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品花时录】[1-41]

jttang 2009-6-11 11:41

怎么直接把起点的大作给发上来了,不是色情文吧,难道楼主改编过了?

clickzhu 2009-6-13 16:57

写的还可以,可惜没有了下文,虽然情节有些老套,但还是看起来有点意思

dahai_6361 2009-7-16 18:24

好啊,看得过瘾,继续发呀,还差的多呢,听他们说已经看过162集,在那里能找到呀。

ly297068 2009-7-19 10:09

很不错的文章,就是情节慢了点,呵呵,顶个!:excellence

肚肚 2009-7-19 19:01

品花时录 章四二保护

发生的事儿一说,陈羽便等着柳隐的一阵霹雳。柳i先站稳脚跟再徐图发展的,最忌讳的就是在自己立足未稳时就同别人死磕。那样容易暴露自己不说,还容易受到大的损失。

    可是这一次,柳隐听完了并没有怎么责怪陈羽,她只是伸手拢了拢道袍,叹了一口气才说道:“说起来,你还是太冲动了点儿,好像你这个人平日里看上去很冷静,但是为什么只要是为了女人的时候,你就会变得那么冲动那么不冷静呢?”

    陈羽默然,他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是,要是一个男人在自己女人有危险的时候都冲动,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这时柳隐又说道:“不过想想,也好,要是当日刘英也能冲动一把,我又何至于有今日,到时即便是跟着他南北徒徙吃糠咽菜,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呵呵……”

    陈羽听见她说这个,便不由得看了那门口侍立的婢女一眼,暗道这柳隐这话可是说冒了,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去,可就不好解释了。

    谁知那柳隐看到陈羽的神情,却不由得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这么点子手段我还是有的,要是我连这几个人都收慑不了,就不会选择走如今这条路了。”

    陈羽闻言松了口气道:“那,姐姐觉得我今儿惹下的这麻烦?……”

    “很简单,我不管!”柳隐不等陈羽说完就斩钉截铁地说道。

    陈羽闻言一惊,他最大的助力可以说就是来自柳隐了,要是她不管,这下子自己头顶的一棵大树可就没了。但是陈羽想了想,几次想要说话,还是忍下了。他知道柳隐还是生气了,嫌自己太莽撞。

    要说在勾栏院里打架,也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关键是两个人的身份都太特殊和敏感。现在这个关口,陈羽和米小侯爷米阳发生了冲突,如果柳隐站出来的话,就是等于把陈羽和米阳的冲突转嫁成了柳隐和米贵妃的斗争,这就成了后宫的争宠斗争。而现在柳隐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一个秘密,后宫里众人并不知道。一旦她站出来,就等于向米贵妃的地位宣战了,这对于她这么一个还没有取得自己地位的,名不正言不顺的情人来说,是很吃亏的一件事。

    再者说了,谁敢保证柳隐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已经超过了米贵妃?在这种情况下的碰触,简直是自取灭亡,所以,柳隐的选择几乎是必然的。陈羽没了还可以再选一个人出来扶持,但是如果她自己在和米贵妃的争风吃醋之中失去了皇上的欢心,那么就一切都完了。更何况,如果陈羽吃了亏,却恰恰是柳隐使手段的最好时机。

    心念电转之间想到许多,陈羽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告辞之后默默地走出了房间。虽然他内心对柳隐的选择很理解,但是这样一来,自己可就是危乎殆哉了。

    那米阳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和自己不是同一个档次上的人物,陈羽敢于惹他甚至打了他,一是出于无奈,二是对柳隐能给自己的帮助寄予了很大的期望。而现在一旦柳隐决定脱身事外,那么,自己就顿时失去了保护伞,成为了一个赤裸裸的淋在雨中的人。

    陈羽默默地走出去,到前面牵了马,然后并不告诉孙筑刚才的情况,孙筑问到时,陈羽也不过就是笑了笑,然后说些尽管放心的话罢了,那孙筑便说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陈羽这便放心的命人牵了马来,打马回了家。

    走在路上陈羽还在想,现在唯一能借助的,只剩下陈府了,可惜的是,自己因为绮霞的事表现的有些嚣张,不知道陈登是不是愿意庇护自己。要知道,他的儿子和米阳起了冲突的时候,他都是选择让自己的儿子退让一步的。

    不过,幸好二爷那里对这位米小侯爷憋着一股子气呢,煽动煽动,事情也并非没有可能,关键就要看是否能最后说动陈老爷了。

    一路回到家里,陈羽把马交给门上,然后信步往里走,迎面正好老总管宋维长出来。他

    羽忙躬身请了安,说道:“少爷,我听少奶奶说,您了麻烦了?”

    “啊,老宋,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料理此事,少奶奶在哪儿呢?刚才我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在哪儿?”陈羽便走便问道。

    那宋维长闻言答道:“少奶奶跟那位姑娘正在屋里聊天呢,就在您的书房。”

    陈羽闻言“哦”了一声,已经抬脚奔书房去了,这宋维长是个老实慎重的人,虽然觉得陈羽不当回事儿,但是他还是从陈羽眼中看出了一丝担心,当下便作主到外面院子里招呼了几个人过来,命他们从现在起要倍加小心,一旦情况不对,记得要先保护少爷少奶奶,其他的暂时可以不顾。

    见众人点头应了,老管家又骑了马出去,到南城武馆里重金请了六位师傅,说好了十天之内管吃管住,要他们护住陈家安宁,然后便带了人回来,这里全面的戒备好了以防万一。

    只看自家主子是带着个女人风风火火的来去,眉间隐隐有愁色,他这个老人精儿就知道一定是主子为了女人惹事了。便不由得暗想,要说这位主子虽年轻,却一向是个稳重的人,不过今天这一趟子事儿却是办的确实有些冲动。

    不过,那老总管却是不知道今天的详细经过,因此这般想,他要是了解了,或许便会觉得,其实这也怨不得陈羽。男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冷静,唯独在面临三种情况的时候,任你是谁,都无法保持冷静。

    第一,尊严被辱,第二,生死攸关,第三,自己的女人有被抢走的危险。

    陈羽今天是连碰两桩,所以一时冲动倒也是无可厚非。不过看在那老总管宋维长眼里,却还是忍不住叹息,看来这个新主子还是年轻啊。在他看来,女人算个什么,不就是个玩物嘛,也值当的为这个惹出大麻烦?

    且放开宋维长不说,单说陈羽迈步往书房里去,刚走到书房外面,正好阿瑟从里面出来,看见自家主子,她一点都害怕,反而迎上来笑着竖起一根葱指放在唇上,“嘘!”

    陈羽一笑停下脚步,就见那阿瑟过来小声说道:“这个少奶奶跟那个少奶奶正聊天呢,你进去她们就不聊了!”

    陈羽闻言不由得笑笑,什么这个奶奶那个奶奶的,这阿瑟就是个调皮劲儿改不了,他不由得奇道:“咦?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我进去了反而不聊了?”

    阿瑟闻言笑靥如花地凑过来,趴在自家主子的耳朵上小声地咬道:“你不知道,其实我姐姐跟我说,她早就看出来了,那位少奶奶其实一肚子气呢,就是这位少奶奶,心里也很不舒服。你不在的时候,她们俩就会客客气气的聊天,你一回来,就马上两个人都板起脸来了。”

    说完了那阿瑟又站在一边捂着小嘴偷笑,好像是很想看到自家主子的笑话儿似的。陈羽听完了这话恨恨地在她那小脸蛋儿上掐了一把,又道:“既然你跟你姐姐都那么聪明,那就把你们派过去伺候那位奶奶去,你们负责帮我把她劝的消了气,不然就不许吃饭!”

    阿瑟闻言顿时愁眉苦脸的央求道:“不嘛,我要跟着主子,我姐姐也愿意伺候主子,这个奶奶房里不是有两个人嘛,你把她们派一个去伺候不就得了,我就愿意伺候主子,其她人我才懒得伺候呢。”

    陈羽闻言沉下脸,心道这丫头真是纵坏了,哪里有个你说不伺候就不去伺候,当下便说道:“你还真是能耐大了,主子说的话都敢不听,那我改天……”

    阿瑟听了改天这个词马上脸色一变,然后苦着脸拉住陈羽的手抢着说道:“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主子你不要卖掉我!我和姐姐都很听话的。”

    陈羽又不由得笑了,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就要进屋去,却听见身后突然有人喊,“少爷,少爷,不好了,咱们家大门突然被一大帮人给围住了!”

肚肚 2009-7-19 19:06

我这样续贴不知道算算违反版规,我这是第一次续别人的帖子,如果违反版规,希望版主不要扣分啊。我应该算是转帖吧,貌似不像违规。

[[i] 本帖最后由 肚肚 于 2009-7-19 19:11 编辑 [/i]]

肚肚 2009-7-19 19:17

品花时录 章四三官兵----(作者:英年早肥)

言不由“啊?”地一声,见那来报信的袁老二跑得气便喝道:“看你慌慌张张,成个什么样子!怕个什么,他们还敢打进来不成?来的是什么人?多少人?”

    袁老二闻言压下自己的粗气,却仍然是忍不住地喘着,只听他说道:“回,回少爷,少说有几十人,我根本就没敢数,就直接来通禀给您了。来的是官兵,那领头的却不是官兵,他们只是说要见您,然后就守在门口不走!”

    陈羽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按说那米阳就算是手眼通天,反应也不该那么快呀,这才多大会子功夫,他居然已经杀上门来了,看样子自己竟然是小瞧了他了。

    当下陈羽想了一下道:“待我去看看,说不定是我找的人手来了。不过,你还是通知下人们,手里都预备好东西以防万一,如果,真的是起了冲突,那就护住少奶奶和那位姑娘从后门先走,就到拢翠观里去躲避,那里驻扎着羽林卫,没人敢去那里滋事,除非他想造反!”

    说完,陈羽抬脚便往外走,这时屋里的绮霞和杏儿已是听见了动静,便不由得两人一起走了出来,绮霞叫住了陈羽,问道:“是怎么回事?”

    陈羽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杏儿,这才笑着对绮霞道:“没事,是我不小心惹上了一点麻烦,现在有可能是人家寻仇来了,我出去看看去,应该没事。”

    要按说,在这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就算是再嚣张的人也会收敛几分,而两个人只不过是在勾栏院里起了冲突打了一场架,那米小侯爷虽然人多却仍然吃了亏罢了,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无论从国法还是从私理上来讲,都不该来骚扰到陈羽家里来。但是那小侯爷之张扬跋扈陈羽素有耳闻,觉得凡事还是谨慎些好,万一他狗急跳墙,可莫要伤了绮霞和杏儿才是,是以这才想了很多方法来防备。

    且说陈羽来到门口,已见外面人站了一巷子,密密麻麻的站在门前的居然是手持刀枪的官兵,便不由得心一沉,但是当他看到那站在前面的几个家丁打扮的人里面居然有个人是陈谦,先是不由得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又是一阵高兴。

    这陈登的手脚竟然这么快,自己才刚出了事不过一个多时辰,他的人已经派了过来了。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派了人始终在监视着自己。不过,以陈登那智慧,怎么会这么容易把这种信息给透露出来呢?是在威慑我?在对我说一声,你仍然在我的掌控之中?

    或者是,柳隐虽然嘴头上说不会涉入这件事里,却又暗地里给陈登递了消息,要他无论如何站出来保住自己?

    陈羽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各种念头,却早已瞥见了那带队的竟然是郑海,心里微微一愣,陈羽脸上却已漾起明媚的笑容。

    只见他笑着走出门去,拱手冲郑海道:“郑管家怎么有空来我这寒宅破院了?来来来,快里面请!”

    陈羽心里知道他们今天十有八九是奉命来保护自己的,所以尽管早已和那郑海撕破了脸皮,但是在人前却还是做出一副亲热的模样。而郑海毕竟也是多少年厮混过来的陈府二管家,当下他也笑了笑,说道:“咱们爷们是奉了老爷的命,到南城兵马司上调了四十位兄弟,来保护你这宅子周全。陈小兄可真是好福气呀!”

    那笑有些皮笑肉不笑,那说话的腔调也有些怪异,陈羽却装作没有听到,闻言笑着对郑海道:“如此,就多谢老爷费心了!”

    说完了,他又转向门外整齐列队的四十个兵马司官兵说道:“诸位兄弟,烦劳大家了。陈羽何其荣幸,竟能得到诸位前来相助。”

    这时却有一个百户打扮的人站出来对陈羽拱手道:“陈爷太客气了,咱们只是奉命办事罢了,陈爷但请院中安坐,咱们在这五天之内,一定护的贵府邸安然无恙。”

    说罢他转身对那四十名兵丁喝道:“列队,散开位置!”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南城兵马司的官兵们马上散

    列,就排在陈府的门两侧,乍一看上去,就像是衙门。甚至还有一对官兵绕着院墙往另一条街去了,那意思竟是要连后门都封住。

    陈羽出了一口气,笑着对那带队的人道:“敢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那人见布置完了,这才对陈羽一抱拳道:“不敢,在下乃南城兵马司第三百户所掌军百户,李勇。”

    陈羽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李百户、郑管家,请到客厅奉茶!”

    那李勇闻言道了句,“不必叨扰了,咱们奉命行事,就不进去了。”

    陈羽正待再让,那郑海却又说道:“我只是奉命叫了人然后带来,现在公事已完,我还有其他事,也就不进去了,陈小兄,告辞!”

    陈羽笑了笑也道了一声再会,那真正的带路之人陈谦本来想进去喝杯茶问问陈羽是怎么回事的,但是郑海此话一出,他也只好冲陈羽一撇嘴,然后跟着郑海走了。

    这里李勇坚决不进去,只在门房上要了条凳子坐着,陈羽无奈,只好随他去了,却安排了宋维长妥善照应,然后便放心的回了内宅。到了明天上午,应该去跟孙筑说一声,就不要劳烦羽林卫的兄弟们了,有这些南城兵马司的官兵在这里,那米阳想来已经动不了粗了,剩下的,大概就是向有关衙门施压,让他们来拘捕自己吧。不过,既然这件事陈登出面了,这些问题便已经不成其为问题了。

    且说陈羽回到内宅,见下人们一个个如临大敌,便不由笑着挥了挥手说:“都把东西放下吧,已经请来了一队官兵把守大门,不会有事了,都下去吧!”

    众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对少爷的本事瞎想起来,这少爷惹了事,居然能调动官兵来保护宅院,这是多大的能耐,跟着这样的主子,将来必然吃不了亏。

    且说众人散去了,独留那书房门口站着的绮霞和杏儿,还有几个丫鬟。陈羽便走上去道:“都进去吧,这事儿是我莽撞了些,以至于惊宅动院的,阖家不得安宁。”

    绮霞见到没事了,这才放下了心来,她刚刚过上舒心的日子,最害怕的就是出什么事儿。当时听到小丫鬟来禀报,说是少爷带回来一个女子,就呆在书房呢,少爷说让您好生照应着,便又出去了,听完了她就感觉不对劲,心里便慌慌张张的,也顾不上纠缠那叫杏儿的女孩子是何来路,只在书房里陪她聊了会子天,略略探问了一下便罢了。

    那杏儿是知道陈羽已经成亲了的,前两日还冲着陈羽发了一顿小脾气,不过,她心里也明白,事情已经这样了,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要陈羽愿意赎自己出去,自己便反而要讨好那现在陈家少奶奶才是。因此刚才和绮霞一块儿坐着聊天,她言语里便客气恭敬的很。这也让绮霞对她感觉不错。

    却说绮霞见没事了,那心里面对其她女子天生的敌意便顿时起来了,不过,想到吃饭时说到纳妾陈羽说的那话,绮霞便明白,原来他就已经有了属意的人了,这便是了,怪道有两次自己闻着他身上的味儿不对呢,却原来是从这个叫杏儿的女子身上带来的。

    绮霞不由想到,既然相公已经考虑好了,甚至还为了她惹下一个大祸,那么就是她罢了。自己本就要给相公纳一房妾,现在现成的已经摆在面前了,倒也省了自己的事儿了。当下她笑着对杏儿道:“杏儿妹妹,咱们一块儿回屋里说话吧!”

    杏儿见状忙笑着说道:“是,姐姐不用客气。刚才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跟姐姐说了,以后杏儿的事儿,但凭姐姐吩咐便是。”

    陈羽见两个人说话,好像是没自己什么事儿一样,便主动凑上来说道:“你们说什么呢,杏儿,你刚才跟你绮霞姐姐说什么了?”

    那杏儿闻言瞪了他一眼,在陈羽一愣的同时,两女挽着手进房去了。

肚肚 2009-7-19 19:30

品花时录 章四四论嫁---作者:英年早肥

自幼就被人贩卖到妓寨之中,身不由己的呆了十几年遇见那死冤家是个可心的,小妹本来知道这是个妄想,先不说他那人不是个俗常之人,单只说他已有了姐姐,小妹就绝对不敢再行窥觑。奈何,我心里仍是念着他,忘不了,而他也算是个有始有终之人,心里也始终不曾忘了我,今日里更是为了我与那米小侯爷大打出手,将银子赎了我出来。因此,小妹腆颜,求姐姐收留,小妹今后甘愿叠床铺被伺候姐姐,如此,便是小妹这一副傻心思了,伏请姐姐决断。”

    杏儿和绮霞刚一进了屋子,就一下子跪在地上,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这话虽然有一定夸词,陈羽今天得罪米小侯爷并不是单纯为她,不过却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借这个机会把她弄出了。而且,要说这话也不过分,当今之世,妻妾之间的差距委实太大。

    平常人家,妻是生活社交等家庭活动中正常的一员,而且是很重要的一员,因为通常她手里会掌管着整个家庭的日常事务,而妾,则不是家庭的一员,她只是丈夫的附属物,如前朝礼部尚书郑天授所言,“妾者,物也,赏玩之余,不过畜养而已,至于待宾客,赠良友,亦风雅事也!”

    妾,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她甚至不能称呼自己的丈夫为相公,而需要称呼他主人或者主子。主人在玩弄之余。可以把她送人,也可以用她来招待好朋友,当然也可以卖给别人。

    基于此,在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之前,妾在家里地地位仅仅略高于卖身的奴才。甚至于,做妾的一旦惹恼了女主人,一声令下,就可以直接将她打死。而下令的女主人虽不免要得一个悍妇的恶名,却也不过是只需要向官府缴纳七百贯钱表示赎罪即可轻轻赦过。是以,稍有地位的人家就绝不肯让自己女儿做妾,而随着国运昌隆,纳妾之风日盛,从妓寨里赎一个名妓回去做妾。便逐渐的成为风雅之事。

    这些事,柳隐几乎经历了一遍,先是从风月场合里脱颖而出,然后做了人家的妾,然后又因为陈登地胁迫,她被转送到陈府,现在,作为陈登的一个掌中之物,她又被献给了皇上。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有些做妾的,主人极为宠爱。是以连妻子都让她三分,这样她依靠着主人的宠爱。也就有了一定的地位,被送到陈府之前的柳隐便是如此。而做妾地一旦怀孕育子,则随着孩子,拥有了一定的地位。

    正是因为妻妾身份的这种巨大落差,所以杏儿尽管知道陈羽肯定会非常疼爱自己,却还是对绮霞这个做妻子的百般恭敬。

    幸而绮霞也是那贫贱的出身,因此她心里在吃醋之余,却也对杏儿的身世满是同情。再加上她在陈府那等大家庭里长大。见惯了男人三妻四妾的,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而她自己现在身子渐重。已不堪伺候床第,所以,见到杏儿如此谦卑的姿态,她心里几乎是立刻就已经接纳了她。当然,最重要的是,谁让她是相公喜欢的呢。

    当下绮霞刚忙把杏儿搀起来,笑着说道:“说起来咱们都是命苦地人,既然相公他爱着妹妹你,而妹妹也对相公一片痴情,还用我什么决断不绝断的。且等这件事过去,我就为妹妹操持着,到时候嫁过来,咱们做一对姐妹,也省得他一出去办事儿,姐姐我就孤吊吊地没个着落,便连个说体己话儿的人都没有。”

    绮霞笑着拉那杏儿一同坐下,又道:“要说咱们姐妹算是走运地,这世上若说最有本事的,最有权位的,最有钱的,都不是咱们家这位爷,跟着他也不敢说就能享一辈子福,但是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妹妹你,都是至情至性,绝少伪饰。他也算是个有能为的,因此,咱们虽不敢巴望甚好,却至少是能一辈子都能快快乐乐的。因为,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像他这般疼咱们女儿家的人了。”

    这番话说的杏儿脸上漾起了笑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陈羽那些俏皮话儿,心道他岂止是最会疼人地,还是个最会哄人、最后气人、最会逗人的呢。

    却说陈羽进来,见她们两个那里聊得热乎,便又凑上去,这次绮霞站起来笑着说道:“相公,我很是喜欢杏儿妹妹,改日你就娶了她吧,这事儿你不用管,我来操持。”

    虽是大家都明白地事儿,但是陈羽提出来和绮霞主动说出来这效果和意义都是不同的,这也能看出杏儿虽然善妒,却也有着一副玲珑的心思。

    陈羽闻言当然点头答应,然后绮霞看了陈羽一眼,想了想便说道:“我去为杏儿妹妹安排一个屋子,再拾掇拾掇,还有晚饭也该安置了,相公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妹妹说会子话儿吧。”

    陈羽点头说好,绮霞便叫上屋里的几个丫鬟跟她一块儿走了,只是走出了门来,绮霞却在门外站住,只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不是味道,曾几何时,盼着念着想要和相公他两厢厮守,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却凭空里多出了一个人来,竟成了个三厢厮守了么?从现在开始,自己也要懂得把时间让给其她女人了?

    绮霞心里暗暗地叹息一声,然后便走开了,只是安排了阿瑟守在门口,好伺候着看屋里要什么。

    且说绮霞刚出门,这里杏儿便扭过了脸儿去,一脸气呼呼的模样,看都不看陈羽。陈羽笑着走过来道:“怎么了,我的小宝贝儿,这是谁惹着你了?莫非刚才和你绮霞姐姐说话,她说的不中听了?”

    杏儿气呼呼地说道:“你休要胡说,绮霞姐姐可是个好人,最是怜惜我的,比不得某些人不拿我当回事儿。”

    陈羽闻言不由一愣,继而苦笑道:“好我的宝贝儿,我何曾不拿你当回事儿了?”

    杏儿闻言霍地扭过脸来,说道:“那米小侯爷是什么人?得罪了他岂有个好结果的!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是为了我们小姐,就是为了我,你也不该得罪他才是。反正你这里已经娶了老婆,又有什么急不得的事儿,巴巴的把人家打成那样,你说,这人喧马叫的担惊受怕,值得吗?就这个,你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子事儿,就是不拿我当回事儿了,这便是惹着我了!”

肚肚 2009-7-19 19:36

品花时录 章四十五-----冤家作者:英年早肥

言呵呵一笑,抓过那杏儿小手便往自己怀里拉,谁知硬的脾气,手只轻轻一甩,那嫩滑的小手陈羽竟没能握住。

    不过陈羽知道她其实实在埋怨自己太过莽撞,而且在为自己担心,是以对这点小性子也就不往心里去,见她挣开了,反而又抢前一步把她整个的抱在了自己怀里。

    陈羽有多大力气,岂是她杏儿一个女子能挣开的,因此虽然她半般挣扎,却还是被陈羽牢牢的抱住了,她只好狠狠地瞪了陈羽一眼,心里暗叹一声冤家,便不去理他。

    陈羽见状便笑着将她一把抄起,抱在怀里到那太师椅上坐下,又将她放到自己腿上搂住了,这才开口道:“好杏儿,你可是误会我了。你以为我愿意得罪那米阳?才不是呢!”

    见杏儿终于因为这几句话扭过脸来看着自己,陈羽便冲她笑了笑,气得杏儿白了他一眼,然后陈羽笑了笑说道:“你素日里最是个知道我的人,又岂会不知道,我最是个烦事儿的,十几年里在那陈府里受够了罪,听够了支派,我只希望这一辈子能平平安安无风无浪的过些舒坦日子才好。可是要过这舒坦日子,却有两个人并两样东西是不可少的。”

    杏儿听到这里已是饶有兴趣,便不自觉地把手放到陈羽搂着她的手上,听他继续说道:“两个人,便是你和绮霞了。试想,你们若是不在我身边,我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的,却到哪里乐去,又怎么能过的舒坦?绮霞那里,我别管费了多少心力,得罪了多少人,总算是把她挣扎出来了,剩下的就是你了。”

    陈羽说着说着,把杏儿的小手拿在手里,轻轻的抚摸揉捏,杏儿也几乎是不自觉的就反向拿住他的大手,一个骨头节一个骨头节的捻着。

    “你那里却比绮霞又有不同,不同之处就在于,你比绮霞危险多了,绮霞待在陈府里,只要她抵死的不嫁,谁都不会把她怎么样,顶多就是关起来,而你那里,一个不小心,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自从与绮霞成亲以来,我虽然看似散漫,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救你出来。可是你也知道,一者,你那小姐郁巧巧不会轻易的放你,她是疼你护你我明白,所以,我要设法让她同意放你跟我走,第一,我得让她知道,在我身边即使做妾,我也不至于让你受委屈,第二,我有能力保护你,使你从此不会再有沦陷的危险。你试着想一想,你们小姐对你可是这么个心思不是?”

    杏儿闻言低头想了想,心道可不就是吗,真真的正是如这冤家所说,小姐十成里倒有十成是这么想的。想到这里,杏儿不由得点了点头。

    陈羽见状接着说道:“这就是了,那怎么才能让她相信这两点,同意你跟着我走呢?这便是我今日里莽撞的原因之所在了。那米阳近日里横行长安,我就偏偏当着她打了那米阳,这却是表现出我连那米阳都不怕,这样子虽不至于立刻就让你们小姐相信我可以保护你,但是至少我也算是个合格的了。第二,你爱我如何,我是深知的,见到我要与那米阳打架,你肯定是要上来拉我,让我快跑,这时便可以显出你我的深情了,有了这情在,你在我身边,我又岂会委屈了你?”

    杏儿听到这里不由得撅起来小嘴,心道好啊,居然连我都算计在里面的,真真的是……,哼,这个死冤家,也不想想,那时刻你们两个对人家六七个,我岂有个不担心的!谁知却是你算好了的,真是浪费我那眼泪了。

    陈羽一看她脸上那表情,便顿时猜出了那小心思,当下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若说不对,你今儿才该罚呢!”

    杏儿闻言诧异道:“我却有什么该罚的了?”

    陈羽笑着拉过她的手,往自己胳膊上一搭,说道:“你今儿掐我那一把下手可真重,好歹没疼死我,你摸摸,现在肯定还青着呢!你说,这谋杀亲夫的罪名,可该不该罚?”

    杏儿闻言不由羞羞地啐了一口道:“别胡说八说的,哪个嫁给你又是谁的亲夫了!”

    又笑道:“再没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不用眼看,哪个能摸出颜色来!”

    陈羽见她那宜喜宜嗔的娇俏模样,便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杏儿不由得嗔了他一眼,然后扭过了脸去,却是再也压不住眼里的笑意。

    陈羽爱惜绮霞,已经是好几天没动灶火了,这心里便不由得憋了一股火气,此时见杏儿流瞳轻转,眉眼含春的小模样,便不由得心中火起。心里一动,那下面便自然有反应,偏生杏儿又是坐在他腿上的,顿时便觉一根热乎乎的东西杵到了自己腿上。

    杏儿虽是云英之身,但也毕竟是那风月场里厮混了十几年的,有何况她与陈羽结识以来,两个人时有那亲昵之举,此时怎会不知那下面是什么,觉出陈羽的意思,她便顿时羞红了脸颊,轻轻地却又狠狠地嗔了陈羽一眼。

    无论男女,一旦情动,那么就基本上脱离了人,还原为兽。所不同的是,人还知道在做兽的时候讲求个小调调儿,你激发更多的兽欲。

    话说陈羽见杏儿那轻柔柔的小眼神好不撩人,下身便顿时又见硕大了几分,顶在那处软腻腻的地方,当真是弄得人心里火烧火燎的。

    就见陈羽凑过去小声哈气道:“宝贝儿,今儿晚上就让我尝尝鲜吧?”

    杏儿见状明知陈羽心里那坏心思已经是不可阻挡了,而自己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可矜持的了,但是她却仍然伸出两根葱管一样细嫩的手指在陈羽手心里划着圈圈,口中说道:“偏不!”

    本以为陈羽会野兽一样的不管自己怎样,就强行的做那事儿,谁知陈羽想了想,却说道:“也罢,暂且饶过你,等到明儿就娶了你,到时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杏儿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却又心里暗叹自己真是好眼光,现如今的男子,还有几个能是这般按耐得住不急色的,偏偏自己看中的这冤家就能。这或许是因为他心里怜惜自己吧,见自己不愿意便不欲强迫自己。只要是女子,哪个不希望能名正言顺的伺候自己心仪的男人哪,没有个名份便失了身,实在是女人心中一辈子的遗憾。

    想到这里,杏儿不由得心里柔软起来,把自个儿的身子紧紧地贴住陈羽,将手把他的脖子搂住,便枕在他肩膀上道:“奴便在新房里等着主子。”

    陈羽初听见主子这个词还一愣,继而就明白了,既然世俗时俗皆如此,那就如此吧,反正不过就是个床上床下的称呼。

    陈羽虽心里决定忍下了,那手却不老实,一手把住杏儿那柔弱无骨的小蛮腰,一手放在穿了几层罗纱却仍觉滑腻无比的大腿上,这时就听杏儿问道:“主子刚才说了一,那二呢?”

    “啊?哦!二者么,就是你那嬷嬷了,不过她所纠缠的,也不过就是银两上的事儿,这个顶多多给她些钱,又有你那小姐在旁说项,便没什么大碍了。”

    陈羽此时已经放开了那大腿,将手顺着湖丝坎肩撩开了衣裳下摆,探入了衣裳里面,又推开那肚兜,正专心的感受杏儿柔嫩的肌肤,是以这话解释起来便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杏儿听得也有些漫不经心,甚至于根本就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因此当陈羽下意识地问了一声,“你说是不是?”杏儿却回答说:“是,主子说的是,小姐确实是没大碍的。”

    随着陈羽的手作怪不已,杏儿的呼吸急促得好像心都要跟着跳出来了,这时却听见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少爷,饭已经好了,少奶奶打发奴婢来问您一声,什么时候传饭?”

肚肚 2009-7-19 19:52

品花时录 章四十六 家法---作者:英年早肥

照规矩,妾是不可以和妻子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因此不舍得离开陈羽的怀抱,却还是推了他一把,小声说道:“你快去吧!”

    陈羽却哪里会在乎这些个,当下便满不在乎地说道:“理那些个破规矩呢,不知是哪个腐人定下来的东西,在你主子眼里,从来没有那些规矩,这个家里我最大,我说的就是规矩,我说行那就是行,走!”

    有一种方式做妾做婢的可以和主人以及正室夫人一个桌子吃饭,那便是在主人吃饭时,她负责布菜,等到主子吃完了,她才可以坐下来吃。杏儿自来是个心高气傲的,虽然明白自己的处境而不得不乖巧一些,但是她潜意识里却还是不愿意看着陈羽和另外一个女人吃饭,自己却要站在一旁伺候。

    因此,当陈羽拉她时,她便是抵死也不愿意去,陈羽无奈,只好撂下脸来说道:“你怕个什么,绮霞岂是那不通情理的人!她若是个不通情理,又岂会那么和善的待你?你只跟我去便是了。”

    杏儿闻言却还是摇摇头,又推陈羽道:“你快去吧,奴若是刚来了就跟她一桌吃饭,她纵是不说什么,心里也一定有疙瘩,何必呢!”

    陈羽听了这话正要生气,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便笑着说道:“着啊,这话说的正是,你现在才刚来了,还没嫁过来呢,便算得是客,这客人和主人一桌吃饭,总说得过去吧?走走走!”

    说罢他不由分说拉上杏儿就走,出门之后又对门口守着的阿瑟道:“你去告诉给少奶奶,就说传饭吧!”

    阿瑟应声去了,这里陈羽便拉着杏儿往前走便说:“这个小丫头,并着她的双胞胎姐姐阿锦,都是一个朋友送的,很是乖巧伶俐,现如今你没有丫鬟,便把她们派了给你使唤,如何?”

    杏儿见出了门了陈羽还是不放开她的手,便不由得脸蛋儿微微发红,她使劲儿扯住了陈羽的步子,甩了甩手道:“主子,你,你放开吧,让人家看见不好!”

    陈羽却说道:“这有个什么,我喜欢牵谁的手便牵谁的手,这是在我自己家里,还要管别人怎么说?你是我的人,我便抱着你走又能如何?”

    说着他便作势要抱起杏儿来,唬得杏儿忙摆手后退道:“好主子,你可莫要胡闹,也罢,奴随着你就是了,只是,待会子进了屋子,可要放开了!”

    陈羽得意地一笑,便扯着她往后面走,只听那杏儿小声地说道:“那丫头定是主子你们成亲时别人送的吧?既如此便是人家送给绮霞姐姐的,奴可不能要。”

    陈羽闻言一笑,站住脚步看着杏儿认真地说道:“好杏儿,你莫要太拘谨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你要是总那么拘谨生分,却该怎么个过法儿?既然你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我晚上跟绮霞说说,让她送给你,这就没什么事儿了。”

    杏儿闻言道:“可千万别!主子若是这么说,姐姐心里更要有芥蒂了。岂不闻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现在正是绮霞姐姐心里最不舒坦的时候,主子再帮奴管她要这个要那个的,她心里该怎么想。依着奴说,您要是真个的疼奴,便要替奴考虑考虑那长久的过法儿。她是姐姐,奴是妹妹,而且奴刚来,你便宠着奴一点儿她也能理解,可是这一上来就是一个桌子吃饭,一样的使唤两个丫头,而且这丫头还是人家送给她的,主子,您想想,换成是谁心里能舒服的了?”

    见陈羽立在那里沉思,杏儿又道:“所以说,主子要给奴添个侍候的丫头,奴心里虽然高兴,但是却不敢要,这时不要,是为了以后长久的家里安生。主子若是真个的疼奴,就等奴嫁过来之后,到外面去买个丫头子不就是了?”

    陈羽闻言看看他,他一直以来都想着,要是能把绮霞和杏儿都赎出来,三个人一块儿该有多快活,却是没有想到,她们两人脑子里的东西,固然是可以让她们很轻松的接受一男二女的局面,但是这一男二女甚至一男多女里面的机关巧妙,却远远的比那幸福的来之不易更令人头疼。她们脑子里那些个固有的尊卑观念,使得本来在陈羽想象中应该是无比美好的一些事变得让他心里不舒服。

    这种状态必须改变,不改变的话两个女人整天你提我防的,陈羽还怎么能高兴的起来,这日子外面看着是安闲了,可是实际上还不得让人烦死。不过,陈羽也明白,这种观念也不是一件事两件事又或一句话两句话能改变的了的。

    要想改变,要想把那些没用的臭规矩都远远的抛开,使大家在一块儿时能无拘无束,不再扭扭捏捏你避我谦的,必须文火猛火一起烧。

    想到这里,陈羽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也好,走吧,先去吃饭。”杏儿见陈羽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不由得笑着任由陈羽牵着她的手。

    杏儿便走便问道:“主子刚才说要要想一辈子过

    ,却要两个人并那两样东西是不可少,现下那两个人了,那么,那东西却是指的什么?”

    陈羽笑道:“这两样东西,说起来俗气,但是要过那高雅的日子,没有这俗气的东西撑着还真不行,这两样东西,一个便是那富贵,一个便是安全。”

    杏儿前一点还理解,后一点却是不解,便不由得看着陈羽,陈羽便又说道:“富贵,没有钱,不想办法挣钱,难道要我看着你们衣衫褴褛吃糠咽菜?那样子倒是整日无事,可以从早到晚在一块儿缠绵,不过你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我这人生还有什么情趣?安全,若是整天价有人寻衅滋事,上门找茬,或者有人窥觑你们姐妹两个的容貌,上门来威逼我把你们要了去,我却无力反抗,这样子过得岂不憋屈?”

    杏儿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奴可不是那柳隐柳小姐,主子若是把奴送人,奴便死在你面前!”

    陈羽闻言叱道:“胡说些什么,不许生呀死的混说。谁若是敢打你们的心思,我便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才让世人知道,我陈羽虽不喜欢惹事,却也不是个怕事儿的,尤其是谁要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也是会吃人的!”

    杏儿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对自己疼爱一点体贴一点,对外人却凶恶一点勇猛一点?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后院。却说陈羽这一家子吃饭,一直是在第三进院落的小花厅里,这个厅子设计的独特,在这不大的三进院落中,堪称是一个最令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说是厅,其实也不大,小小巧巧三间屋子的地面,不过就是前后里抻得挺长,使得整个小厅看上显得比较大气。现在天已入冬,厅里铺了昂贵的波斯地毯,中间空出来的一块儿地方炉火正旺,蓝色的火苗烧得整个厅子里热乎乎的,绮霞又不知烧了什么香,闻起来清清爽爽,把那因为温暖而产生的倦意一驱而散,使人一进来就觉得非常舒服。

    就在拐过弯儿来看见那厅子的时候,杏儿一眼就看见那厅子门口站着人,因此不等人看见就猛地一个大力把陈羽的手挣开了,陈羽笑着看了她一眼,却也不说什么,自己在前径直地奔厅子而去。

    门口的小丫鬟雨蓝帮陈羽推开门,陈羽便看见绮霞正忙着支使几个丫头放菜,陈羽便顺口对雨蓝道:“你去到厨房里,命人做了滚热的汤,多做些,待会儿我亲自到门口去。”

    雨蓝应了一声便去厨房了,这里杏儿随着他进去,绮霞早亲亲热热的上来拉住杏儿的手,说要两个人挨着坐,这倒是解了杏儿的尴尬,陈羽也乐得如此,便不去管她们,待会儿他还要到外面去看看,顺便请一请那百户李勇。

    陈羽坐在正中间,绮霞和杏儿坐在一边,阿锦阿瑟等三个丫头侍立一旁。吃罢了饭,陈羽正想出去,绮霞却把他叫住了,说道:“相公,我看杏儿妹妹一个人,身边也每个人伺候,反正我有雨萱和雨蓝就足够了,不如就把阿锦阿瑟那俩丫头派给我妹妹使唤吧,如何?”

    还不得陈羽说话,杏儿便开口道:“这如何使的,我听主子说,她们姐妹是别人送姐姐的新婚之礼,我如何能要,可万万使不得。”

    陈羽沉吟了一刻,然后说道:“绮霞,好,不枉相公疼你一场,你很是知道替相公考虑。既如此,今天话已经说道这里了,我便说几条家法,你们谨记了。”

    绮霞和杏儿都还没有吃完饭,不过听陈羽说到家法,那绮霞便先是站了起来,随后杏儿也站了起来,两人几乎是同时在一边跪了下去,几个丫鬟一见也都跟着跪在了两女身后。

    方今天下,男子为尊,而中原之地,男子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一个递进的关系,即是先国后家尔后个人,很多东西皆由此派生。大周之内,国法最大,皇帝为尊,一家之中,家法最大,丈夫为尊,一人之性,秉性最大,修身为要。

    故此,当一家之主宣布家法时,所有人都要跪下听着,陈羽知道这一点,是以也不去拦他们,当下也站了起来琅琅说道:“第一条,从今之后,除非是犯了错,否则不许再跪。我陈羽给人当了十几年奴才,我知道跪下是什么滋味,所以,在我的家里,所有人都不要跪。你们,都起来!”

    绮霞等人闻言面面相觑,陈羽见她们跪着不动,便提高了声音道:“第二条,这个家里,我最大,任何人都不许违抗我的话!”

    说完了,陈羽将眼睛看着地上跪着的绮霞和杏儿,杏儿见状明白陈羽的心思,便主动伸手去搀起了绮霞,然后自己也跟着站起来,她们身后的丫鬟们也随之站了起来。

    陈羽见状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人最难改变的就是观念,而要改变她们的观念,一定要先从这个跪上下手,只要慢慢的习惯不跪了,其他

    以慢慢来。比如陈羽还想说,从今之后,无分妻妾i仁,可是这话要是说了出来,非但绮霞心里不痛快,就是杏儿也绝对会觉得荒谬。传将出去,势必惊世骇俗。反正现在这个家里是自己最大,只要自己刻意的把两碗水端平了,然后潜移默化的转变她们的观念也就是了,不可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这句话多少年来被无数人验证过是无比正确的,陈羽又岂会犯那个傻。

    见她们都站起来了,陈羽便说道:“今天就先说这两条吧,行了你们吃饭吧,我去外面请一请那南城兵马司来的百户李勇。”

    说着陈羽便往外走,那阿锦忙拿过了一件大氅,拦在陈羽身侧道:“主子,您刚在屋里吃了饭,身上热浆浆的,这乍一出去小心被风给吹着了,还是披上件大氅吧。”

    陈羽觉不到丝毫寒意,多年来坚持洗凉水澡,又经常练点功夫,使得他的身子无比健硕,不过当此时他也不忍拂了这小丫鬟的美意,便笑了笑任她给自己穿上了,然后才迈步往前面去。

    命厨房里将那做好了的汤水带上,到了大门那里,却听说那百户李勇已然回去了,只留下一个一个带队的副百户叫做冯道的,在此约束众人,陈羽便命人取碗将汤水盛与众官兵,然后才与那留下的副百户答话。

    那冯道躬身说道:“我们百户大人衙门里还有差事,是以就命下官留守。下官刚才与贵府门房上攀谈,才知道大人居然是羽林卫百户,小的能接了这趟差事,真的是要多谢大人栽培了。”

    大周开国太祖即设立十三卫,羽林卫便是其中之一。后太宗朝又增设十四卫,并称二十七卫,是为长安皇家之军。先帝明宗主政之后,觉得二十七卫现在懒散成风,且大多不事操练,一个个腐化堕落,是以先后裁撤大量人员,后又将二十七卫中的二十卫一并撤销,将其人马尽数打散了编入其他七卫之中。至此,长安城中仅余七卫,是为长安七卫。

    此七卫之中,以羽林卫为尊。羽林卫,负责皇宫禁卫,及皇帝出行之时的保卫,并负责协调其他六卫之间协同合作。这个职权要说荣耀可真是荣耀,不过却没有太大职权。不过,在当今陛下登基之后,宣布羽林卫不但负责原有事务,更兼掌缉捕、刑狱之事,负责侦缉全国,捕拿贼犯。而且,陛下又亲授其权,可以刑侦不奏,打死不问。这下子,羽林卫一跃成为可以和六部抗衡的大衙门,再加上当时陈登调入内阁,掌握了一定权力,使得当今陛下成功的从先皇太后手中夺取了朝廷的大权。

    陛下亲自掌政之后,对羽林卫恩遇甚厚,不但一再的扩大其权力,更是不断的将那些个功勋子弟封到羽林卫中为百户千户,虽然只是挂名,但是却很快拉近了朝廷各个势力对羽林卫的关系,增加了亲近之感,到现如今,满朝上下,都以自家子弟中有人任职于羽林卫为荣。

    正是因为这些缘故,羽林卫在长安几乎无人敢惹,所以,那孙筑即便是对上了米阳,也是并无多少惧意。长安府大大小小的衙门里,除了皇上的御书房和内阁所在文华殿,便是这羽林卫的镇抚司衙门最大。

    所以,即便是一个从三品的长安知府见了陈羽这样一个从六品的羽林卫副百户,那也必是言语恭敬,不敢稍有慢待。更不要提他一个小小的南城兵马司里小小的带兵副百户了。

    按照那冯道的猜想,这陈羽虽不像是个世家勋贵,但也一定不是凡人,否则怎么可能年轻轻的做到羽林卫副百户。要说他这一猜,虽然歪打,却也正着。那冯道心中暗想,看那李勇刚才对这位陈大人的态度,让他似乎隐隐的有点生气,只怕这回李勇这厮要倒霉了。

    陈羽对这些道道儿自然是了然于胸,是以也不跟他客气,你越是跟他客气,他便越不拿你当回事儿了。只见陈羽做出了一个高傲的样子道:“这士兵们大冷的天来为我辛苦,便先喝碗热汤驱驱寒吧,待会儿天就黑了,金吾卫巡禁之前,你们便撤了吧!”

    那冯道躬身应是,又道:“大人身份如此尊贵,不知这是担心什么?小的就不信了,难不成还有人敢来寻大人的麻烦不成?”

    陈羽听他自称小的,言语越发谦卑,便不由冷道:“你进兵马司衙门之前没学过规矩吗?这话也是你能问的?”

    那冯道闻言打了个哆嗦,忙道:“是,小的糊涂,小的糊涂,大人恕罪!”

    陈羽挥了挥手命他退下了,便又交待给已经回府了的老总管宋维长几句,这便又回去了。

    刚走到绮霞门口,见门打开雨萱正走出来,看见陈羽,她请个安便说道:“主子,少奶奶说,杏儿姑娘那里已经收拾好了,您该过去看看她才是。”

肚肚 2009-7-19 20:09

品花时录 四十七章 棋子作者:英年早肥

言一愣,应了一声便掀帘子进去了。要说这一句话i富,首先说你要是想睡在杏儿那里,现在已经可以了,然后说,你即便不想睡在那里,也该先过去看看才是。这话的落脚点便在该过去看看,而不该过去睡在那里。

    想来绮霞心里也是矛盾的紧,自己身子日隆,已经不堪伺候床第,甚至按照那大夫说的,也该到了分床睡的日子了,但是却总也舍不得离开他那暖乎乎的胸口,而且,一想到他正搂着别的女人,这让自己可怎么睡得着?但是话又说回来,不承认不行啊,她确实是相公的女人了,自己又不行的情况下,怎么能阻止他过去睡呢,若是作为一个贤妻,便该推着他过去才是。不过,幸好那杏儿还没有嫁过来,而看相公那意思,在她嫁过来之前,倒也不准备让她侍寝,所以,这话便是最恰当的一句话了。

    要说实在的,绮霞和杏儿都不是真正的善妒之人,都贤惠的紧,知道彼此谦让,尽管她们有可能是在心里各有各的小心思,但是至少在表面上维持了一个亲如姐妹的关系,这与那些大家子里妻子打死小妾的事儿屡见不鲜相比,陈羽已经很知足了。毕竟有谁是完全无私的,谁会不为自己考虑呢。

    陈羽进去时,绮霞正在灯下托着腮帮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先是听见雨萱说话。又听见帘子响,她抬头一看,见是陈羽进来了,便道:“相公怎么过来这边了,我不是说了,妹妹刚来,你还是先去那边看看才是。”

    陈羽笑道:“我待会儿再去,你这是想什么呢?”

    绮霞闻言扭捏了一下道:“也没想什么。就是坐在这里无聊,发呆呢。”

    陈羽“嗯”了一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冲她招招手然后拍拍自己地大腿,说道:“过来,来!”

    绮霞脸一红,往外看了看。见雨萱已经把门关好了,这才站起身走过来,坐进了陈羽怀里。

    佳人甫一入怀,陈羽就觉得一阵沉重,心道这绮霞的身子真是越发重了,这必定是个男孩儿无疑了。他不由笑着说道:“看你身子这么重,怀的必是个男孩儿,这下子,我陈羽有后了。”

    绮霞闻言笑道:“贱妾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就是觉得这些日子困乏的很。难道说身子重就是个男孩子么?怪道这些日子都觉得累呢,想是他在肚子里踢腾的。”

    陈羽闻言一笑。他这么说也不过就是个祈盼罢了,身子重可不一定就是男孩。再说了,即便是男孩,也没有个四五个月就会闹腾的理儿。不过知道绮霞孕中的女人,一言足以喜之,一言足以悲之,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出那扫兴的话来。

    只要坐在陈羽怀里,只要触手处有他地提问。绮霞心里便会忘了一切,变成一个内心里正欢呼雀跃。脸上却只会微笑地看着陈羽的孩子。

    陈羽伸手帮她插了一下簪子,然后说道:“今天杏儿来,你做的很好,相公也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

    绮霞伸手捂住陈羽的嘴,笑着说道:“相公,你不必说的,绮霞心里明白,你放心就是,妾身会帮相公管好这个家的,绝对不会给相公添任何地麻烦,让你为家里这些事烦心的。我相公是做大事的,若是被这点小事给绊住了,要我这个妻子做什么?至于杏儿妹妹,我们会很好的,你放心吧。”

    陈羽闻言明白了绮霞的心意,顿时便笑了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道:“那好,那我待会儿去看看杏儿,便去书房里睡,等忙过了这档子事儿,其他的再说吧。”

    说完他在绮霞屁股上拍了一把道:“起来吧,我去她房里看看。”

    绮霞本来想说什么,见陈羽好像是一扫愁绪一般,便也不多说了,站起身来目送他出了屋子,然后笑着在床沿上坐下来,便不由得想着,我肚子里真的是个男孩子么?那,他是像我多些,还是像相公多些?还是随着相公的长相好,看上去多英武,有男子汉的气概。如此这般不由得想的痴了,等到雨蓝进来问她几时安歇,她这才意犹未尽地睡了。

    却说陈羽到了那杏儿地房外,推门进去,却见杏儿也是坐在那里,阿锦正给她收拾床。看见陈羽进来,杏儿不由得一下子站起来,说道:“你怎么才……,主子怎么过来了?”

    陈羽闻言一笑,说道:“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叫什么不成,何必如此偏执?这屋子你可还满意?”

    杏儿点了点头道:“满意。”这时阿锦把床收拾好了,走到陈羽身边躬身道:“爷,小姐,床已经收拾好了,婢子出去了。”

    “嗯,去吧,这才多少天,你们少奶奶调教得法呀,居然看起来很有点意思了。”

    阿锦笑了笑也没说话便出去了,这里陈羽说道:“那就好,满意就好。那就早点睡吧,我今天有点事要想想,就到书房里去睡了。”

    杏儿闻言一愣地功夫,陈羽便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然后施施然地出去了。

    这里杏儿不由得暗地里埋怨,就没看见人家已经换了轻便衣服,还不就是为了方便你,你倒好,有什么事儿非得今儿晚上去想的,还要去书房里睡,真真地是个不解风情的小冤家,枉人家刚才犹豫了那么大会子,又激动了那么大会子。

    却说家里放着这么个可人的小娇娘,陈羽本该心痒难耐才对,

    在书房里这一觉却是睡得香甜无比,早上听见院子里动静,他一咕噜爬起来,顿时自己都觉得今天精神很好。

    他穿衣起来也顾不上洗脸,先打上一趟拳脚,越发觉得浑身轻飘飘的,那状态让人感觉无比舒爽。阿瑟服侍着他洗了手脸之后,便到后面陪着绮霞和杏儿用了点饭,然后便命人备马,出了门与早早地就到这里来站岗的冯副百户吩咐几句,然后便骑上马直奔拢翠观。毕竟他现在虽说是被皇上封了个羽林卫百户的虚衔,但是他最关键的职位还是拢翠观的管事。

    到得那里,将陈大人派人调了南城兵马司衙门的兵士守门的事儿跟孙筑一说,孙筑便顿时笑道:“怪不得昨日你刚走,就有一个小黄门出来叫了陈府的一个小厮进去,然后不知说了什么,那小厮出来就直奔陈府了,呵呵,却原来我还真的猜中了,你出来跟我一说没事儿,我就知道里面这位贵人一定是要请陈大人出手了。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米阳他就算是吃了豹子胆,现在也不敢跟陈大人对着干。不过奇怪的是,他自己的儿子在那米阳手底下吃了亏他倒不理,怎么你这里有了事,他却是如此着紧?”

    陈羽昨晚也在想这件事,现下得了孙筑的话一照应,便基本上把这件事想个八九不离十了。现在的局势很微妙,柳隐刚刚起来,虽然在皇上心里有了一定的地位,但是却没有什么名位,米贵妃势大,另一位首辅何进远的势力也渐渐的可以与陈登不相上下,但是随着柳隐的暗暗崛起,陈登一方正在悄悄的扳回局势。

    自己的儿子吃了亏却不去支持他,这是因为一来是在勾栏院里吃得风月亏,堂堂首辅大人去过问这些事,为儿子报这个仇,说出去让人笑话。所以,陈登尽管想反击,却一来考虑到柳隐立足未稳,自己在后宫的势力还不足以与那米贵妃抗衡,二来自己的儿子至今连个功名都没有,却只顾的去逛那勾栏院,陈登也不愿意把这事儿闹大发,所以,即便他心中早就压着火,却也不得不暂时忍下。

    而陈羽打了那米阳,这意义却又不同了,他陈登为陈羽出头,一者可以借机打击一下米贵妃何进远一党的气焰,二者可以借着把这件事闹大,让米阳原来在长安的行径传到皇上耳中,给皇上一个印象,那米贵妃的弟弟米阳是个无赖混子花花公子,柳隐的弟弟陈羽却是一个爽直快意风流倜傥的护花英雄。

    这样一来,柳隐和米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必然发生变化,虽然不可一蹴而就,但是日积月累,聚沙成塔,等到皇上心中对米贵妃充满不耐烦甚至厌恶的时候,她的地位就几乎变成了那建筑在沙滩之上的楼阁,随时会轰然倒塌。而凭借着内外联合逐渐势大的何进远一党,也势必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又何况,现在陈登和柳隐乃是联盟,柳隐托他出面护住陈羽,陈登也不便推辞,于是,这个一箭双雕,甚至一举数得的好棋,几乎是在转眼之间的功夫,就被陈登给下了出来。

    这些想法,陈羽虽不敢抵定,但是却也总觉得有几分把握。但是孙筑事外之人,却未必能全盘看得明白。不过,陈羽觉得,以孙筑那份老道的功夫,只怕早已猜出来柳隐是陈登故意献给皇上的了,知道了这一点,顺藤摸瓜,想必也不是太难,只是,既然他装糊涂,陈羽便也乐得装下去。

    当下陈羽同他闲谈几句,那孙筑又说道:“既然如此,便没有必要让兄弟们再去了,其实我看,那米阳也不是傻瓜,他一旦明白了陈大人要保护你,便不会动粗了。他一定会说动他姐姐帮他出气。说起来,这盘棋起于烟花之地,却要兴与朝堂之上了呦!”

    陈羽闻言双目登时紧紧地盯住了孙筑,又想起昨日在凤仪楼时他的表现,想想他那些话,陈羽便心里隐隐的觉得,这件事似乎是他期盼已久的,而且,是他一手推动的。

    正在此时,就听见一个小子走过来道:“羽爷,府里来人传话,老爷要见你!”

    陈羽闻言眼睛放开孙筑,看向那报信的小子,心道,老爷要见我了吗?难道真的如孙筑所言,这盘棋竟然真的将要演变成为朝堂之争吗?那么,我是他的哪一颗棋子呢?

肚肚 2009-7-19 20:18

品花时录 四十八章 谈话 作者:英年早肥

陈府里最威严的地方,便是这陈登陈老爷的书房,天少杀伐之命是在这里做出了决定,又是从这里发出去的。

    今天早朝下得早,老爷下了朝便直接回府了,在路上便已经命人去传唤陈羽。等陈羽来到书房时,陈老爷也不过刚刚的换好一身便装,正在那里看着一份朱批过奏折。

    “小的陈羽,见过老爷!”陈羽躬身道。

    陈登闻言放下手中奏章向陈羽看过来,陈羽慌忙把头低得更低了些。好一阵子没听见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那陈登放眼镜的声音,然后就听见一个略带些嘶哑的声音道:“免了吧,你现在好歹也是个羽林卫副百户了!”

    陈羽忙道:“小的不敢,小的即便是将来做到那再大的官儿,也不敢忘了自己是从哪里出来的。若是没有老爷栽培,小的哪有今日。”

    然后陈羽就听见他“嗯”了一声算做回答,然后就听见他咳嗽了两声说道:“行了,你,坐下吧,坐下咱们说说话儿。”

    这口气听上去很是亲切,但是陈羽却越发觉得不对劲儿,忙道:“老爷面前,哪有小的坐的地方,小的站着回话吧。站着回话,小的心里安泰。”

    自始至终,陈羽还没敢抬起头来过,陈登见他这幅样子,便微微地笑了一下说道:“何必如此拘谨,这可没有一点你昨天动手打人时候的气势了,坐下吧。”

    陈羽听他话里意思很是诚恳,便后退一步,在那边放着的一个小凳子上欠下了半边屁股,却仍然不敢抬起头来。

    这时就听陈登说道:“要说栽培,你可不是我栽培的,你是柳隐选中的人。”

    陈羽闻言一愣,只听那陈登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说起来,你在我府上当了十几年的下人,我竟不知道你,呵呵,不过,旬月之间,你就要声震长安了!”

    陈羽这次是真的有些吃惊了,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陈登,却见陈登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怎么,现在你敢看我了?还是被我的话给吓住了?”

    要说陈羽虽然在陈府呆了十几年,但因为他是在后面伺候的,所以便很少能见到这位当今大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细数起来,也不过就那么十几次,而且要么是远远的看着,要么是根本不敢抬头。但是这一次,陈羽却是一眼就将他的模样印在了心里。

    他的脸上显得有些憔悴,整张脸看上去十分消瘦,而且,鬓角处已经有了不少花白的头发。想想他今年不过五十多岁,衣食保养上有专人费着心,却仍然是这么一副苍老的模样,可见不管是为国操劳也好,或者是勾心斗角也好,都已经消耗了他绝大的精力,以至于如今看上去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

    但是,陈羽却一点都不敢小瞧他,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有点孱弱的老人,手上却控制着整个大周的运转,自当今陛下倦于政事以来,便由陈登署理内阁掌控天下,虽不敢说做了多大的业绩,但是大周至今的繁荣肯定有他的功劳。最关键的是,就是这么一个老人,他只需要轻轻的一挥手,便可以将自己捻为粉齑。

    且不说他身上自有一种多年当权积攒下来的迫人气势,也不说他手里握着多大的权力,单只是那一双略显灰黄,但是却分外有神的眼睛,便足以让陈羽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更何况,他脸上始终挂着亲和的微笑。

    这时陈羽又忙低下头,口中说道:“老爷,小的听不明白,不知道您这是夸小的呢,还是骂小的呀?”

    陈登闻言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只见他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两步之后,看着跟着他一块儿站起来的陈羽道:“难道柳隐选中的人,就这么笨?”

    陈羽闻言不知道说什么,从刚才走进这间屋子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好像被对面这位老者给操控了,自己的每一个思路都是在顺着他的话往下走,根本就是完全的失去了主动权。

    这时就听那陈登继续说道:“也罢,我给你解释解释吧,呵呵,好让你能够继续装傻。要说你打人呢,打得好,打的,很是时候,呵呵,人也选得对,选的准!可见,柳隐能选上你不只是你的福气,也是她的福气呀!”

    陈羽心里暗道,这算是哪门子的解释,怎么自己反而越听越糊涂了,但是他不敢问,便仍旧低头听着。

    陈登转悠了两步又坐了回去,端起茶盏来来回切了切,吹一口气喝了一小口,又看着陈羽笑道:“我老了,虽然才五十来岁,但是不承认不行,真的老了。按说呢,这人一老,就该心里安静了,没有什么志向了才对,就该看看闲书,听听曲子赏赏歌舞,逗弄逗弄儿孙,后花园子里种块儿菜地,没事了自己挑担水浇一浇。呵呵,你说是不是?唉,但是我不行啊,身已老,心,却未老!虽不敢说志在千里,但是却也算得一匹伏枥的老马。所不同的是……”

    说到这里,陈登笑着看向陈羽,陈羽正好

    头看着他,只见他笑了笑,然后生意陡然转高,“所,我驮着的,是整个天下,整个大周!”

    这一刻,陈羽只觉得好像自己的魂魄都已为其所摄,便不由得不敢看他,又低下了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署理内阁,手掌天下,且正在盛年,自然是要以天下为己任了。小的对此,佩服万分!”

    陈登闻言呵呵一笑,指着那凳子道:“你,坐坐坐,呵呵,这话却也有些过誉了。老夫从来都不敢说自己是以天下为己任。呵呵,那太高不可攀了,那样的人,不是人!呵呵,所以呀,老夫还是愿意做一个人。”

    陈羽压住自己略显急促的喘息在那小凳子上又落下了半边屁股,只听那陈登又说道:“要说这普天之下,最美妙的东西是什么?尤其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该是什么,你,你说说看。”

    陈羽想了想答道:“在小的看来,是生活,是波澜不惊万事不管的日子,软玉温香,粗茶淡饭,但是胜在平实,过起来心里安泰。这是小的的一点浅见。”

    陈登笑道:“嗯,好,很好,你这才多大年纪,便已有了这番见识,说起来,老夫我不如你呀!我二十岁时,想的是赴京赶考,一举成名,三十岁时想的是,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手擎天子之剑,诛尽贪官,涤荡天下,四十岁时,便想着如今这人人惧怕的感觉不错,嗯,应该让这种感觉继续下去。呵呵,说到底嘛,人,都是贪婪的,得到了的东西,都不舍得放手,想你有这般境界的,少啊,难得啊!”

    陈羽心里一直都很疑惑,这陈老爷子把自己叫来,怎么尽扯这些话,这有点不像是老爷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呀,感觉,竟像是跟自己聊家常一样。而确实,眼前的这位当朝首辅,平和亲切的就像是一个与自己早已熟识的老爷子。就像是闲来无事了,爷儿两个就着几杯酒说说我小时候的故事一样。但越是如此,陈羽心里就越有一种感觉,一种很不妙的,好像自己真真正正的成了一枚可以任人摆布的棋子一般的感觉。

    这时那陈登又笑着说道:“扯远了,扯远了。这人一老啊,说话就颠三倒四的。脑子也不好使了了,很多事儿呢,要么记不住,只要记住了,就一直想着,总也忘不了,呵呵,陈羽啊,你可不要笑话老夫。”

    要是有人说手中正执掌着内阁大权,满朝上下没有人敢不敬他三分,说话办事以冷厉狠辣著称的当朝首辅陈登说话颠三倒四的,跟一个老糊涂了的家伙似的,只怕没有一个人会信。陈羽更是不信,所以,他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说道:“老爷您太自谦了,要是您都糊涂,那小的们该去自杀了。”

    陈登闻言又是呵呵一笑,说道:“咱们再说回来,这说到底呀,一个男人,对他来说,最美妙的无过乎以下几样东西,第一,名,名垂青史的名,可是这个太高缈难求了,所以,如你我等人,尽可以不论矣,第二,利,利益的利,说白了,就是钱,这个,但凡有些本事的人都不缺钱,缺钱的人,证明他奔,而那钱,只要够花就好了,太多了无用,看重钱的人,是卑微的,那叫守财奴,第三,色,哈哈,说起来,老夫我一妻五妾,家里还养着几十个歌妓,这东西,玩物,呵呵,不重要,第四,权!”

    陈羽正在疑惑怎么没有权的时候,陈登便说了出来,“一个男人,不能没有权,一旦有了权,就会舍不得离开它!我,也一样!”

    说着,他伸出手指敲打着桌子,笑吟吟地看着陈羽,不过,那眼神中的笑意却渐渐的隐去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冷厉,那眼神像刺一般,一下子把陈羽看得心里一紧,他顿时知道,正事儿来了。

    果然,陈登一边脸上笑着一边眼睛里殊无笑意地冷冷地看着陈羽道:“你以为,柳隐心里想的什么,老夫不知道吗?”

    这句话说出来,让陈羽悚然而惊,他一下子站起来,心里明白了陈登今天叫他来的目的了。因为,战斗就要打响了,而自己,不管是作为陈登的棋子也好,或者是作为柳隐的臂助也好,都将因为打了米阳这件事而不可避免的牵涉进去,而且,还很有可能是这场斗争的幕前主角。所以,陈登作为发起者和策划者以及掌控者,要敲打敲打自己了。

    想到这里,陈羽顿时明白了刚才进屋时,陈登为什么会说自己旬月之间就要声震长安了。却原来,自己竟然真的成为了陈登和柳隐他们棋盘上的棋子了。

    可是,这些话没有必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呀,为什么自己来了之后,陈登竟然费了那么多口舌和自己说起诸如人的贪婪,权力对男人的重要性之类的话呢,甚至还有他自我的一些感慨,这些话,说的没有理由啊。

    心里的思绪飞快地转动,而陈羽却已然躬下身子做出一副心惊胆颤状,只听他说道:“老爷,这……”

    “哼,自从老夫第一次见到

    她聊过一次之后,她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又岂能瞒得而你,不过是她的一个狗腿子罢了!”

    陈羽闻言虽然害怕,却还是压不住心中怒火万丈,他平生最讨厌别人骂他,虽然不一定都要报复回来,但是这每一次污辱,他都会终生铭刻。但是,这对面坐着骂他的,毕竟是陈登,是权倾天下的当朝首辅,所以,陈羽尽管心中生气,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分毫。

    只听那陈登继续说道:“老夫爱这权力,那米氏贱人,还有何进远老儿,想要从我手中将之夺取,老夫便要把那柳隐扶起来,利用她,让那米何之辈死无葬身之地!而你!”

    陈登指着陈羽道:“老夫不管你是我家里的下人,还是将来你坐到了多大的官儿,在老夫眼中,你就是一只小虫子,老夫一捻手指头,便可立即将你捻为齑粉!”

    陈羽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忙不迭的点头应是,心中却暗自想着,是不是回去该提醒柳隐一下,以陈登的地位,一旦他对柳隐起了提防,那么再按照柳隐的设想走下去,便无异于以卵击石了。对,一定要提醒她,因为,不管是主动也好,被动也罢,自己好像已经被绑到同一条船上了。

    这时陈登却又坐了下来,重新笑眯眯地看着陈羽道:“陈羽呀,老夫的意思,你可曾明白了?”

    当此之时,陈羽能说什么,他只好做出一副更加谦卑的样子,口中说道:“小的,小的明白了,以后老爷但有所命,小的必赴汤蹈火,为老爷效死忠!”

    陈登闻言不由笑道:“嗯,好,好!你果然不愧是柳隐挑中的人哪,说起来你窝在我陈府多年,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府里有你这么个聪明人,真是可惜了,便宜了那柳隐哪!呵呵,我听说,太太曾经把她房里一个叫什么什么的丫头许给你了?”

    陈羽答道:“是。”

    陈登皱了皱眉头说道:“女子嘛,一旦许了人,哪里有不送给人家的道理?贤侄,你说呢?”

    “呃,是,是有过那么回事。”陈羽听见他改口叫自己贤侄,便不由得心道,你会那么容易相信我才怪呢。刚刚还威胁恐吓,现在却又慈眉善目,明明是两个互相不信任的人,却偏偏亲近的了不得,这,大概就是政治了。

    这时那陈登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改天就过来把她领走吧。”

    这个时候,陈羽岂能说个不字,当下他便应声答道:“是,小的多谢老爷。”

    走出门来冷风一吹,陈羽不由得伸手用袖子拭去了额际的细汗,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神,陈羽好像突然想明白了,却原来,柳隐自以为独到的算计,在陈登这样历尽人事的老手眼中根本就是如同那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不值一提。

    甚至于在他的眼中,柳隐和自己都只配做他的棋子,连做一个潜在的敌人的资格都没有,而他直白的跟自己说他绝不会放开手中的权力,就是摆明了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把自己叫来,只不过是他想让自己办事的时候更老实一点罢了。现在想一想他刚才看似无心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是自有深意呀。

    陈羽骑着马走在风里,神情呆滞的想着心事。

    难道说,长安城的这个冬天,自己刚刚开始实现梦想的第一个冬天,长城内外十余万大军还在交战的这个冬天,注定要不平静吗?难道说,自己在这场冬天里烧起来的大火中,就要扮演一个冲锋陷阵的棋子吗?或者是冲过火焰一身伤痕,或者是烈焰燃身,万物俱焚?难道就没有一种选择,可以让自己平静的生活下去吗?

    陈羽骑着马下意识的竟然回了家,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士兵奇怪的目光,也不搭理那得知了消息过来赔罪的李勇李百户,他神情呆滞地把马缰绳交给门房,然后迈步走进去,直到看见绮霞和杏儿那两张笑脸迎上来,陈羽才突然想明白了这件事。

    一个男人,令他心动的不止有名权利色,还有一个字,那就是,情。

    情,可以困住一个男人,也可以让一个男人涅盘成神。在把绮霞搂进怀里的那一刻,陈羽心里便确定了一个信念,不管是柳隐也好,陈登也罢,自己都不能做他们的棋子。因为,自己活在这个世上,为的不止是自己,自己的身上有情,自己的背后躲着两个女人。做了棋子,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主人抛弃,到时候,谁来保护她们?

    而且,委曲求全了十几年了,好不容易解脱出来,现在想要让他回到过去那种状态,他是万万不肯的。当一个人从奴才变成了一个男人,他开始需要维护尊严。

肚肚 2009-7-19 20:26

品花时录 四十九章拿人 作者:英年早肥

侯爷,当今最受皇上宠爱的米贵妃的亲弟弟,居然被这件事就像是顺着风一样,转眼之间已经传遍长安。

    米阳行事素来张扬,又仗着自家姐姐威福日隆,行事遂更加跋扈,是以长安城内无论士林贵介还是俗常百姓,对他都没有什么好感,听说他被打了,便不由得个个暗自心爽,言谈间便不由得互相询问起那打他的是何方神圣。可惜这个事儿却没人知道,越是没人知道大家便越想知道,于是便有那聪明人很快就编出了许多版本,一个说是陈首辅家的二公子上次受了气,这次带了好几百人逮准了时机跑到凤仪楼去找那米小侯爷寻仇,而且说的头头是道,若有人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答案便是,我当时就在凤仪楼啊!还有人说,那玉尺公主乃是郁巧巧的好友,郁花魁不堪忍受那米阳的粗俗,所以玉尺公主便派了人去将那米阳暴打一顿,反正她手里有玉尺,打死都不论。

    不过,这种事儿只能吹的一时,很快,真实的消息便从当时待在凤仪楼的那些嫖客中间散开了。但是,因为就连那凤仪楼里的鸨儿和姑娘们也都不知道陈羽孙筑是何路数,所以,这真实的消息也给坊间传得不能听了。

    据说打了米小侯爷等三四十人的,只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都是风尘奇侠,一拳过去,三五个人便打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打米小侯爷呢?还不是因为人家郁花魁与那大侠早已互相中意,只是那大侠最近到河东游历了半年,这次回来就是准备为郁巧巧赎身子的,却正好撞见那米阳。试想,人家都要赎身了,你还仗着侯爷的身份要扒人家花魁的裤子,那大侠如何愿意?所以他便和他的朋友一道儿打了米阳,接走了郁巧巧。

    不过,随后又有消息传来,说那郁巧巧还在凤仪楼里,并没有走,只不过是宣布暂时不接客而已。试想,这大侠打了人了,岂有个不带着自己女人远走高飞的道理?又岂会把自己女人仍放在那个地方?是以,这大侠之说便不攻自破。于是大家又纷纷寻思,这到底是谁呢?

    ************************************

    “那狗杂种到底是什么人?!”米阳从太师椅站起来,瞪着身下跪着的一个下人问道。他这一站起来不要紧,却不免牵动了肋部肌肉,顿时又疼得他塌下了腰去。

    “回主子,小的去那凤仪楼里问了,老鸨儿说不知道,说是也曾派人跟着,想帮侯爷探巡探巡,但是却在半道上就被那小子给拦下了,所以,一时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小的却又想起来,那郁巧巧……,呃,郁小姐,她或许会知道,所以,小的便又跑去问……,呃,是请教,请教了郁小姐,郁小姐说,那人出身陈府。”地下跪着的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禀道。

    “陈府?陈登那个老东西?”米阳又一次站了起来问道。

    “呃,是,当朝首辅,陈登陈大人。那人叫陈羽,据说原先只不过是陈家一个家奴。”

    “什么?家奴?他娘的,他陈家一个家奴居然敢对本侯爷动手,真他妈没了王法了!不对,应该是陈桐那小子支使的,要不然,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他娘的!”

    这时,地上跪着的那人却又开口说道:“呃,小的们都是刚来长安,对这里摸不熟,因此打听起什么事儿来费力了些,不过,小的还是问出来了。那陈羽现在已经不是陈家的家奴了,据说是被陈大人抬举,做了个什么官儿。”

    “不在陈家了?那是怎么回事?谁借他的胆子?”米小侯爷转脸看见刚才来探望自己的东城兵马司指挥周泰,问道:“老周,你说说,怎么回事?”

    这周泰原来是米阳老家那县城里的捕头,一开始米阳犯了事儿没少挨他的打,但是后来米贵妃入了宫,米阳封了侯,这周泰便马上把米阳供成了爷爷,自己以奴才自居,这米阳也便不与他计较,后来觉得这人办事很是得力,上长安时便把他带上了,拜见首辅何进远时,不过嘴皮子稍微提了一句,便被委了个东城兵马司指挥的官儿。米阳嫌小,却也不好再当个事儿似的跟何进远说,那周泰便暂且做着了。

    当下只听周泰说道:“侯爷,据小的看,应该不是陈家那个废物陈桐派他去的,您想啊,他都出去做了官儿了,还犯得着得罪您吗?就算是那陈桐要寻您的

    找谁不行?干嘛还要找个他们家老爷子已经开始往上?那人打了侯爷,自然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陈桐这么做,不是坏他们家老爷子的事儿嘛。所以,小的认为,应该是那陈羽自己做的。”

    米阳闻言点点头道:“嗯,有几分道理。那陈羽住在什么地方?”

    这时便听那地下跪着的人回答道:“回主子,小的派人查到了那人的住处,原来他在南城那里买了处宅子,就在清平巷。”

    “清平巷?好!你马上带着人到他们家里去,见人就打,见女人就抢,见东西就砸!”

    周泰和那跪在地上的下人闻言都是一惊,米小侯爷在勾栏院里耍耍派头行,打跑人家也行,但是,不管侯爷的地位有多么尊隆,这打砸抢,可是万万不敢做的。

    周泰急忙说道:“侯爷,万万不可!如是这么做,那便是大罪了,即便是娘娘再怎么为您出面,只怕都不好说话,所以,这件事做不得。依小的看,那陈羽虽然住在南城,但是这件事却是发生在平康里,是在我东城的地面上,所以,他南城兵马司虽然肯定会找我麻烦,但是为了侯爷,这又算个什么,我马上带东城兵马司的人去把他缉捕归案。到时候,只要他握在咱们手里了,要怎么处置,还不是侯爷您一句话嘛。”

    “好!”小侯爷闻言高兴地一拍桌子,“老周,这趟差事办好了,我给你升官!”

    “谢侯爷!这个倒不忙,只要是在侯爷手下,小的做什么都是心里高兴,只是,小的还顾虑一点,那陈羽大小是个官儿,没有府一级的批票或者是刑部的公文,就抓不得呀。所以,小的想借您那羽林卫副百户的牌子一用。”

    米阳听了一半皱起了眉头,听到周泰转眼又为他想好了办法,便不由得高兴地说道:“对呀,羽林卫可不管你是什么官儿,只要觉得你犯了事儿,便可先拿后问。哈哈,好个老周,好主意。不就是那块牌子嘛,这值个什么了,拿去就是!”

    周泰从米阳手里接过了羽林卫的腰牌正要走,却听见那地上人说道:“回主子,那陈羽家里四周早已布满了南城兵马司的人马了,这要是去拿人,只怕……“

    “啊?”米阳和周泰闻言都是一惊,那米阳更是气得一脚把他踹出去老远,然后一边捂着肋骨一边骂道:“你他娘的就不会一句话把事儿说完吗?说一句吞半句的。他娘的!”

    然后他转身对周泰说:“老周,你不用怕,尽管放胆子去拿人,哼,那王八羔子也会害怕?还知道找人护住他,哼,我不管他是陈家的奴才还是什么官儿,打了爷爷我,我就给他打回来!走,我跟你去,他娘的,本侯爷要抓人,我看谁敢拦!”

    ************************************

    且说陈羽左臂拥着绮霞,右臂揽着杏儿,兀自在那里出神。看出他的情绪不对,两个人都乖巧的没有作声,两人这还是第一次和对方一起被陈羽抱着,虽然都是满面羞色,但是却也都没有挣扎。

    几个丫鬟见机便退下去了,这里陈羽拥着两人到屋檐下坐在凳子上,将两个美人儿放在自己腿上,幽幽叹道:“今天才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是什么意思,身在局中,便犹如美人在怀,这世上又有几个柳下惠呢!”

    杏儿听前面还蛮伤感呢,到了后面一句却又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怪话儿,便不由得和那绮霞几乎一起啐了一口,她笑着看了绮霞一眼,便说道:“怪道姐姐和我一起啐你,说着说着便往那个事儿上扯,这就可见主子心里整天想的便是那样事儿,这便最是没个正经了。”

    陈羽闻言醒过神来笑着看了她们俩一眼,然后双臂突然用力把两人往自己怀里一抖,两人便同时往自己肩膀上一趴,这时陈羽哈哈笑道:“游而不入,让美人儿抓心挠肝的浑身打颤悠,才算得是真本事!不过,即便是论真个的功夫,你主子也不逊于任何人嘛!”

    说完了两女娇羞不已的功夫,陈羽抬头望天,心道:“要么,我借着这件事抽身出来,要么,就真个的要陷入其中了!”

肚肚 2009-7-19 20:32

品花时录 五十十章巷战 作者:英年早肥

百户李勇见陈羽根本不理自己,便不由得心里有些害他把那副百户冯道打发走之后,便同那门房上攀谈起来。

    这里正聊得热乎,就听见巷子里好像有动静,然后就听见一个士兵报告,“大人,有人过来了!”

    李勇闻言起身一看,巷子那边过来一对人马,看起来竟像是同门的兄弟,只不过,他们那胸襟口上,有一个大大的东字,李勇便知道这是东城兵马司的人马了。是以,他刚忙迎上去,却见带头的那人竟是周泰,李勇知道那周泰乃是米小侯爷的人,是以一直对他很是客气巴结,当下便忙笑道:“周大人怎么有空闲到我南城来了,而且看你带这么许多兄弟,莫不知到我南城抓人来了。”

    哪一行都有自己的规矩,做李勇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伸手过界,是以,虽然李勇这话说的谦和,却也是暗含责问。

    周泰见是李勇带队在此,便说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你们许指挥许大人亲自坐镇呢,呵呵,昨日本官治下平康里发生斗殴案,有人竟然将小侯爷给打了,本官这便是来拿人的!”

    李勇闻言一惊,要说这长安城里有什么动静时,得到消息最快的,除了长安万年两县的巡检司,就属他们五城兵马司了,那平康里的事儿他怎会不知道,便刚忙问道:“难不成,打了小侯爷的那人竟是住在这条巷子里不成?”

    周泰闻言一笑,道:“岂止是住在这条巷子里,那人就是你李百户正在帮他守门的人。”

    李勇闻言大惊,正想说话,便见有个人下了马越过周泰走上来说:“跟他们废什么话,尔等识相的,给本侯滚开,老周,去拿人!”

    “是,侯爷!”周泰答应一声便对李勇说道:“怎么样,李百户,闪开吧,这件案子发生在我东城,便属我东城兵马司该管,所以,本官要去拿人了。”

    李勇闻言心里惊疑不已,怪道要把自己调来保护呢,原来那羽林卫副百户竟是得罪了米侯爷,要说放在平日里,几个侯爵都比不得一个羽林卫副百户,但是这米阳米侯爷不同啊,更何况,他好像也兼着羽林卫副百户。

    要说这李勇能一路混到兵马司带兵百户,可算是个官场上的老油条了,这人自称侯爷,周泰素来是米小侯爷的人,对这位侯爷又如此谦卑,显然这年轻人就是米小侯爷了。当下他忙笑着给那小侯爷施礼,同时心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这小侯爷来拿人,可是陈大人传令命我护人,我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这李勇还是一咬牙,县官不如现管,你米贵妃米侯爷再厉害,总也比不上执掌内阁的陈首辅吧,因此他一挺腰说道:“回禀侯爷,下官奉了当朝首辅陈大人之命,在此保护羽林卫副百户陈羽陈大人,没有他的命令,小的实在是不能让你们拿人。”

    周泰闻言一皱眉,他没有想到这李勇竟然是陈登亲自调来的,这下子却有些不好办了,这时米阳哪里顾得这许多,便飞起一脚把那李勇踹翻在地上,“嗬!你他娘的,找死呢你!老子今儿还抓定了!”

    说完他往后一转身,喊道:“你们,给我冲进去抓人,谁先抓到那个陈羽,爷赏你们一千两银子!”

    李勇不敢惹米阳,挨了打也不敢还手,但是他心里明白,现在要么得罪这个要么得罪那个,而现在即便让开路,这米阳小侯爷也肯定不会记自己的好儿,最多觉得自己怕他就是了,而若是豁出去得罪他,保护住这宅子里的这位,则会被认为是在向他靠拢,真正的帮他办事儿了。这里面的轻重上下,李勇眨眼间就掂量清楚了。又何况,陈登是当朝首辅,而米阳只是个有势无权的空架子侯爷而已。当下他一挥手道:“兄弟们结阵,不许放一个人过去!”

    要说米阳昨天被打,真的是气疯了。最近这些天来,他只觉得春风得意,走到哪里谁不怕他三分?偏偏在这个他最得意的时候,却被人一下子照着后脑勺来了一棍子,他受不了,他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陈羽弄死了,才能稍稍解掉心里的怒气。

    见到李勇这么一个小小的百户居然敢跟自己对着干,他的怒气更盛,周泰拉住他说道:“侯爷,这事儿那陈登已然插手,咱们还是慎重些吧。依小的,不如……”

    “不如你奶奶个头!来人,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把这帮兔崽子打散了,进去给爷拿人去!”

    周泰带来的这些人,听见那一千里银子的赏银固然个个心动,但是周泰约束手下甚严,因此没有他的命令,这几十个人竟没有一个人

    米阳一看自己的话说完了却没有一个人动,只有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下人挽袖子握拳头的,却又见身后的官兵不敢动,因此也愣在那里,便不由得更加生气,他怒目瞪着周泰道:“你他娘的耳朵聋了?没听见爷我的话吗?”

    周泰与这米阳在一起厮混了少说十年了,岂会不知道他的脾气。他便是那顺毛驴,心情顺了时,对自己人怎样都好,也听得下去别人说话,可若是心情不好时,你便是说的再有理,他也只会当作你不听他话,事后要记仇。但是他能有今日不全是靠得米阳嘛,而且以后还是得靠他,要不然,在这大官儿多如牛毛的长安城里,自己算个屁。因此,当此之时周泰虽然知道不该动手来硬的,却还是冲着自己手下一挥手,“听侯爷的,给我上!”

    当下长安城里出现了一幕奇观,在一个南城的一条小巷子里,东城兵马司和南城兵马司的两对官兵,对着打了起来。知道对手是自己的兄弟,却又不得不打,但是总算大家都心里有数,没有人动兵器,否则的话,这事儿便真的闹大了。

    要说长安城内五城兵马司互相较劲儿是有的,比如那南城抓了小偷,便警告他以后不许在南城作案,否则必重惩云云,却又言语间透露出一点意思,你若是去东城就没事了。

    因此,东南城两兵马司的官兵们,心里都有点看对方不顺眼,动兵器不敢,拳脚却是可以狠狠地揍的,因此双方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冲锋在前的人便一个个鼻青脸肿的败退下来了,于是后面的人接着上,双方都是混这一行的,打架是常事儿,又都各自有人撑腰,因此谁也不怕谁,这便是一通好打。

    这一场长安城内有史以来最大的官兵斗殴事件闹到最后,两边都伤痕累累,那小侯爷米阳与周泰看得暗自焦急,李勇则心中探讨,心想早知有这事儿,刚才就不该把冯道赶走,这件事该交给他处理才是。而陈羽并着一干站在门前的陈家下人,则看得目瞪口呆。

    那米阳远远的瞥见了陈羽,便几次命人往那里冲,却怎么也冲不过去,一时间人对人,拳对拳,真是好不热闹。

    却说昨天米阳被打了之后,便已经遣人往内阁何进远处及自己姐姐那里报信儿。

    这件事太小,只不过是一次勾栏院里的斗殴,是以何进远实在是不便插手,便命下人把那长安府推官唤来,着他带人拘捕打人者,给小侯爷出口气。但是这长安府推官薰长河回去叫人的时候,却被长安知府邹平给拦下了,两人一个曾是何进远的家奴,一个现在是陈家二爷的门人,但是邹平胜在官大一级压死人,便把那董长河给压下了。

    而米贵妃听到人报信儿,心里急得了不得,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现在父母都没了,他便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何况米贵妃从小疼他疼得跟什么似的,他挨了打,米贵妃当然心疼。于是她便急忙的派亲信的太监出去找那羽林卫查出是谁干的,然后抓人,谁知羽林卫查来查去,却发现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是羽林卫内部的副百户,还有一个是最近好像开始邀得天宠的孙筑孙百户,而且那陈羽还是被首辅大人陈登保护起来的,是以便没敢轻举妄动。

    皇上夜里也不知道在哪个宫里住的,最近一段时间到自己这里来的时候竟然比往常少了一半儿还多,是以这米贵妃想告状都没找到人。好不容易这米贵妃等了一夜,见羽林卫没有抓人,便趁皇上刚下朝的功夫,拉住皇上衣襟哭诉起来,请皇上主持公道。

    皇上怎么知道是谁打了米阳,这些日子他还在为北疆的战事烦心呢,因此便心里不爽,说道这么点小事也来烦我。不过他素来疼爱米贵妃,便还是亲命殿前侍卫们去把那打人者抓了来交给到长安府,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然后,他便回去换了衣服,一顶小轿出了皇宫,奔拢翠观而去。

    却说侍卫们都是羽林卫的人,命人查时,早有人报上来这件事的始末,于是便有人带了圣命到陈羽家里来捉拿他。只是,走到巷子口时,却看到一个巷子里挤得慢慢的都是人,而且全是官兵,还全是鼻青脸肿的官兵,便不由得都愣住了。

肚肚 2009-7-19 20:41

品花时录 五十一章装傻 作者:英年早肥

卫们斥退了众多的官兵,走到门前问道:“哪个是陈

    他们奉命来拿人,其他的自然不愿意多管,大不了回去上报一下就是,普通的斗殴事件他们连管都懒得管,但是这牵涉上百人的官兵互殴,却是必须上报的。

    陈羽闻言一看他们的打扮,便知道这些人是殿值侍卫,当便便往前一站道:“在下便是陈羽。”

    羽林卫内共有三百殿前侍卫,这些人都是世家出身,又都一身武艺,皇上待之甚厚,最是这羽林卫内第一有面子的差事,因此,等闲的大小官员根本就不放在他们眼里。当下便对陈羽说道:“你便是?那好,跟我们走吧,我等奉圣命抓拿你。”

    陈羽闻言一愣,问道:“圣命?我犯了什么罪?皇上为何要抓我?”

    那人本来就对被派出来抓人心有不满,只不过碍于临来时有人嘱咐说这陈羽身份也不一般,是以他才多了点客气在里面。当下他说道:“你在凤仪楼里当中殴打米阳米侯爷,皇上听说之后,非常震怒,是以派我等来抓拿你,交给长安府审问个明白。快走吧,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呢。”

    陈羽一想,这些殿前侍卫拿人,想来是皇上亲命没错了,其他人根本支使不动他们,所以,也反抗不得,而且,是要把自己交给长安府,那就不用担心了。当下便说道:“既然是奉了圣命。在下跟各位走便是。”

    那殿前侍卫见陈羽如此合作,根本不用动手,当下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看着一个个浑身上下都是脚印地这些士兵,说道:“我不知尔等是哪里的士兵,但是你们敢聚众在此斗殴,已然犯了国法,你们两边谁是头目?站出来。”

    那李勇正待说话,却见米阳推开众人走了过来。大声道:“你们废什么话,赶紧把那陈羽押回长安府就是!”

    他知道那长安推官是自己人,还曾多次到自己府上拜访,是以要他们赶紧把人压到长安府,自然是想要动用私刑。那带队的一个侍卫却是见过这位小侯爷的,不过。他素来不喜这人的嚣张跋扈,是以他闻言只是说道:“你们两队人马,随我一道儿去长安府,具体是怎么回事,就交给长安府审清问明了再说吧。谁若敢私自逃走,别怪本官用大逆律伺候你!”

    随后,这些侍卫押着陈羽在前,一百多人互相怒目而视在后,走出小巷。那周泰却还是跟米阳偷偷说道:“小侯爷,你还是先走吧。去花推官那里打个招呼,就可以保我们平安无事了。”

    那米阳点了点头。便当着几位侍卫的面走了,众侍卫互相看看。却也都没有动手拦他。各个心道,这等人,牛什么。又想,走便走吧,反正知道有你了,跑不了你就是。

    却说刚才的巷战早已惊动四方,陈羽那条巷子不甚长,里面只有七户人家。皆是家底殷实的人家,不过。大家在这里安家为地就是一份素净,于是这番子吵闹顿时弄得这些人家都派了人来到门口偷偷的看。一看到自己家隔壁居然住了一个钦犯,便不由得大骂倒霉。

    这一百多人押送队伍浩浩荡荡直奔长安府衙,一路上也引得许多人追看,不由得都暗自猜测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往常牛哄哄的兵马司老爷们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这些闲话暂且不说,单说陈羽被一路押到长安府,那侍卫对着知府邹平宣了旨意,然后便把刚才巷子里的事说了一番,着邹知府问个明白,然后向皇上回复,又把一干人等交付府衙,这便去了。

    那邹平自是认识陈羽的,当下先不忙问案,只把众人带到院子里约束起来,然后便把陈羽请到后衙先把这事儿问了一个清楚,又知道陈大人地意思之后,那邹平心里便有数了。只是,他就要去问案时,陈羽却又将他叫住,凑过附耳言道:“大人问案,在下本不该多言,但是有些话,却还是讲清楚的好。”

    那邹平闻言忙道:“老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你我都是为陈大人做事,当然应该互相商议才是,快请说。”

    当下陈羽道:“此事是当时在下莽撞之下所为,说起来倒也真是违了律法,说起来作罪是该当的。而那米阳虽然是被我打了,不过,呵呵,你也知道,陈大人是想借此打击一下某些人的嚣张气焰,所以,这个罪也是必须要有的,就看大人怎么说了。是以,在下的意见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大人只须将我们两人各自的罪过写清,递个折子上去就是了,不必判案。”

    那邹平听了先是想了想,然后点头道:“老弟说的是只审不判,双方各自有错,交给皇上去处理,是吧?”

    陈羽点头笑道:“大人高明!”

    邹平闻言嘿嘿地笑了起来,心道这个官司就这样吧。

    花推官得了米阳的消息,急忙地赶来要旁听此案,却被知府大人随手的一招就给打回去了。言道奉圣命审案,没有圣命,你敢旁听?

    要说这邹平邹大人不止是贪钱地时候心狠手辣,这审起案子来倒也是手脚麻利,惊堂木一拍,案子便水落石出了。

    当下邹大人命这些个兵士各自回各自的衙门,听候传唤,然后拟了一份奏折上去,说那小侯爷米阳仗势欺人要强抢陈羽等点唱地郁巧巧,结果陈羽是个硬气人,抵死不让,结果双方动起手来,陈羽等二人将他们主仆七人打倒。尔后南城兵马司奉陈登之命维护陈羽家宅的安全,可是那米阳竟真的带了人去,要私下寻仇,是以,双方人马在陈羽的家门口一通胡打,以至于各自带伤而退。

    写清事情始末,他又附上自己的审案结果,拟陈羽赔偿米阳伤药费白银一千两,而米阳则禁足一个月,不许出门。

    要说这邹平也是一帮进士,一样的话让他写出来那是水溜溜的滑腻,事情还是那件事情,但是不管让人看起来,都能觉得是那米阳不对。

    他写好了奏折的时候,拢翠观里来地小黄门也已经候在外面了,原来皇上到了拢翠观之后,那柳隐为弟弟请罪,成陈羽昨日打.

    i|打起来了,这个可有点让他哭笑不得,不过,他心里着实是宠爱柳隐,见柳隐面带戚容,当下便命人到长安府去取了那审案的卷宗来看。

    小黄门拿了卷宗并那奏折回去复命,陈羽一想,早晚是要走一遭的,当下便要与那邹平一说,然后与那小黄门一起回了拢翠观。

    且说皇帝看完奏折之后大怒,他怒的不是两人在勾栏院里斗殴,而是怒那百余士兵居然敢打群架,可是想想,一个是奉了陈登的命令保护陈羽家宅,一个是被米阳那小子领着去寻仇的,倒也怪不得他们,只是,这两个起事者却又都责罚不得,若是办了他们,岂不叫自己的女人伤心。

    皇上掂量了几掂量,又看看那柳隐乖巧地在一边磨墨,便叹了口气命人把陈羽唤来。陈羽就候在门外,听了传唤马上进去叩见了,皇上也不让他平身,便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打架很厉害是吧?去北边跟匈奴人打去!勾栏院里逞什么威风!”

    陈羽闻言做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伏地请罪道:“臣知罪,但是要怪就怪那米阳太过嚣张,臣若是眼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被他抢走,还算个什么男人!”

    皇上本来不生气,只是要训斥他两句而已,听了他这话却也有气了。“你,你倒敢跟朕顶嘴!你以为朕不敢治你是不是!你……”

    皇上劈手就拿起那奏折扔到了陈羽脸上,陈羽又忙跪下,以躲开柳隐打给他地眼色,柳隐见状不由得焦急,忙道:“皇上息怒,我这弟弟就是这个鲁莽的性子,说话不知道分寸。再说了。这保护自己的女人本也没错呀,要是有一天有人敢对妾身……”

    “不许胡说!”皇上闻言不等她说完便叱道,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是那么回事,因此心里的气就去了几分,当下便说道:“这长安府拟的判罚。还是可行的,你就赔给他一千里银子吧。”

    陈羽故意的梗起脖子道:“不赔!凭什么我赔给他!”

    柳隐闻言一愣,心道这可不像是陈羽呀,怎么看起来倒像是个愣小子似的。皇上听了这话却是真怒了,当下就要从书案上抓个什么东西砸陈羽,却被柳隐一把拉住了。皇上喘息了几声说道:“好,好,好!你倒是个硬骨头,朕以前还真没瞧出来,好啊!你不赔。朕替你赔!”

    陈羽闻言一愣,这可有点不对了。皇上即便在宠爱柳隐,此刻听见自己一再地顶撞他。也该大怒才对,然后就该撤了自己的官儿,把自己大骂一顿赶出门去。这也正是陈羽打的心思。皇上对他了解不多,少有的几次接触自己都没说过什么话,要说最多的一次,就该是那次献《洞玄子十三经》了,不过,聪明伶俐会办事的人。一样可以不服输,可以耿直无介。是以,他心里地如意算盘已经打得啪啦啪啦响。

    自古以来朝廷党争阴诡莫测,谁都不知道最后的胜者是谁,是以,陈羽是绝对不愿意加入进去,成为别人棋子,这便想出来这么一个主意,通过皇上这儿的惩罚全身而退。这样既不会让陈登怀疑,柳隐也拿他没办法,还会留给皇上一个耿直的印象。

    虽然,陈羽身上已经烙上了陈登柳隐一派的烙印,将来万一陈柳式微,他也会受到牵连,但是,有了皇上的这个印象在这里,总不至于株连太狠,这样也就可以置身事外了。而如果万一柳隐登上枝头变凤凰,看在好歹有好歹有一点情分的份上,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可是现在皇上这话一出口,却让陈羽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不过陈羽毕竟是陈羽,临机应变正是他在陈府做了多年下人练出来的一项特殊的本事。当下他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皇上,皇上看见他那副样子,不由得又是心里有气,只听他说道:“朕替你赔,但是你不可对任何人说是朕帮你出的钱,你可明白了?这总行了吧?”

    陈羽做作地趴在地上道:“皇上,您太好了!我,臣,我,我还是自己出吧,臣明白皇上地一片苦心了,古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皇上其实这是在我为我姐姐着想。臣现在缓过神儿来了,这件事我若是连点银子都不赔给那小子,以后我姐姐便会受米阳那小子他姐姐的欺负。可是这样?”

    皇上不由得被他这番话给气笑了,心道这个人原来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一面哪。要说这性子真是犟地紧,不过倒是聪明的很,很会顺藤摸瓜,而且,看起来倒是真疼他姐姐。

    当下皇上说道:“你倒是聪明!既然知道是这样,那就带上银子到他家里去陪个礼,这件事就揭过去了,朕会命他以后不许再找你麻烦,可好?”

    要说陈羽刚才虽然把皇上气得够戗,但是现在这皇上倒真地有点待见他了,性情憨直,为人爽快,脑子又聪明,还知道为他姐姐着想,因此皇上看他时倒真是有点姑爷看小舅子的味道,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有商有量的。

    不过,柳隐可不这么觉得,从一开始陈羽的表现就那么怪,让她心里不踏实,要说她在这世上活了一二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下到有点钱就一只手上戴五枚戒指的财主,上到当朝首辅乃至一国至尊,还有那进京赶考的贫寒学子,浪荡不堪地纨绔子弟,当真是阅人万千,可是陈羽却是她最看不透的一个人。是以,皇上地话出口,她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陈羽,看他能说出一番什么话来。

肚肚 2009-7-19 20:49

品花时录 五十二章粮食 作者:英年早肥

下说道:“去他家?不去,不去!打死也不能去给他样吧,皇上,您撤了我的官儿,这就算是给他出气了。反正我做那羽林卫副百户也没什么意思!”

    皇上听到前半句还瞪眼,听到后半句却又笑了,心道这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真真是个驴脾气牛性子。当下皇上看了柳隐一眼,却见柳隐正定定地看着陈羽,那眼中不知是什么感情,总之觉得有些怪怪的。

    陈羽跪在地下,也感觉到了柳隐那带有一份怨责的目光。要说现在真正明白她心里想些什么的,恐怕也就只有陈羽了。

    皇上也柳隐不说话,只是看着陈羽,便捻着胡须说道:“这倒也算个主意,只是,你连这一点闲散差事也要辞去,你以后都做些什么呀?”

    陈羽见皇帝同意了,便不由得心里暗自高兴。要是把他现在的想法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这普天下大大小小的官儿,哪个不知道羽林卫好?王公大臣们哪个不削减了脑袋想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去?可是陈羽这人居然自己提出来要辞去这个差事,真真的恨煞旁人,羡煞旁人。

    当下陈羽说道:“做什么?臣可以看看闲书钓钓鱼,逛逛茶楼听听曲子,烦了闷了就找两个朋友喝喝酒,这样的日子,臣觉得最好。不过,皇上臣想向皇上求一样东西,然后才肯辞官。”

    皇上听得饶有兴趣,他近几年来懒于国事,喜欢的便也是这个调调儿,当下便不由得问道:“想要什么东西,你说,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只要不是让朕为难的,朕一定答应你!”

    陈羽当下便道:“臣要皇上赐给臣一块金牌,上面刻上几个字,‘谁都不许欺负他’!”

    “嗯?”皇上听得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陈羽对柳隐道:“你还真是认下了一个好弟弟,哈哈哈,真真妙人也!妙人妙语呀!”

    柳隐此时已经全盘了解了陈羽的想法,却也陪着皇上笑了几声,然后诈做娇嗔地白了陈羽一眼,然后说道:“皇上别听他混扯,哪里有那样的金牌去!依着我说,你还是继续做着你的官儿,大不了就是赔给他一千两银子嘛,也不用皇上替你出,姐姐替你出了,你以后只好好的就是了。只要有皇上一句话,料想那米小侯爷也是个懂事的人,是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陈羽闻言却知道,柳隐这是在劝自己还是不要一时冲动,你现在已经惹下了米阳那帮人,若是没有我这里的庇护,你就算是有块金牌也没用,金牌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本来陈羽便觉得这样撤身出来,有些对不住柳隐一直以来对他的照顾和信任,现在她眼神中那一丝哀求也确实让陈羽更加的觉得心有不忍。如果自己就此退出,那她自己便将一个人来应对满朝上下了。先要配合陈登斗米贵妃何进远,然后还要再斗自己的盟友陈登,这将是多么沉重的一份压力。

    而且,她这番话一说出来,陈羽要是再坚持辞官,那便是有些矫情了,任谁都能觉出不对来了。因此陈羽听了她这句话便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忽然,陈羽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最近的打算,便顿时胸中有了对策,当下他便似真似假地对柳隐说道:“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做这副百户,整日里也便是无所事事的,倒是最近我发现了一桩生意不错,便想着多挣点钱,我总要有些产业才不至于整天伸手问你要钱吧?可是朝廷有制,官员不得经商,所以,我才要辞去这副百户的官职。”

    不等柳隐说话,皇上已是开口说道:“哦?你居然想去做生意?哼,没出息,堂堂男儿,怎么想着做那些没出息的事儿,你该想着报效国家,为你姐姐分忧才是,倒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你为朝廷出力,朕自会赏你,到时候你便是有几房妻妾,还不够你养活她们的不成?”

    陈羽心道,这皇上还真是不知世事啊,要是凭着一点俸禄能养活十几房妻妾,那大周朝的贪腐之弊就要轻很多了。只是现在却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当下陈羽说道:“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臣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书没读好,做不得文事,练武也是半途而废,因此才不敢浪费这么一个职位,怕的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但是不做官儿了呢,臣便一分钱的进项都没了,能做个生意,便好歹能养活自己。”

    皇上听了这话,两根手指互相捻着在屋里来回走动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也罢,既然你这么想,那朕就答应你一回,你要辞官,朕就许了你,你要金牌,朕命匠人们打好了赏给你,还给你下诏封档,以为规矩。但是,既然你要做生意,却要帮朕一个忙。”

    陈羽闻言忙道:“有什么要臣去做的,皇上但请吩咐就是!”

    皇上闻言点点头,说道:“今年年景不太好,关中大旱,全国各地也都或旱或涝的,收成不好。不过,我大周立国多年,这一点小灾,本也碍不了什么事,可偏偏就在夏天的时候,长安东仓起了一场大火,粮食啊,那么多粮食都给烧了。斩了那帮昏聩之徒也是于事无补啊!而且,几乎

    时,大运河给堵了,一直疏通不了,江南,河东,就食,也碍于搬运困难,所以无法大量运到长安。这时,匈奴人见有机可趁,便集十余万铁骑犯我边疆,将士们的粮食是一定要足斤足两的,他们在为朕卖命,朕不能亏待他们。所以,洛仓的粮食大都北运了。这就造成了,如今长安城内物价飞涨,百姓吃饭都成了问题。朕与此,甚是揪心哪!”

    皇上说这些话时,陈羽才突然觉得,原来这个皇帝倒还真是个好皇帝,不是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只知道诗酒美人的玩乐,他还是很关心民间疾苦的。这时那皇上又接着说道:“陈登、何进远他们也提出过不少的方法,可是到现在,据羽林卫的回报说,效果并不太明显,粮食收不上来。而派去四川调粮的人,至今还在半路。所以,朕想着既然你想做生意,那朕便把这件事交给你,你只需要抓紧时间把长安的物价平抑下来,让老百姓能吃得起饭,朕便记你头功,将来越级擢用。这件事也不用多长时间,你只要是能支撑到四川大批粮食运到,就成了。如何?”

    陈羽闻言想了想,这件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说容易是因为,长安城其实并不缺粮食,很多的米粮店里都囤积了大量的粮食,甚至于很多王侯贵介们家里也都存有两三年的积粮,只要这些粮食拿出来,足够长安城所有人吃到明年新粮收上来。说它难是因为,那些存有粮的人,比如粮店,它有很多粮食,但是赶上这个关口,谁不想多卖点儿钱?你要他们底价卖了帮全城的人过冬那是不可能的。而那些大户人家的存粮都是积年不动的,人家预备的就是怕碰上这样的年景。人家自己存的粮食,你总不能硬从人家嘴里掏出来吧?

    更何况,长安城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说不住那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儿,他的根子就直通天听,而一个不起眼的小财主,他的身前背后的,也不知站着什么大人物。这样的鱼龙混杂,使得所以经手做这件事的人,都放不开手脚,所以才会从秋天起就开始忙活这件事,却到了现在仍然没什么效果。

    不过,想一想自己买下的那栋宅院价格比平常低了好几成就知道,现在连平日里有些钱的富家翁都开始为吃泛起了愁,更遑论普通的百姓了。以往号称天下万民之最著称的长安市民,现在只怕已有大半开始连杂粮都得算计着吃了。

    这件事要是没有人出来做,没有人出来好好做,做好它,那不知会有多少人在这大冬天里饿着肚子吞寒风了。到时候,那些有房子有地可买的还能淘换点钱撑过去这个冬天,但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只怕要饿死不少了。

    陈羽思来想去,要说这件事还真是个可以做的事儿,一来可以让自己顺利的退出她们的政治斗争,二来可以解万民于倒悬,办了这么一件事,只怕一辈子想起来都足以觉得荣耀,三来嘛,有了这件事,即便是以后陈登倒台,皇上也会看在自己为他出过力的份儿上尽量维护自己,不会允许其他人随便把自己怎么样的。

    想到这里,虽然知道这件事办起来很难,但陈羽还是点头道:“这件事臣愿意为皇上效劳,毕竟是为长安的百姓谋一条活路嘛,臣就是累点也甘心情愿。只是,臣才疏学浅,怕办不好,到时候皇上可不要生臣的气。”

    皇上闻言笑道:“朕用人,就喜欢用耿直的人,他办事儿认真,而往往这世间之事,只要认真,便总有几分成效。呵呵,你去办这件事,朕给你五十万,不,给你六十万两银子,你拿了去,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能把长安的物价平抑下来,就算是成功!到时候,朕自然会把那个叫做什么‘谁都不许欺负我’,把那个金牌赐给你!”

    陈羽闻言一愣,刚刚不是说已经答应给了吗?现在居然又说还要办完了事儿才给!陈羽心内忿忿,但是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当下便道:“是,臣谢皇上。”

    “嗯,如此,朕就撤了你的羽林卫副百户之职,以示惩罚。为了你办事方便,就另授你从五品户部陕西清吏司员外郎,恩授羽林卫副千户,如此可好?”

    陈羽闻言暗道,刚才说辞官,这下官儿是辞了,但新封的官儿却是比以前还大了。不过,想到要做成这件事没有一点权力也还真是不行,他便点头道:“臣谢皇上,但是,这件事完了,这些官职是不是就可以收回去了?”

    皇上闻言一愣,继而笑道:“朕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缠着要撤职的呢,满朝文武,都嫌自己的官儿小,独独的只有你,老是不想做官儿。呵呵,好,等你这件事办完了,朕就都给你撤了!放心了吧?”

    当下陈羽伏地道:“皇上金口玉言,臣当然放心!”

    此时,柳隐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心道总算陈羽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最后时刻还是被自己看的受不住了,答应继续留下来了,虽然他还是想要辞官不做,但那是以后的事儿了,这一次能把他留下,下一次自然也可以。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要是她背后连陈羽这最后一个知己都

    ,她该怎么样面对这扑面而来的殊死争斗。有了陈i不愿意出来帮什么忙,但是至少能让自己心里觉得安稳。

    且说皇上捻起笔来咳嗽一声,那柳隐便顿时从出神中醒过来,忙笑了笑继续给皇上磨墨,这时皇上一边在拿过一张纸来开始写字一边对陈羽道:“跪了那么大会子了,起来吧!”

    陈羽闻言这才站起来,偷偷的揉了揉发酸发痛的膝盖,心道幸好自己昨儿说了家法,从此之后家里人都不用跪了,要不然,我说一句狠一点儿的话,阿锦她们就吓得跪下,这膝盖弄得不好看了可怎么办?后世里有句俗话说得好,美不美,先看腿。而膝盖要是不好看,这腿就很难好看得起来。

    却说皇上写就了东西,把笔放下说道:“朕给你用了印之后,你就拿了这个东西去,朕明天回宫之后就颁旨给你,到时候,你就拿着这个去找户部要银子。”

    陈羽恭敬地走过去,从皇上手里接过了那张纸,也不敢看便折叠了一下放到怀里,退回来时才注意到,柳隐正侧身背对着皇上冲自己撅起了小嘴。陈羽也不敢看她,便告退之后出去了。

    到得外面,正与那孙筑说这事儿,却见传旨的小黄门出来了,陈羽截下一问,却原来皇上竟真的将那米阳禁足一个月,不过也真的自己掏了一千两银子给那米阳,算作是自己赔给他的伤药费。而旨意上还说,已经将自己撤职查办,严令米阳以后不得再生事端,否则一律严办。

    要按说米阳纠集朝廷士兵前去陈羽家里抓人,这多少也该撤职查办才是,但是皇上却还是轻轻的一笔带过了,只是将那周泰罚俸半年而已。想来是皇上不愿意让自己宠爱的米贵妃难受吧。而那一力保护陈羽的李勇,也遭到了罚俸三个月的处罚,双方士兵,各罚俸一个月。

    小黄门去米阳家里传旨去了,这里孙筑笑道:“怎么样兄弟,大哥我没算错吧?你打了那米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看看,现在不是就升官了嘛!以后可要记得提携你老哥一把呀!”

    陈羽笑道:“哪里混来的这些话,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个!其实,这趟差事可不好办哪!即便你不说,到时候我少不得要多找你想想办法了。”

    孙筑笑道:“你放心,但又所命,敢不鞠躬尽瘁!呵呵,要说皇上用人,真是独到啊。这件差事虽难,但是到了你手底下,想来你是一定有办法的!”

    陈羽闻言附和地笑了笑,心道皇上用人有道是不假,可是那个耿直得什么都不怕,好像是谁都敢得罪的自己,并不是真实的自己啊。正是因为自己表现的耿直而不怕事儿,又加上颇为聪明机敏,所以皇上才觉得自己适合办这件事,但是万一自己并不是那样,是不是这件事就不好办了呢?难道说,自己真的要那样做吗?

    陈羽暗自叹了口气,要是真的按照皇上想的,不管是谁都敢得罪,那自己很快就会被群起而攻之的。或许这一时皇上会护住自己,但是事后呢?过上几年,这帮人随便的寻个由头找自己麻烦,皇上还会护自己吗?所以说这种蠢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当下陈羽出了拢翠观,便直接打马回了家,心想家里现在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呢。绮霞和杏儿知道自己被抓走,一定是心急如焚了。想想她们焦急的手足无措的样子,陈羽便不由得又加了一鞭子。

    刚从拢翠观走出去没多远,便见那宋维长迎面而来,看见陈羽,他大老远的便跑了过来。陈羽见状停下马,那宋维长跑到马前伸手把住一段马缰绳,问道:“少爷,我安顿好了家里去府衙寻您时,府衙的人说您已经走了,我回到家一看,您没回来,便猜着您是奔这里来了,这才过来寻您。怎么样,这件事可有了个结果?”

    陈羽点了点头道:“没事了,你放心就是。你家少爷虽然丢了官儿,但是却换来了另外一个比这还大的官儿,没赔!”

    宋维长闻言顿时笑了起来,连连点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道:“少爷真是洪福齐天,不管什么事儿到了您这里都能遇难呈祥啊!对了少爷,您骑马快,还是赶紧先回府吧。府里少奶奶都急坏了,您先回去吧!看见您没事儿,少奶奶才能放心哪!”

    陈羽点点头,那宋维长放开了马缰绳,陈羽便纵马往家里赶。到了家门口,把马缰绳往门房手里一甩,陈羽大步流星奔了内宅,堪堪的走到垂花门那里,突然便有一个娇软的身子正撞进他怀里。

飒飒上 2009-7-19 20:54

不做堂上主,只为品花人。楼主深的其中三味啊。

肚肚 2009-7-19 21:07

品花时录 五十三章洞房 作者:英年早肥

反而升官了?”绮霞一脸的不能置信,惊讶地看着“没错,是升官了。”陈羽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担心,所以,基本上是只报喜不报忧。此刻他脸上也挂着明亮的微笑,一伸手把绮霞拉进了怀里。    绮霞一脸的惊喜,全然没注意到四周围着的丫鬟们都脸带羞红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和主母。那其中脸蛋儿最红的一个,便属阿锦了。一直到现在她小心肝儿还扑通扑通的乱跳,刚才心里想着主子不定会被怎么发落,心里便不免焦躁躁的,走路也没心思,谁知便正好撞进了主子的怀里。

    看见自家主子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主母,不曾留意这边,她不禁偷偷地伸手摸了摸刚才主子掐了一把的脸蛋儿,然后又赶紧把手放下来,生恐被人看见。那里,烧得都烫手,阿锦的心便不由得跳的更快了。

    杏儿正在房里愁坐,想着去凤仪楼找自家小姐,让她帮着找人探问探问,却又觉得这番出去名不正言不顺,自己是他什么人呢?说丫鬟不是丫鬟,说妾不是妾的。而且,没有得到主子允许,一个女人家的往青楼跑,这个,有点与礼不和,说出去让人笑话。

    可是随后她便听腿快的阿瑟来告诉说,主子回来了,便不由高兴得连小祅都来不及穿,便提着裙裾跟着阿瑟往这边院子跑过来。

    陈羽一挑眼看见杏儿钗横鬓乱的跑过来,便不由得冲她一笑,然后招招手说:“过来。”

    杏儿压住心里的兴奋,在几个丫鬟的目光里扭扭捏捏地走过去,也被陈羽一下子拉进怀里,然后陈羽便对丫鬟们说:“别看了,各忙各的去!”

    杏儿入怀,绮霞才真正的从那一种惊喜里醒过来,乍悲乍喜,真的是能让人晕过去。要说陈羽没事儿了这天底下最高兴的,就是绮霞了。原因无他,陈羽不止是他一生的依靠,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啊。

    丫鬟们都低着头忍着笑要走开,绮霞却突然说道:“且都先别走。”

    然后她转身对陈羽道:“相公,相公升了官,那今日可算是大喜的日子,依着妾身看,正好我杏儿妹妹要择日过门,便不如一喜做两喜,双喜临门才叫喜庆。相公今日就娶了我妹妹如何?”

    陈羽闻言知道是绮霞体谅自己,便不由得笑道:“好!那便是今日吧,双喜临门,大吉大利!呵呵,也省得你相公一个人到书房里去睡,没着没落的!”

    杏儿闻言满面羞红,却不愿出言反驳,而绮霞闻言则嗔了陈羽一眼,便对众丫鬟说道:“雨蓝,你去前面知会老总管一声,剩下你们几个,给我杏儿妹妹收拾洞房去!”

    丫鬟们答应一声各自去了,陈羽见绮霞指挥若定,很有些做夫人的样子了,便不由得心中暗想,怪道人家说居移体,养移气,这才多长时间,绮霞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是一派大家气象了。

    纳妾本来就不是合乎礼法的事情,故而老夫子并没有规定必须要怎样做,朝廷也没有这方面定制。是以,做官儿的纳个妾可以到处发帖子请人,闹得无比大法,就是为了收点礼钱银子,而有人则是一声不吭抬回家去,家里上下知会一声,以后这便是姨奶奶了,还有那纳妾的,只比正室入门时的规格降一点点儿,因为娶得是人家正经人家女儿,没有这些个过场娘家人不乐意。

    到了陈羽杏儿这里就没有太大的讲究了,下人们把府里上上下下拾掇一新,是处贴上那大红的喜字,将整个院子扮得更加喜庆,门口挂上大红的喜字灯笼,这便是味儿出来了。又将陈羽的书房略一收拾,摆了天地尊位,然后三扣九拜如履新仪,这就算是礼成了,反正双方都没有长辈。

    礼成之后,杏儿被丫鬟们簇拥着去了新房,这里陈羽后脚就追着去了,到得外面,挥手驱散了几个淘气丫头,便径直推门而入。

    里面伺候的正是阿锦阿瑟这一对姐妹,看见主子这么快就跑过来了,一副急色的样子,阿瑟刮着脸蛋儿羞他,阿锦则小脸红扑扑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因为陈羽在家里不是什么喜欢摆架子的严肃人,绮霞素来待下人也都宽厚,是以,陈家这帮子丫鬟可以说是最不怕自家主子的了。陈羽好几天没尝过肉味儿,不由得心里热辣辣的,偏偏阿瑟这个小丫头子还在那里说要先给喜钱才许掀新娘子的盖头,陈羽便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我洞房是你洞房?这家里谁说了算?昨儿才说了家法,今儿就忘了?阿锦拉上她,你们一块儿出去,要不然,回头爷一块儿打你们屁股!”

    阿锦闻言脸蛋儿羞红,扯着妹妹就要走,阿瑟临走前却还说:“少爷最没正经了,动不动便要打人家屁股!”

    房门关上了,陈羽轻轻取下杏儿头上的盖头,人言看女子须得要“月下、灯下、花下”,此刻高烧的大红蜡烛下,一身喜服的杏儿看

    倍添一份娇媚,那脸蛋儿光滑白腻,偏又有那么一抹色,看上去分外撩人,那盈盈的眼神儿像是要飞了起来,匆匆地瞥了陈羽一眼便又赶忙扭了开去,那里面贮满的兴奋、期待、紧张、害羞……,陈羽怎会看不出。当下他在杏儿身边坐下,顿时那眼神儿里满满当当的媚惑眼看就要溢出来……

    “奴倒是才知道,主子原来是专喜欢打女孩儿家屁股的!”杏儿羞笑着偎在陈羽怀里眼睛跳跳地看着那蜡烛说道。

    陈羽闻言笑道:“正是,这便要打!”说完他把个娇小的杏儿整个儿抱起来放到腿上,伸出那手便往她软腻的香臀上拍了一巴掌。

    “啪!”

    “哎呦!主子坏死了,怎生打那么大力气,也不怕人家疼!”

    陈羽一笑,便伸手捉住她脸蛋儿,笑道:“爷今天总算是能光明正大的吃了我杏儿了,梦阳台魂梦飞上,千金难买此一场啊!”

    杏儿羞笑着反手拿住陈羽的手,放到嘴边伸出香舌竟将陈羽的两根手指裹了进去,然后抬眼瞧着陈羽,那眼神儿媚的能掐出水儿来一般,真真是勾人的紧。陈羽这才突然想起,杏儿毕竟是勾栏院里出来的,虽然至今仍是云英之身,但是耳濡目染之下,花花招数一定学了不少,说起来自己可算是要享福了。

    却说陈羽这边意动,下身金刚宝杵便立刻的嚣张起来,登时顶在杏儿的大腿根儿上,杏儿觉出动静,便羞答答偏又俏生生地溜了陈羽一眼,让陈羽心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还真是个勾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这眼神儿怎的就这般撩人呢。

    觉出下身那火热的坚挺愈发硕大,隔着裙儿甚至都能感觉出它在一跳一跳的,杏儿便放开陈羽的手,抿起小嘴笑了笑,然后就要伸手为陈羽宽衣。陈羽却哪里等得了那温火慢煎的功夫,只见她一把抓住杏儿的小手,把她又拉回自己怀里,然后那手轻巧地解开两个挑开小祅,将手探了进去。

    杏儿娇吟一声,陈羽便觉触手处的肌肤娇滑腻人,顺势向上一探,便将小衣与肚兜一块儿推了上去,顿时便握住了满把的娇腻。

    杏儿咬住嘴唇侧身偎进陈羽怀里,以方便他的动作。今天是花开的一天,所有的矜持与疑惑,所有的等待与焦虑,都可以抛开不管了。

    大红蜡烛挑得只剩下两根,大红的喜被下浑身上下已不着寸缕的杏儿裹紧了被子看着陈羽飞快地把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一除去,然后赤着身子跳上床来。

    陈羽要伸手掀开被子,杏儿却死死地攥住了被头,抵死不放开,陈羽无奈,只好将被子边儿一掀,自己钻了进去,顿时便见那双攥紧了被头的小手一下子酸软无力,不知不觉就颤抖着松开了手。

    一番亲吻抚摸弄得杏儿没了力气,陈羽便一探手捉过了一只莲足。绮霞自小便是下人,没有缠足,那小脚丫儿固然也晶莹可爱的紧,但是陈羽还是想见识一下所谓步步生莲的妙物到底是怎般光景。

    时下女子缠足者并不多,但是勾栏院中女子却是泰半缠足,为的就是那份妖娆妩媚。不过,看看是可以,却是摸不得,不是花了大价钱又或这女子对你衷情的紧,她是抵死也不会让人把玩一对莲足的。

    杏儿便是如此。她也是自小被强着缠了足,但即便是她和陈羽最火热的时候,陈羽要摸一摸那双小脚也是绝对不行的,是以陈羽才早就打定主意,到了那洞房花烛之夜,我总能开开眼界见识一番了吧?

    待得陈羽这里莲足入手,杏儿才好像猛然从梦中醒来一般,只见她嘤咛一声,身子一缩便欲抽回。可是陈羽又岂会让她如愿,顺着她的力量,陈羽的手轻轻一带,莲瓣不但仍然紧紧握在手中,杏儿的身子更是整个地躺到了他怀里。

    “别,别,主子,别,好羞,羞……”

    一时间嘤嘤连声,吐气如兰,陈羽迫不及待地伸手把住,手指细细地把玩起手中莲瓣。那莲瓣入手只觉不足三寸,盈盈只堪一握,触手更是既腴且润,怪道这许多的文人墨客都对此甚是偏爱,却原来自有他的道理。

    手中莲瓣轻颤,面上如泛桃花,双眸半开半阖,口中轻歌慢吟,胸前水波荡漾,身子灼热战栗,如此握在手里,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真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了。

    陈羽握着莲足逗弄一番,杏儿便早已浑身颤抖得说不出话了,此时他才放下手中三寸金莲,俯下了身去

肚肚 2009-7-19 21:18

品花时录 五十四章王鸿 作者:英年早肥

真的被传大发了。长安城到处有人传说着羽林卫一i看不惯那米小侯爷的行径,是以出面打了他一顿,结果被皇上免去了官职,那小侯爷虽然也被禁足一个月,但是却得了一千两银子的伤药费。于是大家得出结论说,皇上还是向着自己小舅子的。

    就在这种言论在长安城铺天盖地的传开的时候,陈羽却是正候在户部的大堂上,等着拜见那位户部尚书兼内阁三大首辅之一的王鸿王老大人。

    说起这王鸿,乃是三朝元老,从地方到中央,就几乎没有他没待过的位子,长安知县到长安知府,再到浙江巡抚,然后是户部左侍郎兼内阁参议,再后来到了先帝晚年时开始执掌户部,当今陛下即位后,被先太后委以重任,命他署理内阁,遂成为三大重臣之一。当今皇上大权在握之后,他又是新的三大重臣之一。说起来,他执掌户部已近三十年,端的是大周国的银钱总管,真正的父母官。

    要说这人既然做得政坛不倒翁,自然有他的本事。一是在户部这一块儿,任是谁都不得不服气,人家干的确实好,大周国国势在最近二三十年里蒸蒸日上,与他的善于打理是分不开的,是以,不管是先太后还是当今皇上,都很是倚重他的理财本领。二来,此人从底层上来,最是善于顺风行船,谁都不得罪,不参与任何结党,因此无论是谁都要拉拢他,谁都不愿得罪他,也因此,他始终是备受皇上的信任。

    不过,从自从陈登势大,那陈登又是自户部起身,便渐渐的将触角伸进了他的地头,这王鸿此时看清了风向,便突然的放起权来,什么事都由着两位侍郎去料理,自己做起了弥勒佛,见了谁都是一副笑脸。

    尽管如此,他在户部的地位仍然无可撼动,遇到大事,还是得他来拿主意,然后才能写成折子递到内阁,叫皇上批阅。

    陈羽在早朝后上殿接了圣旨,然后便在吏部一位郎中的带领下来到户部履新,可是不知道王老大人忙着什么呢,竟是这么许久了都没出来见陈羽这位新鲜热辣的户部员外郎。

    陈羽也不急,反正自己接的差事还没有什么头绪,他便坐在大堂里一边等着一边想,那位郎中大人却是等不得了,不由急得来回溜达,这陈羽便说请他回去也行,自己在这里等着履新便是。那郎中也不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急着要去做还是怎么地,竟然如获大赦一般道了谢就匆匆走了。

    好半天不见王大人出来,陈羽便渐渐的开始不耐烦了,见各个屋子里大家各忙各的,也没人来搭理自己,陈羽便站起身来四处溜达的瞧瞧看看。没路过一间房子,里面办公的人看见陈羽晃头晃脑的东看西瞧,便不由得起身关了门。

    六部衙门里各司的屋子都开着门,以便于叩门请进之类的虚套功夫耽误办差,另外,还可以有效的防止官员偷懒,这是太祖立国之初便定下的规矩。房门开着,你在里面干没干活外面人一眼就能看见,谁还敢偷懒?

    但是,今天陈羽走了这一趟,看得大家有些别别扭扭的,便都悄悄的掩上了门。是以,陈羽这一路走过去,回头一看,都关门了。陈羽便不由得有些想笑,自己是看着这里办差听新鲜的,所以参观一下,又不是要偷什么机密,干嘛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陈羽见状也就不再转悠,正要赶紧回到大堂上去等,却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那声音,陈羽一下子转过身子,自己背后廊子的这边,开着的窗子里,炭火熊熊,有热气不断外泄,里面有一个人正伏案大睡,声如雷。

    陈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人一头的花白头发,估计至少有七十岁了,官帽就扣在桌子的一边,被高高的文卷挡住了,只看见一个帽角,陈羽也不曾细看这个,便见他就趴在桌子上,底下垫上一块棉垫子,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可是,堂堂的户部衙门重地,这位老兄在这里公然睡觉,竟然没人管吗?

    陈羽四下里看了看,见自己的来路上门窗都已经关上,心道你倒是偷睡得大胆,就不怕被人给抓着,到时候少不得一个怠慢共事的罪过落到身上,都七十岁的人了,眼看要告老了,最后还落这么一个名声,多不好。

    陈羽往前走两步,发现那边的房子虽然也都开着门窗,但是却都没有人,原来这位老先生的屋子竟是最靠里的一间,难怪他敢睡,想来也是觉得轻易不会有人往这边走。但是,他这鼾声也太大了点儿。

    陈羽想了想,还是走进屋去在他胳膊上轻轻捅了两下,说道:“这位老兄,哎,醒醒,醒醒,怎么这儿

    ,要是万一被你们堂官儿看见了,你岂不倒霉,赶紧脸别睡了。”

    那老头吃他一碰,啊了一声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看着陈羽,揉了揉眼睛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然后瓮声瓮气地问道:“你是谁,怎么跑到我户部衙门来了?”

    陈羽闻言心里一乐,这老头儿倒是会摆官架子,暗道既然你老人家知道这里是户部衙门,还这么肆无忌惮的开着门睡觉?!

    不过见他醒了,陈羽也不愿多做纠缠,便笑道:“在下是来履新的,等了半天不见尚书大人出来,这便到处走走看看,先习学习学。”

    “哦,来履新的,你是哪一司的?是谁给你走的门子,陈大人还是何大人?”

    陈羽闻言一愣,这老头也太直接了吧?竟然开口就是问走得谁的门子,看来最近户部也被陈何两党插进来不少人哪。

    当下陈羽笑道:“在下倒不曾有什么门子,要说有么,呵呵,也不是那两位。”

    “哦?”那老头儿站起来拿了一块手帕溺湿了,擦了擦脸又问陈羽道:“这么说你还是靠自己爬上来的?嗯,好,老夫喜欢。”

    说完了老头扔下手帕,拿起那乌纱帽往头上一戴,也没管戴正没戴正,便坐下说道:“你不是要履新吗?说说吧。”

    此时陈羽已然看到了他头上的官帽,竟是紫纱的,大周官制,三品以上官员方许冠紫纱冠,整个户部里便只有尚书王鸿是正二品,领内阁首辅,故而特封正一品,再加上左右侍郎也是正三品,除此之外,便没有人了。而看眼前这老头的岁数,陈羽一下子明白过来,顿时施礼道:“下官新任户部陕西清吏司员外郎陈羽,见过王大人。”

    “哦?你就是皇上说起的那个陈羽?嗯,好,倒是仪表堂堂,嗯,看上去像个官儿,好,那你就去陕西清吏司就任吧。”

    陈羽闻言一愣,心道这算哪门子上司,就算是不训话,至少也要说点冠冕,另外,我知道哪里是陕西清吏司啊,居然让我自己找去?

    这时恰好一人自外面而来,到窗口那儿往里一瞧,见王鸿醒了,便进屋来回道:“禀尚书大人,大堂里有位陈大人乃是……”

    “咦?”说话间那人看到了陈羽,便不由得顿了一顿,然后才又说道:“尚书大人,便是这位陈大人,他是圣命新委任的陕西清吏司员外郎,来履新来了。”

    “嗯”王鸿闻言嗯了一声道:“好,本官知道了,你带这位陈大人去陕西清吏司吧。”

    说话间他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像是还没有睡够一般,陈羽暗道当今皇上很是看重官仪,真不知道这位老大人这幅样子是怎么备受皇上倚重的。

    那人听了吩咐答应一声便冲陈羽示意一下,陈羽还自偷偷地打量着他那夸张的动作,那王鸿似是有所察觉,便咳嗽一声道:“这个,本官尚有公务要处理,陈大人,你就去那个哪里来着,呃,那个陕西清吏司,去履新去吧!”

    见这状况,陈羽想了想还是把皇上给他的那个可以领六十万两银子的条子收起来了,这老大人可能还想接着睡,自己刚才已然扰了别人清梦,怎能一而再之。

    当下陈羽施礼拜别之后便跟着那人出了房间,顺着走廊,两人拐到了另一进院落里,只是,陈羽走着路好像还能听到那老大人刚才气势如虹的声,不由心中暗道奇也怪哉。

    陕西清吏司郎中却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官员,一看便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他早就得知了皇上新委任了一位员外郎在自己的治下,是以便对陈羽很是客气,并不曾摆什么长官的架子。

    两人见面略谈了几句,就听那名叫沈毕的郎中大人说道:“陈大人,你是皇上亲自委任的,所以有些话本官也不瞒你。我陕西清吏司按制本有郎中一名,员外郎两名,现在,我与两外两位员外郎大人俱都在任,这陈大人你被皇上派到我陕西清吏司,本是我们上下的荣幸,可是现如今,大人的辖务,本官该怎么安排呢?不知道皇上可有旨意没有?”

    陈羽一愣,心道皇上哪里有什么旨意了?

肚肚 2009-7-19 21:26

品花时录 五十五章 内行作者:英年早肥

然想起刚才在殿上接旨之后,皇上跟自己说的那几句你一个户部员外郎的身份,只是为了你办事方便,上个折子下个命令的也有个出处,你倒也不必每日到户部去坐班。还是从羽林卫里挑一批人,仔细想好了策略拿来我看,另外,这件事朕授你全权,你可以酌情处理一切。”

    当时陈羽还以为皇上让自己不必到户部每日坐班,是为了自己方便行动考虑,现在想来,根本就是没地方安置自己嘛。

    想了想之后,陈羽便说道:“皇上命下官到陕西清吏司办差其实另有交代,大人不必多虑就是,不过,很多事还是需要大人这里大力相助才是。”

    沈毕闻言释然,要是说因为陈羽来了就得让他把另外一个员外郎挂起来,那可是件得罪人的事儿,现在得知陈羽原来是奉了圣命另有公干,那就没什么妨碍了,其他什么事儿都好说。当下他几乎毫不犹豫地说道:“陈大人需要咱们司里做什么,尽管说就是,大家一体为皇上办差,不分什么相不相助的。”

    陈羽当下点头与他客套几句,然后便说道:“小弟初次到户部就职,是以先要请教郎中大人,关中地区的商铺备案可是在本司档案里?”

    沈毕点头道:“这个没错,举凡陕甘诸地每一家商铺在我陕西清吏司都是有备案的,只不过,怎么,陈大人要查这些东西?如果陈大人要查,我马上安排人带大人去调出卷宗。只不过,有一句话要提前告诉陈大人。”

    陈羽听说真的有档案,心里便安稳了大半,长安物价飞涨,根子在粮食涨价上,而要想让粮食价格降下去,那么首先就是要了解两件事。

    第一件事,关中地区现在大体能有多少存粮,都是在什么人手里,是怎么分布的,要知道这个,查一查粮店的分布和大小,应该是最简便的办法。而那些大户人家的存粮,暂时的陈羽还不敢打什么主意,谁知道会不小心碰到哪根线。

    第二件事,那就是朝廷,也就是户部派去四川拉粮食的队伍大概何时才能回来。

    在两三个月之前,陈羽还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小厮,虽然他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几十年了,但是对于这些官府办事的规矩,他却是一窍不通的,是以,还是小心翼翼的先搜集资料,然后再多向人请教的好,小心无大错。

    当下陈羽诚恳地对沈毕说道:“沈大人请指教。”

    沈毕一颌首说道:“指教不敢,只是陈大人如果是要查关于关中地区几府商户的卷宗的话,却还是到各府去查比较好。”

    陈羽奇道:“这是为何?”

    沈毕客气地说道:“陈大人有所不知,因为卷帙浩繁,若是每年一上报一整理的话,部里这点人手根本就忙不过来。是以,咱们户部的资料,都是五年一存档,十年一整理。而那最新的卷宗,还是在各府县那里,它们那里的才是最新的。每一户商铺开门关门,都必须在那里备案,然后,他们那里五年一整理报上来,部里才能再整理之后存档备查。而现在距离最新的上报日期还差一年,所以,咱们部里的这些都是三四年之前的东西了。”

    陈羽闻言大惊,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问道:“若是这样,何以量税?”

    沈毕笑道:“这个是不必担心的,咱们部里那么多主事司员岂是吃闲饭的?每年两次查阅档案,让他们做不得假的。另外,朝廷每年三次派出巡阅使,咱们部里也会派出大批,随机抽查各地的存档与税数是否相和,故此,大体上还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陈羽闻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多谢沈大人指教。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去长安府衙门调最新的卷宗出来好了。”

    沈毕道:“也好,那本官这就为大人下个公文,也好方便大人查阅。”

    陈羽站起拱手道:“如此,多谢郎中大人了。”

    沈毕客气着摸起笔来为陈羽写行文公函,便写便说道:“陈大人真是热心公事,甫一到任,就要忙个不停,本官十分敬佩呀!”

    陈羽闻言连忙口称不敢,其实内心则笑道,看来人家说能在六部待住的都是官场的老油子了,能力当然有之,但是论在处事之圆滑上,却也是天下翘楚。这位沈大人不知道陈羽到底是奉了什么命令,来办什么事儿的,但是也不问,陈羽需要什么,他就尽力解答帮助。看上去很是关心陈羽的履新,其实关涉到核心的一些东西,人家根本就诈做不知,光是这份沉稳的功夫,就陈羽都比不上的,还真是够他学上一学了。而且,他看到陈羽竟是奉了圣命办差,而且安排的是一个

    际职务的虚衔,所以很是警醒,打听出陈羽是对他无便对陈羽很是谦和不说,甚至连马屁都拍上了,几乎就没有什么做上司的样子。

    公函写好了,那沈毕命人拿去用了陕西清吏司的印,然后干脆又命人拿到堂部那里去用部里的印,说是这样下面接待起来会更用心。这般做虽有拍马屁之嫌,但是毕竟是人家一番好意,所以陈羽忙谢过了。

    公函完全走完了一遍必备的程序,陈羽正要告辞而去,却听那沈毕说道:“陈大人刚刚履新,本来本官想着邀集几位同僚一块儿为大人贺喜,但是现在看大人如此的忙于公事,本官若是拉着大人去喝酒,未免有些不合时宜。是以,本官想着,等什么时候陈大人的事儿忙出个头绪来,一定要赏个脸才好。”

    陈羽听了这话又不由得心里暗赞,这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既讨好了自己,却又在自己背景不明的情况下避免了和自己过分的近乎。把话留下,将来一旦看出苗头,说走近说疏远,都是他一念可决,这打的可当真是一副精明的算盘。

    当下陈羽笑着说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来,该是下官请诸位大人才是,这样吧,下官圣命在身,不敢稍有懈怠,是以,待下官手里的事略一稳妥,便在断云楼请诸位大人,到时大人千万要赏脸才好。”

    陈羽说的又是一个只有地点没有时间的约会,一切都要看以后再说,是以那沈毕客套几句之后便答应下来。

    当下陈羽离了户部衙门,便拿着公函直奔长安府衙,长安知府邹平那是熟人,想来这趟差事该一帆风顺才是,而确实陈羽说出来意,根本没用拿出户部的公函便是一路通行,但是,当陈羽到了府衙的档案库之后,看着那堆成了小山的卷宗才明白,原来自己想到的,竟然是最笨的一个办法。

    那邹平的嗅觉敏锐的很,一听说陈羽要查关于长安商铺的卷宗,便觉出不对,几乎是立刻猜出陈登给陈羽安排了什么什么好官职,陈羽一说到了户部任员外郎,那邹平立刻两眼放光,言语恭敬无比,也不要什么公函便亲自带着陈羽到了存放档案的地方,命人调了相关的最新卷宗供陈羽查阅。

    三两个时辰过去,陈羽才翻了十几本而已,虽有个邹平安排的书吏在旁负责记录,但是按照这个速度,等陈羽摸清了长安的粮铺情况,恐怕早已经饿死了不知多少人了。

    看看天色也到了该吃晌午饭的时候了,陈羽噗地一声合上了厚厚的卷宗,暗道这不是个办法,便笑着对那书吏说道:“你也累了一上午了,这个活儿,咱们缓缓再做吧,你且吃饭去吧。”

    书吏早就饿了,只不过碍于邹平吩咐过要好好伺候,是以饿了也不敢说,当下陈羽吩咐下来,他便忙如释重负地告辞出去了。

    陈羽一个人枯坐在那里,想着该用个什么办法才好,照这样查下去实在是不对路子。要按说,笨办法往往是最实际管用的,但是现在对于陈羽来说,最重要的是时间,晚一天就会多饿死很多人。陈羽不由得感叹道,时间,实在是不够啊。

    陈羽揉了揉眉头,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杏儿伏在自己耳边说绮霞向她请教穿戴首饰上的事儿了。按说绮霞也是出身大户人家,自小耳濡目染,对于穿戴首饰上也是有些研究的,往往简简单单的几样小东西到她身上,就立刻显出与众不同的,但是当她面对从勾栏院里出来的杏儿时,还是感觉略逊一筹,是以才动了心思请教。

    自己当时还想着绮霞大着肚子不说好好保养,整日价琢磨这些个事儿干什么,但是后来想想,她也是想让自己多疼疼她呀。虽然不免有些争宠的意思,但是在一个家里两个女人,这种事总是避免不了的。而她向杏儿请教也正是找到了行家,毕竟,杏儿她们以前整天研究的就是怎么才能打扮得更迷人一点儿,对这方面熟得紧。

    想到这里,陈羽急忙打断自己的思路,正犯愁呢,胡思乱想些什么呀这是。可是,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灵台一亮,然后一拍桌子站起来。

    对呀,遇到事情找行家呀!自己累死累活翻上十几天的卷宗,说不定也比不上一个内行人的几句指点呢。正如绮霞再怎么琢磨都比不上杏儿的两句点拨一样的道理。

    说道粮店这一行里的行家,眼前价不是就有一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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