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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艳遇编年史】【全】作者:何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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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 326 销魂谷

    “请……别碰我!我是反间谍人员。”她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忽然对我说。

    “哦?”我一愣,但旋即,匕首在那突起的嫣红上,轻轻地按了按,说:“是吗?”

    “是的。”她肯定地说。

    “是么?那你知道我是谁?”我问。

    “你?你是后翌里的狙击手……”她忽然不那么肯定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丫头,你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这个……我错了吗?”她慢慢抬起手,围住了她的胸部。

    “你说你是北京人,一直在北京长大,可惜,你的口音,却是上海的口音。据说北京人全跑到纽约去了,上海人都跑到东京去了。我想你大约是个日本人……虽然上海人不全是坏蛋,可是也不可能全不是坏蛋呀,总有人巴结你这样的又骚又靓的丫头,连他的语言都教给你,不是吗?”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她的眼睛里有一丝慌乱,但却又在瞬间平息下来。“你这是有罪假定!我男朋友是上海人,不行吗?”我笑了笑,松开了手,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摸了一把,说:“实事求是的说,像你床上功夫这么好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不经过专业训练,估计很难自学成才,难道你自己不明白?所以,我倒是想,像你让我这样爽,也许我应该放你一马。不过,一想到你一转身会去随便服务别的男人,我就想把这把刀子送到你的心脏里去!假如你要是我,是个男人,你会怎么做?是杀了你,还是留下你一条命?”

    她的眼睛眨了眨,估计她再也不敢进攻我了。

    “说话呀!”我说。

    “我不杀人的……我最恨你这种又占便宜又卖乖的男人了!”她说。

    “是吗?”我晃了晃手里的刀子说:“似乎,这把刀子不是我的……”

    我把刀子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

    最后,我把床单撕了。把她给绑了起来,扔在被子里。

    “我要走了。要是我的兄弟没事的话,我便放过你!要是我兄弟有事的话,我便会回来找你算帐!你明白吗?”说着,我又占了点手脚地便宜,然后,才转身就走。

    “等等……”她叫了我一声。

    “什么事情?”我问。

    她冲我抛了一个很沉重的媚眼。

    我扬了扬眉毛。

    她说:“告诉你吧。我叫丹妮!你也是我遇到最棒的男人,不过。下次见面的话,我一样只得杀了你!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哈哈一笑,说:“下次再说把!不过,下次你要记得先洗澡哦!”

    说完了,我扬长而去。

    等到傍晚的时候,看到兄弟们连老爹。一个不少的回来了。我忽然想起,那个女人还被我绑着。于是,我又下了车,去那间酒店去。这一次,我是从后窗户钻进去的。在房间外面的时候,我就觉得房间里似乎没有人。进去以后,一找,仍然没有人,除了扔了一床地破床单。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沿上,印着一枚玫瑰色的唇印。

    被窝早已冰冷。

    想了半天,我也没有明白,她是怎么挣脱我那绑得结结实实的床单的。

    有人帮她?但房间里,新鲜的体味,除了我的,就只有她的……

    我想了几分钟,想不出来什么头绪,转身从楼上跳了下去,飞快地跑回到了回途的汽车。

    老爹坐在我身边,不时的,严肃的看我一眼。

    我觉得他要对我说什么,但他一路上,也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即使是我与他说话,他也顶多吱一声。等到回到军营的时候,老爹先下了车。

    但他在车下等我。他扬了扬下巴,让我跟他走。

    我老老实实的跟着他。

    走到了军营的拐角中间,他停了下来。

    老爹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月光如水。我觉得自己变得汗渗渗的。就像犯了错的小学生,站在班主任的面前一样,我又找回了那种感觉。

    “小子,你知道老爹喜欢你什么吗?”老爹终于说话了,而且,说他喜欢我。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但我却只能茫然的摇摇头。

    “你不是最好的士兵,你也不会是最好的将官!你明白吗?”老爹问。

    我羞愧的点了点头。确实,我做事情三心二意的,确实难成气候。

    老爹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有儿子,所以,我总是把你们都当成自己的儿子……你知道吗?”

    我知道,当然。所有人也把他当成父亲,亲切的叫他老爹。

    “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老爹再问:“你猜一猜!”

    “我……学得快,进步快……或者,我会躲子弹?……”我猜道。

    老爹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解释,却问:“今天下午,你和一个女人进了一家酒店,是不是?”我点了点头,开始头疼了。

    “那女人是什么人?”老爹轻声地问,但语气非常的正式。

    我虽然有时糊涂,但这时候,却知道绝对不能撒半句谎。于是我老老实实说:“我猜那个女人是个间谍……”

    老爹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我解释,一是因为她那可疑的口音,另外是她有人协助,还因为她那纯熟的床上功夫。当然,我没有忘记告诉老爹,我什么也没有让她得到!什么消息也没有对她说。

    老爹笑了笑,一直严肃的眉头,开始舒展开来:“还好,小子,你坦白得很好!我还担心了一路呢!在上车之前,就有我们的反间谍人员,说你和一个M国的女间谍混在一起。还进了酒店!我挺想不通的——要说你小子是为了钱做间谍,你在赌场里露的一手,完全可以说,你会衣食无忧!要说为了别的,我怎么也看不出来呢!”

    “什么?M国的?我还以为她是小日本呢!”我说道。

    老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子,以后要注意。离这些人远一点!免得自己为自己找麻烦!另外,赌场也不要进了,目标太显眼了!”

    我点了点头,开始乘热打铁,说:“老爹,你喜欢我什么呀?”

    老爹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说:“我第一次见到你,而且,见到你能躲子弹的时候,我就想,你一定是上天派来帮我的!”我看了看天空,心里想,上天?上天是谁呀?有吗?

    老爹接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玩大鸟吗?”

    “我劲大!而且打得准!有威慑力!是不是?”我问。

    老爹摇了摇关,说:“其实只是因为人可能真的会躲子弹!”

    接着,老爹解释说:“重狙枪的威力确实大。射程远。但是,却是一鸣惊人!再加上火光和烟雾,所以,一枪开过,若是不能致敌人于死命,那自己就非常地危险了!所以,要是你能躲子弹,那就会长命得多!但是……但愿你是上天派来帮我们的,我们都能得到那大鸟的庇护……”

    我一想,原来是这样。想了想,我问:“老爹,我们到底任务是什么呀?”

    老爹看了看星空,说:“过几天,我再告诉你们……”

    我有点着急地说:“免死金牌要怎么才能拿到?”

    “免死金牌?“老爹奇怪地问我。

    “是呀……“我更奇怪了,问他:“难道,胡富贵没有告诉过你?”

    老爹摇了摇头,说:“他只对我说你小子很特别,会躲子弹!而且,想加入到我们这个组织,其余的并没有多说。”

    我的心狠狠地跳了几下。不得不从头说起,把钱云地事情说一遍。

    老爹脸色阴晴不定,即使是在月光下也能看得出来。

    我说完了不再说话。老爹也半天不说话。在月亮地下,我们两个人站着,彼此能听到对方的清晰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老爹叹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这样。免死金牌……其实,只是一个让能活下来的人,多一个荣誉和一个现实的利益。没有想到,原来,你加入我们这个组织,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要是这样,我当初可不会收你!你知道的,其他孩子,谁不是出类拨粹的?但谁也没有提过要求,完全是自愿,完全是志愿者!你知道吗?”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想起钱云哭得通红的眼睛,我厚着脸皮对老爹说:“帮帮我,老爹……请帮我一下……”

    老爹又沉默了半天,才又长叹一声,说:“每个最后能活下来的人,才会有一块,你知道吗?”

    “最后?”我愣了:“难道我们后翌的伤亡……”

    老爹点了点头,说:“五个人,在服役一年后,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就是这个比例!你现在知道这块牌子有多重了吧!而且,每人只有一块!”

    我的心凉了。

    就算我最后活下来,也只能有一块免死金牌,而且,是在一年以后!

    老爹接着说:“勇士们流尽鲜血,拼死拼活,得来的免死金牌,又怎么能拿去救几个间谍?”

    “钱云……她说她父亲是受连累的……”我虚弱地解释。

    “就算她不是间谍,可她总是黑社会的坏蛋吧!而且,那个案子我也有所耳闻,就是个间谍案,那个贼王,死一百次,也不足抵罪!……”老爹坚决地说,手还用力向下砸了一下。

    我心乱如麻。

    老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忘记这些事情吧……没有意义,谁都会犯错,有些错,本来就是没有办法去弥补的……”

    我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我说:“你不明白,我说过要帮她的……要是我不能帮她,我的心会一生一世,压着一块负罪的大石头!”

    老爹还想劝我。

    我摆了摆手。忽然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原来以为自己在一步一步地接近自己的目标,忽然之间,发现,原来,自己这些天付出的汗水的辛劳,原来,得到的只是空!原来,自己只是空欢喜一场。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场。我以前还设想过,亲自把钱云的家人,从牢里接出来,送到钱云的面前。然后,钱云就愣住了,然后,她就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哭成了泪人,然后,她还冲上来,抱住我,谢我吻我……原来,只是林一场。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老爹告别,也不知道如何回到宿舍的。

    冲过凉以后,宿舍的卧谈会已经开始了。

    开始的时候,大家不熟悉。所以,都非常的谨慎。可以说的话题也不说,不可以说的话题更不说。等到熟悉以后,便无所不谈了。现在这几天,大家在谈的是关于我们集训结束后会有的任务。

    虽然,一直没有明确地说,我们的队伍的任务是什么,但,大家已经隐隐约约地从教官的口里知道了一点。

    大约我们将要去的地方,叫销魂谷。是一条几十公里长的山谷。在高原的群山里,算是比较低的一处山谷了。这山谷,号称黑三角。是三个国家的交界之地。但具体的界限,却一直定不下来,因为三个国家,都说自己有主权。好在这条山谷是个荒山,而且,没有什么矿藏。

    但后来,这里成了从事恐怖活动的分裂文义者偷偷出入境的通道。

    国家抓了好多恐怖分子,招供都指向这条山谷。所以,就派兵把守一下。

    因为出了山谷,是几百公里的无人区!所以,哨所设在了山口——这就象是扼住了他们的咽喉一样!很快,哨所成了恐怖分子眼中钉肉中刺!不知道是他们自己训练的狙击手,还是佣兵,反正,哨所成了敌方的狙击目标,伤亡惨重。经常一个排上去,结果半个月后,连一个人都撤不下来。

    这些该死的偷袭者,打过冷枪就走。一方面,我们不能越境去追杀,另外一方面,也不值得为一两个看不见的敌人,而调入重兵。

    对付狙击手最好的办法,也是用狙击手——用更高明的狙击手!

    后来,销魂谷就成了狙击手较量的地方。

    其实,分裂组织是有敌对势力扶持的,这是个公开的秘密。所以,最后,销魂谷的较量,演化成了大国之间的顶尖高手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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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 327 演说

    在最后的一些天里,我有些黯然。但又不能让自己闲着,所以,空闲时间,我不再打算,也不再和他们一起吹牛。我找了几本俄语书和教学的音带,开始枯燥地学起俄语来。兄弟们也都看出了我的不开心,虽然用力逗我,但我只是苦苦一笑,然后,仍然低头背俄语……

    今天再训练一天,为期三个月的集训就要结束了。大家又轻松,有是稍稍有点紧张,不知道那将要来的命运是什么。

    早上仍然是跑一圈儿。大家早就习惯了。我仍然背着那支大鸟,在背包里晃。不同的是,最后一天,我没有再向负重包里放砖头。

    天气有点阴沉沉的。兄弟们都挺严肃,似乎都在思索着什么。

    当我们跑一到一半的时候,太阳忽然从乌云中间钻出来了。

    在我们不远处,大约只有一百米的距离上,竟然有一群羚羊!而且,一次竟然有二十几只之多。大家都看到了,不由得一起欢呼起来!

    因为是最后一天,所以,老爹也通辑了早操。

    我远远地看到赵飞虎在和老爹商量什么,聚神一听,竟然是赵飞虎想要我们去追羚羊!而且,最后,老爹竟然同意了!

    “孩子们!追!但只许抓两只!”老爹先是大喝了一声,然后,命令道。

    一下子,象一块石头扔进了蜂巢一样,顿时,一群人个个急先,向羚羊猛冲过去。

    羚羊群一看我们冲了过去,撒开四条腿,一齐向山峰上逃了过。而且,它们是向国境线的那一边跑过去的。

    共和国一群最厉害的特种兵。嗷嗷叫着,象原始人一样,向一群羚羊冲了过去。因为只能抓两只,那无疑就是说。如果有两个人先抓到羚羊,那其他人,就只能认输了——这其实是一场较量!不仅是兵与羚羊,更多的是兵与兵之间的较量。

    我也不甘落后的。我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只是个小滑头,或者,是靠着老爹的青眼,才在我们这一群顶尖高手中混得如鱼得水的。

    所以,我的两条腿,也是尽可能地跑得飞快。

    羚羊在用力地飞奔,我们一大群人在后面飞跑。

    羚羊先是拉开了和我们的距离,越跑越远。

    但我们谁也不会认输,一直远远地跟着。

    再跑了十分钟以后,一方面,有十几个兄弟放弃了,在后面气争败坏地骂着,转头向后走。

    剩下的兄弟们,强忍着不适,跟着羊群,翻山越岭,一直追过了一个山头,仍然在羊群后面跟着。

    再过了十几分钟,羚羊群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

    但兄弟们的速度,也慢得不行了。

    大家都在比耐心!

    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上的负重越来越重,勒在肩膀上的背带,真的象两座大山一样,象要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一样。而且,以前,我们在山腰上跑,早已踏出了一条道路,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摔倒。而现在,追着羚羊,走的却是大多数是人类从来没有走过的道路。所以,不仅要向着目标冲,还要特别地留心脚下的石头。有的石头,羚羊从上面跑过了没事,但我们的大脚在上面猛地一踏,风化的石头,很可能就把我们从山上摔下去。所以,精神也很紧张。

    但谁也不愿意轻易地放弃!羚羊是在逃命,更不会轻易地放弃。

    慢慢地,跟着羚羊后面跑的队伍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慢慢地,有一只羚羊落了单,我非常高兴,向前猛地一个冲刺,几十米的路,十秒钟不到的时间,就把它终结了!一个飞踢,顿时,在那只羚羊如泣如诉的唉号声中,把它踢倒在地上。

    一种喜悦,和一种杀戮的快感,伴随着热血,迅速向头上涌去,竟然把周身的疲劳感一扫而空。

    “哦呵呵——”我怪叫一声,身体不停地向前冲去,置那只倒在地上哀鸣的羚羊不顾——我要把那只领头的羚羊抓住!而不是这一只落队的羚羊!

    我忽然有了信心,因为身体疲倦的感觉已经不存在了,身体的极限,又一次被突破了!

    我的脚步越来越快,很快把刚才与自己并驾齐驱的兄弟甩开,自己一个人向前疯跑而去。

    很快,我就追上了羚羊群。

    再过几秒,我已经在慌乱的羚羊群之中了。再过几秒钟,我已经和那只领头的羚羊跑在一起了。我能看到它那只漂亮的眼睛里的惊慌。

    那只羚羊,美丽而又骄傲!也许,刚才的一刻,它还自信,但这一刻,它的眼睛里只有恐惧与惊慌。

    这个羚羊群,仍然奇怪地跟着我身边的这头健壮的羚羊在跑着,而没有四散而去。

    我不知道,要是我杀了这群羚羊的领头羊,结果会是什么!

    我的手举起来,但却又放下。

    忽然不忍心动手。

    它只是天地之间的一群精灵。它们在这广阔的无人区里,已经生活了无数年了。而我,今天,难道要把这一群无辜的生物的领头者,在它们的惊慌的眼光时,一掌毙命不成?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羚羊的什么魔法,只是跟着它们跑着,甚至,我超过了它们,在它们的面前,一路猛跑,一直到又冲过了前面的一个山头。

    山的另外一面,是一片砾石的荒原,一望无边。

    我慢下脚步。羚羊群从我的身边,呼啸而过。

    我没有动手。任由它们一只只地消失在阳光之下,消失在茫茫的戈壁滩上。

    过了几分钟,身后才听到兄弟们的脚步声。

    “你干嘛不再杀一只?”一位兄弟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它们,……那只领头的羚羊太漂亮了,而它的眼睛太美,却又因为我而有太多的惊慌……我不忍心……”我语无伦次地说着。

    “你TMD,神经病!……”兄弟们皆不悦。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还是抓到了一只。所以,中午地餐桌上。多了羊肉汤。

    味道很鲜美。老远就能嗅到那种香味。

    我没有动筷子。一口汤也没有喝。一口菜也没有吃,只是慢慢地咀嚼着米饭。

    那只领头羊的骄傲和眼睛,以用它眼睛里的心慌,象一块烙铁。在我的心里,烙上了一个印记。或者,象是在我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地脆弱。

    洗碗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原来,是因为那只羚羊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东西,特别象钱云被我折腾的那一晚上。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种绝望与惊慌……

    我痛恨卖国贼。我也恨得咬牙切齿!

    但公是公,私是私,任何借口,都不会把我犯下的错洗净,都不可能让我释怀。

    在回营房的路上,正好遇上了老爹。他冲我扬了扬眉头,我仍然乖乖地跟着他走。

    “你这几天,不太正常!”老爹问。

    “我……没有呀。”我摇了摇头。心里黯然。这几天,我的心态一直在微微地波动着,却不知道要靠在什么方向上去。

    老爹叹了一口气,说:“我仔细地想过!”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过的是什么。

    老爹沉稳地说:“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在部队里成长起来的,耳濡目染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理想主义的东西。而且,只要他们努力,基本上,也会得到相应的回报。而你,却是在一个动荡的环境里长大的,所以,一切都有着不确定性。你没有深刻地信仰,一切都是凭着自己的兴趣,听从你自己的感觉。比如说,你比他们自私,比如说,你比他们小气,比如说,你忽然会比他们热情,又会忽然比他们冷漠,你会忽然变得慷慨,又会忽然变得吝啬……”

    我黯然,也不反驳。也许,事实如此。也放,更应该加一句,我比他们虚伪!比他们虚荣。

    老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今天,我看你在追羚羊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仍然在我的意料之处。有很多东西,仍然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是那样。我更会想,许多时候,也许你才是对的……对我们来说,你仍然是一个谜!兄弟们又是敬佩你,但,却隐隐觉得,你和我们,不是一类人!这你知道吗?虽然兄弟们都是最顶尖的高手,但你仍然就象是放在山羊群里的羚羊一样!”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是的,开始的时候,我曾经尽力去和兄弟一起玩,一起说笑。但后来,我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兴趣去做。即使是在人群里,我仍然是孤单的。所以,我常常会心不在焉,后来,我就慢慢地又恢复了老样子。

    老爹见我不肯说话,也不多说了。

    等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又忽然叫住了我,说:“你的心里有一个结,是不是?”

    我一愣。是的,确实有,但不是一个。我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安排的这些周折,到底有什么意义,或者,什么狗屁意义都没有,一切都只是偶然。

    我缓缓地冰:“我也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就象今天,我们见到了羚羊,就去追羚羊,要是明天再遇上了小鹿,也许我们就去追小鹿。也许,要是我的腿跑得不够快,我们会什么也追不到的,但也许,能追上一两只,然后,捉回来,在它的哀泣下把它宰杀了,成了自己餐桌上的美味。你也许觉得我去追羚羊比较风光,可是……你,老爹,要是我不说,你不会知道,在我追羚羊的时候,我觉得羚羊也在追我。它们,就象我一样,一生在这颗星球的表面上游走着,也被什么东西追赶着,直到无路可逃……我总是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点什么,又觉得无能为力……你不会明白。”

    老爹愕然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向他敬了个礼,转身回营房了。

    营房里的兄弟都在有说有笑。因为下午的讲话一结束,我们的训练就结束了。以后,也许一生里就再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训练压力了。

    我也笑。也和他们大声说话,也一边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在军营里我的东西很少,除了几身军装,就我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了。对了,那两枚宝贝戒指,让我也用线缠了一下,挂在护身符边上,象是护身符长了两只小耳朵。

    也许,明天,我就可以把它正经地戴在手指上,也不会有人烦我!是的,集训结束了。

    下午,有一个规模不大的典礼,但却有直升机送来了一位将军。据说是总参特意派来的。

    那位将军叽叽歪歪说了大半天,才说完,简直要听得人们打哈欠。

    好不容易说完了,老爹站了起来,说:“我也说两句吧!”

    当然要说了。

    老爹一开口,先是把我们逗笑了。

    老爹说:“有一个老头,到药店里买药。伙计是个小伙子,问他:老大爷,你想买什么药?老头说:我要买伟哥!(大家一起奸笑)……小伙子就把伟哥拿了出来。老头说:小伙子请你把每颗伟哥分成四份,包好……小伙子一听,赶紧说:大爷,这伟哥不能分的,不然的话,就发挥不了作用了!老头叹了一口气说,嗳,小同专,你误会了,象我这样大的年纪,还有什么心思可想?我只不过想让自己在撒尿的时候,让那话儿稍稍伸出一点,不至于把裤男全淋湿了……”

    大家爆笑。边那位刚才还一脸无奈的将军,也笑了也来。

    老爹等大家的笑声稍停,指了指窗外,指了指我们的后方,接着说:“大家应该已经听说过我们将要面临着的任务!是的,是狙击列强们分裂我们伟大祖国的企图和试探!那些分裂主义的恐怖分子,只不过是帝国主义的无知走狗罢了!”

    大家都安静下来,刚才热闹的气氛,顿时严肃起来,这个小小的会议室,安静得能听到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

    老爹继续说:“祖国虽大,我们却无路可退!如果我们今天退却,那么,明天,它们就会把我们的西部分裂出去,后天,它们就会把北部、南部、东部……一块一块地,从我们祖国母亲的怀抱里强抢过去!他们会永不停息地玩弄阴谋,把我们的祖国,分裂得支离破碎直到她化成尘埃!然后,我们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儿会沦为他们所鄙视的奴隶,成为他们掌心里的玩物,把我们都变成失去尊严的小丑!到那时我们再奋起反击,所付出的代价,就会是今天猛烈狙击它们所付出代价的亿万倍。

    “是的,是啊,挺身而出,我们有许多人可能流血可能牺牲。如果现在转身就逃,逃得远远的,至少还能活下去。然后,年复一年,最后,会老得象我刚才提过的老头儿,直到寿终正寝。你们!我的兄弟!愿不愿意用这么多苟活的日子去换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今天,就在今天,我们就要站起来,拿起我们手里的枪,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来捍卫我们祖国和人民的尊严,来捍卫我们伟大祖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

    “这个机会那就是,我们现在站出来,告诉敌人,他们也许能夺走我们的生命,但是,他们再也不能随意伤害我们伟大的祖国的尊严!不仅如此,我们还要用手里的刺刀和子弹,沾着敌人的血和脑浆,向敌国传递一个信息,所有冒犯我们伟大祖国的小丑,都将付出代价!都将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兄弟们,你们愿意吗?”

    “愿意!”我大吼一声,要是在平常,一定可以声震四野,但今天,却被兄弟们的齐声怒吼声融合了。

    老爹欣慰地笑了,马上,又严肃起来,接着说:“对于我们来说,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战争,也是一场艰苦的战争。但我们都将有荣幸,去英勇并且骄傲地为了我们最伟大的祖国作战。在训练场上,你们是共和国最不平凡的一群,彼此紧密相连,团结协作!这样的情谊也必然在今后的战斗中,得以添光加彩!

    “我们将更象兄弟一样,共同使用伪装掩体,在最需要的时刻彼此互相救助扶持,我们共同浴血,共同面对死亡,一同接受光荣的磨难。从今天开始,到世界末日,我们永远会被共和国铭记,我们,只有我们,是幸运的少数!最后,我想说的是,虽然你们叫我老爹,但,你们是与我一起浴血的兄弟,我永远都会为能够与你们每一位兄弟一起服役而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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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 328 捕食者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也许,再过一万亿年,无论科技如何发展,人对于环境,仍然是无可奈何!

    这种感觉就是某人要是有了几个小钱,难免会自我膨胀一下。但一旦生了点小病,躺在病床上,就会发现,原来,自己如此的脆弱。

    当我躺在这个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国家的小山谷里的时候,心里变得空空的。也许,下一刻,我就成了……

    我们是乘着月色昏暗的时候,摸进这条长约五十公里的山谷中段的。据说,敌人的阵地,构筑在离我们阵地三公里之外。

    虽然,我们看不到敌人,有着先进的夜视仪器,但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们一样,不容易在月黑之夜,发现我们。我半躺在掩体里。

    这块掩体,在一块大石头之后,是上一班在这里蹲守的一个兄弟把我们引导过来的。石头下面已经被挖空了,可以在石头下面,通过缝隙向远处看什么东西……看来,已经有许多兄弟在这里受它的庇护。从这个掩体出去,方圆十几公里的山谷,我们已经在作战室的沙盘上,反复地熟悉过了。还看了十几遍地形的录像,不仅如此,敌人可能出现的位置,在地图上都标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几点钟,空气的湿度会是多少,地热的扰流会对子弹飞行有多大影响,在哪个时刻,会有什么样的风,风向,风速什么的,我们都记得清楚。简单点说吧,这不太象是狙击。倒是象是在打靶子,在打一场有耐心的消耗战!只要一有人忍不住,要在某个位置一冒个头,假设他冒这一下头的时间超过二秒钟。那他的命,就全由上帝的脸色来决定了。要是超过三秒钟,那他的天灵盖百分之百会被一颗子弹掀翻掉,然后,红白相间的脑浆洒落一地。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像。我还没有亲自,用子弹掀开过谁的天灵盖。

    我希望吗?

    我也说不清楚。

    离我三四米远的一个伪装掩体里。睡着的是老爹,他本来不应该来的。他应该休假了!但他这一次,非要来值一次班不可。

    他曾经开玩笑的说:“小子,我就跟着你,你可要为我这条老命负责。”

    我满口答应。

    话虽如此,但到战场上,任谁,都只能自求多福了。而且,象他这们的老兵油子,可能,更能给我关照。他睡昨很香,丝毫没有把这当一回事情。八成的伤亡比率?他一点都不担心?

    而我,第一次睡在了真实的伪装掩体时在,怎么也睡不着。这时候,我已经戴了两枚戒指,和护身符配合,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块石头——这个破荒山,也没有别的什么好作参照去伪装了。即使如此,也让我信心百倍!

    睡不着,我就把握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等到了下半夜,听到除了把风的兄弟还在警觉地乱转着他的头之外,二公里的范围内,再没有其他比老鼠再大一点的生物了。

    我又开始在反复地想自己的任务。

    一般地说,最远的狙击枪的射程,是二千米左右。比如说,我身边的这支V-94射程能达到二千米。但一般人也不大用它去杀人的。动静太大,声音太响!太过招摇了。太容易惹鬼上身了!

    老爹说,安排我用它,主要是来对付敌人的无人机的!

    无人机是个讨厌的东西!兄弟们恨得咬牙,但没有办法。因为,我们的任务,绝对是低烈度的隐藏性的冲突,不能用大口径的武器。所以,我们也不出去导弹或者战机,而敌人,无人机也只是侦察一下,从来不参与攻击。

    尽管如此,敌人也是占尽了情报的优势——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我们的兄弟,伤亡率达到八成了。我们是在不平等的规则下与敌人作战的。但没有哪位兄弟退缩过!

    老爹说,上个月,另外一支专搞敌后渗透的特种部队突袭了敌人的基地,破坏了敌人的无人机平台,毁了三架无人机,还带回了一个做研究……所以,这一个多月时间,兄弟们在这块河谷的胜率明显超过了对手!……

    既然是安排我对付无人机,所以,弹匣里有三颗子弹是高爆弹,后面两颗,才是12。7SN狙击子弹——自己保命的。这种狙击子弹,全是从黑市上买来的,贵得要命!经过两个月的训练消耗,已经剩下不多了。

    我看过那种无人机的模型。据技术人员介绍说,这玩意除了主梁外,几乎全部采用了石墨合成材料,并且对发动机出气口和卫星通信天线作了特殊设计,飞行高度在300米以上,人耳听不见;在900米以时,肉眼是看不见的。它采用限制红外光反射技术,雷达反射面也特别小,特别是它是采用充电表面涂层具有变色的特征:从地面向上看,无人机具有与天空一样的颜色;从空中往下看,无人机呈现与大地一样的颜色。

    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它的翼展将近十五米,机身长八九米,但最高时速却只有二百多公里,而正常巡航时速,只有一百二三十公里——这就和小汽车跑得差不多快嘛!

    这么大一家伙,跑得这么慢——所以,我很有信心的。

    关键的问题是高度。

    我估计,它会在一千至二千米的高度上飞行。哼,要真是这样,只要它来了,我就绝对不会放过它!我反复想着细节,总是觉得自己想得还不够周全似的。我想把这中间的问题找出来,但怎么想,似乎,我已经都考虑到了……就这样,兴奋得快到天亮,才合着眼睛睡了几小时。

    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仍然静悄悄的。仿佛是死亡之地。

    当然不会有早餐送过来。用的是狙击手的干粮,喝的是果汁。还算不错,我挺满意的。用了早餐,想方便的时候,用眼睛一扫,就找到了他们说的“茅房”了,在一丛灌木之中,果然是个好去处……消受一下!

    回来时,老爹已经在我的掩体里了。

    “小子,昨晚睡得好么?”老爹问我。

    “还行!”我说“你为什么睡得那么香?你不怕自己打鼾吗?”

    老爹笑了笑,指了指脚下,说:“我是干什么的?你也不想一想。告诉你吧,这掩体的第一锹土,就是我挖的!”

    这我确实不知道。于是问:“老爹,你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了?每次进这掩体,是不是和回家的感觉差不多?”“回家?”老爹轻轻地笑了一笑,说:“对,确实有回家的感觉!我在这掩体里的时间,加起来,应该有十年了吧!这掩体是十六年前挖的!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我真的敬佩死老爹了。但我还是要问一问他:“老爹,离死神这么近,你害怕吗?”

    老爹呵呵一笑,说:“人嘛,对未知的东西,都会害怕,不管是死亡,还是荣耀!而我,在这个掩体里的时候,一切将要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已知的,所有的结局,你想一想,我花了十多年时间了,我早就想得一清二楚了!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而且,一想到自己有机会,报效自己伟大的祖国,我就都敢去做,我就不再恐惧,在需要我举起枪的时候,我就觉得炎黄的列祖列宗,都和我站在一起!真的,我就特别的自信——我不会再让他们蒙羞!”

    我以里一热。我知道,老爹,是在指导我。

    老爹装作没有看见我的感动,却对我说:“今天,等一会儿,鬼子们的无人机,估计会在光线稍好一点的时候,在我们的头顶上过几遍,这就是他们的办法——操,仗着技术优势,欺负我们。你,要是它来的放在,你把它给我揍下来!”

    我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是个晴天,高原上的天空,蓝得要命!

    老爹也看了看蓝得要命的天空,缓缓地说:“要是今天能把天上飞的那破东西揍下来,我可以先借你免死金牌……”

    我一愕,不知道自己是喜还是……

    老爹叹了一口气,说:“但有条件……”

    我犹豫地点了点头。老爹看着我的眼睛说:“钱云那丫头,我已经托人问过了,也还不算坏。至少,没有什么案底……所以,事实上,你可能确实做错了,她又不能选择出生在哪里……钱云那个哥哥,也已经让抓了起来了。这世界上,她一家人,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还暂时没事……不过,我的免死金牌,只能借给你用来救钱云的母亲,其他的人不行——这是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在今后的任务里,不管如何,你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哪怕是断了胳膊腿的,也要活着坚持下来!第三个条件,让我们头顶上的天空,干净一点!”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突然来到的事情。

    我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至少,送了一条人命给钱云。

    我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幸运。我不仅能部分地履行了自己的承诺,而且,还有机会,和最顶尖的高手一起,报效自己的国家。

    幸运的事情,不仅这么多,由于心情好(心情好的时候能力好),我已经隐约感觉到,远处的天空时在,似乎有我想找的东西,正在慢慢地接近我们。

    我闭上眼睛,运动自己的灵力,慢慢地捕捉着一点点胸前护身符传递的信息。

    老爹拍了拍我的肩膀,想说什么,他一定以为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我举手示意他安静,一边慢慢躺下,一边把放在地上的枪举起来,对着天空。枪口不住地摆动着,想找到它的目标。

    老爹愣住了,轮到他在一边不知所措了!

    我小声对他说:“回到你的掩体里去!”是的,我需要安静的环境,这样让我的精力更集中。

    老爹立刻无声无息地退走了。他已经相信我的感觉了,自从他见过我躲子弹。

    走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关照我要小心,还让我的身体,不要抬过高!

    我知道!

    我集中精力,在感觉里,盯上了那正象幽灵一样飞过来的无人机。还好,它大约没有考虑到被狙击的情况,所以,飞行的高度,只有一千一百米左右。虽然一般人借助仪器也不一定看到它,但它,在我的头脑里,就象在眼前一样。战机会稍纵即逝。因为无人机的时速大约有一百三十公里,从我隐约的感觉到它,再能捉住它的影像,再到它真正地飞越我们的头顶,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我的枪口,瞄准的是它的前机翼那一条线。中、左、右,每隔一秒各一枪。我已经在心把这开枪的动作,预演了几十次。

    在开枪前的十秒时间里,我又改变了主意,决定立刻开枪——要是打不中它的话,我就再开两枪,把那两粒SN也喂给这只恶鸟!

    这个决定很英明。

    等我前三枪子弹打完了以后,那只该死的恶鸟仍然向我的头顶飞掠过来。

    那三声震彻山谷的枪声回响还没有散去,没有一丝的犹豫,我不再去瞄准机腹,而是把最后两颗子弹,向那天空飞过来的无人机的左翼,射了出去。

    打中了!还是SN比较精确!我仿佛看见那只破飞机左翼已折断,正在天上划着奇怪的抛物线,向我们掩体的后方落了下来。

    我抬头,心里仍然在不安着,虽然我知道自己打中了它。

    慢慢的,肉眼终于看到了那家伙,正打着滚儿栽了下来。

    我终于情不自禁地从掩体里一跃而起!

    “我打中了!”我快乐地嚎叫着!

    还没有听到兄弟们的回应,忽然,一种彻骨的寒气,向我的躯休射了过来。我本能地一扭躯体。顿时,觉得一股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冲力,把自己从地上带走,在空气里飞了三米远,然后,重重地砸在一块石头上。

    我的意识还没有从刚才的兴奋里消散。

    我圆睁着自己的双眼,再也看不到那架坠落的飞机,只看到自己的血,已经把整块石头都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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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 329 死神交臂

    一种怪异的感觉,象不是从自己的心灵里升起一样,而是从笼罩在四周的一团淡淡的光晕或者是雾气里得来,一切变得模糊,又清楚,象是上了一层油彩,又宛若是隔着毛玻璃,看到了浴室里热气腾腾的人影一样。

    我能感觉到自己轻松地躺在石头上,似乎是躺在别人的湿答答的鲜血上一样,而且,我还能感觉到有一只手,正把我从那块大石头上,向上拉,慢慢地拉到了我刚才的掩体里。留下一路的鲜血的痕迹。

    没有声音,什么也听不到,光线乱七八糟,却又绚丽多彩。

    然后,猛然之间,神识从刚才模糊的光晕里,一下又回到了躯体中间去了。

    听到了老爹低沉而急切的叫喊,然后,看到了自己的上衣已经被撕开,老爹的一只手,按在我的胸口,那里,有着鲜血,仍然在慢慢地溢出来。

    “我伤得重吗?”忽然觉得很累,以至于自己不想多看一眼自己的伤口。但我立刻又知道自己说的话,老爹肯定没有听到,因为我只不过是稍稍动了一下自己的嘴皮子而已,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我咳了一声,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周围,立刻被新鲜的血液浸润着。

    “别动!别大声说话,更别大声咳!痛吗?孩子。”老爹问我。

    他不问倒是好,一问之下,一种惊心的疼痛,刹时之间,打败了我躯体之中的每一根感觉神经。要不是老爹让我别大声说话,我肯定会象杀猪一样的嚎叫出来。

    “好……痛呀!!”我呻吟了一声。

    老爹用膝盖压住了我的伤口,从急救包里拿出吗啡,扎了一支。见我还扭曲着脸,跟着,在伤口的另外一边,又扎了一支。

    几秒过后,吗啡发挥了作用,不再痛了。让我能集中精力去看我的伤了。

    在我的胸口,心脏的正上方。裂开了一个三四毫米深的口子——要是再深一点,估计心脏就保不住了,那就谁也救不了我了——肯定要去见上帝了。

    “老爹,谁他妈开枪射我的,让兄弟们替我报仇呀!还射得真他妈准,专射心脏。真够毒的!”我轻声说。

    “还找不到敌人的藏身地……不过这一枪射偏了。没有打中你,不过,却从侧面,射穿了你的防弹衣!防弹钢板让射碎了,是防弹钢板的碎片把你划伤的!你的伤口,不算轻,但并不是太严重,只是皮外伤。只要血止住,就不会有大问题……你晕过去,主要是子弹的冲击波的原因。”老爹安慰我说。

    “哦?操,原来是防弹衣害了我!”我喃喃地说。

    “要是这大口径的狙击子弹射中了,还不把你分成两块才怪!也不知道是你小子运气,还是活该倒霉。这子弹穿防弹衣的时候,肯定是把它大部分的动能,通过防弹衣传递给了你小子了!幸好我们的防弹衣不是太结实,让射穿了!不然,就是这子弹的冲力,说不定也能要你的命!”老爹解释说。

    我慢慢抬起头来,看了看扔在一边沾满了鲜血的防弹衣,不由得有些后怕。

    “老爹,原来,弹衣没有用!”我问道。

    老爹点了点头,说:“你没有发现我没有穿吗?高手过招,大部份是一枪暴头!哪里容你伤了手脚,然后回去养伤后回来复仇再战?而且,象我们这种狙击战,就我们配发的防弹衣,根本挡不住这些最顶尖专业的狙击弹!只能让我们行动不便!”

    我本来以为,象我们这样趴在这里瞄准,穿避弹衣是最合适的,没有想到,自己原来犯了个错误。

    原来,避弹衣根本就不适合我们穿,特别是不适合我穿。

    我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我明明感觉到我打中了鬼子的无人机,却仍然觉得不安的原因了——那是自己对危险的一种本能的担心。

    但等到看见那鬼子的无人机堕落的时候,一时得意,竟然忘记了安全问题——我太过自信了——可能真的有我感觉不到的对手,一个高人,逃过了我灵力的搜索,在不太远处,狙击了我一下。

    幸好,在被击中的一瞬间,我扭了一下躯体,结果……你们都知道了,我现在躺在这里!

    要是我不穿避弹衣,其实也不会有事情,顶多子弹会在我衣服上留下一个洞!我穿了它,反而,受了它的负累!子弹当然是贴身飞过了,所以,结果撕碎了防弹衣——接着,我受伤。

    我发誓,再也不穿这东西了!

    “血止住了吗?”我问老爹。

    老爹说:“似乎,快了!”

    “快了?”我已经让血流得头晕了!我慢慢地抬起手来,聚了半天的真气,才出手,封了伤口边上的几个穴道。这样,血才止住。

    老爹很兴致地看着我,说:“看不出来,还有这一手!刚才怎么不自救呢?”

    我有气无力地解释说:“刚才,魂都让那个该死的子弹冲击波给震荡出来了,哪里有心思自救呀!弱智了很久才想起来的。而且,手上的力气也是要慢慢才恢复的。”

    老爹看了看我,说:“你有脸色有点苍白,你是A型血吗?要是的话,我给你输一点。”

    我摇了摇头,谢了他:“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要是我挂了……”

    老爹一点没有因为我受了伤就可怜我,甩手给了我一巴掌,说:“你小子,给我挺住!想死?门都没有!你刚才答应我的三个条件时在,第二条是不许死!你不记得了?以后都甭提这事,听到了没有?”

    我记得。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生效了。

    “但我还没有借你的免死金牌呀!”我不甘心地说。

    “我早知道你会答应!这事情,我已经让人去办了!而且,这事情说到底,不那么光彩,所以,我没打算让你小子去办!估计,钱云她妈,用不了几天,就能放出来了。另外,胡富贵会设法通知钱云,让她与她母亲团聚的……”老爹淡淡的说。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了。这个老爹……

    我让老爹用消毒水,清洗了一下我的伤口,然后,简单包扎了一下——我可不希望他知道我的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奇的快!

    等平静下来之后,我问老爹,那个射了我一枪的家伙找到了没有。

    老爹仍然摇头。

    这是个极大的危险!

    我看了看老爹说:“我们这个堡垒,从你挖第一锹土,到现在,已经十六年了,再SB的敌人,也知道要盯死这些狙击点!你把我派在这里,真的指望我能躲子弹,是吧?”

    老爹笑了笑说:“别忘记了,你是怎么混进我们队伍里的!要是你不能,那我白养你了?难道我们白升你做上尉?”

    我满不在乎地说:“我才不稀罕这什么上尉呢!”

    老爹利诱道:“好好干,我给你加一道杠!”

    “哦?让我做上校?”我马上接口说。

    “做梦!你小子也太贪心了吧!”老爹说:“过两三个月,我给你报个立功,看看能不能让你升成少校!”

    我真不在乎自己是什么。何况,做个狙击手,要这军衔做什么?

    老爹解释说:“当然重要了!个人利益就不说吧,单说要是真打起仗来,要是有个中校过来,非要你听他指挥,那你就得听他的!可是,要是你在执行任务,那岂不是坏了事情?相反,要是来了个中尉,要是他没有什么大事,你反过来可以要求他帮你完成任务!所以,当然是军衔越高越好!”

    我明白了。要是好,那我就要吧。

    我问老爹,好好干是什么意思?杀人指标?

    老爹说:把我们头顶天空给扫清了,再做掉鬼子十个狙击手,他就给我报功!长一级军衔。

    我再问,要是我做了鬼子二十个狙击手,是不是会让我升两级?

    老爹说,你不要太贪心!

    我接着问,要是宰了五十个鬼子,那是不是还有其他说法,能不能升我上校或者大校?

    老爹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也不能太离奇!”

    我说:“那好吧,我杀它二十个鬼子,你给我升中校!”

    老爹无精打采的说:“再说吧!”

    当然,我们这样说得唾味星乱飞,其实,一点用处也没有,我们连是不是能撤得下去都难说!

    那个该死的鬼子狙击手,躲在什么地方,我们一直探不到!

    等到精力稍稍提升了一些之后,我不住地用灵力,去探寻刚才向我射击的那一个方位上的每一寸土地。

    在我虚弱的时候,灵力反而会更强一点,这也是我的一个秘密。但结果仍然与昨天夜里的搜寻结果一样,仍然是一无所获。我根本就感觉不到,在这方圆一二公里的山地里,除了我们几位兄弟外,还有其他什么大一点的生物的存在。

    我相信自己的这种屡试一爽的感觉。

    所以,现在的状况,让我不禁担忧起来。

    是什么样的高手,能无声无息地来,却又无声无息地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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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 330 屠杀

    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第一次出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让人压制在掩体内。兄弟们时不时的在送话器里骂一句。

    我虽然受了伤,却也击落了一架无人机,总体上,还是赚了!但流了那么多血,估计要许多天才能补回来。

    老爹一再压制大家,让所有人老实地呆在掩体内,谁也不许露头出来。

    老爹自己曾经非常小心地举起一个伪装成射手的敌人,慢慢放以掩体的射击位置上。那个假军偶手里拿着的是把真的狙击枪,看起来简直天衣无缝。

    便只过了六秒钟之后,那个完美的军偶,被一枪击中,脑袋都找不到了。

    看得我心都发凉。

    那个狙击手还在!而且大体的位置我们也知道了。在离我们约一千八百米远的地方。离鬼子的阵地,只有一千二百米远。所以,那个鬼子狙击手的阵地,应该算是鬼子的前沿阵地了!奇怪的是,上一班的兄弟,没有人提起琮这个点。

    要是有火炮支援的话,我们非用炮火把那个龟孙撕成碎片不可——我哼哼叽叽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谁知就惹来了老爹的一顿猛熊。

    “你要尊重对手!知道吗!要是可以用炮火,难道鬼子不能用炮火把我们撕成肉沫?”老爹没好气地说。看得出来,他也是火大。

    我不吱声。

    但老爹并不饶我,说:“刚才,要不是看你受了伤,流了一大滩血,我非揍你一顿不可!谁让你跳出来的?你把鬼子当成什么了?你视敌人如无物!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世界上最顶尖的高手,一小半都会来这条山谷!你以为就你最强?哼,不尊重对手。就是作贱你自己!你再强,不过只是一枪致命,但这也是顶点了!队里的任何一位兄弟都能做到,而且,我们的敌人也一样能做得十全十美!”

    我心里想,我还是有点特别。要是别人象我一样强,怎么不见他们把无人机给揍下来?

    老爹手一伸,给我头上就来了一下说:“还不服气是不是?有种,你现在就出去把那家伙给宰了!”

    我一冲动,就要翻身起来,还没有翻过身来,头脑勺又受了一巴掌。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爹气极败坏地说:“你想死?那也得等晚上!……”

    是的,晚上的时候,要比白天的情况好很多。至少,在距离上,如果,我要是冲向那个狙击手的埋伏点上,会受到来自鬼子后面阵地上狙击。晚上的时候,危险要小得多了!

    老爹打开地图。开始和我研究起来。

    按道理说,如果有狙击手的话,一般不会只有一个,至少应该有两个,正常情况下,它们会有五六个人地一个小队。比如说,我们现在埋伏在附近的兄弟,就有十五个人,长短家伙,一样不少。就算有一个连的敌人冲过来,估计我们也能应付一阵子!

    敌人也应该不会太次——尊重对手,我开始学着这一点了。

    老爹看了半天地图,说:“你说说!“我想了想,把敌人可能埋伏的几个点标了,指了出来。不错,根据地图和我们以前看过的地形影像资料,那一片地方,至少有十几个点上,对鬼子来说是非常有利的设伏点(对我们来说却根本没有用),易守难攻。就象我们现在栖身的这个掩体一样。

    至于怎么攻,我没有什么经验。但我假设了一下,说:“也许,我们可以剩着黑,从鬼子身后插过去……““放P!”话还没有说完,就让老爹臭骂了几句:“从鬼子后面,你说的容易,要是让鬼子发觉了,那还有命?那为是让我们自己找坟地吗?那一千二百米的距离,一分两半,才六百米,鬼子从两边,最顶尖的狙击手一齐开火……”

    我第一次看到老爹这么大的火气。

    是的,让人压制了六七个小时没法抬头,确实让人不够愉快——就连方便,都极不方便……不雅的事情就不多说了。真不知道当年志愿军在坑道里是怎么过的。

    老爹反复看着地图。

    我也不敢说自己的馊主意了,心里却暗暗地打主意,要多看看现代的兵法书。

    另外,就是缓缓地运气治疗自己的伤口。等到天黑的时候,经过十几小时的治疗,估计我的伤口也好了。但我又不方便把绷带打开看个究竟,只好用手压了压,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也不知道老爹到底想好了进攻的方案没有。

    虽然我的进攻构想让老爹骂了个狗血喷头,但我还是不服气——凭什么,以势压人。一切皆有可能嘛!要是老爹觉得我寻个迂回穿插的办法不可行,那敌人也会那样想。那么,他们就会放松警觉。

    另外,对于大鸟来说,距离并不是问题。所以,要是穿插的话,只要靠近一千八百米的那条线就行了!要是我们离鬼子的主阵地一千米,而离它们的前沿阵地二百米的话,那其实和从正面进攻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地形更有利之外。

    但我也承认,我是个军事上的外行,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凭着自己的直觉,确实会有许多因素是我考虑不到的。

    所以,既然我只是执行命令的人,那谋划的事情我就不用管了!而且,我受了伤,估计也不会让我去冲,所以,我今后一断时间就是静养,另外,就是和兄弟们学着怎么打仗了。我想起赵飞虎来,他现在是我们特别行动小组的副组长,他可是军校的高材生呀。我要找机会多和他在一起学一学。

    等到天完全黑定之后。气氛又紧张,又有种奇怪的轻松。

    几个当头的兄弟,小心地后撤,聚到了一个岩洞里——我也跟着老爹一起后撤了,伤员嘛。

    在山洞里,他们一起讨论了半天,多少种方法都说过了,但仍然没有一个大家都信服的方案。

    达不成一致,那就不行动。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不肓动,那也是没有问题的。顶多不象我打中了无人机那样的嚣张就行了。

    我在稍后面的一处“豪华”掩体的大床上,美美地休息了大半夜,到天快亮的时候,老爹才叫梗,问我行不行?

    行!当然行!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多一人支持,大家活下来的机会就要多很多。这种同生共死一起浴血的道理,谁都知道——我也不希望哪位兄弟受了点皮外伤就躺在后面睡大觉。

    今天换了一个阵地。这个阵地也是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不过,这个阵地要稍后一点,而且,难得的是,这一个岩洞,出口不太大,而且隐蔽,估计出口处的那块石头是后搬来的。但经过许多年,已经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了——不过,这么多年了,这种固定的狙击点,鬼子一定也是了然于心。

    本来以为今天会是一个压抑而沉闷的一天,所以,我特别找了几本书带上。等到我需要找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的这些兄弟们不管是谁,包里都有那么一大堆军事理论的书。我选了五本,一本关于超限战的,一本是特种作战的,还有两本游击战的研究,连一位兄弟在军校时关于游击战的笔记,也让我借来看。

    那本特种作战的书在晨光里刚看完,就又有感觉了——KAO!鬼子就是有钱,昨天刚让我们打了一架无人机下来,今天,还是派了一个来。

    但飞机的飞行高度,却明显的高了,估计没有二千米,也有一千八九。

    我有点担心——我倒是能捕捉到它,它那隐形设计,对我的特殊的能力来说,并没有防范的效果,但我手里的大鸟,能行吗?二千米,已经算是一个非常远的距离了。

    要是再有大一点口径的家伙,也许会更好一点。

    我压低身子,再也不敢嚣张了。举着枪,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我是在故弄玄虚。好在我不是在表演,我是要把那该死的无人间谍机揍下来!

    经过对昨天那摔坏的无人机的实物分析,我已经知道,只要我两枪击中它的侧相距不远的地方,基本上,那侧翼非折断不可!所以,我仍然瞄准左侧翼与机身连接的地方。

    枪声震动四野。

    五粒子弹打完,我马上换了个弹匣,一刻不停地把新弹匣的子弹也送一上天空——隔得越远,我就越没有把握,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只是人,而不是神,我需要和数量来保证质量!

    过了几分钟,我笑了。

    一架无人机,在天空打着滚,落向我们的后方。

    我得意地笑着,真让人遗憾,要是有个倩女过来献个吻,那多浪漫呀!

    我缩进山洞里,开始看那本超限战……

    等我把那两本游击战的书也看完,正打开兄弟的课堂笔记准备欣赏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在心灵里浮现——今天鬼子怎么了?难道它们又送来了一架无人机?它们到底准备了多少架?

    我把书放到一边,滑出山洞。架好枪,非常的熟练,简直已经轻车熟路了!

    等飞机飞得稍近的时候,我感觉到它竟然没有飞得太高,只有一千五六百米的高度吧。

    不用迟疑,甚至连仔细瞄准都不需要了。

    我提前开枪,打完子弹,换弹匣,然后,再开枪,再换樟匣——等它飞临我们的头顶上的时候,我已经开了十五枪!

    老爹在不远处的掩体时在,捂着耳朵,又痛苦又兴奋地看着天空,等着无人机的抛物线。

    过了半分钟,果然,又一架无人机,在天空跳着舞,冲了下来。

    退进了山洞,我喝了点果汁,自己为自己庆贺一下,我有点疑惑——鬼子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让我打靶子玩吗?

    过了还不到半小时,我借的那本课堂笔记还没有看完,另外一架鬼子的无人机,又飞了过来。

    靠,有钱了不起呀?

    奇怪的是这架飞机飞得更低,才八九百米。

    所以,我更不费力地把它给揍了下来。

    简直跟玩射击游戏差不多,要不是我的大鸟的叫声特别地大和硝烟味道难闻之外。

    不安的感觉更盛了!

    鬼子到底要做什么?这么不惜血本?

    正在瞎猜的时候,老爹摸进了山洞。

    “好小子,真没看错你!我回去就让他们给你报个三等功。晋少校军衔!”老爹笑着说。

    “别哄人了!”我头也不抬,继续看那本笔记。那个军校的教授关于游击战的东西,讲得真精彩,比那两本破书,要实在有趣得多了。

    “走,换一个阵地!”老爹拉我。

    “大白天,换阵地不危险吗?”我问道。

    老爹得意地说:“我有的是办法。”

    向山洞的深处走了一段路。打开手电,推开一个大石头,露出一个不大的小洞,黑乎乎的。

    “钻进去!”老爹说。

    “这个……不会有蛇吧?”我担心地说。

    “有吗?要是有,中午,我们就有好吃的了!”老爹说。

    “你老人家先请……”我说。

    老爹也不计较,果然就先钻进了山洞。

    山洞很狭小。只容一个人进出。我一边爬一边想,要是那边,也有个人爬过,那要是正好爬到一半,那可就惨了。再一想自己只是上尉的军衔,估计,任哪个兄弟从那个方向上爬过来,都是我先退出去。所以,这些狗屁军衔呀,职务呀什么地,就象钱,你可以BS它们,但有了它们,绝对会给你带来非常大的便利。

    爬了半个多小时,才爬到了头。身上的衣服都让山洞里的潮气给打湿了。赶紧打开背包,让我借的书透口气,把潮气散了——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

    出去一打量。嗯,这个阵地,在沙盘上是什么位置,我也是见过的,这个阵地,和其他阵地比,更靠后,连昨天狙击我的大鸟,估计也咬不到了——老爹把我带到这来,简直就是在让我休整。而且,也知道附近什么地形。就象玩电脑游戏,打开地图一看,哦,这一张地图我也玩过,顿时,心里先有底了。

    “老爹,鬼子要做什么?这么急地连派了三架无人机过来?”我问。

    老爹想了想,说:“也许,今天……也许会是明天,估计要恐怖分子要过境。也有可能,是它们对你感兴趣,想抓拍一下你的图像。其实,象我们这些老兵,图像他们是有的,而且,他们会记录我们的狙击习惯。鬼子不仅前线有狙击手,后方还有后勤人员替它们分析。他们知道在和具体哪一个狙击手对阵……确实很可怕。”

    “我们的支持呢?”我不甘心地问。

    “我们穷嘛,只有兄弟们相互支持一下。其他的,只好自己克服一下。发扬刺刀见红的优良传统……”老爹说起来,明显地中气不足了。

    正午的太阳。热哄哄地晒在身上。我们躺在那坐灌木丛时在,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不再说话。

    一个国家是否强大,军人的感觉是最深的。

    过了一会儿,送话器里传来警戒的声音。

    我和老爹慢慢地进入狙击阵地。

    远处,走过来一大群衣冠不整的游民,甚至还赶着羊群。

    “怎么办?”我问老爹。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武器,要是没有话,让我们后面的特情队捉住他们审问就行了。”老爹似乎自言自语。

    狙击镜里,是几十张一脸横肉的脸。

    我灵机一动,对老爹说:“等到他们走到昨天那鬼子狙击手埋伏的地方的时候,我冲过去,把那几个家伙给翻出来……”

    “简直是送死!”老爹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能不说这些外行的话丢我的人行不行?要是你在埋伏,你会让人冲到你面前吗?”

    我心里想了想,也是,不仅不会让人冲到面前,在一千五百米外,我能在三秒内要他的命,不管他如何S型躲闪什么的,只要他冲过来!他就死定了。

    老爹用镜子看了半天,打不定主意。

    “干不干掉他们?”我忍不住问。心里想,这些家伙几乎可以肯定是恐怖份子,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老爹不理我,又看了一会儿,那一群人,只离我们三四里路了。

    “他们有枪!”我说:“你注意,他们衣服里,在走动的时候,会突起,我估计是AK74吧。”

    老爹点了点头,把他自己的小口径狙击枪给了我,然后,在送话器里命令所有的人警戒!射击任务由“大鸟人”一人完成!(KAO!大鸟人就是我。)

    接下来,他单独命令我:射羊群,一只也不留!如果那些人掏枪还击,而且,姿势是受过训练的,那就杀光他们,另外,要注意鬼子的狙击手!

    我领受了命令,端走枪,还没有瞄准,感觉有些不以,再一看,老爹早就钻到山洞里去了。

    我哭笑不得,真是受不了他。

    和我的那支大鸟比,这种小口径,简直就象纸做的玩具那样轻巧。

    等到进入射程,我手指轻轻一动,一颗子弹射了出去,枪声哑哑的,几乎没有硝烟,后座力也象少女的拳头一样!和我的大鸟比,简直就是绿色环保!我真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它。

    今天的那只山头头向甩,飞了起来,然后,羊群心慌地散开。

    我的枪欢快地跳动着,象撒娇的少女,不住地拨动着身子。

    一只又一只山羊倒下去。

    山谷里乱成一团。终于,一个恐怖分子忍不住拨出了枪,向我的方向,扫射过来一串子弹。

    我笑了,虽然他的姿势是专业的,但要是他这样都能打死人,那还要我们狙击手做什么?

    我枪口稍稍移了一下,枪声再响时,山谷里多了一声嚎叫,那个家伙枪已脱手!我丝毫不犹豫地在他的右胸口,大约是肝脏的位置上,钉了一颗子弹。他撑不了多久,但,那种子弹穿胸的剧痛,所引发的嚎叫,却会在他死前,一直让其他人惊心。

    果然,其他恐怖分子纷纷拨出枪,一齐向我藏身的地方开火。

    在战场上,象他们这种枪,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开火,起的是火力压制作用,简单说吧,是吓唬人的!只是你运气不是太坏,象他们这种开枪方式,不太容易击中对手。在战场上,可怕的是狙击手的子弹,还有,就是炮弹与其他炸弹或者手雷之类的弹片!

    所以,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不换阵地,只是冷静地开始杀人。

    真是一场屠杀。

    我不再需要嚎叫,反而,需要安静一点。

    所以,下面死的恐怖份子,几乎都是让我一枪爆了头。冲得最快的,也死得最快。

    我换了四次弹匣之后,山谷里就只有我的枪声在有节奏地响着。

    象是另外一个灵魂在支配着我。

    我极其的冷静。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愤怒,我能感觉到他们被子弹击中的那一瞬间的惊愕与痛苦,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惊慌,我也能感觉到他们的懦弱……

    他们忽而冲锋,忽而败退。但这都不影响我冷静高效地射击。

    彻头彻尾的一声屠杀!

    连羊群,我也没有放过一只。

    等到安静下来之后,我长长地喘了一口气,趴在地上,半天没能抬起脸来。

    就象做梦一样。

    那些人,真的是我杀的吗?

    我真的连一只受伤的羊也没有放过还补了一枪吗?

    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地趴了半小时,我也不管老爹在我身边说什么,头也没有抬,我不敢看山谷里的任何东西,但我却能嗅到山谷里飘荡的血腥之气。

    慢慢地爬回山洞里,靠坐在洞壁。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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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 331 离魂

    老爹跟了进来,踢了我一脚,说:“你小子,还会流驴尿嘛!也不害臊!”

    我不作声。

    以前看一本书上说,以色列的狙击手们训练的时候,要用南瓜或者什么的,一枪击中,然后,里面就流出什么来,时间长,就习惯了,习惯瞄准人的脑袋开枪,一枪命中后,丝毫不受影响地再接着向下一颗脑袋开枪。我看了后以为很有道理。

    后来又看到一本书上指出,上面的说法,纯粹是胡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任何生物,都只是一个小黑点儿,一枪击中,也就是那个点儿消失了!哪里能看到肝脑涂地的情景?这个说法可能更有道理。

    但我,却偏偏能看到!血肉横飞,碎骨四溅的图画,偏偏能听到那些人垂死时咽喉里咕噜一声叹息,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的喜怒哀乐………

    然后,枪响平息,硝烟散尽。

    尘归尘,土归土!

    活生生的生命,归于沉寂,用不了几天,这些无人收尸的躯壳,就会成为蛆虫们进进出出地乐园。

    可怜永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物伤其类!

    我知道,我并非定生定死的神灵,所以,鬼子可以把我的胸前撕开一条伤口!要是他们运气不坏,那他们也可以象我屠杀这些恐怖分子一样,用子弹轻松地掀开我的天灵盖。

    初次杀人的那种恐惧,宛若不是我在杀人,而是我一次次地被狙杀。

    在刚才的几分钟时间里,我宛若死了二十一次!!!

    要是我死了,那么,最想念我的人会是谁?谁会为我流泪?谁会对我朝思梦想?……

    要是我死了,那我所苟活的这些日月,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子!你做得不错,简直太棒了,超乎想像……”老爹乐哈哈地在我身边说着。

    “……”我说不出话来。

    难道,我的生命真的可以作为牺牲?

    或者,我活着,是为了死亡?

    为了别人开心?为了别人的救赎?

    为了正义,为了惩恶扬善?为了一个崇高的事业?

    为了爱情?为了浪漫?

    为了放纵,做一个人类躯壳的播种机?

    或者,象老爹说的那个买伟哥的老头一样,在日月地交替里消磨时光?

    要是我现在就死去,我甘心吗?

    ……

    谁能告诉我这生命的意义?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用手,捂着脸。小声说。

    老爹没有说话。他在我的身边,站了几分钟,慢慢地爬出了山洞。

    ………

    在傍晚的时候,我爬出山洞。天边的晚霞,如同火一样,但更象在地面上流淌过的鲜血。

    晚风轻轻地吹过来,空气里的血腥的味道,还没有散去。

    老爹向我点了点头。

    我慢慢地爬到他的身边。

    从两块石头之间的射孔向下看。那些尸体,仍然横七竖八地躺在山谷中。

    “老爹……”我低声叫了一声。

    “嗯。”老爹答应着,却没有看我。

    “你杀过人吗?多吗?”我问。

    “超出你的想像!”老爹只说了一句。

    “都是在这里?”我接着问。

    “不仅是这里。”老爹的语气平和,宛若是在说中餐的蔬菜饼味道里有着芹菜的味道。

    “这些死去的人,亡灵会来找我们算帐吗?你担不担心?”我半真半假地问。

    “活着的人,我们尚且不怕,我们又何惧死去的人?死人了不起吗?亡灵了不起吗?大不了,我们也死了,也做鬼!就是做了鬼,我们仍然会比他们更优秀!他们要是不怕麻烦,就尽管来吧!”老爹说得慢,却异常地沉稳与坚定。

    “你……你也认为人是有灵魂的,是么?”我小心地问。

    老爹点了点头,说:“我从小就知道。”

    “哦?”我配合着。

    老爹看了看我,想了想,翻转过身,眼睛看着天空。我也转过身,仰脸看着天空。

    天空里,除了西文一片腥红外,几乎再找不到其他的色彩,除了蓝。

    “在我小的时候,天空也是这样的蓝!”老爹说。

    我点了点头,似乎我童年的记忆里,也是这样的漂亮。

    老爹讲道:“我是在乡下长大的。我母亲……她已经过世了………她到田里做活的时候,就把我背着去。她做活的时候,就把我放到田头,让我自己玩耍。有一次,她做完活,我已经在田头睡着了。她就轻轻地把我抱回家,她担心把我吵醒了,她特别的爱我,想让我睡得香一点,连走路都慢慢的。

    “回到家以后,把我放在床上接着睡觉。

    “第二天,我仍然睡着,怎么摇也叫不醒。

    “我母亲慌了神,把我抱到十几里地外的小医院去看。医生说我正常。

    “第三天,我还是沉睡不醒。我的奶奶,去找了一个八十多岁的神婆来给我瞧瞧。

    “神婆说,这孩子的魂丢了!他是不是在野地里睡着了,让你们不声不响地抱回来的?

    “我母亲赶紧说是,把情况说了一遍。

    “神婆说,孩子的魂,贪玩。在睡觉的时候,魂离开身体,在周围玩。你们不声不响地把孩子抱回来,孩子的魂,找不到回家的路,就没有跟过来,所以,孩子就睡不醒!

    “家里人一听都慌了神。

    “神婆说,这很好办的。你们在天要黑但还没有黑透的时候,把孩子抱到他睡觉的地方,多喊几声,让他回家,然后,再一边喊一边抱孩子回家!孩子的魂就会跟过来。等天亮的时候,他就自己醒过来了…!

    “家里人照办,结果,我睡了整整三天以后,才清醒过来。

    “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父亲、我爷爷、我奶奶、我叔叔……我家里人就对我讲过这件事情。所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有灵魂。”

    我听得出神。

    老爹讲完了就不说了。

    “那……”我提不出问题。我的灵魂,也曾经出窍过。所以,我也是相信的。

    过了一会儿,老爹说:“是的,任何人都有灵魂。我们有,敌人也有。要是天气阴沉的时候,或者有点小雨的夜里,你甚至能听到这山谷里若有若无的哭声!习惯就好了!”

    我的汗毛开始上竖,仿佛那些新鲜的亡灵,就在我身边,注视着我。

    “老爹,你一点也不害怕?”我声音都有点颤抖。虽然有点丢人,但不害怕才怪!

    “和我们的列祖列宗站在一起。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也许,偶尔,会有一点点不习惯,但一想到,我是在做我最渴望做的事情,而且,命运给我了这个难得的机会——自己是在为自己伟大的祖国奉献自己,一想到我伟大的祖国,我就什么也不害怕!”老爹淡淡地说。

    “列祖列宗?你能感觉到吗?”我问。

    “这个……”老爹沉呤了一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信仰,便受庇护!信得越深,得庇护就越厚!”

    “所以,你总是能全身而退,是不是?”我问他,语气真诚得无以复加。

    “可能吧!和我一起服役过的兄弟,还能在这里继续为祖国奉献的,已经没有几个了!只有我和少数几个人活了下来。你今天的问题,倒是让我相信,可能,真的是我的信仰,让我活下来。可能真的是,我们的列祖列宗在保佑我在庇护我!有信仰的人嘛,总是要活得长一点。”老爹也是若有所思。

    “灵魂、信仰……老爹,你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我再问他。

    “这……重要吗?”老爹疑惑地问:“……以前,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从来不想这些的。而且,你为什么不问一下,你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你花在这个问题上的时间消耗是不是有意义?另外,你希望的答案是什么?你能确定有答案会对事情的发展,对你的人生能起到什么积极的作用吗?”

    我愣了。…我光顾找到真相了,却不知道,可能就算我找到真相,仍然于事无补。就象我们小的时候,一心一意想要长大,象是在期盼天堂一样。

    但是,长大了又怎么样?除了更多的烦恼,除了更多的困惑,还有什么?欢乐总是与忧愁结伴而行,希望与迷惘也许天生就是姊妹!

    是呀,答案有两个,一个是没有意义,那就不用说了。另外一个是有意义,那么,就会有意义大小之分——要是意义小的话,那跟没有意义有什么区别?要是意义大的话,那又岂是我所能理解得了的?我现在只有二十多岁,也许,想这个问题真的太早了!

    老爹思索了半天,才接着说,有些表述,倒是和我想的差不多。

    “小何,你……有时候,想得太多了。本来,有思想是个好事情,但考虑过多,会让人忧郁!另外,想得过多,会妨碍你对自己生活的热爱!因为没有十全十美的生活,总会让你把生活里的不如人意的东西,一件件地从生活的阴暗角落里,翻出来…。这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会吸引人的注意力!

    “生命有什么意义?有吗?人,有时候,就是自己想要成为的东西!是自己行动的总和。也许,这才是生命的意义吧!

    “做事情总是专心一意!爱自己的一切!也许,这会让生命更有意义吧!

    “就象我们做狙击手,既然做了,那就爱上狙击手这个职业吧!做最好的!杀人时毫不手软!只有杀了对方,我们自己才能活下来,才能谈生命的意义!要是我们退役了,我们会好好地生活,在平常的生活里,做个好人!难道这样的生命,不是有意义的吗?……”

    我把头点了又点,极度认同了老爹说的话。

    是的,按太极的思想,阴与阳总是交织着的。有我们能明白的事情,必然有我们不明白的事情。就象我就算有一天,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生命的意义,也许,仍然是假象与真相混杂着。而且,好与坏,总是相互拥抱,所以,也不用去顾虑!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已经不在乎生命的意义了!

    它就象我走过的路边的一颗树——曾经困扰我的疑问,如今成了生命征途上的一道风景!

    一种从为没有过的轻松与愉快,从我心底里升起。就在我杀了人的九小时之后。

    我是狙击手!我就是来杀人的!我可不是来宣传上帝的福音的。

    我是在为我的伟大祖国服务的!我就是来把那些敌人,送回到轮回之中去了!

    我杀的人越多,那我对祖国的贡献就越大!……

    等到星光满天的时候,我对老爹说:“我去把那鬼子的狙击阵地给废了,好吗?我想去把那几个鬼子送进地狱里去!我可不想做青蛙王子,天天趴在掩体里,头都不敢抬!“老爹看了看我,淡淡地说:“老实给我呆着!那块地儿,我们总会有办法的!你是不是有点太兴奋了?怎么,喜欢上杀人了?”

    我摇了摇头,说:“虽然做一天狙击手,我会有一天以杀人为荣!以杀人多为荣!但我永远也不会喜欢杀人……不过,如果需要的话,我的手绝对不会软!”

    老爹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问我:“你恨这些鬼子吗?”

    我随口答道:“我也不恨他们。他们也是为自己国家的利益服务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也算不上坏人。”…“那你杀他们,你不会觉得内疚吗?”老爹马上又问我。

    我再次摇头,说:“老爹,是你说我们要尊重我们的对手的!我现在心里很平静。在这山谷里,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而浴血!大家都是高手!他们是,我也是!我杀了他们,那是在给他一个献身自己的事业的机会——这是军人的荣耀!是我,让他们不用去买分成四份的伟哥!难道,我这样帮他们,我还需要内疚吗?要是我死在他们的子弹下,那也是我的荣耀!”

    老爹默默地注视了我一会儿,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说:“我放心了!你要一直保持这样平各的心态。明天,会有另外一个兄弟和你一起战斗!我要回训练营去了……对了,还有,你最好有个信仰,信仰!便受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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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 332 反击

    新的搭挡是赵飞虎,他是我们的副组长。由此可见,我们组还是驻地很重视的。

    但我也没有什么建树了。鬼子的无人机还会飞来,但每次都飞个三四千米高。鞭长莫及!我试了两次后,就放弃了对它们的猎杀。只要它们飞得不是太低,我们就相对安全一点了。

    但还是有两个兄弟,被敌人的前哨伤了。其中一个兄弟还差点性命不保,虽然最后被救活了,但严重伤残了。

    大家更谨慎了。所以,鬼子对我们也再没有奈何。

    谁也不知道,对面的鬼子们趴在山谷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是又相持了两个礼拜,整条山谷再也没有动静。

    我一次次地强烈要求去把鬼子的前沿阵地给铲平了!

    在地形图上,我们这一地区,主要是三条不是太高的平行的南北向的山脉,在销魂谷这个地方,打了个皱折,成了一个巨大的几字形。那个几字形皱折的突起部分,向外国伸去。所以山谷成了东西向的山谷。在习惯上,我们把山谷两侧的山叫内山,山谷南面的叫南内山,北面的叫北内山,非常直白!相应的另外两条山脉叫中山和外山。我们的基地,在山谷东出口外的东北方,也就是北内山的东北方。据情报说,敌人的基地,在山谷西出口的西南方,也就是南外山的西南方。

    我的方案是,让我和另外一个兄弟两个人,在上午从远处翻过山谷北内山脉,沿内山和中山之间,插到北内山脉中部的阴面去。北内山的朝一面是销魂谷,而向阴的一面,是一片六七下米高的悬崖。悬崖之下,似乎还有一个不太大的湖泊。从地图上的等高线看,湖泊还比较深。所以,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从湖泊之上,爬到山崖上去,这样要安全一点。失足摔下,也不至于摔死)估计我们到达那个湖泊的时候,是黄昏时分。稍事休息后,在天黑后,我们游过湖泊,爬到悬崖上。

    然后,和我一起起去的兄弟留在山顶上观察警戒。我在下半夜摸下山去,收拾了鬼子的前哨后再沿原路退回。

    这个方案,一次次地被否定。因为太冒险了,成功可能性小,简直是自杀性计划。

    但最终还是通过了我的方案。

    小组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在这块是非之地,又不适合大动干戈。所以,最后,大家还是同意了我去拼一拼!我的方案,我自己去实施,所以,成了大家受益,失败了,是我牺牲!这当然也是方案能通过的原因。

    要做就做最好的!一旦我全力以赴地去做什么,我就自信心十足!

    等到我们出发去那个山崖下的路上,才发现事情比我们想像地远远要复杂得多。那两条山脉之间,根本没有路,估计连羚羊也没有走过。岩石表层,风化得厉害,常常是走一段路之后,就发现前面根本就没有路,不得不再回头重新走。

    一边半爬半走,一边听赵飞虎组长同志抱怨说,这根本就不是人走的路!要是好走,哼,那丝绸之路的支线也就不一定要从销魂谷走了,那哪个山谷人随便走一走,都走出条丝绸之路了!

    听人抱怨也是长知识的,原来,这销魂谷,竟然是丝绸之路的一条支线。我边走边问赵飞虎,这是怎么回事。人之患在好为人师——赵飞虎同志一听我向他请教,开始时,还不高兴,等讲了几句后,便开始引经据典,眉飞色舞起来。

    他讲得高兴,就不抱怨了,而且,我们走路的速度似乎也快了起来。

    尽管如此,我们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爬到销魂谷北山的阴面。鬼头鬼脑地用镜子扫视了一下,赵飞虎很满意,这里估计几千年来,也没有几人到这地方来过。正因为我们这两人都走得艰难,所以,鬼子压根就没有在这里设防。

    冰冷的水潭,清澈得有点怪异。一眼望下去,竟然能看下去十几米深,但仍然看不到底。

    赵飞虎警戒,我背着枪,无声无息地在那个小湖泊里游了一把。仔细观察一下上下的路径。

    这个湖泊,虽然深,但却并不大。一圈只有几十平方的样子,大小象一个普通的鱼塘。但形状,倒象是个陨石砸出来的深坑一般。四周光秃秃的,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的石头的原因,还是水冷的原因,湖四周,连草都不长。向上看了一看,心里想,要是鬼子稍有点警觉,在山顶上架一支狙击枪,在这湖里的人,简直就是活靶子!就连在湖边警戒的赵飞虎,也无处藏身!

    我的计划,确实太冒险了,但这冒险,要是成功了,收益,也应该是巨大的,但愿如此吧!

    确定了攀岩的路径之后,我们先回到树林里蒇起来。一个人观察动静,一个人休息。

    等到天黑之后,我先攀岩上了山崖,垂下一根绳子,然后,赵飞虎也顺着绳子,飞快地上同崖顶。

    用夜视镜观察了半天,也没有找出鬼子的前哨阵地在什么地方。

    打开地图,用GPS定位仪,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然后,又推算了半天,才大概确定了一下鬼子应该在什么地方。

    然后,又和赵飞虎研究了半天——其实也就是例行公事,相互尊重一下。到时候,还是要随机应变!我们只知道鬼子可能的掩体在什么地方,但到底掩体是什么样,掩体内有几个人,那我们一无所知。

    下半夜的时候,一点点的星光,这对我们来说,可不算是好事情,因为借着星光,鬼子的夜视仪能看老远!昨天是阴天,但我们把时间在路上耽搁了。

    但来了,又怎么能空手回去呢?

    所以,我示意赵飞虎给我掩护——其实,也就是一点心理安慰,真正上了战场,不可能象电影里那样。战友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的命——那全是胡说。他点了点头,把微声狙击枪架在了山顶上。

    我手里拿的也是枝微声狙击步枪,不过我把瞄准镜去掉了。拿在手里也顺了一点。另外,还带了两枝手枪和两把刀子。也算是武装到了牙齿——只是防弹衣我没有穿。

    还好,这片山坡,鬼子没有埋设地雷,我们也没有。所以,下到山谷底下,并没什么困难。

    我小心地搜寻着敌人。但一无所获。

    这让我特别的紧张!鬼子的前哨一定在这附近。我为什么感觉不到有人的存在?

    我小心地向前摸着。逐渐靠近了目标的区域。仍然看不到鬼子的存在,也听不到鬼子的声音,在心里空荡荡地感觉不到鬼子的存在。

    我又小心地向前推进了几十米,终于有了一点感觉!周围地环境,似乎很熟悉!这是我千百次在狙击镜里看过的山地!要是鬼子还在的话,一定在这方圆十几平方米的地方。

    我小心地搜索着,让自己象猫一样地爬行。不发出半点声音。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点空间里有规律的波动,但,这似乎不是人的生命发出的。

    再向前爬了几米,终于发现了一个装置!

    靠!我趴在地上,在那装置后面看了半天,终于明白,那是一个自动的遥控瞄准系统!

    三角架上,竟然架着一支枪,枪的颜色和周围和环境,浑然一体,要不是盯住看,还真的难以发觉,别说是隔着一二千米,即便是隔着几百米看,估计也难以看清楚,它到底是不是一支枪。

    我一直在找人,用自己的灵觉在找那个狙击手,却没有想到鬼子会在这里布置个遥控的自动瞄准系统!

    发现了真相的感觉很好!但我再也不会象上次那样冲动地一跃而起了。我安静地趴在地上,不再去寻找周围的生命体的信息,而只是试着寻找周围所有的金属地存在。

    冷静就是好!很快,我发现鬼子在这个遥控自动瞄准射击系统边上,竟然布了七枚防步兵地雷,而且是连环雷!

    真糟糕,我还不会排这种雷!

    没有办法,我只好掏出手枪,在近距离上,连开了三枪,把那支大鸟似的两个瞄准镜头和遥控装置给打坏了。

    想了想,又在周围找了一遍,又找到了另外两个同样的装置,与我刚才毁坏的装置是同一个类型。

    我如法炮制,把它们都破坏掉了。

    然后,才慢慢地回到山顶上。

    再看到赵飞虎时,他正一丝不苟地握着枪呢。

    “组长,你先回去吧!”我对他说。

    赵飞虎一愣,说:“怎么,你不回去?”

    我把刚才看到的情况对他说了,然后说:“估计鬼子遥控不动他们的装置,肯定会回来修,或者是再装一个新的装置。要是那样,我们岂不是白来了一次?”

    赵飞虎想了想,说:“那我和你一起留下来!”

    我摇头,说:“留下人多也不起什么作用。你回去吧,一方面让兄弟们放心,另外,也把这情况给上面说一下(平常,我们都保持无线电沉默,因为鬼子的科技比我们厉害。这几天,为了便于我们行动,后方的部队,已经把这几十平方公里所有的无线频道给封锁了!)……我看能不能,就在这里构筑一块隐匿阵地。明天,让兄弟们给我送点吃的和补给过来!”

    赵飞虎左思右想,同意了。他知道自己的射击水平不如我高,体力也不好我好。也就没有客气,自己先回去了。走的时候,把子弹、食物、急救包什么的,全留给了我。

    等到赵飞虎走了以后,我觉得自己在山顶上有点不妥当。这时是个绝地,没有退路。

    所以,自己又悄悄地滑到山腰上。把周围的地形看了又看,设想了鬼子出现的种种可能。

    真是应了那句话: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我刚想好了如何狙击敌人,正想躺下睡一会儿。就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向这边走过来。

    灵力向外扩散,立刻越来越清楚地感应到有六个人,小心翼翼地向这边摸索过来。

    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来看看他们的遥控瞄准射击系统出了什么问题!

    鬼子估计也能猜出来,三套装置一齐坏了的可能性不大,一般是人为破坏的。所以,他们来的人,特别的小心。走得很慢,几个人时走时停,过了半天,才到了我脚下的山谷中。他们在一处遥控瞄准颓系统前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家伙并没有破坏或者解除掉防步兵地雷,只是三步两步,走了几个弯儿,就进了那个遥控瞄准射击装置前,稍稍检查了一下,然后,从他的背包里,拿出相应的设备开始更换。

    另外五个人,都苗着腰,非常警觉地把枪向四周瞄来瞄去。

    握在我手心的枪,都快要握出汗来了。我知道,只要我开枪,不管击中谁,甚至连没有击中,那都会迎来一阵弹雨!最妥当的方法,是放过他们,等他们走了,我再下去,把那几个装置破坏掉之后,再溜之大吉。

    但我走了,他们还是会来更换装置——他们有的是钱物!而且,他们会知道有人停留在周围,肯定会仔细地搜索一下。

    我紧张地想着,手里的枪始终握得紧紧的。

    忽然,我的脑袋里灵光一闪——地雷!是呀,那七颗连环地雷,可是个好东西呀!只要它们一起爆炸,这六个鬼子,肯家一个也跑不掉!

    身随意动,我马上把自己的枪口瞄准了在更换摇控射击装置的家伙。离这么远,我感应不到那地雷在什么地方,但我有把握一枪干掉那个家伙,让他倒下的身躯,去触动地雷!

    这个家伙,在进入雷区时,不先排雷——他也太小看人了!他犯了个错误,所以,在战场上,他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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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 333 皈依

    一刻也没有犹豫。我的枪口一连喷出了三点火星。三颗子弹在微声枪的枪口,小声叫了一下,立刻在那个不幸的家伙身体上咬了三个洞出来。

    鬼子立刻向我这边开枪。子弹打得我身边的岩石上,火星飞溅。但立刻,那几个鬼子,就被地震的火光吞没了!

    惊天的巨响,在山谷里回荡。

    然后,烟尘腾起。

    受伤未死的鬼子们的嚎叫声,再也没有一点点的绅士风度了。

    这种步兵地雷的设计思想,就是要让人受伤,然后,一人受伤,就要两人抬!而且,受伤者的哀号和残肢断体的惨状,最能摧残其他士兵的士气!这样就能拖累整个队伍。

    我不理会鬼子的哀号——要是我犯了错,也许,现在哀号的就是我了!

    我伏下身子,把弹匣里的子弹装好,拍整齐了。然后,把身边的几枝枪,按我想像的方案,在不同的地方放好,所有的枪的保险都打开。

    我知道,有一场恶战,在等着我!

    不知道鬼子会有多少人过来增援。

    刚才一队六个人,已经有二个人安静了。那个维修遥控装置的家伙,身体完全让地雷撕碎了。还有一个家伙,脑袋被弹片击中了,当场就完蛋了,其他四人,都在地上哀号。

    鬼子们一定会来!就象要是我们的兄弟受了伤,我们一定也会不惜代价,就算全部完蛋也要拼死去营救一样。

    这不仅是良心的问题,也是关系到队伍团结的问题——只讲利益,那是商人——要是哀号的是你,你难道不希望兄弟们来救你吗?

    果然,过了十几分钟。我就能感觉到了鬼子们细碎的脚步声飞快地移动过来。这一次,他们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没有象刚才这几个人过来时的那样小心。

    而且,他们是用梯形队列过来的。每冲上去几个人,跑几步,立刻停下来,向地上一趴,开始把枪四处瞄准,后面的人继续向前冲。

    看这架势,我真不敢开枪了。

    我可以非常有把握地宰他们三五个人,但再多,我就无能为力了。更要命的是,我没有把握自己生存下去。

    等到他们拖起那受伤的几个人飞快地后退之后,又有几个人过来扛那两具死尸。

    我仍然没有开枪,耐心地等到所有人都转过身去,而且,跑出十几步之后,我的枪开始发火。

    因为他们要扶着人,所以,不可能把身体压得太低——这就是送死!

    我可不管什么不从后面开枪的绅士规矩,我用的是正宗的老八路的游击心得。要我一个人和他们一大队十三个人“费厄泼赖”,嘿嘿,我还没有疯!

    我又冷静地象这深夜里的石头一样。

    第一枪,把负责断后的那个傻大个儿摔倒在地上,然后,从近到远,每秒一个,射速均匀,宛若在平静地弹钢琴一样。

    几乎是枪发必中——要是不中,嘿嘿,只好再补一枪。而且,先是瞄准鬼子的头打的。要是某个鬼子命大,我就再补一枪。

    十枪开过之后,倒下了八个鬼子。

    鬼子们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开始反击。而这时候,我已经溜到了另外一个早已设计好的阵地上,枪声再响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可怜他们了。

    所以,下面的都只打他们的前胸。这也提高了我的射击精度——胸部当然是要脑袋更容易射击了——我都不需要瞄准,在这么近的距离上。

    最后,战场上只剩下了三个伤兵的鬼哭狼号。估计另外一个伤兵,已经鲜血流尽,回老家去了。

    我不明白鬼子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救援小组。

    悄悄地摸下山去,打扫了一下战场。在经过那几个号叫着的伤兵身边时,我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在我心里,他们与死人没有什么差别,除了鬼号着让人讨厌之外。

    背回了七支我喜欢的长枪,其中三支是大鸟,特别是有我喜爱的巴雷特,果然很粗壮,可以当拐杖用!另外,还收拾了三枝手枪,还有手表十块(这是为弟兄们准备的),十四把军刀——因为刀子全是上等货,我们平常花钱也买不到!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没有吃,没有穿………”哼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自己吃的东西不多了,不得不又回去搜了半天,但一无所获。最后,又拿了二个战术背心、两把匕首和十几个弹匣回来。

    没有吃的,我能在这里支持多久?

    鬼子还会不会再来救这山谷里已经呻吟声音很小的伤兵?

    天再亮起来的时候,答案凸显出来,他们不会。等到上午的时候,就不再有必要来救人了——因为那几人,已经死了!

    是我可怜他们的!

    直到下午,阵地上一直是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山谷里的敌人,清晨的薄雾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一边把自己的战利品一件件地仔细把玩,一边等着赵飞虎回来,看他会带什么消息来。等到傍晚的时候,赵飞虎才回来。他带了点吃的和不多的弹药。

    他告诉我,回去后,大家研究了一下,说让我再守一两天,就放弃掉这个阵地。这地方根本就守不住。

    我吃着东西,把自己的战利品一件件摆弄给他看。

    但赵飞虎似乎兴趣不大。

    又和他随便聊了几个小时,到了天快要黑的时候,我对他说,我需要一种药——这药急救包里没有。我是想打发他走,毕竟,要是鬼子要是包抄上来,两个人和一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我也骄傲,但我去自知自明——不管我做得多好,我都是军队里的外行!军事理论甚至最基本的军事常识,我和他们比,要是说他们是大学生,我顶多只停留在小学生的水平上。我只懂得枪!

    所以,这种拼命,拼勇气,拼运气的事情,我比他更适合去做!

    甚至,我担心,真的要是拼杀起来,我会为保护他而分心,会让我不能冷静地思考问题。所以他必须走!

    在这野外,一个人我会更安心。

    但等他受不了我的催促,真的消失在山崖下的时候,我又感觉到孤单。真是件奇怪的事情。

    继续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战利品,但过不了几分钟,又觉得索然无味。

    想一想,这些,都曾经是躺在山谷里的鬼子们的心爱之物,也许都曾经是他们的依靠,也许他们都认为这些冰冷的武器,会捍卫他们的尊严和生命。

    但他们错了!…所以,他们会死。

    所以,我,也不能依靠这些冰冷的武器,来保住自己的生命。看得见的东西,总是有一个局限。

    我不怕死,但也不想死!特别是,不想死在这里,特别是不想在哀号里,期待敌人地怜悯一枪。

    老爹说,他会感觉到列祖列宗会和他在一起。所以,他活得长一点。这倒是有可能的。……我不是太极奇门的守护使吗?而且,是太极神宗的传人。太极,一直是一个崇拜的对象。那么,在佛教、天主教、伊斯兰等等宗教传入我们国家之前,我们的先人,我们的列祖列宗,又是靠什么神来保佑他呢?

    如果说,我脖子上戴的护身符,是那三个盗墓的精灵,偷来的古物,那么,它上面,为什么又什么都没有刻画呢?

    我从脖子上取下护身符,在下弦月的微光下,仔细地端详起这两年时间的护身符。

    我是躺着的,把护身符对着月光。慢慢地转动。仍然象以往一样,看不穿它,除了对着阳光看的时候,能看到它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孔外,其他时候,根本,就象一块光泽暗淡的石头。

    把它握在手心里,它不冷,也不热,捏一捏,它不软,民不硬,似乎不存在一样,有着虚空的属性。我能通过它,去更高更透彻地了解我身边的世界,但自己的意识,一用在了解这块护身符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所有的意念,都石沉大海一样,再也没有回音了。

    真是件超出我想像的宝贝。它为什么可以做护身符,而且,传说中象蚩尤这样的勇士,也需要佩戴它?我也许已经受它的庇护近两年了,但这块护身符到底象征着什么意义?

    如果向前推,那么,远古的神话里,人类的祖先是女娲“抟土造人”的产物(世界上几乎所有民族的传说里,人都是泥土造出来的。…)

    而且,她不仅创造人类,她还是在“共工怒触不周山”之后,在“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复,地不周载;火炼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在百姓哀号,冤魂遍野之际,是她挺身而出,“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此贴涉嫌违规,请及时联系斑竹]”。

    如果女娲便是保护神,那护身符上,为什么没有她的形象或者什么其他能联系起来的东西呢?

    另外,女娲补天的石头,不是天生的自然之物,而是“炼”出来的,这又与护身符的非金非石,似乎有那么一点联系!

    但,这一切,到底又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我想了又想,总是想不出来。

    信,就得庇护!深信,便深得庇护!

    女娲,我便深信你,你便会保佑我么?糟了,我还是在怀疑!一旦去做,便全力以赴。信仰也应是如此——我立刻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缓缓地跪下来,跪在这下弦月的月光里,庄重地许下自己的第一个愿:神圣的女娲娘娘,我列祖列宗我的创造者,我兄弟姐妹的守护者,我愿意皈依在你的怀抱里,我愿意随时奉献自己的一切!求你垂允我的祈求,给我勇气和力量,求你给我指明奉献一切的方向!

    许完了愿望之后,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清明和温暖。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我觉得世界已经不再一样了。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喜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身体里涌动,身边的世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一样。

    等我在半夜子时里醒来的时候,这沉寂的山谷,更加的静寂,连风轻轻吹过的声音,都象流水的声音一般,能听得到了。

    我起身,头顶的星光,格外地动人。而月亮,象一个童话,挂在天边。

    我拿出护身符。握在手里,握紧,再松开。

    我在心里说:女娲娘娘,请给我你的指示吧!不仅给我温暖,不仅给我宽容,也请让我收下你给我的指示。

    我看了看手里的护身符,仍然在月光下,暗暗地,没有动静。我把它举起来,对着月光,看了半天,仍然没有丝毫的改变。它仍然是块非金非木的东西,顽固地不和我交流。

    我的心里,有了一丝失望——如果我搞错了,为什么心里偏偏会觉得温暖?

    当我低下头的时候,心却猛烈地跳了起来:地上的护身符的影子,似乎有一点不一样,它似乎,是一个图案!

    轻轻地跪下,然后,慢慢地伏下身子,随着护身符离地越赤越近,那个影子的图案也越来越清楚。等到它离地面只有十几厘米的时候,我的心狂跳起来——那个图案竟然不是黑白两色的,它竟然是五彩色的!而且,图案的主题,也不是别的,正是一个长发飘渺,人面蛇身的女子,手里正优雅地向上举着一块石头!我的手颤抖着,那个图案,也随着我的手的颤抖,在稍稍变化着,那个图案的开空,云彩竟然在涌动,而那女子的头发也象是在随着风轻轻飘动着,她的衣襟也在摆动着。越是仔细看,就越觉得,图案里的她,象是活了一般,甚至那小小的方寸大小的图案,也能清晰地显示她的眼波流动一样,而她手里托举起来的石头,特别是那块石头,竟然是五彩缤纷!不停地闪动着魅惑人心的光彩。

    女娲娘娘!我喃喃地说不出话来,所有的语言,都不足以表达了。

    就这样被震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忽然象是想起来了什么,于是又把护身符恭恭敬敬地挂在脖子上,接着赶紧抹下了手上的两枚戒指,也象观看护身符一样地看了又看。

    果然,两枚戒指在地上也散射着星光,一枚散射的光彩,以红色为主,竟然把这淡淡的月色,散射在岩石上象燃烧的火一样!另外一枚散射的光彩是黄色,那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正黄色彩,更是夺人心魄!

    原来,传说果然与事实是吻合的。原来,我的信仰是正确的。原来,命运,把我带到了这群山之中,是让我发现这样一个秘密!那么,传说中的五彩石,并不是一块石头,而至少是五块石头!……

    女娲娘娘………原来,这远古时代人们所托付生命的神,果然是女娲娘娘!

    正在我激动不已的时候,忽然身体里温暖炽热的感觉一滞,然后,快速地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而且,正一分一秒地越来越盛了!

    难道我被狙击手瞄准了不成?

    我身子就地一滚,连滚带爬地换了一个阵地。

    但那种感觉丝毫不减。

    我立刻再换了一个阵地,但那种感觉,仍然步步紧迫,越来越励,简直要让我绝望。

    我趴在地上,心里祈祷着:女娲娘娘,请不要远离我,请给我勇气和力量!

    心稍定,我反复想了一下,自己不大可能是被山谷里的狙击手瞄准上了才会有这种危险感觉的!因为,我这几个阵地,就算三个不同的方向上,布置三个狙击手,也不可能把我这几个阵地都覆盖掉!

    空中?我打了一个冷战——空中有可能的!但谁又能在天空里摇晃的飞机上,在星夜里击中一个地上的人呢?要是他有这本领,那在地上,一样能解决问题,一样是无所不能的杀手!……

    我猜不透敌人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威胁,但危险!是的,一种杀气,却正从四面八方,向我所在的这个山头上逼了过来。我坐立不安,不知道如何应对这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我一刻不停地通过护身符,感应不到周围,有什么的生命存在,也没有那种自动装置在运行时给我心灵带来的波动。是护身符失灵了吗?是它的意义被我破解后不再起作用了吗?

    他们是怎么锁定我的?

    难道是天上的卫星?

    抬起头,天空正蓝,除了星月,除了感觉到针刺一样的危险外,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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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 334 黑龙潭

    过了三分钟,我忽然明白了。

    鬼子来自天空!一定是的,而且,一定是伞降的!所以,这种异常的感觉,让我没有办法在仓促之间弄明白。

    我已经感觉到了天空里一架巨大的运输机里,开始抛出几十只三角伞,他们的目标,正是我所在的这个山头。如果速度快的话,过不了十分钟,他们就会象一群黄蜂一样,蜂拥而至。

    没有来得及细想,我又感觉到了不远处有两小队鬼子兵,大约十五六人,正从山谷里向我这边摸过来。

    来就来吧!我想。当明白自己的危险是什么之后,虽然也担心自己的安危,但这是我无法逃避的命运!我就全力以赴地去面对!

    我的枪举想时,忽然,鬼子们全趴了下去。

    他们怕了?我有点疑惑。不过他们这么向地上一趴,我还真的没有办法打到他们——子弹不会拐弯嘛!

    他们在等什么呢?

    我正在想着什么,忽然觉得有两架无人机,向我这边冲了过来。

    我心知不妙——这两架无人机,不是普通的轻装侦察机,而是满载导弹的攻击机!它们正从不是很远的空中,分两个方向,向我俯冲过来!

    不会吧,我想。

    我开始真的害怕了。刚开始的信仰此时用得十足:“救苦救难的女娲娘娘,请不要远离我,请不要我的这卑微的死,而让你蒙羞……”

    光祈祷肯定是不行的,这我知道!一狠心,我把枪一扔,手里只拿了把匕首,在山顶上连滚带爬,到了那个下方是湖泊的悬崖上。刚到悬崖的边中时,最先抵达的导弹,已经带着一种无法比拟的力量,在山顶的一侧开了花。而且,另外几枚导弹又将接踵而至。

    当山顶一片火海的时候,我正从悬崖上飞落。

    与其在山顶上被弹片撕成碎片!不如跳到水里去,即使被水面的张力重击而死,也比死无全尸要强!…在下落的几秒时间里,我一面调整着自己的姿势,让自己的脚向下,使身体象成竖一字型入水。另一方面,我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希望我自己的神,能听到我的祈祷,能用她的神力,庇护我。

    快要入水的时候,我已经看到,山谷两面的山顶上。已经在爆炸过后的数十秒时间内,出现了特种兵,他们是在爆炸前伞降的,爆炸清场后,他们就从山坡上冲了上来!他们手里拿着各式武器,正在向我的方向上开火。

    幸好我入水快,因为六十多米的高度,入水后,我连自己入水的声音没有来得及听到,便在瞬间沉下了十几米。尽管如此,还是有颗子弹,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我正得意自己躲过了又一次劫难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其实,又陷入了另外一场没顶之灾!

    我要如何才能出去呀?

    躲在水底下靠岸边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之下,我蜷缩着自己的身子,眼睛看着几十平方米的满面湖面上被扫射的子弹打处象开锅的沸水一样。子弹带着气泡,不时地从我的身边窜了过去。我在水里,就象在空气里,而子弹就象是雨点一般。

    我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要是我的脸皮还有颜色的话。

    这弹雨在湖面上扫荡着,象是不会停下来一般——这种感觉特别的恐怖!

    而心情紧张,又让我肺里的氧气消耗得特别地快。

    我的头已经开始发晕,却又不敢冒出水面——那简直就是送死,只要我现在一出水面,估计,就会自动被子弹穿出几个血窟窿!

    又过了极其难熬的几十秒,终于,湖面上的弹雨停了。

    我再也忍不住缺氧的煎熬,脚一蹬,从那块突出的石头下,象鱼雷一样射向了水面。

    刚从水面上冒出头,还不等及深吸第一口气,就觉得左上臂一麻,已经被子弹穿割了一道深深的作品,血顿时把身边的水色染深了——该死,猛击手!来不及多想,再贪婪地深吸一口气的时候,已经能听到向颗子弹在身边溅起了水花的声音——狙击手显然不是一个。

    我身子猛然向下一沉,就觉得左臂又是一痛,又一颗子弹,在小臂上又穿了一个孔!

    虽然浸在冰冷的水里,有助于暂时缓和疼痛,但那种痛,仍然慢慢地变得势不可挡。

    躲在刚才栖身的石头下面,我把自己的上衣撕开,把伤口扎紧了。心里一点也没有因为躲过了狙击手而有一丝一毫的高兴。那些狙击手没有击中我,只是因为湖面水光的反射,让狙击手们捉摸不定,另外,山谷里星光暗淡也是个原因,所以,我躲过了几个顶级狙击手的狙击。但是,那也不过是多活了一点时间而已。

    他们在外面用枪瞄准着,轻易地就堵住了我所有的生路。

    我还能再躲几秒?我还能再撑几秒?

    正在想着的时候,已经能在逐渐平静的湖面上,看到山崖上的鬼子特种兵用三角伞,降到了山谷中来了!他们枪口的灯光,开始扫射着湖面。

    我不是钢肌铁骨——估计就算是,一样会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所以,只要我冒个头,一定会被打死。刚才那几颗子弹,已经说明鬼子根本不需要俘虏了——是的,这几天,我杀的鬼子也太多了,而且,也过于狠毒,所以,这是他们大动干戈要致我死命的原因吧?我想。

    哼!我已经杀了那么多的鬼子了,我已经赚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有老爹在,我光荣了,我相信他会把我的后事安排好的。

    所以,我现在,要给自己一个全尸的机会!

    肺里的氧气,确实不够再消耗几秒钟的时间了。

    我拼命地下潜。一口气下潜了大约三十几米,终于,到了这个水潭的底部。

    借着鬼子扫射的灯光,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搬起两块大石头,让两块石头靠在一起,象个小洞穴一样,然后,把自己的身体,钻进了那个洞穴里——我用最后的力气,给自己做一个坟墓,不让自己的死后的尸体,飘起来!这样,至少能有个全尸!

    这是我给自己一个尊严的机会!

    嘴一张,这次不再是呼吸,而是一大团空气,从我的肺里吐了出来。顿时,一大口冰冷的湖水,象无数把小刀,冲进了我的肺里,开始猛烈地绞动。我咳着,再一次把空气,从肺里吐了出去,而再次吸进来的,是带着一点细砂的湖水,这引起了更强烈地痛和咳,而这痛和咳,又加剧了这恶性循环!

    没有几秒,我的意识慢慢地在剧烈地疼痛里越来越淡。

    无数脸孔,从自己的脑海里闪过。

    象有白色的光,又象是五彩的世界,在吸引着我,顺着一条奇怪的隧道,一直穿行着………

    不要停下,带我到快乐的世界里去……我呢喃着。

    不!真美,请停一停!……我在妄想着……

    一切越来越模糊,最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色彩淡去,一切沉寂。我再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体里的疼痛,一种淡淡的安祥,象一层蜡烛,把我整个人,包容起来……

    象是隔着几个世纪,又宛如蓦然,意识又似乎回来了……也许,不是回到了我的身体,而是在某一处,它苏醒了。

    又象睡着了,又感觉自己在做梦——这就是死亡吗?

    周围什么都没有,没有水,也没有空气,没有光,也没有植物,没有墙,也没有地板……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甚至连上下左右都没有。

    这里是天堂吗?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这里是地狱吗?

    我睁不开眼睛,但似乎不用睁开眼睛,却世界上什么都能看见。

    忽然,一个身影,来到我的身边,竟然是人面蛇身。但我不害怕,反而觉得亲切与安怡。

    “女娲娘娘……”没有声音发出来,却确信她已经听到了。

    她的嘴唇没有动,脸上也没有笑容,我却知道她笑了。

    “叫我妈妈……”她的声音象轻纱笼罩在月亮上。

    “妈妈?”我的声音传来出去。

    “妈妈!”她的长发无风轻轻地飘动着。

    “妈妈!妈妈………”我一遍一遍地叫了起来,仿佛着了魔似地停不下来。

    “孩子……妈妈在看着你!孩子,妈妈在看着你……妈妈……看着你……”声音象在我的每一个细胞里震动着,但我的身体在哪里呢?

    我猛地一惊,忽然剧痛又回到了身上,却发现自己仍然在黑龙潭的水底里,身体仍然卡在自己临时搭建的“坟墓”里。

    我奇怪地转了转,脑袋里仍然在回想着那一句话:“……妈妈在看着你……”

    我还活着吗?

    我死了吗?

    我的呼吸呢?为什么我感觉到自己仍然在呼吸?

    疑惑地把手伸到嘴边咬了咬,还是有痛的感觉,这说明我没有死!

    一捂鼻子,最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似乎有一股水流,从鼻子里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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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 335 水中呼吸

    一种更钻心的疼痛,在瞬间让我惊醒过来。

    肺里的沙子!

    我想咳几声,但感觉到肺里涨涨的感觉特别的不习惯。

    等到我有一点明白的时候,身体不由得僵住了?怎么可能?我的肺里满是水,我怎么还能呼吸?

    想起那一句:“叫我妈妈……”!当时听的时候,似乎特别的温柔,但这一刻,却分外地清晰地回响在我耳边。

    叫我妈妈!她是一个人面蛇身的神灵,却让我叫她妈妈?所以,我便是一条蛇,一种两栖动物的后代?所以,我便能在水里自由地呼吸?

    我猜想着,虽然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在缓解着我的缺氧所带来的不适,但另外一种新的不自在,却也应运而生。

    每次呼吸,带进来的是冰冷的湖水,而呼出去的水,却带走了我的体温!

    我正在一点一点地被这黑龙潭里的水温,冻僵。

    而且,每一次呼吸,虽然尽量呼入干净的湖水,避免让腾起的细沙进入自己的身体,但这却是无法避免的情况——除非我一动不动,等着尘埃落定,而且,连呼吸也不能有!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还是有些许沙粒,随着水流,进入到我的肺里。这些沙粒和先前进入肺里的沙粒一起,在从来没有异物入侵过的肺泡里,肆虐着,每一次竭尽全力的小心再小心翼翼地轻微呼吸,都给肺,带来不可忍受的疼痛。

    过了几分钟,这种疼痛,终于迎来了它的顶峰——一抹鲜血,随着缓缓呼出的水流,飘浮在我眼前的昏暗地水光里。

    无可忍受的疼痛,终于象火山爆发一样,剧烈地开始在全身喷射着它的疼!

    我的肺,一定完全痉挛着缩成一团了!而这种痉挛,却又加剧了肺泡和沙粒的磨擦——这一定让我的肺血肉糊糊的!每咬着牙呼吸一次,大量的血,便象一团不浓墨,从我的口中涌出,把周围的水的颜色染深。这片血钯,象是一团浓雾,逐渐把我包围起来。

    “妈妈,救救你可怜的儿子,不要让他受苦!”我祈祷着。

    “妈妈。这个世界是最仁慈的主神,请让苦痛,远离你的儿子,除了你,我别无依靠!”我不停地祈祷着……

    由于心慢慢地安静下来,肺虽然仍然在痛着,同时,血仍然在流,但肺部的痉挛却慢慢地解除了!

    “感谢妈妈,我知道,我只有依靠你,信你,便得到你的救赎!”我感谢了一下女娲妈妈!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要把沙子从肺里打发出去!我决定。

    我在水里,手托着黑龙潭底的一块大石头,慢慢地把自己倒立起来——这在水里,轻而易举!

    忍着疼痛,缓缓地深深地吸入一大口冰冷的潭水,感觉那寒冷彻骨的潭水象一股冷风一样,吹进了肺里,竟然稍稍缓解了肺里的疼痛。

    我集中注意力,内视自己的肺,让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来——我要让重力把那些作恶的沙子,从我的肺里吸出去!

    等我再次向外呼出水流的时候,有少许沙子,被血水夹杂着,吐了出来。

    方法是对的!

    我再次如此吐纳了十数次,肺里的沙子,已经基本上被排了出来。

    但我的血,也流了好多出来。

    我不知道如何治疗我的伤,浸泡在水里的受伤的肺泡,血不容易止住。

    想了半天,我试着,点了一个胸前的穴道,封住了左肺叶的进水,而只是把里面的水,呼出去!右肺叶仍然在坚持着呼吸——呼吸潭水。

    等到左肺叶里的水,基本上排完的时候,我试着集中丹田的真气,把它运行到左肺叶中去,让真气,自行治疗肺泡所受到的伤害。

    另外,我也试着让真气,把左肺叶,改造得结实一点——在水里呼吸,时入一点泥砂,其实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不能再让它象以前一样的娇嫩了!

    过了半个多时辰,左肺叶基本上不痛了。内视了一下,还好,伤口,已经愈合了,虽然不是那么结实。不过,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我的右肺叶里的伤势要严重得多,而且,这半个多时辰里,一直在缓缓地流血。

    于是赶紧解开穴道,让左肺叶再如法炮制了一下,把右肺也给治疗了一番。

    右肺叶的治疗时间花得更多,差不多花了一个半时辰,才稍稍把它治疗好。

    等感觉右肺叶能基本正常工作的时候,再返过头来,把左肺叶,用真气强化一下。感觉好一点了,就再强化右肺叶。如此反复了四五次,才感觉到呼吸舒畅了一点。

    最后,才腾出手来,去治疗左前臂上那被子弹洞穿的肌肉损伤。上臂的伤口,因为是表皮的伤,已经基本上自行愈合了——全是托了吴琼的福——吴琼是女娲妈妈派来帮我的吗?这是个疑问,但似乎,这个世界不是以我为核心的,我只是妈妈的孩子。妈妈的孩子一定很多,我们是姐妹,我不应该以自己为核心——罪过,请妈妈原谅我的怨尤吧,你刚治好我的伤,我却开始狂妄!我已经开始忏悔了!

    手臂的伤,并没有伤到筋骨,所以,在雄厚的真气打理下,很快收口了。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据说,鱼在水底是不会闭上眼睛的,但我还不是鱼。过了几秒,我又睁开眼睛——因为,在水里的环境下,我还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灵力,所以,它不能起到预警的作用了,所以,我还是要象鱼一样地把眼睛睁开!

    另外,也是太冷了,在这个水潭里,要是不运动的话,很快我就会被冻僵掉的!

    摸了摸绑在腿上的刀袋。里面的刀子还在。

    我把它拨出来,插在了一块石头缝里自己围着刀子转了一圈,感觉了一下它所发出的波场。然后,慢慢游开几步。停下来,感觉一下我作为目标的那把刀子。寻找在水里用灵力探寻物体的规律。等到能准确地感觉到的时候,再向外游开十几步,再感觉一下。如此反复。

    慢慢地,我开始明白了水里与外面世界的空气里灵力运用的技巧性差别。似乎,灵力对水,有更佳地亲和力!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简单地说,在水里灵力更好使用一点的原因,可以解释为:水只是简单的两元素——氢和氧构成的!而空气,却是多种元素的混合物。所以,在水里,非常容易地把水与在水里游动的水生动物或者植物与水区分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是觉得冷了。水里的温度估计,快要与我的体温差不多了!随着每次呼吸进出我肺里的潭水,对我的刺激。越来越小。原因除了我的肺适应了刺激,另外一个原因,是我的体温的降低。

    我还是要找一个出口,出去。

    直接从上面的潭水的水面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估计,鬼子的特种兵,百分百地把湖面封锁了。只怕天一亮,他们会派蛙人下来了。跟这些报仇心切的帝国主放特种兵对决,除了在战略上BS他们一下之外,一分的侥幸都是不可能有的。估计,要是他们的蛙人仍然不得手,也不能排除他们扔颗战术核弹在这黑龙潭时原可能性——要是他们觉得自己受到威胁的话。

    我是不是真的做得过火了?难道对心怀不轨的挑动分裂者,可心有仁慈之心?

    不!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如果今天,我在女娲妈妈的护佑下,得以保全性命,那我出了黑龙潭,对敌人开枪时依然会毫不手软。

    但现在一个人在这深深的水潭时在,在心里说这些豪言壮语,似乎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我现在要做的,第一,是要活下去。但从水面突围的可能性是没有的,那样做,只能让我所信仰神蒙受羞辱——那她会抛弃我。

    我知道,神并不是公平的,只有信仰她的人,才会得到保护。只有强者,只能能受她庇护成长成强者的人,才能得保佑!其他人,和所有的异端,都将被唾弃!

    要想活着出去,最重要的快捷方式,是找到另外一个出口。要是找不到,那我就得装死了,但这装不长,我就算不被饿死,也会被潭水无情地冻死的。

    所以,我现在就要找点吃的东西。但这深深的水潭里,除了一点点的象小虾米又不象的生物之外,再也没有大一点的东西了。

    没办法,我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当成渔网,在水潭里上下游动。

    不一会儿,裤脚处,捕捉到了不少不知名的那种小虾米。

    慢慢地解开裤脚,活生生的小虾慢慢地咬进嘴里,开始咀嚼这种不知道有毒还是没有毒的生物。

    一嘴里,除了血腥味之外,还有一种奇怪的辛辣之味,但总体来说,味道不坏。

    我只吃了两口,便停下来,等着看身体有什么反应。

    喝了小半口水,在嘴里漱了漱口,然后,把那半小口水,用力吐得远远的。

    那小虾米的血,竟然是一种非常奇怪非常奇怪的青色。竟然在很短的时间时在,把十几平方米的水潭底,都染成一种暗暗的青色,象一块玉,而我,象那琥珀里的虫子一样。

    我环顾四周,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这水潭,是在动着的,象是摇晃——我中毒了吗?

    我是在幻视吗?

    象水,忽然从左边,晃到耻右边,然后,又从右边,向左边消退。

    这种摆动,是刚才……不,从我一醒到现在,一直没有过的事情。

    我眯着眼睛,仔细瞧了又瞧,并且,以一块石头作参照,看一看自己是不是在运动着?

    过了几分钟,终于确定,自己暂时没有中毒的迹象。这潭水,似乎通过左边的一个暗道,与其他什么地方连在一起。而且,这潭水,并不是一汪死水。而是活水——它是流动着的水!

    因为我食用的小虾米流出的绿色的血,把这水潭底染成了绿色,而在水流走时,因为左边的水先流走,所以,左边的颜色会显得深一点,右边会淡一点,因为有新的水源在补充。

    我先是在左边找了一会儿,一无所获。猛然想起:这水色是一,当然找不到水的出口在何处了!

    马上到了左边去找,果然找到了几外水色偏淡的地方,仔细用手试了试。发现,水是从一道石头缝里流出来的。但石头缝一点也不规则,所以,它只是一道山崖上的裂缝,不太可能是一道门或者一个山洞。

    但我已经看到了希望——估计这个水潭和一个地下河是连接在一起的!所以,出口一定是有的!要是不行,我挖也要挖一个出口出来!要挖出口,当然要有力气!

    所以,我过了这半天,见身体并没有什么反应,便把两条裤腿里的小虾米样的生物,全吃光了。犹不过瘾,又张开裤网,再捉了一些,一口气吃饱了!

    这有点违反野外生存中的进食原则,但是,我是在吃完以后,才想起这一点的。

    也没有办法了!吃完后,又漱了漱口,把这小生物的残渣,都吐掉民。

    小虾米样的生物青色的血污,再次充斥整个水潭底部。然后,又慢慢地流走了。

    也许,这些生物,生存了太久的年代,所提供的能量竟然出奇地高。我吃了它们以后,几分钟时间,便有股火气,从丹田升起来,很快,让我不那么冷了。

    简直要让我喜欢这个地方了。

    马上又想,要是我方便怎么办?于是,赶紧又找水流走的出口。

    其实,出口大概的位置,我已经有数了。那青色的血污流走的时候,最后消失的地方,便应该是水流走的地方。

    那个地方,并不在水潭的底部,而在是离潭底有两米高的地方。恰好在我平视的范围之外,所以,开始找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它。

    我又捉了只小虾米样的生物,咀嚼碎了,在那水流出口外,轻轻地把青色的汁液吐出,便看到那青色的液流,象烟雾一样,为我指引着水流的方向。

    一边的岩石潭壁上,有一个不太大的洞。洞里长着绒毛一样的苔藓生物,把洞口封得很小——实际上也不大,一个要钻进去也特别的困难。水流的速度也极其的缓慢,所以,如果不是悉心去找,根本不会在昏暗的潭底,发现这个洞口。

    用刀子,小心地清理一下。仍然钻不进去,因为也没有光源,所以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用灵力试一下,顿时我的灵力的缺点就显露出来了——它只对自己熟悉的东西敏感!而对不熟悉的东西,响应就微乎其微——也许响应是一样的,但我却没有办法把它分析出来,那个洞里和洞的后面到底是什么。

    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

    水面的光线越来越充足。

    渐渐的,就能看到鬼子在湖边的一些警戒哨。

    我不敢出去试一下自己的运气,因为我手里没有枪。

    也许,要是只有一个鬼子,我可以试着躲一下它的子弹,但这么多的鬼子,我还是不能去冒险的——那是送死!

    但鬼子似乎也不急着进攻,也许他们在等待什么东西。

    过了中午,太阳正面射时潭水的时候,围在黑龙潭的人影越来越多了。

    我知道,鬼子要来了。赶紧一块大石头,靠在潭底下,与石壁垒成了一个小洞。而我,安静地钻了进去。静静地等着鬼子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鬼子没有来,倒是悬下来一块铁块,上面是几个探头。还好,上面没有攻击武器。

    我抽出刀,把它割断了,探头掉在潭底。我担心它是能无线作业,又用石头把探头都砸碎了。

    过了几秒,觉得在潭底还是不够安全,这就象在山顶上一样,如果不是还有跳崖一条生路的话,我肯定已经完蛋了。所以,我立刻上潜了一会儿,到了接近潭水深度路线附近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下面,把身子蜷在那里,嘴里衔着那把刀。

    果然,过了一会儿,头顶的水面上,落下了七条阴影,它们迅速地下潜,很快就来到了我的身边。但前面几个人,谁都没有留心我藏身的那块石头,可能是在潭水里这种石头很多,也可能是他们看过刚才那探头录下的影像,让他们深信我是藏在潭水的底部的!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谁能相信我能在水中自由呼吸,靠吸潭水就能获取生命所需要的氧气呢?

    当最后一个蛙人经过我躲过的时候,我象箭鱼一样冲了过去,那把匕首连寒光都没有闪一下,已经割开了毫无防备的蛙人的喉咙。

    一抹鲜血开始渲染湖水,而他手里的水下步枪,飞快地向下沉去。我的脚一勾,正挑在枪带上。

    这枪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有射过一颗那种长长的子弹。但一枪在手,顿时信心倍增。但我仍然是用深潜追踪的方法,又赶上了两个蛙人,并且顺利地把他们解决掉了。

    剩下的四人,不知道是从无线电时在,还是直觉,一起回过头来向上看着我。

    我手里的枪一震,一颗细长的子弹射出,激荡着水流,向一个鬼子冲去,却很可惜,它是个欺生的家伙,没有给我面子,没有击中鬼子。

    顿时,四枝枪举了起来,枪口向我指了过来。

    我手里的枪再震动的时候,一个鬼子的头顶,终于绽开了一朵红色的蘑菇。

    但同时,我的腿上一麻,已经中了一颗子弹,在水下,我眼睁睁地只能看着子弹向我射过来,却因为行动受到水的阻力而没有办法躲开!

    万幸的是,另外有两颗子弹,带着湍急的水流,从我的身边飞快地游过。

    我开了两枪,已经大概熟悉了这枪的品性——本来,设计上,所有的枪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等我再飞快地开枪的时候,又一个鬼子的额头,钉了一颗子弹。

    剩下的两个鬼子,已经开始惊慌起来,他们一定已经猜到自己的同伴,肯定已经是让我送到了地狱中去了。所以,子弹已经没有准头了,甚至有一个鬼子的子弹,射到了他身边的墙上。

    他们开始边开枪,边向下游去逃命。

    我顿时宽心了,行动也列自如——要不是腿上中了一颗子弹,我可能只用刀子,就能冲过去结果他们的性命。

    速战速决!两颗子弹飞出,又带走了两个惊慌失措的灵魂!

    那几个失去灵魂的躯体,缓慢慢地在他们的装备的负重拉扯下,向水潭的底部落了下去。血污,把湖水染得不象样子。

    我用刀子切开自己受伤的腿,把那枚细长的弹头剔了出来,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呼吸了几口血污浓度小一点的潭水之后,开始向潭底流去,慢慢地追随着那几具尸体,准备从他们身上,找几件有用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潭水的出口扩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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