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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my09 2014-5-9 13:43

【天若有情】(53)作者:hyperX

作者:hyperX
字数:11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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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时间就像轻风般从我们身边不知不觉地掠过,直至一串喧闹的锣鼓声打破了
这份宁静,其中还伴随着几声极长的号角呜鸣声,这些声音出现在一个摇滚音乐
会的现场,实在说不出的荒唐。

  我和杨乃瑾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朝怪声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薇拉su小楼
后面的山上,有一长条火光正向下移动,那座山所在的位置我并不陌生,昨天去
过的大宝寺就在山上。

  只不过,眼前这火光并不像是山林火灾,更像是有人在举着火把行动,而且
火光很有秩序的排成一条长龙,从山顶一直蔓延下来,长龙的顶端已经到达了演
唱会的边缘。没多久的时间,已经有一大片火把汇聚在会场的外围,而那些锣鼓
声也更加喧闹了,这个时候才听清楚,那些锣鼓是在演奏着佛乐。

  此刻,舞台上下的人都发觉不对劲了,U5乐队也停下了演奏的曲目,而那一
排火把的队列里开始齐声大喊起来,他们声音洪亮的一致唱起了佛号,原来是一
群大宝寺的僧人,他们此时下山来干什么,为什么会跑到这里唱佛号。

  僧人们的距离已经比较远了,我看不见他们在做什么,不过好像已有一些警
察走了过去,似乎在努力劝导他们离开此地,但很快的警察与僧人便产生了纠纷,
不知道骚乱先是从何处生起的,但很快的便传染到僧人群中。

  在火光的映照下,可以看见几个僧人与警察扭打到了一起,警察手中虽然有
警棍,但是僧人携带的长木棍更适合搏斗,很快僧人们便占据了上风。有几个警
察胆怯了,朝人群这边跑了过来,僧人顺势追击,好像人群中有多事的人袭击了
僧人,紧接着便有一群僧人冲入了人群,与他们搏斗在一起。

  眼见着那一根根火把卷入了人群,然后整个场面都乱了,那些观众哪里见过
这样的场面,绝大多数人拔腿就跑,另外一些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
见别人跑了他们也跟着跑,这就像一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水中,很快一波波的
涟漪便由中心向外扩散,整个场面顿时陷入难以形容的混乱之中。

  谁能相信,这块场地前不久还充满着音乐与欢乐,转瞬间就变成野蛮的猪圈
一般,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向自以为安全的方向逃跑,就像一堆热粥上的蚂蚁一般
四处乱串。在混乱中,不管是男女恋人也好,兄弟朋友也好,这时候都暴露出人
性中最自私的一面,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尽快脱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偶尔有一两
对恋人手牵着手行动,很快也被无序的人潮给冲散。

  有些体力较弱的被人一推摔倒在了地上,有些人不小心被绊倒摔了一跤,他
们就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来了,后面的人群像一群疯牛一般,毫无忌惮地踩过他们
的身体,然后接着又是一批人踩过,一开始还会传来几声极其凄惨的尖叫,渐渐
的这些声音就消失在各种杂音中了。

  如果这时候人们能够保持冷静,有组织、有秩序撤离的话,后果估计不会变
成现在这么严重,但陷入恐慌的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性的思考能力,只能依靠最原
始的本能求生,而每个人的自私自利不但伤害到了其他人,最终也伤害波及到他
们自己。

  不知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喧闹中一根火把掉落在了舞台上,那些上了清漆的
原木材质此刻成了最佳火媒,原本简单粗犷的舞台设计帮助火势迅速蔓延,火苗
先是从台子地部的地基烧起,不一会儿半个舞台就陷入了熊熊大火中,慑人的热
焰将方圆半里的地区都映照得一片明亮,也把人群里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孔照得纤
毫毕现。

  「高岩,你快看,那个好像是苏姨呢?」杨乃瑾突然指着舞台的方向激动的
喊道。

  顺着她的手势望去,我在舞台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薇拉su不知什么时
候跑到了那里,她身上那套纯白的娘惹服在火光中极为显眼,但她却已经被大火
逼到舞台右侧的一块角落。这个舞台有8 米高的落差,且下方的梁柱也开始烧了
起来,她前后上下都无处遁逃,只能呆呆的站在角落里,看着火势一步步的向她
逼来。

  「高岩,你快想办法救救她啊,不然她就要被大火烧死了。」杨乃瑾此刻也
看出薇拉su处境不妙,她慌忙拉着我的胳膊求着。

  无论是因公因私,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看着薇拉su在大火中丧命的,只是此
刻我与她距离百米之遥,中间隔了一大群已经疯狂了的人形野兽,再加上舞台上
火势凶猛,毫无可以攀爬的路径,我应该怎么办呢?此刻我才发现自己前所未有
的无能为力。

  「不要紧,我来。」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鹰不知什么时候又
出现在了身边,他的表情跟声音一般的冷静,视台下的混乱局面若不见。

  只见他向后摆了个手势,我忙拉着杨乃瑾退回电梯旁,这时才发现,他已把
一条手臂粗的缆绳绑在大厅柱子上,绳子的另一头却延伸到他手中,他手举着一
截绳子在头顶做圆周舞动着,随着他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肉眼都难以辨别出夜
空中那截黑色的绳子。

  随后他口中「嘿」的一声,那截绳子就像射出去的箭一般从手里飞了出去,
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夜空,扑向舞台方向。我忙拉着杨乃瑾上前一看,那截绳
子已经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薇拉su所在角落的上方,绳子的顶端应该有一个飞爪之
类的,刚好稳稳的钉在了那条尚未着火的柱子上。

  鹰把绳子这头富余的一段在阑干上绕了绕,打了个死结,这样子从露台这头
到舞台之间的绳子就直直的绷成一条线了。

  他转头朝我看了一眼,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上前抓住绳子这端,他也不多说
什么,双手往绳子上一抓,纵身向外一跃,就跳在了夜空中。

  露台的高度比舞台高出不少,他手腕上应该有抓着个滑扣,所以顺势滑下去
的速度很快,夜风吹走了他头上的帽子,一头黑发随风狂舞着,就像一只苍鹰滑
翔在空中。

  很快他就滑到了绳子那头,从天而降的他,让已经快要绝望的薇拉su无比振
奋,远远看着鹰对她简单说了几句,然后便把薇拉su背在身上,伸手抓住绳子就
从原路返回。

  他下去的时候还算简单,此番要重新返回露台却是难了好几倍,舞台的地势
比露台要低很多,鹰只能靠手脚的力量从绳子上爬回去,而且这次身上又增加了
一个成年女性的重量,所以他的动作变慢了许多。

  鹰采用的是水手爬杆的动作,由于薇拉su不会爬绳子,她只好用手臂抱住鹰
的背部,在加上身子悬空的原因,她的双腿更是把鹰的腰间缠得紧紧的,远远的
看上去就像鹰背上多了一块白色的肉坨一般。

  饶是以鹰的身手,这短短的百米距离也花了他将近十分钟,露台上的我们都
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因为当他们起身离开后,火势已经席卷到原本薇拉su所站的
那块区域,很快整个台子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中,眼看着鹰的身影越来越近,我
们都忍不住祈求火势再慢一点。

  但事以愿违,就在鹰爬到距离露台一臂之遥的时候,那根坚挺了半多小时的
柱子,最终也抵挡不住火焰的侵蚀,只见它艰难的喘了喘气,就像个行将木就的
老头般低下了腰,之后就再也拔不起来了。

  「轰隆」一声,整个舞台瞬间坍塌了下去,火势顿时重新高涨起了好几倍,
将整个山谷照得一片通明,伴随着人群发出的阵阵惊恐的惨叫声,这里就像无间
地狱般可怖。

  「哎呀!」伴随着杨乃瑾和薇拉su的一声尖叫,那截断了一边着力点的绳子
迅速向这边收缩,带着鹰与薇拉su的身体向下方坠去。

  我忙上前抓住绳子,幸好鹰的双手一直牢牢抓住绳子不放,薇拉su则因为刚
才的一荡,已经从鹰身上滑了出去,不过还好她双手抓在鹰的一边胳膊上,否则
这一下已经把她给摔飞了,但是此刻双脚凌空,只靠抓住鹰的手臂吊着,以她的
臂力很难支持太长时间。

  鹰这时深吸了口气,开始交替双手抓着绳子向上爬升,由于他的右边胳膊还
挂着个100 多斤的女人,每一步都上升得极为缓慢,眼看着他已经爬到了阑干处,
我忙伸手下去帮忙。

  他摇摇头,吐出两个字:「先她。」。

  我明白他是要让我先把薇拉su弄上去,忙从他的胳膊上接过薇拉su,伸手扶
在她的腋下向上一举,原本已经快坚持不下去的薇拉su,就像遇到一根救命稻草
般死命抓住我的胳膊,我腰间一用劲,将她整个人从露台外抱了进来,她100 多
斤的重量加上惯性,一下子把我扑得向后倒去。

  我的脊背刚贴上露台的木地板,胸前便有两大坨充满弹性的肉球压了过来,
方才在空中挣扎时,薇拉su已经把那条娘惹服的长裙撕开了一个口子,此时两条
修长的美腿就光溜溜的压在我的身上,她死里逃生、惊魂未定,脸上还残留着激
动过后的潮红,浑身乏力般瘫倒在我身上。

  我见薇拉su一副神情委顿的样子,忙起身将她抱了起来,交给杨乃瑾帮忙照
顾。

  这时鹰也已自行爬了上来,他根本不顾那截绳子,径直走了过来对我说:
「我们现在就得走,马上。」

  「怎么了?」我疑问道,他拉着我走到阑干边,指着下方给我看。

  在我们这段期间,那些疯狂的逃难者已经冲破了保安与警察的设防,人群像
潮水般涌进了酒店大院内,正向各个方向各个建筑四散而去。但是令人惊心怵目
的是,这群人潮过去不久,马上来了一群穿着红色僧衣的僧人,手持棍棒在后头
追赶着逃难者,只要是落在后头的人,就会被他们揪住一阵殴打,然后就消失在
那些红色僧衣的波浪之内。

  「怎么走?」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虽然我们现在所在的高楼暂时还没有
人进来,但不用多久那些逃难者一定会发现并涌入这个地方的。

  鹰先是走到电梯前一看,摇了摇头道:「迟了。」只见电梯的指示灯已经亮
了,有人正乘坐电梯上来。

  我对鹰做了个手势,两人在电梯口分散站开,摆出防备的姿势,「叮咚」一
声,电梯们打开了,从里面跌跌撞撞跑出一个人,我们一看来者没穿红色僧衣,
就收手抓住那个人的胳膊,拉到灯下一看,居然是老相识——郭经理。

  只见他向来整得油光滑亮的头发惺忪凌乱,白色衬衫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渍,
左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血痕,全无平日里职业范十足的淡定与从容。看到我们,
他眼前一亮,忙冲到薇拉su面前,跪着拉住她的裙角道:「Datin su,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谢谢。」薇拉su休息了一下,人精神了些,她露出个苍白的微
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感谢上帝。」郭经理边说着,边在额前划着十字。

  薇拉su见郭经理大异平常的样子,伸手扶起他,语气柔和地问道:「Mr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疯了,他们全疯了。天哪,太可怕了,太疯狂了。」郭经理结结巴巴的说
着,话语零乱不成章句,声音里充满了惧怕与惶恐。

  「谁疯了,别紧张,慢慢说。」我走上前,扶着郭经理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他后背。

  「是那些喇嘛——不对,还有其他人。他们都疯了,到处拿着刀和棍棒,打
人,杀人。他们是疯子,是凶手。」郭经理的情绪平息了不少,口述也正常了起
来,但是语气里还是带着恐惧。

  我还要追问什么,鹰走过来打断了我道:「必须把电梯给关了,不然还会有
人不断上来的。」

  我回头问郭经理道:「你知道电梯的电闸在哪里吗?」

  郭经理忙点头称是,我让他带我找到了配电房,幸好这栋楼的配电房就在顶
层,我找到并将电闸放了下来,随着一声难听的齿轮摩擦声,电梯终于停止了运
作。

  回到大厅,大家稍稍安下心来,现在我们是把自己隔绝在这座楼上,但这种
状态并不能持久的,因为木制的楼梯是没法设防的,而且整个建筑是敞开式设计,
根本没有门可以把别人挡在门外。

  听着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两个女人和郭经理不约而同的看着我,他
们脸上难以掩饰的忧虑好像在说:「怎么办?」

  我与鹰对视一眼,他对我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从我的指挥。

  我转身对着郭经理问道:「我们现在这个楼是在哪个位置,最近的交通要道
在哪个方向,现在酒店里那条道路还是畅通的。」

  我的话语里透出出一股沉着冷静的气势,郭经理从在场人反应中看出我的领
导地位,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渍,恢复了平时的干练,按照我的要求很详细的回
答起来。

  从他口中得知,我们所在的小楼处于酒店的西北角,而酒店的车辆都停在酒
店大堂前面的停车场上,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公路也在停车场外面,所以我们要
想从这里脱身,必须抵达酒店大堂附近。只不过前往酒店大堂的那条大道,现在
已经挤满了躲避的人群和行凶的僧人,郭经理正是从这条路过来的时候,被一个
歹徒迎面砍了一刀,还好他躲避及时,只是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而已。

  不过,据郭经理讲,酒店的北面是倚靠着一座小山,而从这里到酒店大堂之
间有一道外墙相连着,这堵墙是为了预防山体滑坡修建的,墙外还有一条维修的
便道,因为墙壁靠着山体的缘故,平时很少有人注意到,现在黑灯瞎火的估计更
不会有人跑到那里去了。

  等他说完,我在脑子中将整个酒店的地形轮廓复按了一遍,当即决定我们从
那条靠山根的小道走,先是到达酒店大堂旁边的停车场,拿到车辆后再从大路撤
离这个地方。

  这个计划很快得到所有人的响应,我走到窗前向外一看,发现小楼的底层已
经被人潮给挤满了,从听到的声音来看,人流正在向三层以上逼近,这个时候从
楼梯口下去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有另寻出路。

  鹰走到靠北边的窗户看了看,招呼我过去,原来大楼这一侧就紧挨着那道墙,
从窗户往下看去一片黑漆漆的,根本没有人影,我想起前面用来救薇拉su的那条
绳子,跟鹰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立马行动了起来。

  我们把那条绳子整段收了回来,拿到北边窗户往下一扔,绳子的长度刚好落
在墙体之外,我把其他人叫过来说明了下,郭经理表示他的伤不碍事,薇拉su和
杨乃瑾这两个女的却面露难色,她们向来没有绳降的经验,估计那细皮嫩肉的手
也没力气抓稳绳子。

  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让男人背着她们下降,我当然责无旁贷的背负起杨乃
瑾,薇拉su只好让鹰帮忙了。虽然前面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但薇拉su这回爬上
鹰的肩膀却有些羞涩,鹰依然如往常般面无表情,他一点都没意识到背上是个身
材惹火的大美女,而只是当作一袋沙土或者石头一般。

  只见他抓住绳子踩在窗台上,薇拉su连忙夹紧那两条长腿,随着她一声尖叫,
鹰向外一跃,一黑一白连在一起的身影很快顺着绳子向下滑落,快到地面的时候
他伸腿在墙头上一撑,借力向外一跳,平平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没多久,我看到薇拉su的白色身影向我招手,我这时也站到了窗台上,杨乃
瑾用手轻提着长裙,有些扭捏的爬了上来,我感觉那两只小乳鸽紧紧的贴在我的
背上,透过雪纺衣料可知她此刻心跳的厉害,我轻声安慰道:「抱紧我,闭上眼
睛,很快就到地面了。」

  「不要怕,相信我。」

  我话里透露出的坚定让她情绪舒缓了不少,她「嗯」了一声,果然抱着我的
双手更紧了,娇嫩的脸蛋更是贴到我的脖子上。事不宜迟,我轻声念着「3 、2 、
1 」,然后向外一跃,为了照顾小姑娘,我的速度比起鹰降低了很多,但还是把
她吓得惊叫连连。

  杨乃瑾原本有些怕羞,没有用腿夹住我的腰部,但此时身在空中却顾不得那
么多了,用那两条白笋般的如锥长腿把我缠得紧紧的,她身上的雪纺长裙在风力
的作用下,就像个大荷叶扇子般均匀摊开,要不是现在夜色已深,恐怕她裙下的
风光尽可一览无余了。

  不过这刻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在杨乃瑾的尖叫声中,我看将近到了墙头,依
样画葫芦的在墙上一抵,往前一跃跳到了地面上,踩在脚下的是有点软的泥土地,
看来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最后下来的郭经理可就没我们这般挥洒自如了,他紧紧的用双手双脚抓着绳
子慢慢下滑,快到地面的时候要不是鹰伸手帮他接了一把,差点就要摔个嘴啃泥。

  等所有人都落地后,鹰掏出一个打火机把绳子给点着了,不知道绳子是抹过
什么油脂之类的,一烧起来便迅速的蔓延上去,没多久就烧到了窗户那头,这样
就算有人冲到了楼顶,他也无法查知我们的逃跑路线。

  处理完痕迹后,我们立即沿着墙壁和山脚的小道,动身朝酒店大堂的方向跑
去。为了照顾两位穿着高跟鞋的女性,队伍奔跑的速度并不快,一墙之隔的酒店
内不断传来各种声音,有搏斗呼喝的吐气声,有女人孩子的哭泣声,但是最多的
却是人在遭受极大痛苦时的惨叫声,这些声音次起彼伏的传到我们耳根,更增加
了环境的恐怖气氛。

  事实证明我们选择这条路是正确的,无论是逃难者还是暴徒都没有发现这条
小道,一路走过来畅通无阻,很快我们就到了酒店大堂的背后,拐过墙角就可以
看到停车场了。

  不过此时停车场上却人影憧憧,我观察了一下,要到达停车的地点还有两百
米左右,这之间没有任何掩体和障碍物,大概有10来个各种打扮的人,手持着刀
枪棍棒在追杀殴打着跑到此处的逃难者。我让郭经理和两个女人留在墙后面,等
我们夺到车辆后再出来。

  鹰和我对视一眼,之前培养出来的默契已经让我们不用多说什么,我们都是
身经百战历练出来的杀手,这个时候只要按平时执行任务一般去做就是了,两人
几乎是同时从阴影处跃出,就像两道闪电般冲了过去。

  最靠近我的是三个穿着藏袍的汉子,他们手里各拿着一个棍棒,正在殴打一
个躺倒在地上的汉人,地上那人已经满脸血污、浑身都是伤口了,但从被击裂的
制服碎片来看,应该是在执行秩序的警察。

  这时我已经到了他们背后,先是抬起一脚踹在一人的膝关节上,骨头碎裂的
声音伴着惨叫,他瞬间失去了行走能力,另外两人也发觉我的逼近,他们丢下那
个警察,举起棍棒就朝我击来。

  我手疾眼快,抓住先靠近的那根棒子的头部,顺势把他朝另外一人处一带,
他的头部刚好碰上那人打过来的棒子,直接给同伴打晕了过去,没等误伤同类那
人反应过来,我抡起夺来的棒子,当头一棍打在他的颈部,顿时将他也打到在地。

  在我动作的同时,鹰也选择了两个正在追打汉人的歹徒,他根本不用多余的
拳脚,只要凑近别人的身体,他就可以抓住对方的脆弱关节,几下子就把人的手
脚卸了下来,有时候干脆拗断对方的脖子。

  这些暴徒虽然人多势众,手持器械,但明显没有什么人接受过军事或格斗训
练,我们俩人就像两只下山的猛虎一般,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他们搞定了,我们
俩出手还算克制,大部分人都直接将他们打晕,或者折断手脚让他失去行凶能力。

  清场完毕,我发出信号让其余三人过来,等到他们走近了些,才发现薇拉su
和杨乃瑾两人的脸色很是难看,她们一路上目睹那些人的惨状,心理上遭受了极
大的冲击,不过此刻我无暇安慰她们,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离开这里。

  幸运的是,郭经理随身带着那辆陆巡的钥匙,我们迅速爬上这辆混体黑色的
越野车,鹰坐在副驾驶位上,其余三人挤在车后座,我发动了引擎,脚一踩油门,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陆巡加速起来还是极快的,很快便把那家酒店抛在了后头,那个地方现在已
成为一个极为恐怖的修罗场,这些满怀着梦想前来观看演唱会的人们,没想到自
己居然会成为他人攻击的目标,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在这里被摧折。

  开了一会儿,才发现我们还没有完全脱离这场暴乱,这条路上每隔一段距离
就有一辆警车倒在了路边,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躺在马路上呻吟的伤者,
看来警方的增援遭到了不小的打击。

  这些暴徒事先已经预谋好了一切,道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可以看见被暴徒劫
持的车辆,他们带着红色头巾,挥舞着手中的刀具,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大声唱着
藏语歌曲,我们把陆巡的窗户全部关了起来,不透光的车膜恰到好处的掩盖了车
内的乘客,我不动声色的从他们的车流中穿过。

  就这样将近开了50多公里,终于有一辆车子发现这辆沉默寡言的陆巡了,他
们跟了上来与陆巡并肩而行,那辆车是敞篷的北京JEEP,后座上的篷布已经被卸
掉了,四个精壮汉子手拿刀枪站着大喊大叫,好像是要我们把窗户给摇下来。

  我没有理会他们,加大油门想要甩掉JEEP,看到我们举止可疑,他们越发紧
跟着不放,JEEP加快速度冲到陆巡的右前方,想要把车头别过来,我见机顺势向
左打了打方向,同时猛踩一脚油门,JEEP差点被我甩了个头,还好他们的驾驶员
也是个老手,很快就调整回来,继续跟在我们后头,不过这么一耽搁,他们的速
度就慢了不少。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对方有人举起了一把自动武器,忙大喝一声,让所有人立
即卧倒在座位上,等我低下头来的时候,一连串的子弹已经从车后头飞了过来,
将前后车窗的玻璃打得支离破碎,虽然其间夹杂着两个女人的尖叫声,但躲避及
时的她们并没有受伤,这让我心中安定了些。

  由于我矮着身子开车,速度不免慢了不少,JEEP再一次赶了上来,我侧着眼
睛看到那把冲锋枪又要举了起来,连忙向右猛打方向,随之陆巡的右边车身狠狠
的撞到JEEP上,巨大的冲撞力把我们都震离了桌位不少,JEEP也被陆巡撞得向右
横飞出好几米,不过JEEP的驾驶员很快又把车子调整回来,这回他们跟我们保持
一定距离,好像是要用冲锋枪扫射车身侧面。

  我这时已经来不及调过方向盘,只见副驾驶上的鹰向外一推车门,陆巡的车
门正好触到JEEP的车身,鹰的身子附在车门上向外移动出去。说时迟那时快,一
道灰影迅速的跃上JEEP的后座,JEEP上的暴徒怎么也没料到有人能以这种方式过
来,他们边惊骂着边舞动刀枪向鹰袭来。很不幸的是,他们遇到的可是近身格斗
的宗师,就算是在高速移动中的车上,鹰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随着他干净利落
的贴身搏击,一顿惨叫哀嚎之后,JEEP上的几个暴徒都被他解除了战斗力。

  JEEP的驾驶员这时看到同伴纷纷倒下,急红了眼睛的他拼命向我这边打方向
盘,想要把鹰给甩出车外。没想到,在两车将近要再次碰撞前,借着这股离心力,
鹰顺势从他车上跳了出来,他在空中极为矫捷的转了个身,双手正好抓住陆巡的
A 柱,他的身子被车速带着向后漂移,但是双手始终牢牢抓住A 柱不放,然后不
知他脚上怎么蹬了几下,半个身子就已经回到了车内,待他全部身体都落到位置
上后,顺手把一直敞开的车门给关了上去,他这一系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每一
秒都在生死关上徘徊,但又都准确无误的做到了,就算我也为之惊叹不已。

  见他已经坐好,我心里再无顾忌,松了松油门,让陆巡落后了半个车身,然
后向右打了两下方向盘,同时猛踩油门,然后陆巡便以160Km/H 的时速撞在JEEP
的B 柱附近,这股冲力完全将JEEP给顶出了路面,只听见JEEP上有人惨叫一声,
整辆车向旁边滑出十几米,然后原地打转着撞上了路边的一颗松树,随后便着火
燃烧了起来。

  而在JEEP被我撞飞的同时,车上有个人被甩了出来,正好落在了陆巡的前挡
风玻璃上。「砰」的一声,我们的面前多了一个面容扭曲的身体,这人正面对着
我,虽然满脸血污,但是嘴唇上方那两撇小胡子看上去却有几分熟悉,这不就是
上次在薇拉su屋子里被我教训过的那小子吗,他也是那群暴徒中的一员?

  我见小胡子颅骨破裂,嘴里只有出得起没有进的气了,伸手穿过之前被冲锋
枪打得稀巴烂的前挡风玻璃,用力将小胡子一推,他的身子在陆巡前盖滚了几下,
掉到了车头下面,随后一声濒死前的闷哼,和轮胎碾过尸体的怪响,小胡子已成
为车下游魂了。

  我们刚才这一系列的打斗极其激烈、险象环生,稍有不慎,这车上的人都会
成为暴徒手中的猎物,幸好此时有鹰在车上,否则凭我自己还真不好办。

  待到恢复平静,自从对方开枪起一直抱头蹲在地板上的三人总算可以抬起头
了,杨乃瑾的小脸被刚才一系列险情吓得煞白煞白的,她见到那辆JEEP已经倒地
并燃烧,充满好奇的问道:「高岩、鹰大叔,是你们打败那些坏人的吗?」

  小姑娘很快从前面的惊险中缓了过来,还不住的询问我们怎么会那么厉害,
我只好用自己在国外曾经学过搏击格斗术搪塞过去,不过女孩子更多表现出的是
欣赏与崇拜,并未追问太多。

  薇拉su则心有余悸的,轻拍着自己不断颤抖的高耸丰胸,她好像想起什么似
得问道:「刚才掉在车头的那个人,我好像认识他,他怎么也会在那群杀人狂中。」

  一直没怎么跟她说话的鹰这次开口了:「你还不知道?这些人潜伏了好久,
都是你把他们引了进来,给他们提供了藏身和活动的条件,这场暴乱你难脱其咎,
知道吗?」

  薇拉su被鹰数落得无言以对,她嘬嘬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他只是个
按摩师,想通过提供服务赚点钱而已。」

  鹰没说什么,只是冷笑了一声。我见薇拉su挺难过的样子,忙打断这个话题,
顺便让鹰把他今天所见的情况讲讲。

  据鹰所说,晚上这场演唱会的举办是一切的导火索,大宝寺的寺主今天正好
圆寂了,寺内的僧人都陷入极大的悲痛之中,所有人都在忙着给寺主做法事,这
本来也就罢了,可是不知为何,U5的演唱会却恰好放在他们山脚下举行,拥挤而
来的人潮跟喧闹的环境严重影响到了佛门的清静,原本此寺的僧人跟汉人就颇有
冲突,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之下,僧人们的义愤完全被激发了起来。

  然后在某些人的带头下,全寺的僧人都被武装起来,拿着火把下山找政府讨
个公道,而此时在场巡逻的警察都是新派来的,对于藏区的宗教习俗并不了解,
在交涉中的言行存在粗鲁过激的现象,顿时引发了僧人与警察之间的冲突,在此
期间,不知是谁出言污辱了藏传佛教,然后惹恼了在场的僧人,开始只是相互推
搡,后来很快演变成棍棒相加。

  在这种群体性的场合,一旦有人动了手脚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很快所有的警
察都与僧人动上了手,那些警察的数量根本不足以抵抗僧人,片刻间骚乱便蔓延
到了人群中间,这个时候场面就完全失控了,所有人都想着尽快逃离现场,根本
不顾他人的死活乱跑,整个场面上被踩踏而死的比被打死的还多。

  在僧人与人群发生冲突的时候,有一小部分预谋已久的暴徒出现了,他们或
者伪装成僧人,或者明目张胆的手持刀棒,看到汉人模样的就砍过去,这些暴徒
完全就是为了屠杀而屠杀,他们为了今天这场暴动预谋了许久,从我们这一路过
来看到的情况可以推测出,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演唱会的现场,包括整个建塘
镇在内都应该遭到他们的袭击了。

  「而在事发之前,你的酒店正好收容了这些暴徒,他们借助这个机会暗地里
开展活动,煽动藏人与汉人之间的矛盾。他们密谋了这么久,你一点都没有察觉,
还办了这个演唱会为他们提供机会,这还不是你的责任。」鹰毫不客气的斥责,
说得薇拉su面如死灰,我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安慰她。

  「我只是想帮助他们生活得更好,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薇拉su默默自言
自语道。

  「种群之间的不信任,不是一日一夕可以消除的。很多时候,我们自以为在
接近别人,在他人眼中却以为你要消灭他,特别是有着深厚本族文化的地方,你
觉得有助于改善他们生活的行为,或许也正是在抹去他们为之自豪的历史与文化。
我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眼睛看别人,却从未用别人的眼睛看自己。」鹰的最后
一句话若有所指,我们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咀嚼着这句话。

  在鹰回忆的同时,我们又向前开了50多公里,远远的可以看得见建塘镇的建
筑了,大家都精神一振,以为可以脱离困境了,没想到镇子里却此起彼伏的,响
着急促的警笛声,薇拉su拉了拉我的衣袖提醒我,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对劲。

  果然,车子刚进街道就发现,这里的局面也是一片混乱,街上的店铺一个个
都被砸开了,商品和货物被胡乱扔在街上,有的屋内还在向外冒着浓烟,到处可
见拿着明晃晃刀片的暴徒,许多衣不遮体的汉人被他们追着跑,好像还在睡梦中
就遭到了攻击。

  我看城中的情况也没好多少,如果这时候进去的话,估计又要跟那些暴徒纠
缠个不清,正在踌躇之间。郭经理适时提出,有一条小道可以绕开城区,直接抵
达迪庆机场,于是我们便掉头离开了建塘镇,在郭经理的带路下上了那条小道。

  这条小道果然没有什么人和车辆,我们很快就开到了迪庆机场,一天只飞两
趟航班的迪庆机场,现在居然灯火通明的,好像正在紧张运作的样子,我们直接
把陆巡开了进去,郭经理先下车去安排飞机。

  没过多久,郭经理面带难色的返回了,身后还跟着个穿着空军制服的中年人,
这人正是当值的机长。这机长告诉薇拉su,现在是有一架ARJ21B的支线飞机可以
起飞,但是这架飞机规定载客数是二十人,此时飞机上已经坐满了州领导的
家属,只空余了三个座位,没办法让我们都上飞机。

  薇拉su秀眉一竖,脸色极不好看的说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现在就可
以打电话给民航总局和省长,让你们给我的朋友安排好位置。」

  机长面露难色的连连解释,薇拉su仍旧不依不饶,她从郭经理手中抢过手机
就要拨打号码,这时却有一双手伸过按住了手机。

  薇拉su抬头一看,鹰毫无表情的对她摇了摇头说:「不用打电话了,我是不
上飞机的。」

  「为什么,这个地方很不安全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啊。」薇拉su显然
没有意识到有人居然会不走,她迷惑不解道。

  鹰只是用藏语淡淡的说了句话,然后便转身向外头走去。冲天的火光照亮了
他前往的方向,但他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鹰说了什么?」杨乃瑾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里是我的家。」
   
    薇拉su迷惘的答道,她的脸上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失落神情。

stevene 2014-5-9 16:45

这章似乎把格局搞的很大,作者心中有丘壑啊!这绿母文改成都市文了!

jimmy09 2014-5-12 14:21

【天若有情】(54)作者:hyperX

作者:hyperX
字数:11568
前文:[bbs]thread-9067278-1-1.html[/bbs]


               第五十四章

  身后的飞机上发出一声长鸣,是在提醒我们登机了。

  「Datin su. 」郭经理突然转过身来,他刚才一直在摆弄脖子上的领带,把
它解了又系上,系了又解开,现在他一脸的放松,那条领带已经拿在手中了。

  「对不起,我也要留下来。」「Mr郭,你这是为何?」薇拉su有些茫然的问
道。

  「这家酒店是我从无到有一手建起来的,它就等同于我的另一个家,我不能
任它被那群坏人毁坏。」郭经理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语气却很坚定。

  「可是,现在局面很乱,你留在这里很危险的。」杨乃瑾在一旁很担心的说
道。

  「谢谢,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郭经理和声悦语的点点头。

  「Datin su,请相信我,我会还你一个全新的酒店。」郭经理很郑重地向薇
拉su鞠了个躬,然后也转身向外面走去了,他的步伐里有一种卸下顾虑的轻盈。

  「他们都走了,那我呢。」薇拉su喃喃自语道,她从未表现得如此软弱。

  「苏姨,你还有我们呢。」杨乃瑾很体贴的拉住她的手道。

  我暗叹一声,伸手圈住她微微颤动着的肩膀,我手心的温度让薇拉su镇定了
下来,她抬起美丽却带着悲伤的双眸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杨乃瑾点了点头,在我
们的陪同下走向了飞机。

  「各位观众朋友们,早上好。今天是200X年的第一天,本应是举国欢庆、祥
和快乐的一天,著名的旅游胜地香格里拉像往日般欢迎着世界各地的游客。然而,
就在跨年夜的晚上,这个世外桃源却被狰狞的黑影团团裹胁,一伙丧心病狂的暴
徒袭击了当地正在举行的一场演唱会。与此同时,在演唱会不远处的城里,有预
谋的暴徒们冲击新闻、金融、学校、公安等要害部门,朴实善良的各族群众和公
共设施遭到暴徒们的打砸抢烧,一时间狼烟滚滚,世外桃源在泣血,人民群众在
流泪。」…………

  「暴乱发生后,省委、省政府迅速做出指示,要求驻地官兵、武警战士、公
安民警迅速部署、恢复秩序,同时要保持冷静克制、防止事态扩大。面对令人发
指的暴力袭击,当地政府领导一直坚持站在一线,与广大官兵武警们一起解救被
困群众,扑救火情,他们以血肉之躯,抵挡住了暴徒们的疯狂进攻,捍卫了人民
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控制住了一度混乱的局势。」…………

  「有足够证据表面,这一事件是某海外集团有组织、有预谋、精心策划和煽
动的。其险恶用心,就是企图造成流血事件,借此向政府施压,干扰和破坏……」
在女主播铿锵有力的播报声中,机场的液晶电视里反复播放着昨晚在香格里拉发
生的一切,当然很多都是我们没有目睹到的场面,不过此刻谁都没有心情去观看。
经过两次转机和长达7 个小时的飞行,我、杨乃瑾与薇拉su终于返回了淮海市。

  事发仓促,大家都是双手空空的走出了机场,我开着霸道,先是按照薇拉su
的意思,把她送到了临安的香格里拉大酒店,这也是她家族旗下的一个酒店品牌,
然后又把杨乃瑾送回梅宅。

  拒绝了杨乃瑾邀请我小憩片刻的邀请,我马不停蹄的向自己家的方向赶去,
虽然唇齿间还蕴含着少女的清新味道,但我的心已经完全飞到妈妈身上去了,虽
然短短的几天时间而已,但我却像是如隔三秋,这种别离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妈妈,我回来了。」我心里默念着,想到妈妈那美艳动人的身体与温柔娴
静的神态,我的身上就一阵阵的发热,在各种情愫的驱动下,我将SUV 的速度飚
到了极限,1 个小时候总算抵达了那个熟悉的建筑之下。

  出了车库,三步化作两步走,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奔回了家门口,忙不迭的
打开大门,看到家中熟悉的装饰与摆设,我的心脏开始不争气的砰砰直跳。

  「妈妈,我回来了。」我忍不住高声叫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但
却没有出现我想要的回声。

  妈妈去哪了?玄关鞋柜里的几双高跟鞋上并没有穿过的痕迹,客厅内沙发茶
几一尘不染,厨房里餐桌和炊具整洁干净,推开那个令我沉迷的主卧,白色大床
上被褥床单完好无缺,枕头边还残留着那股似香似麝的气息,但这股香气的女主
人却不在屋中。

  我有些着急了,确定妈妈并不在家中后。我忙掏出手机拨打她的号码,却发
现手机已经没电了。我有些自责,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回酒店的客房,
手机也一直没有机会充电。不知道这段时间妈妈给我拨了多少电话,要是妈妈打
电话一直找不到我,不知道她会担心到什么地步。

  从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找到充电器插上后,我忙拿起固定电话拨给妈妈,手机
那边很快被接通了,妈妈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了
不少。

  「喂,你好?」「妈妈,是我,我已经到家了。」「吖!石头,你什么时候
回来的,为什么手机一直没人接呀。」妈妈听到我的声音十分激动,我甚至可以
想象得到她此刻玉容上又惊又喜的表情。

  「对不起,我手机忘记充电了,今天早上飞机刚到。」「真是的,你这孩子,
老是这么马虎。」我仿佛看到妈妈撇着小嘴,轻嗔薄怒的美样儿。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下,接着问道。

  「对了,妈妈你在哪,什么时候回家啊。」「我刚刚出门买菜了,想着你可
能今天要回家,给你做顿好吃的呢。」妈妈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嘈杂,应该是在公
共场所。

  「妈妈,快回家吧,我现在只想吃你。」我把话筒凑到嘴边柔声说道,尤其
是最后一句话时特别放慢了语气。

  「嗯……」妈妈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这孩子,外面人这么多呢……」她好像有些害羞的怪了我一句,不过很
快她又接着道。

  「好啦,妈妈这就回家了,稍稍等会儿哦。」「妈妈快一点,我很想你,我
要你。」我这回更加低沉的发出声音,任何人听到我最后那两句,都会明白话里
的渴求之意。

  「唔……石头,妈妈也很想你呢。妈妈现在已经上车了,马上就到家。」妈
妈的语气也无比的轻柔,她的声音里还带上了几分甜腻的感觉。

  「快点,再快点,我的弟弟已经硬得不得了,都快要把内裤戳出个洞洞了。」
我几乎是喘着气把这句话说完。

  「吖……」妈妈先是动情的回应了我一声,然后她又觉得自己太失态了,突
然小小的发了顿脾气道。

  「死孩子,不跟你多说了。再说我都没法开车了,乖乖等着吧。」挂完电话,
我的裤裆已经肿胀起一大块。这时手机可以开机了,果然里面有好多条未接电话,
之后是妈妈接连发来的十几条信息,那段时间我正忙于逃离烽火连天、刀兵四起
的香格里拉,所以把她这边给忽略了,可想而知当时她是多少的着急。

  没多久,玄关处传来开门声,伴随着一阵高跟鞋踩地的脆响,妈妈俏脸生春
的出现在门口。

  她那一头酒红色长卷发整整齐齐的在脑后盘了个发髻,只抹了点亮色唇蜜的
玉容素淡可人,几日不见竟感觉有些清减了,那秀气的鹅蛋脸在细长白皙的脖颈
上越发显得瘦,虽然我对于这张玉脸的五官细节都很熟悉了,但每一次看到都还
是有惊艳的感觉。

  她上身披着黑白相间的香奈儿毛呢外套,里面穿一件深黑色丝质小衬衫,浅
V 型领口上有一串龙眼大的银白珠串装饰,细细的腰身箍在一条纯白真丝裙内,
这条丝裙的长度只及膝盖,隐约可见里面裹着轻薄透明黑丝袜的修长美腿,两截
笔直纤细的着黑丝小腿踩在一双7 厘米的黑色细高跟鱼嘴鞋内,更加显得妈妈那
玉足纤长细瘦,鱼嘴鞋鞋头的椭圆形小口中,露出两根包在黑丝中的细致脚趾头,
显得格外诱人。

  我们两人目光交汇时都彼此呆住了,在彼此眼中看到的都是道不尽的挂念与
痴情,妈妈丢下手中提着的购物袋和手袋,随之那具火辣的娇躯便带着一股香风
扑入怀中,她那细长的胳膊从后面缠上脖子,两片湿润滑腻的香唇自动送了上来,
我双手捧住她柔腻滑嫩的脸蛋,反口衔住她温香宜人的檀口,两条阔别已久的肉
舌已经交缠在了一起。

  重逢的我们毫不掩饰地在对方口中索取着,妈妈口中的气息依旧那么芬芳,
那又香又甜的唾液更让我痴迷,我们大口大口吞咽着对方的口水,无休无止的把
自己的舌头缠绕着、挑刺着、舔舐着,似乎恨不得将对方完全吞入自己的口中,
或者是把自己整个身子都挤入对方体内。

  这场狂热的舌吻持续了十几分钟,妈妈才挣扎着从我的大口下脱离,她有些
喘不过气来柔声道:「臭石头,你要憋死妈妈啊。」「这么多天没有尝到妈妈小
嘴儿的味道,可把我想死了。」我嬉皮笑脸道。

  「讨厌,那能让我先进门不,我买了这么多菜,就是要给你做一顿好吃的呢。」
妈妈显然对我的甜言蜜语很是满意,她给了我一个妩媚的微笑。

  「别管什么菜了,你就是我的菜,我唯一想吃的就是你。」我露出个坏坏的
笑容,双手圈住妈妈柔腻的纤腰,大嘴又吸在了她的香唇上,妈妈对我的侵犯毫
无抵抗之力,在本能驱使之下,又伸出粉舌与我纠缠到一块。

  我一边用舌头挑逗着妈妈的小嘴,一边双手却在她身上摩挲着,解开了她上
身黑丝衬衫的扣子,露出被米白色真丝文胸束缚着的高耸酥胸,急切间却找不到
文胸的搭扣。

  妈妈见我双手乱摸一顿,没好气的打了下我的手腕,嗔道:「傻瓜,人家这
个是扣在前面的,你到后面摸得起劲干嘛?」原来妈妈这条文胸是前扣式的,弄
清门道后我轻松的解开了束缚物,将那对丰硕的白玉香瓜解放了出来,我双手抓
在那滑腻饱满的乳肉上,心中涌起无比的满足感,嘴里却笑道:「原来妈妈你也
很想要了,这不连文胸都挑让我好下手的。」「去、去、去,谁说我想要了,人
家很多文胸都是这种款式的,是你自己老土了好不好。」妈妈带着些许羞意,啐
了我一小口道。

  「妈妈你又在说谎了。瞧,你下面都出水了,还说不想要。」我边说着着边
把她的白丝短裙拉了起来,果然那被轻薄黑丝袜包得紧紧的胯间,已经有一小块
的颜色明显变了,伸手在上面一摸,感觉手上有些黏糊糊的。

  「才没有呢,你不要这么说妈妈吖。」妈妈轻咬着下唇,犹在狡辩。

  「没有的话,妈妈的丝袜上黏得是什么呢?不要告诉我,你这么大的人了还
会尿裤子哦。」我顺势把这只手伸到妈妈面前,只见指腹上覆盖着一层透明的液
体,一股略带腥味的熟女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带着几丝妈妈特有的芬芳体香。

  「死石头、臭石头,我怎么这么讨厌你呢。」妈妈见我揭露了她的底细,大
羞之下,边嗔骂着边捏起粉拳捶在我身上。

  我得意的大笑,抱住妈妈纤腰的双手却一用劲,把她从地面上抬起放到了玄
关的鞋柜上,顺便一脚把地板上的购物袋踢开。

  「吖,臭石头,你要干嘛呀?」妈妈嘴里惊叫着,一屁股坐在鞋柜的实木桌
面上,白色丝裙顺势缩了上去,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黑丝美腿,脚尖上还挂着那
双7 厘米细高跟鱼嘴鞋。

  「还能干嘛,当然是要吃了你,我都饿了这么多天了。」我一边喘息说道,
一边解开皮带,把裤子连着内裤褪了下来,将一根已经充血膨胀的硕大巨茎完全
暴露在空气中,这根玩意儿从之前一直勃起到现在,此刻顶端乒乓球大小的龟头
已经呈紫红色了,就像一头巨蛇般择人欲噬。

  「可是,我们现在还在玄关,你就不能让我进屋里再做那个事吗?」妈妈嘴
里推辞着,但是一对美目却盯住我高高竖起的阳具不放,眼神中有一丝难以掩饰
的渴求。

  「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马上,立刻。」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分开那两
条裹着黑丝的大长腿,心急如焚的我懒得再去脱她脚上的丝袜,双手抓住裆部的
那块丝网,左右手一起用力,「嘶」一声就把黑丝袜从中间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露出雪白光洁的大腿根和白色真丝内裤下那高高隆起的白虎蜜穴。

  「吖,我的丝袜。臭石头,你怎么这么粗鲁。」妈妈一声惊叫未完,紧接着
我已经用手剥开那条真丝小内裤,蓄势待发已久的大肉茎趁虚而入,没等她反应
过来就一把捅了进去。

  「哦。」我和妈妈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沉吟,彼此性器官坦然接触的快感让
双方都说不出话来,这久违的被咬住的感觉又回来了,妈妈这具极品羊肠小道不
是其他女人可以比拟的,只有亲身插入后才能体会的到,那紧窄的腔道是如何的
让男人欲仙欲死。

  「慢点,慢点吖,石头。」随着我的巨茎的渐渐插入,妈妈口中连连惊叫,
她把一只纤手撑在我的胸膛上,带着几分哀求道:「乖孩子,别这么快好么。妈
妈好些天没跟你做了,里面一下子还没适应呢。」其实不用妈妈提醒,我也会放
慢节奏的,因为随着我肉茎的深入,里面那一圈圈肉褶已经缠绕了上来,摩擦挤
压着我的阳具,那种极致的快感让我猛吸凉气,我正要休息一下,舒缓舒缓情绪。

  「妈妈,你有没有很怀念我这根大玩意儿啊。」我一边调笑着,一边开始轻
轻的挺动起阳具,硕大的肉茎有节奏的深入妈妈的花道,继续向那一团软软的花
心前进。

  「唔……才没有呢。你这个坏东西,就喜欢欺负妈妈。」妈妈嘴上虽然这么
说着,但是随著我巨茎的用力抽插,她那敏感的腔道里已经不由自主的做出了反
应,一阵阵强大的吸力将我的阳具夹得爽快畅美。

  她胯下那块被撕开的部位,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洞,露出里面大块雪白无暇
的肌肤,那个高高鼓起的白嫩肥腻的无毛阴阜,此刻正被一根手臂般粗大的阳具
深深侵入,那根肥硕的巨茎每一次插入抽出,都带出一股白浊粘稠的液体,原本
遮掩蜜穴的那条白色真丝内裤,已经被拨到了一边去,随着巨茎的抽插动作,上
面也粘满了各种体液。

  「嘤……臭石头,刚进门就要弄妈妈,人家连鞋子都还没有脱呢。」妈妈的
小嘴儿冒出甜美的哼声,一对细长的胳膊却情不自禁地搂上我的脖子,胸前那丰
腻肥美的雪乳随着我的动作上下欢跃着。

  「脱什么脱,妈妈你的小脚儿这么美,穿上高跟鞋更是诱惑死人了,我就喜
欢让你穿着高跟鞋做。」我边说着,边用力挺动着阳具大力抽插着,妈妈的浑圆
肥腻的大屁股坐在鞋柜上,她的下身刚好跟我腰间平行,所以我可以很轻松地站
着与她交媾。

  此时妈妈上身还穿着优雅的香奈儿外套和黑丝衬衫,下身的白色丝裙却全被
掠到了腰间,两条裹在黑丝内笔直修长的玉腿却被我左右分开呈180 度,以一个
极为淫靡的姿势将双腿间的蜜穴暴露在我的视线下方,那纤细圆润的脚踝被我的
两只大手擎在空中,穿着7 厘米细高跟鱼嘴鞋的玉足随着我撞击的力度,在空中
轻微的颤抖着。

  我赤裸着下体,双手扛着妈妈穿着黑丝的大长腿,以自己的腰部为轴向前挺
动着,每一次将巨茎深深插入蜜穴内时,那两颗硕大的睪丸都会猛砸在着她白腻
丰硕的肥臀上。急速的抽插,肉体的碰撞、性器官的摩擦,传出一阵又一阵啪啪
啪的拍打声,再加上我的膝盖不住碰在鞋柜的实木门板上发出的声音,彷如演奏
着一场淫艳无比的交响乐曲。

  「臭石头,坏东西,跑出去这么远,把妈妈扔在家里,让妈妈等得好苦呢。」
妈妈嘴里低声嗔骂着,话语中流露出的却都是痴情与哀怨,与此同时她却极力扭
动着那纤细腰肢,迎合着那根在蜜穴里进进出出的大肉茎。

  「亲爱的,宝贝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带着你最爱的弟弟回来补偿你了。」
我心中有愧,无以回报。只好迅速挺动着自己又粗又硬的大肉茎,不断侵犯着妈
妈那湿热甜美的蜜壶,在妈妈不堪伐挞的花径内冲冲撞撞。

  「哼,每次就是嘴上讲得好听,说好了在外面每天给我两个电话,你做到了
吗?」妈妈依旧不依不饶,女人的在这一方面的记忆力真好,她总是会把你的承
诺看的很重要,你一有什么闪失就被被她记住,然后用来跟你秋后算账。

  不过,被我刚才这一番横冲直撞的捣弄,妈妈的腔道里不断地溢出湿滑的爱
液,柔软滑嫩的肉褶再次席卷而来,试图将我的巨茎绞杀在蜜穴里,而我此时只
能继续挺茎而出,迎穴而上,战斗不息,抽插不止。

  「这个,你听我解释,当时出了点意外,我绝不是忘记这件事了。」我颇有
些狼狈地试图解释道,不过一时间却找不到适当的措词,难道我敢说自己跟薇拉
su挑灯夜战,错过了时间吗……

  「切……什么意外,恐怕你是被哪个小妖精给迷住了吧。乐而忘返,就忘记
了家中苦候的老娘。」妈妈的话里头好像还有话,她的醋劲越来越大了,而且都
会毫不掩饰的表达出来,不过这也证明了我对她有多重要,我是应该感到高兴还
是苦恼呢?

  「我真没有,那里的确出了很多事情,我们还遇到了很多危险状况。」我一
边挺动着下体,一边把昨天发生的那场暴乱简要的说了一遍,当然其间略过了鹰
和组织的存在,我暂时还不想让妈妈知道我的身份,因为任何知道组织秘密又不
属于组织的人,都会被组织给灭口的。

  听了我口述的惊险片段,把妈妈原本就很白的脸色吓得煞白煞白的,特别是
我讲到飞车追逐那一段,她更是把双手按在胸前那两只肥白雪乳间连连惊叫,忙
不迭的把我抱得紧紧的,好像生怕我会哪里受伤一般。虽然如此,妈妈下体那蜜
穴里却更为紧窄了,随着她情绪的上下波动,腔道里的嫩肉不断的向内收缩,让
我的巨茎越发的膨胀壮大。

  为了舒缓妈妈的情绪,同时也是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忙将整个人靠近鞋柜,
低头热烈地吻住湿润诱人的香唇,一手大力搓揉她胸前那对白玉香瓜,时不时还
用手指头弹弄下那两颗粉红樱桃,另一手则是来回地游滑在她纤细蜂腰和肥白圆
臀间,同时加大下身肉茎的抽插速度。

  「死石头……吖,不要这样,不要吖,弄得人家好痒哦。」我的一系列动作
收到了奇效,妈妈很快就娇喘连连,伸出温甜的香舌与我舔舐在一起,她把那一
双修长纤细的黑丝美腿交叉盘缠在我腰身上,摇晃着丰满肥腻的屁股迎合我肉茎
的突刺与滑动,花径内更是一阵阵愈来愈强烈的收缩,一股股深入骨髓的快感通
过巨茎向我传来。

  「你前几天不是说很想我吗,现在我的弟弟就在插小妹妹了,你还不开心?」
我边喘着粗气,边耸动着阳具在妈妈蜜穴内抽送道。

  「吖……坏石头,人家是好想你嘛,可是你却不在我身边。我想要天天都这
么开心,我想要你天天都陪着我,好吗?」妈妈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已经在激烈
的动作中散落了下来,那一头瀑布般的酒红色长卷发随着身体的晃动在我面前飘
扬着,长发底下那张原本娴淑端庄的脸蛋儿,此刻却布满桃花,春意盎然,两弯
新月般的美目微微闭着,丰腻嫣红的小嘴半开半合,编贝般的整齐白牙中时不时
发出一声腻死人的低吟,显然已经快要到达顶峰了。

  「好的,我答应你。以后我天天都在你身边,每天都用这根大弟弟跟你爱爱,
让你享受最快乐的事情,好不好?」我双手把住妈妈那两条黑丝大长腿,将尚穿
着7 厘米细高跟鱼嘴鞋的玉足高举过头顶,胯下的巨茎开始大幅度、高频率的活
塞运动才,那又粗又硬的茎身在妈妈湿透的蜜壶中飞快的进出,死命的抽插,每
一下都重重的刺入花心深处,狠狠的顶在那一团滑腻柔软的嫩肉上,有几次还冲
破那团嫩肉的屏障,闯入她温热湿滑的花房中。

  「好吖,好吖。人家最喜欢石头了,你天天都要这么爱我,天天都要这么占
有我。」「快来吖……快点吖……用力吖……好舒服吖……我要你吖。」在我这
一系列蛮横有力的冲刺下,妈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大脑被我的巨茎抽插
得一下一片空白,她不顾身份仪态地娇吟哭泣着,两手都快扣进我肩膀上的肌肉
中去,涂了暗红色指甲油的纤指指节泛白,这几天相隔两地的冷熬让她的欲望已
经累积到了极限,她已经完全被身体的欲望所主宰。

  「吖……我要到了,要死了……吖,快了……快……吖,要丢了……丢了…
…呜呜呜。」在我这根熟悉而又强大的阳具的操弄下,妈妈积蓄已久的快感就像
水库泄闸,黄河决口一般轰然爆发,从尾椎骨一直爽到心尖,那两条裹着黑丝的
长腿将我的脑袋紧紧夹住,穿着7 厘米细高跟鱼嘴鞋的玉足脚尖绷得笔直,蜜穴
里的花径如痉挛般扭动个不停,一股股温热的蜜液泉涌而出,喷洒在我的阳具、
大腿与衣服上。

  高潮过后,妈妈浑身无力的软趴在我肩上,那两条笔直纤细的黑丝大长腿也
无力的垂了下来,那双7 厘米细高跟鱼嘴鞋终于告别了妈妈的玉足,一前一后的
掉落在地板上。经历这场剧烈的肉搏,我虽然没有当场射出来,但也是极为疲累,
两人就这样相拥相偎着,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心声。

  「对了,我前天早上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接呢。」我突然想起一
件事,随口问道。

  「前天?」妈妈没抬起头,她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说。

  「嗯。」我轻轻的抚弄着妈妈滑落在肩头的酒红色长卷发,头发里湿漉漉的
都是方才这场运动的汗液。

  「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在洗澡吧,没有听到。之后给你回拨过去,你就
一直不在服务区。」妈妈轻声答道,她的纤手无意识的在我胸前划着圈子。

  我想起来了,那天给妈妈打完电话后,自己是跟薇拉su他们去了达卡村,那
个偏远的地方没有手机信号,所以妈妈回拨过来时,我根本都不知道,之后手机
更是没电了。

  在我回忆的同时,妈妈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得,她把我的衬衫领子看了
看惊道:「吖呀,你这是几天没洗澡了,怎么衣服都脏成这样了还穿。」我顺着
妈妈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雪白纤指看去,的确身上这件衬衫领子里已经有好几条
黄黄的条纹,前两天我一直忙于奔波没有时间换衣服,而且又做了很多大运动量
的活动,虽然衬衫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是里面已经脏了。

  「好臭,好臭。你还不快点去洗澡,这味儿都要把我给熏倒了。」妈妈不悦
的皱起眉头,用一只白皙纤手在鼻子前轻轻扇着,一脸很嫌弃的表情。

  虽然我自认脸皮较厚,但也被妈妈说得一阵耳根发热。不过我可不会甘拜下
风,随即把头凑近妈妈的长卷发内嗅了嗅,然后抬起头很夸张的说:「唔,妈妈
你的身上也有味道。好臭,好臭。」我的表情极为逼真,妈妈不由得有些怀疑,
她赶紧回过身抓住自己的头发嗅着,又埋头到自己腋下去查看,弄了好半天才嗔
道:「臭小子,胡说八道,妈妈身上哪里会臭吖,真是的。」「不管你是香是臭,
流了这么多的水水,也应该去洗洗了。」我边说着,便抓住妈妈笔直修长的大腿,
直接把她从鞋柜上抱了起来。

  「臭石头,你要干嘛呢?」妈妈一声惊呼,忙伸出细长的胳膊圈住我的脖子,
两条尚裹着黑丝的大长腿也盘在了我的腰间。「」还能干嘛,当然是去洗澡咯。
「我边抱着妈妈边说。

  「那你先放我下来吖,这样子怎么走。」妈妈边喘着气边道,我的阳具从她
高潮之后一直硬硬的杵在蜜穴里,这时候随着我走路的步伐正一起一落的在妈妈
的花径内捣鼓着。

  「不放,就这么走着,挺好玩的。」我蛮横无理的否决了妈妈的要求,随后
从玄关到浴室的这条路上,自始至终我的巨茎一直没有从她蜜穴里脱离出来。

  「你这孩子,真是的,哪来那么多花样。」妈妈有些无奈的接受了被我抱在
手中的境地,她下身插着一条又粗又大的肉茎,就像个女娃娃一般挂在我的身上,
一百斤左右的重量在我看来丝毫不成问题,巨茎很有规律的在她的蜜穴内进进出
出,我就这么边抽插着边抱着她向主卧室走去。

  随着我阳具的不断进出,妈妈也享受起这种特别的行走方式,一边扭动腰肢
跟我交合着,一边脱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来。香奈儿毛呢外套、黑丝衬衫、白色真
丝文胸……一样样的从她身上脱落,随着我的步伐从玄关到卧室,一路上丢满了
她的衣物。脱完了自己的衣服她就来脱我的,把我脱得个精光之后,她身上也只
剩下腿上残破不堪的黑丝袜和挂在腰间的白色真丝内裤。

  「妈妈,你可以下来了。」我抱着这具美艳丰腴的肉体走到了沐浴区,没想
到妈妈这时却开始耍赖不动了,她像块牛皮糖一般黏在我的身上,嘴里娇滴滴的
道:「不要吖,人家好累了,就这么抱着吧,妈妈真的下不来了。」我差点没晕
倒,妈妈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女孩一样玩起赖皮了,不过她这副又姣又媚的
模样真让我没法拒绝她,但是这样子又没有办法洗澡,我左右看了下四周,想到
了个方法。

  我带着身上这具雪白胴体走到旁边的洗手台,把妈妈的丰美肥臀放在洗手台
的大理石台面上,这个洗手台的高度正好足够到我腰间,这样她的蜜穴既没有脱
离我的肉茎,我也可以腾出双手来做事。

  「懒妈妈,你就好好享受吧,现在我服侍你洗澡了。」我先是把她脚上残留
的黑丝袜扯光,然后褪下彼此身上的内裤,再取来沐浴露均匀的涂在妈妈身上,
当然下身那条肉茎也很努力的在妈妈的蜜穴里抽插着。

  「哈哈,儿子你真聪明,真是个乖孩子。」妈妈显然很满意我的做法,她一
边拿过沐浴露往我身上涂,一边很不安分的把两条白藕般的大长腿蹬在我的胸前,
柔软滑腻的脚丫子时不时上面划两下,下面探一把的,玩的不亦悦乎。

  我自然不甘示弱,手上在涂抹沐浴露的时候也各种揩油,特别把重点放在妈
妈那两颗白玉香瓜般的丰乳上,不但把她们涂满了泡泡,而且各种捏弄抓摸一条
龙,刺激得那两颗红樱桃肿大竖起着,弄得妈妈口中娇喘吁吁。

  很快我们身上边沾满了白色的泡泡,妈妈开始抓着泡沫往我脸上涂,我依样
画葫芦的反击她,我们的嬉闹弄出了更多肥皂泡,弄得整个浴室里飞满了晶莹的
泡泡,一个个像彩色气球般缓缓升起,我们就好像置身于童话世界当中一般。

  我感到胸口麻痒麻痒的,原来妈妈用她那白皙的脚指头正夹着我的乳头,她
口中惊奇的叫道:「石头,原来你的乳头也会硬起来哦,好可爱。」对于如此调
皮的妈妈我只能摇摇头,伸手却抓住那两只纤细的脚踝,将其高高举起到与我肩
膀平行,触手处感觉妈妈的脚踝圆圆瘦瘦的,皮肤极为娇嫩细腻,我对妈妈这对
长长的玉腿爱慕已久,这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她们。

  妈妈的两条大腿又长又直,浑圆的腿身光滑白腻,腿上的肉白晰丰润,很有
质感却一点都不显得臃肿,小腿更是纤细笔直,小腿腹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腿面光洁细腻,整条长腿就像是用羊脂白玉雕成一般,在灯光下泛着皎洁雪亮的
光华。

  不仅如此,这双长腿的比例和骨节都十分完美,占据了全身三分之二的高度,
我问妈妈她的双腿有多长,她骄傲的告诉我这个数字是118 厘米,此刻这双笔直
修长的玉腿被我抓在手中,小腿向后折叠在大腿之上,更是显示出她们姣好完美
的形状。

  我以极大的喜悦欣赏着手中这对美腿,从大腿根部直至小腿再到她纤瘦的脚
踝上,妈妈的莹白玉足大小适中,丝柔、软缎般清滑的脚背上的肌肤白皙细腻,
可见雪肤下若隐若现的筋络纤毫,柔润异常的脚底像蚌珠般滑腻,细细的趾缝间
矗立着五根白玉般的秀趾,指甲上涂着朱红色的指甲油,更衬得那玉趾和脚面白
得像雪一般,纤巧可人。

  我爱不释手的摩挲着这对迷人的玉足,忍不住把她们凑到嘴边亲吻着。

  「别,不要亲吖,上面好脏呢。」妈妈有些怕痒的羞道。

  「不脏,一点都不脏,妈妈的脚脚好美,好可爱,我喜欢亲她们。」我一边
诉说着对这双玉足的爱恋,一边还伸出舌头轻舔着脚背,从脚背一直到足弓,妈
妈的脚上皮肤光滑柔腻,常穿高跟鞋的她却没有什么死皮,脚后跟依旧粉嫩莹白,
清洗过的脚掌也没有什么异味。

  「唔……好痒,不要再舔了吖。」妈妈被我的舌头弄得娇笑连连,她有些别
扭的想抽出玉足,但我的双手牢牢的把定怎容她挣脱。

  我的舌尖继续在玉足上游走,穿过那细细的趾缝,把口水涂满整个雪白的玉
趾,最后还将那玫瑰花瓣般的脚趾头含入嘴中,像在品味人间美味般吸吻着。

  「嗯……吖……」在妈妈低低的呻吟声中透露出无比的快慰,我对她这对玉
足的喜爱让她更为兴奋,蜜穴里好像有活力般一咬一咬的,腔道里的嫩肉夹得我
胯下的肉茎更加茁壮。

  我把妈妈那两只纤细玉足抵在自己的胸口,双手把住她白腻圆润的大腿,开
始快速挺动起下身的巨茎来,妈妈这个角度看过去显得特别的柔弱不堪,她的大
白腿完全被我主宰着,我下面的大肉茎毫不温柔地在她的腔道内顶动着,每一下
都深深的插入她的花心之中,发出阵阵「噗哧」的水声,下体交合处股股乳白色
的黏液源源不断地流着,跟肥皂泡沫混在一起难分难解。

  「吖……太重了……哦……不要太……用力……哦……对……吖……」从这
个姿势我可以透过妈妈背后的镜子看到,一个雪白丰腴的美妇人坐在洗手台上,
一对晶莹白腻的大长腿顶在男人强壮的胸肌上,男人的粗大肉茎在她白皙的蜜穴
内抽插着,带动着她胸前那对白玉香瓜巨乳跌宕起伏,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犹如
仙女散花般肆意飞扬,白腻丰腴的娇躯忘形奋力的迎合着我如狂风落叶般的抽插,
抖出一阵阵雪白的乳波臀浪,真有一股说不出的淫靡美感。

  「……呜呜……臭石头!臭儿子……妈妈……不来了……」妈妈已经媚眼迷
离,粉脸嫣红,微张小嘴急速喘息着,身上独特的体香味散布四处,螓首不停的
前后摇摆,吐气如兰的檀口不停的浪啼娇呼着。

  我连续抽插了数百下之后,妈妈已经被我弄得如痴如醉、似狂非狂,她蜜穴
里的肉壁开始急剧的收缩,一层层的肉褶又开始磨蹭打转,我知道这是她快要到
了的预兆,继续加大抽擦的力度和速度,臀部像是装了马达一般飞速带动粗大肉
茎在她的腔道内进出。

  「嘤……吖……太快了!太猛了……妈妈……受不了了……会崩溃的吖!」
妈妈抵在我胸前的玉足已经不受控制的弯曲了起来,莹白滑腻的足弓圈绷成一个
满月的圆弧,十只白玉雕成的脚趾难耐瘙痒一般紧紧憋在了一起,她的腔道内部
积再次崩溃,鲜红的嫩穴肉壁不由自主的蠕动着,研磨着,环状的肉褶紧紧圈箍,
一波接一波的液体从花心里涌出,赤热的洪流一遍一遍的冲刷着我的肉茎,肉棍
几乎要被烧熔了和那鲜红的嫩穴肉壁为一体。

  「啊!妈妈,我要射出来了……」「吖……来吧……射给妈妈吧!好石头…
…乖石头……」我此刻也达到了极限,双手抬起妈妈白腻的大长腿,将她们朝妈
妈的臻首方向压了下去,最后将妈妈死死抵在背后的镜子上,聚集最后能量腰身
疯狂撞击她的花心,粗大的肉茎深深的冲入温热潮湿的花房,然后中枢神经一阵
麻酥酥,一瞬间传遍了全身,大龟头上的马眼一松,「突突突」的将大量的精液
激射在花房深处,冲激着花径尽头那团暖暖的、软软的、若有若无的嫩肉。

  「吖……射进来了……吖……妈妈好舒服……吖……完了……完了……都射
进来了。」妈妈从喉头中发出一声极为甜腻的呻吟,然后那具大白蛇般的纤柔玉
体一阵疯狂的颤抖,白花花的肉体甩出无数的水滴,伴随着不知是精液还是淫液
的水珠,洒落在我们的身上,脚下和浴室的地板上,空气中迷茫着各种性液交织
而成的淫靡味道。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结束后,妈妈已经软成一团肉泥,我也是累的直喘粗
气。休息了片刻之后,还是我抱着妈妈,用花洒把两人身上的泡沫以及性液精液
冲洗干净,再抱起大白鱼般趴在我肩上的妈妈走出浴室,用柔软洁白的浴巾将彼
此身上的水分擦干后,我把妈妈丰腴的娇躯放在大床上,自己也一头扎到她身边
躺下。妈妈慵懒的拉过我的胳膊枕在脑下,我把另外一只手从背后圈住妈妈的身
子,妈妈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我们就这样相拥着沉沉睡去。

[[i] 本帖最后由 jimmy09 于 2014-5-12 17:23 编辑 [/i]]

stevene 2014-5-12 15:58

经历了上回高大上的一章,高岩终于i回家,又能拥有妈妈了,不过维拉苏从内心来说看样子也是个不错的女人,高岩目前的势力实力太差了,要想应付后面更大的危机,将维拉苏收下,用一个孩子栓住她的心,拿到她的势力是最好的选择。

很Q的电鱼 2014-5-26 20:41

【天若有情】(55-57)作者:hyperX

作者:hyperX
字数:39000
前文:[bbs]thread-9069938-1-1.html[/bbs]


              第五十五章

  回家后的几天,我基本上没日没夜地与妈妈泡在一起,这次分离的时间虽然
不长,但却让我们之间的依恋更加浓烈。我们之间既是母子,但又有着超越母子
伦理的肉体关系;说是一对夫妻,但却有着不融于世俗的爱恋与温情;这种亦母
亦妻的身份,为妈妈与我之间的情欲性事增添了独特的趣味。

  妈妈年轻时候已经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而今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的
痕迹,再加上近些年来充裕优渥的生活条件,让她可以不计金钱与时间花在保养
自己的容貌上,所以无论是身材还是皮肤都不比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女性逊色,而
且年岁的沉淀更让她更添加了熟年女人的韵味与魅力。

  再经历了我一系列的调教与开发,她身心深处对于性的需索完全被释放了出
来,平日里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浑身无处不散发出吸引雄性的妩媚气息,只
让我欲罢不能,恨不得日夜儋伐。

  对于妈妈这具美艳绝伦的成熟肉体,我仿佛拥有无尽的精力和欲望一般,在
床上、在浴室、在客厅、在厨房……这套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我们留下了无数肉
体交媾的痕迹。

  只不过,这种私密的二人世界虽然美好,但我们并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的,一
旦踏出这套房子的范围,我们还得恢复到正常的母子关系,这让处于热恋中的妈
妈颇为难受,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我与杨乃瑾之间的距离越来越亲密。

  不可否认,经历过这次香格里拉之旅,我对杨乃瑾的喜欢又更进了一层,之
前或许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妹妹般对待,但是那次露台上的初吻以及对着烟花
许愿,让我明白小姑娘对自己一片芳心可可,早就是情根深种了,这无疑让我很
受触动。

  况且,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杨乃瑾是我之前从未接触过的年轻
女孩,她的纯洁、她的天真、她的娇憨、她的可人都让我莫名其妙的感到愉悦,
甚至之前爱耍小性子的脾气现在看来也无伤大雅了。

  虽然相比起妈妈在我心中的重要位置,杨乃瑾还是要逊色不少,但并不代表
我可以无视她的一片柔情,不过这段时间我们更多的都是通过电话交流,正如我
刚刚接到她的一个电话般。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我和妈妈正完成一场惯例的午间爱爱,激情过后疲惫
不堪的妈妈俯卧在大床上,她酒红色的齐腰波浪长卷发凌乱的盖住整个背部,透
过窗帘射进来的阳光洒在她一丝不挂的胴体上,两条雪白滑腻的大长腿很放松的
侧摆着,主卧室内弥漫着她独特的香气与性液的味道。

  「高岩,你在干嘛呢?」杨乃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而又响亮。

  「嘘,小声点,我在家里啊。」我忙捂住手机听筒悄声道,同时有些心虚的
看了怀中的妈妈一眼,她扇子般又长又密的眼睫毛紧紧闭合着,鲜红的小嘴中吐
出的呼吸均匀悠长,好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

  我十分谨慎的移动自己的手脚溜下床,期间一直注意不要惊醒睡着了的妈妈,
像做贼般踮着脚尖走进了卫浴间,然后方敢放松的与杨乃瑾对话。

  「在家里又没犯法,干嘛偷偷摸摸的?」杨乃瑾有些不满的嗔道,电话那头
的她估计又嘟起了小嘴。

  「额,我妈妈昨天做事情很累,所以早上还没起床,我怕声音大了吵着她的
睡眠。」我只能找了个借口搪塞她,妈妈的确是很累了,但是这个累的原因却不
能告诉杨乃瑾,因为那都是跟我彻夜激情爱爱的后果。

  「哦,不好意思啦,我没有吵着阿姨吧。」单纯的杨乃瑾带着歉意道。她就
这样轻易相信了我的话,还好小姑娘的神经比较大条,没有去深入去考虑一番:
例如儿子接电话的时候,母亲为何就在身边睡觉呢?

  我赶紧迅速转移话题,免得她突然开窍反应过来。我们聊的无非就是恋爱中
男女常说的那些话,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交谈在之前的我看来就是浪费时间,但
是自从与杨乃瑾确定恋爱关系后,自己却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种甜蜜的废话,反
倒是觉得这些废话有时候也蛮有趣的。

  我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跟杨乃瑾聊着。由于卫浴间的门已经被拉上了的缘故,
我讲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期间好像听到卧室那头稍稍有些声音传过来。我连
忙停止发声,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隔壁的动静,过了半天却没发现什么,一切还是
静悄悄的,心想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略带自嘲的摇了摇头,继续把手机凑至耳
边。

  「对了,妈妈晚上要请你们一起吃个饭,你等会记得跟白姨说说。」聊了一
小会后,杨乃瑾方才想起此次的主题道。

  「嗯,为什么今天吃饭?」我随口问道。

  「你这不把苏姨给请来了吗,我们都到家好几天了,妈妈还没见到过苏姨。」

  「所以妈妈就想请大家出来吃个饭,一来是想当面答谢你们对我家的帮助,
二来顺便也算是给苏姨接风洗尘,而且妈妈也挺久没见白姨了,她一直怪想念的。」

  对于杨乃瑾口中道出梅妤的用意,我并不感到意外,虽然这次薇拉su答应
出面相助,但从她对梅妤的态度来看,两人之间还是存在着一层隔阂,所以为了
避免会面的时候出现尴尬的气氛,把妈妈唤去居中做个伴,的确是一举两得的事。

  跟杨乃瑾约好午餐的时间与地点后,我们又说了几句甜蜜的废话,杨乃瑾这
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

  我轻轻的推开卫浴间的门,踮着脚尖走回到床边,妈妈羊脂白玉般的胴体依
旧保持着先前的卧姿趴在床上,这让我稍稍定了定心,只是一大缕酒红色长卷发
向一侧洒了下来,盖住了那张宜嗔宜喜的玉容。

  我把身体重新搁在床边,伸手轻拂开妈妈脸上的秀发,露出那张让我百看不
厌的娇颜,身边的美人正沉浸在梦乡中,她整齐浓密的睫毛依旧闭合,高挺笔直
的琼鼻下方,两片鲜红丰润的樱唇紧紧抿着,看不出她此刻是喜是忧,不知是否
错觉,我总觉得妈妈鼻翼内呼吸的频率比先前急促了些。

  我心中一动,正想俯身朝那玫瑰般娇艳的红唇吻去,没料到这一动作却惊醒
了妈妈,她无意识地微微抬头睁开眼睛,恰到好处地错过了我的双唇,我这一吻
只落在她白皙纤长的脖子上。

  妈妈有些怕痒的向后缩了缩脖子,她伸出纤细修长的小手按在我的胸膛上,
轻轻的道:「你干嘛呢?」

  「咦,妈妈你醒了,我吵到你了吗?」我用一只胳膊支撑着脑袋,欣赏着美
人春睡初醒的娇容道。

  「我刚才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你在跟谁说话。」妈妈那两道秋波朝我脸上
一转,清澈的美目中有股东西让我不敢直视。

  「这个,刚才是小瑾打来电话。」我一边躲闪着妈妈审视的眼神,一边把梅
妤的邀请转述了一遍。

  「哦,就为这事吖。」妈妈的反应有些冷淡,这蛮出乎我的意料的,因为她
之前对梅妤一直都很热情,热情得几乎像是崇拜她一般。

  「怎么啦,你不想去吗?那我跟梅姨推了吧。」我看妈妈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柔荑,手中这羊脂般的洁白玉手有些冰冰凉的,全无往
日的温香腴润,妈妈是生病了吗?

  「没事,去就去吧。」妈妈淡淡的答道,她不露痕迹的把玉手从我掌中抽离,
然后径直从大床的另外一边下了床。

  「妈妈,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就别勉强了吧,梅姨会理解的。」我很担心
的问道,妈妈方才的表情举止实在让我放心不下。

  「我很好的,不用你担心。」妈妈的回答很干脆,却带着一股生硬的味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这种语气了,记得小时候她跟爸爸怄气就是这样子说话的。

  妈妈随后便走进了卫浴间,一阵淅沥沥的水声之后,她玉足汲着双洋红色小
羊皮拖鞋走了出来,那白腻丰腴的胴体已经用一件深红色羊绒睡袍给盖住了,一
头酒红色长卷发在脑后绑了个简单的马尾。

  妈妈瞧也不瞧我一眼,就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然后开始着手在那洁
白无瑕的玉脸上涂抹了起来。

  我有些迷惘的站起身来,看着妈妈在梳妆镜前忙碌的样子,突然感觉我们俩
之间的距离有些遥远了。

  「你还呆着干嘛?」妈妈用一支带双C标志的唇膏把双唇修饰得尤为鲜红艳
丽,她抿了抿那已近完美的唇形,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这才开口道。

  「快去穿衣服吖,答应了人家就别迟到。」妈妈边说着,边拿起一副嵌着钻
石的白金耳钉戴在白腻圆润的耳珠上,她嘴里虽然对我说话,但是一对美目却完
全没有看着我。

  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进衣帽间开始穿衣服,自从我们母子俩确定亲
密关系后,妈妈已将我从上到下的衣物都移到了这个衣帽间内,并专门清理出一
处衣橱供我使用。

  待我将近穿戴整齐时,妈妈挟着一股香风开门进来,她见我穿着衬衫西裤站
在衣橱前举棋不定的样子,轻轻皱了皱细长的秀眉,走上前推开那一排厚重的男
式外套,很快就从里面挑出一件深蓝色毛呢长款西装外套。

  她把外套往我手中一塞道:「你先出去穿吧,我要换衣服了。」

  这段时间,妈妈向来不吝于在我面前展现她的诱人玉体,今天这般举动实在
让我摸不着头脑,不过我还是很尊重她的意愿,拿着外套开门走了出去,随后衣
帽间门很快就被迅速拉上了。

  穿好衣服后,我有些郁闷的盯着衣帽间的方向,心里却不断翻江倒海地猜测
着。妈妈刚才异常言行的背后究竟是为了什么,直到半个小时前我们还是如胶如
漆般的甜蜜,但现在我们之间却好像多了一层薄膜一般,虽然还是看得见彼此,
却不能如往常般融洽无间了。

  为什么妈妈会突然变得如此生分呢?难道是,我联想到先前与杨乃瑾的那通
对话,会不会是让给妈妈听到了,她是因为我与小瑾的亲密关系而生气吗?可是,
我与杨乃瑾的关系不正是她撮合的吗,怎么突然间她又换了一种态度。

  我正在胡思乱想间,衣帽间门被推开了,妈妈一脸恬淡不惊的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羊毛呢子长斗篷,窄袖收腰修身的军装风设计更突出了
她的修肩纤腰,一条带金属扣的真皮宽腰带束在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间,斗篷下
摆长长的垂了下来,两条裹在深灰色超薄裤袜里的修长美腿隐约可见,一对玉足
蹬在双11厘米高跟的黑色楦头及踝靴内,斗篷下露出着白色真丝衬衫的细长胳
膊,上面挎着个方形的黑色鳄鱼皮包包。这一身偏中性化的装扮显得妈妈英气勃
勃,披在脑后的酒红色长马尾以及烈焰红唇,配合着那白得耀目的娇嫩肌肤,三
种极为纯正的颜色交织出奇特的韵味,就如同她冷冰冰的表情般充满了酷劲。

  「穿好了?那就走吧。」妈妈面无表情的打量了我一番,然后便开口道,然
后便自顾自的转身向门外走去,我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我们俩一路无话的到了车库,我把车子发动开出来后,妈妈就拿起一副硕大
的墨镜戴了上去,她一副不想跟我沟通的样子,我也不知如何开口是好,两人就
这么沉默着抵达了梅妤宴客的地方。

  梅妤选的地方叫「南洋荟」,是一家很有名的新马料理餐厅,穿着大红色娘
惹服的礼宾小姐将我们引到三楼最大的包厢,早已等候在包厢中的梅妤母女俩齐
齐起身迎接我们。

  这个包厢虽然面积不大,但里面的装潢都极力突出热带风情,室内的壁挂、
布艺风筝和麻质地的灯罩都是手工制品,墙壁上装饰有大片热带植物标本,会客
区中央有浅浅一汪的「莲池」,欢腾的金鱼在水中清晰可见,旁边零散摆着竹制
的沙发坐塌,墙上挂着的55寸液晶电视正在播放着本地新闻。

  好几天没见面,杨乃瑾看到我就极为热情的扑了上来,拉着我的胳膊叽叽喳
喳的说个不停。她今天穿得煞是青春活泼,咖色的披肩长发用一个细细的银色发
箍固定着,粉色针织小外套下面是一件白色娃娃领的纯棉连衣裙,齐膝的裙摆下
方露出裸色打底裙的蕾丝花边,细长的小腿上套着双浅灰色的羊毛长筒袜,长筒
袜的长度只遮盖到膝盖部分,将一截又白又直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一对纤足套
在圆头平底红皮鞋内,显得既俏皮又可爱。

  妈妈脸上那股冰冷的表情,一进门便消失无踪了,她很热络的拉着梅妤的手
聊了起来,对于杨乃瑾倒是没怎么理会,倒是梅妤时不时的朝我们这里看一看,
嘴角挂着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小儿女的满意笑容。

  梅妤今天穿着件驼色大翻领风衣式羊绒外套,脖子上系着条白底水墨花纹的
丝巾,羊绒外套的下摆处露出穿着黑色铅笔裤的修长玉腿,蹬在9厘米驼色尖头
细高跟鞋内的长腿在修身贴肉的裤管内若隐若现,与她拢在耳后的端庄短发相得
益彰,一对祖母绿宝石耳钉点缀在白玉般圆润的耳珠上,更加凸显了她优雅高贵
的气质与风姿。

  我们刚刚寒暄了片刻,包厢门口就传来礼宾小姐职业性的问好声,随后大门
便被左右推开,薇拉su高挑艳丽的身形出现在了门口。

  她一头耀眼的金发很写意的披在肩上,轮廓鲜明的五官在浓厚的妆容下更加
妩媚,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貉子毛皮草大衣,高高竖起的衣领遮住了她修长的脖
颈,皮草大衣的下摆刚刚好遮住臀部,但完全看不到里面打底衣裙的痕迹,看上
去她身上好像除了这件皮草大衣,里面都是赤裸裸的不着一物,两条又长又直的
光滑美腿直接裸露在空气中,脚踩着7厘米的金色圆头高跟鞋,迈着风情万种的
步伐走了进来。

  「Hello!everyone,我到咯。」

  薇拉su带着她标志性的爽朗笑声走入屋内,那两道目光直接就盯在了我的
身上,我心中暗想不妙,此时她已经带着一身柔软的皮草扑了过来,两条修长胳
膊缠上我的脖子,然后便来了个极为亲热的贴面礼。

  虽然她很快就松开胳膊,但我已经感觉到屋内另外三个女人投射过来的目光,
杨乃瑾是有些惊讶和疑惑,梅妤似笑非笑间好像在想着什么,而妈妈原本温柔的
眼神此刻变得锐利无比,好像两把利剑般死死的盯着我,让我浑身的不自在。

  幸好,薇拉su马上把这一套转移到了杨乃瑾身上,抱着她有说有笑,亲热
了好一会儿才松手。

  这时她转身面对着梅妤,一直安静地站在原地的梅妤此刻上前一步,素净玉
脸上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恬和笑容道:「欢迎你回来,苏。」

  薇拉su这回没有像刚才一样上前热切拥抱,她只是礼节性的跟梅妤握了握
手,脸上露出同样矜持的笑容道:「很高兴再见到你,Michelle。」

  这两个容貌身材一流,气质修养极佳的美熟女面对着面站着,她们就像全副
武装的战士般,相互试探了一下对方的底细后,各自露出谨慎和戒备的神态,虽
然看上去语笑嫣然交谈甚欢,但就算是是陌生人也能看出她们之间那股难以言喻
的气氛。

  按理来说,两个同样出类拔萃的女人很难真正成为好朋友,所以不难解释梅
妤与薇拉su相互的态度,但这两人的人生却不由自主的纠缠不清,究其原因都
是因为同一个男人,而此刻她们之所以站在了一起,也是为了拯救那个男人,不
知道这是不是命运所安排的奇妙轨迹。

  不过,还是梅妤先恢复了正常,她很有礼貌的向薇拉su介绍妈妈,方才一
直用目光锁定我不放的妈妈很快转过身来,她边颔首边堆出一个还算自然的微笑,
与薇拉su轻轻握了握手。

  倒是薇拉su饶有兴趣的把妈妈看了又看,嘴里惊道:「我说高岩长得这么
俊呢,原来他妈妈果然是个大美人。」

  妈妈对她的恭维只是报以淡淡的笑容,薇拉su浑然不觉妈妈眼中的敌意,
依旧拉着妈妈说长道短。

  这时又是梅妤出面解开残局,她先是吩咐侍者开始上菜,然后招呼着大家入
座。

  这个包厢里的圆桌并不是很大,我们5个人坐下刚刚好,梅妤当然坐在主人
的位置,右手边坐着薇拉su,左手边则是我妈妈,然后杨乃瑾挨着妈妈坐,不
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被安排在了薇拉su与杨乃瑾的中间,正好与妈妈面对着
面。

  很快一道道带着热带特色的菜肴便被送了上来,有娘惹猪脚醋、咖哩鸡、南
瓜达兰糕、冬阴功汤、沙爹串烧等,这些菜肴都是典型的马来西亚风味,大部分
都是以酸甜为主,且少不了咖喱和香料。

  梅妤极尽主人之谊招呼着我们,她一边给我们分菜,一边介绍着马来菜的特
殊吃法,从漫不经心的一言一语里,可以看出她对这顿饭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就
连对饮食极为讲究的薇拉su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侍者将一瓶已经开启的红酒送了上来,他将深红色的酒汁倒入我们面前的玻
璃酒杯内,一股浓郁的葡萄酒香味散发出来,薇拉su很随意地举起面前的酒杯,
放在鼻子下方一嗅,有些惊讶的道:「咦,这还是真正的酒庄酒,这家店有点名
堂呀。」

  「这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我知道一般红酒是入不了你的法眼。」梅妤从容
一笑道。

  「哈哈,劳你费心了,不过这波尔多的ChateauLatour可不便
宜哦。」薇拉su这次把酒杯凑至唇边,轻啜一口,在嘴中轻轻咂了几下,然后
闭上眼睛想了想,睁开美目道:「1982年的Pauillac像往常一般平
静,这一年晚春的雨水较多,但夏季的炎阳干燥弥补了一切,苏联正走向衰弱,
大罢工已经停止,这是平衡而又完整、雄伟而又细密的一年,正如这支酒一般,
无可复制的巅峰之作。」

  薇拉su只是轻轻的一闻一尝,便能将杯中红酒的韵味说得如此惟妙惟肖,
这种品鉴能力令人咂舌,就算是对红酒一窍不通的我们,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妙、妙、妙。」梅妤轻轻鼓掌喝彩道。「这支酒还是三年前,我与霄鹏去
法国访问时带回来的,他一直视为珍宝般窖藏着,说要等你回国了一起品尝。」

  「霄鹏一直说,也只有你才能品出1982的独特之处,今日所见,果不其
然。」

  梅妤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不仅薇拉su听得感动不已,就连我们也完全被
她带入语境,触景生情、借物睹人,我想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儿听了也会为之色
变。

  等桌上的菜都上齐了,梅妤方才姿态优雅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她轻启樱唇
道:「诸位,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也是我们杨家的
世交,对于她的名气而言,我的介绍就显得有些多余。」

  「即便如此,但我还是想用发自肺腑的言语,来努力表达对她英勇侠义行为
的敬佩与感恩。」梅妤边说着边扫视了全桌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薇拉su身上。

  「来,让我们隆重举杯,共同欢迎苏薇拉女士。」梅妤含笑说完最后一句话,
举起手中的玻璃酒杯,把将近半杯的深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妈妈和薇拉su都稍微饮了一小口,我和杨乃瑾负责开车,所以只是举杯至
唇边做了个样子就放下了。

  「Michelle,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有变。」薇拉su面带笑容
的站了起来,她微微摇着头道。

  「有句话我藏在心头很久了,今天借这个机会要说出来。」薇拉su的目光
中闪烁着光芒,她转身对着梅妤道。

  「亲爱的梅,其实我一直很佩服你,无论是在事业上还是生活上,你都是霄
鹏最好的伴侣,他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

  梅妤一直很认真的听着薇拉su讲话,她此时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丝情绪波
动。

  「但是,你大可对我更加坦诚些,因为无论在公在私,我都不会眼看着霄鹏
遭受不幸的灾祸。」薇拉su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的神色。

  「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的殷勤周到,尤其你让我得到了世间少有的宝贵礼
物。」薇拉su一对美目凝视着梅妤说,鲜艳的红唇边不经意露出一丝笑容。

  虽然她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我已经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热了,杨乃瑾倒是
没有发觉出什么,坐在对面的妈妈很明显投过一道怀疑的目光。

  梅妤面带微笑的起身,两人端着酒杯很亲热的相互拥抱、贴面,发鬓交接之
时好像还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各自将杯中的红酒饮尽,好像十几年间的恩怨
就在这杯酒间消解了一般。

  随后大家开始边吃边聊,宴席上的谈话主要是由梅妤和薇拉su主导着,她
们拥有相似的教育背景与成长环境,再加上两人都是口舌便给之辈,梅妤每每妙
语如珠,薇拉su更是谈笑风生,她们边说着边时不时发出阵阵愉悦的笑声,一
点都看不出两人之间隔阂颇深的样子。

  她们的对话间时不时夹杂着英文,杨乃瑾还可以应上几句,妈妈则是基本插
不上嘴,还好极为敏锐的梅妤发觉了这一情况,她很周到的把头倾向妈妈这边,
细声跟她讨论一些话题,然后巧妙的把妈妈纳入桌面上的谈话中来,免得她感觉
不自在。

  这类场合的谈话并非我所擅长,我基本上不理会女人们所聊的话题,只是专
注于消灭桌面上的食物。

  虽然梅妤并非有意,但桌上的谈话内容渐渐转到那件事情上来,这也是薇拉
su出现在此处的根源。

  从她们的对话中了解到,华汇区人民法院已经发出了通知,将在本周五正式
开庭审理杨霄鹏的案件,幸好我们及时将薇拉su请了回来,否则差点会耽误了
这场庭审。

  对此,薇拉su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很坦率的表示会按照律师的要求出庭作
证,只是提出要在庭审之前去探视下杨霄鹏,梅妤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与她约
定好探视的时间。

  酒过三巡,梅妤与妈妈的粉脸上都多了几片红云,两朵娇艳的鲜花更加芳香
诱人,而薇拉su却依旧面不改色,她聊到兴起,更是解开皮草大衣的前襟,里
面一条勉强遮住臀部的黑色针织吊带裙把凹凸有致的身段完全显露出来。

  这时,梅妤又端起酒杯,很亲热的拉着妈妈的手,对着薇拉su道:「苏,
我们是很多年的交情了,但是我得向你好好夸夸我这个妹妹,她不但长得水灵俊
俏,性格脾气又极好,还抚养了个这么能干的儿子,论到这点我们都自愧不如。」

  薇拉su脸上掠过一丝异色,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满脸带笑抓住梅妤
的另一边手道:「你说得对,高岩真是个出色的男子汉,她妈妈的功劳肯定很大。」

  梅妤含笑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妈妈点头道:「没错,不过我最佩服妹妹的
还是,她虽然过得颇为不如意,但一直都是那么的善良,从未做过伤害别人的事
情,我们认识得晚了些,但是我真心的把她当作自己亲人般看待。」

  梅妤这番掏心窝的话彻底打动了妈妈,她的双目内已经泛起一圈晶莹的泪珠
了,两只握在一起的雪白纤手轻颤着,她轻咬着下唇道:「姐姐,你……你对我
太好了,能够认识你,是我三生有幸……」

  梅妤见妈妈快要哽咽说不下去了,忙伸手扶住她的香肩,柔声道:「别激动,
别激动,你应该开心才对。」

  说着,转身招呼薇拉su道:「来,我们一起好好敬一下妹妹。」薇拉su
很配合的走了过来,这三个各具风姿的熟年美妇人举杯碰在一起,整个室内顿时
春意黯然、美色无边。

  饮完这杯酒后,妈妈的情绪稍微舒缓了不少,梅妤就拉着她的纤手脸凑着脸
说悄悄话。此时,薇拉su则借着微醺的酒意侧身倚在我肩上,一股带着红酒味
道的潮湿香气扑面而来,两片鲜艳的大红唇凑在我耳边轻声道:「Master
高,这几天有没有想苏苏啊,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薇拉su皮草大衣内那两颗丰满肥硕的乳峰正好顶在我的胳膊上,身上浓郁
的香水味和充满诱惑的沙哑嗓音,让我小腹顿时一片火热,但同时又大感尴尬,
忙装作帮她取食物的样子,接着伸手取来一串沙爹串烧放在她手中,借机脱离了
这十分暧昧的一靠,口中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苏,你一定很喜欢吃这玩意,
我帮你拿吧。」

  薇拉su接过沙爹串烧,把它摆在眼前看了看,又发出一阵放荡的笑声道:
「嗯,看起来还可以,不过我想吃更为新鲜热辣的。」

  我突然感觉一双修长的纤手按在了我的裤裆上,那根先前已经被唤醒的巨茎
被抓了个正着,从角度和手感来看,这双纤手的主人只可能是薇拉su,这只小
手的动作十分老练娴熟,几下摆弄就让我的巨茎立正敬礼了。

  薇拉su说完那句语带双关的话后,将手中的沙爹串烧送至口中轻咬了一口,
然后细细的咀嚼了起来,她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那鲜红丰厚的双唇间上下开合着,
最后还伸出暗红色的长舌舔了舔下唇,那神态动作就好像嘴里含着我的阳具一般。

  桌上另外三个女的已经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小插曲,六道雪亮的目光齐刷刷的
射了过来,杨乃瑾的眼神里满是疑惑与不悦,妈妈好像恨不得能把目光化为利箭
射死我,梅妤倒是带着几分好奇与恶作剧的笑意,我此时真想脚下能多出一个洞,
好让自己钻进去躲起来。

  不过,地板上是没有洞可钻的,我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拼命的把
自己面前的盘子装满,然后埋头吃起东西来,所幸大圆桌的桌布很长很厚,她们
并没有看见薇拉su在我双腿间活动着的手。

  还好梅妤又及时出手相助,拉着薇拉su和妈妈聊到其他话题上去了,薇拉
su的注意力被分散开,抓着我胯下那根已经充血巨龙的纤手也松开了,只是杨
乃瑾好像还有些不开心似得嘟着小嘴儿。

  这时,墙上的液晶电视播放的一则新闻报道引起了我的注意,电视画面显示
的是一个很大的建筑工地,中间一块黑色大理石的石碑旁,堆了整整齐齐的一圈
沙土,几把绑着红丝带的崭新铁锨插在沙土中,远处站了一排穿着整齐的小学生,
正在专心致志地演奏鼓乐。

  「今天上午9点整,201X年国际博览会的核心建筑——中华馆正式动工
建设。

  组委会常务会长、市委副书记、市长苟岐亲临现场主持了开工奠基仪式,组
委会有关成员与项目承建方代表参加。中华馆开工建设是国博会筹办工作的一个
重要里程碑,标志着国博会园区建设的核心工程已经接近尾声。「

  随着主持人标准的普通话播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到大理石碑后,依着
沙土围成个半圆。正中间那个身材矮胖、面带笑容的秃顶男子正是淮海市市长苟
岐。最右边站着的男子看上去很面熟,他比身边所有人都高出了一个头,鹰鼻薄
唇、黑框眼镜和花白的大背头,此人正是我与杨家共同的敌人——吕江。

  看到吕江在电视上路面,我不由自主的回头向妈妈看去,不料却碰上了她凝
视着我的眼神,不知妈妈是否有看到电视上的吕江,但她的眼中好像有些空洞,
好像看着我又好像并没有真正看我,那种眼神让我心中一悸,好像很久以前在什
么地方看见过。

  这时,屋内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电视上的新闻,梅妤的一对美目在液晶屏幕
上扫了扫,有些不屑的从鼻子中笑了一声道:「司法判决还没有出来,就忙不迭
的开始分赃了,也不嫌吃相难看。」

  「案件不是还没开庭吗,怎么就可以直接动工了?」薇拉su不解道。

  「国企就是这样的,检察院那边刚刚宣布立案调查,这边马上就撤除了霄鹏
的一切职务,然后不到一个礼拜时间,东建就跟上港集团签订了合同,把中华馆
的项目转让给了对方。」梅妤连连冷笑道。

  「好个陈铁林,亏我和霄鹏还把他当朋友,没想到一出事情了,他转得比谁
还快,不但借机上位掌控了实权,而且还落井下石,我怀疑向检察院提供线索的
正是他。」

  我仔细一看,果然人群中有个中等身材,瘦削阴沉的男子,记得曾经在东建
集团的网站上看过他的资料,当时他的职务还是东建集团的党委书记,没想到现
在已经走上前台。

  这几个人抓着铁锨摆了几个姿势后,奠基仪式就宣告完成,然后是市长苟岐
发表了讲话,这时画面就切换到了整个展区的远景,包括吕江、陈铁林在内都看
不清楚了,只有主持人的声音仍在播报着。

  「苟岐表示,办好国博会,难点和重点都在中华馆,关键是理念。国博会组
织者一定要全力以赴把中华馆办出特色,办出水平,要把中华馆办成展示国家形
象的亮丽名片。目前,世界各国和国际组织对参加国博会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已
有不少国家拿出了各自国家馆的建筑设计方案,都各具特色,精彩纷呈,这对筹
建好中华馆提出了更高要求。」

  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副3D建模的规划蓝图上,梅妤轻声向我们解读这个中华
馆项目的由来,市委市政府在获得本届国博会的承办权后,从全市社会经济发展
的布局出发,决定将国博会的场地放在新成立的临江新区,包括中华馆在内的整
个国博会会场所在地正处于临江新区的中心地带,这里将来会是淮海市发展的重
点区域,以中华馆为中心的一片区域的土地价值必将成倍的增长,所以吕江不惜
使出一切手段也要攫取这块地皮。

  「据悉,国博会中华馆位于会场规划核心区,处于临江新区未来城市中心地
段。在国博会结束后,将继续发挥其功能作用,转型为集文化、商务、会议、展
览为一体的综合性服务设施,做到优化资源、物尽其用。项目采用国际著名设计
大师哈拉迪的方案,由市属国企东方建设与民企上港集团共同承建,预计将于明
年上半年完成主体工程建设,确保在201X年国际博览会开幕前投入使用。」

  这则新闻报道结束后,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梅妤也无心再营造气氛,这场
接风宴就这么草草收场了,我们一起将薇拉su送至楼下,看着她坐入一辆暗红
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离去。

  直至坐入车内,薇拉su还摇下车窗,朝我抛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我只得
原封不动的收下,待到那辆幻影消失之后,才硬着头皮迎接那两个面色不善的女
人。

  妈妈侧着身子一言不发,好像不胜酒力的样子,杨乃瑾则是撇着小嘴一脸爱
理不理的样子,我见只好迎上梅妤道:「梅姨,小瑾,这几天还有什么要我帮忙
的吗?」

  「没事的,后天就要开庭了,一切法庭上见分晓吧。谢谢你,小岩。」梅妤
善解人意的对我笑了笑,然后指着妈妈说:「今天喝的红酒度数较高,我看你妈
妈好像有点醉了,你还是先她送回家吧,其他事情你不必担心。」

  边说着,她边朝杨乃瑾的方向轻眨了下美目,我领会了她的意思,转忧为喜
道:「那好吧,我们先走了。」我朝着一旁的杨乃瑾打了声招呼,她有些不情愿
的轻声回了句,声音比蚊子叫还小声。

  我只好无奈的耸耸肩,扶起醉意颇浓的妈妈向停车场走去。

               第五十六章

  一上车,妈妈就靠在座椅上动弹不得,我也不去打扰她,把SUV的车速飙
到最快,很快就回到家中。在进电梯的时候她明显双脚有些发飘,眼见她好像要
滑到地上,我忙上前去扶住,没想到妈妈却表示拒绝。

  尽管是女人,但酒后的手劲也大了许多,拉拉扯扯间弄得我有些心烦,干脆
一使力把妈妈整个人给抱了起来。妈妈先是惊叫了一声,还想挣扎着要下来,但
被我瞪了一眼后,逐渐放弃了抵抗,只好任由我横抱着她走回家中。

  我用单手开了门后,抱着手中的女人走进屋内,方才感觉妈妈的分量重了好
多,往怀中一看,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合眼睡着了。

  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接下来的动作却更加小心了,轻手轻脚地抱着她进了
主卧室,放置在那张白色大床上后,我充满爱意地欣赏着妈妈醉酒后的美颜。

  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妈妈白玉般的脸颊上布满艳丽的红霞,配合着今天
特意化的精致容颜,显得更加明艳不可方物,两条细长胳膊无力的垂在胸前,散
开的斗篷大衣下摆间露出两条裹着深灰色超薄裤袜的修长美腿,纤足上还套着那
双黑色高跟及踝靴。

  我生怕妈妈这么睡着会着凉,便在尽量不惊醒的情况下动手帮她脱去身上的
衣物,先是那件斗篷大衣和白色真丝衬衫,接着是一条细方格毛呢打底短裤,然
后只着白色蕾丝文胸的上半身就露在了灯光下,白腻滑润的小腹下方以深灰色裤
袜为分界线,从丰腴肥美的臀部到两条又长又直的玉腿都被包裹在深灰色裤袜里。

  我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伸手顺着那条长腿的弧线轻抚而下,然后轻轻的把
那双及踝靴脱了下来,顺手握住了那裹在顺滑丝袜内的纤足,触手的感觉就好像
摸在绸子上一般,感觉身上有处地方已经挺立起来了。

  「唔……」我的抚摸好像让妈妈有些知觉了,她微张有些迷离的醉眼,看了
我一眼,好像认清我是谁后,便挣扎着想要把脚踝从我手中移出来。

  「不要动我……」妈妈的声音有些奇怪,但我当时并没有想太多,欲望驱使
着我向上爬了过去,俯身就想朝那两片鲜红的樱唇吻去。

  「呜……不要……」虽然酒精让妈妈无法动弹,但她的双唇却不如往常般配
合我的索取,我使上嘴唇和舌头的所有功夫,也无法攻破她芳唇的防御,只在她
红唇周围留下不少口水痕迹。

  「妈妈,你怎么了?」我放弃了嘴上的努力,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不像妈妈
往日的风格,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已经习惯了彼此的身体,平时只要我稍一挑逗,
她就会报以极为热烈的反应。但是,今天妈妈这个样子实在太反常了,她简直就
像个陌生人般对待我。

  「我不想要……」经过这番纠缠,妈妈的醉意好像消褪了些,她挣扎地抬手
挡在我的嘴上,虽然手腕上气力弱得可怜,但她眼中的拒绝之意却很是坚决。

  「为什么?」我皱起眉头问道。

  「不为什么,我不想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不可以吗?」妈妈反问道,她的语
气柔中带硬,这是我很少接触到的一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松开抓着她细长胳膊的手,有些不满的问道。

  「你自己知道。」妈妈的回答很简单干脆,一丝不见往日的温柔可人。

  「我,我知道什么?」我依旧搞不清情况,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哼,你别把我当傻子,你跟那个女人怎么回事,你能把事情告诉我吗?」

  妈妈想要拉衣服来遮掩自己半裸的酥胸,却发现上身除了白色蕾丝文胸便再
无他物了,只好用两只细白胳膊捂在胸前。

  「哪个女人,我又怎么了?」我的口气虽然没有软下来,但是心底却暗暗有
些发虚。

  「还有谁,今天晚上那个苏什么的,你敢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吗?」事已如
此,妈妈索性揭开了面纱讲道。

  「……」我一下为之语塞,自己并不是善于说谎的人,况且在酒席上薇拉s
u的行动已经昭然若揭,要想当着妈妈的面否认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无话可说了吧,还在那么多人面前亲亲热热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妈
妈越说越激动,她居然从床上撑着胳膊立了起来,被白色蕾丝文胸托着的丰腻双
乳随之激烈颤动着,但此刻我根本没心情欣赏着难得的春光。

  「我……」我想为自己辩护几句,话一出口却猛然停住了,我拿什么来解释
呢?

  「你说吖,你心底怎么想的,说出来吖!」妈妈白葱般的纤手按在此起彼伏
的椒乳上,语气尖锐的逼问道。

  「你是我妈妈,也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吸了口气,沉声答道。

  「然后呢?」妈妈不依不饶的追问。

  「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我有些难以招架妈妈的攻击,我从未见到她
如此咄咄逼人的姿态。

  「你觉得没问题?那你可以在别人面前这么说吗?」妈妈一对细白的胳膊抱
在胸前,斜着美目看着我道。

  「我……」我有些词穷了。

  「呵呵,不行了吧。你可以当面跟小姑娘嘻嘻哈哈,可以跟那个骚货亲亲我
我,就是不能跟我坦坦白白的见人。」妈妈冷笑连连道。

  「我们只要不跟别人说,不就可以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吗?为什么要因为别人
的眼光而受影响。」我有些恼火,妈妈为什么又提出这些问题,我们上次不是已
经解决了吗?

  「你说得轻巧,那我呢?我怎么办?我是一个女人呀,我需要人疼,我需要
人爱,我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妈妈摊开双手道,她原本玫瑰般的脸色变得苍
白苍白的,那副模样让我又是心疼又是心动。

  「我爱你,我疼你,我就是你的男人。」我抓住妈妈的双手道,但她的手就
像玉石般冰凉。

  「你?不……不是的。」妈妈却推开了我的手,她很用力的摇着头道。

  「我需要的是一个伴侣,不是一个情人。」妈妈双手捧着脸蛋,白葱般的纤
指深入到酒红色长卷发中,喃喃自语道。

  「你觉得我们将来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吗?」她低垂着头,披洒下来的大波浪
卷发让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难道我就这样,一辈子当你的地下情人,你需要的时候就来找我,不需要
的时候呢?」妈妈的语气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我要你,我永远都要你,一时一刻都不要你离开我。」我忍不住上前抓住
她的胳膊,很激动的表白道。

  「我不相信你,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妈妈的娇躯在我手中显得纤细瘦
弱,但是她的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坚定。

  「也许你现在会这么想,但是我是会老的。几年后呢,几十年后呢,到时候
我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而你还那么年轻,你觉得我会放心吗?」妈妈很用力甩
着酒红色的长卷发,她几乎是彻斯底理的喊着。

  「不管你有多老,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看到妈妈这
副模样,我心如刀割般绞痛,伸手想要把她的身子纳入怀抱中,但却被拒绝了。

  「呵呵,誓言我听过太多了,我不想再次受伤了。」妈妈的纤手按在我的胸
膛上,一对美目看着我,又好像没有在看我道。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信我?」我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变得如此
暗哑难听。

很Q的电鱼 2014-5-26 20:41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妈妈的双目中又露出了那种眼神,好像支
撑着她身子的力量突然被抽走一般,我觉得自己手中的玉体正向下滑落,忙扶着
她将其放倒在床上。

  「让我安静下好么,我想要自己呆一个晚上。」妈妈转了个身,把光洁如玉
的裸背路给了我。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伸手把被子给妈妈盖上,转身走出了这个我已经熟悉了
的卧室。

  回到那个我久违了的房间,这一夜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并不仅仅是离开了
主卧的大床而感到不习惯,更多的是为妈妈晚上说的那番话心忧不已,虽然我心
里一万个不情愿,但我却无力反驳她所说的每一句。

  扪心自问,我究竟是把妈妈当作什么人呢?她究竟是我的情人还是我的母亲,
难道我真的可以做到自己所说的,只要妈妈同意作我的情人,我们就可以不顾道
德礼仪的约束,然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又应该如何正确
处理与她的关系,继续保持着自己的正常生活,然后私底下与妈妈不断的背德偷
情,那我这样做与吕江他们有何区别呢,我该怎么办?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舒服,第二天也是日过中午才迟迟醒来。梳洗完毕后走入
餐厅,香气四溢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妈妈轻挽长发,穿着围裙,正步履轻盈地忙
碌着。

  见到我出来,妈妈柔声招呼我吃饭,她好像已经从昨晚的醉酒中恢复过来,
脸上找不到任何异常的痕迹,昨晚的一番对话似乎没有影响到我们一般。

  我有些惴惴不安的坐下来,虽然饭菜一如既往的可口,但我的心思并没有放
在这上面,一直在观察着妈妈的举止,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很安静的吃完这
顿饭,但我隐隐约约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果然随后便验证了我的猜想,妈妈把餐桌收拾清洗干净后,解开围裙拉着我
在客厅沙发坐下。她今天穿着一身纯白绣花夹棉家居服,上衣加裤子的保守设计
将她诱人的肉体包得严严实实,一丝不染的素颜,不似往日的温柔恬静,也不像
动情时的娇柔妩媚,一对清澈的眸子里射出的光芒却多了几份理性与克制,倒是
有几分梅妤的感觉。

  「石头,妈妈今天想跟你好好谈谈,有关于于我们的将来。」妈妈先开口了,
她的语调端正平和,措辞也很拘谨。

  我点点头,感觉她话中有种很严肃的意味。

  「妈妈很爱你,你是知道的。」她说到此句时,嘴角好像不由得逸出一丝笑
意。

  「你是我的亲生骨肉,也是我人生的唯一希望,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妈妈的美目中好像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但是,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是不能长久的,为了你将来的幸福考虑,我们必
须得结束这种关系。」

  我默默看着她那诱人的樱唇中说出这些话,虽然心里头还是隐隐约约的作疼,
但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并没有急于开口反驳。

  「是这样子的,妈妈想了很久,一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之前我总是用很多
幻想来麻痹自己,想要逃避这个话题,但我们没办法逃避的。」说到此处,她好
像有些不知所措的停顿了下,想了想才继续说。

  「自从和你发生……那个……之后,妈妈是很快了,的确很快乐。但这种快
乐是病态的,不能长久的。」妈妈轻咬着鲜艳红润的下唇,好像有些难以启齿的
犹豫道。

  「妈妈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但是妈妈不能不在乎你被世人如何看待呀。

  你还这么年轻,你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你会有一个纯洁美丽的妻子,你们
会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养育很多健康可爱的孩子,这才是你的人生。「

  「不,我不稀罕那些。你才是我想要的,在我眼中你是最纯洁最美丽的女子。」

  我的情绪累积到现在,再也忍耐不住了,我几乎是用吼着说出这番话。

  「孩子,别急,别这样。」妈妈见我如此激动,她有些不安的抓住我的手,
想要让我平静下来,我顺势紧紧握住她的纤手。

  她轻颤了下,但却没有抽回去,但接下来她开口说话的语气却依旧是那么淡
定。

  「孩子,你对妈妈的感情,妈妈很感动,妈妈恨不得可以年轻十几岁,恨不
得这些年的事情都是一场梦,可以陪伴在你的身边。」妈妈突然变得有些伤感起
来,她好像自怜自艾道。

  「但现实是不允许的,我不能把你绑在自己身边,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我不能这么自私的。」她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同时轻轻的把手从我掌中抽离。

  「妈妈的主意已定,如果你还要强迫妈妈的话,妈妈也就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妈妈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让我无从质疑她的意志。

  「那你要我怎么办才好?」我把头深深的埋在手掌中,十根手指都插入了头
发中。

  「孩子,答应妈妈吧。不要再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了,包括妈妈在内。年纪
大的女人身上故事太多了,她们只会成为你的负担。」妈妈语重心长的劝道。

  「妈妈,你别胡思乱想。我跟那些女人没什么的,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我
觉得她这番话有些耳熟,上次我与施依筠的事情被发现后她也是用类似的话劝我,
难道我与薇拉su等人的交往刺激到妈妈了吗?

  「你是我生的,我比你还了解你自己。你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你只是用
坚硬的外壳把自己包起来罢了。就算开始是逢场作戏,但你心底的温柔终究会给
她们幻想的,你永远做不到像别人那般冷酷无情。这些东西对于女人来说很好,
但是迟早都会伤害到你的,妈妈真的不愿意看到这样子。」

  一只细长滑腻的纤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但曾经那种令人心跳不已的感觉却不
复存在。

  「妈妈希望你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找一个年龄条件都跟你相当的女孩子,成
家立业、生儿育女,不要再南来北往、打打杀杀了,好吗?」

  「很多事情不是我可以选择的。」我喉咙中发出的声音让自己都感到害怕,
那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呻吟。

  「妈妈知道,你因为我受了很多的苦,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没有尽到照
顾你的责任,我会尽我下半生来补偿你的。」妈妈好像也身同感受到我的痛苦,
她话音里已经有些哽咽了。

  「只是,我们娘儿俩真的不能再做那种事了,那样子太混乱了,那会毁了你
的。」妈妈边说边抽泣着,有几滴湿湿的东西落到了我头上,那是她的泪水吗?

  「小瑾是个好姑娘,我看得出你也很喜欢她,虽然杨家现在出了些变故,但
她们的家族还是很有实力的,你要好好的对待她,她肯定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的。」妈妈努力的吸了下鼻子,语态变得正常不少道。

  「昨天梅姐也跟我表态了,只要等她爸爸的事情了结了,就着手给你们办喜
事,有她在后面为你谋划铺路,你们将来会很幸福的。」

  「你说这是梅妤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她要求你做的吗啊?」一听到「梅妤」

  这两个字,我好像被针刺般惊醒了过来,霍然抬起头来问道。

  「不,不是的。没有人逼我这么做,这些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只是到昨
天我才真正下定决心。」妈妈很坦然的看着我答道,她美丽的双眸已经哭得有些
红肿了,两道泪痕滑过白玉般的脸颊,但却有种凄婉的美感。

  「孩子,不管你会怎么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但妈妈只想让你过得幸福。」

  我们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妈妈轻轻的抱了我一下,那对熟悉的樱唇却没有
落在我的嘴上,只在额头上留下一个湿润的印记,然后妈妈便带着那股独特的香
气抽身而去,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卧室门口,我感觉自己身上有一部分
也被抽离了。

  妈妈就这么走出了我的怀抱,或者说,作为我痴迷的白莉媛那一部分已经走
出了我的生活,只留下身为母亲的那一部分还留在我身边。我们再也不会有那种
亲密无间难分难舍的关系了,虽然我们还是共同生活在一个屋子里,虽然我们以
后还会度过很长的时光,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远隔天堑般遥远。

  此后的数日,我们就像一对真正的母子般生活着,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
轨道上,虽然行为上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我的心态并没有完全转变过来,每
当看到那个曾与自己肌肤相亲的美丽女人出现在面前时,我的心都会不由得抽痛
一下。妈妈的感受是如何呢?我并不清楚,表面上她做到了一个完美母亲所应有
的矜持慈爱,对我一切生活细节更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只是每当夜幕降临,她卧
室的灯光都要很晚之后才会熄灭。

  这种同居一室却相敬如宾的日子,让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抓住喉咙的溺水者,
想要呼喊却无法发出声音,这种感觉慢慢折磨着我,让我心情无比悒郁难解。我
试过用其他方式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比如给杨乃瑾打电话之类,但不知是否因
为上次那件事之后,小姑娘对我的怨气还未消散,她在电话中只是简单的谈了几
句,便以其他理由挂断了。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到了杨案开庭审理的日子。一大早,我便独自一人驱
车来到了华汇区人民法院,妈妈并没有跟我一起来,我想她是不愿意再碰见薇拉
su吧。

  从法院的角度来讲,这个开庭时间选得很巧妙,恰好正是距离春节放假前两
个礼拜的星期五,很多媒体此时都进入假期前的松弛期。所以这件轰动淮海市的
大案开庭当日,等候在华汇区人民法院门口的媒体并不多。

  不过,法院方面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两只石狮子把手的大门依旧紧锁,着装
整齐的法警把住了仅留的一扇小门,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接受严格的排查,要出
示证件和过安检门,还拿出一叠照片一个个比对人脸,还好梅妤已经把我的资料
加到家属名单里,所以进入法庭时倒没有遇到太多麻烦。

  由于留给媒体采访的记者席很少,不少记者想要通过旁听席进入法庭,很快
就被法警发现并揪了出来。最后,能进入法庭的只有不到10家的媒体,基本上
都是中央级的大报和本地一些官方背景的媒体。

  杨案是放在刑一庭审理的,偌大的法庭里空荡荡的,旁听席上只草草坐了3
0来个人,还有几个神态体形颇为可疑的「人民陪审员」坐在角落,他们的目光
扫视着旁听席上的人,眼神里带着执法人员惯见的警惕与猜疑。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梅妤母女俩,她们今天的衣着都很简洁庄重,但丝毫不影
响她们鹤立鸡群的独特气质。梅妤穿了一套深蓝色的套装,架着金丝边眼镜白皙
脸庞上带着几分严肃的神情,看到我却露出亲切的笑容,招手让我过去,并安排
我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梅妤身边另有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经她介绍得知,男的是杨霄鹏的二弟,
名叫杨云腾,现在北方一个军区司令部任职;女的是杨霄鹏的三妹,名叫杨采婷,
在中央舞蹈学院任教。这两人年纪比梅妤稍轻,身型外貌都颇为不俗,穿着谈吐
也很有大家风范,这次是专程赶来聆听长兄一案的审理的。

  我跟梅妤之间还隔着个杨乃瑾,她今天的穿着打扮与母亲差不多,只是衣服
的颜色是深黑色的,咖色长发在脑后绑了个马尾,脸上少了往日的活泼与热情,
但却显得比往常成熟了许多。她明明看到我过来,却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我讪
讪的主动向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客气有余的回应了一声,然后便埋头忙着在一个
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梅妤却顾不上我们这边的情况,她一直忙着与两名辩护律师做最后的沟通,
有些日子不见的朱律明与严雪清站在梅妤身边讨论着,虽然注意到了我,却顾不
上与我打招呼。他们都是一身合体西装,虽然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但是从动作
姿态上看,他们对即将开始的庭审还是很自信的。

  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既帮不上什么忙,杨乃瑾又对我不理不睬的样子,感觉
十分的尴尬和无趣。但又不好一走了之,此刻法庭门口已经限制外出了,看来今
天这场庭审不会放太多的人旁听。不过对我来说有个好消息是,现场并没有看到
吕江或者他弟弟的身影,我也不虞因此暴露自己。

  幸好没有等待太久,10分钟后法庭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朱严两位律师也回
到自己的辩护席上。我看到他们对面的公诉席上已经站着三名检察官了,两男一
女的搭配组合,都头戴大檐帽,身着深色制服,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这几个公
诉人都很年轻,身上带着司法人员特有的倨傲。

  三名身穿长袍的法官陆续走上了审判台,待他们坐下后,书记员开始检查到
场人员并宣布规则,最后由坐在当中的那位审判长宣布开庭。这个庭的审判长是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带着度数很深的框架眼镜,身材瘦削表情冷峻,说话
的声音很是宏亮,颇有威严的样子。

  审判长道:「现在,传被告人杨霄鹏到庭。」

  法庭左侧的一道偏门被打开,两名身材高大的法警押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
来。这个人就是梅妤的丈夫、杨乃瑾的父亲、原东建集团的董事长——杨霄鹏了,
虽然我有在网络上看过他的照片,但是亲眼目睹其人还是首次。

  他的身高一点不比押送的法警逊色,只是原本宽阔的肩膀稍稍有些塌了下来,
相比起之前在媒体上见到的那个成功人士,身型姿态中少了几分意气风发,不过
举手抬足间依稀可见当年发号施令的影子,虽然他现在穿着橘色的囚服,但掩饰
不住他身上那股儒雅从容的气质。

  他的头发被剃成犯人一般的光秃秃的,从刚长出的泛青头皮来看,肯定是刚
被拘留的时候便被剃去了。原本稍显富态的国字脸现在完全瘦了一圈,暴瘦后的
皮肤有些松弛地留在脸上,让那颇为英俊的五官显得有些疲惫,一对浓眉之下的
目光明亮有神,但两个下垂的眼袋却很醒目,好像长时间没有正常的睡眠一般。

  看到父亲的出现,杨乃瑾神态十分激动,由于不能在旁听席上发声,她不住
的朝被告席招手。杨霄鹏好像心有灵犀一般也朝这边看过来,他还算镇定的朝妻
女点了点头,杨乃瑾脸上立马呈现一个充满朝气的笑容,还很用力的轻捏粉拳,
对着父亲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看到自己的丈夫穿着囚服,站在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场合,梅妤玉容依然端
庄潋静,并未像女儿般情绪失控。她只是不慌不忙的对着丈夫点点头,但我分明
瞧见她放在膝盖上的两只纤手却用力抓到了一起,那雪白透明的皮肤上很明显鼓
起了青筋,出卖了她与平静外表反差甚大的内心。

  审判长开始宣布本案的案由已经公开审理的情况,随后先是由公诉方宣读起
诉书。三个公诉人中间那个女孩子站了起来,她个子娇小玲珑,皮肤白皙、留着
斜刘海,看上去楚楚可怜,不过一开口却完全颠覆了她外表给人的印象。她的话
音抑扬顿挫、语气磅礴有力,起诉书的串词逻辑极富条理性,光听她的宣读,不
了解案情的人真的会把杨霄鹏认定为罪犯。

  看到她的出场表现,辩护席上的朱严二人的脸色都比较凝重,检察方此次尽
出精锐,一副志在必得的阵势,这次庭审过程肯定异常艰难。只有梅妤不为所动,
她对公诉方的人员很了解,轻声地告诉我道,这个女公诉人叫杳宁,也是从光华
大学法学院毕业,工作未满5年就被提拔为公诉一处副处长,曾经获得过「全国
十佳青年公诉人」的奖励,是近年来司法系统崭露头角的一名新星。

  不出所料,华汇区人民检察院对杨霄鹏提出了三项指控,包括玩忽职守、滥
用职权和收受贿赂。称杨霄鹏自2000年起担任东建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期间,
利用其主持集团具体工作的职权便利,收受世纪汇通公司法人代表古月的贿赂款
2000万元,并用于购买梅园小区28号住宅一栋,为此杨霄鹏在东建集团与
世纪汇通的合作中滥用职权,将集团所有的寒山地块的开发权转让给世纪汇通,
导致严重的国有资产流失等系列渎职行为。

  待杳宁完成她激昂慷慨的宣读后,审判长让被告方自行陈述。杨霄鹏很有礼
貌地对审判长表示感谢,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答复,他的声音沉着有力,虽然
目前为阶下囚,但语气中尚带着上位者的气度,而且语言条理和逻辑性都很强,
逐条否认了公诉方的指控。

  待他发言结束后,法庭马上进入了讯问环节。公诉方的准备很充分,他们提
供了多名证人的证词,包括时任东建集团党委书记陈铁林、世纪汇通法人代表古
月和公司财务负责人许美蓉的作证,他们虽然没有出庭作证,但是证词里无不直
指那三项指控,将这桩交易的主要责任和受益者归于杨霄鹏。

  公诉人开始轮番上阵,这些司法界的年轻精锐们就像苍鹫一般,抓住对方言
语中的每一个破绽进行攻击,他们就像闻到鲜血味道的猛禽般不依不饶,誓必要
将杨霄鹏撕成碎片,方肯罢休。尤其是那个杳宁,别看她长个娃娃脸,外表看上
去像个恬静的小女人,但是控辩风格却是极为男性化,提问尖锐有力,语气咄咄
逼人,作风顽强,善于缠斗。

  辩护方的两个律师此时也完全发挥出他们的实力,朱律明作为主辩护人,他
虽然外表温文尔雅,一副典型知识分子的形象。但是在法庭辩论中却丝毫不落下
风,他以丰富的法学功底和扎实的庭辩技巧,挡住了杳宁等人一波波的攻击,并
且始终保持着有礼有节的风度,赢得了审判长和陪审员的一致好感。

  而严雪清则是另外一种风格,她并不像朱律明般高屋建瓴,但擅长捕捉对方
言语中的破绽,她的辩护技巧并不华丽,却以精炼实用为主,就像一个躲在阴影
中施放冷箭的刺客,让公诉方应对得很是难受,好几次对方占据上风的关口都是
被她扳回来的。

  我不由得暗自佩服梅妤,她为丈夫选择的这两名律师各有所长,同时又能形
成良好的互补效果,从庭辩现场发挥的情况来看,公诉方初时手握的优势,已经
渐渐的向辩护方所转移。

  这场庭辩实在是精彩,控辩双方都发挥了极高的水准,包括我在内的旁听者
都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中已经2个小时过去了,期间除了1次短暂的休息之外,
基本没有人中途走出去。

  不过我心中尚有疑问,为什么今天没有看到薇拉su的身影呢,按理说这应
该是辩护方最有利的武器,梅妤花了那么大心思让我把她给请了过来,事到如今
却没有拿出来使用,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正想着,答案很快就被揭示了。只见法庭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嚣,伴随着一阵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薇拉su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只见她穿了一条鹅黄色的针织长裙,长裙的裙摆间露出穿着灰色玻璃丝袜的
修长美腿,外披一件白色狐狸毛的小马甲,耳朵脖颈上都挂着明晃晃的钻饰,一
头耀眼的金发高高盘成发髻,笔直高耸的鼻梁上架着副墨镜,一脸怡然自得的走
了过来。

  她完全无视审判长的质问与法警的阻拦,带着浑身浓郁的香水味一屁股坐在
了我身旁,取下墨镜露出那张美艳大气的脸蛋,先是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
然后跟梅妤母女打招呼起来。

  一直很安静站在被告席上的杨霄鹏,见到薇拉su走入法庭后也显得有些激
动,他的双唇微微颤动着,好像在说着什么似的,脸上也多了几份红润光泽。

  「请不要在法庭大声喧哗,警告一次。」审判长脸色发青,拿起法槌在桌子
上重重敲了下,他估计是头次见到如此嚣张跋扈,不把他的权威放在眼里的女人。

  薇拉su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她倒是没在说话了,只是把身
子朝我这边靠得更近,两条裹在裙内的长腿不依不饶的贴在我的腿边,透过裤管
仍能感受她滑腻富有弹性的肌肤。

  梅妤见薇拉su进来后,迅速朝朱律明交换了个眼神,朱律明会意的点点头,
他转头对着审判席朗声道:「审判长,我要求传唤我方证人上庭作证。」

  审判长收到他的要求后,先是看了公诉席一眼,然后问道:「辩方律师要传
唤的是谁?」

  「我们要传唤的是,本案涉及的寒山地块梅园小区的设计师,美籍华人苏薇
拉女士,她可以证明杨霄鹏从未收受世纪汇通的钱款。」

  朱律明的这番话就像朝沸水里加了一勺汤般,公诉席那边很明显出现了一波
骚动。三个公诉人很快交头接耳了下,杳宁立马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对着审判
长道:「我方抗议,辩方所称的这名证人并未在证人名单中,辩方这种行为是违
反规定的。」

  审判长好像对这位杳宁颇为忌惮的样子,他想了想,转头问朱律明道:「请
辩方律师解释一下,为何这位证人事先没有列入名单。」

  朱律明不慌不忙道:「审判长,我们之前已经向法庭提交了证人证词的备份。

  法庭给我们发开庭通知至开庭只有三天的时间,由于苏小姐身处国外行程不
便,今天方才回到国内作证。所以我们立即将她补入名单,这些都是符合操作规
程的。「

  朱律明的解释让审判长有些为难,而公诉方则接连发起抗议,个个气势汹汹,
审判长跟左右两边的审判员交换了下意见,敲了敲法槌说道:「鉴于辩方临场新
增证人,审委会要进行讨论,故休庭10分钟。」

  说完,审判长跟几个审判员便离席朝后面走去,公诉席那边也纷纷站起身来,
匆匆忙忙的向外走着。我看到那个杳宁手里拿着手机在跟什么人对话,法庭不是
禁止携带电话吗,为什么他们可以不受约束?

  我们与两位律师在休息室里碰了下头,梅妤称赞了他们的表现,鼓励他们下
半场再接再厉,并把薇拉su拉过来重点交代了出庭作证的注意事项,薇拉su
倒是听得很认真,看来她也很在意这回事。

  我则是抓住这难得的空暇,把杨乃瑾拉到角落里,想跟她表示和好。杨乃瑾
虽然没拒绝我的意思,但脸上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她目光盯着自己母亲,轻声
说:「让我静一静吧,现在我只想着爸爸能够安全回家。」

  看着她眼中的迷惘,我不知说些什么是好。正好这时法庭铃响了,我才摆脱
了这个难言的局面,随着人群返回旁听席上。

  辩护律师和公诉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朱律明和严雪清都是信心十足,不
过我发现公诉人方面却显得更为放松,他们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目光都集中在
审判长身上。

  开庭以来,一直神情冷峻的审判长此刻好像有些坐立不安,他额头上隐约可
见流汗的痕迹,好像这10分钟内经历了很多事情一般,他敲了敲法槌表示恢复
庭审,然后先示意公诉方发言。

  杳宁站起来,指着辩护席道:「审判长,我方认为,辩方增加证人的行为是
违规的,应该予以排除。」

  朱律明正要出言抗议,审判长制止了他的举动,他扶了扶眼镜框,目光瞧也
不瞧一眼,沉声道:「辩方临时增加证人,之前并未向法庭提出请求并得到批准,
属于违反规则擅自举证,故不允许辩方的证人出庭作证。」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哗然,旁听席上被告的家属群情激奋,薇拉su更是气
得直跺脚,就连一向温和的朱律明也激动的向审判长提出抗议。梅妤虽然没有动
作,但那两道飞扬的黛眉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好像审判长这种做法大出她的
意料之外,但她还是很冷静的向被告席中的丈夫做了个手势,让原本有些焦躁不
安的杨霄鹏稳定下来。只有那几个公诉人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们微微冷笑着,
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审判长,我们反对这个决定,请您重新考虑我方的诉求。」朱律明有礼有
节的向审判长申诉着。

  「我方的证人对于本案的调查至关重要,她是指控中被告被认为受贿的那笔
款项的所有人,她的作证可以阐明公诉方的指控是子虚乌有的,请审判长慎重考
虑。」

  「辩护律师请不要再影响法庭的秩序了,司法系统的严肃性是不容侵犯的,
审判长的决定就是代表法律的意志,你们再死缠烂打也是没有用的。」杳宁语带
讽刺的插话道。

  「法律的意志应该由法定程序来决定,你们不让证人出庭作证,这算什么严
肃性,法庭又不是检察院家开的。」严雪清忍不住反口相讥。

  「请辩方律师注意你的言辞。」审判长看到局面陷入混乱,他忙搽了把额头
上的汗水,敲了敲法槌道。

  「辩方律师实在可笑,检察院作为国家机关公诉人,履行的是维护社会秩序
和国家利益的职责,作为公民的律师本应该坚定的站在司法正义这一边,而不应
该为一个贪污腐化的堕落分子辩护。你们的行为是助纣为虐,有失法律人的本分。」

  杳宁的伶牙利爪开始发挥了。

  不过严雪清也不是善与之辈,她边冷笑着边回道:「国家制定法律是为了保
障每一个人的权益,像公诉方这样未审判就把被告定罪了话,那还要法院干什么,
那还要法律干什么,干脆让检察院直接办案算了,反正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

  「辩护律师,请不要发表无关庭审的言论,警告一次。」审判长显然被严雪
清所说的话刺激到了,他指着辩护席的方向斥责道。

  「太可笑了,你这算什么法庭,法官完全都是偏向公诉方,一切都顺着有利
公诉方的角度走,这还算什么司法,你这不是明摆着演戏吗?」薇拉su此刻再
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指着审判长痛斥道。

  虽然这次批准进来旁听的很多都不是杨霄鹏的支持者,但无疑刚才发生的环
节让观众对辩方的同情感大增,人群中还有人偷偷的叫了声好,在场的工作人员
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整个法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审判长怎么也估计不到薇拉su的这般举动,他被气得浑身直颤却说不出话
来,这时杳宁又及时的站了出来,她大声提醒道:「审判长,请你维护法庭秩序。」

  审判长这才如梦初醒般缓了过来,他定了定神,指着薇拉su道:「辩方证
人的言行扰乱庭审秩序,请法警将其带出。」

  一直不知如何是好的法警们,闻言赶紧上前就想动手拉薇拉su。「干嘛,
你们想干嘛?」薇拉su满脸怒容瞪了法警一眼,对方被她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谁敢碰我一下,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信不信?」薇拉su纤指划了个圈,
她的外形与穿着配合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法警们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从他
们的表情来看,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我见机忙站起来,伸手推开那几个法警,护送着气呼呼的薇拉su从人群里
走了出去。在法庭外,我看到有十来名随从人员在等着薇拉su,稍稍宽了宽心,
不顾她的挽留,立马转身返回法庭。

  等我返回旁听席的座位时,法庭上的局面更加混乱不堪了,严雪清和杳宁好
像是找到了对手一般,不依不饶的相互争辩着,那辩论的热度几乎可以跟吵架差
不多。

  审判长见局势已经接近失控,脸色极为难看的连连敲槌,老半天才将两人的
声音平息下去,他毫不客气地指着严雪清斥道:「辩方律师藐视法庭,妨碍审判
秩序,立即驱逐出庭。」

  他发言驱逐了严雪清,却对另一当事人杳宁毫不在意,这种明显倾斜公诉方
的做法将他的态度暴露无遗,严雪清也不再做无谓的争辩,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些抱歉的看了梅妤一眼,默默无语的跟着法警走出了法庭。

  一直保持着克制与理智的朱律明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他松了松领带的结,原
本白净的脸庞涨得通红,即便如此他讲话仍然是极富逻辑的。他先是指出法庭不
允许证人出庭作证的做法是错误的,然后列举了本案在审理过程中诸多不合法之
处,最后表达了本次庭审过程中过于偏向公诉方的不满。

  「我深信,法律的价值在于维护社会公正,无论今日此案的判决结果如何,
都会成为司法史上不可磨灭的一章,而今日站在这个法庭上的每个人,都会被铭
刻在律法之神的碑刻上。」

  「——即使正义并不总是能够彰显,但历史最终会做出裁决的。」他用一句
义正言辞的铭言做了收尾,整个法庭顿时鸦雀无声,包括审判长在内都被他的气
度所慑服。

  这时从法庭后方走出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他凑到审判长耳边说了几句话就
走开。审判长好像得到什么指示一般,他有气无力的敲槌宣布:「由于本案尚存
在一些争议,法庭将延期再审。」

  话音刚落,审判席上的人纷纷站起向后走,好像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似
得。公诉方虽然表面上取得了胜利,但他们的表情并不轻松。辩护方这边虽然被
驱逐了证人和一名律师,可谓是付出惨重的代价,不过庭审并未当庭判决而是择
日再审,还算是留下一线生机。

  控辩双方对本次庭审这般收场都不是很满意,但也只好无可奈何接受了延期
再审的结果。

               第五十七章

  庭审结束后,梅妤请我们一起吃了个中饭,一是感谢朱严两位律师的工作,
二是顺便讨论下接下来的庭审策略。今天的庭审彻底打乱了梅妤的布局,本来薇
拉su是计划中最有利的武器,但今天庭审中并没有发挥了作用。公诉方肯定在
背后给法院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迫使法官在这些环节上无视程序正义,粗野武断
的做了很多不利于辩方的裁定。从这一点上看,针对杨家的幕后黑手是不吝于采
取各种手段,势必要将杨霄鹏这案坐实罪名,下一次的开庭想必更为艰难。

  兹体事大,在吃饭时梅妤并没有深谈下一步的策略,因为很快就要过年了,
法院要开庭得等放假结束后,朱严两位律师也有其他事务要处理,大家约定等年
后再碰头商议,午饭就在这种凝重的气氛中结束了。

  饭后,两位律师自行返程,梅妤母女陪着杨家的两个亲戚向外走。在停车场
取车的时候,我抓住个机会走到梅妤身边,小声的告诉她想要聊聊,梅妤深深的
看了我一眼,回头对杨乃瑾吩咐了几句,小姑娘没有看我,只是点点头,便开车
送叔叔姑姑先走了。梅妤则上了我的车子,我驱车朝梅宅开去。

  车开了一段,我还在筹措如何开口,在副驾驶上端坐着的梅妤先发话了,她
轻启玉唇道:「小岩,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我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做什么了?你问得好奇怪。」梅妤瞧也不瞧我,她一边胳膊轻靠在右边
车窗的扶手上,两条裹在宽松西装裤里的瘦长玉腿并拢着倒向右侧。就算是在车
上坐着,她的身形姿态还是那么的优雅动人。

  「上次吃饭的时候,你跟我妈妈说了什么。」我目视着前方问道。

  「我没说什么,只是跟她谈谈你和小瑾的事情。」梅妤淡淡的回道。

  「就这些?那为什么回去之后,妈妈对我的态度变了许多。」我皱起眉头道,
语气也有些尖锐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和你妈妈的关系怎么了?哪里变了。」梅妤的声音丝
毫未有波动,但她话中的内容却很有杀伤力。

  我一时间为之语塞,我能跟梅妤讲什么呢,难不成自己可以说梅妤影响到了
我们母子间的背德关系吗?如果不能说的话,那母子之间又有何矛盾可言。梅妤
短短的几句话就像冷水般,把我原本激愤昂扬的怨气给浇灭了,只是她话中好像
意有所指,难道她看破了我与妈妈之间的事情了吗?

  「那次之后,我和妈妈吵架了,她指责了我一些私生活上的问题。」我换了
个角度来阐述这件事情。

  「嗯。」梅妤玉脸上纹丝不动,好像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般。

  「妈妈说,是你开导了她,想让我早点与小瑾确定在一起。」我一直耿耿于
怀的就是这个,因为之前妈妈与我也闹过些小矛盾,但那只是女性出于占有欲的
嫉妒而已。但这次妈妈居然如此决断的提出结束关系,这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深知她性格其实是属于犹豫不决的类型,很容易受外界影响而波动,而现在身
边能对她起到这么大影响力的,非梅妤莫属。

  「是的。我是这样说过。」梅妤缓缓的道,她放在窗户扶手上的纤手曲起了
食指与中指,两根莹白透亮玉石般的纤长指节正有节奏轻敲着桃木面板。

  「我跟你妈妈说,你与小瑾两人相处得很好,我们两家也是知根知底的,不
如早点确定下来,这对我们两家都是好事。」梅妤的声调不紧不慢,就好像她平
时与我们聊天一般。

  「你之前做过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在乎,但是既然我女儿对你如此用心,我就
不能让你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你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我很看好你。我说的这些话,不仅是为了自己女
儿,也是为了你自己好。」

  梅妤的话表面上很明白,但我总觉得她意不止于此,她只是单纯的为了维护
女儿吗?还是想利用这个机会点化我。她真的看出我与妈妈之间的背德情感了吗?

  还是我自己心虚过敏想太多了。

  无论如何,梅妤这番话从身份和逻辑上都无懈可击,让我根本无法反驳她话
中的内容,我不由得有些后悔今天冲动的举止了,为什么自己碰上她总是这般的
草率鲁莽,完全不见往日的理性与判断力。

  我一路无话地将梅妤送到家,下车时梅妤依旧温柔大气的向我道谢,并嘱咐
我回去要好好跟妈妈和解,我就像个孩子般毫无脾气的点头应允了。看着梅妤窈
窕玉立的身影步入梅宅,我才掉头朝家里驶去。

  我到家后才想起来,妈妈今天在店里处理事情,中午是不会回来了,我热了
下已经煮好的饭菜,独自一个草草吃完,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心中也是空荡荡
的好生难受。不过,就算妈妈在家,情况也不会好多少,因为我们之间已经回不
到往日的亲密无间、水乳相容。

  我该怎么办呢?妈妈与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杨乃瑾那边也没有回暖和好
的迹象,我突然间觉得自己找不到方向了。突然想起有些日子没见的施依筠,拿
起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施依筠有些矫揉造作的甜腻嗓音在那一头响了起来。

  「小冤家,怎么现在才给依依打电话啊,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怎么会,你不是也没找我吗,我以为你最近很忙。」

  听她话中颇有埋怨之意,我只好委婉的解释了下,声称自己这段时间去外地
办事,刚刚才回来。

  施依筠倒是没有继续追究什么,只不过她有些为难的告诉我,她儿子学校放
假回国了,这段时间都在家中陪着儿子,所以也分不开身。

  我听懂了她的意思,我们俩聊了聊近况,施依筠有些歉意的说,儿子回家一
趟不容易,她想好好的尽下母亲的职责,所以只能等开学了再联系我了。我知道
她虽然在肉体上很是饥渴,但是极其重视儿子的感受,将心比心,我很能尊重理
解她的做法。

  挂完电话,我好像放下一桩心事似得轻松了不少。左右也无事,我不如出门
走走。

  出了这栋大楼,我走在日渐熟悉的街道上,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那个幸福家
园小区,还记得自己初到贵境时第一个落脚点就在这里,现在大半年过去了,我
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这里的一切却依旧是老样子。

  自从与妈妈突破了那一层关系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再来找过姚姐了,看到
那家「新颖」的招牌,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团暖意,脚下加快几步走了过去。

  不过现实却令人失望,我没有看到预想中姚姐风趣泼辣的身影,拉下来的卷
帘门阻挡了我探索的视线,我问了下旁边的商户,他们告诉我姚姐他们今天暂停
营业,好像一家子带到哪里玩去了。

  我有些失落的离开超市,信步朝小区内部走去。脚下带着惯性走到了16号
楼,神使鬼差的我又登上电梯直到铁拐李家的楼层。从电梯里出来后,楼道里依
旧是空荡荡的,时近黄昏的斜阳照在楼房的另一边,昏暗的楼梯间里没有男女偷
情的迹象,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初点。

  铁拐李的房门前出乎意料的整洁,房门上的破损油漆也被补好了,那些杂物
垃圾都被清理一空。我走到门前敲了好几下,屋内却没人应答,铁拐李并不在家,
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做生意吧。

  转身走到楼层过道的阳台处,朝铁拐李房间的方向一看。他家阳台晾衣杆上
不知何时多了许多衣物,还有几套花花绿绿的女式内衣裤夹杂在中间,防盗网上
还挂着两双高跟鞋,看那样式好像是钟小箐穿过的。

  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蛮可笑的,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从16号楼出来后,我慢慢向小区门口走去,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左右,远
远的看到门口处进来了一男一女,这对男女还带着个小孩,不正是姚姐一家吗?

  不知怎的,我当场并不想跟他们碰面,遂侧身走进一栋楼的门厅内。看着他
们一家三口的身影慢慢靠近,老张身上的夹克裤子挺新的,头发也理得清清楚楚,
让他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蕊蕊一身粉色的毛衣毛裤,头顶绑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肉呼呼的小脸上满是纯真无邪的笑容,就像一个小天使般骑在老张的脖子上。

  姚姐依旧是那么成熟艳丽,丰满的双峰在嫩黄色的修身羽绒服下高高耸起,
贴身的小脚牛仔裤裹着纤细的双腿,脚蹬着10厘米的红色高跟鞋,让她看上去
跟老张差不多高了。她一只手挽在丈夫的臂弯里,一边笑着在跟蕊蕊说着什么,
神态言行中无不透露出幸福的味道。她看着丈夫的那种眼神我很熟悉,他们就像
千万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般,虽然日子过得平淡无奇,但却充满了温馨与从容。

  我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的景象好像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就像黑白电视机刚打开时的画面一般,嘴巴里好像多了股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
有些酸涩、有些辛苦。

  我并未现身打扰他们,看着这一家三口走进了自己家的楼内,方才从藏身处
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出了小区。

  我再一次开着霸道出了车库,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此刻已是繁灯初上
的时候,路灯、车灯和建筑物的灯光照在行色匆匆的路人脸上,他们的脸上带着
辛苦劳作一天的疲惫,和对及时返家的渴望与憧憬。一栋栋大楼的灯光都亮了起
来,远远看去就像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一般,每一处点亮的星星背后,应该都有丈
夫或妻子,在等待回家的人儿。

  妈妈已经到家了,她打来电话询问我在哪里,我只说自己在外面吃饭,她嘱
咐我早点回家,我轻声答允了。挂完电话,我把车速加到了极限,很快驶到了临
安的香格里拉大酒店。

  我向前台报出了薇拉su的名字,服务员听了立马露出恭敬的神色,她拿起
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很有礼貌的引导我进了电梯,她用一张磁卡刷了下,电梯直
接抵达了59层。

  服务员引导我走到这层末端一个独立的房间门口,然后便鞠躬退下了。我按
了按门铃,很快大门便被打开,薇拉su穿着白色浴袍,披散着一头金发,满脸
惊喜的把我拉了进去。

  这个房间是香格里拉最大的贵华套房,100多平米的面积,里面的装饰极
其奢华,充满了现代摩登风格。薇拉su把我拉进一间很大的起居室,整片的落
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景,黑色实木餐桌上摆着丰盛的食物,一瓶香槟酒尚
未开封,白瓷餐具也没有使用过。

  「你还没吃晚饭吗?」我看了看室内的摆设问道。

  「是的,中午到现在我都没什么胃口,你陪我吃一点吧。」薇拉su理了理
长发,一股沐浴后的清香飘了过来,她为我拉开一条椅子。

  我并没有拒绝,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薇拉su开启了香槟,我们便一起用餐
起来。

  虽然在套房内,但是这顿晚餐却是纯正的西餐,七分熟的小牛排煎得恰到好
处,鹅肝柔滑细腻入口即溶,烟熏三文鱼也香甜可口,那瓶香槟更是干邑白兰地。

  我们边用餐边聊着,跟外向洒脱的薇拉su在一起,我没有什么压力,可以
毫无顾忌的畅谈,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香槟,我觉得浑身涌起多股热流,薇拉s
u的眼神也有些迷离起来。

  「你不是为我而来的,对吗?」薇拉su的两只大眼睛眯成一条线,她若有
所思的看着我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不想否认,反口问道。

  「眼神,你的眼神。」薇拉su淡淡道。

  「我的眼神怎么了?」我专心致志对付着盘中的食物,随口答道。

  「在仁安时候的眼神,自信满满,充满征服欲,有些狂妄却不让人反感;现
在的眼神,疲惫失落,焦躁不安,充满了挫败感。」薇拉su轻摇着手中的高脚
杯,看着淡金色的液体的形状道。

  「这不像你,应该说是不像我心中的Master高。」薇拉su把酒杯送
至唇边,轻啜了一口,然后道:「如果当初见到是现在面前的这个你的话,我想
我是不会爱上你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桌上那半杯香槟,一饮而尽。

  「发生了什么,让你突然间变了个人,我的Master高哪去了?」薇拉
su皱起眉头,我看得出她脸上的关切之意。

  「女人?我看得出来,是因为一个女人。」她伸出一根纤指比划道。

  「小瑾?不是的。」薇拉su试探性问了一句,然后很快自己否决了。

  「肯定不是小瑾,小丫头还没有成长到懂得伤人的年纪,尤其是你这种男人。」

  我沉默不语,薇拉su的猜测虽不一定准确,但也距离事实不远了。

  「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我反问道。

  「关系可大了,年轻就是资本,年轻就是魅力,可以任由我们去挥霍,去爱,
去恨,去做你想做的一切。」薇拉su放下酒杯,从桌上的香烟盒中抽出一支细
长的女士香烟,点着后放在唇边吸了一口道。

  「可是当你已经不再年轻,你懂得更多,你就越难去爱了,因为你会患得患
失,你会猜疑嫉妒,你会变得很不自信,这一切都让爱变得复杂起来。」薇拉s
u两片红唇圈成个圆圈,一股白色的轻烟从她口中喷出。

  「要是你,你会怎么做?」我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刀叉问道。

  「我?你问错人了吧。我是一个失败了多次的范例,哪能提供成功经验给你。」

  薇拉su耸耸肩,有些自嘲道。

  「你是一个女人,你应该懂得女人需要什么?」我抓住薇拉su放在桌面上
的纤手问道,她细长的手指上涂着金粉色的指甲油,在灯光下闪耀着奇妙的光芒。

  「女人么,在年轻的时候,她需要的是狂热的追求者,体贴入微的关怀,当
然还有英俊挺拔的外表,和高大强壮的身体。」薇拉su嫣然一笑道,美丽大眼
睛中投射出的热情,让她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当女人已经不再年轻时,更需要的是宽厚踏实的肩膀,从容大方的呵护,
不离不弃的陪伴,我想这时候安全感比其他东西更重要。」薇拉su边说着边翘
起二郎腿,浴袍的裙角下滑出两条修长的美腿,纤足脚尖顶着白色拖鞋一摇一颤
的。

  「那你觉得,怎样的承诺才能让女人相信?」我不解的问道。

  「呵呵,你觉得我还会相信承诺吗?」薇拉su轻笑一声,反问道。

  「为什么,我已经尽力去做了。」我有些不满道,薇拉su的这番话好像是
对自己际遇的评判,又好像在道出一种现象,让我听了很不舒服又不好反驳。

  「尽力?男人在热恋的时候总是这般信誓旦旦的,但能够坚守承诺的还有多
少?」薇拉su晒然一笑,她把手里的香烟放在烟灰缸上弹了弹道。

  「你知道我妈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解,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薇拉su出人意料的做法,但她突然
提起自己的母亲让我感到困惑,这与我的问题有何关联呢?

  「我的外公是东南亚的航运大王,而我妈妈是一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当年
妈妈未出阁的时候,服侍她的有五十多人,光是佣人住的房子就有两三栋。家里
吃的用的都是从法国、英国、美国采购的,外公专门设一个办事处在欧洲为她服
务。」薇拉su谈起自己的母亲,眼中露出怀念与崇拜的神色,脸色突然变得柔
和起来。

  「外公他十分热爱自己的祖国。当时中国正遭到日本帝国的入侵,他不惜家
产的出钱出物支持国内抗战,后来更因此结交了一名当时崭露头角的年轻军官,
也就是我爸爸。外公当时很欣赏爸爸以及他所属的那个党,认为只有他们可以创
造一个崭新的中国,所以不遗余力的支持他们的革命,并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
给他。」薇拉su娓娓道来,她显然已经沉浸在回忆中了。

  「妈妈嫁到国内的时候,她刚从美国卫斯理女子学院毕业,还是一个只懂唱
英文歌和跳舞的南洋大小姐。虽然爸爸当时已经是高级干部了,但国内的物质生
活跟她自己家根本没法比,再加上没过多久,爹地就因为自己的老上司牵连进政
治斗争,被下放到偏远的内蒙去改造。妈咪居然生生的自行学会了煮饭洗衣做家
务,从一个从来不知钞票为何物的千金小姐,变成能够熟练上街买菜善于讨价还
价的家庭妇女,你说她厉害不厉害?」

  「你妈妈很了不起。」我嘴里称赞着,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
婚后的那十几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我很能理解女性为了家庭所付出的牺牲。

  「呵呵,很了不起又有什么用。后来为了不牵连爸爸,妈妈带着我回到外公
家,再把我送去美国念书,等政治风波过后,我们回到国内时,爸爸已经官复原
职而且还步步高升了。」薇拉su看着烟灰缸中灰白色的烟灰,有些出神道。

  「那不是很好吗?」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呵呵,那可不一定,别人的好事对于我们来说未必也是好事,妈妈回国后
没多久就跟爸爸办了离婚手续,你知道为什么吗?」薇拉su冷笑了两声,摇了
摇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奇的问道,此刻我完全被她的故事所吸引了。

  「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妈妈才告诉我,原来她在国外的那些年内,负责照
顾爸爸生活的一名服务员成功的爬上了他的床。在这个年轻漂亮的小保姆面前,
曾经被称作的『南洋之花』的妈妈也不是对手,历经患难的夫妻之情也抵挡不住
青春肉体的魅力。」薇拉su缓缓道来这段往事,脸上的神情有些悲伤,也有些
愤怒。

  「你说,这婚姻可信吗?男人的承诺可信吗?」薇拉su很尖锐的反问道。

  「因人而异,我觉得不能一概而论。」我虽然很为她母亲的遭遇而不平,但
是又不愿意把自己划入这个范畴。

  「哈哈,高,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肯定会忍不住相信你的,就算被你骗一
次也心甘情愿。」薇拉su伸出纤手抚摸着我的脸颊,突然笑得无比妩媚道。

  「好啦,不谈这些了。这是我在淮海的最后一夜,不该浪费在这些不开心的
事情上。」薇拉su双手一拍,甩了甩头发道。

  「最后一夜,你要走了吗?」我疑问道。

  「是的,杨的事情没有帮上忙,我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要从其他途径找找
办法。」薇拉su简单的回答道,她并没有详说所谓的其他途径,不过以她的背
景说不定还真能起到作用。

  「你等等哦,我去换换衣服就来。」薇拉su说完就站起身来,随手脱下身
上的浴袍,露出一丝不挂的诱人肉体,迈着两条大长腿走进了卧室。

  不一会儿她就迈着妖娆的步伐走了出来。一头金黄色的卷曲长发极尽大气的
洒落在肩上,上身披了件白色短皮草外套,里面只有一条缀满BlingBli
ng亮片装饰的黑色齐臀吊带短裙,裙子胸口处是两条带子交叉而成,露出形状
优美的锁骨和一半丰满肥硕酥胸,两条笔直滑腻的长腿在短裙下方呈露无疑,她
的足下蹬着一双8厘米的细高跟凉鞋,凉鞋的鞋面是用两条金色带子交叉而成,
这些带子一直缠绕着脚踝以上,将那两条颀长纤细的小腿完全包住,更加突出了
她狂野性感的气质。

  「Comeonbaby,让我带你找找乐子去。」薇拉su双指相擦打了
个响指,然后便踩着细高跟鞋一摇一摆的朝门外走去。

  由于喝了点酒,在薇拉su司机随从的护送下,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把我们带
到附近一家叫「唐会」的VIP吧,外表金碧辉煌的门口两个高大的黑人保镖把
着门口,一排排穿着时尚靓丽的男男女女们正在排队进入,保安们好像都了解薇
拉su的身份一般,很客气的为我们开了个绿灯,让我们不用排队便进去了。

  这种夜店的场合我很少来,但一进到「唐会」便也被里面的气氛所感染。刚
一进去的地方是在二楼,靠中间的一大圈围着的是酒水与休息区,圆环的下面一
整层都被充作舞池,要进入舞池只能从二楼的两排斜梯上下。无数浓妆艳抹、身
材姣好的小妞们穿着各种抹胸超短裙从楼梯鱼贯而下,在舞池中肆意摇摆着自己
的身体,招来男人们的阵阵唿哨声。每一个性感火辣的小妞进入舞池,就像倒入
沸汤中的奶酪一般,迅速被人群的热浪所淹没融化。

  薇拉su显然是个夜店的狂热分子,她一进入这个环境就像如鱼得水般自在,
拉着我便往楼下舞池走去,她的身段与容貌迅速引起了场内男性的注目,无数的
口哨声和掌声迎接她的到来,现场的DJ也不失其时的加快了音乐的节奏,两盏
射灯恰到好处的转到我们身上,照在薇拉su那两条绑着金色带子的光滑大长腿
上,让舞池中的男人们更加疯狂。

  好不容易挤过人群,进入人满为患的舞池后,我才明白男人们如此狂热的原
因。300多平方米的空间里到处都站着人,在这个人挤人、肉贴肉的空间里,
没有人会去克制和收敛自己,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肆无忌惮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你稍一移动就会碰到身边的胳膊或者大腿,平时端庄优雅的白领女性们毫不介意
触碰在她们胸臀上的手,再古板木讷的男人到了这里都会放得开,男人女人们有
默契地随着音乐舞动,相互贴近磨蹭着彼此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女人香
水的味道,闪烁的灯光不断投射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把他们沉醉痴迷的神态暴露
无遗。

  在薇拉su这个欢场老手的带动下,我也融入了这种狂热的气氛之中,顺着
愈来愈高昂的音乐节奏扭动着,薇拉su就像一个魅惑的女妖一般,她浑身的关
节似乎可以做出各种动作,两只包裹在黑色亮片短裙内的丰胸抖出一阵阵乳浪,
纤细的腰肢带动肥硕圆臀电动马达般摇摆,涂着金粉色指甲油的纤手不断的从胸
前向下做出抚摸的动作,踩在8厘米金色绑带细高跟凉鞋里的两只大长腿不断开
合间,几乎要把那条齐臀小短裙给绷开似得。

  薇拉su无疑是整个场地里最为吸引人的女性,很快我们便被人群推动到了
舞台中间,被众多男性簇拥着的薇拉su毫不怯场,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扭动着
自己的火辣娇躯。纷纷挤到中间来的大多数是男人,他们一个个眼露绿光想要分
一杯羹,但薇拉su的妩媚与性感全放在我身上,对于这些男人们的挑逗完全无
视。这些捕猎失败的雄兽们打量了我一番,在算出我的实力不容小视之后,才有
些悻悻的退在外围,时不时用身体在薇拉su的背臀处揩油一两下。

  舞台的空间虽然不小,但是挤进来的人实在太多,再加上身体的扭动,我感
觉这比平时的运动更耗体力,DJ换了两遍音乐后,我身上的衬衫已经有些湿了,
薇拉su的脸上也浮现一层水光,微微泛着桃红让她的五官更为艳丽,我凑到她
耳边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

  「什么?」现场的音乐声实在太大了,薇拉su没听清楚,她甩着一头波浪
金发大声问道。

  我几乎是大喊着重复了一遍。

  「YES!」薇拉su很兴奋的大声叫着,然后扭着香躯扑入我的怀中,两
只湿润的红唇贴到了我的嘴上,带着香气的柔软长舌伸了过来,我们俩边热吻交
接着,边相互拥抱着向楼梯口走去。

  这回去的路比下来还困难,那些盯了一晚上的男人们,此刻抓住机会给我们
制造障碍,他们故意推推搡搡的挡住我们的去路,然后趁机在薇拉su的身上摸
一把、蹭一下,我们走了半天还没前进多少。

  我有些恼火,沉肩伸肘、摆出架势,挤开身边的人们,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看到我的脸色选择了闪避,我方才挤出一条通路走到楼梯口。因为先前的剧烈运
动,薇拉su晚上喝的香槟开始发挥作用了,她踩着高跟鞋一摇一摆的踏了几节
楼梯,然后脚下一软,身子就像后倒去,幸好被我从后面托住,我索性直接把她
整个人抱了起来,将她举在我的胸前向上走去。

  薇拉su坐在我的手臂上,比身边的人都高出了一大截,在整个场子里极为
显眼,灯光又很及时的打在她身上,全场再次响起口哨和掌声,看着下方女性又
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眼神,薇拉su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的两条大长腿
夹在我的腋下,上半身还不安分的扭动着,两只丰硕的乳球摇晃摩擦着我的头发。

  「Master高,你太性感了,苏苏下面都湿了呢。」薇拉su把红唇凑
在我的耳边腻声道。

  边说着,她边拉着我手深入双腿之间,我的手直接触到一撮带着汗水的毛发
以及滑腻的皮肤,她这条齐臀小短裙里居然什么也没穿,刚才就是这么光溜溜的
露着下体跟我跳舞,不知道有没有被身边的男人发现。

  薇拉su太疯狂了,这里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我们,她却怡然自得的坐在我
的手臂上,边摇晃着身体边迎接男人们的欢呼,就像一个骄傲的女王在检阅臣民
一般,幸好我们是在朝楼梯上面走,其他人看不见我伸在她短裙内的手。

  即便如此,我也感到十分刺激,薇拉su不着内裤的下体湿漉漉的,那只肥
美的肉蚌已经张口吞吐津液,我的两只手指很容易就侵入肉蚌口中,被里面的湿
滑嫩肉给纠缠夹住,随着步伐一起一伏的,我的手指变相一进一出的,带动了更
多的液体分泌出来,等我走到二层的时候,整个手掌都湿透了。

  「高,不行了。快放我下来,我快要尿尿了。」薇拉su突然很急切的道。

  我见她脸色的确很难受的样子,忙顺势把她放了下来,薇拉su马上朝里面
走去,她对这里的环境很是熟悉,很快就打开一个洗手间走了进去。

  我看了看自己那只粘满透明液体的手掌,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走到吧台附近,
找了几张纸巾把手掌搽干。

  这一圈吧台是背靠着二楼栏杆,很多穿着白马甲的调酒师正在为客人服务着,
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着跳累了的男男女女们,也有些人专在这里找落单的女孩搭
讪,我身边正好就有这么一对男女。

  那女孩背对着我这边,她挑染成亚麻黄色的长发在头顶结了个团子头,瘦瘦
的身子裹在一件露肩无袖的蕾丝拼接短裙,上身是桃红色蕾丝面料的紧身剪裁,
除了胸口连到脖颈处的一圈蕾丝领口,两条细长白皙的胳膊和整个白腻瘦削的裸
背完全露在外头,下半截的黑色短裙是在膝盖上面一点,群侧的开叉内露出两根
雪白修长的大腿,两条又细又长的美腿蹬在一双桃红色的尖头细高跟鞋内,10
厘米的细跟让她高挑的身段更显窈窕。

  这个女孩虽然是坐着,但是她的身高体态都有几分像杨乃瑾,我不由得多看
了几眼。

  她旁边坐着一个30左右的男人,穿着花边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头发用摩丝
固定成张扬的形状,五官还算端正的脸上一副风流自赏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个事
业有成的夜店常客。

  他姿态颇为轻佻的拉着女孩的手,嘴里好像在劝说女孩,让她与其出去开房
做那个事。这女孩说话含娇带嗔的颇为开放,但她始终回避着男人话中的主题,
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不过我想不
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了。

  男人边说着边喝着洋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借着醉意伸手就把女孩往怀里拉,
张嘴往她唇上吻去,女孩子显然很是反感他这种行为,一直很柔顺的她出人意料
的激烈反抗着,但是男人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之后,男人总算抬起头了,不过脸上却多了一道五指
痕迹,他显然被女孩这个耳光给激怒了,他嘴里骂骂咧咧道:「操,装什么装啊,
你不就是个暖场的公主吗,还说什么不出台,你不出台来这里卖什么?」

  他边说着边举手要朝女孩脸上打去,不过他一抬手就被我给抓住了,这个男
人无论言行都十分令人讨厌,我不由得想出手保护这个跟杨乃瑾有些像的女孩。

  我手掌一用劲,那个男子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他看我不是好惹的样子,
口中连连服软求饶,我懒得跟这种人计较,松手叱道:「滚。」

  他的手掌一旦获得自由,立马从座位上跳了下来,一边揉着自己的伤处一边
朝外边跑去,这场实力悬殊、过程极短的打斗就这么结束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立
马转移了目标,几个巡逻的工作人员也视若不见的样子,好像这种事情在这里是
家常便饭了。

  「大哥,谢谢你。」身后传来女孩子清脆的嗓音,我扭头一看,两人都愣住
了,原来这女孩我认识,她就是之前在妈妈的店里打工的小易(前文之小杨,为
免混淆,自此起改名),只是不知为何会在这里见到她。

  「你怎么在这里?」我奇道。

  「是你啊,高岩哥哥。」小易见到我显然也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
来了,顿时满脸堆笑道。

  「我说是哪个帅哥这么厉害呢,没想到是高岩哥哥你,只是你怎么今天肯来
这里玩了呢。」小易的语速还是那么快,她很快就从刚才那起风波中恢复了,像
抖机关枪般一句句的蹦出来。

  「我给你卡片那么久了,也没见你来过一次。」

  卡片?对啊,我想起来了,当时小易的确有给我一张卡片,不过我早不知道
扔哪里去了,没想到她是邀请我来这个夜店。

  「嗯,其实我是第一次来,是陪一个朋友过来的。」我不想告诉她我忘记了
这回事,这个小姑娘并不让人讨厌,虽然她显得有些世故。

  「什么朋友呀,应该是个女的吧。」小易话里有些酸溜溜的味道,那对乌溜
溜的眼睛在我脸上转来转去,眼神中有种难以形容的东西。

  「没错,是个女的,有什么意见吗?」薇拉su低沉又带着高傲的声音在身
边响起,她不知什么时候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此刻正双手抱在胸前,目带嘲讽地
看着小易。

  看到薇拉su出现,小易脸上马上在短时间内便堆上了标准的笑容,她上前
拉起薇拉su的手笑道:「姐姐你好,你是『唐会』的Queen,谁人不知、
谁人不晓。」

  「原来高岩哥哥是你的男朋友,我说他眼光怎么一直那么高呢。」

  小易态度转变之快,让我目瞪眼呆,薇拉su接受了她的恭维,却毫不理会
她的笑脸,转身挽着我的胳膊娇声道:「高,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这里好热。」

  我对小易点点头,转身随着薇拉su走进了临近的一个包厢内,小易则始终
保持着微笑目送我们离开。

  这个包厢面积挺大的,里面打着暗蓝色的灯光,极好的隔音效果把包厢外的
喧闹都屏蔽了,让原本狂热的情绪冷静下来不少,包厢里除了一张又长又宽的真
皮沙发,还有一个60寸的液晶屏幕,上面放着舞池的直播视频,侍者送进来果
盘、小食、一大杯温开水和几瓶洋酒之后便退了出去,把这个空间留给了我们俩。

  等包厢门完全关上后,薇拉su像只母豹子般扑了过来,她爬在我的身上,
两片红唇迫不及待的套住我的嘴,一条略带咸味的长舌伸了过来,她的脸上还带
着先前运动后的潮红,浑身散发着雌性动物渴望交配的信息素,我积蓄了好几日
的欲望被挑动了起来,不甘示弱的回口与她热吻到了一起。

  她一边跟我口舌相交,一边手里毫不停歇的解除我身上的衣物,很快我的衬
衫被解开了,薇拉su开始从我的脖子往下亲吻,她一边亲着一边用长舌舔舐着,
从喉结到胸口到小腹都留下了她口水的痕迹,然后她动作娴熟的解开了我的拉链,
将裤裆中被束缚了很久的大肉茎扳了出来。

  她爱不释手的抓着我的阳具,经过前面的刺激,它已经昂首挺胸,高高的竖
了起来,上面的血管筋脉俱凸,兵乓球大小的龟头已经红得发紫,面对着这根凶
悍十足的男性生殖器,薇拉su的一对美目泛着异样的光芒,伸出鲜红湿润的长
舌在我龟头上舔了舔,微微抬起的脸上却流露出极为愉快的神情。

  「唔,Master高,这么粗大……这么硬……是不是憋好久了呢……」

  我抓着这条硬得像铁棍一般的阳具,用紫色的大龟头在她那光滑而细腻的红
唇上顺时针地研磨着,她伸出沾满黏液的舌头,我将整条阳具往她保养得柔嫩而
富有弹性的粉腮上拍去,一下,两下,三下……

  「别激动嘛……苏苏先给你尝尝开胃菜。」薇拉su见我抓着的阳具要向她
嘴里塞,她无比妩媚的朝我笑了笑,然后却松手拿起桌上的洋酒,凑到嘴边先是
喝了一口,然后她把两片红唇张得圆圆的,让我看到嫣红的口腔内正含着半口的
酒汁,鲜红的长舌浸在琥珀色的液体中,配合着她描着眼线和银色眼影的大眼睛,
就像一个的充满诱惑的女妖一般。

  她接下来的动作是我从未体验过的,只见她伸出涂着金粉色指甲油的纤手捉
住我的阳具,然后她张开那丰厚的火红艳唇将我的巨茎整个含进口中,我感觉自
己的下体突然被浸入一湾冰凉的清泉,薇拉su檀口中喊着的那口洋酒居然是冰
镇过的,茎体就像烧得通红的铁棒突然被浇上一股冷水一般,那极度反差的降温
过程带了难以言喻的刺激,爽得我不由发出一声沉吟。

  薇拉su显然很满意自己取得的效果,她噘起两片湿润的嘴唇从我的龟头处
往下深深地一套,忘乎所以地含弄了起来,她的双唇吸力十足的包裹着我的茎体
上下移动,我的龟头都已经顶到她的喉咙了,但她却丝毫没有不适的表情,她一
只手撩起不断洒落的金发,那张嘴巴像吸盘一样一上一下的吸吮着我的巨茎,从
口中不断发出「滋……滋……」的淫靡的声响。

  薇拉su弄了一会儿,等到口中的液体已经渐渐温热了起来,她就松开我的
阳具把那口酒给咽进肚子,然后再拿起另外一杯温开水含了一口,又重新将我的
巨茎纳入口中。这回的感受与上次完全不同,阳具泡在温度适中的开水中,暖洋
洋的、热乎乎的,薇拉su一会儿由阴茎往下舔弄,时左时右的吸进吸出,长长
睫毛下的美目极尽挑逗地望着我,头部更加快速地一上一下,忘情地吮吸着我的
马眼。

  待到口中的开水也渐渐失去温度,薇拉su就松开嘴巴把开水吐掉,然后重
新吸一口冰凉的洋酒,如法炮制般重复这两个步骤,她口中边吸着边不断分泌出
黏液,将我原本涨满的紫色龟头舔弄得更加光亮。她一只手扶着我的阳具套弄着,
另一只手已经伸到小短裙下的光滑大腿间,从她手指耸动的样子来看已经深入到
自己的花径中了。偶尔有几滴酒汁从红唇边上溜了出来,滴落在她亮片小短裙上
方露出来的两坨丰腻乳肉上,更增添了几分淫靡气氛。

  「Master高,苏苏好痒啊……受不了了,快来征服我吧,让苏苏舒服
吧。」

  薇拉su让我享受了三十分钟左右的「冰火二重天」后,她松开了套弄着阳
具的檀口,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她把身上那件BlingBling的小短裙
往上一拉,露出光溜溜不着片缕的下体,两条穿着8厘米细高跟鞋的大长腿往沙
发上一踩,整个人就像君临天下的女王一般站在了我的阳具上面。

  她那两条光滑结实的大腿往左右一份,涂着金粉色指甲油的纤手把住我的巨
茎,眼看着那只丰硕肥臀往下一坐,那只肉蚌就把我的阳具给吞了下去,「卜滋!」

  一声巨蟒整根插入了薇拉su那鲜红色而水汪汪的裂缝。

  「啊!」薇拉su忍不住呻吟一声。

  我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好喜欢Master你的肉棒,好想念它。」薇拉su脸
上一副很爽又道不出来的感觉。

  「呵呵,那你就慢慢享受吧,你有一整夜的时间呢。」

  我嘴里笑道,双手捉实薇拉su的纤腰,下身用力的向上一顶。

  「Oh……Yeah!」薇拉su喉咙中发出一声沉吟,她光滑平坦的小腹
一阵起伏,那具肥美的肉蚌开始向内收紧,我的巨茎即被圈圈嫩肉包围和紧箍着,
从茎身传遍来一股股的酥麻快感。

  薇拉su目带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隐隐透出极为的愉悦和享受的感觉,
然后她开始摇动着自己的纤细腰肢,带动丰硕浑圆的肥臀在我身上套弄起来。

  包厢里暗蓝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那件BlingBling的亮片小短裙
堆在她的小腹上面一点,两条又长又直的美腿蹬在一双10厘米的金色系带细高
跟凉鞋内,一条条金色的细带交叉的藏在纤细笔直的小腿上,整个光滑修长的下
身被灯光照得五光十色,就像一条带着金线、色彩斑斓的蛇妖一般,在我身上舞
动着。

  我伸出双手把她那件亮片小短裙的束胸拉了下来,薇拉su那两坨肥硕饱满
的乳房霍然跳了出来,一只手根本无法掌握那香滑细腻的乳肉。我毫不怜惜地玩
弄揉捏着这对丰腻巨乳,那柔软丰满的酥胸上已经凸起了两颗暗红色的乳头,在
我手指的挟捏下,那两颗乳头已经立起有红提子大小。

  我一边玩弄着她的乳头,一边忽快忽慢、忽猛忽柔地将巨茎在薇拉su那湿
滑和温暖的幽谷甬道内抽插着,硕大的茎身每一次深入都将那具肥美肉蚌分开到
了极限,或磨擦或顶动着感受肉穴腔道内的层层快感。薇拉su腔道内的嫩肉也
会相应地收紧、放松、收紧再放松,与我的巨茎一吸一吐的相辅相成地合作着。

  薇拉su感到那阵阵酥酥、麻麻、软软的要命快感简直击溃了她的理智,她
丰腴修长的胴体已经蒙上一层薄汗,在射灯的反映下摇曳生光,金色细高跟凉鞋
内的纤长脚趾卷曲抓紧,一头金色长卷发随着身体的抖动在空中飘扬,脸上已经
浮现出一股兴奋到几点的神态,一对大眼睛水汪汪的样子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我双手攀住薇拉su浑圆饱满的巨乳,一边抓捏揉弄,增添淫欲之威,一边
也让巨茎更深刻地侵入花径,那火热美妙的刺激,登时令饥渴了好几日的薇拉s
u快要发疯,那根手臂大小的阳具不但占据了她的花心,也完全占有了她的身心,
体内的欲望使得薇拉su忘乎所以。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巨茎越发的坚硬如铁,我开始一下一下的向上顶动着
阳具,把薇拉su的丰腴胴体刺得一高一低地抛起,每次巨茎都狠狠地挺在薇拉
su那圈滑腻花心的里头,薇拉su终于有机会忘情地叫喊:「啊…啊…」

  随之踩在10厘米金色细高跟凉鞋内的大长腿一阵颤抖,胯下的肥美肉蚌拼
命的向内加紧,腔道里的嫩肉开始收缩蠕动,薇拉su强烈的高潮终于来临,她
花径内涌出大量热滚滚的阴精喷在我的大龟头上,那种沛然莫之能御的舒爽,使
得她全身颤抖动不已。

  薇拉su经过一阵一阵的高潮的激动颤栗后,湿漉漉的花瓣仍一开一阖地颤
动着,她一伏身死命的紧抱住我,那两片鲜艳的红唇嘴唇迅速凑上吻住我,一面
疯狂地向我口中输送着她的口水津液,更伸出滑腻的长舌塞入我口中,与我的舌
头纠缠扭卷在一起。

  这个悠长的舌吻结束后,身心都还沉醉住那快乐余韵中的薇拉su虽是不愿,
却也渐渐清醒恢复过来。她见我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看着她,已经充血肿胀的下
体内依然感觉到那根巨茎的存在,那才让她极度舒爽到极限的阳具,依旧是那么
坚硬火热还没有软化的迹象,她又姣又媚的喵了我一眼道:「Master高,
你还没有尽兴吗?」

  「你说呢?」

  「嘻嘻,我就知道,那我们不如早点进入下一个环节吧。」

  「下一环节,要去哪里?」

  「当然要换个战场咯,这里条件太简陋了。」薇拉su的话音变得十分性感,
她眼神中有股狡猾的味道,但却说不出的妩媚。

  我们起身收拾了一下衣服,薇拉su把那件亮片小短裙整理好,她也不用补
妆什么的,披上皮草小外套后,又恢复一脸女王样,踩着8厘米的金色细高跟凉
鞋,挽着我胳膊耻高气扬地向夜店门外走去。

  今晚又将是一个无眠之夜了。

stevene 2014-5-27 00:57

佩服作者对故事发展的节奏控制,高岩与妈妈白莉媛之间的不伦情发展到现在,如果不点点刹车,恐怕白莉媛这个故事里最重要的女人的吸引力就会下降,毕竟太容易得到,长时间的描写都会弱化这个人物的,而借着白主动提出断绝母子乱伦关系,则又让人对白充满遐想,而要想让目前思想混乱失去自我的高岩能化解心中的迷茫,目前来看只有薇拉SU这个人物,相比其他女人,她的思维某些地方更贴近高岩的思想,但是薇拉SU马上要离开淮海,如此一来则高岩的故事在目前妈妈不理他薇拉苏又离开的情况下,那故事发展就将开始针对梅妤救夫的这条线开始,这往后在梅的身上应该能发生很多故事,而为了救夫,这位精明且干练的美妇梅妤,也许会彻底撕去,她身上的那层高雅贵妇的包装,而薇拉SU这个重要的人物,我大胆猜测估计将来会怀上高岩的孩子,而只有将薇拉SU这根针拉到身边,才有可能将杨家母女还有白莉媛这几个女人最后穿到一起。组成一家,当上一家之长。

一叶怀秋 2014-7-4 10:50

【天若有情】(58-71)作者:hyperX{2014.8.7}

作者:hyperX
字数:9.1万
前文:[bbs]viewthread.php?tid=8996162&page=1#pid94052065[/bbs]



第五十八章

  我打开门走进了一个房间,这里有马桶、洗手台和长镜子,可里面的装饰一
点都不像个洗手间,从墙面到镜框的装饰都是一片乳白色,再配上昏暗的粉红色
的光线,不大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靡靡之韵。

  突然间,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高挑丰腴的女人。这女人看上去30左右,
如云般的长发在脑后盘了个精致的发髻,一副chanel的大墨镜遮住了半边
脸颊,只能看到她笔直细长的琼鼻和鲜红丰润的双唇。她皮肤白得像很少接触阳
光一般,两颗茁壮饱满的乳房在银灰色真丝衬衣的包裹下,与纤细颀长的腰肢形
成鲜明对比,丰满挺翘的肥臀将白色蕾丝筒裙撑得紧紧的,两条又长又直的大白
腿蹬在8厘米暗红色细高跟鞋内,带着满溢熟美妇人的姿态扭着腰肢向我走来。

  不知怎么的,我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马桶盖上,下身的裤子也不翼而飞了,
光着两条体毛浓密的大腿中间,一根儿臂般粗大的肉茎正高高翘了起来。那个美
妇人已经蹲在了我的双腿间,这个姿势让她那两条骨肉均匀的大长腿充分的展示
在眼前,白皙滑腻的脚背裸露在8 厘米暗红色细高跟鞋内更加诱人。

  美妇人伸出一双白葱般的纤手,涂着银色指甲油的细白手指握在我的巨茎上,
那柔嫩滑腻的触感让我的茎身又膨胀了几分。她用纤指极为娴熟老练的撸动着我
的阳具,一边套弄着一边轻启丰润的红唇,一条嫣红滑腻的长舌从口腔中送出,
像灵蛇般的三角形舌尖上滑落一串透明的唾液,滴落在我红得发紫的硕大龟头上。
待她用口水将我兵乓球大小的龟头都浸湿后,那张红唇开启到最大的角度,然后
向下一擒,便将我的阳具纳入了口中。

  我的巨茎被纳入了一个极为潮湿温热的腔体内,还有一条柔软滑腻的长舌在
不断搅拌着茎身,美妇人的长舌时而用力的包裹着粗壮的茎身,时而在硕大的龟
头上划过,时而在龟头下面的颈沟处用力的舐着,时不时的她还将整条又粗又长
的巨茎吞入口中,让我把龟头直接深入她喉道尽头那一处滑腻的腔壁上,每当这
个时候她高挺的琼鼻都会顶到我阳具根部那一片茂密的耻毛上。

  我只觉得阳具处宛如有阵阵电流在电击一般,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禁舒服到浑身发抖,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这样一个举止端庄、身段姣好
的美妇人,露着白生生的大长腿踏在8 厘米的细高跟鞋内,蹲在一个充满暧昧
气息和不洁气味的场所,用她极为娴熟的深喉技巧为我提供口舌服侍,那种生理
和心理上的双重享受带来了极大的快感。

  虽然我又粗又大的阳具让美妇人每一个动作都要付出双倍的努力,但是她却
好像极为享受这根巨茎的味道一般,阳具的每一次插入都会将她雪白滑嫩脸颊的
脸颊顶得凸起一块,然后随着我阳具的抽出那一块地方又会凹陷进去,虽然带着
墨镜看不清楚她的眼神,但是如此反复循环的动作却显得极为淫靡。随着她唆着
阳具的头部上下摆动,盘在脑后上方那个高高的发髻也一上一下的,我仿佛看到
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努力的摇了摇头,眼前好像是一只蝴蝶在飞舞,为什么这里有
一只蝴蝶?

  美妇人摆动的臻首不断干扰着我的视线,她力道拿捏恰到好处的口舌带来的
快感分散着我的注意力。

  那只蝴蝶好像是金色的,它扬着双翅以一种轻盈的姿态在我的胯下飞舞着,
蝴蝶的姿态与飞行轨迹莫不与美妇人臻首的摆动暗暗吻合。

  不对,我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伸手扶在
胯间美妇人白嫩滑腻的脸颊上,她含着我的阳具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只金色蝴蝶
也陡然定住不动了。

  只见,美妇人头顶那个高高盘着的精致发髻上,一只蝴蝶形状的金色发夹正
静静的卧着,它身上的那股活力好像一瞬间被抽走了似得。

  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取下美妇人一直戴在脸上的
那副墨镜。

  随着墨镜的渐渐移开,修长如黛的细眉下方那对无数次在我梦中出现的剪水
双瞳正看着我,那眼神与她口中犹含着我硕大阳具的淫靡动作格格不入,充满了
莫名的失落和无尽的忧伤。

  墨镜完全被拿掉了,白莉媛熟悉而又陌生的玉容完全呈现在我眼前。

  我猛地惊醒了过来。

  睁眼先看到的是一盏华丽的水晶灯,耀眼的光线洒在全裸的健壮身体上,自
己正躺在一张King Size 的大床上,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我有些失落,梦中的那些情节虽然荒谬,但却让我回味无穷,只恨没能延续
下去。我转了转有些酸楚的脖子,瞧见身边躺着的那个女人,一头柔软顺滑的金
色长卷发披散在光滑如蜜般的胴体上,两条又长又直的美腿微微张开,那浑圆肥
硕的丰臀上粘满了已经干涸的白浊分泌物,我的动作虽然不大但已经惊醒了她。

  薇拉su张开了描着金色眼影的美目,美丽的大眼睛妩媚的看着我,一对鲜
艳的红唇轻启道。

  「Good Morning,Master高。」

  「早上?现在几点了。」我用了摇了摇头,被酒精麻醉的脑袋有些清醒了,
昨晚经历的事情也渐渐回忆了起来。

  在「唐会」的包厢内完成两场肉搏之后,我们坐着薇拉su的劳斯莱斯幻影
回到了酒店,之后我们在这个房间内肆无忌惮的交欢,直到彼此都精疲力竭才相
拥着昏昏睡去。

  「不清楚,应该有10点多了吧。」薇拉su的红唇又贴了上来,湿滑热乎
乎的舌头在我的牙齿上打转,两坨极富弹性的双丸压在了我的胸前。

  10点了?没有理会已经朝我下体摸索的薇拉su,我拿起床头放着的手机
一看,上面闪烁的LED 灯显示所剩电量不足,刚一按电源却已经关机了,心
想昨晚彻夜未归,手机又没接,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因此担心,要是她找不到我的
话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呢?

  我越想越觉得不妙,更无心在床上与薇拉su继续厮混,忙伸手按住她忙的
不亦乐乎的身体,沉声道:「不好意思,时候不早了,我真的得回去了。」

  薇拉su这回出乎意料的温顺乖巧,她没有出言挽留我,只是慵懒无力的躺
在床上,默默的看着我穿上衣服裤子,在我穿戴整齐将要出门时,她开口了。

  「真的要走了吗?」她的话语声不大,连番的性爱让她嗓子更为沙哑,但语
气中却带着难得的温柔。

  「嗯,你多睡一会吧。」我穿上外套,想要对她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是好。

  「Wait……」薇拉su见我正要转身离去,她突然张口挽留道。

  「高,可以再吻我一下吗?」薇拉su一只手枕在脑袋下方,如瀑布般的金
发半垂在胸前,就像一个诱人的芭比娃娃,美目里的渴望让我无法拒绝。

  我弯腰凑下嘴唇正想吻她,没料到她却一把扳住了我的脖颈,然后温热的红
唇主动的含了上来,接下来是一阵狂热的湿吻,她好像要把我的舌头连口水完全
咽入口中般,直至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才松开我。

  「你上次拉下的行李放在客厅,郭经理已经帮你寄回来了。」薇拉su妩媚
十足的笑着,她红唇上温度还残留在我嘴边。

  我朝她点点头,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Master高,苏苏也许会回来找你的哦。」薇拉su带着媚意的嗓音
又在背后响起。

  拿着行李下楼后,我驱车飞速朝家中奔去,生怕稍有耽搁就见不着妈妈了,
从酒店到家的整个路程就花了一个小时。

  打开家门,室内的静悄悄的,我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指针指着11点,看样
子妈妈应该是去店里了,我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些,心里头却不知是何滋味。

  把行李提回房间后,我正想拿手机去插充电器,偶然发现妈妈主卧室的门好
像隐约有漏出一条光线,我心中一动,朝那边走了几步,才注意到卧室门是虚掩
着,好像还可以听见里面有人声,谁在妈妈的卧室里,她在跟谁说话呢?

  我眉头紧锁,踮着脚尖朝主卧走去,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心里头却是不
争气的砰砰直跳。抬手放在卧室门上,却犹豫了片刻,生怕这一下推进去的话,
要面对的是我害怕的现实。

  门终于被我推开了,中午的阳光透过丝绸窗帘投射在宽敞的卧室里,那张大
床上除了随意摊开的被子外,屋内只有我熟悉的那种香味,并无其他人影与痕迹。
我稍稍定了定心,先前那个声音听得清楚了些,好像是一个女声在唱歌,谁在唱
歌?这个好像不是妈妈的声音。

  顺着声音的源头寻去,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卫浴间的位置,遮掩门口的那面
镜子推门半拉着,露出了一道不大的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宽敞明亮的卫浴间
里水气弥漫,好像有人正在里面洗澡似得。

  由于卫浴间有一整面墙都是透明的落地玻璃,所以阳光可以毫无遮挡的照入
室内,在紧靠着玻璃墙的那个浴池台子上,隐约可见一个白皙优美的背影,瘦瘦
窄窄的香肩,玉石般光洁的裸背,颀长纤细的脖颈,以及盘在脑后那一团丝润光
滑的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这不正是妈妈吗。

  我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此时耳朵也听清楚了刚才的歌声,原来声音是从卫
浴间墙上的音响发出,声波经过水汽和墙壁的反弹传至外头。那首歌是一个轻盈
婉转的女声吟唱着,歌词我虽然并不熟悉,但记得在小时候听过,当时曾经传唱
遍大江南北。

   「昨夜的雨/惊醒我沉睡中的梦/迷惑的心/沾满着昨日的伤痛/

  冷冷的风/不再有往日的温柔/失去的爱/是否还能够再拥有/漫漫长

  路谁能告诉我/ 究竟会有多少错/ 何处是我最终的居留。」

  浴池中已经装满了尚冒水汽的温水,水面漂着嫣红的玫瑰花瓣。从我的位置
看过去,只能看到妈妈光洁如玉的裸背,她修长丰腴的大腿根则被水面上的玫瑰
花瓣给挡住了,两条白藕般颀长纤细的小腿露出在水面上,如新月般弯弯的晶莹
足弓翘在浴池边缘上,那曾经让我爱不释手的纤细足踝是那么的匀称光滑,足尖
细腻白嫩的玉趾上涂着朱红色的指甲油,像一朵朵白莲花瓣般绽放在水汽中。

  她轻轻的撩起细长的胳膊,几滴水珠从那雪白的手臂向下滑落,经由细长优
美的脖颈绕了一圈,然后从纤巧可爱的脖颈窝中溜过,最后沿着胸前那一道惊心
动魄的弧线化开,将那对丰硕肥美的白玉香瓜涂得更加光亮滑腻,在水温与室内
的蒸汽的作用下,那犹如软温新剥鸡头肉般的雪乳白得近乎透明,高高耸起的乳
峰顶端骄傲的翘着两只粉红的樱桃,那可媲美处女的形状与色泽令人垂涎三尺。

  这副美人入浴的图画让我看得如痴如醉,我望着浴池中如洛水仙子般舒雅优
美的纯熟美妇人玉体,身体上却未向往常般热血沸腾欲念大作。此刻,我只想静
静欣赏这女人中极品尤物的美态,即便她现在已经不属我拥有,但我却从未减退
对她的爱意。想到此处,自己的心中又像被针扎般的阵阵刺痛。

  在这温婉的女声伴奏下,我几乎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呆呆的站在门边看着池
中的美人。

  妈妈在池中已经泡了有一段时间了,我渐渐发觉她身上有些异样之处。在朦
胧的水汽中,她一条细长白皙的胳膊撂在池沿,另一条白胳膊却一直沉在水中迟
迟没有抬起,我认真的观察了下,才发现她靠在池壁的雪白裸背与盘着长发的臻
首都在轻微颤抖,放在池沿上的那条白胳膊也在微微抖动着。从我的角度,看不
到她浸在水中的玉体,但是在两条大白腿的根部与光洁滑腻的腹部相接间那处地
带,水面上的玫瑰花瓣却在翻滚波动着,好像那块水面下方正产生着一圈圈的小
漩涡。

  「曾经在雨中对我说/今生今世相守/曾经在风中对我说/永远不离

 开我/多少缠绵编织成的梦/多少爱恨刻划的镜头/为何一切到了终究还是

  空 。」

  随着歌声的越发凄婉悠长,那块水面的波动越来越频繁。虽然目光不能触及,
但我能够想象得出,此时妈妈那只沉在水中的细长白胳膊正放在她的两腿之间,
那白葱般纤细修长的手指或两根、或三根已经进入了那处丰腴肥美的白虎蜜穴内。
按照水面上波动情况来看,她已经运用上之前我调教的成果,用自己纤长的手指
进出着那具充满大量肉褶的紧窄花径,挑逗着肉褶深处那颗肥厚嫣红的蜜豆。

  「吖……」

  妈妈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她的呻吟声并不大,但是软软细细的,其中
却带着一丝心急难耐的味道。

  水面上的片片玫瑰花瓣不断翻滚着,预示着水底下的动作愈发变得激烈,涂
着朱红色指甲油的白嫩玉手开始紧紧抓住池沿,白得透明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明显凸起,搁在池沿上的那对白玉般的纤长小腿也开始绷紧,月牙般弯曲的足弓
陡然挺直了,足尖那十颗涂着朱红指甲油的花瓣般的玉趾整齐的并拢在一起,并
向脚掌心内紧紧的收缩起来。

  「嗯……」

  妈妈总算从口中吐出一声极为腻味的轻吟,好像身上积蓄已久的焦躁不安也
随之排出。那话音中带着的尾韵悠长婉转,又带着意犹未尽的痴柔缠绵,让我心
潮为之荡漾不已。

  随后,她那原本绷紧得像弓弦般的玉足顿时松懈了下来,像花瓣般紧紧相扣
着的白嫩玉趾也微微松开,本来抓着池沿的细长白胳膊此刻滑落进水中,原本盘
在脑后的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也披洒了下来,臻首带着些许的慵懒斜靠在池壁上,
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影子从她身上溜走了一般,她浑身上下顿时轻盈舒畅了起来。

  水面上的玫瑰花瓣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如泣如诉的歌声依旧回荡在室内,
水汽中弥漫着一股如香如麝般独特芬芳。

  我悄悄的退出了这个令我沉醉的房间,把主卧室的门照原样拉好。我不想让
妈妈知道我窥探她的行为,我要在她面前展现一个真正的男人形象,做一个有担
当、有魄力、有控制力的成熟男人。无论她对我的态度如何,我是绝不会放弃白
莉媛的,不管她是我的妈妈,还是我所爱的女人。

  我走进了卫生间,脱掉身上犹带夜店气息的衣裤,扔进洗衣机中洗了起来,
然后开始清洗自己身上与薇拉su性交的痕迹,待我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出
来后,妈妈也刚好从主卧中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套白色棉质家居服,宽松的剪裁掩盖不住里面窈窕的身段,不着脂
粉的素淡玉容清丽可人,酒红色波浪长卷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身上带着浴后的
清香与芬芳。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我,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不知是不是
之前泡了个很久的澡缘故,白玉般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就像盛开的玫瑰般
诱人。

  「刚回来,先去洗了个澡。」我很坦率的回答。「我还以为你今天去店里了
呢。」

  「唔,我也刚刚洗完澡。今天早上起来的晚了,所以干脆没去店里。」妈妈
像是在对我解释着什么。

  「你昨天去哪了,怎么没回家睡觉,电话也不接。」她边问我,边斜着头用
一条大毛巾擦拭着头发,她语气里更多的是埋怨。

  「昨天在外面玩得有些晚了,后来就在一个朋友家里过夜。对不起,让你担
心了。」我很客气的讲述了昨晚的事情,语气很是诚恳,但又没有示弱。

  我这种态度让妈妈有些措手不及,她好像突然找不到应对我的姿态了,踌躇
了下才问道:「什么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性。」我的回答依旧简练,话音却很干脆。

  「是哪个?小杨还是,你不会又去找那个姓苏的女人了吧。」我的回答很快
招来她的警觉,她揪根摸底的追问道。

  「妈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偶尔交往一俩个异性是很正常的事吧。」我微
笑着答道。

  「其实你不必担心,我自己会把握好分寸的。我有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也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轨迹。」我双目盯着她,充满自信的说出以上这番话。

  不知是我话中难以辩驳的逻辑,还是我突然发出的强大气场起到了作用,妈
妈在我面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擦拭着湿头发的双手也停了下来。

  「我……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她呆了呆,想了半天就说出这句话。

  「哈哈,你不用担心的。我的身体一向很好,这你应该很了解。」我克制住
心中的笑意道。

  我的话里有话、语带双关,妈妈闻言有些害羞的偏了偏头,粉脸上的红晕不
由得又深了几分。

  「对了,都快12点了,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我不等她恢复过来,主动
的邀请道。

  「出去吃?」妈妈脸上惊讶的神情丝毫不假,这还是我头次邀请她外出吃饭,
因为照往常来说我更愿意在家吃她亲手做的菜。

  「当然咯,老是让你做饭我可过意不去。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到外面吃
吧。」我洒脱的耸耸肩道。

  「好啦,听我的就是了,这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我不等她多做思索,
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她的迟疑。

  我这种唑唑逼人的态度反而起到了效果,妈妈显然被我的强势所压制住了,
她很自然微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的,啥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出去,难道妈妈做
的菜你都吃腻了吗。」

  「你的手艺我是永远不会腻的,但我舍不得总是让你操劳啊。」我边含笑说
着,边轻轻抓住她的纤手抬了起来,目带爱恋的欣赏着那只白葱般颀长细腻的玉
手,我轻轻抚摸在那腴白滑腻的肌肤之上道:「这么美的一双手,要是磨损过度
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哦。」

  「油嘴滑舌的。」妈妈玉手轻颤了下,从我掌中抽离,顺势轻打了我一下,
柔中带俏的嗔道。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从妈妈舒展的眉角来看,她对我的做法并不反感。

  「你稍等一会儿吖,我去打理一下。」说完,她转身朝主卧室走去,透过家
居服可以看到她纤细的腰肢正一摆一摆的,我感觉她那两条大白腿迈动的步伐也
灵动了许多,好像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的样子。

  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做对了什么。

  我们从世纪影城走了出来,一边谈论着刚才银幕上的情节,一边信步在这条
闻名遐迩的步行街上。

  这段时间内,我和白莉媛的关系正在渐渐转变着。通过分开的这几天的反思,
以及与薇拉su交谈得到的感悟,我明白了自己与白莉媛之间的问题所在。而现
在我以一个崭新的姿态回到她身边,这是我必须向她展示的,一个充满自信和掌
控力的雄性生物。我一改往日不在意细节的做法,更多的参与到两人的生活中来,
并且渐渐的占据了主动地位,从平日里的饮食到日常活动的安排,从消遣娱乐到
衣着打扮的选择,我的意见在生活中越来越重要,而白莉媛对于我的依赖也越来
越深。

  如果我们继续保持暗地里媾和的话,她可能就一直把我当作一个需要保护的
孩子。尽管在肉体和性上面我是处于主动地位,但是她对我更多的还是母亲对亲
生儿子的宠爱,以及往日出轨情节带来的愧疚感,使得她不惜用自己的肉体作为
补偿我的代价。无论我可以在性生活上给她多大的欢愉与满足,都不能改变我们
之间母子的关系,这种关系在掺杂了性与占有欲之后,变得更为复杂也更为脆弱。
如果我们处理不好的话,可能某一天两人之间会出现难以弥补的裂痕,到那个时
候可就悔之莫及了。

  对于我的改变,白莉媛开始感觉有一些突兀,但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微妙的关
系。她本质里是一个温婉柔顺的传统女人,这样的女人对于强势的雄性是没有反
抗能力的,如果说先前在我面前她还有母亲这个身份带来的优势的话,但随着我
逐渐散发出主导者的气息,她也就慢慢接受了这种转变。

  但是仅仅让她帮我当男人看待还是不够的,我需要的不是一个肉体上被征服
的女性,我想要她全部的身心,想要她把所有的温柔与爱奉献给我。所以在生活
之余,我会经常地与她沟通,不是以一个儿子的角度,而是以一个男人的方式了
解她。

  我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对白莉媛的认识太少了。在此之前,我眼中只有那个
慈爱温柔的母亲,以及美艳绝伦的尤物,根本没想过她也有她的青春年华,她也
有过女孩子傻乎乎的阶段,她也有自己的心事与小秘密。她最喜欢的歌星是梅艳
芳与张国荣,她喜欢看国外的浪漫爱情电影,她甚至曾经幻想过嫁给一名海员。

  我们之间渐渐变得无话不谈,在这些谈话里我更加懂得了这个女人,也增加
了两人之间的亲密程度。所以我们才可以像今天这样的相携行走在都市中。

  这条步行街是城市里最宽阔和最新潮的购物场所,每天都挤满了外地慕名而
来的游客,所以我们毫无顾忌的散步在各色各样的人群中。街道两边的店铺以二
线的国际品牌为主,虽然比不上高级的购物商场里的旗舰店,但白莉媛还是饶有
兴趣的拉着我一家家逛过去。虽然我们都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但是女人就是喜欢
逛街,特别是她们离不开的服饰与化妆品。

  我们走进一家Maxmara 的店里,迎面走来一对年轻情侣。男的戴着
黑框眼镜和留着新潮发型,一看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模样;女的长发短裙、娇小
玲珑,除了身材稍微有些胖外,长得还算漂亮;两人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走着,
一副感情很好的样子。

  他们老远的看到我与白莉媛走过来的身影,好像十分兴奋的头缩在一起窃窃
私语。

  插身而过间,我听到女孩在说:「哇,你看到那个穿风衣的型男叔叔了吗,
他好高啊好帅啊,那撮胡子好有范,简直要迷死人了。」

  男孩不断点头附和着女友,口中却喃喃自语道:「是啊,不过他身边的姐姐
也很美,皮肤又白又有光泽,身材更是性感得要死。」

  「嗯,而且她穿衣服也很有品位,举手抬脚就像大明星般,我看就连范冰冰
也没有她美。」女孩也表示赞同道。

  「好美、好美,真是美得像女神一般。」男孩的眼珠子好像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们俩口中提到应该是我与白莉媛,但我并没有很在意这两个孩子。白莉媛
倒是听得很开心,她轻撩披散在脑后的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稍稍转了转曼妙窈
窕的身子,目带感谢地向他们俩温柔一笑。

  她这回眸一笑,眼波流动间,泛起无限风情,把那对年轻情侣都看呆了。待
我们停步在男装区的试衣间前,还能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声。

  「人家都已经走了,你还傻站着干嘛,是不是魂被勾走了啊。」女孩好像有
些生气,埋怨男友道。

  「你乱说什么,我就是看看,有什么关系。」男孩心事被人揭露,略带怒气
答道。

  「切,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过我劝你别幻想了,这样的大美女肯定有
主了,那个帅叔看起来好像是她男朋友。你省省吧。」女孩醋意颇深的数落着,
男孩此时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忙回过神来安慰讨好女友,两人闹了些
扭捏也就渐渐远去了。

  我与白莉媛对视一眼,刚才发生的小插曲让我们不由得暗暗发笑。我们正好
站在一个穿衣镜前,白莉媛拉着我顺势朝镜子中一看,顿时对那对小情侣的感受
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镜中并肩站着一对风华正茂的男女。男人穿了一套深灰色的修身西装,外面
披一件铁青色的长风衣,铮亮柔软的正装皮鞋,将我高大挺拔的体型完全凸显出
来,大理石雕成般轮廓鲜明的五官,加上唇边到下巴一圈修饰整齐的胡须,配着
稍嫌锐利的警惕目光,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怪不得那个女孩会将我称为
叔叔。

  我身边的白莉媛却是另一番打扮,她上身披着一件米白色的羊毛开衫,肥大
的袖口稍稍挽在手腕上,露出两只带着银镯子的白皙纤手,里面是一条长及臀部
的裙式上衣,白色蕾丝装饰的胸口开在锁骨下方,上衣的腰部设计得很上面,由
于裙式上衣的衣襟是向外散开的,使得她原本就很长的下身更加纤细修长了。她
下身穿了条碳黑色铅笔裤,贴肉的裤管将那笔直浑圆的大长腿包裹得紧紧的,她
白生生的玉足蹬在一双7 厘米高的银色网纱及踝靴内。酒红色的波浪长卷发随
意的披在脑后,素净的脸上只抹了点BB霜和淡淡的唇蜜,整个人却显得清新素
雅、温婉大方。

  白莉媛这一身打扮让她显得更加年轻,她的皮肤与身段原本就保养的很好,
站在我身边一点都不像母亲,而我的外形和装扮强化了身上的沧桑感,站在一起
倒显得我比她老了些,我们就像一对年龄相仿的情侣般并肩站着,充满愉悦的欣
赏着镜中的彼此。

  「石头,我跟你站一起会不会显老啊。」从店里出来后,白莉媛还是对刚才
那个小插曲记忆犹新。

  「一点都不,你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没看那些小男生都把你当女神么。」

  我故意调笑道。

  我现在已经渐渐改变了对她的称呼,因为「妈妈」这个称谓太严肃了,每次
说出口的时候都像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鸿沟,我刻意的回避着这个词。

  「又来了,老是说好听的话,人家说不定背后还在偷偷笑话我呢。」白莉媛
微微嗔道,但是她上翘的嘴角却表示,她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

  但说句实话,任何初次见到的人都会误判她的年龄,往往以为她最多30出
头而已。

  「哪里会,他们最多只会偷偷的骂我。」我轻笑道。

  「骂你?为什么要骂你吖。」白莉媛有些不解道。

  「他们肯定都在骂我,这个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可以泡到这么一个大
美女。」我故意夸张的说道。

  噗呲一声,白莉媛被我说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犹如娇兰盛开般的笑颜惹得
过往的行人纷纷注目观看。

  「你呀你,真是死性不改,老是口花花的。」白莉媛巧笑嫣然说着,她对我
话语中的亲昵并不反感,我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收到了效果。

  「那没办法,谁叫你长得这么美呢。你看,路上见着你的人都像是丢了魂似
得,我还算好了吧。」我装作没奈何似得说着。

  好像是要印证我所说的一般,对面走来一个带着深度近视眼镜的胖子,他一
边走着一边频频往白莉媛身上看,待我们从旁边走了过去后,他还不住的回头窥
视白莉媛的背影,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行道树上,眼镜掉落在了地上。

  「你看,你又害得一个人为你倾倒了,还是个重量级人物呢。」我把胖子的
行为指给白莉媛看。

  「好啦,可以了。别嘲笑别人,人家也没做什么坏事。」白莉媛忍不住掩口
轻笑,边轻轻打了我一下。

  那个胖子拾起眼镜正在努力擦拭上面的尘土,他还以为白莉媛刚才那一笑是
对他的,看着我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张牙裂嘴露出幸福的笑容。

  前面有一排高度较陡的台阶,我怕白莉媛的鞋跟太高不方便,伸出胳膊轻轻
握住她的纤手。白莉媛轻颤了下,但却没有拒绝我,掌心中躺着她修长腴白的玉
手,娇嫩滑腻的肌肤触感让我心里头美滋滋的,我扶着她走边道:「你年轻的时
候就很美了,肯定有很多男的追你吧。」

  「臭石头,怎么问这个干嘛。」白莉媛今晚的心情显然很好,她好久没有用
这种儿女姿态的语气说话了。

  「关心你呗,想要多了解了解你。」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答道。

  「好吧,答案是——」白莉媛没有很在意,她轻笑着道:「并不多。」

  「不会吧,难道以前的男人都是瞎眼了吗。」我故意夸张道。

  「嘻嘻,那倒不是。」白莉媛被我逗得很是开心,我们此时已经走下了台阶,
她一直没发觉自己的纤手还在我掌中,而是很放松的由我牵着慢慢行走。

  「你外婆家教很严的,女孩子在家的时候不能随便出去玩,晚上8 点前就
要回家了。」白莉媛像是沉溺于回忆之中,她的语气变得俏皮起来。「就算有人
想追我,他们也没有办法呀。」

  「不过,递纸条写情书的倒是不少。」她又补充了一句,接着忍禁不住笑了
出来。

  我们刚才走着走着,已经走到了沿江滨的步行道上,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并
不多,三三两两的都是结对的情侣在郁郁漫步,昏黄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
长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男人呢?」我很放松的问。

  「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了……」白莉媛有些猝不及防,她有些羞涩的回道。

  「我想知道怎么样可以让你动心。」我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做作的成分,毫不
掩饰坦诚问着。

  「男人嘛,像你爸爸一样就很好了。」白莉媛也毫不示弱的迎上我的目光,
她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好像对我这种主动的行为并不反感。

  「爸爸是如何获取你的芳心的呢?」我拉着她的手在路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了
下来。

  「他呀。」谈起高嵩,白莉媛红唇边多了一丝笑意,目光中透露着年轻时的
灵动。「优点很多,踏实、宽厚、稳重,很会关心照顾人。」

  「最重要的是,他很有耐心。」白莉媛目光并没有瞧着我,但我总觉得她话
中意有所指般。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索性单刀直入,侧着身子看着她的双目。

  我充满主动的行为让白莉媛有些吃不消,她想稍稍后撤躲开我的压迫,但我
的气场已经笼罩住了四周,此时我的脸距离她只有两个手指的距离,闻到我身上
浓烈的雄性气息,她不由得有些慌张。

  「你嘛。」白莉媛伸出白葱般的细长纤手按在我胸前,那对翦水秋瞳仔细端
详了我一般,那眼神突然变得朦胧起来,她看了半天,忍不住皱了皱白皙高挺的
鼻子,好像在拼命忍住笑意般道:「还好吧。」

  还好吧?这算什么回答……我心头像有无数匹烈马奔踏而过,看着我露出难
以接受的表情,白莉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笨蛋,在我心中你是最优秀的好了吗,难道还要我一样样数出来?」白莉
媛伸出一根白皙纤细的玉指,在我脸颊上轻轻滑动着道。

  「那不是成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说到此处,她突然发觉自己用语不
当,想要收声为时已晚,自己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好啊,你敢笑我是瓜,你这个美死人不偿命的王婆。」我恶作剧的装出要
呵痒痒的手势,挥手的在她腋下腰间舞弄着。

  小时候白莉媛经常跟我玩这种游戏,我知道她其实是很怕痒的,所以我刚摆
出手势就吓得她花容失色,口中连连尖叫求饶道。

  「哎呀,不要吖。」白莉媛挥舞着细长胳膊顽强抵抗着,两条蹬着7 厘米
银色网纱及踝靴的大长腿无目的蹬踢着,但还是被我偷袭了几下,然后她更是发
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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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怀秋 2014-7-4 10:53

我跟她玩闹了一会儿,顺势揽住她的香肩,将她搂入怀中。不知她是真的累
了,还是心里头并不抗拒我的举动,就势轻轻倚靠在我肩膀上,细细喘着气。

  一双白葱般纤长的细手摸上我的脸颊,朱红色的指尖轻轻滑动着,白莉媛颇
有感触的轻声道:「傻瓜,你有你自己的优点,又何必在意与别人像不像呢。」

  「嘻嘻,还装老成,特意留了这么一圈胡子。」她有些顽皮的把玩着我下巴
上的胡子,口中轻笑道:「不过,说实话挺好看的呢。」

  我手中揽着这具温香暖玉,方才的嬉闹让她微微有些出汗,身上那股如兰如
麝的体香则更为浓烈了,夜风吹起她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发丝在空气中飘扬着,
偶尔有几缕擦过我的脸颊,更让我心里头痒痒。这个时节的江风带来的都是寒意,
但我身上却是暖洋洋的。

  我忍不住收紧了圈着她的手臂,俯身紧盯着白莉媛,拿出自己最温柔的语气
道:「做我的女人吧,我不能没有你。」

  我的声音让白莉媛浑身剧颤,她抬起那对美丽的眸子,目光中有些迷离,她
仿佛难以置信道:「可是,我们是没法在一起的呀。」

  「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把过去的一切都抛开,就我们两个人
在一起,我会让你幸福的。」我的声音很柔和,但是语气却透露着自信与坚定。

  「可是……」白莉媛好像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不要可是了,把一切都交给我吧,相信我就足够了。」我果断的抢道。我
不能纵容她的犹豫,这种游离不定最后都会伤害她,我必须用自己的主动强势为
她做决断。

  「给我一点时间好么,我……」白莉媛虽然嘴里还是有些祈求的味道,但她
温柔的眼神却表达了内心中的肯定。

  我轻轻的俯身朝她嫣红的樱唇就要吻下去,却被她用白皙的手背挡住了。白
莉媛对我轻轻摇了摇臻首,美目中又恢复了顽皮的样子,她对我眨了眨眼,微笑
道:「别忘了,耐心很重要哦。」

  我耸耸肩,做了个不在意的表情。两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回走去。夜晚
的江风更大了,我脱下身上的风衣,披在白莉媛身上,她并没有拒绝,裹着犹带
我体温的风衣,一只胳膊伸入了我的臂弯,我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般相偎着走着,
长长的风衣下露出白莉媛修长纤细的小腿,7 厘米的银丝网面及踝靴踩在地板
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路灯下那两个高挑的身影越拉越长,最终融合在了一起。

               第五十九章

  这些日子,我与白莉媛越来越像一对情侣了。每个晚上我们都会去看电影,
或者是演唱会,当然免不了一起逛街和品尝美食。

  我们会故意避开那些自己熟悉的地点,特别是白莉媛与友人们经常出入的场
合,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抛开别人眼中的母子身份,像一对正常的男女般享受着
城市生活的美好。幸好这个城市足够大,我们不用为找不到合适的场所而发愁。

  待回到家中,我们会轻轻相拥一下,然后返回各自的房间休息,我并没有刻
意要求恢复往日的肉体关系,但却十分享受这种近似恋人的关系。

  但是,这种平静而又顺遂的日子没过多久,我们便迎来了新的挑战。

  临近春节的前几天是商家的好日子,白莉媛前往店里的次数也多了许多,有
时候都要挺晚才能回家,这个时候我就义不容辞的充当起司机的角色,就在除夕
前一天的晚上,我准时在9点左右把车子停在了万隆大厦的地下车库内。

  为了迎接春节假期的到来,按惯例白莉媛都会在这个时候请辛苦了一年的员
工们吃个饭,然后发一些年货之类的犒劳大家,同时也是为过年期间加班的员工
鼓劲。我坐在车子里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估计着她们的酒宴差不多要结束了,白
莉媛应该会下来了。

  一束雪亮的灯光扫了过来,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心下暗怒,这谁开的车,
在室内打这么亮的大灯干什么,还好车灯很快移开了,我这才看清这辆不守交规
的车子。

  一辆黑色加长的奔驰S600L停在了我前方不远处,那里有两三个空着的
车位,但是这辆奔驰却毫无道理的横向占住了三个车位,不偏不倚的挡在我与电
梯口之间的位置,同时它的尾部还堵住了消防通道。

  奔驰的车门打开后,走下来三个理着小平头,身穿夹克衫的中年汉子,别看
他们貌不惊人,但是个个举止矫健,眼神十分警惕的四处打量,一看就像是练家
子。

  我不由得暗暗起了戒心,这些人和这部车都很不一般,他们出现在这里有何
意图呢?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白莉媛一身盛装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出来。

  她上身穿一件修身剪裁的紫色呢子西装上衣,细长的脖颈中系着条黑白间条
的丝巾,一条长及膝盖的紫色呢裙将笔直的大腿裹得严严实实,更显得那丰硕浑
圆的玉臀更加挺翘,肉色玻璃丝袜像一层肌肤般覆盖在玉柱般的颀长小腿上,脚
蹬一双7厘米的黑色红底高跟鞋。

  她酒红色的长卷发整整齐齐的向后梳成发髻,素净的玉脸上只轻轻涂了大红
色的唇膏,在稍暗的灯光下她的雪肤红唇更加惊艳。她手中提着一个方形的黑色
鳄鱼皮包缓缓走来,脸上挂着期待与憧憬的笑意,一对美目正左右搜索我的位置。

  看到白莉媛的身形,我马上精神了起来,正想下车招呼她。没想到刚走到门
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步伐,双目盯着那辆奔驰,原本放松愉悦的表情突然紧
张了起来,看上去像是认识这辆车子一般。

  这时在车子旁有个中年人走了上去,他很毕恭毕敬跟白莉媛讲着什么,一边
说一边用手指着奔驰后座的位置,对着电梯那边的后座门已经打开了,看上去像
是对方要求她坐到车子里面说话。但白莉媛却对奔驰后座内的人颇为忌惮的样子,
她双目很明显不敢往S600L后座那边看,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我看情况有些不对劲,开门下车就要过去帮忙。刚走了几步,S600L车
后座里那个人下车站了出来,那人的身材极高,两个有些耸起来的肩膀把西装撑
得紧紧的,灯光照着他有些花白的头发,脑门顶中央那一块光秃秃的很是明显,
虽然背对着我这边,但这人我就算化成灰也忘不了。

  吕江,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想做什么?难道是……我浑身的血管突然热了起
来,三步化作两步的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奔去。

  随着我不断靠近,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清晰了起来,但还是有些模模糊糊。

  「小莉,我……,你……,好不好。」吕江的话里带着很重的北方口音,不
是很好听懂,但应该是在劝说。

  「吕总,别这样子,你大人物说话要算数的。我们之间不可能了,请你高抬
贵手放过我,好么?」白莉媛边说边摇头,她的言语虽然还算委婉,但神情却很
坚定。

  我奔跑的脚步声已经惊动了另外两个汉子,他们见我来势汹汹、面色不善的
样子,动作十分迅速的从左右向我扑来。我心急如焚,脚下像是加了火箭般提速,
顾不得与他们纠缠,单脚在S600L的后备箱盖上一蹬,整个人跳过了那辆车
子,不偏不倚的落在车另外一头。

  正在谈话的两人被我给打断了,白莉媛看到我的出现,好像溺水之人见到了
救生圈一般,慌忙伸出纤手抓住我的胳膊。我身子一斜,把她稍稍遮在我身后,
脸色凝重的对着吕江。

  我第一次这么近看到吕江,在这个距离上他并不比我矮多少。一张长长的马
脸上皮肉虽然还未松弛,但近看已经堆了不少皱纹了,高耸的鹰钩鼻、刻薄的嘴
唇与方形下巴,显示此人乃不择手段、天性凶残之辈,两道浓黑的长眉下方那对
眸子却极为尖锐,此刻正微皱眉头打量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这时被我甩开的那两个汉子也从车子另一头绕了过来,吕江却抬手阻止了他
们想要报复的行动,他一张口便是那倨傲又有些刺耳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你跟小莉是什么关系?」

 看到这个毁了我青春、夺走了我的母亲、霸占了我最爱的女人的吕江就站在

  面前,我感觉自己双眼中的毛细血管正在膨胀中,身上每一处关节和筋腱都
在跃跃欲试着。在这个距离内,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拧断这个男人的脖子,这种
复仇不就是我想要的吗?快动手吧,不要放过你的仇人,你忍受了那么多年不就
是为了这一天吗?还等什么,我的脑海中好几个声音在这么说着,催促着我尽快
下手行动。

  我突然感觉头顶处传来一阵久违的刺痛,为什么这个时候又来捣乱了。我努
力的摇摇头,试着把疼痛甩出脑外,身上的肌肉开始逐渐绷紧,在将要出手的那
一霎那,突然感觉有一双柔软滑腻的纤手握住了我。我回头看到的是白莉媛充满
担忧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吕江身后右侧站着那个先前与白莉媛对话的汉
子,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已经抬了起来,一个乌黑的枪眼正对着我们。

  我终于明白吕江有恃无恐的原因所在了,长期训练出来的警惕感让我察觉到
场上的形势已经突变,另外两人已经分散摸到我的侧后方,与吕江身后那个人形
成一个三角型的火力网。他们手中必定也握有同样的武器,在这种境地下我就算
可以击倒吕江与他身后那个汉子,但完全没同时制服身后的那两人,况且白莉媛
还在我身边,我可不能让她只身冒险。

  想到此处,我侧了侧身用自己挡住了白莉媛,脸上沉稳如山、不动声色道:
「她已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再来骚扰她。」

  吕江对我的话呲之以鼻,他不屑的抽动嘴角中笑了笑,目光直接略过我射向
白莉媛道:「小莉,你就是为了这小子跟我分手?你什么时候跟他搞上的?」

  我皱起了眉头,吕江的话虽然很难听,但是我却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他话里
行间只是把我当成白莉媛的新欢,并没有指名道姓的点明我的身份,难道他并没
有发觉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不过,想起来也大有可能。梦兰和吕天事后已经出国巡回演出去了,他们母
子有把柄落在我手中,料想也不敢通风报信。吕江自从介入了中华馆的地块之争,
就一直忙于设局陷害杨霄鹏,更无闲暇来探询料理白莉媛的私生活。

  最可靠的是,现在的我在体型和容貌上变化太大了,料吕江怎么也想不到,
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当年那个文弱清秀的少年。在吕江掌握的信息里,我早就被搞
成个弱智的精神病人,然后死于南山岛精神病院的那场大火中。

  我还在沉吟中,手臂处却突然一紧,白莉媛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上来,她那两
只细长胳膊紧紧抱在我的手肘内,脸上一副坚定决绝的神情,她那对美目内射出
往日少见的勇气与自信,毫不示弱的迎上吕江的双眼道:「是的,没错。他就是
我的男人。我就是喜欢他,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白莉媛声音依旧往常一样柔柔细细的,但刚才这一番话却说得斩钉截铁、金
石激昂,这还是往日里那个温柔恬静的小妇人吗?她的软弱与不安定哪里去了?

  我和吕江都被她身上突如其来的意志力所惊住了。

  吕江收到的震撼比我更大,他脸上显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两片薄薄的嘴
唇不住抽动着,那对深灰色的瞳孔中再次露出凶光,好像对白莉媛公然反抗他的
行为极为愤怒。

  我感觉白莉媛抱在我胳膊上的纤手在微微颤动着,但她却紧紧的抱住我的胳
膊,这个一向任由男人主导她人生的女人,突然变得如此坚强与忠贞起来,她清
澈透亮的大眼睛毫不退缩的与吕江对视着,这个时候的白莉媛真是美极了。

  吕江的手已经抬起到半空中了,他择人欲噬般的眼神一直盯在我身上不动。

  我暗暗提气凝神,脑子里迅速划定了三四种破网突围的方案,虽然每一种方
案的胜算都不大,但不管自个是否能够全身而退,我定要保住身边这个深爱的女
人,同时让吕江付出最大的代价。

  最终吕江的手并没有放下,也许是白莉媛的意志战胜了他,也许是商人权衡
利弊的本色起到了作用,但吕江在这次当面交锋中毕竟败了。他深深的看了白莉
媛几眼,不断抽动的嘴角突然松弛了下来,那只手放在头顶把那几缕残余的头发
向后抚了下,那张凶残霸道的脸上突然显出几丝颓唐的神色。

  「你迟早会回来求我的,记住这句话。」他冷冷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坐回车
后座里。那三个汉子见状也收起手中的枪械纷纷上车,很快S600L就呼啸着
冲出了车库。

  我感觉手臂上突然一重,白莉媛温香软玉般的身体正要向地板上滑落,连忙
伸手抱住她的身子。原来她先前都是靠一股勇气强撑着,待到吕江一走,再也坚
持不住,两条长腿软乎乎的使不上劲。我干脆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感觉怀中的
佳人出乎意料的虚弱,她玉石般洁白的额头甚至冒起了虚汗,要不是抹着鲜红的
唇膏,那对丰唇肯定煞白煞白的。

  我将她抱入车内放好,然后发动起车子离开这个地方,向家中驰去。

  回到家里,白莉媛下车的时候依旧有些魂不守舍,还是在我的搀扶下才慢慢
的走回主卧室。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进入她的房间了,但今天白莉媛的样子让我
实在放不下心,好在她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因为此刻的她极为柔弱无助,我的
存在可以让她得到些许的依靠。

  在我的帮助下,白莉媛很勉强的脱下身上的外套裙子,帮她解开裙子后面的
拉链时,我无意中触到她光滑冰凉的纤手,她立刻条件反射般抽搐了下,那一瞬
间我真想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但最终我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待她卸去脸上的妆容
与配饰,我道过晚安后,便抽身向外走去。

  「等等。」那个熟悉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响起,我停住了迈出的脚步。

  「石头,你……」白莉媛的话里有些踌躇,但她吞吞吐吐的总算说了出来。

  「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我难以置信的转过身来,眼前白莉媛穿着件宽松的白色纯棉睡裙,凹凸有致
的曼妙身段在布料内隐约可见,睡裙裙摆下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纤瘦合度的雪白
玉腿,她那一头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很自然的披散在腰间,让她原本高挑丰腴的
胴体显得纤细了不少。

  此时,她往日里温婉淑雅的玉脸上有一种小动物受到惊吓后的茫然与不知所
措,一对看着我的秋水双瞳里更多的是不安于祈求,这个时候的白莉媛更像个软
弱无助的小女人,与一个小时前在车库直面吕江的英勇果敢大相径庭。

  我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痛感,忍不住转身走了上去,伸手将其纳入怀中。

  白莉媛很顺从的靠在我怀里,两只细长的胳膊从后面搂着我的腰,胸前那两
团温软极富弹性的乳峰顶在我身上。我觉得怀中的女人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今天
晚上她经历的事情太复杂了,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紧紧的抱住她,随着我怀抱传
染的温度,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别放开我,好吗?」白莉媛抬起头,轻咬着下唇道,她脸上有几分羞涩,
也有几分期盼。

  「嗯,不要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在我的细声安慰下,白莉媛的不安情绪总算缓解了下来,美丽的双眼皮也似
阖非阖的,好像我的声音有着催眠效果般。我见她已经渐露倦意,便温柔的将她
抱上大床放好,然后体贴的为其拉上被子。

  然后我脱下了衣物,但并未向往常一般裸睡,而是穿着内裤躺进了被子里。

  这床被子轻盈温暖,带着她身上特有的体香,重新躺在这张熟悉的大床上,
我但却没有过多的绮念,毫不逾矩地躺在白莉媛左边的位置,与同在被窝里的她
保持着应有的距离。我们俩虽然同在一个被窝里,但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只
是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保持太久,打破这道界限的却不是我。自我躺上床
后,白莉媛的呼吸便有些紧了起来,我听着她那边翻来覆去的换着姿势,但却迟
迟没有睡着。

  「你……睡了吗?」最终她忍不住开口了。

  「没有呢。」我平静的回答道。

  然后感觉被窝动了下,一团带着馥郁香气的肉体向我这边转了过来,紧接着
我的胳膊被一双纤手抓住,白莉媛把我的手往上搁在了枕头上,然后顺势身子往
上一靠,臻首带着顺滑浓密的酒红色长卷发就躺在了我的胳膊上。她依旧保持着
背对我的姿势,但是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只剩下那层睡裙了,她有些不自然的解
释道:「枕头太软了,借我垫一垫,没有其他意思。」

  「嗯,睡吧。」我温柔的说道,心中却快乐得像要炸开一般,另一只手很自
然的伸了过去,把白莉媛圈入我的怀中,她有些哆嗦的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顺势用双手抱住我的胳膊。她娇嫩滑腻的脸颊贴在我的手掌上,细细的呼吸声吐
在我的手心中,就像只温顺乖巧的小猫。

  怀中拥着白莉媛这具温香暖玉般的胴体,但我却没有太多的欲念,心中一片
平安喜乐,两人呼吸渐稳,终于睡去。

  回到那张久违了的舒适大床,怀抱着朝思暮想的玉人,我连日来头次睡得如
此深沉,直到日上三更才缓缓醒来,看着自己内裤被顶得凸起的一大块,我不禁
对自己摇了摇头,回头再看看怀里的白莉媛。

  阳光透过窗帘打在白玉雕成般的面容上,她侧身躺在我的胳膊上,双手放在
自己胸前,像一个小女孩般蜷缩着身子,虽然睡得很沉,但脸上犹带不安的情绪,
薄薄的嘴角轻抿着,两道细长的黛眉似颦非颦,让人无比怜惜。

  我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了无数的往事,无论要面对多大的艰险,
我都要保护好怀里的这个女人,因为她承受的苦难已经太多了。

  我轻轻的移动着胳膊,把手臂慢慢从她脑袋下方抽出,在这过程中我一直很
小心的不惊动她。白莉媛并没有被我吵醒,她只是嘴中含糊的说了句什么,就维
持着这个姿势继续睡去了。

  下床后,我踮着脚尖过去推开了那扇落地镜,然后悄声步入衣帽间。衣帽间
内的射灯自动亮起,踩在深可陷脚的柔软地毯上,我推开其中一个大衣柜的门,
从一大堆叠放着的名牌包包中找出了那个黑色手提箱。

  把箱子平放在地毯上,我凭着记忆拨着密码盘,输入「861112」这几
个数字之后,手提箱内的机簧「咔嚓」一声,我顺手打开了这个箱子。

  手提箱内部不像外表所见那么深,浅浅的底层上很整齐的摆着十几样东西,
有一叠多个国家的护照,里面的名字五花八门,但贴的照片一看就是我自己,一
只外形看起来像U盘一样的东西,一个银黑色的长方形移动卫星电话,还有十几
捆用塑料薄膜封好的百元大钞。

  我略略看了看这些东西,有些失望,这里并没有我想要的。我把护照、钞票、
电话之类的东西都取了出来,露出下面黑色天鹅绒的衬底,我手指沿着箱子内沿
抚摸了一圈,终于在两个对角线的直角处找到微微的凸起,光凭肉眼是很难发现
这两个按钮的,我用指甲顶着两块凸起向下一按,手上顿时感到弹簧松开的压力,
这个天鹅绒底座已经向上升起了一小截。

  我双手贴着边缘把这个底座给取了出来,露出下面3寸深的一个暗槽。这个
暗槽的容积可比上面一层大多了,里面摆着的物件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我并没有
仔细查看每一件设备,而是先拿出了一个透明塑料袋,然后匆匆忙忙将夹层给放
好,把其余的东西都放回原位再合上箱盖。这期间有一件小玩意掉落在了地毯上,
但我当时并没有发觉。

  我解开塑料袋,将里面装着的零件统统倒在箱盖上,手指轻抚在这些黑色零
件上,好像有一股暖流从指尖传至身上,一种熟悉的感觉在指尖跳跃着,似乎每
一个零件都像是活过来一般,正热情友好的与我交谈对话着。

  我的老伙计们,久违了。

  闭上眼睛,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探去,随手拿起几个构件就组装了起
来。我的手指像是在弹钢琴般游动在这些黑色零件上,枪栓、撞针、滑套,顺手
拈来,毫不费力;抽壳、卡榫、击锤,见缝插针,游刃有余;装上复进簧、拉松
套筒、插入弹匣、关上保险,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之后,一把结构完整的手枪
已经出现在我手中,而我心中默念的秒数刚刚抵达「8」这个字。

  我睁开眼,心满意足的看着手中这把Glock18,原厂地是奥地利,枪
长186毫米,空枪总重达620克,使用9* 19毫米的帕拉贝鲁姆弹,滑套
上的射击选择钮可以转换成全自动模式,在100米的范围内它就像一只可以喷
火的眼镜蛇,不动声色间张口突袭致人于死地。最令我满意的是,它的弹匣可以
容纳22发子弹,曾经几次所执行的任务功败垂成之际,我正是依靠着这充沛的
弹量,在枪林弹雨中与各式敌人周旋,并最终扭转了局面。

  我轻抚着光滑的金属枪身,握把上花纹已经被我摩挲得有些平了,扳机外圈
上有一个明显的缺口,那是某次任务中连人带枪跳到一艘行进中的货船时磕到的,
但这些丝毫不影响这把Glock18的火力与精准度,只要它一躺入我的手心,
枪口所瞄准的对象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端起了Glock18,感觉自己与它之间的那种独特的默契又恢复了过
来,好像有一股莫名的能量正从这对机械中传导至我的血管中。我转了一圈,摆
了几个标准的设计姿势,最终瞄准照门对着衣帽间门口时,准星里却出现了一个
人影。

  白莉媛身上只穿着条轻薄的睡裙,隐约可见衣料内曼妙的身段,两条雪白的
大长腿光溜溜的踩在地毯上,有些蓬松的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披散在腰间,那张
有些忧郁的素净玉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见到她,我心下一惊,慌忙收手将Glock18藏在了身后。但此刻为时
已晚,白莉媛一脸震惊的缓缓向我走来,她往日里丰润的红唇有有些苍白,语调
特别慢的一字一句问道:「石头,你刚才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我……这个……」我像是一个被抓了个现行的小贼一般,不知如何回答是
好。

  白莉媛把我放在身后的手拉了出来,她手臂上的力气并不大,但我并不敢抗
拒她。

  当她看清了我手中的那只黑色毒蛇后,惊叫了一声,双手按在胸前,难以置
信的看着我道:「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她那两道秀丽的黛眉又蹙了起来,声音里充满
了惊恐与不安。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为了保护你。」我上前一步,白莉媛却反而后退一步。

  「保护我……可是,你这个东西是用来杀人的吖。」她两只细长的白胳膊捧
在胸前,好像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难道,你要去找……」

  「你没看到他昨天是怎么威胁的吗?我不能让他伤害到你的。」我努力的克
制自己的语气,一想起吕江我就难遏心头的怒火。

  「可是,不行的,你不能这样做。」白莉媛突然激动了起来,她双手紧紧相
握,做出一个祈求的姿势。

  「石头,求求你了。你千万不要冲动吖,你要是成了杀人凶手,以后让我怎
么活吖。」白莉媛满脸悲哀的神情。

  「你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的,我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我双眉一竖,白莉
媛语气里还是把我当孩子看待,这段时间内她已经渐渐改变了这种母亲的腔调,
但是事到危急之时她还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那也不行吖,你如果犯了罪,就算不用东躲西藏流浪他方,我们以后也都
要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你有没有替我考虑过。」白莉媛双手按在胸前很激动地
说着,睡裙下那丰满肥硕的双丸虽然有文胸束缚,但依然很夸张的上下起伏着。

  「我怎么没有替你考虑,吕江他对你贼心不死,他这种人睚眦必报,早晚都
会向我们下手的。我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我决不允许。」我几乎是咬牙
切齿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石头,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我们不能从其他地方想想办法吗?非得自
己去冒这个险,值得吗?」也许是我话语里表示出强烈的保护欲,白莉媛脸上浮
现出颇为感动的神态,但她还是有些谨慎的问道。

  「什么办法?吕江这十几年做尽坏事,有谁能奈何得了他,有谁能制裁他。

  没有,根本没有。」我冷笑一声,反问道。

  「人做事、天在看。吕江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相信终会有人来收拾他的。」

  白莉媛这番话颇为幼稚,所谓的天道只不过是骗人的鬼话,弱肉强食才是这
个丛林社会的法则。

  「呵呵,这些话只是用来愚民的。这世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
骸。』,从来没有什么天,也从来没有什么正义,只有强权才是公道。」我不屑
的摇了摇头,心中想起自己的父亲,从来与世无争对人坦诚的他,却怎知自己生
故后妻儿会遭人暗害凌辱,可见这世界是没有什么公道可言的,一切不公都只能
用我手中的武器来裁决。

  「我不管你什么天什么道,反正我不要你走这条道路。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你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叫我怎么办。」

  白莉媛一把扑倒在我脚下,双手紧紧抱住我的小腿,声泪俱下的哭了起来,
透过她身上单薄的衣料我可以感觉到那两颗丰硕的乳房正磨蹭着我的小腿,但我
此刻心中却毫无绮念。

  「石头,听我一次好吗?就这么一次,其他地方我都听你的,好吗?」白莉
媛抬起脸蛋看着我,她的美目内闪烁着晶莹的泪珠,两道泪线从白玉般的脸颊流
下,梨花带雨却又楚楚可怜,饶是我心硬如石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好啦,我们先不说这个。你起来吧,地上会着凉的。」此情此景下,我只
能暂时向她妥协了,以免刺激到她已经十分脆弱的神经。这个女人养育了我,并
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了我,纵使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无法狠下心来对她。

  「不要,你先答应我,别做过激的事情再说。」白莉媛咬着下唇,一副不达
目的誓不罢休的表情。

  我只好无奈的点点头答应她了,看到我改变主意后,白莉媛总算停住了哭泣,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没想到刚一动弹却又「哎呦」一声,重新坐回地毯上了。

  「怎么了?」我担心的问道。

  「没……没事。」白莉媛朝我摆摆手,一只纤手护在小腹处,蹙眉道:「可
能是刚才哭得过了,有些岔气。」

  看我想要伸手帮忙,她又摇摇头道:「让我坐一会就好,不用担心。」

  我只好点点头,满脸关切的蹲在她身边,伸手放在她小腹上轻轻的揉着。虽
然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透过衣料感觉她小腹上那滑腻富有弹性的嫩肉随着我
的手指微微颤抖,这久违了的肌肤相亲的感觉让我心下也不由得一荡。

  不知道是我手掌的温度起到了作用,还是身上颇为隐私的部位被我触摸着,
白莉媛原本苍白的玉脸渐渐浮起两片红云,口中呼出的芬芳气息也粗重了许多。

  她虽然轻咬着下唇,但却没有出言让我停手。

  就这样过了一忽儿,白莉媛轻声道:「好啦,你别摸了,我要起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那只恋恋不舍的手,正要伸手扶她起来时,她忽然按
住了我的手。

  白莉媛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的问道:「咦,这是什么?」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她芊芊玉手中挟着一个金色水滴状的椭圆形挂饰。

  这个挂饰有我两个拇指大小,原本外表的镀金已经褪色得差不多了,露出里
面的青铜质地外壳,显然是有一定年月之物,挂饰的下方还有一条红色的流苏坠
子。

  白莉媛带着几分好奇的伸手推开这个挂饰,里面是一个造型颇为精致的怀表,
不过怀表指针早已停住不动了。表盖的内里的玻璃之后嵌着一张小照片,照片是
黑白色的老照片,里面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头像,从女子的服饰和姿态来看,至少
也是上个世纪60年代的产物了。

  照片中的女子年方二十,两条乌黑的辫子挂在胸前,脸上满溢着青春的气息,
她五官带着江南女子的清秀,虽然算不上是个美女,但是目光恬静柔和、充满憧
憬,看上去就像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她是谁?」白莉媛轻抚着怀表内的照片疑问道

一叶怀秋 2014-7-4 10:54

我凑过身去,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怀表与照片,心潮起伏,好像又回到
了7、8年前在南山岛上那段日子。

  在我心中,韦叔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个身体残废的大汉有着铮铮
铁骨,任何人受了他那样的伤都很难活下来,但他却依旧努力与命运抗争着,我
从未见过他表现出软弱与悲伤的情绪。

  他不仅在那种可怖的环境之下保护了我,而且把他那一身的知识与本事悉心
传授给我,但我却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的故事。唯一例外的是,偶尔到了梅雨季
节,岛上病人都被取消了室外的放风活动,这个时候韦叔会独自一人坐在窗前,
借着窗外的一丝片光,仔细把看着手中那个挂饰。

  我曾经有好奇的问过,他手中那个挂饰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吸引他不厌其
烦的看上一两个钟头,他却没有想要回答我的意思。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他这个
怪癖,只是每次看完之后,他脸上会呈现出一种落寞的表情,之后几天内他狂躁
的性子会缓和不少。

  那个挂饰他不知如何带入这个岛上的,因为上岛前我们都会被取走身上的所
有私人物品,除了随身衣物与监狱式的房间外人人都一无所有。但韦叔却把这个
挂饰保护得很好,他用几根从病服上拆下的麻线编成绳子,把挂饰挂在自己的胸
前。他将其如珍宝般保护着,除了我根本没有人发觉他这个秘密,当然其他人也
不敢轻易触碰他的物品,因为他的暴力手段与凶悍性子在岛上已经人尽皆知,就
算戒护人员也对其如怪物般避而远之。

  待到韦叔再次开口提到这个挂饰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在逃离那场大火的路上,
当他把挂饰交到我手中时,半个身子已经挂在了那根着火的大梁下,但他还是强
忍着疼痛对我吼了一声:「帮我找到他……」

  然后,他突然停住了,后一句话的声音却变得微弱起来。

  「对不起……」

  我至今还记得他说出那三个字时的表情,像是一个行将木就的将军在忏悔往
日的杀戮一般,那一瞬间他突然露出前所未见的衰老神态。

  而当我逃出生天之后,才明白他所说的那个「他」,其实是「她」,但此时
已经无人跟我解释这个挂饰所蕴含的秘密,以及画中的这个「她」是谁。

  只不过我依旧清晰记得韦叔看着挂饰的眼神,以及他把挂饰交到我手中所说
的那句话。之后的几年内,我每次在执行任务之余,除了想要找回妈妈这件心中
的大事之外,都会试图去解开这个挂饰里的秘密。我想要找到画中的女人,不为
其他,只为了报答韦叔对我的恩情。

  我简略的讲述了下在南山岛上的经历,以及韦叔是如何保护与关照我的,并
告诉白莉媛自己在逃离精神病院后的经历,但我并没有告诉她组织的存在,为了
保护她,我只是告诉她自己曾经为了生存,在南方当过一段时间的打手与保镖,
并且为某个帮派的老大服务过。

  我这一段回忆让白莉媛听得心惊胆战,她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不放,好像我所
说的那些出生入死的画面就在眼前般,尤其是我谈及在南山岛内的生活条件之艰
苦,环境之恶劣,更是让她心痛不已,她连连自责道:「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
是我造的孽。」

  我见她面如死灰般悔恨莫及的样子,也不愿继续刺激她,将其搂入怀中柔声
道:「别这样说,你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怎么斗得过那些手段通天的恶人呢。」

  「可是,这一切当真是吕江设计好的吗?他存心积虑做这些事是为什么?」

  白莉媛用她虚弱的声音问道。

  「我不敢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计划,但他在其中肯定起了最大的作用,目
的就是为了占有你。」我缓缓说出自己的答案,这一切在岛上的时候韦叔已经帮
我分析过了。

  「我,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他们总要这样子。」白莉媛轻咬着下唇,将那
红润的樱唇咬得愈加鲜红。

  「因为你太美了,美好的东西人人都想占有,只是大部分人都是正当的方式
去争取,而一小部分人为此可以不择手段。」我轻抚着她洒在肩头的酒红色长卷
发,颇有感触道。

  「石头,你莫不是骗我,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白莉媛的话语里透露
着不自信,她受过的苦难太多了,以至于对自己充满了怀疑。

  「句句当真,你是最尽职尽责的好母亲,是最温柔顾家的好妻子,也是最美
丽动人的好女人,我愿意一生一世守护着你,爱你,疼你,永不分离。」我低下
头,轻轻的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一吻。

  「石头,你……我……」白莉媛有些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可以对天发誓,刚才所说的话如有作伪,愿遭天谴。」我还没发完毒誓,
嘴巴就被一只丰腴滑腻的纤手握住了。

  白莉媛玉脸上半是激动,半是羞愧道:「呸、呸、呸,别乱说话,我相信你
呢。」

  「我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情话儿。」她转而握住我的双手,
将他们置于自己的胸前,仰头看着我道。

  「石头,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女人吗?」

  「嗯,你注定是我的女人,怎么也跑不掉。」我淡淡的答道,但话语里充满
了自信。

  「可是,我们将来要怎么办呢?吕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别人轻微得罪了他,
他都要狠狠的报复对方。」想到此处,白莉媛脸上又现忧色。

  「哼,别说他要报复,他对我们家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先要一样样都要报复
给他。」我冷笑道。

  「可是,他太实力太强了,又有政府在后头撑腰,我们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白莉媛仰着她美丽的小脸看着我,她的眼神里除了担忧之外,更加多了一样
不常见的东西,那就像一个小妻子在求助她的丈夫一般。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完全迷信暴力的,但也不会放弃暴力。我要让吕
家的每一个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语调低沉的说出这番话,话语中表达出的掌控力让白莉媛完全拜服,她紧
紧的搂住我的肩膀,滑腻的脸颊靠在我的胸前,一双美目似闭非闭的,好像沉醉
在我身上强大的雄性气息中。

  「可是,石头我还是担心,你觉得这段时间吕江会有什么动作吗?」

  「不好说,春节期间他必定事务繁忙,但此人诡计多端,我们还是要小心防
备为好。」

  「嗯。」白莉媛很乖巧的答了一声,然后她倚靠在我的肩上,她手指上仍然
抓着那个挂饰,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后,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般,突然说了句:
「奇怪了。」

  「奇怪什么?」我并未在意,依旧沉浸在她丰腴芳香的胴体中,随口问道。

  「这个东西,我好像以前有见过。」白莉媛摆弄着手中的挂饰细声道,她话
中带着几分迟疑。

  「什么?你说你见过。」我如闻惊雷般反映过来,激动的问道。

  「嗯。」白莉媛虽然对我的举动表示惊愕,但她还是很认真的对我点了点头,
她举起手中的挂饰道:「其实,我是觉得这下面的坠子有点面熟。」

  「坠子?」我闻言把视线转向挂饰下方那串流苏坠子,这个坠子从我看到起
就在挂饰下方了,但自己从未发觉坠子里藏有什么秘密,怎么白莉媛会提到这个
坠子呢。

  「你看这造型、这织法,只有一个地方是这样编的。」白莉媛的纤指轻轻摆
弄着坠子,这只坠子是用红色的绒线编成的一个简单的同心结,然后下方垂出一
串流苏,坠子本身并造型并无特别之处,再加上经历了多年的风吹日晒,色泽与
形状都消褪了不少。

  「什么地方?」我把挂饰拿在手中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只好
问道。

  「就是我们老家,鸟山镇和附近的几个村子,我们那儿的姑娘家从小就会编
这种结子。那是家中女人代代相传的手艺,与外头的大不相同,我们的花样可多
了,打出来又好看又结实。」白莉媛谈到打结的手艺,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好
像又回到了当姑娘时的年纪。

  「你确定这个结子只有老家能做?」我迫不及待的问着,这是我第一次找到
有关这个坠饰的线索,就好像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的人找到了一束曙光似得。

  「嗯,现在应该有不少女人出来做事,不过这个结肯定有好几十年时间了,
那时候只可能是在老家做出来的。」白莉媛的话里带着不可置疑的笃定。

  我轻抚着这个岁月悠久的坠子,沉思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你有多久没
回老家了?」

  「老家?挺久没回去了,有三四年吧。」白莉媛随口答着,她伏在我肩上的
脑袋抬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有些警惕道。「你问这个干吗?」

  「我想回老家看看。」我轻抚着白莉媛的背部,感觉她睡裙内的丰腴玉体有
些微微颤抖。

  白莉媛并没有立即搭话,她轻咬着下唇,目光却有些躲闪。我觉得有些奇怪,
柔声问道:「怎么了,你不愿意回去吗?」

  「我是想回去看看,顺便也可以避开吕江一段时间,要不是我不放心你自个
一个人在这里,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白莉媛依旧沉默着,她是侧着坐在地毯上,并不长的睡裙向上缩起了一截,
那两条羊脂白玉般的大长腿相叠着摊在柔软的波斯地毯里,我敏锐的捕捉到纤长
美腿的尾端,那双雪白晶莹的玉足脚尖,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白嫩脚趾正不自觉
的向内收紧。

  「你有什么心事吗?要不咱们就不回去了,以后再说吧。」我见白莉媛的情
况有些不大对劲,可能是刚才这个问题给她造成了困扰,虽然我不知道这里的原
因何在,但我并不愿意看到她这幅样子,所以有些试探的轻声问道。

  「不,没事的,不用。」白莉媛原本细细的声音更小声了,她抬起头来面对
着我道,脸上恢复了往常惯见的温柔笑颜。

  「正好我也好久没回去了,怪想念的。」虽然白莉媛脸上挂着笑容,但她的
眼神还是躲闪着我的目光。

  「你真好,我好爱你。」我衷心地送上自己的赞美,张口就要朝她唇上吻去。

  「嗯,别,现在不要。」白莉媛却伸出纤手挡住了我的大口,她对我摇了摇
手指道。

  「明天就要过年了,家里年货什么的还没办置呢。」

  「年货,都要买些什么呀。」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年这个东西对于我来
说已经很久远,我几乎想不起它应该是怎么一个样子。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负责开车,帮我提东西就好咯。」白莉媛谈到过
年,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她动作轻盈的从地毯上爬了起来,娇俏地伸出纤指
对我点了点道:「如果你愿意负责买单,我也不会介意的,嘻嘻。」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做了个乐意奉陪的动作。

  「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出发吧。」白莉媛走到衣帽间门口,回眸一笑朝我勾
了勾小指,然后便迈着一对雪白的大长腿走进了卧室。

  我摇摇头,只好起身跟上她小鸟般欢快的步伐。

               第六十章

  大年三十的早晨,我驾驶着霸道飞驰在淮苏高速公路上,副驾驶座上坐着盛
装打扮的白莉媛。

  她今天穿了件绛紫色的貂毛皮草大衣,大翻领口露出一截白得似雪的滑腻胸
脯,两截优美纤细的锁骨中躺着一串复古镶钻立体花瓣状项链,一簇簇水钻镶嵌
成的雪花将她修长雪白的脖颈点缀得珠光宝气,柔顺光滑的酒红色长卷发齐齐向
脑后梳去,并盘起个很端庄保守的发髻,一条茉莉花苞造型的纯金发带套着发髻
缠了一圈,配合着仔细涂成大红色的丰润樱唇,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雍容华贵的
气质。

  「亲爱的,不就是回老家吗,有必要穿得像个阔太太一般吗?」我边驾车,
边打趣的问她。

  「我穿的有啥问题吗?人家在外面打工的,辛辛苦苦一年回家都要购置几件
新衣裳穿回去,不图什么,就是为了讨个喜气。咱们出来这么久了,不气气派派
的回去,让亲戚们见了笑话。」白莉媛翻起美目白了我一眼,语重心长的教导起
我来,显然对我质疑她的衣着十分不满。

  「现在的人,长着两只眼睛就是盯着人身上看,看你穿的什么、吃的什么、
开的什么车,就把你当做什么位置的人。你要是在外人面前示弱了,人家就会瞧
不起你,还会变着法子欺负你。」

  白莉媛这么一番说辞,我就无话可说了,还好她很快转移了话题,我们才不
至于陷入尴尬局面。我边开着车,边用眼角的视线观察着她的动静。

  她那两只裹在皮草内的细长胳膊抱在胸前,紫貂皮草大衣的长度长及大腿附
近,露出裹在肤白色超薄玻璃丝袜里的浑圆膝盖,那条傲人的修长小腿上套了一
双黑色小羊皮尖头长筒靴,靴筒长至膝盖下方左右的顶端有一圈白色绒毛装饰,
虽然那双大长腿上套着长筒靴,但她的腿型依旧是那么笔直纤细,只不过此时7
厘米高的靴底却有些不安分的在车地垫上磨蹭着,尖尖的靴头一下一下踢在储物
格的下方,正如她极力装作镇静但却心事重重的表情一般,令我心中无中生有的
多了一层困惑。

  明天就要过年了,高速上的车流也特别多,顺着车载导航的指路,我用10
0Km/H的速度在高速上跑了一个半小时左右,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外形古香
古色的收费站,上面用隶体字竖着「鸟山」两个大字。竟然这么快就到了,依稀
记得小时候跟妈妈回外婆家都是坐长途客车,路上还要转车好几次,没有4 、
5 个小时都到不了,现在高速居然都已经修到了家门口了。

  下了高速,车子顺着宽敞平坦的县道行驶着,路边的小车来往络绎不绝,车
牌号不单单是「淮」字头,还有「苏」、「浙」、「徽」等邻近省份的小车。白
莉媛跟我解释道,这几年随着高速路的开通,鸟山镇秀丽的山水风光与独特的水
乡建筑招来了许多游客,随着电视、网络等媒体的宣传,这里已经成为郊区县对
外宣传的一张名片,由于处于三省交界的缘故,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都借着节假
日驱车过来游玩。

  果然,车子行了不远,一条碧绿的河流如飘带般从山间缠绕而过,沿着溪流
两端的平地熙熙攘攘建起许多建筑,远远就看到一个江南民居式的楼牌,白墙青
瓦的围墙前拉起了栅栏,原来要想进入镇子要先买门票,据说本镇户口的居民是
不用门票的,但我和白莉媛属于回家探亲,还是买了两张门票后,才放我们进了
镇子。

  进入镇子之后,白莉媛开始有些精神起来,她一边看着窗外的建筑,一边指
指点点给我看。我上次来外婆家还是十几年前了,现在这个镇子变化很大,原本
仅有的一条青石板街道被扩大成了三条,街道两边的建筑统一经过了修缮,从外
观上根本分不清新旧,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一看就是外地的游客,车子在人潮中
好半天才挪动一两步。

  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子才到达外婆家老屋的位置,沿着碧
水河的溪流旁座落着一排老房子,由于是不临街的缘故,这里的房子都没有经过
人工的美化,依旧保留着上个世纪的风貌,在一条石拱桥的对面有一栋两层的青
砖瓦房,我记忆中依稀记得这就是外婆家。

  下车后,白莉媛有些恍惚的呆站在门口没动,我抢先一步走到老屋门口,却
发觉有些不对劲。老屋的门口没有什么变化,门口两边的春联上写着「白桃别其
三千景红梅还报万家春」,春联的红底已经被雨水打得褪成白色。斑驳的木门上
铁将军横锁,门扇的油漆脱落得很严重。我摸了下木门上青铜兽口衔着的圆环,
手掌中已经多了一层铜绿色,这座屋子显然很久没有人住了,但挂锁钥匙孔的金
属颜色却很新,好像经常有人在使用这把锁。

  「喂,有人吗?」我拿起圆环拍了几下,生锈的圆环击打在青铜兽首上发出
难听的声音,老屋这里处于老街道的末端,远离繁华喧闹的新街道,此时街上行
人寥寥,我的声音撞在青砖堆成的墙上,在碧绿蓝天间来回荡漾着。

  「欸,你谁啊?干嘛乱敲乱嚷的。」老屋对面一户人家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可能是我敲门声惊动了她,妇人满脸不悦
的斥责道。

  「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找人的。」我有礼貌的跟妇人陪了个不是问道。

  这妇人走近后,我才看清楚她的外形,她不是很高,身上穿着套红色的棉衣
棉裤,脚上汲着加绒保暖拖鞋,头发烫得像个鸡窝一般的蓬松卷曲,长满褶子的
圆脸上抹了过多的粉底,就像一个奶油加多了的劣质蛋糕般。

  「找人,你找谁呀,这里早没人住了。」那妇人走近了些,她满脸警惕的看
着我道。

  「没人住了?那白家的人去哪了?」刚才一直呆呆站在一旁的白莉媛好像被
这句话惊醒了,她语气激动的问道。

  那个妇人先前只顾看我,闻声她把白莉媛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突然伸手在大
腿上一拍,咧嘴笑道:「哎呀,这不是莉莉吗?」

  「吖,你是?」白莉媛没想到对方一下子道出她的小名,她有些猜不准的打
量着妇人道。

  「嘿,我你都不认得了,我是你李婶啊。」那妇人见白莉媛还在迟疑中,忙
不迭的说了起来。

  「你不会忘了吧,我儿子是跟你同年生日的,你小时候还经常来我家玩呢。」
李婶满脸像是笑开了花,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假。

  「哦,是李婶,我想起来了。」白莉媛脸上露出的表情显示,她对这个李婶
印象并不深刻,但毕竟是街坊邻居,还是要客气点待人。

  不过这个李婶完全没有注意白莉媛的表情,她自顾自的拉着妈妈的手说来道
去,还在那件紫貂皮草大衣上摸了一道,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咂嘴道:「啧啧,
不得了啊,这还是真貂儿呢。」

  「莉莉,你这几年在哪里发财了,这一身富贵打扮,老远一看就是个款姐啊。」
李婶那眼神直往白莉媛身上那件貂皮大衣瞟,好像恨不得能够穿在自己身上似得。

  「哪里什么款不款的,也就是开了几个店面,混口饭吃罢了。」白莉媛不为
所动,淡淡的回道。

  「哎呀,我就说莉莉你从小长个好相貌,将来肯定会行运的,不是当官太太
就是嫁个大老板。当年你妈妈要把你嫁到城里去的时候我还劝她来着,没想到风
水轮流转,倒是我见识浅了……」李婶一张口便滔滔不绝。

  白莉媛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了,忙出言打断她道:「婶子,咋改天再聊这些,
你先告诉我家里人去哪了,怎么老屋子都关着。」

  「什么,你还不知道啊。」李婶露出一脸惊讶的样子,没等我们继续追问,
她就开始比划着手指说起来。

  「你大哥他们搬新家了,这里空着快三年了吧。他们盖的新楼在另一头的开
发区里。啧啧,好高大,好气派,镇子里头都叫他家『白公馆』呢。」

  搬新家了吗,从白莉媛听到此事的表情来看,她显然是不知道这回事,看来
这几年间她非但是没有回老家过,而且与亲戚们的联系也很少。

  我们好不容易摆脱这个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李婶,按照她口中所说的白家新
地址找去。镇子的开发区是在原有的街道水道之外的水田,老居住区现在统一纳
入旅游商业开发,这几年不少发家致富的居民都纷纷出来自己建房子,所以政府
专门划了一块地让他们集中建新房。由于不在旅游区的缘故,这些新房可以不受
规划的限制,所以各家各户都不吝与展示自己的财力,把房子建得富丽堂皇、气
派十足。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白家的所在,因为正如李婶所形容的那样,「白公馆」的
确是这一带最高大气派的屋子。这栋宅子的地势最高,背靠着一座小山,面前有
一块沥青铺成的广场,中央一个假山堆砌起来的喷泉,高高的围墙上装着铁刺,
两颗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冠从围墙内探出,给白墙青瓦的房子增添了几分绿意。

  从门口看过去,这房子占地起码有300 多平方米,黑色雕花铁门紧闭着,
透过栏杆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大花园,葡萄藤爬满了围墙和天井,要是在夏天院
子里肯定很阴凉,但是现在的天气下就显得有些湿冷。看到我靠近,院子里跑出
两条黑毛德国牧羊犬,对着我一阵不友善地乱吠,这时白莉媛也走了过来,那两
条黑毛德牧突然温顺了下来,隔着铁栏杆讨好似得舔着她脚下高筒靴的尖头。

  白莉媛按了按门铃,这时犬吠声估计也惊倒了屋里的人,里面那栋大宅子黑
檀色的大门被打开,一个30岁左右的少妇从里头走了出来,她清脆的声音带着
吴腔,边走边说着:「来了来了,大毛、二毛别叫了。」

  她走到跟前,看到两只黑毛德牧不动声躺在门口,白莉媛正在逗着它们玩的
样子,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那少妇年约二十七八左右,身穿一套粉色绘花的棉服,几丝挑染成黄色的长
发披在肩上,虽然并不是很漂亮,但五官清秀、身段苗条、皮肤白皙,脸上带着
江南女子惯见的温柔。

  她撩了撩额头的细发,把我们俩人看了又看,语带顾虑的问道:「你是……

  小姑姑吧?」

  白莉媛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恬和的笑意道:「香儿,是我,我回来了。」

  少妇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她忙开门让我们进来。我们穿过布满葡萄藤的天
井,走进了那扇黑檀色的大门内,两条德牧还想跟进来,被少妇一阵训斥,只好
怏怏不乐的蹲在门口。

  大宅内部比起外头更为雅致,空间宽敞明亮,装饰华丽现代,摆放的都是漆
得黄澄澄的仿明清家具,少妇延请我们在宽敞的客厅坐下,然后转身上楼去通告
长辈。

  据白莉媛介绍,刚才那个少妇叫蓝香,是大表哥的妻子,她是6 年前才入
门的,所以我记忆中并没有见过她。蓝香虽然辈分上是白莉媛的侄媳,但实际上
只比她小6 、7 岁,两人间的关系其实挺好的。

  很快随着楼梯上一阵鞋跟敲地的声响,蓝香陪着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妇人走
了下来。她穿着一件蟹青桃红雕凤宫绸夹袄,下身是一条墨色洒线菊花满绣散管
裤,脚上穿着低跟绸面平底鞋。她是那种古典的方脸美人,五官的线条有些硬,
但一对美目中的神色却很温柔。她的皮肤十分白皙,眼角与嘴边的皱纹已经很明
显了,一头隐约可见银丝的黑发盘在脑后,用一个旧式的发网罩了起来。虽然年
过五旬,但还是一个端庄大气的美妇人,她就是我的大舅母黄莺。

  白莉媛见到黄莺后就站起身来,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激动,一对红唇轻微颤动
着,她娇呼一声:「嫂子。」,而后便纵身上前抱住刚下楼梯的黄莺。

  她穿着高跟长筒靴,身高比黄莺足足高了一个头,但是扑在黄莺怀中的姿态
和神情却像一个小女儿见了父母一般,而黄莺也很动情的安抚着她,脸上温柔慈
爱的神情就像妈妈平时看着我的样子。

  大舅母其实年长妈妈20多岁,白莉媛是家里的小女儿,小时候都是大舅母
带大的,她与黄莺名分上虽是姑嫂,但感情上更近乎母女。我虽然只是小时候见
过几次大舅母,但是给我留下的映像却很深刻,她平日里总是那么的温柔大方,
不但接人待物很有一套,对我们这些小辈也是和声悦语,我从没见过她发脾气的
样子,亲戚与邻居们提起这个大舅母都是赞不绝口。

  「莉儿,你总算回家了。这几年过得好吗?都不给家里回个信,让哥哥嫂子
们多担心呢。」黄莺轻抚着白莉媛的后背,语气轻柔的道。

  「嫂子,我……呜呜呜,我也好想你们。」白莉媛动情的抱着黄莺低泣了起
来。

  「好啦好啦,没事了。你现在回家了,还哭什么,大过年的,应该开开心心
才对嘛。」黄莺的一举一动都极尽母性,她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白莉媛娇嫩的脸
颊。

  「嗯」白莉媛很乖巧的点了点头,黄莺很细心的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抚
摸着她的头发道。

  「让我看看,我们家莉儿还是这么好看,这几年过得还好吧。」

  「嗯,我过得挺好的,嫂子你放心好了。」白莉媛脸上堆起了笑容,拉着黄
莺朝我走过来。「嫂子,我要告诉你件喜事。」

  我刚才已经站着好久了,静静的看着她们沉浸在姑嫂重逢的喜悦中,这时脸
上也露出个灿烂的微笑道。

  「大舅母,你好。」

  黄莺仔细的把我看了又看,她的眼角已经有明显的鱼尾纹了,但清澈的双目
依旧很美丽动人。这对温柔恬和的美目帮我从上到下看了一圈,脸上绽开发自内
心的灿烂笑容,拉住我的双手笑道:「太好了,石头儿也回来了。」

  她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仔细的把我上下端详了一番,面带春风的对白莉媛
道:「你看,你大哥早说过了,咱们家石头儿是个命硬的孩子吧,虽然年轻的时
候稍有波折,但终究会逢凶化吉的。」

  「看看,他现在长得这么健壮,比你表侄儿们都高大,莉儿你可算熬出头了。」
黄莺婉婉道来,她果然很会讲话,把白莉媛说得转忧为喜,连连点头。

  「石头,你的大名还是大舅舅帮你起的呢。你小时候老爱生病,按相书上说
要起个硬气的名字压一压,这不还真被他说中了。」黄莺谈起大舅舅来,脸上满
是崇拜之意。

  大舅舅的确是一个才子,他是六十年代毕业的老大学生,毕业后一直在老家
的县中学教书,后来担任校长直至退休,不过到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他起
的。

  「对了,嫂子。我大哥呢,他在家吗?」白莉媛一听到哥哥的名字,立马出
言问道。

  「你大哥刚才睡了,等晚上再去看他吧。」黄莺婉言谢绝了。

  「哦,大哥的身体还好吗,现在还有吃药不?」

  「嗯,他还是老样子,好几年了吧。不过精神还算好,没关系的。」

  蓝香从厨房里端出几杯清茶,很恭敬的先给婆婆,然后再给白莉媛和我,她
们姑嫂俩在那里聊起家里的陈年旧事,我在一旁跟蓝香随意聊着,她的年纪跟姚
姐差不多,虽然没有姚姐的艳丽泼辣,但却多了几分温柔腼腆,我对这个表嫂蛮
有好感的,两人也说得挺投缘。

  从蓝香口中得知,她嫁入白家是在我生病后的第二年,所以只是知道有这么
一个表弟,但从没有见过我的样子。她不是本地人,是隔壁省的一个偏远山村出
来的,属于南方某少数民族后代。蓝香跟大表哥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嫁过来后与
舅舅一家相处得很是融洽,从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幸福笑容可以看出这点。

  这几年白家的经济状况显然越来越好,大舅母在言谈中略有提到,大表哥原
本在镇里当党委委员,前两年已经被提拔为镇长了,镇上的旅游业也是在他手中
推动起来的,所以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忙于接待上级领导,迟迟分不开身回家。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我闻声望去,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蹦蹦
跳跳的跑了进来,她们身上穿着粉色的羽绒服,梳着双马尾,一副活泼可爱的样
子。虽然身型还小,但从比例来看,两条粉嫩的小腿却像刚拔苗的小树般笔直挺
拔。最令我惊叹的是,她们的身材脸蛋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而且那五官
神态都与家中主卧室里那副画上的少女极为相似。

  「妈妈,妈妈。」两个小女孩一进门就叽叽喳喳的朝蓝香扑去,蓝香也满脸
幸福的把她们搂入怀中,伸手帮她们拍打羽绒服上的雪花,两个小女孩好奇的看
看我,看看白莉媛。

  「小莲,小蓉,快过来。」黄莺朝小女孩们招招手,正好她们身上也清洁干
净了,这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就朝着奶奶那儿扑去。显然黄莺对她们很是宠溺,
一边用手摩挲着她们冻红的脸蛋,还拿着水果糕点给她们吃。

  「嫂子,这是外侄女吧?」白莉媛面带笑意的看着小女孩问道。

  「是啊,这是你侄儿的亲闺女。你上次回来的时候香儿不是刚有了吗,后来
隔年就生下这对双胞胎,只可惜你这个当姑奶奶的没有看到。」黄莺指着我们教
导小孩子。

  「宝贝们,来。这个是姑奶奶,这个是表叔。」

  双胞胎立刻甜甜的叫了起来,看来她们俩在家中虽然倍受宠爱,但是对于规
矩礼貌上还是很重视的,这应该归功于黄莺的家教。

  这对双胞胎今年刚好6 岁左右,一个叫忆莲,另一个叫忆蓉,忆莲比忆蓉
先出来几秒,所以理论上她是姐姐,但两人站在一起时完全分辨不出来。

  「你们早上不是进城买衣服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黄莺抚摸着双胞
胎的头顶,慈爱的问道。

  「我们买好衣服后,叔叔说要去找人,叫司机先送我们回家了。」一个小女
孩抢着说道。

  「你叔叔有没有说他几时回来啊?」黄莺好像漫不经心的问着。

  「叔叔没说,他只说让我们不用等他吃饭了。」另一个小女孩轻声答道。

  我刚才一直在旁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心中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小
女孩口中的「叔叔」应该是家里哪位亲戚,为何黄莺提到他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
然,而白莉媛在听到小女孩的回答后,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顿时舒缓了下来。

  我正要开口问什么,黄莺恰好看了我一眼,她伸手按住白莉媛,柔声细语道:
「石头,你好久没回来了。老家这几年变化挺大的,让你表嫂带你出去逛逛吧。」

  我站起身来看了白莉媛一眼,她轻轻的向我点了点头道:「你去玩玩吧,我
和大舅母聊聊家里的事,怕你坐在这里闷得慌。」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对两人点点头,跟蓝香一起走出了白宅大门。

  出了门,我和蓝香漫步朝老街道走去。她身上换了一件圆领收腰的白色羽绒
服,窄裤管的修身牛仔裤将修长纤细的双腿裹得紧紧的,脚下是一双白色7 厘
米高跟鞋,充分显示了少妇的青春与靓丽。

  我们俩并肩走着,蓝香边给我介绍镇上的景点名称,一边跟我随便聊着。她
性格温顺,跟我年龄差距又不大,所以我们俩相处得很融洽的。路上遇到镇上的
熟人都会跟她打招呼,很多人都好奇的问我是谁,蓝香极有耐心的告诉他们我的
身份,不过镇上的人对我基本没什么印象了,他们只是客套的打声招呼就忙自己
事去。

  由于妈妈和大舅母不在场,我可以不受拘束的说出先前的那个疑问:「表嫂,
刚才大舅母提到的『叔叔』是谁啊?」

  「啊,那是你二表哥。」蓝香听到我的问题,有些迟疑了下才做出回答。

  蓝香的话解开了我心中一直存在的疑虑,难怪我先前一直觉得白家总有些不
对劲的地方,总感觉好像缺了什么似得,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大舅舅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叫白祈生,就是蓝香的丈夫,小儿子叫白俊
生,只比我大6 岁左右。我们小时候回老家时有见过几次,他那时候个子已经
长得很高大了,而我由于经常生病身体瘦弱,所以老是被他欺负。

  不过这个二表哥从小就不爱读书,整天就爱到外面去游荡玩耍,虽然屡次被
大舅舅责骂也不悔改,初中毕业后就干脆不念书了,成日与社会上的不良人士混
在一起,据说还是当地某个帮派的头头。

  蓝香告诉我,她嫁过来的时候,白俊生已经是当地县城有名的黑老大之一,
垄断了郊区附近建材施工的生意,不过前几年政府在打击黑恶势力的时候被抓了
进去,不知白家通过什么渠道减轻了罪名,只坐了五年的牢,就办了假释出来了,
这正好是前几个月的事。

  我们转了一圈,也聊得差不多了。回到白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黄莺
与白莉媛两人好像已经说完体己话的样子,端坐在客厅等着我们,两个双胞胎早
就回房间看电视去了。

  「香儿,你回来的正好,我们要开始做饭了。」黄莺看到我们进门,她忙招
呼道。

  蓝香满口答应着,换了衣服就去厨房忙碌起来。

  「嫂子,我来帮你吧。」白莉媛也脱下身上那件紫貂皮草大衣,露出里面穿
着的米白色蕾丝包臀连衣裙,系上围裙就要去帮忙。

  「可别,莉儿你是客人,不应该做这些事的。好好歇着,我和香儿两个能忙
的来的。」黄莺忙阻止道。

  「嫂子,怎么说我也是白的女孩吖。祈生没娶媳妇前,都是我和嫂子你一起
做事的,你就让我再帮帮你几次嘛。」白莉媛抓着黄莺的手娇声道,看那情形就
跟女孩子向妈妈撒娇差不多。

  「呵呵,好吧,你这丫头。」黄莺奈何她没法子,只好点头应允了。

  这三个江南女子纤腰中系着围裙,在厨房中忙碌的样子,就像一幅年代久远
的美人画一般动人,时不时间着带着吴音的女子笑声,整个厨房一片活香活色。

  我自个无事,便走回大厅闲逛着。白家是一座大宅子,宽敞的一楼没有住人,
进门玄关正对着一个大厅,左边是一个厨房和餐厅,右边是一个类似娱乐室的大
房间,里面摆着台球桌和飞镖盘之类的游戏设备,两个小女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
视。

  看到我进来,双胞胎齐齐转过头来,露出笑容道:「表叔好。」

一叶怀秋 2014-7-4 10:54

「你们在看什么呢?」我一脸轻松的走了过去,坐在她们身边道。

  「喜洋洋和灰太狼。」右边的小女孩指着电视屏幕,里面一群造型很可爱的
羊正在跟一只外表滑稽的灰狼在演绎着小孩子的故事,双胞胎看的津津有味。

  「你们哪个是忆莲、哪个是忆蓉啊?」我好奇的问道。

  「我是忆莲,她是忆蓉。」左边的小女孩指着另一个笑道。

  「不对,我才是忆莲,她是忆蓉。」右边的小女孩嘻嘻哈哈的反驳道。

  我仔细的把双胞胎看了又看,总算发觉了两人之间的差别,虽然小女孩五官
脸型身材都很像,但是其中一人的耳垂更圆些,另外一人的耳垂则相比较扁。

  我指着左边的小女孩道:「你是忆莲,对不对?」

  小女孩被我说中了,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另一个小女
孩有些怀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摇了摇手指表示要保密,这个小姑娘比较活泼,她上前拉着我的手摇了摇,
甜甜的喊了声:「表叔,你就告诉我嘛,我妈妈都经常认不出来呢。」

  「答案很简单。」我微笑着伸手指着她们的脖子说道。

  双胞胎的脖子上都挂着条银链子,链子下方有一只银质的长命锁挂在胸前,
上面除了凤鸟祥云图案之外,还分别刻着两朵花样,左边小女孩的是朵「睡莲」

  ,右边小女孩的是朵「芙蓉」,我正是通过这点分辨出两人的。

  待我轻轻道出缘由,两个小孩子这才明白,她们好像初次发现名字里的秘密
一般,很好奇的翻看着脖子里的银锁,相互取笑玩闹着。这两个小女孩相貌和脾
气都挺惹人喜爱的,我又没有大人常见的架子,所以很快就取得了她们的好感。

  「忆蓉,你们叔叔回家多久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着。

  忆蓉的性格较姐姐更为外向些,她很快就开口答道:「叔叔今年才回来的,
奶奶说他出国做生意去了。」

  「那叔叔也在家里住吗?」我继续诱导着。

  「有时候住几天,有时候在城里的房子住,叔叔经常带我们进城玩的。」忆
蓉一打开话匣就收不住。

  「城里的房子可没家里大,还有很多长得像妖精一样的阿姨,真讨厌。」一
直很安静的忆莲突然开口补充道。

  「是很讨厌,那些阿姨来的时候,叔叔就不陪我们玩了。」忆蓉一脸单纯的
附和着姐姐。

  通过与双胞胎的谈话,我弄明白了一些事情。白俊生是今年才回到家中的,
之前白家对外都是宣传他出国去了。从侧面的描述来看,这场牢狱之灾并未让其
伤筋动骨,他依旧过着颇为逍遥的生活,当然顾家从来都不是他的本色,而且他
好像也没有成立家庭的打算。

  我陪着双胞胎把动画片看了三、四集左右,能问的东西也差不多问出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喇叭的鸣叫,双胞胎反应迅速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嘴里
喊着「爸爸、爸爸」的就向门外跑去。

  等我走到玄关的时候,这对双胞胎已经扑入一个中年男人的怀中,这男人身
高约175 左右,虽然略有一点啤酒肚,但体型还算是正常,他身穿条纹呢子
西装,脚上的皮鞋擦得铮亮,理得短短的黑发贴在头皮上,上唇蓄着浓密黝黑的
小胡子,一张瘦削的长脸上满是踏实老练,但滑溜溜转的双目却透露着精明,老
远就可以感受到那股乡镇领导干部的气质。

  这男人就是我的大表哥,蓝香的丈夫,白祈生。他显然极为疼爱这对双胞胎,
不顾手上还拎着的公文包,在双胞胎苹果般的光滑脸蛋上亲了又亲,然后一只手
一个的抱起来向屋内走进来。

  这时黄莺她们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不顾手上还粘着白白的面粉,对着大
表哥招手道:「祈生,你快看看,谁来了。」

  白祈生的目光显示投到我身上,从他表情上看应该没有认出我,然后他转到
白莉媛身上,眼中突然亮了起来,那撇浓密的小胡子下咧开一个笑容道:「姑,
你回来了。」

  「嗯,祈生。你当父亲了,姑姑要好好恭喜你呀。」白莉媛露出一个温婉的
笑容道。

  「呵呵,谢谢了。」白祈生转而望着我,疑问道:「这位是……」

  「这是你石头表弟吖,他今年刚回家呢。」白莉媛忙介绍道,她的话音里有
些不自在。

  「啊哈,我说怎么有些眼熟,原来是石头啊。」白祈生很懂人情世故的打着
哈哈,他放下手中的双胞胎,上前抓着我的手把我好好看了一番。

  「嘿,小伙子越长越精神了,比我还高了一个头。」不等我回答,他伸手在
我胳膊上拍了拍,动作虽然不大但是挺有力气的。

  我微笑着叫了声「大表哥」,握手之间感受到浓浓的关切之意,虽然我与这
个大表哥年龄相距甚大,但是一向却是甚为敬爱他。他为人处世都很踏实厚道,
在我母亲这一族同辈间的威望很高,加上大舅舅年事已高,家族里很多事情都是
由他出面协调的。

  黄莺忙叫我们进屋,我与白祈生坐下来略略谈了谈这几年的变故,白莉媛在
娘家一直都是声称我在治病,所以我就按照她掩饰过的故事情节说了下去,白祈
生并未对此起疑心,想来这些年他并不了解我们家的具体情况,我只大概告诉他,
这几年白莉媛都在经商,家里的经济状况还算不错。

  我们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女人们的饭菜已经做好了,从厨房那边传来诱人的
香气,黄莺走出来对儿子道:「祈生,差不多该吃饭了,去帮你爸爸出来吧。」

  白祈生口中称是,白莉媛忙拍拍手解下围裙道:「等等,我跟你一块去,看
看大哥。」

  我也起身跟在他们后头,从大厅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我注意到这楼梯修得
很平缓,旁边还设有条防滑坡道。白祈生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说道:「我们这
里冬天阴冷潮湿,不放心老人在一楼住,这是为了方便爸爸上下楼的。」

  上了二楼,我们走进楼梯旁的一个大套间,里面的家具都很简朴古旧,与外
头形成鲜明对比。两排带玻璃窗的大书柜里放满了书籍,旁边的书桌上放着手写
的文稿和一副老花眼镜。穿过这个小房间,里面就是大舅舅的卧室了,窗明几净
的屋内摆设不多,除了一张旧式大床和一张藤编躺椅外,墙角还放着个搪瓷脸盆
与痰盂,室内有一股久居病人的异味。

  虽然室内有一台带加湿功能的电暖器在送着热风,但那张床上的被褥还是极
厚,被子下方躺着的老年男子正是我的大舅舅白崇儒。好多年没见,他好像老了
许多,已经是满头银发,脸上也布满了皱纹。但是斜长的浓眉,高挺的鼻梁,薄
薄的嘴唇,脸庞五官与白莉媛有几分相似,可以看出他年轻时肯定是个美男子。

  「爸爸,爸爸。」白祈生蹲下身子,凑到熟睡中的父亲耳边,轻声唤道。

  白崇儒张开双目,一对有些浑浊的眸子看了下儿子,然后投射在旁边的我们
身上,他的眼神中好像有股浓霾一般,纯然不见记忆中的睿智。

  「大哥,我来看你了,我是莉儿呀。」白莉媛方才进门后一直强忍着的泪水
忍不住脱框而出,她扑在兄长的被子上泣道。

  可是白崇儒却浑然不知般,只是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妹妹,口中微微颤抖着不
知道说些什么。

  「姑姑,姑姑。」白祈生轻轻拍了拍白莉媛的肩膀,他脸上呈现出一种悲伤
无助的神情。

  「让我帮爸爸起床吧。」

  白莉媛这才意识到自己压着兄长的被子了,她忙站起来。白祈生坐到床沿,
先是拿起一件大衣盖在父亲肩膀上,然后伸手托着他坐了起来,让父亲靠在自己
身上,然后着手帮他换衣服。

  白莉媛忙走了上去,她毫不避嫌的伸手帮兄长解下蓝白条纹睡裤,然后拿起
裤子帮他穿好。白祈生目带感激的对她点点头,然后他从床边推来一只轮椅,我
上前帮忙将大舅舅抬到了轮椅上。

  白祈生仔细推着轮椅走出房间,沿着那条防滑带缓缓下楼。白莉媛走在他旁
边,面带忧色的悄声问道:「祈生……我哥的病情是不是更重了,他见了我都不
说话。」

  「嗯,爸爸这几年越发不好了,之前还会看看书,跟我们聊聊历史什么的。

  前年不小心摔了一跤后,渐渐的连家里人都记不得了。除了妈妈,其他人跟
他讲话都没反应。」白祈生叹了口气道。

  我与白莉媛闻言都一阵的难过。在过来的路上,她已经告诉过我,大舅舅前
些年患了帕金森综合症,有些不方便行动,没想到这病情是愈来愈严重了。刚才
在帮大舅舅换裤子的时候,分明看到他的两条腿上肌肉萎缩得很明显。现在虽然
坐在了轮椅上,但他的身上仍然在轻微颤抖着,穿着棉鞋的脚不停的踢在轮椅的
踏板上。

  可以看出白祈生对父亲十分的孝顺,他一路小心翼翼的护送着大舅舅进了餐
厅,把轮椅推到那张大圆桌前一家之主的位置。生怕父亲着凉的他还拿起条黑色
的羊绒围巾缠在他脖子上,配着大舅舅身上裹着的呢大衣,他清癯端正的脸庞在
灯光下依稀可见当年的儒雅风范。只可惜双目焕然无神,手脚脸颊不停颤抖着,
就连白莉媛在一旁不断跟他讲话也视若不见,好像整个人的灵魂已经不在这副躯
体上一般。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外头已经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竹声。黄莺与蓝香
忙着将一盘盘香气扑鼻的菜肴端了上来,有醉鸡、熏鱼、八珍素什锦、腐竹红烧
肉、烤麸、鳗鲞等等。

  待这座充满江南风味的菜肴上齐后,我自考奋勇的拿起副18响到门口放了
起来,震天动地的炮仗声把大毛二毛和双胞胎惊回了屋中,随着一阵刺鼻的硫磺
味,宣告除夕夜的开始。

  大家都坐回圆桌上,蓝香把一盘放满了肉圆、鱼丸、鹌鹑蛋、皮肚、木耳的
粉条放在桌子当中,这道叫「大团圆」的菜是年夜饭必备的头道菜。白祈生先拿
小碗装了一碗给父亲,然后是母亲、姑姑和我,最后才装给双胞胎,一直眼巴巴
坐在椅子上等着小女孩们忙不迭的吃了起来。

  桌上已经烫好了一锡壶黄酒,蓝香提起锡壶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倒满,黄莺
忙叫道:「香儿,别忙活了,来一起吃饭了。」

  蓝香这才脱下围裙,有些腼腆的在桌尾坐下,黄莺举起面前的酒杯道:「今
天是大年三十,我们白家喜事连连,真真叫做大团圆了。来,大家干了这杯,庆
祝新年。」

  除了双胞胎,我们都把面前的酒喝干了。黄莺喝了半口却停下,把杯子凑在
丈夫嘴边,细声好语的喂他喝了剩下的几口。然后,她拿起一条餐巾绑在大舅舅
的胸前,拣了些桌上酥烂易嚼的菜放在一个海碗里,先在自己口中嚼脆了,然后
用调羹细细的喂给大舅舅吃。

  大舅舅见到黄莺之后,眼中的浓雾散了好多,他好像只记得这个结发之妻一
般,很顺从的听由她摆布,努力的张开还在颤抖着的嘴巴,把黄莺咀嚼后的饭菜
吞入口中,他的牙关不住抖动着,有时候菜汁和饭粒会从嘴角溢出,流到下面的
餐巾上,黄莺会轻轻的将他嘴角的污渍擦净,然后再继续喂他。

  大舅舅当年以出众的外表和渊博的知识在乡里著称,在他手底下不知培养出
了多少人才,走在街上人人都会尊敬的称呼一声「老校长」。而今满头华发的他
却只能屈身在轮椅上,像一个未长大的小孩般由自己的妻子喂饭。此情此景,让
我们看了心下恻然。

  可是黄莺对大舅舅的悉心照料又让我们大为感动,他们之间虽然没有对话,
但是一举一动和一个眼神间,流露的都是浓浓的爱意。我不由得向白莉媛看去,
她正痴痴的看着哥哥嫂子的动作入神了,眼框中有些晶莹闪亮的东西。我心中一
动,伸出筷子挟了些鱼丸放入她碗中,一只手放在她削肩上抚摸了下,轻声道:
「妈妈,你也吃些吧。」

  我难得有这么体贴的表现,白莉媛先是有些惊讶,很快她就露出了个发自内
心的笑容,她朝我点点头,挟着鱼丸送至嘴边,两片鲜红的樱唇轻启间,露出编
贝般整齐洁白的玉齿,轻轻的咬在雪球般的鱼丸上,然后嫣红的舌尖一闪,便把
鱼丸吞入口中,她修长纤细的脖颈上一阵蠕动,然后展颜对我笑道:「真好吃。」

  「我愿意永远喂你吃。」我对着她轻轻张口说出了这几句话,但却没有发出
声音来。

  聪慧的白莉媛很快就读懂了我的唇语,她看了一眼哥哥嫂子,然后轻咬下唇
瞄了我一眼,那对剪水双瞳中秋波荡漾,动人不已。

  回过头来,她红唇开合之间,也对我说了三个字,让我听了心花怒放。

  我把左手从桌底下伸过去,先是碰到白莉媛裙子上的蕾丝面料,然后触摸到
光滑细腻的丝袜上,白莉媛吃了一惊,大腿往回收了一下,她又不敢做出太大的
动作,生怕被家人看出端倪,只好放下右手想阻挡我的动作。

  我顺势将那只纤长滑腻的柔荑纳入掌中,她纤手轻颤了下,却没有抽身而去,
只好仍由我握着。

  隔着桌布,我不用担心其他人会看见我俩之间的这点小动作,对面那对双胞
胎正忙于碗中的食物,其他人则被我们的身子挡住了。

  我满怀柔情的抚摸着白莉媛的纤手,虽然目光所见不及,但是传来的触感却
丝毫不逊色,纤长的五指像白葱般细致,温软滑腻的皮肤就像凝固了的乳酪,我
张开五指与她的手心相对并拢着,我们的双手在桌子底下紧紧相握,她好像读懂
了我的意思般,嫣红的嘴角溢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正当我们沉溺于这种又私密又甜蜜的交流中时,白祈生端着杯酒走了过来,
我忙将手掌一松,白莉媛的五指很快滑溜了回去,我们迅速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
样子。

  「姑,我敬你一杯,祝你新年快乐,永远都这么美丽。」白祈生刚才喝了不
少酒了,他瘦削的脸上有一抹红色。

  「哎呀,谢谢了,祈生你这么客气干嘛。」白莉媛忙端起杯子与他碰了下,
两人都将酒喝完。

  白莉媛提起桌上的锡壶给两人添满,她端起杯子俏声道:「祈生,我也要敬
你。你工作提拔了,孩子也长大了,这是喜上加喜。姑姑祝你步步高升、一展鸿
途。」

  说完她也把杯中的酒喝了,白祈生却浑然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嘿,姑你说
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提它做甚么。」

  他喝完酒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搂着我的脖子说:「石头,你现在是
大人了,要记得好好孝敬母亲。姑姑为了把你养大吃了多少你知道吗,做人孝顺
是最重要的,切记。」

  「嗯,我知道。大表哥,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我看他有几分醉意了,忙
点头称是。

  目光却不由得朝白莉媛看去,正好碰上她看过来的双目,她好像读懂了我话
里的意思般,白玉般的脸颊上微微泛红,有些羞涩的轻咬红唇瞟了我一眼,那眼
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让我如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幸好白祈生没有说太多话,我们俩喝过一杯后他就起身走到大舅舅那里,黄
莺刚好也喂得差不多了,白祈生将轮椅推出餐厅,带他去台球房看电视。

  黄莺忙碌了一整会,这才有空开始吃饭,这些年来为了照顾大舅舅,想必是
让她辛劳了许多,但他们夫妇如此鹣鲽情深,也是羡煞旁人。

  那对双胞胎专挑鱼肉吃,现在碗里的饭还剩了好多,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蓝香
正在耐心的劝她们把饭吃完,俩小女孩怄气般耍赖不吃,性子一向很温和的蓝香
也有些恼火起来,重重的说了她们几句,双胞胎就咧开嘴巴哭了起来。

  黄莺见状,忙推开饭碗道:「两个宝贝,干嘛哭了。」

  双胞胎见势忙扑倒奶奶怀中,黄莺给蓝香做了个手势,搂住双胞胎,好声好
语的安慰她们道:「乖宝贝,现在是过年,不能哭的,要是现在哭了话,明年就
会不好看了。」

  「妈妈打我,我怕。」忆莲揉着眼睛委屈道。

  「别怕,别怕。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呀,你不好好吃饭,就长不大,爸爸妈妈
就没法带你出去玩了啊。」

  「我不要他们带我去玩,我要叔叔带我们去玩。」忆蓉的话一出,屋内顿时
安静了下来,黄莺与蓝香面面相觑,好像女孩口中提到的这个名字有种魔力一般,
让所有人顿时都被定住了。

  「奶奶、奶奶,为什么叔叔不回家吃饭啊。」忆蓉依旧追问着,纯然不顾黄
莺已经凝固了的脸色。

  黄莺好像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似得,她脸上纹丝不动的保持了半响,最
终有些疲惫似得对蓝香说:「香儿,你把宝贝们带去看电视吧,她们不吃饭就算
了。」

  蓝香没说什么,点点头领着双胞胎就走了出去。

  黄莺盯着眼前满桌子的饭菜出神,那一瞬间我觉得她是那么的瘦弱与无助。

  我记忆中的大舅妈一直都是那么的坚强与淡定,她很少跟人闹矛盾,也从不
凶声恶气,只是靠着她那温柔的话语,有礼有节的态度,别人就自然而然的听她
的话,敬爱她,并且愿意为她做事。

  她念的书并不是很多,自从嫁给大舅舅后,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靠大舅舅一
个人的工资不够家用,她就承包了镇上的招待所开饭店,总算靠着她的努力维持
着家庭的运转,并且送小姑子与孩子上学,让她们得到能力范围内的教育。

  只是眼前的她,虽然皮肤还算紧致,身段还算苗条,说话的声音依旧那么好
听,但之前所有表现出来的坚强与淡定都消失了,已是个正在步入晚年的妇人。

  餐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人了,气氛却回不到先前的热闹喜庆,外面传来阵阵欢
笑声与烟花爆竹的热浪,室内却像陡然降温了般寒意凉凉。

  我想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却给白莉媛拉住了,她想了想开口道:「嫂子,你
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帮你把鸡汤拿去热一热吧。」

  黄莺这时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她的目光恢复了神采道:「莉儿,不要麻
烦了,我已经吃饱了。」

  「噢,那我帮你收拾收拾吧。」白莉媛踌躇了下,伸手去拿桌上的碗筷。

  这回黄莺没有出言阻止,她们俩开始收拾桌面,我正要去帮忙,黄莺拉住我
道:「别,你大男人家怎么能做这些,还是去看电视吧,这里有我跟你妈就行了。」

  我搔了搔头,正想往外走,白莉媛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我带
回来的礼物还没拿呢,你顺便去车上取一下。」

  我应了声是,走出门外。大毛、二毛正在围着一盆骨头享用着,打开霸道的
后备箱,我把几个盒子搬了下来,拿进屋内。

  这时候,我看到黄莺拿着手机正在接一个电话,在灯光下她的表情有些凝重。
白莉媛走了出来,看了下我手中的盒子,叫我先拿到台球室去,我照她的吩咐办
了。

  台球室里灯光开得很亮,电视里正在播着CCTV的春节联欢晚会。牛群冯
巩的插科打诨声中,大舅舅的轮椅摆在正中间,电视的荧光打在他微微颤抖的脸
上;白祈生斜倚在沙发上,西装领带都松开了,脸上带着醉意似睡非睡的;蓝香
搂着双胞胎坐在另一边,两个小女孩很精神的看着电视节目,时不时还发出一阵
阵笑声。

  白莉媛给大舅舅准备的礼物是一件厚实的海军呢大衣和一把派克金笔,给白
祈生的是一双普拉达正装皮鞋与金利来领带夹,给蓝香的是一个橙色的LV手袋
与Dior香水。白莉媛虽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挑选这些礼物,但是以白家如今的
经济状况来说,其实并不是算很贵重,不过白祈生和蓝香都很开心的接受了,并
连连道谢。两个双胞胎也吵着要礼物,白莉媛事先没有准备她们的那份,只好拿
了两条自己戴的玫瑰金手链送给她们,双胞胎很开心的拿了套在手臂上把玩。

  回到厨房那边,黄莺也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这时白莉媛拿出给她准备
的礼物,这也是所有礼物中最贵的一个,一只用和田黄玉打制的发簪,簪头是头
凤鸟的造型,口中含着一串珍珠,发簪通体澄黄透亮,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
芒。这是我们一起跑了好几家老行号才找到的,不但玉石本身就很难得,那工艺
更是市面少见。

  「你这孩子,花这么多钱干嘛。」黄莺也是个识货的人,她一看就知道这支
玉簪价值不菲,口中轻声埋怨道。

  「嫂子,你对我们家的贡献,哪里是一只簪子可以报答的。我现在也有能力
了,你就让我送你些东西,让我报报恩好吗?」白莉媛拉着黄莺的手,情真意切
的说着。

  「哎,你这孩子。一家人谈什么恩不恩的,以后千万别这么讲了,说出去被
人笑话。」黄莺显然也被打动了,话语中带着些许哽咽。

  「不嘛,我就是想让你戴戴看。好嫂子,你就答应我了吧。」白莉媛有些撒
娇的拉着黄莺的手直摇。

  黄莺显然很是喜欢这支玉簪,虽然口中埋怨白莉媛破费甚多,但在白莉媛一
再的恳求下,还是由她把簪子插在脑后的发髻中。

  果然,这支玉簪插在黄莺的头上,配合着她温婉贤淑的容貌,恬淡尔雅的气
质,真是恰到好处,虽然岁月已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但依旧有种历尽沧桑的美
感。

  白莉媛对自己礼物起到的效果很是满意,她动情的将黄莺抱了又抱,两个年
龄差距甚大,但各具美态的妇人相拥间,我看到黄莺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白莉媛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两人分开后,白莉媛转身把我拉到一边说:「我们晚上不在这里住了。」

  「什么?」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反问道:「那去哪里住。」

  「我想回老屋去,那里更熟悉,有安全感。」白莉媛的美目中有股恳求的神
情,让我难以拒绝,可是她所说的理由未免牵强了吧。

  「这样不好吧,舅妈、表哥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有什么想法。」我的想法也
是人之常情,平日里精于人情世故的白莉媛应该不会想不到。

  「我跟嫂子说了,没关系的。」白莉媛突然凑到我耳边,她红唇中喷出带着
芳香的气息细声道:「老屋那边就我们两人,不好吗?」

  她最后那句话语带暧昧,让我浮想联翩。我感觉身上突然间热了起来,原先
的担忧也暂时被抛开了,忙不迭的应允了。

  这时黄莺走了回来,把一串钥匙交到白莉媛手中,她好像已经知晓了我们的
打算,轻声嘱咐着白莉媛:「这里是钥匙,屋子我一个礼拜有打扫一次,床单被
褥在你房间的柜子里。夜里会很冷,记得把取暖器带上。」

  待她吩咐完毕,黄莺亲自送我们出门,我发动车子开出去后,她娇小玲珑的
身躯还在路灯下静静站着,那支黄玉发簪在夜色中发着淡淡的光芒。

               第六十一章

  我驱车驶离白宅,在开发区出来的一条小桥上,迎面来了辆挺大的车,开发
区里的路灯很密,地面可视度很好的情况下,对面那辆车却毫无忌惮的开着大灯,
雪亮的氪气大灯刺得我们睁不开眼睛,我暗骂一句,不得已减慢了速度。

  那车擦身而过,朝开发区内部驶去,我在后视镜里看到,是一辆白色的Le
xusLX470,车牌号是苏B5218。白莉媛问我怎么了,我把那辆车指
给她看,她劝我别跟人动气,只是脸色却更加白了几分。

  在路上,我今天难得找到与白莉媛独处的机会,借此向她询问有关二表哥的
事情,因为从我们回到老家以来,就觉得家中有个奇怪的地方,大家都对他这个
人避而不谈,好像当这个人并不存在一般,但事实上有人谈起他的名字时,除了
我与双胞胎外的其他人都会感到不自在,原本融洽的气氛也顿时冷却了下来。

  白莉媛叹了口气告诉我,在白俊生出事之前,白家与当地居民的关系已经变
得紧张起来,要不是有外婆和大舅舅的威望撑着,镇上都没人愿意与白家来往,
鸟山镇的人还是比较淳朴善良的,白俊生虽然在乡里横行霸道,但人们只是惧怕
他,避而远之。

  可是就算白俊生再怎么坏,他也是大舅舅的亲生儿子,在他因为指使手下殴
人致死的事情爆发后,家里还是努力去帮他运作减轻了罪名。他得到假释出来后,
虽然原先的帮派成员都已被抓的抓、逃的逃,不过积累的财富却因为转移及时得
当,并没有被司法部门全部查收,所以他依旧在乡里过着嚣张跋扈、横行霸道的
日子。

  「那我们有必要躲开他吗?」我有些不满道。

  「再怎么说他也是姑表亲戚,要是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你大舅舅还在病中,
惊倒老人家怎么行。」白莉媛说得也挺有道理的,她见我有些接受了,继续道:
「你别担心,他再怎么惹是生非,还有大舅妈可以说他。」「再说,咱们好不容
易可以避开其他人了。大过年的,又何必管别人的事情呢。」白莉媛玉脸上多了
两抹酡红,她语音羞涩中带些柔腻,越说越细声了。

  我心中一荡,脚下不由得狠踩油门,SUV在狭窄的街道上穿行,只用了5
分钟就抵达了老屋的门前。

  用黄莺给的钥匙开门后,我们踏入了这间漆黑的屋子。白莉媛凭着印象在门
边摸索了下,找到并拉动了电灯开光,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

  老屋并不大,面积只有80平方米左右。镇上老街的房子差不多都是清末民
初所建,在外公的手上曾经修缮过一次,但随着岁月的侵蚀不免露出颓旧的神色,
再加上没有人在内居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缺乏人气的灰土味道。

  老屋的结构是典型的江南民居,左厨右厕,当中一个小厅子,背后则是天井,
小厅左右是两间厢房,楼上则另有三间正房。楼下是青砖垒砌的墙根,墙上的粉
白已经染上斑驳的色泽;楼上则全是木质结构,方面通风换气、避免潮湿。

  虽然久无人居,所幸屋内的物件和环境还算干净,土墙与木梁间也没有爬上
蜘蛛网,想来大舅母还是时常有过来打扫的。顶梁上那盏白炽灯把淡淡的米黄色
光线洒向室内,照在静静躺在原位的老旧家具上,时间好像在这里停步了一般。

  回到自己儿时生活的地方,白莉媛好似被唤醒了体内的另一个自己般。她一
双美目晶莹闪烁,快步穿行在老屋内,纤细的玉手突然拿起这个看看,然后又抚
摸一下那个,好像每一处摆设都能勾起美好的回忆,嫣红的嘴角不时挂着甜美的
微笑。

  「你先别看了,我们晚上住哪呢。」我看白莉媛脚下好像停不住似得东看看
西看看,忍不住开口发问道。

  「坏蛋,怎么就心急啦。」白莉媛妩媚的对我一笑,她一踏入这个屋内后,
整个人从神情到语气都年轻了许多,此刻美目中更是充满了狡黠。

  「是啊,一整天都没好好抱你了,忍得好辛苦。」我从背后搂住了白莉媛,
把鼻子深埋入发髻根部那白玉般的脖颈中,她身上的紫貂皮草大衣毛茸茸的,皮
毛很柔软、很暖和、很舒服,那种高级皮草的气味混着她芬芳迷人的气息,令人
沉醉。

  「嗯。」她轻轻的从口腔中吐出一声,我挺拔的鼻子磨蹭在她娇嫩滑腻的肌
肤上,感觉皮草大衣内的胴体饱满丰腴,隐隐约约还在发热。

  「好啦,先让我带你去歇息的地方吧。」白莉媛虽然身体上很享受这种感觉,
但她还是轻轻摆肩挣脱了我的怀抱。

  楼下的两间厢房是舅舅、舅母与表哥们居住的,外婆则住楼上的正房,白莉
媛未出嫁前也是住在楼上,所以她引着我往楼上走去。

  白莉媛在前头走着,裹在黑色小羊皮长筒尖头靴内的两条大长腿迈着优雅的
步伐,尖头长筒靴那7厘米的细跟踩在老旧的木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
响。她身上那件紫貂皮草大衣随着脚步向上一缩一缩的,露出肤白色超薄玻璃丝
袜根部的花纹,从我的角度看上去,她下身好像除了丝袜外什么都没穿一般,这
一截裹在肤白色玻璃丝袜内的长腿修长丰腴,夹杂在皮草大衣的紫色与长筒尖头
靴的黑色中,随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摆一摆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极为诱惑。

  我一只手提着取暖器,另一只手忍不住伸了出去,贴在那肤白色玻璃丝袜的
大腿根部,白莉媛轻颤了一下,纤手向后打了我一记,嘴里嗔道:「讨厌,毛手
毛脚的想干嘛。」我「嘿嘿」一笑,没说什么。但那只手却不依不饶的附在她大
腿上,还顺势向上游动着进入了皮草大衣内,直至碰到蕾丝裙底才作罢,我张开
五指抓在裤袜裆部,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袜,但指间已经充裕着丰腴饱满的滑
腻臀肉。

  白莉媛这回没有再做阻拦,她仿佛默认了我的动作一般,任由我肆意抓摸揉
捏着那两瓣丰硕的肥臀,只是她那裹在长筒尖头靴的长腿越发绷直了,不堪一握
的纤腰摆动频率也更加频繁,带动着皮草大衣下那丰臀上的滑腻臀肉不住抖动。

  不过我这支手的享受没持续多久,二十几级的木楼梯很快就走完了。白莉媛
引导着我,走至楼梯右侧尽头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没有上锁,红漆已经褪色的
木门应手而开,电灯亮了起来,照着二十平方左右的室内。

  房间并不大,但是里面却十分整洁,只摆着几件日常必需的家具。靠墙这边
立着个2米高的褐色木质衣橱,衣橱对面靠墙摆着张老式的雕花木床,两者之间
靠墙放着一张四脚书桌,桌子上放着一具梳妆盒与一张圆镜。

  「嫂子真好,她一定时常帮我整理房间。」白莉媛嘴里赞叹道。的确这间屋
子比其他地方都更为干净,室内有着股樟脑丸的味道,家具上甚至都没有积尘。

  「咿呀。」白莉媛推开了书桌上方那扇窗子,雨后清新的空气钻了进来,让
我精神为之一振。

  白莉媛在书桌前的春凳坐了下来,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射在她身上,那羊脂
白玉般的脸和手越发白的惊人,她那对秋水双瞳中带着朦胧的月色,很专注的看
着手中那张镜子。

  我轻轻走至她身后,看着镜中那个百合花般的美妇人,眉如秋黛,目若春水,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樱唇微启,贝齿细露,盘在脑后的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雍
容华贵,挂在颀长白嫩脖颈上的雪花钻饰光彩照人,光洁丰腴的鹅蛋脸无处不透
露着成熟美人的风韵。

  遥想二十多年前,她也是这般的坐在桌前,对着这面镜子细细梳理自己的容
颜,期待憧憬着自己心爱的人儿早日到来。数十年弹指一挥间,这月色一如既往
的温柔缠人,只是坐在窗前梳妆的女子再也不复当年的青春可人了。

  「我老了么……」白莉媛口中喃喃自语着,一只白葱般纤长的小手按在腴白
滑腻的脸颊上,看着镜中的自己黯然神伤。

  「不,你一点都不老。」我口中温柔的说着,俯下身子在她圆润莹白的耳珠
上吻了一记。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丽的女人。」我的情话说得如此亲昵自然,白莉
媛听在耳中极为受用,她一对翦水秋瞳里透露出甜蜜的笑意,我忍不住向前一探,
张嘴就朝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吻去。

  白莉媛极为配合的迎了上来,我双唇重新沾上那两片久违的樱唇,口鼻间传
来那股如兰如麝的诱人香气,身上积蓄已久的欲望开始勃然蓬发。我如痴似狂的
含噬着白莉媛丰润鲜红的双唇,舌头轻车熟路地向她编贝般洁白玉齿的牙关伸去。

  白莉媛则毫不掩饰用她柔腻的樱唇迎了上来,同时将将那肥厚滑腻的粉嫩香
舌伸入我口中绞动,与我的长舌尽情纠缠相互蹂躏着,我们彼此以娴熟的湿吻唇
舌,交织津液、横生缱绻,一股股玉液香津由她口中灌入了我嘴里。

  「唔……嗯……」白莉媛鼻中发出荡人心魄的颤吟,她一只白葱般的修长纤
手向后扶在我脸上,身子向后倾斜45度与我口舌相交着。

  「嗯……」双唇被我霸道的占据着,白莉媛只能用鼻腔哼哼咿咿的呼吸着,
檀口中不住发出让自己脸红心跳的甜腻呻吟。

  鼻间萦绕着白莉媛独有的如兰如麝体香,嘴里品尝着熟年美妇那种芬芳甘甜
的滋味,让我越吻越深,白莉媛那张樱唇完全被我的强势所掌控了,任由我的长
舌在那温暖湿润狭窄的口腔中索取着她的津液,掠夺着那条滑腻柔软的粉嫩香舌。

  我感觉自己下体的巨茎已经勃然挺起了,隔着裤裆正好顶在了白莉媛身上的
紫貂皮草大衣上,我借着这跟坚硬如铁的玩意在她大衣柔软的毛皮上磨蹭着,同
时左手向前撩起白莉媛皮草大衣的前襟,散发着灼热气息的手掌毫不犹豫的伸了
进去,抚摸在那裹着修身蕾丝短裙的滑腻纤柔腰身上,慢慢摩挲,细细揉搓,轻
轻爱抚。

  她身上那件皮草大衣的扣子很紧,我索性伸手拨开雪白酥胸上的那对水钻项
链,右手从皮草大衣的大翻领中向下深去,在贴身的蕾丝短裙和丝绸文胸的下方
找到了那对丰腴肥硕的雪白玉乳,五指抓在极富弹性的饱满肉球上,那滑腻柔软
得像雪团般的乳肉在我手指间溢出来。

  我双手联合上下夹击,白莉媛胸前和腰间最私密和敏感部位的娇嫩肌肤被我
的大手摩挲揉搓得软软酥酥的,令她整个娇躯都不由自主的顺着手掌爱抚的力度
和节奏轻轻扭动起来,似含羞躲避又似曲意迎合。

  我双臂搂着那对暖和柔软的毛皮,双手尽情地在那滑若凝脂的娇嫩肌肤上肆
虐着,尤其是源自白莉媛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天然体香,简直就是世间最出
色的诱情之香,使得我下身的欲望昂首挺胸,越发狰狞。

  我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开始不老实的向内进发,撩开白色蕾丝短裙的下摆,
五指按在了肤白色超薄玻璃丝袜的裆部,虽然隔着里面那层丝绸小内裤,但已经
感受到她胯下那处饱满高耸的肥美玉丘,双指好像还有点湿湿的感觉,难道白莉
媛已经动情得开始流水了吗?

  我的五指正要进一步向那处玉丘进发时,白莉媛突然伸手按住了那只作恶的
大手,她努力把自己的香舌从我口中拔出,嘴中细细娇喘着道:「别……不要…

  …等一下吖。」「怎么了,宝贝。我已经想要你很久了。」我以为这是她惯
常的矜持,嘴里不在意的问道,手里继续着先前的动作。

  但白莉媛伸出两只手抓在我胳膊上,她两道细长的秀眉蹙了起来,脸上带着
几分娇羞,吞吞吐吐的道:「不是的……是人家……那个……要到了。」「哪个?

  什么要到了。」我心中一惊,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心想不会这么不巧吧,
都箭在弓弦上来了,你还跟我来这一招。

  「你想哪去了,我说的是上厕所。」白莉媛好像看出我脸上迟疑的神色,她
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然后轻咬着下唇道。

  「人家一天都没上过厕所了,憋了好久呢。」我看她薄怒轻嗔,一脸小女人
的可爱情态,原本心头的失望淡了几分,忙松手让她站了起来。

  「乖啦,我很快就回来了。」白莉媛见我裤裆中鼓鼓囊囊凸起的一大块,有
些俏皮的在上面摸了下,好像在安慰它们似得,轻声道。

  「别心急,晚上时间还多着呢。」说完,她理了理身上有些歪了的绛紫色皮
草大衣,踩着7厘米高跟的长筒尖头靴朝楼下走去了,留下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的我挺着高耸的裤裆站在楼上。

  「石头。」白莉媛没走多久,她清亮的声音就从楼下传来,她这不刚下去吗?

  又怎么了。我循声走下楼梯找到厕所位置,颜色古旧的木门紧紧闭合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敲了敲门,询问道。

  「家里没装热水器呢,你帮忙烧点开水,我等会儿要洗洗脚。」白莉媛的声
音略带些焦急,看来她这一趟需要的时间可不短。

  白莉媛也没说应该怎么烧水,我自己跑到厨房看了下,大灶上的锅里有灰尘,
煤气灶的点火不灵,看样子气罐里也未必有气,总算在橱柜里找到个热得快,拿
一个大木桶装满了放进去,就这样烧起水来。

  「快好了吗?」看到白莉媛还在厕所,我忍不住问了声。

  「没呢,再等会。」白莉媛的声音比先前舒缓了许多,但她并没有快要出来
的意思。

  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上个厕所也要拖拖拉拉的,我摇摇头返回楼上房间。

  脱下身上的风衣挂好,我感觉有一股凉意袭来,忙上前把窗户给重新关上。

  我把大舅舅家带来的取暖器插电打开,让暖风打在封闭的房间内,好提升一
下屋内的温度,让白莉媛回来可以脱下身上的皮草,然后我们就可以做一些爱做
的事情了。

  脑海中想到白莉媛将紫色皮草大衣下莹白丰腴的肉体,我嘴边刚泛起一丝笑
容,突然间整个室内暗了下来。

  糟了,自己怎么忘记了,楼下还在用热得快烧水呢,这下子肯定是过载了。

  不过容不得我追悔和纠正错误,因为此时楼下已经响起一声极为惊恐的尖叫。

  「吖……」我听到白莉媛的尖叫声,顾不得其他东西,立马摸黑朝楼下奔去,
五步化作三步跑到厕所前一推,并未反锁的木门应手而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见
人影,封闭的空间内都是白莉媛独特的诱人体香,夹杂着几丝成熟妇人分泌物的
异味。

  「我在这呢。」墙角传来白莉媛有些惶惶的细声,听到她的声音我定了定神,
原本提到嗓子口的那颗心也放了下来。

  「怎么灯都灭了,是停电了吗?」白莉媛疑惑的问道。

  「没事的,刚才跳闸了而已。」我边轻声解释着,边掏出手机点亮了屏幕,
借着液晶屏发出的微弱光线,我看清楚了厕所内的情况。

  这个厕所很小,还保留着上个世纪农村的构造,一块长条石砌成的洗衣台上
放着几个盆子,在里面的角落里用水泥浇灌了个蹲坑,白莉媛正双手抱在胸前蹲
在厕位上。

  手机发出的光线并不很亮,但仍可以看清白莉媛那张美艳玉脸上的惊慌之色,
脑后端庄发髻上的纯金花苞发带和脖子上那串璀璨钻石项链在黑暗中发着微光,
她上身那件紫貂皮草大衣已被撩起在腰间,以免碰到水泥地上弄脏。肤白色超薄
玻璃丝袜已经褪到膝盖上,两条裹在黑色小羊皮长筒尖头靴内的长腿踩在7厘米
的高跟上。

一叶怀秋 2014-7-4 10:54

由于蹲姿的缘故,那修长纤细的小腿显得更长了,两条玉藕般大腿上的白肉
拥挤的贴在长筒靴后,满月般的丰腻肥臀与大白腿相接之处,那具光洁饱满得像
大白桃般的白虎蜜穴完全暴露在我眼前,蜜穴中间两片丰腴嫣红的花瓣微微张开,
当中那道鲜红鼓胀的嫩肉小嘴上水光荡漾,好像前不久刚刚排完的液体尚未擦拭
干净。

  「坏蛋,你在看哪里呀。」白莉媛明显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她把鲜红的下唇
咬得紧紧的,语带恼羞的问道。

  「没,我没看呢。」我嘴里慌不择言的答着,但是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动弹不得,半张着口只顾呆呆的看着她雪白丰腴妖艳淫靡的下体。

  此时,白莉媛赤裸着雪白丰腴的下身,蹲在不洁场所的囧样完全暴露在我眼
中,虽然我们早就超越界限达到极亲密的肉体关系,但在这种场合下把下体完全
暴露在我面前,还是初次。

  白莉媛想要拉起裤袜,但蜜穴上的液体尚未擦干净;想要阻止我手中的光线,
却又分不开手,只能分开着大白腿仍由我的视线在她桃花源中施虐。左右为难下,
她双目泫然欲滴,急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快转过去吖,不然我怎么起来。」白莉媛语带哭音的叫嚷道,我这才回过
神来,忙转过身子不敢再看她。

  「还不够,你再朝外面走几步。」白莉媛不依不饶的指挥着,我只好按吩咐
照办。

  待我走到门口,白莉媛并未立即站起身来,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遄急的水流声。

  原来前面跳闸的时候,白莉媛体内还残留着一股液体未尽,在我进来后她一
直强行憋着,我的转身减轻了她身上的压力,之前一直绷紧的收缩肌立马松弛了
下来,憋着的液体忍不住就当场喷了出来,这倒是令我始料不及的。

  听着那股不合时宜的水声排尽,然后又是悉悉索索的撕纸巾的声音,以及拉
裤袜和整齐衣裙的琐声。过好一会儿,那长筒靴鞋跟清脆的敲地声朝我靠近,我
刚转过身来,一团柔软顺滑的皮草就挟着香风扑入我怀中。

  「死石头、臭石头,你这是存心让我出丑是不是。你也太坏了,好讨厌吖你。」

  白莉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水葱般的纤细白手抓着我肩膀胸前就是一阵又掐
又捏,她这回是真下了手劲,尖尖的指甲抓得我身上一阵阵刺疼。

  此时我可不敢得罪这只母老虎,只好任由她用爪子在我身上抓挠,同时口中
发出夸张的喊疼声,待她怒气稍稍消退了一些,手下的动作也慢了不少后,我才
一把将口中细细喘着气的白莉媛搂入怀中。

  「好啦,气消了吗?」我温柔的轻抚着她娇嫩滑腻的脸颊道。

  「哪有那么快。都是你,都是你,让人家脸都丢光了。」白莉媛嘴里虽然这
么说着,但我听出她话里并不是真的怪我,只是身为一个女人,而且血缘上还是
我母亲的女人,让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光着下身如厕的模样,从心理上产生十分
羞耻的感觉也是正常的。

  「哪里丢了,我看这张脸还是好好的,还是这么漂亮呢。」我故意装作不知
道的样子,用手轻轻托起她纤巧的下巴,岔开话题逗着她。

  「漂亮有什么用,你看到人家那丑样子,以后肯定会嫌弃我的。」白莉媛撇
了撇嘴道,她念兹在兹担忧的都是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乱讲,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无论你做什么都是那么的美。」我知
道她内心还是极为不自信和不安定的,忙出言好声安慰道。

  「又来甜言蜜语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白莉媛嘟着樱唇道,
但我看出她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不少。

  「嘴上说当然不够了,我会用行动来证明的。」我耸耸肩道,看着白莉媛脸
上渐渐绽开甜蜜的笑意,忍不住又将她搂入怀中,大嘴封上她湿润的樱唇,她也
动情的回应着我,两人相拥着湿吻了好一会儿,直到双方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彼此。

  「咱们能不能换个地位继续呢?」我大力的抽了抽鼻子,脸上带着微笑道。

  「虽然你身上出来的气息都是那么的香甜,但是闻久了也没多大好处吧。」

  白莉媛很快领会了我一语双关的提示,她略带薄嗔的举起粉拳又要捶我,我
这回可不愿意白挨,身子一闪就向外跑去。白莉媛蹬着7厘米高跟的长筒尖头靴
追在后头,我故意放慢脚步让她追上,但总在要抓住我的瞬间脱离她的手掌,弄
得她不甘心又不死心,我们在这空间不大的厅子里追逐嬉闹了一阵子,才反身抱
住已经娇喘吁吁的白莉媛。

  这时,天井中有柔柔的月光照下来,依稀可以看清对方的五官轮廓。隔壁传
来春晚上小品节目的欢笑声,但我们只是静静的相拥着,听着对方此起彼伏的心
跳,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但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喂,难道我们得在这黑漆漆的地方站一个晚上吗?」良久之后,白莉媛才
先开口说话。

  我一想也是,遂放开了对方,两人摸索着回到了厅子里。在白莉媛的指导下,
我先找到了电闸的位置,才发现问题比想象的要棘手,保险丝好像已经很老旧了,
在这次过载中已经烧坏。我在楼下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换的保险丝,看来今
晚是修不好这个玩意了。

  当我把这个坏消息告诉白莉媛,她却好像已经预料到了一般安慰我道:「没
关系的,没电就没电了,影响不大。」「你猜猜看,我刚才找到了什么?」她双
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小孩子努力隐藏又忍不住想炫耀的神情道。

  「什么?」我摇摇头,心情不是很开朗的问道,心想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
隔空猜物。

  「当当当当。」白莉媛没有受我影响,她口中俏皮的念着,然后藏在身后的
双手向前一伸,两只手腕粗细的红蜡烛躺在她腴白纤细的手掌心。

  「有了这个,你还怕没有光明吗?」看着眼前这个美人一副小姑娘在炫耀自
己的发现一般,那顽皮可爱的样子让我我真是爱得不得了。

  点亮了红烛,屋内顿时有了光明,我拉着白莉媛的手走进厨房,搬了把长条
凳让她坐下,然后把红烛放在她身边的桌上。

  「我们来这里干嘛?」白莉媛有些不解的问道。

  「前面给你烧了热水,虽然并不是很烫,但还算热热的。」我边说着边拿来
一个木盆放在她脚边,然后把那通烧了一半的热水倒入盆中。

  我的体贴显然打动了白莉媛,她微微抿着樱唇,目光中极尽温柔的看着我的
动作。我蹲下身子,轮流伸手抬起她修长笔直的小腿,拉开长筒尖头靴的拉链,
将那只被束缚了一天的纤长玉腿解放了出来。

  接下来要脱她的裤袜可没那么容易了,白莉媛摆摆手示意她自己来。她抬起
两只大长腿踩在条凳上,然后直起身子高高的站了起来,伸手将紫貂皮草大衣向
上捋了捋,顺势从纤细的腰间抓住裤袜的裆部褪到臀部以下。然后她屈膝将高挑
丰腴的身子坐了下来,抬起一条又长又直的雪白玉腿,用手把丝袜往脚尖方向扯,
随着肤白色超薄玻璃丝袜渐渐褪下,露出整条如白藕般的修长笔直的玉腿,从亮
着朱红色指甲油的纤细莹白脚尖到雪白丰腴的浑圆大腿根,形成一道如拉满的弓
弦般的优美曲线,看得我目眩神迷。

  待她如法炮制将两条大长腿上的丝袜都褪尽后,我伸手握住那柔软纤巧的足
踝道:「我来帮你洗吧。」「不好吧,我自己来就行了。」白莉媛的脚踝落入我
手中,她目带羞涩道。

  「听我的,你乖乖坐着就好了。」我霸道的话语让她不敢再言,只好任由我
抓着那两只白生生的长腿,移到木盆边上。我先是用手试了试水温,确定温度刚
好不至于烫到她娇嫩的肌肤后,才握着那两只玉足放入盆中。

  即便已经饱尝她身上的每一处绝色,但我每次看到白莉媛这双玉足的时候都
会再次生出惊艳的感觉。浸在水中的纤细玉足雪白如玉,玲珑可人,脚面的皮肤
光华细腻,透过细腻半透明的白嫩脚背皮肤,隐隐可见皮下深处细小的血管,脚
踝纤细而不失丰满,柔若无骨,曲线优美,脚弓稍高,脚后跟处的皮肤甚至能看
出皮肤的纹路,脚指匀称整齐,如十棵细细的葱白,涂着朱红色亮滑指甲油的脚
指甲如颗颗珍珠嵌在白嫩的脚指头上,光洁柔嫩,大小适中,十根脚趾头乖巧的
靠在一起。虽然经常穿高跟鞋,但是她的玉足却保养得几号,从脚底到脚掌面没
有一点茧子,整个脚掌是一条优美的弧线,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我用手掌捧起水
轻轻的浇在那羊脂白玉般的长腿上,手掌拂过小腿肚上滑腻柔软的白肉,只觉得
一股电流从手掌心划过全身,然后下身不由自主的又硬了起来。从我蹲着的角度
向上看去,在如豆般的烛影摇红下,那两条如藕般白晰修长纤细玉腿从紫貂皮草
大衣的下摆伸出,纤细的小腿雪白光滑好象一截玉藕,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发出
迷人的光泽来,紫貂皮草大衣的下摆遮不住修长结实的大腿,由于两只玉足都在
我的手掌中的缘故,她那两条大长腿得伸得笔直如锥,令大腿根部白玉光洁的肌
肤差不多完全裸露,视线顺着她光洁滑腻雪白丰腴的长腿上移,隐约可见她胯下
那条月白色真丝小内裤的痕迹。

  白莉媛端坐在条凳上,看着我俯身细细清洗把玩着她的长腿玉足,雪白娇艳
的脸颊呼地一红,那两条大白腿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光洁如玉的脚面也绷了起
来,五根花瓣般的白嫩脚趾蜷缩了起来,玉足的脚后跟在热水中烫了一会儿,呈
现出好象熟透了的樱桃般嫣红色,但却依旧又软又滑,从侧面看形成一道妙不可
言的弧线。

  我仔细用手清洗着她的玉足,每一处皮肤、每一个角落、每一根趾缝都不放
过,就像一个艺术家在研磨他手中的作品一般。待将玉足在水中清洗了多遍后,
用一块柔软的毛巾将她擦拭干净,最后我捧起这对巧夺天工的玉足,以充满虔诚
感恩的心情俯身吻在温软香滑的脚面上。

  「唔……别,好痒呢。」白莉媛裸着丰腴肥白的美臀与两只光溜溜的大白腿,
自己娇嫩纤巧的玉足被我捧在手中细细轻吻,我的舌头舔过她腴白细腻的脚面,
那种被亲生儿子舔舐的禁忌刺激让她浑身发热,她有些难耐的并和那双纤长玉腿,
话音里充满想要拒绝却有些不舍的矛盾。

  我把白莉媛的玉足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虽然我对这两只完美的的玉足百玩
不厌,但毕竟夜间天气太冷了,我怕她光着两条腿在空气中太久会感冒,只是亲
吻舔舐了两遍就收手。

  在屋子里搜索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拖鞋的踪迹,我索性单手揽住那对修长的
大白腿,将白莉媛像小女儿般抱在胸前。白莉媛被我刚才这么摸揉舔舐,浑身好
像骨头都酥软了般,她玉面生春、俏脸飞红的坐在我手臂上,细长的胳膊勾住我
的脖颈,两只美丽眸子里秋波荡漾好像要滴出水来。

  我一只手抱着白莉媛,另外一只手拿着烛台,一步一步的向楼上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才发现那张老式木床上空荡荡的没有被褥,白莉媛看到我失望的
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朝对面的衣橱指了指,示意我过去看看,我只好抱着她
走到衣橱前,她就这样躺在我怀里打开了橱门,果然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些衣
服与被子。

  借着蜡烛的红光,眼尖的我瞥见角落好像放着双女鞋,伸手取过来递给她,
白莉媛就像发现什么宝贝般,抓在手中看了又看。这是双3厘米高的大红色绊带
凉鞋,款式与材质都是上个世纪的风格,鞋头有一根横向的带子,然后中间伸出
一条带子连接到足踝部位的绊带,这双凉鞋虽然洗得很干净,但脚后跟与鞋底的
磨损痕迹,证明这双鞋子曾经被频繁使用过。

  「这是我出嫁前穿过的,没想到嫂子还保留得这么好。」白莉媛感触颇深的
抚摸着红鞋子叹道。

  「我来帮你穿上吧。」我边说着,边把她放在了春凳上,然后将那两条白藕
般修长纤细的玉腿置于自己膝盖上,一只手托起弯弯如弓的玉足,一只手拿着红
鞋子套了进去。

  待我将两只红鞋子都套在她脚上后,白莉媛带着几分娇羞从我身上跳了下来,
她在榉木地板上垫垫脚尖,侧侧小腿,充满喜悦的欣赏着自己脚上的红鞋子。

  时隔多年,虽然白莉媛的玉足比姑娘时丰腴了不少,但这双37码的女鞋还
是可以容纳的,有些紧的鞋头空隙中露出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雪白纤趾,白皙娇
嫩的脚背在红带子下若隐若现,光溜溜雪白修长的玉腿踩在红鞋子中,像一只高
挑挺拔姿态优雅的鹤。

  穿上红鞋子后,白莉媛便忙碌着给床上铺起被褥,她背着身微微弯下腰整理
垫被,身上的紫貂皮草大衣向后翘起不少,露出一小截丰腴圆润的白臀,两条如
锥般修长笔直的大白腿踩在红鞋子内,上半身的雍容华贵与下半身的清凉性感形
成极大的反差,那两条雪白的大长腿就像两根玉柱般傲然挺立,随着她上身的动
作不住摆动着。

  我裤裆里已经坚硬挺立许久了,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上前贴在白莉媛身后,
两只大手抚摸在大白腿的内侧游动着,我的骚扰让白莉媛有些心烦意乱,她向后
摆了摆丰臀嗔道:「讨厌,别影响我做事行吗?」「宝贝,我没有影响你啊。我
也是在做事,做我们爱做的事。」我口中调笑着,手里却一刻都不停的活动着,
三下五除二就将她那件紫貂皮草大衣脱了下来,然后是里面那条米白色蕾丝短裙,
白莉媛虽然想要摆脱我的骚扰,但她手中忙着铺被子,根本无力抵抗我的动作很
快,不一会她羊脂白玉般的胴体上只剩下一条轻薄窄小的银白色真丝内裤,一条
纹着白色百合花纹的银色丝绸文胸约束着呼之欲出的饱满丰乳。

  不过此时,白莉媛也把那床面料已经有些旧但仍很干净的被褥铺好,我掀开
那条绣着花鸟图案的锦面棉被,顺势抱起她雪白丰腴的玉体往床上一放,然后将
纤足上那双还未穿热的红鞋子脱下,紧接着以最快的速度解开自己的衣裤,将那
根忍耐已久的巨龙释放出来。

  我赤裸着体毛浓密的强壮身躯爬上床,满心欢喜地将白莉媛搂入怀中,隔着
百合花纹的银色丝绸文胸将雪白丰腻的饱满嫩乳握入手中揉搓,接着用嘴贴上丝
绸文胸包裹的饱满乳房,闻着嫩白乳肉散发的醉人乳香,伸出舌头舔动丝绸文胸
中央微微硬立的凸点。我的手轻车熟路地贴着她腻滑的皮肤摸到后背解开丝绸文
胸的背扣。

  文胸的搭扣刚一解开,那一对白玉香瓜般的丰腴肥乳就像被松开的弹簧般跳
了出来,两只极富弹性的雪白肉球是那样的白嫩,两颗粉红色的樱桃高高挺立在
乳尖。白莉媛在我灼灼的目光下有些羞涩,她那两条柔滑细长的玉臂垂在乳峰两
侧,使原本深邃的乳沟更加诱人。

  「吖……你刚才叫我什么呢?」白莉媛极力咬着下唇问道。

  「宝贝呀,你是我漂亮迷人的心肝大宝贝。」我嘴里甜言蜜语道,情不自禁
的低下头,将脸伏于她丰盈香馥馥的酥白雪乳中间,张开大嘴贪婪地吸吮着她那
两颗粉嫩的樱桃。

  「这样不大好吧,我可是你妈妈呢——吖。」她嘴里虽这么说,但是腴白的
娇躯却不住的蠕动着,口中低低的发出细细的轻吟。两根细长的玉臂却抱了上来,
白葱般的纤指在我背上热情地抚摸着。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今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不掺杂其他任何东西。」我灼
热的唇在那团雪白肥腻的丰乳上滑动着,时不时将那娇挺的粉红樱桃纳入口中尽
情挑弄。

  「唔……好痒……轻点儿呀。」「可是,我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个叫法,你要
给人家点时间嘛。」白莉媛的手开始按在我的脑后,让我更加贴近她丰腴白腻的
肌肤上,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雪白纤指在我的黑发中穿梭,鲜红的樱桃小嘴里开
始轻微的发出阵阵充满愉悦的呻吟。

  「那我叫你什么?小莉?」我抬起头,略带开玩笑的问道。

  「不要,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白莉媛好像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般,
玉脸上多了一层阴影,摇头表示反对。

  「那叫你莉儿怎么样?」我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昵称。

  「你又不是我哥哥嫂子,这样叫显得你比我老很多,怪怪的。」白莉媛这回
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不过她鲜红的小嘴依旧嘟着,好像并不是十分的逞心如意。

  「那么……」我搜肠刮肚的又想了想,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一
个很久之前曾经听过的昵称。

  「叫你' 媛媛' 好吗。」我微笑着说出了这两个字。

  「好吖,好吖,我喜欢这个叫法。」白莉媛玉脸上顿时绽开了一朵美丽的笑
容,她好像被这两个字勾起了深藏在心底的回忆般,双眸中透露着缅怀与憧憬道。

  「你爸爸以前就这么叫我的。」「媛媛。」我看她这副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
忍不住温柔的叫了一声。

  「吖?」白莉媛闻声绽露微笑,甜甜的回了我一句。

  「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以后在我面前不能再提起别的男人,就
算是爸爸也不可以。」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虽然我的话看起来有点像是在
吃醋,但其实是在强化她对我们关系的认识。

  「噗」我煞有介事的样子,逗得白莉媛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花枝乱颤的笑了
一会儿,伸出一根白葱般的纤长玉指戳了下我额头道。「你这个小魔星,真是太
霸道了。」紧接着,她那对秋水双瞳无比婉转的喵了我一眼,洁白的玉齿轻咬着
鲜红的下唇,檀口中娇俏无比的嗔道。

  「好吧,媛媛知道啦。」白莉媛这副又姣又媚的模样简直要把人逗得喷血,
令人神魂飘荡、如痴如醉,我只觉得自己下身那根巨茎一阵乱颤又鼓起了一圈,
大嘴更为用力地吸吮舔舐着,双手肆意揉按着那对丰硕的白玉香瓜。我已经将半
个身子压在了她丰腴白腻的胴体上,在肢体摩擦交缠间,白莉媛修长笔直的大白
腿不自觉的左右分开,我的身子向前挪了挪,将胯下那根硬挺的庞然大物紧紧地
抵压在她饱满高耸的银色真丝小内裤上。

  虽然隔着一层真丝内裤,但白莉媛显然感觉到我胯下巨茎的硬度和热度,她
吹弹可破的玉脸晕红,渐生春情,樱口中发出的呻吟声渐高,呼吸粗浊。她的身
体不由自主的春潮涌动,两条雪白的大长腿从背后缠了上来锁在我的腰间,轻轻
摇动着那丰硕挺翘的大白臀,我能清晰感觉到真丝内裤下那块丰腴肥腻的肉丘正
挤压着我的巨茎。

  我的右手绕到白莉媛脑后,轻轻解开那条黄金百合花苞发带,将那一头酒红
色的大波浪长卷发解放出来,如云般的光亮顺滑长卷发披散在她身后,让她更显
成熟美人的光彩与丰韵。我一边拂弄着她顺滑的秀发,一边张开大口向下擒住她
香滑的樱唇。白莉媛显然被我挑起了情欲,玉脸酡红的她主动张开樱唇,满心欢
喜的送上自己的粉嫩香舌,任由我的大口侵入她洁白的牙关,极力配合着我长舌
的挑动舔舐,吐出香甜的玉液琼津,我们尽情的交换着彼此的口水唾液,两条鲜
红的长舌像软体动物般交缠不休。

  白莉媛口中与我湿漉舌吻着,一只白净细长的纤纤玉手却不知何时从我的小
腹滑下去,将我那昂然而立许久的硕大肉茎握入掌中,她那软乎乎、滑滑的玉手
轻轻抓着我翘得老高的庞然大物捋上捋下地滑动,一对美目千娇百媚地白了我一
眼,樱桃小嘴地吐气如兰地道:「好几天不见,怎么这家伙又大了许多。」我用
手摩擦揉捏着她胸前雪白丰硕的肥乳,带着坏坏的笑容说道:「还不是媛媛的错,
让他饿了这么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切,你以为就你饿了吖?」白莉媛嘟
着鲜红的樱唇娇嗔道,话刚落音她才发现自己的言语有些露骨了,在我面前她虽
然努力想保持端庄淑雅的气质,但随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我们之间的
对话也越来越随便了。

  白莉媛玉靥生红,她好像是要弥补自己先前的失言一般,双手松开那根火热
肥硕的巨茎,十根水葱般白嫩颀长的纤指捂在自己脸上,语带羞涩道:「臭家伙,
老是故意作弄我,你让媛媛都没脸见人了要。」「你又不需要用脸见我,只要闭
着眼睛享受就行了。」我嘴里带着几分邪意说着,左手则在她凝脂般滑腻雪白玲
珑浮凸的胴体上四下活动,最后轻轻的把银色真丝三角内裤往下一拉,右手则落
在了白莉媛丰腴白皙的大腿根部,双指轻轻划过那具高高隆起如水蜜桃般大小的
蜜丘,五指张开按在饱满腴白的丰腻蜜唇上轻轻揉动。

  「嗯……吖」我五指的轻揉让白莉媛忍不住轻吟了出来,那具腴白蜜丘就像
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般饱满多汁,我稍稍一挑逗里面就分泌出鲜美湿滑的汁液来。

  双手却毫不迟缓的把住她雪白丰腴的大腿,抓起丰腴肥美的白嫩臀瓣往外一
分,将已经硬实滚烫到了极致的大肉茎向前一凑,顶在白淑媛那腴白丰腻的水蜜
桃上摩擦着,随着我紫红色的大龟头在蜜穴外面的不断揉动,那两片嫣红的蜜唇
愈发的充血膨胀起来。

  白莉媛有些难耐的向内夹紧着两条浑圆的大白腿,她也顾不得把纤手继续遮
在脸上,细长的玉臂伸直抓住我的胳膊,脸上的表情有些烦躁不安,颤声道:
「好石头……别再磨了,人家好痒呢,你快点吖……」我这个时候并不急于进入
她的身体,只是继续挪动着巨茎在她嫣红的蜜唇上磨蹭着,嘴里故作挑逗道:
「媛媛,你想要什么,我没听清楚啊。」「你,你这个坏东西……」白莉媛虽然
明知我是故意要逗她,但敏感肉体上已经被挑起的欲焰却驱使着她,不由自主把
白葱般的纤纤玉手往下一伸,握住我那根热的发烫的大肉茎抵在她湿润滑腻的桃
源洞口,媚眼含春,娇靥羞红,轻咬着下唇道:「乖石头……快进来吧……」说
完白淑媛松开白嫩的纤手,羞怯地闭上秋水盈盈的的媚眼,白腻的玉靥更为羞红,
宛如三月桃花绽开,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轻。但她这句话却让我顿时热血沸腾,
胯下的巨茎瞬间又膨胀了一圈,我再也沉不住气,挺动着庞然大物缓缓的朝那已
经湿滑得不得了的蜜唇口送去。

  「嘤……」白莉媛口中发出一声悦耳的轻吟,两人的身体放空了有一段时间,
两种生殖器重新相逢的时候各有些不适应,我再次感觉受到白莉媛那狭窄紧密的
花径,必须要沉腰使劲才能将自己硕大的龟头慢慢插入。

  「吖……呀……」白莉媛檀口中微微叫疼,只觉蜜唇口被那颗乒乓球大小的
龟头粗暴的挤开,我那根大肉茎的庞大体积弄得她又涨又疼,尤其是当那根硕大
阳具最粗壮部分插进来时这涨疼更为厉害了。白莉媛黛眉紧锁,光滑如玉的脸颊
有些扭曲,脸上一副不堪的神情求饶道:「好石头……轻轻点……慢慢来……」

  我如她所愿的放慢了速度,缓缓的把巨茎向她花径深处推进,当我那根庞然
大物全根尽入,那硕大的龟头抵压在花径末端的花蕊上时,白莉媛如释重负「吖」
地呻吟着舒了一口兰麝之气,原本紧锁的细长黛眉亦舒展开来,同时纤手却依旧
紧紧抓在我的胳膊上喃喃低声道:「对……乖石头……就是这样……要慢慢的
……」

  我的阳具直抵花心后在原地研磨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再慢慢的向外抽出,如
此这般温柔的缓插轻抽。白莉媛只觉那烫如火碳,坚硬似铁的阳具,每一次深入
都会将她空虚、酥麻的花心填满,然后每一次抽出都将她紧窄花径腔道上的一堆
堆肉褶撑开。随着我的抽插,白莉媛的紧窄腔道内开始分泌出大量的爱水,我的
巨茎被那些湿滑滑的、热乎乎的、软绵绵的紧窄嫩肉整个地缠包住,那些肥厚的
肉褶刮在充血的茎身上,非常舒适,妙不可言,这种刺激诱使着我将已全根尽入
抵达花径最深处的大肉茎继续向前用力一插,那颗硕大的龟头已经突破了花心口
那圈嫩肉进入了久违的花房,此刻俩人的已紧贴在一起无丝毫空隙。

  「吖……不要吖……好大……好涨……顶到人家里面了……」白莉媛两道细
长的黛眉蹙到了一起,两条大白腿拼命的夹住我的腰,紧窄多肉的花径一阵阵的
收紧,腔道上的一圈圈肉褶开始挤压着我的巨茎。

  我细细体会着巨茎在花房里被包容的感觉,狭窄的花房暖暖的滑滑的,滑溜
溜的暖烘烘的,那种感觉真让我舍不得将阳具拔出来,娇嫩滑腻的花房适应了我
阳具的粗壮后,如涌动的细浪层层叠叠地包裹上来。我把大龟头在她花房中搅拌
几下之后,再次抽了出来,然后勇猛地插进去。娇嫩的花径随着我的动作剧烈收
缩着,四周分泌出的爱液不停地裹在我的大肉茎上,使得我的插入更加的顺畅与
勇猛,每一次深深的插入都顶得白莉媛喉咙间发出一连串娇美的呻吟。

  「吖……臭石头……好用力……好狠呀……又来欺负人家了……」「媛媛…

  …你喜不喜欢我?……喜欢我这么弄你不?」我双手把住白莉媛那两条修长
笔直的大白腿,将她的双腿左右分开呈一个大仰角,长满浓密体毛的下身疯狂的
撞击着她的胯下,带动她丰腴白腻的肥臀上的白肉耸动颤抖着,巨茎一会在湿润
的花房中蠕动,一会又在紧窄的花径上磨来磨去。白莉媛不能自主的摇晃着臻首,
那一头酒红色长卷发有些凌乱的摆动着,左右摇晃着白皙圆翘的肥臀迎合大肉茎
的抽插,她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情,连绵不决的呻吟如销魂魔音般蚀骨道:「吖…

  …喜欢……媛媛好喜欢……好舒服吖……大石头……你弄得人家好舒服…
…」白莉媛只觉大肉茎快速抽插之际,蜜穴中的每一部分都磨擦到了,而我也感
到粗长茎身及硕大龟头,整个地被白莉媛蜜穴中的嫩肉抚弄着,一阵阵飘飘欲仙
的快感,宛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地袭上心头,扩散到四肢百骸。

  「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不知道,当你说出那些话之后,我的
心每天都在疼得受不了。」我一边发狠的抽插着身下的美艳尤物,一边忍不住把
心里头积郁已久的怨气发泄出来。

  「呜呜呜……你以为我很好受吗?我每天每夜的睡不着觉,每次看到你都得
强忍自己内心的冲动,我也很苦吖。」白莉媛被我说得忍不住轻泣了起来,她双
目通红哽咽着述说自己内心的苦楚。

  「我还不是为了你…………人家只是想让你将来能够幸福……苦也就苦我一
个好了……反正女人天生就是这么命苦的……」她越说越凄婉,珍珠般的晶莹泪
水不断从美眸中涌出,那一副梨花带雨、海棠含露的美态却更加增添了媚感,而
且情绪激动下导引着花径腔道内一阵阵的颤抖,让我的欲望膨胀到了极点。

  「胡说八道,什么苦不苦的,都是放屁。」我又是怜惜又是亢奋,毫不客气
的打断了她的哭诉。

  「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们两人是永远分不开的,你命中注定就是我的
女人,从今以后一辈子都是。」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这些话,胯下的巨茎毫
不懈怠的飞速抽插着她的花径蜜道,撞击得她奶油般白腻的小腹一阵阵颤抖。

  「嗯,嗯,我是你的女人,我是石头的女人,好好爱我吧,好好占有我吧,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了。」白莉媛的身心已经彻底被我征服了,
我浑身散发着雄性生物的强势与痴情让她完全对我敞开心底,她如泣如诉的向我
宣泄着郁积已久的依恋与情欲,羊脂白玉般的肉体摆出无数种魅惑的姿势迎合着
我。

  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这个倾国倾城的美尤物终于献出真心,千娇百媚的在
胯下承欢,任由我对她肆意采弄,那种征服感带来的剌激当真是最爽的,我就像
一个帝王般巡视着自己的领地,用自己硕大的阳具宣告着主权,我的抽插速度很
频率越来越快了,大肉茎与花径腔道摩挲得亦更为猛烈了,胯下那美尤物的娇喘
淫声,如一浪高过一浪,冲击着两人的心神。

  「吖……大石头……好美吖……用力……好石头……你插得真好……」白莉
媛爽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浑然忘我,只知扭动纤腰,摇动丰臀随着庞然大物的抽
插活动不已,她白嫩的芙蓉嫩颊恍如涂了层胭脂红艳欲滴,春意盎然,花瓣似的
朱唇,启张不停,吐气如兰,发出了近似低泣的呻吟声。一股接一股无比畅美的
快感,纷涌向白莉媛的四肢百骸,她欺霜塞雪的娇颜红霞弥漫,媚态横生,春意
盎然,美眸眯着,红唇启张急促地喘息,放浪不拘地浅呻底吟不已。

  「天吖……受不了啦……石头你太棒了……太勇猛哦……美死了……好爽快
……人家……又要……又要到了吖……」白莉媛丰腴肥腻的粉臀频频起伏,盈盈
一握的纤腰扭动得更为厉害,她舒爽得玉首一仰,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发出春呻浪
吟,我也感觉她销魂肉洞中的阴肉那么的柔软暖和,磨擦得庞然大物及龙头舒爽
不已,满怀通畅,我遂更为用力地狂抽猛插起来,在我的抽插下,白莉媛渐入佳
境,高潮迭起,她纤腰如风中柳絮急舞,丰润白腻的玉臀,频频翘起去迎合我的
抽插。

  「石头……吖……使劲占有我吧……狠狠的要我……把媛媛拿走吧……人家
……什么都不管了……都是你的吖!」白莉媛从鼻腔中发出带着腻意的呻吟,有
些失神的姣媚说着情话。我得意地不容她有喘息机会,大肉茎更疯狂忘形用力的
抽插,并且双手用力将那两条大白腿向头部扳过去,白莉媛柔软的腰肢被我折叠
得像要贴在自己雪白滑腻的小腹上一般,两条羊脂白玉般的大长腿像一个大大的
「V」字母撑开在臻首两边,那具腴白肥美的水蜜桃穴几乎要贴到她娇艳欲滴的
玉脸上。而我那根粗如儿臂般的大肉茎正快速的进出着她的蜜穴,那根巨茎上血
管膨胀、青筋横起,硕大的茎身上已经粘满了白色分泌物,每一次插入拔出都会
带出一股透明液体,有几滴银色液体不小心还飞溅到白莉媛的玉脸上,以及两颗
白玉香瓜中间华丽贵气的雪花钻石项链上,让她美艳动人的脸蛋更加增添了淫靡
的气息。

  我这种强横霸道的抽插带来了极大的快感,每一次大肉茎深深的插入都抵到
深处的花心,然后再次拔出的同时带动着她腔道内的肉褶一阵翻滚,紧接着以自
由落体般的加力向下杵去,茎身巨大的体积与超人的长度将她花径内的每一处性
感点都刺激到,这种刺激带来的快感一波波地将白莉媛的情欲推向高潮尖峰,她
浑身酥麻、欲仙欲死。

  「嘤……再来……再快点……石头吖……我要丢了……吖……完了、完了…

  …死了、死了……」白莉媛口中开始胡乱呻吟诉说着,每一声荡叫都带着轻
颤拉长的尾音。羊脂白玉般的肉体上呈现出媚人的淡红色,白莉媛星目微张,鲜
红的唇角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蜜穴口两片娇嫩的花瓣随着我阳具的抽插鼓胀充
血呈现出艳丽的深红色,她舒畅得全身痉挛,花房内狂喷出大量热呼呼乳白透明
的爱水出来,烫得我肥硕的大龟头阵阵酥麻。

  我感受到她的花径正收紧吸吮着巨茎,腔道上那一圈圈肉褶像是活过来一般
挤压刮擦着精神,我开始喘着粗气,下身带动着阳具快速地向下杵着,每一次都
深深的插入到她的花心内,带动着她花心里头那一圈肥腻的嫩肉颤抖不已,终于
也把持不住叫道:「好媛媛……你好美啊……我要射了……我好爱你。」「我也
爱你……吖,石头……来吧,射给媛媛吧,都射到妹妹里来……吖!」身下的白
莉媛拼命抬挺着玉臀迎合我最后的冲刺,她欢欣无比的急促娇喘着,毫不在乎自
己的放荡淫叫是否传到房外,光滑雪白的胴体加速前后狂摆,一身布满了浓郁熟
女肉香的晶莹透亮汗珠。

  窗外传来欢乐的钟声,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已经播到了24点整,镇上的
居民们开始点燃烟火欢庆旧历新年的到来,一朵朵灿烂多彩的烟火飞上了夜空,
那闪烁的火光透过窗格,将房间内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肉体照得五光十色。烟火映
红了白莉媛酡红的玉容,照得她胸前那串雪花钻石项链折射出千百道光棱,渲染
得她羊脂白玉般的胴体妖艳多姿。

  在这欢乐的烟火下,我使出全身之力疯狂的抽插了二十来下,最后将胯下的
阳具深深捣入花径深处,整颗肥硕的大龟头冲破花心嫩肉直探入湿滑温暖的花房
内部,然后腰间一麻、精门大开,一股股炽热稠密滚烫的精液卜卜狂射而出,直
接打在白莉媛娇嫩柔腻的花房壁上,足足暴射三十多秒,将她的花房完全注满。

  白莉媛的花房那堪如此强劲亢长又滚烫的刺激,她疯狂地抖动着丰腴雪白的
肥臀,那十根涂着朱红指甲油的粉嫩白玉般的足趾紧紧蠕曲在一起,像一只大白
蛇般浑身巨颤着接收着我的浓厚白浆。

  终于,当电视里开始播放着「难忘今宵」的歌曲时,我也射完了最后一滴精
华,带着有些疲乏的身子伏在白莉媛雪白丰腴的肉体上轻轻喘着气。

  白莉媛充满爱意的用雪白玉臂圈住我的身子,把我的脑袋搁在她那两只丰腴
肥腻的雪乳上休息,她的纤手轻轻抚摸着我后脑的头发,一个带着百合芳香的湿
漉漉的吻在了我额头上。

  我勉强抬起头看着她,黑暗中那两只秋水双瞳闪烁着晶莹透亮的光芒,她鲜
红的樱唇微微对我笑着。

  「新年好,石头。」「新年好,媛媛。」

               第六十二章

  在鸟山镇过年是记忆中最美好的事,喧闹的爆竹声和喜庆的丝弦乐早早的将
人唤醒,还没等你穿好衣服起床,鞭炮的硫磺味和香烛的气息就涌入屋内,耳中
塞满了母亲催促起床的絮叨。刷牙洗脸完毕,走到楼下一看,厅子当中的案台上
早已摆好了牺牲和酒水,家中的女辈们正在厨房中忙碌着,照例要等男人们祭拜
完祖宗后,女人们才能走进厅子,然后她们会端上热乎乎的饭菜,一家人会围在
圆桌前,在爆竹声中开始享用新年的第一餐。

  吃饱喝足后,年轻人纷纷离开家门,走上小镇那条年月久远的青石板大道,
大道两边的商家这天是不营业的,他们要休息到大年初八才开店,而务农的人家
更晚,他们的法定休假日可以到元宵过后,或许更远,这是老天爷给农民定下的
节假日,上千年来都是如此。

  穿着新衣服的男男女女在街上挤来挤去,他们肆无忌惮的挤在关门的店铺前,
大呼小叫的玩着骰子、纸牌、押大小等一切与赌博有关的游戏,根本不用担忧警
察会上门抓赌,因为从初一到初八是居民们放松的日子,吃公家饭的这些日子里
不能去骚扰百姓们,这可是祖祖辈辈传下的规矩。

  我与白莉媛手挽着手,漫步在人潮涌动的街头,脚下的青石板大道已经被水
泥街道所取代,身边来来往往的男女们更是带着天南地北的口音,更别提那些大
开店门招呼往来之客的店铺了。这些店铺与招牌装饰都差不多,店中坐着的掌柜
店员们却不再是那些熟悉的老面孔,但他们所从事的营生却跟上个世纪差不多。

  油铺、米铺、肉铺、糕点铺、绣铺等等,琳琅满目的货物用精美的包装摆在
货栏里,等着游客们精挑细选然后购买回去送人,这些店铺长年累月都要开张,
新一代的店员们再也没有机会享受法定节假日了,因为原本的店主们已经换成了
旅游公司的雇员,这个镇子也成了一个大工厂。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小镇上,白
莉媛不虞担忧被人认识出来,因为镇上有些岁数的老熟人都呆在老街里,新街是
游客和公司雇员的天下。我们像一对年纪相差不大的情侣般漫步游玩着,擦肩而
过的游客们只会羡慕这对天造地设般的男女,就算偶尔觑见一二个认出白莉媛的
老居民,也只是热情的跟她打打招呼,绝对不用担心会他们认出我的身份。

  过年的这几天里,我们基本上都是呆在老宅,很少去其他地方走动。白莉媛
并没有提出回大舅舅家,令人诧异的是,一向热情好客的黄莺也没有来招呼我们,
倒是蓝香有来过几次,给我们送了不少新鲜的食材和年货,虽然镇上的商家过年
期间也会开业,但毕竟给我们省下了不少事。

  而白莉媛仿佛更乐于呆在老宅般,她淡扫娥眉、不施脂粉,就像一个完美的
家庭主妇般,忙碌着操持家务,把房子打扫得清洁卫生,为我烧制一道道美味的
菜肴。老宅里充满了她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玉腿迈动裙裾带起的风声,以及她身
上如兰如麝的独特体香,让这个房子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但在寻找怀表女人这件事上,我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我们曾带着它走遍了
镇上大大小小的绣铺,但从那些生面孔的店员口中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益的消息。

  镇上那些会编结的老大娘们在人世的已经不多了,她们家中的女人们要么到
城里去打工,要么在镇上给旅游公司当服务员,对于世代相传的手艺能够继承的
少之又少,毕竟靠这些玩意儿赚钱太难了,还不如去打打工什么的来钱更快。

  特别是镇上的姑娘家,不管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人人都有一副江南女子的
苗条身段,只要她们脑袋够活络,身体够开放,在大城市里赚钱是很容易的。姑
娘家念完初中就可以出去了,在外面混上四、五年,个个穿金戴银的回到家乡,
得到父母兄弟的热烈欢迎,好像一个开疆拓土的将军凯旋一般。相比起她们对家
庭的贡献,这种特殊的待遇并不过分,开发区里那一栋栋竖起来的新房中,有不
少都是小镇姑娘们的功劳。

  只不过随着姑娘小伙们的纷纷外出,镇上留下的更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当然
每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迎来久未归家的儿女,他们不管有没有赚到多少钱,
家里人也不会计较儿女们为家贡献了什么,为只要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归家,年
迈的父母们都会露出久违的欢乐与笑声,家家户户无论发财还是没发财,在过年
的时候总是一片欢乐景象。

一叶怀秋 2014-7-4 10:55

  所以,老宅在这些欢乐的屋子中显得尤为安静,我们几乎不跟周围的邻居来
往,也很少有人会来打搅我们,除了隔壁的那个李婶。

  她总是带着一副热情得令人怀疑的样子,不请自来的上门找白莉媛闲聊,然
后借机在她时髦的衣服上摸一把,拿着我们带来的新鲜物件把玩一二,口里说着
过于夸张的赞美之辞,两只不大的眼睛到处乱喵,在屋子里东瞧瞧、西看看,好
像想从我们身上窥探出什么秘密一般。

  我对这个李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白莉媛一再劝说我,要对她客气点,因为
她是这里出了名的八婆,以热爱乱嚼舌头和传播家长里短著称,如果我们不想得
罪她的话,就得忍一忍她这种不请自来的毛病。

  不过,在我意料之外的是,这个李婶居然帮了我一个大忙。

  大年初三的中午,白莉媛正在厨房忙着烹饪,我独自一人坐在厅子的圆桌边,
手中把玩着韦叔的怀表,为迟迟未能发现线索而感到心烦。

  李婶不知什么时候走入屋内,她与白莉媛在厨房聊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跑
到厅子上来,好像想知道我在干嘛般,眼尖的她很快就看到了我手中之物。

  「咦,这不是姚娘吗?」李婶的一句话让我猛然惊醒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双目射出雪亮的光芒问道:「你说什么?你认识照片里的女人吗?」

  情急之下,我的手劲不由得用了大点,李婶怎么受得了我这一抓,她立马痛
得龇牙咧嘴道:「哎呀,你快松手啊,你要把我的手给捏断了。」

  我方才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忙松开紧握着的手掌,脸上换了副和蔼的神情
道:「不好意思,李婶。你没伤到吧,要不我拿药油给你揉揉。」

  没想到这李婶听了,那张哭丧脸上立马堆出如花般的笑容来,她一个劲的摇
手说不用,一边说着一边还拿手在我胳膊上捏了捏,两张涂满劣质口红的大嘴笑
得瘆人道:「白家哥儿,你手劲真大,比我两个儿子都强,怎么练出来的啊。」

  看着这个年逾六十的老妇人妆出一幅娇俏少女的模样,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
要起来了,但是为了探知她口中的情报,我只好强行忍住恶心,脸上堆着假笑问
道:「李婶,你先告诉我照片里的女人是谁吧,这个人我找了很久了,只有你知
道。」我的话里暗暗捧了一把李婶,果然她很快就上钩了。

  「这个事呀,不是我吹牛,现在镇上知道的人还真不多。」李婶好像站在自
己最擅长的舞台上,拉开了架势大吹大擂起来了。

  「大家都说你李婶很厉害,镇上家家户户的事情都知道。」我不失时机的再
给她加上一把火。

  「嘿嘿,那当然了。以前我老公是公社的大队长,当年我还是铁娘子队的先
锋,谁见了我不叫一声姐。」李婶应该很少受到这样的力捧,她越发的兴奋起来,
手舞足蹈的扯到自己当年的光荣史上去了。

  「婶,你先跟我讲正事吧。」我怕她这么越说越偏了,忙出言将其拉回主题
上。

  「行、行、行,说正事说正事。」李婶显然对我很有好感,我说什么她马上
照办。她指着怀表女人道:「这照片里的女人叫姚娘,她真名叫什么,谁都不知
道了,反正大家都只是叫她姚娘。」

  「她家上一代是咱们镇上的大地主,那田地那山林海了去了,生活不要太悠
裕。可是解放后就糟了,被政府拉去批斗得很惨,全家就剩姚娘一个人活了下来。

  后来闹饥荒的时候她逃了出去,不知道嫁了个哪里的男人,带了一个女儿回
来。

  她那个男人来过一次就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姚娘长得还算可以,虽然带着个拖油瓶,但还是有不少光棍倮夫想跟她
好,可偏偏她是个节烈的女人,谁要上门来讲那个事都被她拒绝了。从此之后,
她也不再嫁人,就自己带着孩子长大,等那个女孩长到5岁的时候,她男人又给
她弄了个小男孩,全家就靠着她一个人养活。还好她有一把好手艺,绣得一手好
刺绣,总算辛辛苦苦的把孩子拉扯大了。」李婶虽然没说什么,但从她的语气上
看,也是颇为敬重这位忠贞的姚娘。

  「可惜,到了女孩15岁的时候,姚娘就因为生病死去了。幸好女孩儿挺灵
活的,小小年纪就进城打工,供养弟弟上学读书。只不过,那两个孩子离开了镇
子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说到这里,一向油嘴滑舌的李婶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伤
感的神色,颇为同情的叹了口气。

  「那她们还留下什么吗?姚娘家在哪里?」我怎么也没想到,刚刚得知了一
点线索,这些当事人却又不在了,看来这件事还没这么简单,忙追问道。

  「姚娘老家原来是所大宅子,解放后被分给了镇上的贫农们,就留下一间屋
子给姚家,现在那所宅子已经被旅游公司租去当仓库了,反正谁也不知道姚家现
在还有没有人活着。」

  李婶的这一番话让我重燃希望,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线索会偶然间从她口
中得到,我狂喜之下仍然极力保持冷静,怕自己过分的激动会引起这位「小镇包
打听」的好奇心,故意编了一些借口与故事,花了一番气力才把追根问底的李婶
打发走。

  在吃午饭的时候,我把这件事情对白莉媛讲了下,她见我寻找多日的事情有
了苗头,也为我感到很是开心。不过据她所知,姚娘的那栋房子在小镇入口处的
镇政府旁边,离我们这座老宅有一段距离,现在正是镇上最热闹的时候,恐怕不
方便我们过去搜索。

  所以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后,我才独自一人出门上路。临走前我还好好安慰
了白莉媛一阵子,因为她一直闹着要跟我一起去。但我觉得让她一起去做这种翻
门入室的事情太委屈了,谁知道那个公司里面有没有什么蹊跷,况且遇到什么突
发事情的话,我还要分神去照顾她,基于这些因素考虑,我还是努力说服她留在
家中等我。

  我心想,反正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我来回又不需要很多时间的,吕江的势力
再怎么大也不会伸到这里来吧,鸟山镇应该是个最安全不过的地方了。当然之后
发生的事情证明我的猜测是错的。即便如此,在临出门前白莉媛还是一副惶恐不
安的神情,让坚强如斯的我也不由得踌躇再三,但那个秘密困扰了我太久了,如
果不找出怀表背后的真相,我会一直牵挂在心头难以解脱。

  最终我还是狠下心来出门,但为了安抚白莉媛的情绪,也是给她多一点安全
感,我把随身携带的Glock18放在她手中,并详细跟她讲解了使用方法。
白莉媛将这把遍体乌黑的火器紧紧抱在胸前,脸上的惶恐不安平息了些。但是当
我出门离去的时候,她眼中的那层淡淡阴影依旧未散。

  为避免留下痕迹,我步行出门朝小镇入口方向走去,此时夜色已浓、繁灯四
起,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游客和居民们都各自回到家中与饭馆里用餐。我身
穿黑色空军皮夹克,把鸭舌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脸,像一名普通游客般穿过街道,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没多久就到了镇子入口处。

  镇政府那栋仿古建筑座落在这里,在旁边相邻的就是李婶所说的姚娘家的大
宅子。很谨慎的避开了围墙上的摄像头,我沿着大宅子绕了一圈细细查看,发现
屋内隐隐约约有犬吠声,房子中间亮着的灯光显示有人在内。我找到宅子背后的
一处较矮的墙头,后退助跑了几步,纵身一跃跳了上去,双手在墙上一扒拉就翻
了过去。

  落地后我四处一打量,自己置身于宅子的天井中,从宅子的规模大小,和里
面精工雕刻过的照壁和水池来看,这栋宅子的确像是个大户人家的房子。只不过
如今屋内年久失修,,照壁颓败不堪、水池污浊肮脏,可见宅子现在的住客并没
有很好的打理它们。

  天井跟背后的大厅有一堵墙相隔着,从那边隐隐传来鱼肉香气与烫着的黄酒
气味,还有两个人喝酒划拳的声音。我不想惊动这些人,幸好房间大部分都集中
在天井四周。稍一思考,先是从手边的那间厢房找起,房间老旧的木门上挂锁并
不能难倒我,我仔细搜索了三间厢房后,发现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整整齐齐的
码着不少硬纸箱,里面都是些昂贵的香烟和土特产之类,我没有过多的翻看,确
定不是我的目标后就退了出来。

  最后,天井这边都被我搜遍了,唯一没有被搜到的房间剩下大厅以及入门的
厨房对面那间屋子,只不过厅子当中的桌上还坐着两个中年汉子,我瞧了瞧蹲在
桌子下方那只正在啃骨头的黄狗,心中突然有了计较。从照壁上掰下一小块石头,
朝敞开的大门口阴影中扔了过去,那只警觉性很强的黄狗一下子窜了出去,站在
门口处狂吠不止。

  两个汉子闻见黄狗的异常举动,虽然已经喝了不少酒,但还是反应很快的站
起身来朝门口看去。我趁机从阴影中闪出,手掌迅速的切在两人脖颈后方的大动
脉处,两人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晕倒在地,我顺手拿起桌上的半只烧鸡扔给那只黄
狗,被熟肉诱惑的它立即停止了乱叫。

  我确定屋中再无其他看守后,径直走过去开锁进入那间屋子。一开门扑面而
来的尘土弄得我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屋内仅有的一盏白炽灯已经很旧了,一闪一
闪的发着昏暗不明的光线,并不很大的屋内用三合板隔开两间,外头有一个废弃
多年的土灶,到处堆满了各种破旧家具与杂物,我仔细翻了一遍,除了几个绣架
外都是很普通的农家物件。

  从这些杂物中间勉强留着的通道挤了过去,我掀开一条挂着的破旧花布,走
进里面用三合板隔成的里间。20平方大小的屋内并排放着两张矮床,里面的稍
大些,外面的比较长,除此之外屋内就摆不下其他东西了,剩余的空间只容许一
个成年人落脚,床上堆着几个老式的藤条箱子,上面杂乱用一些报纸和海报挂历
遮着。

  里间有一个向外的小窗户,借着户外透进来的光线,我掀开了盖着的挂历海
报,把那些藤条箱子取下来查看。前两个箱子里装的都是旧衣服,从款式大小来
看以女人的为主,其中有几件好像男孩子的,但衣服上都重复修修补补了多次,
可见这家人经济上是多么的拮据。当我翻到最后一个藤条箱子时,才找到此次最
大的发现。

  这个箱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照片和纸张,我先是拿起那几张纸看了看,
里面无非是些欠费催缴单和学校的开学通知。我再拿起照片翻开一看,前几张都
是黑白照片,照片里只有两个女性,一个就是我先前在怀表上看到的那个女子,
也就是李婶口中所称的姚娘吧。

  照片上姚娘的年龄应该有30左右了,已经不复怀表中青春少女的清秀,整
齐的短发下那张脸上颇有风霜的痕迹,依然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忧郁,瘦瘦的
身子穿着很普通的白衬衫黑裤子,站在我身处的这栋老房子前。她左手搂着一个
10岁左右的女孩子,右手扶着一个小一点的男孩子,那个男孩虽然脸蛋看上去
还很幼稚,但身高已经跟女孩子差不多了,这两个小孩身上的衣服都很破旧,面
目有些模糊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拿起第二张照片,这是一张2寸大小的黑白个人照,照片里是一个20出
头的年轻男人,穿着60年代的军装和圆顶军帽。这男人国字脸,高鼻梁,浓黑
眉毛,十分英俊,而且五官轮廓里有股凛然正气,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正前方,
抿得紧紧的双唇透露出坚定的意志。我一看就从照片上找到了韦叔的痕迹,虽然
在南山岛见到的他已经饱受伤痛摧残,但从那脸型和眼神来看,这应该是他年轻
时候的照片。

  找到这张照片让我激动不已,因为寻寻觅觅这么久,兜兜转转的我总算找到
韦叔的过去,总算没有辜负他对我的恩情与嘱托,看来这次鸟山镇真的是来对了。

  不过换个角度一想,要不是韦叔在南山岛救了我,我就不可能健康的回到白
莉媛身边,要不是我与白莉媛的母子关系,我就不可能从她口中得知鸟山镇的线
索,也就不可能一路追踪找到这栋宅子。这一切从开始到收尾,好像都与鸟山镇
有脱不开的关系,没想到我与韦叔之间还有这样的牵绊,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等我拿起最后一张照片,却好像遭到雷击般浑身一震,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
光芒。那张照片是唯一的彩照,上面只有两个人,一个18岁左右的年轻姑娘站
在右侧,她发育得极好的胸部在白色T恤上高高鼓起,下身一条蓝色的牛仔短裤,
两条不是很长但比例极好的纤细白腿踩在白色运动鞋里,她乌黑靓丽的长发很自
然的披在肩上,白皙清秀的脸蛋上带着青春的气息,俨然就是年轻十几岁的姚颖。

  这个年轻姚颖脸上的笑容灿烂,她一只手在身后抱在站在左边那个男孩的腰
间。这个男孩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瘦瘦的身体配合着他高高的体型,显得身
上穿着的背心短裤有些赶不上四肢发育的速度。当我的目光移到男孩脸上,那一
瞬间我呆住了,这男孩的头发理得短短的,脸上带着阳光日晒的健康颜色,但五
官轮廓却与我极为相似,就好像自己突然年轻了7、8岁,穿越到这张照片中一
样。

  我想起来了,姚颖曾经对我提过,她有一个弟弟跟我长得很相像。我当时并
不是很注意这句话,今天看到这张照片才明白她的意思,果然她弟弟第一眼看上
去跟我是极为相似,从姚颖的叙述来看,这个男孩应该比我要大好几岁。不过我
隐隐约约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但此刻我也分析不出太多的东西,这个屋子内能找到的信息就这么多,再做
停留也无多大意义。我将这几张照片放入口袋,然后把藤条箱子恢复原样摆好,
然后关上门走了出来,大厅里躺着的两个汉子还未清醒。我把大门关好后,还是
从原路爬墙出去,顺便将自己的指纹足迹都搽去,只留下那只黄狗在屋中汪汪直
叫。

  在返回老宅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在姚宅发现的照片。按照李婶的
说法,姚娘跟韦叔是在外头认识的,姚娘生下姚颖后便独自回镇上生活,过了好
几年韦叔才来镇上,之后姚娘又添了个小男孩,然后韦叔就独自离开,从此之后
再也没回来过。而姚娘因病去世后,则由姚颖独自抚养男孩长大。照这样说,姚
颖的父亲就是韦叔,姚娘应该是韦叔的妻子了,只是为何像韦叔这么英勇侠义的
人,会把自己的妻儿丢在家中不顾,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文章。

  我反复琢磨思考着这个问题,脑中有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好像应该想起什么
又想不出来的样子。真该死,记忆中肯定有什么地方出差错了,我突然觉得自己
的额头顶端隐隐有些生疼。

  算了,现在别想这个了,我还是先回家再说,白莉媛还在家中等着我呢。想
起白莉媛的玉容与她离别时依依不舍的表情,我心头又是一热,脚下也不由得加
快了步伐。

  由于我是步行,又不想穿过大街回镇子里,所以走的是镇外沿着河堤的一条
小道。这条小道的尽头有一条横跨河面的桥,桥左边通往大舅舅家所在的开发区,
右边则可以到达我们现住的老宅。而紧挨着河堤小道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
夏天的时候是镇上居民消暑的好去处,也是年轻男女们天然的幽会场所,当然这
个时节是很少有人跑到那里去的。

  不过当我快要走到那条桥附近时,却看见有一男一女正朝着树林方向走去。

  我心中暗笑,想这对野鸳鸯也太节省了吧,这么冷的天气不去开个房什么的,
大黑天的跑到林子里挨冷受冻。我微微摇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当走到桥头的时候,
那对男女也快要走到树林边缘,借着桥头路灯的光线,我朝他们背影看了一眼。

  只见那男的身材颇为高大,上身穿着棕黄色的皮衣,下身黑色牛仔裤,头上
光溜溜的没有半根毛发,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小年轻;他身边的女人戴着个黑色
宽边大檐礼帽,一件黑色风衣将她饱满有致的身段裹得紧紧的,脚上穿的黑色的
长筒靴鞋跟有7厘米左右,再加上女人那两条极长的美腿,站在男人身边只比他
矮了一点点,虽然从背后看不清女人的年龄面貌,但从这窈窕的体型来看应该挺
漂亮的。

  我没有很认真的看这两人,毕竟他们喜欢跑到树林里野合与我无关,只不过
那个女人的两条长腿很是显眼,让我不得不多看了几眼,心中不由得想起了白莉
媛。

  白莉媛——对了。我抬脚刚要踏上桥面时,脑中突然「轰」的响了一下。那
双长筒靴,看上去有点熟悉,我曾经在另外一双摇曳生姿的长腿上见过。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回头再看去,那对男女已经快要走入树林了,我按耐不
住心头的疑虑,回身跟了上去。借着路灯的余光,我越看越觉得那个女人就是白
莉媛,不——她就是白莉媛,因为我看到那双长筒靴尾部有一圈白色绒毛装饰,
前不久我曾经亲手将这双长筒靴从她那摄心动魄的美腿上脱下。

  白莉媛曾经告诉我,那双长筒靴是Ferragamo最近刚出的款式,这
样一双原产地意大利的大牌长靴标价800美元,在鸟山镇这个地方要找到第二
双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别提装在靴筒中那对又长又直的美腿了。这个穿着长筒靴
并且有一双美腿的女人只能是白莉媛,不会再有其他可能。

  可是,为什么是她?白莉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轻易
外出的吗?她不是应该在老宅等我回来吗?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夜晚,跟一个陌
生的男人走在镇外的小路上,而且他们还并肩走进了那个幽暗的小树林。

  带着这些疑问,我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小树林里的树木挺茂密的,但由于
现在是冬天的缘故,掉光了叶片的树枝光秃秃的指向夜空,从空隙中漏下的些许
光线使得能见度还算不错。一个秋天的落叶堆积在树林中松软的泥土上,经过雨
水的混合湿润,使得地面有些泥泞,那对男女的鞋子踩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响声,
我借助着树干的阴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多年刻苦训练出来的追踪技巧,让我
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那两人并不知道有一双蕴含怒火的眼睛正在背后盯着,只顾边说着边朝树林
深处走去。他们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到了树林深处一块小小的平地处,这里树
木的枝干更稀疏了,脚下的地面也没有那么潮湿,那个男人背对着我停住了脚步,
拉着女人的手好像在说着什么,这个角度下我可以看清楚女人的侧面。

  虽然那顶斜斜的黑色宽边大檐礼帽的阴影遮住了女人的双目,但那细长高挺
的琼鼻,鲜红圆润的樱唇,以及优美颀长的白皙脖颈,不正是白莉媛吗?如果我
先前还存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想着自己可能认错人了,或者镇上也有个跟她差
不多身段穿长筒靴的女人也说不定,但现在这个活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残酷的
将我一切设想否定得彻头彻尾。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我拼命的压抑着快要迸出的怒火,心中好像有千
万个喉咙要咆哮出来一般。媛媛,你不是答应我在家中等着了吗,为什么要跑出
来?为什么你会跟陌生男人跑到此处幽会?前不久你在爱爱中,不是刚说过只爱
我一个人吗,难道这一切都是个谎言吗?

  嫉妒、愤怒、屈辱、不忿……这些负面情绪正迅速的占据着我的内心,像一
大堆凶狠的小虫子般啃咬着我的心脏,我感觉浑身的血管都快要炸开了,眼前像
是蒙上了一层血雾一般,一切快要变得血红血红的。

  而林中的那两个男女并未停止,那男人捧着白莉媛的左手好像在说着什么似
得,这是在求欢吗?男人的光头在夜里显得极为突兀,好像一只处于发情期的公
兽般,正在散发着寻求交配的信息素。可是白莉媛却仍由他握着那只纤手,她另
外一只手一直插在风衣口袋中,两片红唇翕动着,好像正对男人说什么,从她的
表情上看不出是喜悦还是厌恶,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拒绝。

  那男人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他的手脚开始越来越放肆了。他伸出一只手搂
向白莉媛的纤腰,白莉媛浑身剧颤的闪了一下,没有躲开,已经被男人给圈住,
她虽然单手做了一定的抵抗,但很快被男人有力的双手给化解了。此时,她那盈
盈不堪一握的纤腰已经落入男人手中,男人口中「呵呵」的淫笑着,俯身就要朝
她的红唇上吻去。

  眼见着白莉媛已经毫无反抗余地,她也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抗意愿。再过几
秒,那个男人就可以将他的嘴凑在白莉媛的红唇上,之后便可以进一步的采摘她
的芳唇,然后将他污浊的唾液送入那具滑腻可人的口腔中。那处属于我独有的领
地就要被其他雄性给侵占了,而领地的女主人却毫无反抗之力。

  不,绝不容许。任何人都不可以夺走我心爱的女人,谁要是胆敢触犯我的领
地都得死。我的心一阵阵的发冷发硬,浑身的肌肉却开始迅速的缩紧,每一块骨
骼都蓄势待发的准备出击,接下来的几秒内我会将这个狂妄的男人击倒在地,在
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叫中揭露白莉媛的背叛行为。

  正在我将要一跃而出的时候,被那男人抱着的白莉媛突然扬起了头,黑色大
檐礼帽下方的脸孔完全暴露在微光下,那张百合般娇艳绝美的玉容上有着一股凄
婉与决绝,那股特别的眼神我层在不久前见到过,那是她在车库中挺身而出拒绝
吕江时的样子。

  男人的大嘴落了个空,他正要回头再次寻去时,白莉媛一直插在右手袋中的
纤手拔了出来,紧接着发出了一声不大的闷响,好像是香槟酒瓶塞被拔出时的声
音一般,穿破了寂静的树林上空,几只被惊动的宿鸟惊惶的飞了起来,鸟类翅膀
击空声在我头上掠过。

  这一切都在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背部突然挺
直了一下,身上皮衣中间突然多了一个大洞,从洞口中开始不断涌出暗红色的液
体。男人的身体一阵摇晃,白莉媛趁机挣脱了他的双臂,他仿佛不能置信一般,
伸手颤巍巍地指着白莉媛,嘴里像头受伤的野兽般喊了几声:「你……你……你
……」

  然后他猛地向前一扑,居然借着这股劲抓住了白莉媛的脖子,他高大的体型
加上这一扑的力气,白莉媛被他推着靠在了一棵树上。男人的双手正在向内收紧
着,白莉媛虽然拼命的挣扎反抗,但那一双纤细柔软的小手居然掰不开他的手指。

  眼看着情况危急,我再不能继续旁观下去,飞快的从阴影中窜了出来,一拳
击在男人太阳穴上。我这一拳力大势猛,男人口中「呃呃呃」的发出野兽般的怪
叫,然后方才松开双手,庞大的身躯在原地晃了晃,颓然倒地。

  脱离了束缚,白莉媛双手捂着被勒紧的脖子大口喘气了几下,她这才看到一
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面前,猝不及防下张口就要发出尖叫,我忙伸手按住她的檀口,
轻声道:「媛媛,是我。」

  白莉媛两只大眼睛惶然的乱转,借着微光她看清我的轮廓,我朝她点点头,
看她眼神平息了下来,遂松开了手掌。

  「石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莉媛颤声问道,脸色的惊恐之色却未
消退,两片原本鲜红的樱唇煞白煞白的,白玉般的脸颊更是全无血色,一双纤白
的玉手更像是疟疾病人打摆子般颤抖着。

  「啪」一声,从白莉媛手中滑落一样东西。我往下一看,那把黑亮的Glo
ck18正好落在地上男人的尸体上,方才就是她对着这个男人开枪吗?难道她
并不是跟这个男人来幽会的?我心中涌起了很多疑问,看白莉媛好像缓过来了些,
脱下身上的皮夹克,垫在旁边一颗桉树的树墩上,然后扶着她在树墩上坐了下来。

  之后,我转身走到地上那具尸体旁,用脚上的皮靴踢了几下,将他翻了个身,
正面朝上躺着。这男人身高约180左右,体型魁梧强壮,正面胸前偏左,在心
脏下方1厘米处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里面暗红色的血浆还在缓缓的流向地面,
他的皮夹克表面有火药灼烧的痕迹,显然白莉媛刚才是在极近的距离开枪的。

  我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借着光线看清楚了男人的脸。出乎意料的是,地上这
个男人的年龄并不是很大,大概30出头左右,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眉毛
又长又黑,一双大眼瞪得像铜铃般大小,要不是那尚未闭合的眼睛过于狰狞,和
圆乎乎发根泛青的光头,看上去还是个颇为英俊的男子。而且我总觉得这人看上
去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他是谁?」我紧皱眉头,头也不回的问道。

  白莉媛的声音又细又弱,好像有些惴惴不安的答道。

  「他……他就是你大舅舅的二儿子。」

               第六十三章

  白俊生?我重新认真看了看地上那具尸体,的确他身上带着白家特有的遗传
特征,从五官身型上跟大舅舅有八九分相似,只是眼神粗野散漫,双唇刻薄寡情,
并没有继承大舅舅那种儒雅斯文的气质。

  多年不见,他的体型依然是那么的高大健硕,但站在他尸体边的我却更加强
大了,这个年少时不爱读书、喜欢欺负弱小孩子、让我甚为反感的二表哥就躺在
我脚下,他的生命已经结束了,而对他下手的却是我的母亲,我所爱的女人。

  「石头,你……我……」白莉媛起身走了过来,她看上去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像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摇摇手止住她,走到那块平地俯身趴下,用
手扶着耳朵贴在地面,专注的听了听。

  四周好像恢复了平静,除了那几只宿鸟,刚才那一声枪响并没有惊动其他动
物,但我不能断定树林之外是否有人经过,如果有人恰好经过并听到了枪声的话,
事情可就麻烦了。

  但此刻我别无选择,这地上有个尸体,凶器就掉在尸体旁,而凶手就在我身
边站着,这个凶手是我最亲密和最爱的女人,我必须保护好她,我必须尽快处理
好这件事情。

  我向树林深处走了几步,用脚试了试堆着树叶的烂泥,空气中有腐殖质的气
味,脚下的泥土虽然一踩就滑,但堆积得并不是很深。我放弃了就地掩埋的想法,
这个季节虽然没有人会来树林,但不能排除小孩子跑进来玩耍的可能,没有适当
的工具的话,埋得过浅的尸体很容易被顽皮的孩子发现。

  「把你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我看了看白莉媛说道。

  「什么?」白莉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她下意识的紧紧抓着风衣领口
怯怯问道。

  「你看看你的衣服,还能穿出去吗?」我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

  白莉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双排扣的风衣颜色质地都很好,但胸口下
方已经沾上了一块暗红色的血渍,如果走到灯光下看会更明显。

  她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虽然动作还有些不自然,但总算将那件风衣脱了下
来,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色针织连衣裙。我接过风衣看了下,料子是防水的,用手
扯了扯,很结实。

  抬起头,看见白莉媛穿着单薄的针织连衣裙,双手抱在胸前瑟瑟发抖,目光
中带着小动物般的无辜和惊恐,我心中不由得一软,无论如何这是我深爱的女人,
我做不到熟视无睹,想了想还是走上前,脱下自己的皮夹克披在她肩上。白莉媛
忙将我的皮夹克穿上,这件厚实的空军皮夹克让她暖和了些,苍白的玉脸上溢出
一丝感动的笑容。

  我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时针指向十点十分,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尽快行动。

  我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折刀,风衣的布料在刀刃下发出沉韧的声响,不一会儿
这件风衣就被我分割成好几块布料,然后我用两块布料包住手腕,走到尸体边上
将他脚上的皮鞋脱了下来,用风衣的腰带将鞋子绑在腰间。

  白莉媛这回没有再张口发问了,她只是张着那两只清璃的大眼睛,充满好奇
的看着我,目光中还有几丝依赖与崇拜。

  在我的指挥下,白莉媛重新坐回了那个树墩上,然后我抓起一块风衣布料,
抬起她的长筒尖头靴,用布料把上面黏着的泥土擦拭干净,当两双长筒尖头靴都
被擦得光滑铮亮后,我并没有急着将她的双腿放下,而是顺势伸手将白莉媛从树
墩上抱了起来。

  「吖……」白莉媛口中一声惊呼,忙用胳膊缠上我的脖颈,她有些不安的问
道。

  「石头,你要干嘛……」

  「我现在跟你说的,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然后按我说的去做,知道吗?」我
神色凝重道。

  「嗯,你说什么,我都照做。」白莉媛看到我严肃深沉的表情,忙像个小学
生般点头不已。

  我一边轻声吩咐着,一边抱着她的娇躯向树林外走去,虽然手上抱着将近百
斤的白莉媛,但我还是打开了手机屏幕,借着微光辨析脚下走着的路。湿软的泥
土中很明显有两个人的脚印,男人的皮鞋痕迹旁是白莉媛的脚印,一块三角形和
一个圆点,那个圆点陷下去比较深,显然是长筒靴的细跟受力较重。我脚上是一
双防滑底的靴子,每一步都很重的踩在她的脚印上,顺着他们进来的足迹向外走
去,同时也把白莉媛的脚印抹得一干二净了。

  我抱着白莉媛走出树林前,先对周围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经过的路人
后,才抱着她走了出来,直到我的双脚踏上了那条小桥的水泥地上,我才将白莉
媛放了下来。

  「我刚才说的都明白了吗?」我双目直直盯着她不放,沉声问道。

  「嗯,都知道啦。」白莉媛轻咬着下唇,很郑重的对我点点头,美目里闪闪
发亮。

  「把帽子拿下来吧。」我再仔细的把她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对劲道。

  白莉媛依言拿下了那顶黑色宽边大檐礼帽,那头酒红色的大波浪长卷发披散
在肩上,在路灯下她的玉容已经不像先头那么惊慌了,但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

  我歪着头欣赏了下这个美妇人,去掉宽边大檐礼帽和风衣后的她更显得年轻,
裹在白色针织连衣裙里曲线玲珑的身子,配着我的黑色空军皮夹克并不显突兀,
再加上脚下那双长筒尖头靴,反倒是带着股酷酷的妩媚劲儿。

  我伸手过去将她的长卷发拨弄了几下,让中分两侧的发丝更向脸部靠拢,几
缕大波浪卷垂在了胸前,将那白玉般的艳丽脸蛋遮掩了一部分,令人无法看清她
的五官,但更有一种神秘的诱惑。

  白莉媛很乖巧的站在原地,像个大号洋娃娃般任由我摆弄,那两双剪水双瞳
在发丝下痴痴的看着我,眼中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光华。

  我不由得心中一软,轻轻的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一吻,柔声道:「去吧,
没事的,一切有我在。」

  白莉媛点点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朝老宅方向走去,灯光下那两
条裹在长筒尖头靴里的美腿好像比之前更加坚定了。

  我等白莉媛消失在视线后,在桥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开始解开自己脚下的
皮靴,然后拿起尸体上剥下的皮鞋穿在脚上,白俊生的脚大概是45码,我勉强
还能套得进去。

  把自己的皮靴在桥下找了个角落藏好后,我穿着白俊生的皮鞋照原路走了回
去。一路上我依样画葫芦的踩在自己足印上,很快我就回到了那具尸体旁边,而
刚才进来的小路上只剩下白俊生的足迹了。

  我开始着手清理死亡现场,包括死者身上留下的任何有关白莉媛的信息都要
清除干净,我从白莉媛所站的位置出发,在十公尺的距离内搜了一遍,终于在一
颗树干上找到那枚子弹,用折刀将子弹刮了出来,装入口袋中。

  然后,我走到白俊生的尸体前,在他身上仔细的搜了个遍,把口袋里放着的
东西都掏了出来,先是一只装饰着金光闪闪的诺基亚Ventu手机,我翻开一
看最近的通话记录,琳琳种种的几十条,翻了几页也没看到那个我熟悉的号码,
我的心中稍稍定了定,直接拔掉手机电池然后塞入口袋中。

 我取下他脖子上那根手指粗的金链子、手上套着的两枚金戒指以及手腕上戴

  着的劳力士表。他身上还有个钱包,里面塞了不少信用卡和五十多张百元大
钞,我在钱包深处找到了一张照片,照片是用街上那种自拍贴纸的机器拍着,花
花绿绿的卡通装饰中三个人的头像都显得挺大,光头的白俊生居中站着,他左右
手各搂着两个小女孩,白家的双胞胎笑得一脸灿烂。我想了想,把这张照片和钞
票都拿了出来,然后将钱包重新塞回他袋中。

  我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将他两只手掌都用火烧了一遍,就连指甲缝也不放过,
这两只手曾抓在白莉媛的脖子上,这是最有可能留下生物痕迹的地方,现在只剩
下氧化反应的残留物了。我用脚拨着地上的树叶与泥土,将残留的血迹稍作掩盖,
他的血液已经渗透到了泥土中了,这时候再去做过多的掩饰得不偿失。

  我将他的手脚对折的绑在了一起,做成一个便于提携的包袱,把这具170
多斤的成年男性的尸体提在手中朝外走去。这次我并没有沿着进来时的那条小道,
而是朝左边与小道成折角的方向另辟蹊径,当然在树林里只要能走的地方都可以
算路。很快我就走到了树林边缘,先前回来的那条小道上黑乎乎的,那1米高的
堤岸严肃安静的立在对面。

  我提着尸体走到堤岸边,提着这具人肉包袱跳了上去,碧水河缓缓的从脚下
流过,从堤岸下方找到两块沉重的石头,用先前撕下来的布料将石头绑在尸体的
手脚上,然后将尸体和石头推入河内。

  黑绿色的水面涌出一股泡泡,然后白俊生的尸体便在两颗石头的牵引下,消
失在默默无语的河水中,冬天的碧水河水流缓慢,水深也较夏季浅了不少,但起
码也有十几米深,看着恢复平静的水面,我转身朝镇子入口的方向跑去。

  很幸运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我又溜回了姚娘的老宅子,穿着白
俊生的皮鞋在四周走了一遍,然后反身走回那个堤岸边上,这回我不再从小道走,
而是直接踩着堤岸上的石头回到了桥头。

  换回自己的皮靴后,我把白俊生的皮鞋绑在石头上往桥下一扔,待桥下发出
重物入水的声音后,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然后往老街方向走去。

  此时夜色已深,街上的行人更少得可怜,玩乐了一天的人们都更愿意呆在家
中或者旅馆里,让自己的身体得到最大的放松和休息。

  谁也不会发觉一小时前,在远离人烟的那个小树林里发生的事情,更不用说
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十几米深的河底的白俊生,再过四、五个月等河水重新涨满的
时候,也许他的尸体会在急流冲击下漂浮上来,但那时已经无法判别死亡的具体
时间与地点了。

  我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全程手上都包着布条,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指纹,
在事发现场附近,除了白俊生自己的皮鞋留下的脚印外,更无第三者的痕迹留下。

  即便是树林里的血迹也很快会被腐殖质丰富的土壤吸收,更别提年后开春的
雨雪天气会将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淹埋消失。

  一切就这样终结了,但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没做,这回得看白莉媛的了。

  我故意绕了几条街道,等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快11点。家中的大门敞开着,
白莉媛和李婶正在客厅坐着聊天,看到我回来,白莉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李
婶忙起身跟我打招呼,嘴里念叨着把她手上的一枚金戒指给我看,原来这是白莉
媛送给她的。

  「都几点了,才回来吖。」白莉媛很自然的问了我一句。

  「刚十点整呢,不算太晚吧。」我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说道。

  「哎呀,那我得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看庙会呢。」毫不知情的李婶忙站
起来,嘴里嘟囔说着要往外走。

  她根本没注意到,我们两人相视一眼的小动作,以及白莉媛嘴角露出的微微
笑意。

  「饿了吗,我煮点心给你吃吧。」白莉媛起身关切的问道。

  「不用了,我刚从大舅舅家回来,大舅母下面给我吃了。」我故意装作从开
发区回来的样子。

  李婶听到我的话,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她今天晚上已经收获不小,生
怕白莉媛会临时反悔,赶紧告辞出门。

  看着她返回隔壁后,我们立马将大门关好并反锁上。

  「怎么样,你没事吧?」白莉媛那双美目里透露着激动与兴奋的神情。

  「没事,一切都处理好了。」我微微颔首,转而问道。

  「你这边可靠吗?」

  「嗯,都按照你的计划做了。」

  「回到家里,我就敲门把李婶请了过来,拿了些首饰什么的给她看,一边跟
她胡乱闲聊着,一直等到你回来,这期间都没让她看过时间。」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这最后一环也被我补上了,李婶真是帮了我好多忙,不
过白莉媛的表现也很好。

  接下来的话却一时间却不知怎么说,看我沉默坐着的样子,白莉媛也不敢开
口说话,我们两个人相对无言静静的坐着。

  昏黄的灯光下,白莉媛的五官更加立体了,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斜斜的挡前
面,那两只美丽的眸子欲语还休,我呆看了一阵子,白莉媛终于先开口了。

  「我刚才烧了热水,你要不要先洗一下。」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经过小树林内的一系列清理活动,再加上来回的奔走,
难免出了一身臭汗,现在感觉黏糊糊的,的确应该洗一洗了。

  我脱去身上发着怪味的衣物,赤裸着身子走进走进厕所里,那个原本用来放
水盆的地方,前几天已经叫人上门安装了一副热水器,花洒喷出的温水喷在身上,
让我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一双嫩滑柔腻的纤手抚上了我的后背,然后冰凉带着薄荷香气的沐浴露抹了
上来,透过沾上水雾的镜子,我看到白莉媛正温柔体贴的帮我搓洗着后背,她已
经把酒红色长卷发绑到了脑后,身上穿着的针织连衣裙被水花打湿了,贴在她姣
好的肉体上,但她专心致志的为我服务着,那种眼神与表情我很熟悉。

  我心中好像有一块柔软的东西被碰了下,伸手抓住她沾满泡沫的纤手,轻声
道:「你别光忙活了,一起来洗吧,」

  白莉媛抬起美目看了下我,目光中带着感动,她嘴角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开
始脱下身上的衣服。她的动作很自然,一点都没有做作的感觉,就像一个妻子在
丈夫面前般,弯腰提臀都毫不避讳,裙子、文胸、内裤一件件的被摘了下来,一
具雪白丰腴的肉体暴露在空气中,两条修长笔直的玉腿踩在样式简单的拖鞋内,
虽然这里的环境简陋粗俗,但这具光洁如玉的胴体却好像一道优美的光线,把四
周都照亮了。

  夜里温度很低,我怕白莉媛着凉了,忙伸手把她拉进了花洒下面,如法炮制
的拿起沐浴露抹在她身上,我们两个人相互抚摸着对方的身体,但却意外的没有
丝毫欲念,只是单纯的清洗身体而已。

  我把泡沫涂遍了她全身,然后用温水轻轻的洗去泡沫,在水流喷洒下,泡沫
褪尽的玉体更加的洁白无瑕,就像出生的羊羔般纯洁无辜,喷水带走了她身上的
泡沫,好像也把先前小树林里发生的一切都带走般。

  我的手指从下到上的游动,经过雪白丰硕的双丸到达她的脖颈,只见那颀长
优美的玉颈上有几道手指状的红痕,那是白俊生临死前拼命挣扎留下的印记,那
些红痕就像野兽的爪印一般,粗野破坏了这具美丽白瓷器的完整。

  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脖颈,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这个我专属的美艳尤物,居
然被其他男人伤害到了,即便他无耻的色欲并未得逞,但毕竟在白莉媛身上留下
了痕迹,这是我难以容忍的。

  对于我来说,白莉媛就像一具完美的艺术品,我视若珍宝般将她细心呵护着,
从不让她娇嫩的肌肤受一点损伤,就算是在做男女之间最美好的事情时,我都舍
不得在她的羊脂玉体上留下稍重的痕迹,而今这具艺术品却被粗俗的男人碰伤了,
这让我心里很是难受。

一叶怀秋 2014-7-4 10:55

虽然这些指痕不久之后就会痊愈,但我的心头的怒火却没有这么快可以平息,
我忍不住低头轻轻吻在她的玉颈上,试图想要抹去那些野蛮的痕迹,但它们依旧
顽固的站在那里,好像一群咧嘴奸笑的小恶魔。

  两团丰腴柔腻的嫩肉压在了我的小腹上方,白莉媛双手圈在我的腰间,她把
臻首埋在我的胸膛上,我觉得有些湿漉漉的东西滴在胸前,那并不是花洒喷出来
的温水。

  我想伸手抱住她的娇躯,但手伸到一半又停在了空中,心中好像塞着一团什
么一样悒郁得很,迟疑了大半天才终于开口道。

  「媛媛,不要再瞒着我了,好吗?」我说出口的声音低沉沙哑,连自己都惊
到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重复同样的话,你要知道后果的。」

  「不,不会的。」白莉媛闻言十分激动,她惊惶不安地用身体紧紧的将我抱
住,好像生怕一松手我就会走掉似得。她拼命的摇头表示否定,经过温水的洗涤
湿润,那一头顺滑的酒红色长卷发随着头部甩动着,飞出一串串水珠。

  「我都告诉你,我都听你的,不要离开我,不要放开我,求求你了。」她带
着哭音急切说着,穿着拖鞋的她比我矮了一个头,雪白丰腴的身体在我怀中就像
个小女孩般,双手圈在我的腰间,扬起白玉般光洁的脸蛋,两只美丽的眼睛红彤
彤的,一串串晶莹的泪珠正从娇嫩的脸颊滑落,那表情好像天快要塌下来似得。

  我叹了口气,伸手抚摸在她光滑的酒红色长卷发上,我手心的温度让白莉媛
缓和了些,看着在我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女人,我心肠终于硬不下去了,此时水温
差不多要冷下来了饿,我生怕会让她着凉,忙关了花洒,拿起浴巾为她擦了起来。

  我极为温柔的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干,然后用这个大浴巾将她的胴体抱了起来。

  白莉媛此刻停止了抽泣,她很认真的拿起另一条浴巾为我擦拭,我并没有拒
绝她的举动,任由她用浴巾擦遍我全身,看着她玉脸上挂着泪痕,白皙丰腴的身
子裹在浴巾内,肩膀上披着湿漉漉的酒红色长卷发,努力踮起脚尖想要够得着我
头顶的样子,我所有的怨气已经消失了一般,但仍旧巍然不动的站着,由她将我
身上的水滴搽干。

  即使身上裹着浴巾,但待我们回到楼上房间时,白莉媛已经冻得上下牙直打
颤,我忙将加湿取暖器打开,让暖风吹向屋内,然后将白莉媛抱上床,拉开被子
将我们两人裹住,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在我的包围这下,怀中的玉人渐渐暖和了起来,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主动
的跟我讲了有关白俊生的事。

  白俊生是大舅舅的小儿子,由于是家里最小的男孩,黄莺从小就很宠爱他,
对他百依百顺,放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尽力去满
足他,这种过分的溺爱养成了白俊生自私自利的性格。很小的时候,他的顽劣本
性就表现出来了,不是偷拿别人家的东西,就是欺负附近的小孩,邻里们都很讨
厌这个小霸王,但是碍着白崇儒的面子,再加上黄莺平日里处人待物有道,所以
只好对他惧而远之。

  等到白俊生上学后,更是变本加厉,学习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但是他根
本无心把心思放在学校,而是整天在外面与社会上的人鬼混,偷鸡摸狗无所不为。

  他从小发育就比较早,个子都大同龄人一个头,所以很快就成了镇上一群小
流氓的首领。黄莺屡次教诲无效,再加上大舅舅年事已高,无法对他的言行道德
进行纠正,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不过每当他闯出祸事来,黄莺总会花钱为他摆
平,赔偿那些被他打伤的人或损坏的东西。

  就这样,他高中念了一年还没毕业,之后便不再去学校了,开始跑到县城去
跟一些不良人士搞到一块,凭着他的拳脚与狡诈,渐渐的混出不小的名堂来。有
一伙人附近的游浪少年聚在他手下,在鸟山镇附近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形成了
一个黑帮团伙,由于帮派成员都在自己身上纹上蜘蛛图样,所以又被称作「蜘蛛
帮」。

  白俊生手里掌握了这股力量后,他便开始发挥使用起来。此时正好赶上国家
大发展的年份,无论大城市还是小县城都急哄哄的大建房子,蜘蛛帮便开始转行
做正当生意,当然这个正当是他们自己的说法。不管如何,蜘蛛帮通过他们的手
段,掌握了临近几个县城的建材生意,不管是哪里的开发商,公家的还是私人的,
大型的还是小型的,要想在附近建房开发,都得从他们的渠道购买建材。

  这当然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他们办起了公司,白俊生当上了老总,个个都穿
起了西装,打扮得有头有脸的,看上去都是成功人士的模样。丰厚的利润让他们
可以投资酒店、桑拿、歌厅等一切有钱赚的生意,他们挥金如土、出入豪车、手
拥美女,在乡里无所不为。人们在私底下偷偷的骂他们,却又暗中羡慕他们的好
运气,年轻人更是把进入公司当作自己的追求。

  「那后来呢,白俊生跟你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听完了白俊生的发迹史,沉
吟下问道。

  「我,他……他……是个畜生,我恨不得可以喝它的血,吃它的肉。」白莉
媛把下唇咬得紧紧,鲜红的唇瓣都快要溢出血来。

  「白俊生他对你做了什么?」我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

  「你出了那事情后,我自己一人生活,孩子被送走了,还是个寡妇,整天都
有不正经的人在家门口晃来晃去,邻居同事们也总在传着些风言风语的坏话。总
之,在家属楼是住不下去了。」白莉媛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就像她的表情一
般。

  「可是,我当时一没钱,二没工作,就连户口都没有,你爸爸死了后,我没
亲没故的,在城里能干嘛呢。想来想去,只好回老家去,至少你大舅舅一家还可
以倚靠。」

  「回到老家后,大舅母慷慨解囊,帮我在镇子上开了一家服装店,从县城里
拿货回来卖,靠着邻居们的帮忙,还算可以赚点钱。我本事不大,能赚一点是一
点,除了自己的生活,过几个月攒下点钱,就拜托江华寄给你治病的地方,让你
在那边可以过得好一点。」我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心中却波澜起伏,在我不在的
这些年,她独自一人肯定过得艰难,但没想到会如此曲折。

  「乡下什么都不方便,我只能给你写信,每天都写一封,有的寄出去了,有
的没寄出去,不知道你收到了多少封,但后来我自己留着的装了一箱子那么大。」

  白莉媛谈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好像这是她那些年里最大的
快乐一般。

  「就这样,我在老家过了三年还算平静的日子。这个时候,白俊生也回来了,
他已经在县里混出了名堂,并且成了蜘蛛帮的老大。」不过,接下来她的语气又
转为灰暗了。

  「我是个图平安过日子的女人,从来都不愿意招惹那些社会上的混混,但是
还有些不识好歹的家伙来骚扰过两三次,大舅母把这事情告诉了白俊生,他就让
手下来教训了那些流氓。」

  「那件事之后,我想他帮了我,作为姑姑的也应该表示下感谢,所以有天我
就请他来家里吃饭,没想到……」白莉媛说到这里停住了,她的细眉轻轻的蹙了
起来。

  「没想到什么?」我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但还是得问下去。

  「没想到,喝醉酒后,那畜生竟然接着酒劲,强行把我……把我……给侮辱
了……」白莉媛死死的咬住下唇,两行晶莹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

  「然后呢?你报警了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些。

  「我报警了,但是警察根本拿他没办法,我连续好几个晚上都不敢睡觉,生
怕那畜生还会找上门来。就这样,我不敢继续在老家呆着了,只好再次回到城里。」

  白莉媛愤愤不平道。

  「后来我就遇到了吕江,他出手帮了我,也为我解决了难题,还用他的权势
保护了我,虽然我没羞没耻的,但总算可以有个容身的地方。」说到吕江,她有
些不好意思的放低了声音。

  「但是我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畜生对我做的事,因为他的缘故,我一直生活
在痛苦中,一合上眼就想起那天的事情,一有男人碰我就全身打颤,白天吃不下
饭,晚上也睡不好。我本来不想把事情告诉其他任何人的,但是吕江不知怎么看
出我的异样,在他的追问下我只好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他看我那么难过的样子,
不知用了些什么手段,那畜生就被抓到了警局里去。」

  「那时候正赶上公安局在严厉打击犯罪分子,他们一个帮派的被抓了好多人,
照报纸上说至少也要判二十几年,带头的人肯定是得判死刑。但是,这时候嫂子
跑来跟我求情,她跪在我面前很悲切的哭诉道,那畜生是她亲生的儿子,虽然他
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但是她还是恳求我看在家族的面上,给那畜生留一条命。」

  「我虽然很恨那畜生,但是看嫂子说得那么可怜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而
且当时我大哥也发病住院,我怕过分刺激下他会承受不住,再加上嫂子她从小抚
养我长大,对我恩重如山,我要是让她亲儿子就这么死了,心里也过意不去。最
后我被她说得心软了,只好再去找了吕江,给那畜生减了刑。」

  我心下暗叹,白莉媛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凡事总爱为别人着想,总想着为他
人留一点余地,我不知该称赞她的善良还是指责她的软弱是好。不过换个角度想,
如果她不是这么的美丽,也许这些善良也好,软弱也好,并不会为她带来那么多
的灾厄。归根结底,美貌才是女人的原罪啊。

  「那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白莉媛说出那一番痛苦的回忆后,已经泪如雨下、抽泣不已,情绪极为的不
稳定,但我还是硬着心肠向她追问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因为那次意外的跟踪事件
就像根鱼刺般如鲠在喉,令我不吐不快。

  对于我的提问,白莉媛丝毫无推脱之意,她一五一十的将过程全盘向我托出。

  自从晚上我出门后,白莉媛单独一人在楼上收拾着衣物,没过多久突然楼下
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我是忘记什么了回家来拿,忙下楼去开了门,没想到居然是
白俊生那个混蛋。白莉媛想要关门拒绝时已经来不及了,力气极大的他直接就推
门走了进来。

  虽然时隔多年,白俊生除了理了光头之外,其他一点都没变,那满脸淫邪急
色的模样更让她勾起痛苦的往事。白莉媛心中又羞又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弱女子独身在家,而我又外出一时间回不来,想要呼叫人来帮忙也做不到。

  白俊生一进门就开始提出无耻的要求,并且对着白莉媛动手动脚起来。眼看
着自己已经被逼入了绝境之中,白莉媛虽然内心里在暗自发毛,但表面上还是尽
量保持冷静,白俊生的做事风格她一向知道,如果惹怒了他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
来的。她一边抵抗着白俊生的侵犯,一边和颜悦语的与他周旋着。

  还好白俊生晚上过来的时候喝了不少酒,他的动作和神智都有些迟钝,白莉
媛借口想去吃点心,并使用了些女人的小手段。虽然在我面前,白莉媛讲得有些
隐晦,但我明白她一旦发挥出女性魅力时的效果,心中自然极其不爽,不过这个
时候也不能拿这个来责备她了。

  白俊生果然上当了,他没有继续动手脚了,答应了白莉媛的要求。可能在他
心里觉得,一个弱女子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况且之前他还侵犯过对方,在
身体和心理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总之,这种轻敌大意让他付出了代价,而我
却暗自感到侥幸。

  在出门前,趁着白俊生不注意,白莉媛在穿衣服的时候把我留给她的Glo
ck18放入了风衣口袋中。据她回忆,当时她并没有想到这个东西能做什么,
只是凭着直觉想要找一件能够给她安全的东西,而我留下来的手枪是她能够触及
到最好的。

  跟着白俊生出门后,寒冷的夜风让白莉媛清醒了不少,她想起我晚上要去的
地方,朝夜市方向走了一半路,突然改口说自己头晕不去了,想去河堤边散散步
兜兜风。白俊生不疑有他,两人就转向从那条桥上走过来,从那条小道往镇入口
走着,白莉媛心中暗暗期盼,希望能撞见正在办完事回来路上的我。

  没想到,白俊生不知是酒醒了还是什么,走着走着就改变主意了,要求到小
树林里去转转。白莉媛心知肚明他想干什么,但苦于无法推脱,只能走一步是一
步,先顺从他再说了。当然我那时候已经发现了他们,但白莉媛并不知道我就在
她身后。

  果然不出预料,白俊生走到那块平地上,就开始动手对她实施侵犯了。这一
路上,白莉媛都在寻找每一个可以脱身的机会,但机会一次次的都与她插肩而过,
现在身处于这个偏僻的小树林中,已经没有谁可以拯救她了。

  陷入黑暗与绝望中的她,只能依靠自己来保护自己了,于是她用上了那支G
lock18,那只我交付到她手中的武器,是当时唯一可以拯救她的东西,而
我临走前的谨慎之举,也最终保护了自己女人的贞洁。

  含泪讲完这些,白莉媛已经筋疲力尽,她的泪水已经把我胸前打湿了一大块,
但她还是满脸忧虑的看着我,颇不自信的轻声道:「石头,我再没有隐瞒你什么
了,如果你还不相信我的话,我……我只好去……」

  她剩下那句话没有说完,我已经用手将她的双唇按住,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眼中带着些许悲痛,柔声道:「不需要如此,我懂的。」我轻抚着她的柔顺长发,
将她微微颤抖的娇躯纳入怀中。

  「媛媛,你的前半生为我受的苦难太多了,今后就让我用一生的岁月来好好
补偿你吧。」白莉媛双目射出又惊又喜的光芒,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我俯身轻轻吻在她的眼皮上,口中吸吮着带着咸味的泪珠,鼻中闻着她如兰
如麝的芬芳,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夜已深,这栋老屋内的男女已经渐渐进入梦乡,他们肢体相互交缠着毫无空
隙,就像他们的内心一般再无距离,他们的命运最终将融合在一起,再也没有谁
可以将他们分开。

  寒风一阵阵的吹过碧水河,一片片鹅毛般的洁白雪花缓缓的从天而降飘落下
来,洒落在这片充满勾心斗角杀戮掠夺的人间,为人世间陷于苦难恩怨情欲而不
能自拔的男女们送去吉祥安乐的祝福。

               第六十四章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转眼间初八都过了好几天,按照鸟山镇的规矩这年还没
过完,农户们要等开春的第一场雨下过后才开始他们一年的劳作。但时代已经不
同了,没有那么多空暇留给普通老百姓,该做事的都开始做事,该上班的都开始
上班,镇上的年轻小伙姑娘们纷纷离开他们眷恋的老家,离开父母们的关爱与温
情,奔赴那些繁华的而又冷漠的都市,为他们的未来而打拼。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与白莉媛的关系又深刻了一层,我们好像一对
相恋多年夫妻般,相互依恋与扶持着。她的那些经历让我为之心痛而又心酸不已,
也使我越发的珍惜她。我们像所有正常的小家庭一般生活着,白莉媛操持家务、
烹饪菜肴、清洁房间,我则负责架设电器、搬运重物、买东买西,我们给老宅添
置了空调水暖,修缮了墙壁栋梁,重新装饰了那件卧室。

  那间卧室比起我们先前所见已经大变模样,老衣橱里填满了白莉媛的换洗衣
服,幸好镇上店铺卖的商品入不了白莉媛的法眼,否则这个衣橱完全无法满足需
要;一个红木梳妆台和织锦圆凳放在了那张书桌旁,白莉媛可以坐在圆凳上对着
那面明亮的大镜子梳妆;至于那张雕花木床,上面已经摆上能买到最好的席梦思
床垫,当然为此我专门加固过床脚,每天夜里我们都可以在上面极尽缠绵,抵死
交欢。

  关于白俊生,至今尚无人发现那具尸体的存在,而随着时间的推进,更多有
关死亡的细节都将淹没在大自然的循环中。这个人好像随着那具尸体一般,沉入
了深深的河底,再也没有人提起他,好像他本身并不存在一般。

  至于白家的反应,白莉媛专门找黄莺谈了一次,之后我们就很少到开发区的
新房子去了。由于黄莺曾经为白俊生求情过,让我对她的观感大为改变,并且牵
连至反感白家的一切。而从白家其他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好像更乐意接受这个局
面,只有蓝香还偶尔会上老宅这边来坐坐。

  不过这种悠闲而又安逸的乡间生活过不了多久,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断了清晨
的宁静。

  我从被窝中伸出手来接通了电话,那一头传来一个我有些陌生的声音,一个
清澈得有些冰冷的声音,但她的话语却极其温柔而又优雅。

  我很少跟梅妤在电话里交谈,平时更多的是跟杨乃瑾通话,所以刚接到她打
过来的电话时,心情还有些紧张。但梅妤几句话就打消了我的情绪,虽然梅妤在
电话里说的比较谨慎,但我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因为她提到了一个我让我牵挂的
名字。

  杨乃瑾生病了,并且她一直念着想见我,梅妤希望我能去她家一趟。

  挂完电话,白莉媛也被我吵醒了,她睁开朦胧的睡眼问我:「是谁呀,怎么
了?」

  我把梅妤的电话内容说了一遍,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看着她。

  「你想去看看小瑾吗?」白莉媛问道。

  出乎意料的是,白莉媛对于杨乃瑾的名字并没有感到不满,她之前对小姑娘
表现出来的嫉妒劲儿好像减弱了许多。

  「杨家挺可怜的,现在就剩两个女人,我想尽能力帮帮梅姨。」我措辞谨慎
的回答道。

  「你不反对吗?」我看白莉媛的表情比较平和,抢先问道。

  「我反对什么,梅妤跟我情同姐妹,我可不会坐视不管的。」白莉媛微微一
笑,她的回答也大出我的意料。

  「真的吗,我这次去难免要跟小瑾见面的,你不会有意见吗?」我的心安定
了一半,继续问道。

  「傻瓜,你这般待我,我还有何奢求。只要你心里记得我,别忘记你的女人,
我就心满意足了。」白莉媛纤手轻轻扶在我坚实的胸膛上,口中说出的话温柔婉
转,就像一个小妻子在叮嘱丈夫。

  「你放心,无论谁也不能跟你相提并论的。」白莉媛的体贴让我十分感动,
我忍不住抱住她就往那樱唇上吻去,回报而来的是温热湿润的香舌与缠绵的热吻。

  虽然白莉媛口中表现得很大度,但在行动上她却迟迟舍不得让我离开,我们
在雕花木床上尽情做着这些天一直在做的事情,一次次的将她送上了欲望的巅峰,
直到我体内的精华竭尽射完为止。

  当我整装出门时,白莉媛羊脂白玉般的脸颊还带着云雨后的嫣红躺在锦被中,
我充满爱意的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为她挟紧被子,拿起行旅箱
出门。

  由于贪恋床笫之欢的缘故,我的车子开出鸟山镇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并
没有急着上高速,开着车子在县道上行驶了好一段距离,找到一个废弃的小水库,
将一团用麻布包裹着的东西扔了下去,包裹里是从白俊生身上搜出来的手机首饰
等物品,还有一块用于增加重量的石头。

  做完这些扫尾工作后,我驱车往回走,直接上高速前往淮海市,这回花了2
个小时就到了市区,不过等我把车停在梅宅门口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梅宅的那扇大门缓缓开启,吴婶站在门口引导着我进去。脚下的皮鞋踩在积
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梅宅的青瓦上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那几颗梅树光秃
秃的枝干上挂着几个花苞,整个建筑好像被一层白霜给裹住了,一片白茫茫的清
冷寂静景象。住在这栋大宅子里的人是否也像我一般,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悒郁
呢。

  梅妤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我,她穿着一条绣祥云纹的暗青色丝绸长裙,长裙圆
领下露出白皙优美的锁骨,玉足踩在一双柔软的裸色小羊皮平底鞋内,齐脚踝的
长裙底露出两截裹在肤色丝袜内的纤细脚背,乌黑顺滑的短发斜斜的拢在耳后,
玉石般光洁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梅姨,新年好。」我有些尴尬的主动打着招呼,年前我们那次交谈有些不
愉快,当然主要是在我这一方面。

  「新年好,高岩。」梅妤的玉脸上绽露一个温婉的微笑。

  「快进来吧。外头冷,别在门口站着了。」梅妤热情而又很有分寸的招呼我,
她一点都没有因为那件事情而心生芥蒂,让我感觉如沐春风而又赏心悦目。特别
是看着她长裙内的窈窕身段迈着优雅的步伐,我原本有些尴尬的心情顿时如冰雪
融化般消失无影无踪了。

  梅妤引着我上了三楼,脚踩在光滑的红木地板上,旁边的墙上挂着写意的山
水画,顶上挂着的绢制宫灯光线柔和的打在她身上,让那纤细的身段更加显得窈
窕多姿。我们一直走到走廊东边的一个房间,梅妤举起手指敲了敲,然后就开门
带我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80多平方的大房间,跟整栋宅子偏古典的装饰风格截然不同,
屋顶中央的华丽水晶灯只开了一圈,柔和的光线笼罩在粉红色调为主的屋内,墙
上贴着樱花花瓣的壁纸,乳白色的欧式家具旁堆着各式各样的布娃娃。屋子当中
摆着张带水晶装饰真皮靠背的欧式大床上,柔软蓬松的粉红被子下方躺着一个纤
细的身子,她挑染成淡黄色的长发披洒在被子上,一张如洋娃娃般精致的小脸蛋
露在外头。往日里可爱的小嘴不见了那道弧线,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般全无血
色,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遮掩在长长的眼睫毛下,原本颇有活力上挑的黛眉微
微蹙着,好像在睡梦中也颇为难受一般。

  在上楼的时候,梅妤轻声告诉了我杨乃瑾的情况。春节期间她们都在家中都
没有外出,这一家人今年经历了太多的困难和挫折,身陷囹圄的杨霄鹏成为笼罩
在这个家庭上空的阴影,往日里活泼好动的杨乃瑾更是失去了笑容。她担忧着自
己的父亲,又跟我闹了别扭,情绪失落加上今年特别的寒冷气候,让她从新年伊
始就得了重感冒,一直卧床休息到现在。

  「妈妈。」我们进来的动作惊醒了她,那两道扇子般的眼睫毛扑闪了几下,
杨乃瑾睁开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她看到母亲站在床边,脸上勉强露出个让人怜
惜的微笑。

  梅妤充满慈爱的对女儿点点头,轻声道:「睡醒了吗,药吃过了没有。」

  杨乃瑾虽然身体虚弱,但在母亲面前还是一脸小儿女的情态,她轻轻点了点
头,又摇了摇头,睁着那对大眼道:「我不要吃药嘛,那药吃了头好晕,好难受。」

  梅妤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一向明睿过人的她好像拿宝贝女儿没办法,她看了
我一眼然后对女儿说:「瑾儿,你看看谁来了。」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我走了上去,目带怜惜的看着床上那个娇弱的小姑娘,
用我能够摆出的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小瑾,我来了。」

  杨乃瑾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双目中带着些许惊喜、些许怨怼,小嘴
轻轻颤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梅妤的纤手放在我肩上轻轻拍了拍,随着一股清香扑入我耳畔,她在我耳边
轻声说道:「好好哄哄她,男人应该大度些。」

  我颔首表示领会,她顺手把一个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对女儿道:「等会记
得把药吃了,要乖。」

  说完后,她转身出门,把我们俩留在了屋中。

  房间中就剩下我和杨乃瑾,我却没有先前的洒脱自如了,心里想着应该如何
措词是好。杨乃瑾见我半天没有说话,白了我一眼,赌气的翻过身,把穿着白色
睡袍的后背摆在我眼前。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张了张口道:「小瑾,
我……」

  杨乃瑾没有答话,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在她床沿蹲了下来,伸手按在她瘦
瘦的肩膀上,诚恳的道:「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感觉手中那瘦瘦的肩膀轻轻颤抖了下,过了半天杨乃瑾才开口,她语气中带
着怨气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我又摸了摸头道:「过年跟妈妈回老家去了趟,所以直到今天才
知道你病了,为什么你不跟我说呢。」

  「你又不是我爸爸妈妈,我干嘛要跟你说。」杨乃瑾抢白了我一句。

  「我是你男朋友啊,当然要对我说了,关心你是我的义务嘛。」我厚着脸皮
答道。

  「哼,你还像个男朋友吗?有哪个男朋友像你这样子。」杨乃瑾抓住了我的
话茬,带着怨气嗔道。

  「我错了,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好吗?」我尽量放低姿态,不仅是因为梅妤的
吩咐,自己心底也觉得对小姑娘做得不够。

  「那你以后还跟苏阿姨那样子吗?」杨乃瑾问得很直接,她果然还是对那件
事念念不忘。

  「坚决不了,以后我的眼里只有小瑾,其他女人都是木头,我连瞧都不瞧。」

  我故意怪声怪气的回答道。

  杨乃瑾见我说得有趣,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张小脸上又重新绽
放出光华,好像沾着晨露的蔷薇一般。

  「不过,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妈妈不是也变成木头了,还有白阿姨呢,你也
不能看她们了吗?」杨乃瑾好像想起哪里不对劲一般,她天真的样子让我忍不住
笑了出来。

  「这个嘛,她们自当例外。」我嬉皮笑脸的答道,心想要是让白莉媛听到这
些话,说不定醋坛子又要打翻了,不过为了让这小丫头振作起来,哄哄她是没办
法的办法。

  无论是杨乃瑾还是白莉媛,对于女人来说甜言蜜语总是没错的。我放下了大
男人的高傲,果然让杨乃瑾转嗔为喜,在与我的闲聊扯淡中,她的双目又恢复了
活力,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小姑娘又与我和好如初了。

  我借机哄着她把药给吃了,她这回乖乖的听从了我的吩咐。我让她从床上坐
了起来,用两个枕头帮她垫在背后,然后亲手把药丸送至她嘴中。杨乃瑾脸上泛
红,含羞着把我手中的药吞下,然后我拿着温水喂她。

  待她把药丸咽下后,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正要说些什么,她的目
光突然看到我身后。我不由得的回头一看,梅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她双
目中充满怜爱的看着我们俩,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女。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梅妤笑着对我点点头,那对清丽的眸子里充满
赞许之意。她移步走到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温香四溢的红枣黑米粥,温柔的对女
儿说:「吃完药了,还不喝点粥,你都好几天没认真吃饭了。」

  杨乃瑾在母亲面前又回归了乖乖女本色,她很顺从的张开小嘴,小口小口的
吞咽着母亲亲手送过来的粥,一边吃一边还很不好意思的偷偷瞧着我。

  我看着梅妤穿着丝绸长裙的窈窕身子,她的袖口向下滑落露出了两截白皙纤
细的手腕,戴着翡翠手镯的细白纤手拿着白瓷调羹喂着杨乃瑾。她的动作和眼神
充满了母性,又充满了优雅从容的女人味,那个角度看上去让我想起了白莉媛,
想起儿时患病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温柔的喂我吃药喝粥。

  这两个女人同样拥有惊人的美貌,但她们的人生轨迹却大相径庭,如果让白
莉媛置身于梅妤的成长环境,也许她的境遇就会大不相同,不用经历那么多的坎
坷,而我也可以跟杨乃瑾一样,从小就可以享受家庭的温暖与关爱。

  我有些自嘲的对自己摇了摇头,人是不能自由选择自己的出身,我不是温室
里精心培养出的花朵,我的人生注定要经历这么多苦难,但我这种磨砺最终让我
变得更加强大。

  不知是我还是梅妤的缘故,或许是之前饿了太久了,杨乃瑾把那一碗红枣黑
米粥都吃了干净。等梅妤手里的调羹停下来后,小姑娘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对我吐
了吐舌头,梅妤怜爱的给她挟好被子,轻声道:「真乖,你休息一会儿,等下再
躺下去睡。」

  「高岩,你应该饿了吧,我们下楼吃饭去。」梅妤站起身来对我说着,看到
杨乃瑾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她轻轻摇了摇头,安慰女儿道:「不用急,高岩又
不急着走,他可以在家里住几天。」

  「对吧。」梅妤眼中的祈求让我无法拒绝,我对杨乃瑾笑着点点头,呼应道:
「嗯,我在这里陪着,你要好好休息。」

  「嗯。」杨乃瑾很认真的点点头,梅妤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我们一
起走出了这个童话故事般的房间。

  我和梅妤在那个装饰古雅的餐厅内一同用餐,我们两个隔着一张大桌子对视,
虽然水晶灯把屋内打得光亮,但我总觉得她宝相庄严的玉容上有一层挥之不去的
阴影。

  这个桌子太大了,上次有杨乃瑾在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现在只剩下我们两
人更显得萧疏,我不禁想到自己没来的时候,梅妤独自一人对着大圆桌进餐是什
么感觉。

  晚餐一如既往的清淡而又可口,梅妤吃得还是那么的少,她边用餐边告诉我
一些事情。

  薇拉su回到了她生父身边过年,老人家对司法部门在杨案上的所作所为很
是气愤,可是他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了,在政法系统上插不进手。从薇拉su的口
吻来看,此案的难度相当大,而且背后还涉及到了更高层的人物,目前情况十分
复杂。

  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华汇区法院就把通知给寄了过来,杨案即将在下个礼拜
重新开庭审理,检察院居然搞个突然袭击,看这态势他们好像胜券在握。梅妤不
敢怠慢,薇拉su那条线远水解不了近渴,她立即召集了上次的律师团,准备先
在法庭上狙击对方。

  晚餐后,梅妤把我安排在二楼的客房里歇息,我先给白莉媛打了个电话,说
了下这边的情况,告诉她自己会在梅宅呆几天,白莉媛很体贴的理解了我的难处,
我们俩相互说了些亲密的私己话儿,然后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一宿醒来,梳洗完毕后,我精神充沛地走上楼探视杨乃瑾。发现她经过昨天
的休息,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我坐在床边陪她聊了聊。吴婶送了早餐上来,我
哄着她把一碗小米南瓜粥喝掉,然后才下楼来。

  刚走到一楼,梅妤早已着妆整齐的在下面等我了,她平时波澜不惊的玉容上
带着难见的焦急之色,但还是很客气的问道:「高岩,有一件很急的事情要出门
处理,你能送我一下吗?」

  我见她脸色大异往日,立刻满口答应了,从餐厅拿了两片面包塞入口中,就
跑出去把车子发动起来,梅妤早餐也顾不得吃,坐上副驾驶座就上路了。

  一个小时候,车子驶入了广宁区大道上一处宏伟的建筑群,两名荷枪实弹的
哨兵站岗的大门口,挂着的牌子上赫然几个大字「淮海市公安局」。梅妤报上自
己的名字,在经过例行的盘查后,哨兵挥手开门放行。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没有
来得及问,但我相信梅妤一定有她充分的理由。

  我们下车通过了安检门后,乘电梯直接上了中间那个主建筑的18楼,一名
身着制服、纤细苗条的女警引导着我们走过长长的通道,在末尾处打开一扇暗红
色大门,女警端正的站在门口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梅妤对她微笑回礼,带着我走
了进去,大门立刻在身后关闭。

  这个办公室大概有90多平方大小,但是与大楼外气派的装修相比,里面的
陈设却出乎意料的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朴。左边的老式书柜里整齐排放满了书
籍,右边放着几张旧沙发和茶几,摆在中间的办公桌比莉阁的大班桌还小一些,
上面摆着整齐的文件和档案,两只小小的国旗与党旗插在文具堆中,一个四十多
岁的中年男人微笑站着迎接我们。

  他中等身材,一身高级警服穿在身上恰到好处,肩膀上挂着1片银色橄榄枝
和2枚四角星花。他的头发理得短短的,一张瘦削的方脸上带着警务人员的干练,
两只眼睛里射出的光线却很老到审慎,眼角和额头上的皱纹可见他的工作并不轻
松,但良好的气色说明他很注重自己的健康。这张脸,谈不上多英俊,但也绝不
难看,第一眼望过去你会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中高级干部,但你跟他接触多了又
会觉得此人并没与那么简单。

  「曹大局长,很高兴又见到你了。」梅妤玉脸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轻轻的
伸出右手与对方轻轻一握。

  「老同学,你又何必挖苦我呢,难得迎来你的芳驾,受宠若惊啊。」警服男
子嘴里打了个哈哈,他与梅妤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带我们在沙发上
坐下。

  之前梅妤有跟我提到,此次要找的人是淮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曹亚民,此人
当年与梅妤是党校同学,同属政法系统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只不过梅妤嫁人后
选择了学术路线,而曹亚民则继续在仕途上爬升,凭借他出色的能力与教育水平,
屡经提拔重用到了这个位置。

  「你这个人还是老样子,都是一级警监了,还是这么朴素的。」梅妤坐在沙
发上,扫视了下四周,感慨道。

  「呵呵,什么一级二级的,我只是一个副职而已。低调一点,没什么坏处的。」

  曹亚民蛮不在意的答着,他亲手开始泡茶,手法老练娴熟,看得出他经常做
这事。

  「这位是?」曹亚民目带笑意的看着我问道。

  「这是小女的未婚夫,他叫高岩。」梅妤的介绍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她这算
是对外宣布我与小瑾的关系了吗?

  「哦,小伙子看起来很成熟,不错。」曹亚民抬起眼睛迅速的看了我一眼,
目光中好像带一丝诧异,但又像浑然不在意的问道:「高岩,你有练过一些拳脚
吧。」

  「是的,我在学校参加过一些搏击俱乐部,还学过点跆拳道。」我装作很自
然的回答着,但心里却暗暗吃惊,此人看起来毫无锋芒,眼力却很惊人。

  曹亚民点点头,也不再追问下去,他转过头来对着梅妤道:「前面接到你电
话后,我了解了下你说的那个事。这个东西比较棘手,不好办啊。」

  「我知道为难你了,不过事发突然,而且牵涉到个人的自由与名誉。没办法,
还得劳烦老同学你多多辛苦了。」梅妤好像料到他会这么说似得,一对清亮透彻
的凤目看着曹建民道。

  曹亚民打了个哈哈,没有直接回答梅妤的话,他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说了
几句,然后坐回原位。

  「先喝茶,别的等会再说。」

  这时茶香已从瓷壶中轻轻溢出,曹亚民端起茶壶用把翠绿的茶汤分别倒入我
们面前杯中。

  「我这个茶叶很一般,怕入不得你这个大才女的法眼,献丑了。」

  梅妤以一个优雅的动作端起茶杯,放在鼻端轻轻一嗅,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
道:「这是正宗的翁家山西湖龙井,你近来的口味越来越清淡了。」

  「高,果然是高。」曹亚民嘴里赞着,他看着梅妤的眼中闪过一丝灼热,但
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道。

  「前几年,我在乡下弄了块地,找了个老师傅指导,自己亲自种了五六趟,
才初有成就。不过经你玉口这么一认可,我这番辛苦算是没有白费。」曹亚民一
说起茶叶便侃侃而谈。

  「不敢当。」梅妤摇摇纤手表示谦虚。

  「这几年我专研茶道,还算有些进展,否则也不敢在你面前卖弄了。」曹亚
民拿起茶杯自己饮了一口道。

  梅妤微笑着把茶杯端至唇边,轻啜一口,玉脸上露出惊喜,点点头道:「你
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果然今天我们是有口福了。」

  「呵呵,谢谢大才女夸奖。看来我以后退休了,还可以靠种茶为生。」曹亚
民见我们的茶杯空了,他提壶挨个给添满。

  「你年富力强,正是青云直上的时候,何出此言。」梅妤有些惊讶的疑道。

  「大才女,你太抬举我了。」曹亚民有些自嘲的摇摇头,他脸上的神色却没
有如话语般沉重。

  「其实,去年我就把刑侦这一块脱掉了,现在就分管内务和巡查,不过也乐
得清静。」

  我越看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
却让你不知不觉的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

  「我是最喜欢清静了,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有时候也由不得你选择。」梅
妤意有所指的说着,她凤目中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然也,正所谓『莫非命也,顺受其正。』,剩下的只能听天命罢了。」曹
亚民把茶杯送至嘴边,轻轻的啜了一口叹道。

  他这句话我听在耳中,完全不知是在讲什么。不过梅妤好像从他话中嗅出了
什么,美目中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曹亚民朗声道:「进来吧。」

  先前那个女警官姿态端庄的走了进来,把手中的一张纸呈给曹亚民。他略略
看了看,把纸张交到梅妤手中,然后对女警官道:「小薛,你陪梅教授她们去一
趟,把人给放出来。」

  他先前跟我们对话的时候语气安详和蔼,这时对着下属却中气十足、很有威
严。那个女警官很认真的听着,然后双腿并拢行了个礼,转身走到门口候着。

  梅妤见目的已经达到,早就站起身微笑听着,这时便伸手与曹亚民道别,对
方很客气的把我们一直送入电梯才作罢。

  我们驾车驶出淮海市公安局的大门,小薛开着一辆警车在前头领路,没多久
我们便进入临安区的一个公安局。在小薛的带领下,我们一路顺畅的办好了手续,
警察从里面带出一个衣衫凌乱的中年男人,居然是久违的朱律明。

  看到梅妤,朱律明一脸激动而又惭愧的神情,他蠕动着干涸的嘴唇好像想说
什么,但梅妤摇摇手示意他不用多说。我们走出公安局后,小薛自行回去汇报,
梅妤向她表示感激,并让她代为向曹亚民致谢。

  在梅妤的指点下,我开着车子在附近找了一家僻静的四星级酒店。进入登记
好的房间后,朱律明一屁股坐入沙发,拿着我路上买的汉堡啃了起来,他狼吞虎
咽的样子就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般,我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拧开塞子就往喉
咙里灌。

  他身上的西装凌乱不堪,左边的衣袖被撕开了,白衬衫上沾了几个皮鞋的脚
印,领带纠缠成一团挂在脖子上,没穿袜子的光脚踩在皮鞋里,那副金丝边眼镜
腿不知被谁的暴力弄歪了,让他不得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扶眼镜。

  梅妤见他将手中的2个汉堡都吃完后,才不缓不慢地轻启玉唇道:「小朱,
你把发生的事情讲一讲吧。」

  朱律明点点头,他吃完食物后,精神好了一点,但还是一脸失魂落魄,一点
都看不出在法庭上那个正义凛然的斗士的模样。

  据朱律明所说,春节刚过完,收到梅妤的信息,他很快就收拾行装赶了过来。

  前天晚上抵达淮海市后,他住入临安区的一家酒店,顾不得休憩,一落脚就
准备着开庭的事宜,打算明天到梅宅来与梅妤碰头商议。

  晚上10点左右,有人在按客房门铃,朱律明原本以为是房客按错了,但那
门铃按了一声又一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朱律明怀着思路被打乱的怒气,
走过去开了门一看,居然是一名相貌清纯的少女。少女光着脚,身上只裹着浴巾,
她用惊慌的语气告诉朱律明,她被朋友骗到酒店开房,自己找机会溜了出来,但
是钱包身份证什么的都丢了。她哀求朱律明让她进屋换件衣服,然后打电话告诉
家里人来接她。

  朱律明当时没有考虑很多,看这个少女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怀恻隐的他
便让姑娘进了房间。少女一进门就躲进了卫生间,他正想拿浴袍给少女换上,这
时突然门口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无奈之下再次过去开门,没想到门一下被粗
暴的推开,五六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冲了进来。

  朱律明正要大喊报警,没想到躲在卫生间的少女突然冲了出来,她扔开身上
裹着的浴巾,露出光溜溜的身子扑了过来,口中大声呼救着。朱律明当时立马就
呆住了,他想推开少女辩解着,但那少女却把他缠得越来越紧。

  这时那几个壮汉走了过来把他们分开,其中一个人亮出了证件声明他是警察,
正在进行扫黄大检查。在询问盘查了他的身份之后,这些人声称朱律明在酒店招
嫖,现在要对他进行逮捕。朱律明瞠目结舌,口中竭力辩解着,但那个少女却突
然变了嘴脸,一口咬定朱律明打电话要求服务,双方约定好价格和内容,在警察
进门前已经进行了一次交易云云。

  她口中说得头头是道,警察也及时在垃圾篓找到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朱律
明这才发现自己落入了对方设好的陷阱中,再怎么分辨也是无用,只好任由警察
戴上手铐带走,而那个少女已经不见踪迹了。之后,他便被关在了拘留所里,直
到今天早上梅妤将他保释出来。

  说完这段经历,朱律明深深的将头埋入手中,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
的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的声誉要毁了,他们肯定会把消息告诉我家里的,我的孩子怎么办,还
有我妻子,我完全毁了……」

  看着这个曾经无比自信,独立对抗整个司法体系的律师,现在一副落魄不堪
的模样,沉浸在悔恨中不可自拔,我心里不知说些什么是好。这一切肯定是检察
院背后那股势力在操纵着,他们周密策划了这场临检,目的就是为了把嫖娼的罪
名栽到朱律明头上,摸黑污名化杨案律师团的成员,进而在场外制造一系列因素
来削弱律师团的能力,并由此取得局面上的优势。

  梅妤伸出芊芊玉手,轻抚在朱律明的背上,她轻声安慰道:「好啦,小朱,
不要再自责了。」

  「你的品格我最了解,你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梅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
澈,但这次却多了一丝暖意。

  「家里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你妻子解释的,她一向很相信我的话。」

  「那我可以继续留下来辩护了。」梅妤的话好像有着很大的感召力,朱律明
抬起头惙惙问道,他眼中的自信恢复了几分。

  「小朱,谢谢你这段时间的付出,但这个时间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他们肯
定会使出各种手段来对付你们。我今天可以救你一次,但后面恐怕就没有这么简
单了。」梅妤轻轻摇着头道。

  「为了你考虑,为了你的家庭,我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里。」梅妤玉脸上现
出庄严的神色,她很认真的说道。

  「师姐,我……我真是没用,当初信誓旦旦的,结果现在弄成这样子。」朱
律明显然被梅妤说服了,他有些恼恨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好啦,你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你已经做到最好,上次庭辩的发言完全
可以进入教科书当典范的,我真心为你感到骄傲。」梅妤见他还是未能释怀,先
是装出不高兴的样子,然后转而温柔的安慰道。

  「嗯,好吧,我听你的。」朱律明充满感激的连连点头答道。

  「你昨天肯定没怎么睡,先休息一下吧。我帮你订了明天的机票,可能来不
及去送你。你自己保重,好吗?」梅妤临走前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像叮嘱自己
亲人般细心周到。

  「嗯,师姐,又一次麻烦你了。」朱律明十分感动,我看他眼眶中已经湿润
了。

  「跟我客气什么,呵呵。」梅妤嫣然一笑,我们与朱律明挥手作别,然后下
楼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向梅妤提出心头的疑问,为什么让朱律明回家,没
有了他下一场庭辩该怎么办?

  经历了上午这一系列奔波,梅妤显然心情并不是很好,她一边用那纤细的手
指轻敲着车窗,一边用那种冷淡淡的语气回答着:「这个肯定不行的,小朱虽然
庭辩能力很强,但是公诉方肯定会把他当做突破口来攻击,一个有污点的律师将
是我方的漏洞,他会成为众矢之的。」

  「再往阴暗点想,他们肯定会利用这个事件,向小朱的律所施加压力,律协
也可以根据这点吊销他的执照,到时候他根本派不上用场。」

  「所以,还不如让他回去避避风头,对方也不会把主要精力放在他身上,这
对他和他的家庭来说更好。」

  梅妤的话让我默然无语,对方的实力如此强大早在预料之中,但更令人恐惧
的是他们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决心,我们一次次在正面挫败他们的计划,必然会
迎来他们一波又一波更为无耻与恶毒的攻击,究竟这种反抗是否能够起到效果,
我突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焦虑。

  而身边的梅妤凤目直视着前方,她清瘦的玉容依旧那么的淡定平和。

一叶怀秋 2014-7-6 08:52

【天若有情】(65)作者:hyperX

作者:hyperX
字数:85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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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我从莉阁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点了根烟,由于白莉媛一直呆在老家,店铺
的事情就只能由我来处理了。不知为何,年后店里的生意差了许多,莉阁的客流
量原本就不是很高,店里的客单价也不是面向大众消费的,主要是靠一些挥金如
土的老顾客。但是这些往日里常见的贵妇名媛明显来得少了,看来白莉媛的交际
圈对于生意的影响还是很大。

  想起独居老宅的那个美妇人,我的心潮再次跌宕起伏,真想尽快结束这边的
杂事,回到她身边共享平淡无奇但却温馨幸福的生活。

  有些郁闷的抽完烟,我转身向楼下走去,没想到却在电梯里见到个熟悉的身
影。

  「嗨,高岩哥哥。」略带甜意的声音还是发自那个小易之口,她好像已经忘
记上次在夜店的遭遇,很热情主动跟我打着招呼。

  在这个上班时间,她身上出乎意外的没有穿制服。一套简单的蓝色牛仔服将
她瘦瘦的身段包裹得更为苗条,脖子上缠着一条白色针织围巾,脚上穿着双白色
的运动鞋。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绑了个简单的马尾,没有化妆的白皙脸蛋上挂着纯
净笑容,看上去就像个女大学生一般。

  「你怎么不用上班?」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辞职了,打算去别的城市。」小易很有礼貌的回答,我这才发现她脚下
放着个大旅行箱。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小易也失去往常的活跃,不大的电梯间里就我们两
个人,看着电梯内壁里倒映着两人的影子,我们陷入尴尬的沉默中。幸好没过多
久,电梯就到了底层,小易跟我轻声道别,有些吃力的提起旅行箱向外走。

  我看着她瘦瘦的身子拉着大箱子,一只脚已经迈出电梯门了,心中突然若有
所动,伸手按住了电梯门,小易有些吃惊的回头看我。

  「我送送你吧,你去哪?」我不由分说的把行旅箱提回了电梯里,小易脸上
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她很快露出个开心的笑容。

  我们一起到了地下车库,将行旅在后备箱放好后,驱车向淮海站驶去。

  一上车,小易又恢复了她原本古灵精怪的本色。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东看看
西瞧瞧的,好像对这辆车有很大的兴趣,或者说是对跟我有关的东西都很好奇。

  她嘴里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不是问这辆车要多少钱,就是问白莉媛这些
日子去哪了。

  「高岩哥哥,你看我戴着怎么样?」我侧着头一看,小易瘦削白皙的脸上不
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副Chanel的女式墨镜,硕大的镜框下那小嘴露出小孩子
般的笑容,洁白整齐的牙齿带着几丝得意对着我笑着。

  「把眼镜放回去,不要乱动车上的东西。」我认出那是白莉媛的私人物件,
她平时都是放在手套箱里,有些不悦道。

  「哦。」小易见我脸色不是很好看,忙把墨镜取了下来放回原处,这下子她
变得拘谨了不少,端端正正的坐着再也不动了。

  我看她变得不苟言笑,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样子,心想自己刚才那样子说话可
能吓住她了,自己一个大男人何必与她计较呢,而且这小姑娘还帮过我的忙呢。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在看风景呢。」小易转过头给了我个灿烂的笑容,她脸上一点没
有因为我的话受影响的样子,至少我没有看出来。

  「这个城市好大哦,我都快要离开了,好多地方都没去过。」小易双目注视
着窗外,喃喃自语道。她好像真的是在看风景般指着窗外,眼神中充满着羡慕与
憧憬。

  刚好我们的车子经过了市内最具文化色彩的一条街道,两边都是上个世纪的
红砖建筑,房屋和街道都带着外国殖民地的风情。上个世纪初,曾经有很多文人
墨客在此居住,现在则是都市白领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好多穿着时尚的男男女
女坐在街头的咖啡座上,漫无目的的闲聊着,享受着难得的暖阳。

  「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辞职?」听着她大有感慨的话,我突然想起前面正要
问的问题。

  「在一个城市呆久了,我就想换个地方走走。我喜欢大城市,这里到处可见
大楼和小车,到处可以见到漂亮的人,她们穿着漂亮的衣服,过着轻松而又时髦
的生活,她们真的好快乐。」小易喃喃自语道,她的语气就像一个小女孩看到了
心仪的糖果般,我还是头次见她这般真情流露的样子。

  「其实她们过得未必快乐。」我随口答着。

  「你怎么知道?起码她们可以穿名牌衣服,可以吃好吃的东西,身边从来都
不缺帅哥,总比我们辛辛苦苦上下班打工的强吧?」小易有些气势汹汹的反驳着,
她这种反应并不像往日那个八面玲珑的女孩。

  「我们一年的工资还抵不上她们一个包包,多少人省吃俭用就想买点好的东
西,还要等到换季打折的时候,谁愿意过这种日子啊。」

  「金钱未必可以给你幸福。」我很简单直率的说。自己所见的这些富人中,
真正幸福的并不多。吕江富倾一方,但他的儿子与家庭却让他烦恼不已;薇拉s
u出生优越,但却不能拥有正常的婚姻与生育能力;梦兰施依筠这些人,整日为
自己的名誉地位而汲汲与求,更是难言幸福二字。

  「但没钱你肯定不幸福。」小易斩钉截铁的反驳道,她很少像这样直率的表
露自己的真实情感。

  「我们家在北方一个小村子里,我有六个兄弟姐妹,从生下来我就是过着没
钱的日子,没钱吃饭、没钱穿衣、没钱上学。我们那男的长大后就去挖煤,女的
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家里每天都是为了一点钱和鸡皮蒜毛的事情在吵,吵着
吵着互相就打了起来。我当时最讨厌的就是呆在家里,恨不得早点长大可以出去
打工。」

  「这种没钱的日子我过了十几年,我一点都不觉得没钱会让人幸福。」小易
用一种厌恶的语气说着,她视线注视在窗外经过的车流与男男女女身上,目光中
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

  「所以我早早就出来了,离开那个让我讨厌的家,我整个人就像重新活了过
来般。我去过好几个城市,大城市里有的是工作,赚钱的机会也多,我在这里可
以靠自己赚钱,可以用自己的钱让生活过得好些。」

  「这里多得是外地人,大家都是为了来赚钱的,不会问别人的来历,谁也不
知道谁的家庭是什么样,只要你有钱个个都看得起你。我可以跟那些城里孩子穿
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东西,玩一样的游戏,只要我有钱就可以。」

  小易这番抢白让我无言以对。这个女孩子虽然瘦弱,但她经历的事情却一点
都不少,她就像一颗长在砂砾地里的小树,虽然没有多少雨露和养分,但依旧顽
强的生存着。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想转移有些低沉的气氛,随口问道。

  「我还年轻,想多去几个地方,走走看看。」小易可能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激
动了,她口气明显轻柔了起来。

  「我的梦想之一就是当演员,这样我就可以去很多地方,穿很多漂亮衣服,
跟很多大明星一起演戏。刚好燕京有一家电影学院给我发了录取通知,我想去试
试。」

  「那你生活方面有困难吗?需要帮助不?」我对这个女孩心生怜惜之意,她
身上有股难得的韧劲,总是在挑战自己的命运。

  「哈哈,谢谢哥哥。不过我在店里做了三年,莉姐对我们一向很大方的,再
加上还有其他兼职什么的,也算是攒了一点钱,够我生活一阵子了。」小易笑着
拒绝了我的好意,但从她的语气看,显然对我有意帮助她感到很开心。

  这个女孩子可能比杨乃瑾还小一些,但是相比之下她自立的能力却强了许多,
这些年走来肯定没有她所说的那么容易,比如说那天在夜店里发生的事情,那应
该也是她兼职的一部分吧。

  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我拖着箱子陪她走到了候车厅。验票
口已经排起了长龙,小易站在队伍后面,对我挥挥手着说:「谢谢哥哥,我可以
自己等的,你有事的话可以回去吧。」

  「你的手机呢?」我本来要转身离去了,突然觉得心里头有些放不下,想了
想突然开口问道。

  小易不明白我的意思,但她还是从口袋中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翻盖手机交给
我。我打开有几道裂痕的翻盖外壳,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然后将手机塞回她
手中,沉声道:「有什么困难就给我电话,没事就不要打了。」

  小易接下了手机,笑得像一朵花般,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轻声道:「高
岩哥哥,我能抱你一下吗?」

  她今天脸上没有化妆,瘦瘦的身子站在那里显得很娇弱,但却比夜店里那个
浓妆艳抹的姑娘更好看。

  我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没等我开口,小易已经像只小鹿般扑了过来,她两根细胳膊紧紧的抱住我的
腰,把小脸埋在我的胸膛里,我两只手尴尬的抬在空中,不知放下来还是抱住她
是好。

  「我叫易佳,容易的易,佳人的佳,要记得哦。」怀中的女孩喃喃自语道。

  她比杨乃瑾矮了点,但瘦瘦的身材相差无几,身体带着年青女郎的稚嫩,头
发上有洗发水的清香,我的手臂在空中停留了半响,最后还是落在她乌黑光滑的
长发上。

  小易很陶醉了抱了一会,她主动的松开了我,拿起行旅箱,脸上带着温柔的
笑容道:「谢谢你,我又完成了一个梦想。」

  「路上小心,多保重。」我微微点了点头,帮她把脖子上的围巾理了理。

  目送着她通过了检票口,我转身朝站外走去,背后突然传来小易清脆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

  「高岩哥哥。」她站在入站口的人群中,努力的向我挥舞着手,然后把两只
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你真的好帅哦。」

  过往的人潮纷纷转过头来看我,在我无奈的表情下,小易提起行旅箱向里面
走去,那条白色的围巾渐渐消失在了人群中。

  从车站回来后,我驾车往家里方向开去,不过到了大楼却没有驶入车库,而
是直接开到了幸福家园小区门口。新颖小店门口还残留着鞭炮痕迹,来来往往的
客人挺多的,看上去生意颇为红火,老张和姚颖正在忙着招呼顾客。

  眼尖的老张看到我出现在门口,立马迎了上来打招呼,他看到我停在门口的
霸道,眼中顿时一亮,满脸堆笑的问东问西,这时姚颖也从店里走了出来。

  「老婆,你快来看。咱们这个弟弟现在可是发财了,开这么好的车,啧啧。」

  老张抚摸着霸道的车身谄媚道。

  姚颖没有理会他,她看着我的双眼中流露出真挚的关怀,微笑着拉着我道:
「弟弟,你可算来看老姐了。」

  「是啊,你怎么好一段时间没过来了,我们俩一直都挂念着你,你姐还整天
唠叨着让我去找你。我又没有你电话,怎么找。」老张在一旁说个没完。

  我返身从车上拿了几个袋子塞给他,里面装着过年送礼用的烟酒,好让他停
歇一会。

  老张眉开眼笑的就要伸手去接,却被姚颖一手抢过,她乾指一挥道:「这个
是我弟弟送的,你那么激动干嘛。」

  「这……这,我是他姐夫,收点酒算什么。」老张张口结舌的争辩着。

  「喝、喝、喝,血压那么高了还喝,喝出病来我可没钱给你治。」老张被她
一阵抢白,顿时无言以对,但两只小眼睛还是不甘心的在那些酒上打转。

  「我先帮你把东西拿回家收好,你好好看着店,等会换你回家吃饭。」姚颖
柳眉一竖,向老张横了一眼,老张顿时软了下来,有些悻悻的走回柜台了。

  姚颖一边提着烟酒,一边拉着我的手返回小区。重回那个熟悉的房子,我不
由想起初到贵境的那些事,我在淮海市的第一个晚上就是在这里落脚的,我曾经
与姚颖在客房里的那张床同眠过,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做过什么,我也并不知道
她之后会成为我的义姐,更别说她居然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

  姚颖一进门就脱下了身上的羽绒服,她最近生活应该过得比较滋润的,丰满
浑圆的双乳在大红色毛衣下凸得很明显。她给我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在我身边坐
了下来,我们聊了聊这半年的近况。别看姚颖对老张嘴上毫不客气,但从她言语
间可知,夫妻两人感情还是很好,小店的生意蒸蒸日上,蕊蕊过完年也要上小学
了,他们的小日子过得挺红火的。

  说话间,姚颖抚了抚额头前滑落的一缕刘海,她白皙光滑的脸蛋好像圆了些,
涂得红艳艳的丰润双唇,眼神眉梢带着春意,完全就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少
妇。虽然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大富大贵,但又不至于陷入困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平平淡淡、无风无浪地过着市民小生活。

  「姐,你这几年还有回过老家吗?」闲聊了半天,我终于说出了此次前来的
目的。

  「自从弟弟出事后,我就回去过一次,到现在都7、8年了吧。」谈到弟弟,
勾起了伤心的往事,姚颖明亮的眼睛黯淡了下来。

  「虽然我是在那个镇子长大的,但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地方,那个镇上的人
都很坏。」姚颖说起鸟山镇,一脸反感的神色。

  「怎么了,你为什么问起这个?」姚颖疑问道。

  「我过年的时候,去了次鸟山镇,所以听到一些事情。」我把从李婶那里听
到的故事转述了一遍。

  「娘真是太不容易了。」姚颖听我说这个故事的期间,一直把嘴唇抿得紧紧
的,她眼眶中隐隐约约有些湿润。

  「她含辛茹苦把我们拉扯大,我还来不及报答养育之恩,她就走了。我娘这
么好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命苦呢?」姚颖语气凄凉的自言自语道。

  「可是,你知道你父亲的事情吗?他为什么不跟你们一起生活。」我忍不住
发问道。

  「父亲?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长大一些后,
有问过娘这个问题,她总是告诉我,父亲在做一些很重要的工作,所以不能跟我
们在一起。」姚颖说起她的父亲,一脸愤愤不平之色,但她对此人也了解不多。

  「日子久了,我也不在乎这个事了。没有父亲又如何,他既然不在子女身边,
说明他并不爱我们,一个不爱自己子女的父亲又有何意义?」

  「你娘有没有说,为什么他不能回家,他在做什么工作?」我继续问着细节。

  「娘从来没有说过,她好像总是在逃避这个问题一样,日子久了我们也都不
问了。」姚颖摇了摇头,她脸上一片迷茫之意。

  「弟弟,你为什么关心这个人?」她好奇的问道。

  我默默的从口袋中掏出那几张照片,摆在了姚颖面前。她目带诧异的拿起照
片,仔细的看了又看,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

  「你去过我老家了?」

  我点点头表示确定。

  「难怪,我一直记得有几张照片还留在老家。但又很讨厌回那个镇子,没想
到你帮我带来了。」姚颖并未询问太多,她已经被照片勾起了回忆,开始自顾自
的说了起来。

  「这是我跟娘唯一的一张照片,那时候我才5岁,你看我娘当时还挺漂亮的
吧。」我点头表示赞同,姚娘一看就是那种贤良淑德的好女子,我对这样的女性
一直很有好感。

  「只是她身子一直都不是好,又有两个小孩要养,从小到大我们都很拮据。

  就靠娘给人做针线活赚点钱,她每天都要做到深夜,日子久了就患上了咳嗦
的毛病,她又舍不得花钱去看病,结果拖着拖着后面就……」

  姚颖越说越伤心,忍不住趴在桌上哭了起来。我心中恻然,移过身去,将她
轻轻抱入怀中,轻拍着后背安慰她。

  过了一阵子她才好点,擦了擦泪水,拿起桌上的那一张单人照。

  「他就是你父亲吗?」我轻声的问道。

  「嗯,娘一直把这张照片收藏得很好,小时候我经常看到她在夜里无人的时
候,偷偷的拿出这张照片边看边落泪。长大后我有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这才告诉
我这个答案。」姚颖的眼中带着不知是喜是忧的神色。

  「我那时候并不理解,为什么娘会对着照片里的男人落泪。等我年纪大了点
后,我才明白了她当年看着照片的眼神,只不过,她从来没跟我讲过他们之间的
故事。」

  我听了心中也是颇为惆怅,姚娘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她是如此的痴情与
顾家,但她的命运却如此的坎坷。这世界对她来说未免太残酷了吧,为什么忠贞
与善良的人总是得不到应有的福报呢?

  姚颖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这时又拿起那张合影的彩照,她脸上突然多了
一丝笑意,白润的手指轻抚着照片上的那对人儿,好像这对她来说是一段美好的
回忆般。

  「这时我十八岁时候拍的,那时候我已经到城里打工了,小恩放假的时候来
看我,我带他逛了城隍庙、植物园还有好多地方,那天我们玩得好开心……」

  「小恩?他就是你说的弟弟吗?」我这才知道姚颖弟弟的名字。

  「嗯,他比你大两岁左右吧。当时还在上高中,不过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只
是从小我们家条件不好,他一直是那么的瘦。」姚颖说起自己的亲弟弟,双目中
透射出难得的热情。

  「你看,小恩跟你多像啊,他现在要是还在的话,估计也会跟你一样,高高
壮壮的。」

  姚颖痴痴看着照片中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她脸上挂着的笑容跟男孩身边那
个青春活力的女孩一模一样,这一瞬间好像也回到了十八岁的那段时光。

  「你弟弟比你小四岁?那么,你父亲都没有回来过吗?」我之前一直觉得哪
里不对劲,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如果说韦叔从未回到鸟山镇的话,姚颖的弟弟
是如何出生的。

  「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有一天娘把我寄在邻居家里,她不知道有什么事
情出门去了一趟,然后隔天家中就多了个弟弟。」姚颖眼中的迷惑并不比我少,
她自言自语道。

  「等长大懂事后,我才明白了,小恩应该不是娘生的。」姚颖摇了摇头,又
点了点头,她的话音变得很柔和。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亲弟弟,娘也把他当自己儿子一般看待,我们
一家人从来都是这么相亲相爱的。」

  我原本抱着解开疑团的期望而来,没想到见了姚颖之后这疑团越发大了。目
前来看,只有韦叔是姚颖的父亲这一点可以确定,但韦叔为什么抛下妻女不管,
姚颖的弟弟究竟是谁的儿子,一连串问题依旧困扰着我,为何这里头的关系这么
复杂。当年韦叔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我多希望他能从地下复生,为
我解开这些疑问。

  「弟弟,你为什么对我们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啊。」姚颖从回忆中清醒了过
来,她略带疑问道。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那只怀表打开放在她面前。姚颖好奇的拿起怀表,
当她看到表中的女子时,惊讶的叫了一声。

  「这,这不是我娘吗?弟弟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东西的。」

  我这回不再隐瞒,把自己从南山岛到鸟山镇的经历一一说了出来,当然重点
是韦叔与我的关系,以及他把怀表交付给我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听完我的故事后,姚颖犹豫了一阵子问道:「你说的这个姓韦的,他真的就
是照片里的男人吗?」

  「是的,我在岛上跟他住了6年多,他的确长得很像照片里的男人,而且这
个怀表也是他交给我的。」我用很肯定的语气告诉她。

  「这么说,他就是我父亲了。他姓韦,叫什么名字?」姚颖目光转到那张个
人照上,眼神中迟疑不定。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只是告诉我姓韦,其他的还是找到鸟山镇后
才知道。」我摇了摇头遗憾道。

  「韦……他死了吗?你逃出来后有找过他吗?」姚颖的语气有些不自然,但
我可以听得出她对韦叔的关切之意,毕竟这个男人与她有着血缘关系。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当时南山岛那场大火十分可怕,整个精神病院的建筑都
被烧毁了,除了部分医护人员外生还的极少,而当时的住院病人则全部丧生于火
海中,我最后一眼看到韦叔时,他全身已经被大火吞噬了。

  「那,韦……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里,难道他是个疯
子吗?」姚颖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

  「不,韦叔绝不是疯子。他比所有人都清醒,而且他本事很大,又很正直,
要不是遇到他,我估计早就死在那里了……他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我很认真
的为韦叔辩护道。

  「哼,他本事那么大为什么会被关起来,为什么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管不
顾,你说这种人到底哪里正直了?」姚颖一阵像机关枪扫射般的反驳,我有些无
言语对。的确在这一点上我很难为韦叔辩护,但他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这个,我想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我与他相处的那几年,经常见他对
着你娘的照片看了又看,临死前他还把照片交给我,让我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我努力尝试安抚姚颖的怒气。

  「『对不起』。呵呵,说这个有用吗?这么简单的三个字,能够弥补他对我
们的伤害吗?我们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他知道吗?他根本就是个不负责任的
人,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父亲。」但我的抚慰效果并不好,姚颖越说越觉得气愤,
白皙的脸蛋都涨红了。

  「不管如何,他毕竟是你们的父亲,我相信他一定很爱你们的。只是世事太
过险恶无常了,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法选择,如果上天能够给再他一个机会的话,
他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们的。」我有些感慨的说出这些话,这是我的心声,但我
相信韦叔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补偿?哈哈。太迟了,娘已经走了,她等得太久了,等不到那一天啦,小
恩也跟随娘离开了,他还能补偿谁呢,还有什么可补偿的?」说到此处,姚颖情
绪激动下,忍不住伏在桌上放声痛哭起来。

  我心中一阵怅然,世间最遗憾的事莫过于失去之后再来弥补,而往往这个时
候伤害已经造成,更困难的是有些事情你想弥补都弥补不了,比如夫妻、父女、
父子亲情等。

  「没事了,没关系的,姐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也是你弟弟呀。」我搂住姚颖,
很温柔的说着。

  并不是我存心安慰她,韦叔待我恩重如山、情同父子,而他在这世上唯一的
骨肉就是姚颖了,她当然也是我的姐姐,况且我与她颇有缘分,自然更要敬她爱
她。

  「老天爷安排我遇到了你们,韦叔待我就如父亲一般,你待我就像姐姐一样,
我从小没有兄弟姐妹,父亲又很早去世了,所以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一边拉
住姚姐的手,一边动情的说着。联想到自己的身世,我的眼前也有些模糊了,感
觉眼眶中湿漉漉的。

  「娘和韦叔虽然都走了,但他们肯定希望你能够过得越来越好的。以后你有
了我这个弟弟,我也多了一个姐姐,就让我代替韦叔与小恩来回报你,好吗?」

  姚颖一边看着我一边连连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的往下掉,但她
脸上却分明笑得很开心。

  「好弟弟,你真是我的好弟弟,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没想到你
愿意认我这个姐姐,我真是好开心。」

  我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姚颖紧紧的将我抱住,好像生怕我会消失一般,在我
强壮胳膊的包围下,她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不少,我们就像一对亲姐弟般相拥
着,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倒退了回去一般。

  这一趟姚家之旅,虽然并没有解决太多疑问,但我却收获了许多。自此之后,
世上又多了一个让我牵挂的人儿。

血之冥明 2014-7-9 23:07

【天若有情】(66)作者:hyperX

天若有情


作者:hyperX
字数:1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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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媛媛,好了吗?」我闭着眼睛坐在床上,屁股下的席梦思坐垫很舒适,但
现在我却无暇顾及这些,有些坐立不安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还要等等,别急哦。」白莉媛娇糯动听的声音在附近响起,我可以肯定的
是她就在屋内,因为那股独特的体香不断的飘入我的鼻中,伴之而来的是悉悉索
索的衣料抖动声,偶尔还有鞋跟踩在榉木地板上的敲击声。

  今天是元宵节的晚上,按传统来说是过年的最后一天了,所以我早早的就开
车回到了鸟山镇,因为这里有我最爱与最亲密的女人。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相传多年的佳话,在远离城市的乡村更是保
持着看花灯、猜灯谜的习俗,鸟山镇作为一个旅游景点自然不会欠缺,我与白莉
媛携手游玩了2个多小时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家中。

  但精力旺盛的白莉媛好像丝毫不觉得累一般,一进屋就把我拉进房间里,我
自然知道这举动背后的意味,但她却要求我闭上眼睛不得偷窥,所以我只好乖乖
的坐在床边等待接下来的剧目。

  不过,可以相信那剧目绝对精彩,想到此处我嘴巴不由得展露一丝微笑。

  「好啦,你可以睁眼了。」白莉媛用一种娇滴滴的语气欢欣的道。

  我闻声睁开了闭合很久的眼皮,屋顶新换的白炽灯泡发出雪亮的光线,洒在
中间那个巧笑嫣然的绝代佳人身上。

  白莉媛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不,或者应该说是一个年轻20岁的她站在我
面前。

  一条款式简洁的白色亚麻连衣裙罩在她身上,有些泛黄的面料显示这条裙子
已经不是初次覆盖在女主人身上了。两截优美的锁骨与一段雪白的胸脯在圆领下
呈现,那丰腴饱满硕大的双丸在略薄透明的布料下方凸显,透过布料我可以窥见
两粒如少女般粉红的小樱桃,与完全裸露在外的细长白胳膊同样诱人。

  她纤细的腰身被裙子包裹得紧紧的,或许可能是有些过紧了,可以觑见亚麻
布下略微坟起的肥白滑腻小腹。两条腴白修长结实的大腿在百褶裙摆下方隐约可
见,再下去是两条又细又长的秀美小腿,只是此刻这两条长度令人惊艳的白腿上
却多了一层皮肤,一条雪白的玻璃丝袜从裙摆下方开始延伸,从纤巧的足踝直到
那双带绊带的红色低跟凉鞋中,裹在白丝袜中的如月足弓微微翘起,工字型的红
色绊带在雪白的脚面上尤为显眼,使得那双玉足多了几分俏皮的味道。

  她那长至腰间的酒红色大波浪卷发此刻却向前梳着,分成两大缕长长的马尾
挂在胸前,马尾中间用素白色绢带的打了两个大大的蝴蝶结束住,不着一丝脂粉
的玉容素淡清新可人,一对翦水秋瞳里的目光不同往日的温柔恬静,却多了几分
顽皮与热情,丰润的双唇带着自然光泽的粉红色,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喜欢吗?」白莉媛用一只脚踩地做轴,轻轻提起另一只脚在原地转了个圈,
着力点的脚尖在红鞋子内弓了起来,亚麻白裙子的裙裾随着身体的旋动扬了起来,
两条裹着雪白玻璃丝袜的笔直纤细的大长腿在面前舞动着,就像一只姿态优雅的
天鹅。

  「喜欢,超级喜欢。」我喃喃自语道。白莉媛这身打扮,再加上她保养得宜
的容颜,从神态气质上无比像是回到了十八岁的年纪,而且这套衣裙与家中主卧
室大床上方那副画像的少女隐隐吻合。

  「这条裙子在老家放了这么多年,居然颜色还这么新,真难得。」白莉媛的
纤手轻提裙裾,两条笔直纤细的大长腿踩在红鞋子,以一种欢快热情的脚步走近
梳妆台,她颇为自赏地看着镜子中那个自己,美得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原来白莉媛回家后捣鼓了大半天,还让我闭上眼睛就是为了这条裙子。当她
在老衣橱的角落找到裙子时,还带着意外的惊喜告诉我,这是大舅舅在她高中最
后一年时的给买的,也是她拥有的第一条属于自己的新裙子。

  「真讨厌。」白莉媛突然对着镜子皱了皱好看的细眉,撅起嫩红的小嘴嗔道。

  「什么时候我这肚子上的肉能减掉点吖。」看着她纤手轻抚在小腹上面,一
脸小女孩发脾气的娇憨模样,我心中不由得火热起来。

  「你一点都不胖,我就喜欢这样的。」我移步到她身后,双手从后方绕前将
那具诱人的肉体纳入怀中,双手不偏不倚的盖在她丰腴的小腹上。我痴迷的抚摸
着亚麻面料下娇嫩滑腻的肌肤,那充满弹性的触感让我身上一处地方隐隐抬头。

  「唔……」白莉媛好像很享受我这种霸道十足的搂抱,她微微合上扇子般的
浓密睫毛,身子向后稍稍斜倚在我胸膛上。

  「你呀你,老是用甜话儿哄我,哄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白莉媛伸出
一只光滑纤细的玉手向后抚摸在我的脸颊,她的五指都涂了粉红色的指甲油,就
像春天的樱花花瓣般柔美。

  「你是我的女人,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我沉声道,俯下嘴轻吻在她白玉
般光洁的脖颈上。

  白莉媛有些怕痒的缩了缩脖子,但她却没有躲开我的意思,任由我用自己的
长舌在上面舔着,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行透明的口水痕迹。

  「嗯……坏蛋。」白莉媛口中发出一声轻吟,她玉石般雪白的脸颊上多了两
道酡红,这么近距离的肌肤相亲,耳鼻中充溢着她独特的体香,让我胯下那只巨
茎蠢蠢欲动,隔着裤裆顶在那亚麻百褶裙下丰美肥硕的屁股中央。

  白莉媛反手一把抓住了那作恶的根源,纤长的手指隔着裤子轻轻抚摸着里面
的巨茎,但那头昂扬的野兽并未因此而平静下来,反而越发躁动不安的将裤裆顶
得高高的。

  「今天说好了,你得乖乖的听我吩咐。」白莉媛脸上带着有些顽皮的笑意,
她转身一把将我推倒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然后缓缓的走到我的面前,双膝分开我
的双腿,跪坐在我的胯间。

  这时她居高临下,那对裹在亚麻布料内的丰腴双乳就像两颗熟透的木瓜般吊
在我眼前,不过裙子领口本该露出的深邃乳沟却被那两缕酒红色的长马尾给遮住
了,带波浪卷的马尾上绑着的素白丝绢蝴蝶结一晃一晃的,跟她眼中荡漾的似水
般的柔情蜜意相映成趣。

  很快我眼前一黑,那两缕浓密顺滑的马尾甩在我的眼皮上,然后两片温润湿
热的红唇带着诱人的香气盖在了我的嘴上。我张唇含住那柔软娇嫩的小嘴,她的
齿关很自然的向我开启,对方回应我的是一条溽热灵动的香舌,我们口齿交接相
互交换着舌头与唾液,一个礼拜的分别让彼此的肉体都极为渴望,毫无掩饰的向
对方索取着情感上的慰藉。

  我贪婪的吸取着白莉媛檀口中香甜的津液,饱尝着她温暖滑腻的颀长香舌,
同时一只手却朝她胸前那丰硕的隆起探索去,没想到一伸手却被白莉媛个抓住了。

  「要听话哦,只能我动手,你不许动。」她抬起臻首,脸上带着调皮的笑意
对我摇摇头,目光里带着说不出的狡黠与灵动。

  然后她再次俯身,不过这回那对湿润的樱唇却落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缓慢
向下方滑去,我感觉那湿漉漉的香舌就像一只小虫子般在我皮肤上爬动,弄得我
浑身痒痒的,却又说不出的舒服。

  白莉媛纤手解开我衬衫的纽扣,她的溽唇在我的强壮的胸肌上回转停留,灵
巧的香舌时不时的在我的乳头上轻舔一下,细白纤长的手指在小腹周围的那一大
片浓密的体毛中搔弄一下,看到我身体敏感的自然反应,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就会
从她口中传出。

  很快,我的裤子就被解开了,白莉媛的香舌与细手顺势游动到此,那条内裤
下方压抑了许久的巨茎傲然挺立在空气中。她轻揉着我肥硕的睾丸和又粗又长的
巨茎,看着我散发出浓烈雄性气息的龟头,白莉媛的眼眸闪烁着迷濛的光华,似
恨不得一口将他们吞下。然后她抬起臻首给了我一个无比妩媚的笑容,紧接着她
俯身向下一噙,将我昂扬的硕大阳具纳入了口中。

  我顿时感觉自己的巨茎进入一个温热湿滑的洞穴中,白莉媛的口唇技巧比起
初次时明显进步多了,她努力的张大紧窄的口腔含住了我肥硕的龟头,滑嫩香软
的舌尖放肆地裹弄着我的马眼,随着我的阳具不断的深入,她鼻腔发出急不可耐
的娇涩鼻息。

  「呜呜……」白莉媛开始用滑腻的手指握住我巨茎的根部,她开始尽量放松
自己的口腔滑肌,让我粗长壮硕的阳具深深的嵌入咽喉,直到我的龟头顶在她滑
腻的喉壁位置,然后再略带喘气的缓缓吐出,生怕我的巨茎在喉咙停留太久呛到。

  「哦……」我忍不住呻吟出声,白莉媛的口舌服侍太甜美了。

  「媛媛,慢一些,你这么咬会把我给吸出来的。」她开始上下摇动着臻首,
嫣红的小嘴如蜻蜓点水般地快速套弄着我的巨茎,那具紧窄湿润的口腔就像蜜穴
般收缩压榨着我的阳具,一阵阵极致的快感从胯下传至我的全身。

  白莉媛一边吞吐着庞然大物,一边媚眼如丝地娇嗔道:「臭石头,人家就是
想要把你咬出来嘛……谁知道你这几天在城里有没有瞒着我偷吃……」

  「这个绝对没有,梅姨一家人都在,小瑾又生病了,我怎么可能……」

  「口说无凭,你要以身作证。」白莉媛嘴里娇嗔啐骂,却又无比温柔地深深
含住我的巨茎整个地吞进去,卖力的舔吮着我的肉茎,以舌头挑动硕大的龟头。
每次深入的时候,香腮都凹陷下去,再加上她努力抬起臻首,那梳在脸颊的一对
柔顺马尾扫动在我的大腿内侧与卵蛋上,秋水双瞳般的眸子又姣又媚的看着我,
偶尔我的龟头触及她喉咙深处,她不由自主的泛起白眼,那种清纯与妖媚混合在
一起的性感让我爽到极点。

  眼看着自己的下体膨胀到了极限,将近到达喷发的边缘时,白莉媛却很适时
的松开了喉咙。

  「别心急哦,小石头。」她玉脸上似笑非笑着,以一种无比慵懒的姿势一步
步向上爬去,她分开两条又长又直的大白腿,撩起的裙摆下方居然一片白花花的,
那条亚麻裙子里竟然什么都没有穿,丰腴滑腻高高鼓起的白桃蜜穴直接暴露在灯
光下,那穴口沾着透明黏液的花瓣出卖了她的情欲。

  白莉媛脸上夹杂着几分羞涩,她轻咬着鲜红润泽的樱唇,美目中湿润得好像
要滴出水来。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抓着巨茎顶在湿漉漉的蜜穴上,让胀得紫红硕
大的龟头在花瓣上研磨再三,才银牙一咬,肥白丰腻的屁股用力向下一沉……

  「噗哧」一声,我那根粗如儿臂的巨茎渐渐消失在白桃蜜穴中,巨茎从那个
湿滑的腔道里出来没多久,又进入了一个更加紧窄的花径中,顺着熟悉的方向一
直向内进发,阳具在途中碾压过无数的细微肉褶,最终抵达那团柔嫩滑腻的花心
处。

  花心被我的巨茎所占据,硕大的龟头在那团嫩肉中钻动着,强烈的快感让白
莉媛高高在上的胴体浑身哆嗦,原本已经积蓄已久的情欲又更上了一层,她的花
径内壁开始收缩缠绕,腔道内部分泌的液体源源不断的浇灌在茎身上,让我阳具
的进出更加顺畅与自然。

  在这张柔软的雕花木床上,白莉媛双脚分开踩在我的身体两边,完美无暇的
胴体骑在我的身上,胯下的白桃蜜穴不断的吞吐套弄着我的阳具。她玉足上还穿
着那双绊带红鞋子,裹在白丝袜里的修长美腿以蹲着的姿势折叠在一起,从我的
角度看上去又长又直,她的百褶裙据随着臀部动作掀了起来,露出丰腴饱满细长
的大腿根。

  我惊奇的发现,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裤袜,那光滑如另一层皮肤的白丝
袜长度只到大腿根部,末端是一圈很华丽的蕾丝花边,然后花边上用两根蕾丝吊
袜带扣住,蕾丝吊袜带的另一端连接到她白腻腹部下方穿着的紧身撘上,紧身撘
是一圈同样装饰着蕾丝的腰带,除此之外她的下身与两腿之间不着片缕,大片白
花花的嫩肉完全暴露在外。

  「媛媛,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我一边向上挺动着阳具,一边伸手抚
摸在她穿着白色吊带袜的丰腴大腿上。

  「嗯,谁叫你老爱撕人家的丝袜,我还不是为了让你这粗暴的家伙省省事。」
白莉媛纤腰摇摆着,嘴角含春的道。

  她的娇嗔让我欲念更盛,吊带袜的好处就是可以不褪下丝袜交欢,虽然白莉
媛有两条得天独厚的大长腿,但穿上这白丝吊带袜却另有一番韵味。她的妆容和
身上的连衣裙都透露着纯真的少女情怀,但那裙裾底下的长腿上却系着华丽的蕾
丝吊带袜,这种强烈对比下产生的反差形成了极大的诱惑力。

  白莉媛素净的玉脸上带着少女般的娇美,两缕长长的酒红色马尾随着身体的
跃动在胸前不断甩着,那裹在亚麻布料里丰腴浑圆的玉乳在我眼前跌宕起伏,马
尾上系着的素白丝绢蝴蝶结不断的甩动,好像两只真正活起来的大白蝴蝶般,在
丝绸般顺滑的酒红色长卷发间舞蹈着。

  而在这一切的底下,那两条系着蕾丝白色吊带袜的长腿正有节奏的屈伸着,
带动着除了蕾丝紧身撘外一丝不挂的腴白丰腻美臀上下抬起坐落,而在这些纯洁
而又华美的白色之间,只有我下体茂密而又卷曲的黑色耻毛,已经毛发从中那根
粗如儿臂长度惊人的阳具,此刻这根血脉膨胀青筋竖起的巨茎正不断被一具丰腴
白腻饱满的蜜穴吞吐着。

  那具白桃般丰腻的蜜穴上水光荡漾,被巨茎的硕大体积挤压得向外翻出的鲜
红肉唇与娇嫩花瓣随之开合不断,每一次套弄都带出更多的透明液体与分泌物。
我的巨茎被她的蜜唇花径和腔壁愈夹愈紧,慑于我阳具惊人的长度与体积,她每
次都不敢全根坐下吞入,至少要留三分之一的分量在外面。即便如此,我的巨茎
每次挤开她花径的腔壁,都可以将那些复杂丰富的肉褶熨开,茎体与嫩肉的相互
摩擦带来极大快感,随着茎体与蜜穴之间的动作,发出「噗哧……噗哧……」的
水声。

  白莉媛的妖媚神态让我不禁血脉贲张,开始挺动屁股不停向上顶着大肉茎,
配合着她起伏不定的套弄,口中忍不住问道:「媛媛……你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
穿的……穿去学校吗?……」

  「嗯……是吖,不过,那时候可没有这种袜子可穿,我们穿的都是白色短袜,
而且每天夜里都得洗了晾干,不然第二天就没得换了。」白莉媛沉浸在我大肉茎
带来的快感中,一边努力思索回忆道。

  「那学校里的男同学不是太有眼福了,他们看到了不会对你想入非非吗?」
我口中说出的话越来越带邪气,但却是心中真实的想法,每一个男人都会这么想
的,尤其是在你拥有这么一个美艳的尤物之后。

  「这我哪里会知道呀,何况他们爱怎么想,我也管不着呢。」白莉媛已经习
惯了我这种略带调情意味的质问,她话音里带着一股柔柔腻腻的味道。

  「我要是你的男同学,当时肯定要把你追到手。」我一边喘着气一边略带酸
味的说着,同时加大了下身向上顶动的力度。

  「吖……哈哈,好吧。我亲爱的岩同学,你现在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
白莉媛给了我一个无比妩媚的眼波,好像对我大呷其醋的表态感到很愉悦。

  但我此时已经开始报复性的加快挺动的频率,大肉茎每次都能深深地抵达花
心,这种极致的刺激让白莉媛娇躯乱颤,花蜜不断流出,顺着阳具流到了我的腹
部和卵蛋上。她的双腿明显有些软了下来,只好轻咬着娇艳的下唇,一对纤手撑
在我坚实的胸肌上,努力忍耐着从蜜穴花径里传来的阵阵麻痒感。

  「还远远不够,我要把这十几年的时光都找回来,那是你欠我的。」我有些
咬牙切齿的表达着自己的占有欲,不需多做掩饰隐瞒,因为我们共同经历了太多
的风雨,在心灵与肉体上都没有任何隔阂。

  我看她两条大长腿开始打颤的样子,知道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遂两手
紧挨着白莉媛腿弯处伸进,探入其后,手掌握紧丰腻肥嫩的两瓣白臀,五指陷入
滑腻柔软的臀肉之中,起身用力一带,就将白莉媛娇躯整个地抱了起来。

  「吖……」

  白莉媛发出一声娇呼,她正自春心勃发激情荡漾,我突然发力,让她措手不
及,顿时玉背后仰,向后跌去,于是本能的将双手揽在我脖子上,胸前狠狠的撞
在我身上,紧紧相贴,一对包裹在亚麻布料里丰满娇挺的圣女峰也被压得变了形,
感觉有两粒温热滑腻但却十分坚硬的小葡萄顶在了我的胸前。

  「唔……好吧,反正我就这么一个人,你爱怎么弄就这么弄吧……吖。」白
莉媛一边细细喘着气回答着,一边却忍不住娇吟了起来。因为此时我下体的巨茎
已经开始有节奏的顶动着她的花径,我将阳具卡在白莉媛幽谷蜜道之中,手上用
力狠捏着雪白丰腻的臀肉,开始抱着她在房间里四处走动起来。

  我赤裸着全身就好像天神一般高大俊美,而怀中所抱的白莉媛却像个小女孩
般,她身上穿着的亚麻布连衣裙已经在先前的运动中有些皱了,两条穿着白色蕾
丝吊带袜的大长腿在我的臂弯中一颤一颤的,带动着玉足上的绊带红鞋子不住的
跳动。

  「那你坦白点说,在我爸爸之前,你有没有喜欢过其他男的。」我把嘴巴贴
在她白皙纤细的耳朵旁问道,同时双手托住那两瓣丰腴肥美的大白臀,疯狂的耸
动起来。

  「讨厌,哪有这样问人家的……吖」白莉媛被我如此直率的问题弄得大羞其
耻,原本洁白珍珠般的耳根都红透了。

  「实话实话,不准隐瞒。」我沉声道,故意装出很在意的样子吓唬她。

  「吖……你这个魔王……我说……我说了,好吧。」白莉媛细细娇喘的答道,
她对于我的蛮横霸道已经越来没有抵抗力了。

  但这句话说完后,白莉媛却迟迟没有发声,她紧紧咬着鲜红的下唇,好像有
些难以启口的样子,又像是在努力忍受我大肉茎在蜜穴里的肆虐。

  「你不会要想说,你喜欢的人是郭奇吧?」我有些不悦的问道。

  「他?怎么可能,郭奇是有追过我,但我一直都当他是年龄大一点的朋友而
已。」白莉媛见我脸色不对劲,立即很坚决的否认了我的指控。

  「那还有谁?你快说。」

  我进一步的压迫她,同时脚下不停的在房间内移动着,顺着步伐带动粗壮的
肉茎在雪白的臀缝间进进出出,显得淫荡非常。白莉媛来回被大力托起再放下,
裹在亚麻布料里的肥硕丰乳上下摆动摇曳,穿着白丝吊带袜的笔直大长腿盘在我
腰间,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我上下翻飞,她只得将我的头紧紧搂在酥胸前,借以
维持平衡。

  「吖……好吧,我说,我说就行了吧……」

  白莉媛受不住我口中与下体的同时袭击,她努力娇喘着想要从巨茎冲击的夹
缝中获得喘息机会,但却被我一阵阵无情的抽动给打断,犹豫再三她才开启樱唇
道:「小时候,我……我曾经暗恋过大哥。」

  「大舅舅?」我有些吃惊的反问,这个答案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好像
又比较合情合理,因为大舅舅年轻的时候的确是个美男子,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是
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吧。

  「嗯……大哥他大我二十几岁,从小我就觉得他是最英俊的男子,而且又很
有才华,但却十分的忠诚,多少女孩子对他倾心不已,但他却只爱嫂子一个。」
白莉媛好像陷入了回忆中一般,她娇艳的玉脸上浮起了憧憬的神色,那对翦水秋
瞳隐隐泛着青春少女般的光华。

  「那时候我就老想着,自己能够快些长大了,好嫁一个像大哥那样成熟儒雅、
从容不迫的男子。」

  我心中略有所动,自己怀中这个美艳的尤物其实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她跟其
他人一样都有过豆蔻般的少女情怀,也同样对男性有过差不多的期望。不过让我
欣慰的是,白莉媛少女时期幻想的男性并不让我反感,还好不是郭奇那个猥琐的
小人。

  「怎么了,你是不是吃醋了?」白莉媛敏感的发现我的沉默,她用十分温柔
的语气轻声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可惜不能早点跟你在一起。」我摇了摇头,
把前面的想法都抛出脑海。

  「傻瓜,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白莉媛好像读懂了我心中的想法,她湿
热的香唇吻在我的额头上,像母亲更像妻子般柔声安慰我道。

  是啊,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白莉媛过去的人生我是来不及,也没有条
件参与。但现在这个美丽的女人活生生的在我面前,她这么的爱我,我何不好好
的珍惜与爱护她呢,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哥哥。」一声甜中带糯的娇吟把我唤醒,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莉媛那
如花瓣般鲜红湿润的双唇,她目光中带着湿漉漉的腻意与柔情,然后又复述了一
次那个荡人心魄的称谓。

  「哥哥,好好爱媛媛吧,媛媛永远是你的哦。」看着这个风韵十足的美熟尤
物用少女般的口吻喊着我,我浑身顿时像被点燃了般灼热不已。

  「媛媛,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口中狂呼着,抓在她丰腻肥美
的大白臀上的双手更加用力了,下身那根大肉茎也加快了耸动的频率,「噗嗤…
…噗嗤……」的声响在房间里反复回荡。

  白莉媛被我这一顿疯狂的抽插弄得浑身巨颤动,她紧闭着美目,樱唇喘息不
止,两条白胳膊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仰着修长白皙的脖颈承受下体传来的阵阵快
感。

  「媛媛是你的,妹妹也是你的,好好插媛媛吧,让妹妹舒服。」耳中听着她
如泣如诉的表白,我的整个头都埋在白莉媛的饱满肥硕的双乳之中,像个野兽一
样拱来拱去。虽然隔着一层亚麻布料,但我仍能感受里面那两颗圆鼓鼓、硬梆梆
的凸起,我的磨蹭让白莉媛更加难以自禁,她极度享受般的开始主动迎合我,在
不知觉间深陷情欲,难以自拔。

  我走动步行的节奏带动着深入她体内的阳具,我们的性器不断的撞击在一起,
那种深入的程度远比在床上的时候,巨茎带动硕大的龟头深深的插入白莉媛的花
心伸出,那团滑腻娇嫩的美肉受刺激下将巨茎夹的更紧,春水也从幽谷花径里汩
汩流出,夹杂着她身上愈来愈浓重的体香,更加刺激着我用力的玩着她丰满圆润
的粉臀。

  「哦……媛媛,哥哥插得你舒服不,喜欢被哥哥这么弄吗……」

  白莉媛为了迎合我也已变得狂乱,她不住娇喘地道:「吖……哥哥……舒服
……媛媛好舒服……吖……」

  白莉媛蜜穴被摩擦的快感不断升温,春水不受控制的一股一股的流下,在这
淫靡的气氛下,将这一场性欢渐渐推向高潮。

  我感觉白莉媛蜜穴里流出的液体已经快把我的下身打湿了,她已经在我的手
臂中到了两次小高潮,我下体耸动的节奏却依旧没有放缓的迹象,白莉媛口中的
呻吟越来越娇糯,也越来越带着腻意,手臂中的女体越发的沉重。我一边保持着
顶动着下体,一边移动到了梳妆台前,将白莉媛轻置在那张春凳上。

  「媛媛……来,哥哥换一个姿势插你,让你享受最大的快乐……」

  已经水乳融洽的白莉媛怎么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尽管表面上她还是
装得有些羞涩的样子,但她的内心还是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她玉手抓住红木梳
妆台的边缘,穿着白色蕾丝吊带丝袜的双膝跪在色泽古旧的春凳上,纤细修长的
腰身矮矮的向下弯曲,略带娇羞的把那具丰腴圆润挺翘的雪臀呈现在我眼前。

  我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站在她后面用双手把住她纤细柔腻的蜂腰,把大肉
茎对准早已春水花蜜孱孱的蜜穴,「噗滋」的一声用力地插了进去。

  「嘤……」

  白莉媛喉头里发出一声柔柔腻腻的轻吟,她感觉身体就如同被长矛贯穿填满
一般。我抽动刚开始,白莉媛的腰也配合着前后摇动着。我从腋下伸过双手紧握
住丰满的乳房。我的手指忽然象揉面一样用力抓捏丰乳,令白莉媛顿时感到爽得
飞上了天,呻吟也逐渐升高,深入体内巨大肉茎的早已被春水花蜜淹没了,白莉
媛的体内深处发出了春水花蜜汗黏膜激荡的声音和不时传出肉与肉的撞击的「啪
啪」的声音,我配合节奏不断的向前抽送着。

  我站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梳妆台上的镜子,圆镜中映射出两具颜色各异的
肉体,一个遍体雪白丰腴的妖娆妇人正俯身于梳妆台前,她酒红色长卷发分成两
缕马尾挂在胸前,分别用素白丝绢蝴蝶结束缚着,若是单看她娇美如同少女的容
颜,很难想象她的真实年纪已经足以做身后男子的母亲。而她身后站着的那个体
型高大的男子,有着一张胡须浓密、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浑身凸起的肌肉好似
天神般雄伟,因为先前剧烈的肉体交换,一层汗液让他全身滑亮得好像多了一层
光晕,更加突出显露出强烈的雄性气息。

  男子长满浓密体毛的小腹正不断的撞击着妇人的丰腻雪臀,妇人身上的亚麻
裙子已经在前面的嬉戏中松开了拉链,现在更是从背后整片的裂开,露出羊脂白
玉般的优美腰线,她身上仅余堆在腰间的裙子,以及依然穿在脚上的白色蕾丝吊
带袜,随着男人的臀股不断向前挺动,大腿内侧肌肉不断拍打在妇人雪臀上发出
啪啪声响,硕大的阳具飞快的穿刺于她的花径中,带出大量芳醇浓厚的透明花蜜,
飞溅在男人的大腿和小腹上。

  「吖……不行了……喔……哥哥……你要弄死媛媛了……吖……快……好难
受……吖……别停……」

  不知为何,被我以这种小狗般交合的姿势奸淫的时候,白莉媛的反应都比平
时更为热烈与敏感,这种带着羞耻的刺激让她春水花蜜汹涌,她细长的白胳膊按
在梳妆台上,修长纤细的腰身想要折断般向下弯,雪白优美的背部中央现出一个
小小的凹窝,更加突出了高高翘起的满月般丰满白臀。

  她柔媚的呻吟声更加使我疯狂,我双手扶着白莉媛的臀部,疯狂地将肉茎从
后方快速地插入白莉媛的蜜穴里猛抽狠插着。随着抽插速度的加快,趴在梳妆台
上的白莉媛流露出类似哭泣的欢愉叫声。她的体内不断地被巨大肉茎贯穿着,下
体的快感又跟着迅速膨胀,加上全是汗水的乳房,不时的被我从背后揉搓着,跪
在地上的白莉媛双手用力支撑着梳妆台,全身僵硬地向后挺起。

  看着白莉媛的美熟尤物露着白花花的肉体,摆出这个小狗般无比羞耻的姿势,
任由我的大肉茎在她白桃蜜穴内抽插,她还时不时发出小女孩般的柔腻呻吟,那
口口声声的「哥哥」让我有一种错乱的刺激,再加上生殖器、视觉、听觉的三重
享受,让我的阳具膨胀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我跪在白莉媛身后,拼命向前耸动屁股,狠狠的在白莉媛的蜜穴花径抽插,
活塞式的抽插运动把一股股汹涌的熟女尤物花蜜爱液带出小穴,弄得四散飞溅,
白莉媛的粉臀上,大腿上以乃我阳具的睾丸上、阴毛上和大腿上都溅满了透明液
体与白色分泌物。

  我天赋异禀的粗长大肉茎,每一下下狠插可说是直捣花心,记记结实,把白
莉媛弄得全身滚烫火热。她被我这巨大阳具插得娇颜红云满面,雪白的肌肤因为
兴奋而呈现粉嫩的粉红色光彩,虽明知自己的年龄与身份,但却努力妆出少女般
的甜糯娇吟道:「吖……哥哥……你好坏……好大……老是欺负妹妹,吖……妹
妹……我……要不行的……吖……好……好舒服哦……你……不要……但是……
好舒服!」

  白莉媛语无论次的乱叫让我则更是兴奋不已,使出浑身解数,大龟头抵住白
莉媛的花心嫩肉,紧贴猛旋,发出阵阵热力,把白莉媛弄得娇吟声越来越大。白
莉媛两肘趴在窗台上,用嘴死死咬住一簇秀发以减轻兴奋感,跪在春凳上的白丝
吊带袜长腿已经叉开成120度。

  我空着的双手自然也不客气,在白莉媛的一对羊脂白玉香瓜巨乳上不停上下
的搓揉抚弄恣意轻薄,还捻住她因兴奋而饱满挺立的粉红乳头轻轻旋转,双管齐
下,把她弄得快活无比。白莉媛那挂在胸前的两条酒红色长马尾随着她的扭动飘
散,纤细的腰肢蛇一般扭动,陶醉的舞动娇躯,鼻中竟是抑制不住的婉转呻吟,
声音无比温柔甜美。

  「哥哥……你最厉害了……用力弄我吧……我是你的小媛媛……媛媛好喜欢
给您插……吖……又快来了……用力……吖……我们一起来吧……」

  我不觉的加快了速度,同时每一下,也加强了力度。每一下都退到花径口,
然后一面转动屁股,一面全力插入。每一下抽插,都牵动着白莉媛的心弦。

  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顾用又柔又腻的呻吟浪叫渲泄出心中荡漾的
情欲:「吖……哥哥……你好坏……吖……妹妹……难受吖……不要吖……再…
…再快一点吖……媛媛……要……要到……到了吖……」

  我感觉到蜜穴花径内爱液花蜜象决了堤似的从腔壁嫩肉上流了下来,腔壁嫩
肉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大肉茎,蜜穴花径及全身不停的痉挛抽搐,此时我也感到大
龟头传来强烈的快感,直冲丹田,知道快要发射了。连忙用力顶住白莉媛的花心
伸出,不再抽出,只在左右研磨。

  最后时刻,大脑皮层中不断泛起强烈的快感令白莉媛无所适从、无法抗拒、
不知羞耻的狂呼:「吖……臭哥哥……臭石头……我……我……要死啦……」

  白莉媛娇躯剧震,两条大长腿再也无力跪着,双手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雪
白的身子像要塌下来般趴在梳妆台上,涂着粉红指甲油的纤长白皙手指死命抓住
梳妆台的镜子,纤细玲珑的脚掌离地向后钩住我小腿,莹白如玉的脚趾紧收在一
起,纤细腰肢拚命往向后挺,丰硕白臀猛向后顶着我体毛浓密的小腹,爱液像崩
塌了河堤一样,如潮涌出。紧接着一股激情狂潮排山倒海地扫过白莉媛全身,一
股又浓又烫的花蜜如瀑布暴泻,从花心深处喷了出来,冲向我的龟头,这股爱液
连续喷涌了7、8秒钟!

  我只感觉大龟头马眼一阵阵酥麻,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双手从白莉媛腰
下伸出抓紧那对白玉香瓜,令她稳稳地跪在自己跨前。挺动腰身,从她屁股后再
次猛插了两百下后,一阵剧烈的舒麻从大龟头马眼传向大肉茎杆又传至睾丸。

  白莉媛感到花径内原本就粗大无比的阴茎更加粗大,间有跳跃的情形出现,
凭着女人的直觉意识到我要射精了,半失神状态中的她强打起最后一丝精神娇吟
道:「哥哥,求求你,快射给我吧……媛媛……受不了了……快……吖……射吧!」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亢,下身猛地向前死命一顶,大龟头一下子刺穿肥
厚的花心,直接插入潮湿滑腻的花房内部,大量火热滚烫的精华像决堤的洪水一
般从马眼中猛烈地喷射入花房腔道深处,如决堤的洪水般激射在白莉媛神圣而美
妙的花房里,一股又一股地浓精灌溉着这娇媚的尤物。

  我积蓄了一周的白浓精华源源不断,足足喷射了20多秒钟才结束,一下就
灌满了白莉媛的花房与蜜穴花径,烫的她全身一阵阵的痉挛颤抖,蜜穴花径不由
自主地夹紧了大肉茎,肥腻的花房把大龟头夹得紧紧的,花径内部还带着几分余
韵抖动着,鼻间不时泄出一两声轻哼,声音中带着极大满足的慵懒腻意。

  良久之后,房间内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肉体逐渐平息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
男女交媾产生性液与体香混合的味道。白莉媛像一只大白蛇般趴在梳妆台上喘着
娇气,那张原本明亮的梳妆镜上,被口腔喷出的气体给弄模糊了,但仍可看清镜
中那个如玫瑰花般纯熟娇艳美妇人,她白玉雕成的面庞兀自带着浓浓的春意,黛
颦轻蹙、羞赧妩媚地低声呢喃道:「臭哥哥,你就会欺负妹妹。」

枫希月 2014-7-13 14:07

【天若有情】(67)作者:hyperX

[font=宋体][size=4]作者:hyperX
字数:8624
前文:[bbs]thread-9120227-1-1.html[/bbs]



               第六十七章

  元宵过后,眼看着开庭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我却没有看到更多转机出现的
痕迹,各种不利的消息接踵而来。前几天严雪清传过话来,她的母亲不幸遭遇一
场车祸,目前正在医院抢救中,看情况严也赶不上庭审了。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
但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吕江他们在幕后下的黑手。

  现在,律师团的两名成员都因故退出,而此时再招募律师已经来不及了,以
梅妤的人脉与号召力不难找到接替者。但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新加入的律
师很难接手错综复杂的杨案,再要凑一对像朱严这般强力的搭档谈何容易。

  所以,梅妤近来要承受的压力更大了,她奔走忙碌着联络一切可以有帮助的
力量,我们两人在餐厅里相对用餐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她也一天天的消瘦清减下
去。这一切,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但又不知如何为她出力。

  这些日子我都是住在梅宅里,杨乃瑾与我和好之后,病情恢复得很快,已经
不用整日呆在床上了。但医生还没有说可以外出,被限制在家中的她颇为委屈,
只好拉着我陪她消遣了。虽然梅宅空间足够大,但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陪在杨
乃瑾身边,除了一起看电影、听音乐和更新博客外,还要监督她适当的活动一下。

  梅宅有一个专门的健身房,里面的建设设施挺齐全的,但我平时很少看到有
人使用,梅妤母女看上去也不像擅长运动。健身房里有一张兵乓球桌,天气不好
的时候可以在室内运动。某天,我陪杨乃瑾玩了半个小时的兵乓球,她就口中嚷
嚷着喊累,丢下我跑去洗澡了。

  我却没有急着出去,健身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要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保
持良好的身体状态是必不可少的,这些日子我的生活节奏松弛了不少,虽然自己
的底子不错,但平时还是得做做适当的锻炼。

  我选择的是一台美国产的划船器,这台WaterRower牌的机器有着
蜂蜜橡木染色与丹麦油涂层的全梣木实木框架,以及豪华的符合人体工学的把手,
出色的模拟技术可以让使用者体验到真实划水的视觉,声音和感觉。

  我穿着牛仔裤里的两腿蹬在踏板上,双臂握着把手向后拉动器械,划船时每
一个屈伸的划臂动作,都能使约90% 的伸肌得到锻炼。我把力度调到了最大强
度,但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问题。我不停歇地连续做了10组,只是稍稍出了点
汗,呼吸还是像往常一样平稳,看来得换一个强度大点的器材了,这划船器只适
用于平时不大爱运动的人群。

  「高岩,你……」随着几记敲门声,梅妤清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之我对
面的那扇门被推开。

  健身房的门是虚掩着,杨乃瑾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带上,所以当梅妤走进
来的时候,我正做着最后一组的动作,刚好看到她窈窕的身子出现在我面前。

  她上身穿一件米白色绉纱衬衫,一条黑色绸质阔腿裤内隐约可见两条修长美
腿的轮廓,清丽的瓜子脸上带着些许惊讶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我朝自己身上
一看,这才明白梅妤为何会呆住。

  我前面在与杨乃瑾打兵乓球的时候就只穿一件衬衫,开始划船后更是把衬衫
也脱了,上身只剩一条紧窄的白色运动背心,屋内的地暖让温度保持在25度左
右,再加上我的运动量比较大,此时身上已经冒了一层薄薄的汗,将我饱满结实
的肱二头肌与三角肌染得光滑铮亮,厚实健壮的胸大肌更是在运动背心下方高高
鼓起。

  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的相视了几秒,双方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正在我思索着
如何开口时,梅妤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对不起,我应该敲门的。」「梅……唔,其实,没事的,我也要好了。」

  我松开把手,站起身来,想找些话题却不知说什么好。

  梅妤却如往常般的轻松自然,她步履轻盈的移到划船器前,蹲下来摸了摸把
手,有些感慨道:「这个划船器还可以用吗,我记得好久没上油了。」「嗯,还
可以,有个螺丝松了,我拧好了它。」我摸了摸鼻子道,梅妤蹲着的姿势显示了
她细长优美的腰身,略显透明的衣料可以觑见里面黑色文胸的带子。

  「这个是我在外子40岁生日时送给他的。这些年来,他外面应酬很多,身
体状况也不如年轻时候了,如果能在家里多活动活动,也是挺好的。」梅妤的双
目中露出缅怀的神色。

  「划船机很好的,有规律的使用的话,全身都可以练得到。」我点点头赞同
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过他一开始还能坚持,日子久了也就懒了下来,
男人总是缺乏耐心的。」梅妤好像自嘲般牵动了下嘴角,盯着划船器的凤目里有
些惆怅。

  「要达到预期目的,只有坚持才能出效果。」我点点头赞同道。「不过,这
个更适合男人。」「唷,你觉得女人比男人要软弱吗?」我的话让梅妤有些不悦,
她两道英挺高翘的秀眉向上挑了起来,往日里清冷的双目中有股火热的元素在跳
动。

  「别小看女人,我在念书时可是学校划艇队的主力哦。」「嗯?」我从上到
下扫视了一遍她的身子,她的肩膀到腰部线条笔直,两条纤细的长腿并得很紧,
从体态来看她很健康,虽然看上去有些太瘦了,脸色也苍白得像张纸。

  「怎么了,你怀疑我吗?」梅妤好像被我的眼神刺到了,不知怎么她变得易
于激动起来。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重新试试这东西。」我微笑着应答,眼前的梅
妤让我感到一些新鲜的东西,不像以往那么冷淡。

  「我……这个吗?」梅妤对我这个建议感到很意外,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有
些不确定的问道。

  「来吧,我已经调到最低了。」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划船器边调整了下,
然后对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梅妤轻咬了咬下唇,好像有些犹豫不决,但我的眼神对她无疑是一种挑衅。

  别看她外表纤瘦柔弱,但脾气却高傲得像一只母狮,很快她就做出了决定。

  在我的引导下,梅妤走到划船器前坐下,伸出细长的胳膊抓住把手就拉了起
来。或许是为了在我面前证明自己,她的动作幅度有点大,肩膀绷得紧紧的,身
子随着手臂的动作向前倾。我暗自摇了摇头,虽然梅妤划桨的声音很响亮,但这
样子很容易岔气的。

  我有些担心,悄声移步走到她身后,双目专注看着她的手臂。果不其然,梅
妤在做第二组的时候动作就缓了下来,她好像有些吃力的样子,身子被拉手带动
着向前倒去,随后右肩一歪好像就要脱手了,我赶紧伸手上去抓住把手。

  「你的方式有问题。」我不等她发问,径直走到她背后坐了下来。

  我把手从她背后向前伸去抓在把手上,这样梅妤整个人就在我的双手怀抱中,
我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不可见。梅妤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不知是我的强势
主动震住了她,还是不想在我面前表示软弱,她玉体轻颤了下却没有提出抗议。

  「要把腰挺直,肩膀放平,然后用肩膀的力量去拉,不要用手腕的力量,这
样上身才能全部练到。」我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不可置疑的意味,或
许是我口中带着的气息吹入她的耳垂,她那珠圆玉润的右耳微微翕动了下,身子
也向前倾了倾,好像想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些。

  「来,按我所说的试一试。」我松开把手,然后把手放在梅妤的香肩上,隔
着轻纱我感觉得到下面滑腻如脂的肌肤,那触感让我心中不由得一荡。

  梅妤却好像浑若不觉般,她按照我的吩咐照办,挺直了纤细的腰肢,这么近
的距离我可以看见,她从肩膀到腰间的那条弧线是如此的优美动人,那被细皮带
束缚在衬衣内的纤腰盈盈不堪一握。由于是坐着的缘故,黑绸长裤紧紧贴在屁股
上,显出一个桃心般的丰润完美臀型。

  她两只穿着裸色小羊皮拖鞋的玉足踩在踏板上,裸色小羊皮拖鞋的头部斜斜
的开了个口子,里面露出白生生的纤巧脚趾头,没有做任何修饰的趾甲自然呈现
出淡淡的粉色光泽,随着她玉足的用力向内微微收紧,像十朵洁白无瑕的玫瑰花
瓣在面前摊开。

  我只觉得自己的裤裆有些发硬,忙摇了摇头,收摄心神,指导着她开始拉动
把手。在我的亲手调教下,梅妤很快就掌握了正确的姿态,她的划动一下下变得
有节奏起来。

  那件米白色绉纱衬衫袖口已经拉了上去,露出两截纤细洁白的手臂,一双如
花瓣般细长白皙的纤手抓在握把上,随着她手指的用力,白得透明的手背上青青
的脉络依稀可见。她裹在黑绸长裤里的如锥玉腿撑在踏板上,随着身体的前后移
动,那两条纤长的美腿忽而伸长、忽而并拢,交替变幻着。

  由于我们靠得极近,梅妤的后背不免偶尔会碰到我的胸口,她身上那股淡淡
的香气随着身体的运动变得越来越浓郁芬芳,那长及脖颈的光滑整齐的黑发像丝
绸般抖动着,有几滴晶莹的汗珠顺着细长的鬓角滑落,在她白玉般的细长脖颈滑
滚。

  在做了6组动作后,我建议梅妤休息一下。她估计也巴不得我喊停了,好像
逃跑一般迅速从坐垫上站起,是因为坐太久双腿麻木了吗,还是因为我们之间的
距离过于亲近暧昧,我不得而知。

  梅妤走到打开的窗户边喘息着,她用手撩了撩被汗液浸湿的黑发,苍白的脸
蛋经过恰才的运动,多了一层玫瑰般的粉红,血液循环让她的肌肤更有生机,原
本白纸般的脸色变得有活力起来。

  「我说的没错吧,好的节奏可以让你更省力。」我走到她面前,双目直视着
她说道。

  也许是刚才这一段交流,在她面前我变得更为自信起来,只穿着运动背心的
强壮上身靠得极近,170的她大概只有到我的脖子附近那么高,纤瘦窈窕的身
子在高大魁梧的我身旁显得尤为娇小。

  「嗯。」梅妤回答的声音出奇的细小,有些不知所措的躲开了我灼热的视线,
她的呼吸仍然较为急促,身上的绉纱衬衫被汗水浸湿了,隐约可见里面穿着的黑
色文胸痕迹,以及绉纱面料上两粒微微的凸起,在这个角度下我突然发觉,她文
胸托着的隆起比以往所以为的要更为高耸。

  「高岩,你还在里面干嘛?」杨乃瑾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很恰巧的化解
了梅妤的尴尬。

  我不动声色的向门口那边移动了两步,与梅妤拉开了一段距离,梅妤则把自
己卷起来的衬衫袖口放了下来,等这些都做完后,杨乃瑾也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啊,妈妈你也在呀。」杨乃瑾见到母亲,她很开心的拉着梅妤的手道。

  「是啊,我刚才试了一下你爸爸的划船器,还好高岩帮我修好了。」梅妤朝
女儿温柔一笑,玉脸又恢复了原本恬淡无波的表情。

  「高岩,你忙了一身汗,还不快去洗洗,别感冒了。」回过头来她又细心的
吩咐我道,不过好像她并不愿意我在女儿面前多做停留一般。

  我点点头,拿起衬衫向外面走去,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了一下,回过头道:
「有空可以多练练划船器,梅姨。」梅妤没有说话,只是回了我一个很复杂的眼
神。

  在洗澡的时候,我还在细细回味先前在健身房里的那一幕。我方才的举动可
谓是大胆至极,不但借着练习划船器的机会与梅妤有了身体上的接触,而且在她
女儿面前做出近似暧昧的举动,但梅妤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或者说她的拒绝
方式有些含蓄,含蓄到近乎软弱与被动。

  换在以往,自己肯定不敢这么做,只要梅妤轻轻一个眼神,我在她面前就变
得缩手缩脚的,怎么都找不到在其他女人面前挥洒自如的状态。但不知为何,我
感觉梅妤近来给我的压力大大减弱了,不知是忧心丈夫不可预测的未来,还是吕
江那边不择手段的行事方式,让她疲于奔命却找不出一条可行的途径。

  虽然她外表上还保持着坚强,但我却知道她内心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自信了。

  也许某一天,我可以打破她温软躯体表面的那层坚冰。之后呢?我嘴角不由
得溢出一丝笑容,内心暗自泛起了一丝绮念,那念头隐藏在我心中已久。

  从浴室里出来后,杨乃瑾告诉我,梅妤让我先去把车子发动起来,她马上要
出门去一个地方,我遵照她的意思照办了。没让我等太久,梅妤便行色匆匆的坐
上车子,我们一起朝市区外的方向驶去。

  梅妤身上带着沐浴后清香,她白皙滑腻的皮肤上泛着红云,远比往日更加美
丽动人。但她却恢复了往日那种清冷自持的状态,再也不见之前稍微流露的热情
与活力,重新把自己封入那个完美的躯体内。我本以为借着在划船器前的互动,
能够改变我们之间的距离,但稍作尝试后,我懊恼的发现,自己依然被她的气场
给慑住了。

  就这样,我们沉默着到达了目的地。车子驶入郊区一处僻静的果园,这里看
上去好像是某个单位的培训中心,但门口却有荷枪实弹的警察把守,我们在园中
一个两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小楼底层的大厅里站着几个男人,他们身上穿的制服我一看就认了出来,属
于曾经在法庭上与律师团对抗的那一方。他们指示梅妤上二楼去,却在楼梯口拦
住了我。我双眉一竖,正想发作,却被梅妤拦住,她温柔的捏了下我的手,用眼
神示意我没有关系。我看她成竹在胸的样子,只好摇摇头留在大厅,任由她一个
人上了二楼。

  我有些无聊的等着,一边抽烟一边在大厅里踱步。还好梅妤没有让我等太久,
当我抽完第五根烟后,她就从楼上下来了。梅妤一脸严肃的表情,对我做了个手
势,我们迅速乘车离开了这栋小楼与果园。在车子将要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一辆
长方形的金杯中巴停在门口后面的阴影中,车身上面用蓝色油漆写着「囚车」两
字。

  在车上,梅妤几乎不说话,她凤目直盯着前方,陷入深深的沉思中。我不知
所以,只好闷着头开车,直到回到家中,才按耐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梅妤没有理我,她径直走进书房,坐在罗汉床上。她拿起桌面上的一叠报纸
递给我,我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在她对面坐下,将报纸凑在眼前一看。

  「三港集团收购东方建设,淮海首富成就地产帝国。」几个硕大黑体字下方
的配图里,西装革履的吕江与一个瘦削男子手握手面对着镜头,那个戴眼镜的男
子应该就是接替杨霄鹏职务的陈铁林,带着眼镜的他矮小干瘦,神情举止显得很
是谦卑;吕江比站在身边的陈铁林整整高出了一个头,他油光锃亮的大背头向后
梳着,高挺的鹰钩鼻下挂着傲慢的笑容,脸上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好像一切尽
在掌握之中似得。

  报道中提到:三港集团近日已与淮海市国资委达成协议,以60亿人民币的
价格收购市国资委持有的48。6% 的股份。由于之前三港集团已经在公开市场
上收购了超过四成的股份,此次交易完成之后,三港集团将可完全收购东方建设
的所有股份。三港集团作为淮海市地产业的领导者,在吞并排名第四的东方建设
之后,将打造一个土地储备雄厚的行业巨舰,仅仅是当年的年销售额就将达到千
亿,届时可跻身国内一线地产巨头之列。

  我翻了几下,今天报纸上绝大部分的消息都被吕江和这场交易所占据,就连
文艺板块也不例外。

  「在费蒙特大饭店举行签约仪式热烈而又隆重,不但来了淮海市分管经济的
副市长,政商两届的名流更是蜂拥而至。签约仪式启动前还安排了表演环节,由
著名女高音歌唱艺术家梦兰女士献唱了《春风万里红旗扬》,为整个仪式染上了
一层浓厚的人文色彩和欢乐气氛。」配图里的女人我并不陌生,久违了半年的梦
兰一副盛装打扮,一条缀满华丽碎钻的长裙裹在她曲线曼妙的肉体上,11厘米
的高跟鞋让她显得挺拔了许多。从图片上看她的表情也是充满了春风得意的色彩,
看来应该是之前的欧洲巡回演出很成功,或许是吕天的伤势得到了有效的治疗。

  总之,吕家的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仿佛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他们占
尽了。

  「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看完报纸,我抬起头不解道。

  「吕江对东方建设的觊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由于我们是国企的性质,
之前他在散户手中收购的些许股份根本构不成威胁,而如今搬掉了外子这块大石
头,他终于可以一口吞下这块肥肉了。」梅妤微微叹着气道。

  「他选择这个时间公布消息,很明显是在向我们展示自己的实力,而监管部
门从上到下一路为其开绿灯,也证明了他在这里手眼可通天,这一切都是为了告
诉我们,他有能力摧毁我们,我们毫无抵抗之力。」我尝试着分析吕江行为背后
的逻辑。

  梅妤点点头,不知是赞同我的分析,还是同意我们不是吕江的对手。她突然
问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去那里吗?」我没有开口,只是目带疑问的看着
她。

  梅妤却没有立即回答,她坐在书房中那张罗汉床上,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
习惯性的在书桌上有节奏的轻敲着,直到我快要厌倦了那敲击声,她才轻启玉唇
告诉我先前发生的事情。

  通知是由梅妤在大学时的老师,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送来的,他告诉梅妤这
是市司法系统的某一位高官的主意,他希望梅妤可以跟检方来一次私下的会谈,
让双方为这件案子提供另外一个解决途径。

  于是,梅妤跟我按着指示来到了那个偏僻的培训中心,并在他们要求下,单
独与另外2人做了会面,在场的除了梅妤信任的那位教授外,另一位高官原来是
市检察院的检察长。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吗?」梅妤手指的敲击并未停下。

  我摇摇头,等着她主动揭示答案。

  「他们说,这场官司再打下去,我们输的几率基本上超过九成。」梅妤苦笑
了下,继续道。

  「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是我实在拿不出信心否认。」梅妤的凤目中头次出现
一丝软弱,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

  「然后,检察长提出了一个建议。」梅妤的黛眉微微蹙了起来。

  「什么建议?」我扬眉问道。

  「简单点说,如果外子承认检方提出的所有控诉的话,合议庭会在之后的量
刑中给予减轻刑罚。他们并且保证,会在外子入狱后安排立功表现机会,提前获
得假释或保外就医。」梅妤的话语依旧十分冷静,她有条不紊的跟我解释着那些
陌生的法律名词。

  「按照检方的述求,如果庭审失败的话,外子至少要被判处无期徒刑;但是,
如果答应他们这个交易的话,检方可以将刑期减到二十年,再加上后续的一系列
操作,只要坐七年左右的牢,外子就可以获得自由了。」梅妤说完这个交易的内
容后,我们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屋内只听得见她指节的敲击声。

  「你会接受这个交易吗?」我终于开口问道。

  「如果是你的话,你怎么想?」梅妤反口问道。

  「我不是当事人,很难设身处地的思考。」我有些为难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但事实的确如此。

  「当我还在主持刑一庭工作的时候,曾经见识过很多这类的案子。」梅妤双
目注视着桌面上细长白皙的纤手,自言自语道。

  「基本上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官员,因为犯了经济错误被纪检部门盯上了,当
他们被送至法庭公诉的时候,该有的证据和口供都很齐全了,所以说审判其实很
容易的。」「但是,其中还是有一些案情不是很明晰,存在证据不足的现象,但
检方是不可能承认自己会失败的,这时候私下交易就在所难免了。」「通常来说,
接受了交易的犯人基本上结果都不错,虽然他们的罪名可能要背负一生,但毕竟
可以较快就获得自由。」梅妤略带自嘲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下。

  「站在法院的立场我们基本是保持中立,不鼓励也不反对检方的这种行为,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得面对这种局面。」「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如何选择。」我
冷静的答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其他法子了,杨霄鹏的命运只能寄托在那一纸
交易上。

  「不,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敲击声突然停住了,梅妤的声音里带着些
许彷徨,让我感觉有些意外,她一向的果断哪里去了?

  「我们家是一个法律世家,先父当年毕业于东吴大学法学系,后留学英美并
获得法学博士学位,是当年享誉中外的法学名家,解放后他长期担任市法院院长
直至退休。」梅妤放在桌面的双手交叉在一起,那细长白皙的纤指就像水仙花瓣
般优美。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之后的求学经历,都让我对法律有着一种天生的信仰。

  法律是维护秩序的基石,法律是追求正义的利器,法律是保障公平的秤杆。
我相信法律,我爱法律,因为它是完美的理性价值的体现。「说到这里时,梅妤
那对清澈见人的凤目中流露出了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华,但很快就黯淡了下来。

  「可是在实践中,我目睹了太多把法律视为工具的人,他们虽然掌握着法律
赋予的权力,但并不真正信仰法律的价值,他们只是借着这个名义为自己谋取利
益。」梅妤的语气有些凄凉灰暗,但我从她眼中看到的却是蓬勃的热情。

  「当我明白司法系统固然存在的问题,是我个人无法解决的时候,我选择了
离开。我不想玷污自己,不想看我深爱的东西被扭曲丑化,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尽管我离开了司法一线,但我一直坚守着对法律的热爱。「梅妤的双指紧紧
相扣着,那白的透明的皮肤下方可见青青脉络,出卖了她内心的焦躁不安。

  「可是,命运跟我开了个玩笑。我一直想要逃避的东西,今天却冷冰冰的摆
在眼前,让我不得不面对。」梅妤轻摇着臻首,她的话音虽然很细,但我却听得
出里面蕴含的苦痛。

  「我应该怎么做?让外子承认莫须有的罪名,然后换取减刑与假释?这样的
话,人固然是获得了自由,但是他之前所努力过的一切都要毁了,无论如何在别
人眼中,我们一家就是贪污腐化的罪犯,这让我们走出去如何抬得起头呢。

  梅妤的声音变得急促不安,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在沉重的
压力与残酷的现实面前,这个一向理性睿智的美人失去了冷静自持「我们两家上
一辈都是清清白白的,到了我们手中反而让家族蒙羞,这么能让我心安。更何况
瑾儿还年轻,她要背负的时间比我们长多了,这个污名是要背一辈子的呀。」梅
妤如编贝般的玉齿紧紧咬着下唇,好像要把薄薄的唇线咬出血般。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外子受苦,让他在牢狱里就这么过完下辈子。

  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挫折,那种环境他挨不了多久的,
我实在不忍心啊。

  梅妤很用力的摇了摇臻首,好像在否定自己先前的一切般,她喃喃自语,好
像对着空气说道。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我能使用的手段都使用过了,我能利用上的人都利
用上了,还要我怎么样,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看着面前这个一向仰慕的清冷
美人陷入矛盾与痛苦之中,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和心痛之感,这种感觉只有
先前在面对着白莉媛出轨事实时才出现过。我想要帮助她,想要安慰她,想要为
她解下重担,但我却不知如何做是好。

  「梅……」我想要伸手放在她的肩上,但她却敏感的避开了我的手。

  「让我安静一会儿吧……谢谢……你。」梅妤的声音又变得冷冰冰的。

  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朝门外走去。

  在我关门的那一霎,回头看见梅妤依旧端坐在桌前,她雪白纤细的双手紧紧
的捂在光洁的玉脸上,让人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size][/font]

枫希月 2014-7-18 21:53

【天若有情】(68)作者:hyperX

[font=宋体][size=4]作者:hyperX
字数:11238
前文:[bbs]thread-9123076-1-1.html[/bbs]



               第六十八章

  时间过得飞快,无论我们是否情愿,杨霄鹏案再次开庭的日子已经来临。一
大早我就驾车将梅妤母女俩送至华汇区法院。

  相比起上次寥寥无几的媒体报道,这次国内新闻界吸取了教训,早早就派出
记者和摄像机蹲守在法院附近,一大排的长枪大炮对着法院门口架了起来,从他
们背心上的LOGO看都是国内一线媒体,还有两辆卫星直播信号车停在门口。

  不过,院方估计是吸取了上次被薇拉su闹庭的教训,采取了更加严格的防
备措施,对媒体的审查也大大加强了。而原本可容纳百人左右的审判庭,今天却
不对外开放旁听,只有梅妤和杨乃瑾被允许入内,我作为杨家的非直系亲属则被
排除在外。

  看着梅妤他们进入审判庭后,我只得转身返回自己车上,打开之前杨乃瑾带
来的Macbook,插上3G网卡,连上网络,浏览起网上的庭审直播起来。

  这次法院方面,针对媒体的报道采用了双管齐下的措施,一方面放宽了进场
报道的记者数量,另一方面还与多家合作开设了网上直播,而杨乃瑾所在的单位
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叫做网络直播,但实际上并没有给出审判庭的实时视频画面,而是专门
做了个网页用于文字直播,庭审的消息更新很慢,估计要延迟10分钟左右,不
过我并没有很在意这些,因为在出发前我已经大概知道结果如何了。

  经过一周的权衡与考虑,梅妤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也就是同意检方提出
的交易方案,牺牲丈夫的名誉与自己的价值观,用来换取未来十几年的自由。当
然庭审的程序还是要进行的,只不过这次看不到朱严两位律师的表演了,也不会
有诉辩双方的针锋相对、唇枪舌剑,梅妤将作为丈夫的辩护人出场,但今天的庭
审只是简单的走个场罢了。

  看着网页上跳动出的一条条文字,我心中不由得为梅妤感到惋惜,以她优越
的成长环境和追求完美的性格,要做出这个决定是极为不易的,这等同于否定自
己之前的信仰,并亲手给自己与家族脸上抹黑。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牺
牲啊,可是为了自己丈夫的自由,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网页上的内容更新得并不快,但是庭审的程序进行得却顺利,因为一切都是
设计好的,法庭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罢了。差不多过了30分钟左右,网页上滚
动的文字表示,杨霄鹏已经在庭上承认检方的所有指控,法庭将休息10分钟左
右,然后立即开始宣判。

  我点了根烟,无聊地等着那个已经设计好的结果,心里想着明天各媒体的头
条会怎么写呢?是称赞检方的斗智斗勇获得了胜利,还是杨霄鹏畏罪自供名副其
实。或许在主流媒体上杨霄鹏已经被锁定成罪犯了,但之前网络舆论界一直同情
杨家的支持者会怎么看呢,他们所相信的无辜者居然自行招供了,这对于网民们
的正义观不是个莫名的讽刺吗。

  等我抽完这根烟,网页上还没有跳出新的消息,我有些诧异的刷新了好几遍,
但此时网页好像承受了很多压力一般,迟迟没有给出反应。正当我准备放弃,再
去点另外一根烟时,网页上突然跳出了几行字:「杨霄鹏招认所有指控,法院判
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非法所得。」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再次刷新了几次网页,但屏幕上显示的
那几行字却丝毫没有改变,好像一群戴大檐帽的法官用冰冷的口吻宣告杨霄鹏的
命运般。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可不是原先预设的结果,一切不是都已经按照交易去办
了吗,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难道法庭里发生什么差错了,还是直播的网站出
现了技术故障?

  窗外出现一阵骚动,我抬头望去。只见好多记者正急哄哄的往法院门口跑去,
他们已经在这里守候多时了,现在肯定是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我看了下时间,庭
审开始到现在已经1个半钟头,这个时候梅妤她们应该会出来了。

  果不其然,等我下车后,法院门口已经被闻讯赶来的记者围了好几层,在人
群当中的梅妤母女很是显眼。杨乃瑾一头长发在头顶绑个结,身穿一套黑色修身
运动卫衣与运动裤,虽然清丽的小脸上戴着副墨镜,但从不断抽动的嘴角可以看
出,她此刻的情绪极不稳定。

  梅妤一身成熟干练的修身黑色套装,她的凤目里没有了往日的从容,清瘦的
玉脸绷得紧紧的,那是一种强装出来的冷静,但尽管如此,她面对记者们层出不
穷的追问,依然有条不紊的回应着。

  「梅女士,请问你对法院的判决结果有何看法?」

  「我认为法庭量刑过重,我们保留上诉的权利。」

  「请问杨霄鹏有没有受到什么压力,为什么他会转口认罪?」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我们一家就承受着极大的压力,我相信我丈夫是无辜
的。」

  「杨霄鹏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招供,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检方捉到了。」

  「无可奉告。」

  一只只带着媒体标志的麦克风伸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打探他们想要的消息。

  这些记者们就像饿狼见到流血的猎物一般,贪婪的围住已经受伤滴血的猎物,
试图在她们的躯体上再分食几口。丝毫不考虑梅妤母女俩此刻的感受,好像他们
面对的不是当事人家属,而只是为媒体报道提供消息来源的工具。

  杨乃瑾低着头躲避记者伸过来的麦克风,紧紧抓着母亲的胳膊瑟瑟发抖,就
像一只无辜的小羊羔般。梅妤虽然脸色极为难看,但仍强行克制着情绪,只是用
胳膊保护着女儿,全无血色的薄唇抿得紧紧的,轻轻摇头表示拒绝,不再搭理记
者的任何问题。

  「让开,让开,这个时候不要打扰人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伸手分
开人群,对付这些记者我使上了一点气力,很快人群被我推开了一条狭道。我走
到梅妤母女面前,一只手搂住杨乃瑾,另一只手挡在她们面前,簇拥着她们向外
走去。

  「操,滚开点。」「你们是不是人,有点同情心没有,能尊重一下家属吗?」

  我直着嗓子推搡着,虽然我戴着墨镜,但是魁梧的身材,与凶悍的神情无不
令人生畏。记者们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也只好口里小声咒骂着给我让出一条路。

  我簇拥着两个女人上车时,杨乃瑾已经浑身像筛子般颤抖个不停,我立即发
动车子开了出去,后视镜里还能看到一堆记者拿着照相机拍个不停。

  车子一开动起来,杨乃瑾已经泪如雨下,梅妤在后排紧紧的搂着她,嘴中轻
声的安慰着女儿,虽然她语调还是那么的温婉,但我却看出她此刻心情极为的紊
乱,只是强忍着不在女儿面前装出坚强。

  我以极快的速度驱车回到梅宅,路上我一直没有发言询问太多,这个时候我
只能保持沉默不去打扰她们,因为此刻两女的情绪都极为不稳定,那个可怕的噩
耗如同雷霆般击落在杨家人的头上,让原本就风雨飘摇的梅宅更为不安,而我又
能做些什么呢?

  杨乃瑾的病情又反复了,父亲被判处无期的消息彻底击倒了她,她整日躲在
房间里不肯出门,三餐都只能送到卧室去,但她却没有吃多少。这让我与梅妤忧
心忡忡,但又束手无策。

  但更让我担心的是梅妤,从法院回来之后,她一直忙于上诉等事宜,根本没
有见她停下来的时候。但我知道这些举措只是聊尽人事而已,对方既然敢冒大不
韪的撕毁协议,必定不会留下任何机会给你反击,杨霄鹏的刑期就如同板上钉钉
般,实的不能再实了。新闻媒体上对杨案的报道连篇累牍,除了质疑公诉方在办
案过程中存在非法手段外,大部分人都认为杨霄鹏的罪名已成事实,毕竟谁也不
能否认他本人招供的效力。

  梅妤虽然外表纤弱柔美,内心却是个不服输的人,虽然明眼人都知道翻案的
几率微乎其微,但她还是固执的要再尽一把力。只有我明白梅妤这么做,不仅是
为了丈夫,也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只有把自己投入忙碌的工作之中,她才能暂时
忘却丈夫的不幸,才能在受打击颇深的女儿面前展示自己的坚定,并以此来换的
些许心灵上的平静。

  可是,梅妤虽然有一颗钢铁般的心脏,但她的身体却不是铁打的,奔波与劳
累再加上心灵上的极大负担,她原本就很清瘦的身子越发的削瘦下去,我经常看
到她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直到很晚了那里的灯光都没有熄灭。

  这些我都看在眼中,我心里暗自为梅妤母女感到难过,我想帮她们做些什么,
但却又迟迟下不了决心。直到某天晚上,在陪杨乃瑾聊了一会儿,哄得她入睡后,
我缓步从三楼下来,正要回到左边的客房中时,看到书房的门缝底下依旧隐隐透
露着光线。

  我心中一动,一股莫名的东西驱使着我转身向右走去。站在那扇暗红实木大
门前踌躇了一会儿,我伸手正要敲门,却发现这扇门只是虚掩着,厚重的大门轻
轻地被推开,质地优良的轴承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偌大的书房里空荡荡的,天花板上的灯并没有打开,只有那张大书桌上的台
灯点着,透过纱纸把柔和的光线打在书桌周围一圈地方,也照亮了坐在罗汉床上
那个窈窕淑雅的美人。

  梅妤正襟端坐着,那两条细长的白胳膊放在桌面,正借着台灯的光线仔细阅
读手中的文件,她显然极为认真专注,以至于我走到她面前都没有发觉。

  我没有出言惊扰她,只是静静站在桌前的阴影中,看着灯光下这个让我仰慕
不已的女子。

  她穿着一条黑色桑蚕丝长裙,朴素无华的面料上用白丝线绣着一朵朵淡淡的
菊花纹路,原本就很宽松的式样覆在她瘦瘦的身子上,更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椭圆形的领口上方露出两截洁白优美的锁骨,再上去是如天鹅般细长的脖颈,以
及那张清瘦可人的瓜子脸,两道斜斜挑起的黛眉微微蹙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
细长笔挺的琼鼻上,齐肩短发斜斜的盖住光洁的额头,让人看不清她那对美丽的
眸子。

  过了好一会儿,梅妤好像看得有些累了,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文件,顺手摘下
金丝边眼镜扔在桌上,伸出如水仙般白皙柔软的纤指按在眉心细细揉着,桑蚕丝
长裙的袖子向下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莹白手腕,那柔腕上套着副通体如春
水般碧绿的翡翠玉镯子,玉镯子已经掉落到到手肘一半的位置,可见她近日来更
加消瘦了。

  梅妤不经意抬头,那对黑白分明的凤目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她这才发觉
我的存在,一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些许,苍白的薄唇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道:
「我刚才一定是睡着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我刚从楼上下来,看屋里灯还亮着,所以……」我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却
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嗯,我还有些文件没看完,习惯晚睡了。」梅妤的态度倒是很轻松,可能
她也希望有人可以与之交谈吧。

  「瑾儿睡了吗?」梅妤关切的主动问道。

  我点点头表示肯定,杨乃瑾今日来睡眠极差,每天都要人在一旁陪伴才能入
睡,而且她睡眠极不安稳,我得等她睡得深一些,才能抽身走开。

  梅妤又问了一句:「她情况好些了吗?」

  我沉默不语,杨乃瑾的身体并没有多大毛病,她的问题主要是心理上,但这
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我能做的只是陪伴而已。

  梅妤看懂了我的眼神,她没有继续再问,只是稍稍向后靠在了织锦靠垫上,
然后合上双眼轻叹了一声。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情绪低落的样子,她的肤色原本就
极白,此时在灯下却白得吓人,好像她的生命力都随着法庭上的那声判决而被抽
离般。

  「梅姨……我……」

  我向前踏了一步,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低沉而又纠结,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般。

  梅妤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一般,她那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凤目,抿紧的薄薄双
唇毫无血色,可能她真的累了。

  过了半响,她才有些倦怠的抬手道:「没事的,高岩。我只是想自己静一会
儿。」

  「放弃吧,这些都是没有用的。」我咬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把一直盘踞在
心头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们是一群不择手段的人,用合法的手段我们赢不了的。」

  「我又何尝不知,但事关外子的自由与家族的名誉,我又怎么能束手就擒呢?」

  梅妤有些艰难的摇了摇头,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没有用的,他们吃进去的东西不会吐出来,你也看到他们的做法了。商场
上赢不了就借法律下手,法庭行不通就在庭外下手,语言辩不过就对人身下手,
我们越是反抗他越会下毒手。」我直截了当的对梅妤说着,一边激烈挥动着双臂,
语气与姿态带着强大压迫力。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们就这么束手就擒吗?」梅妤不适应的避开了我的眼
神,她有些软弱的答道。

  「当然不,我们要面对现实。」我在梅妤身边坐了下来,这张罗汉床面积足
够大,她也没有很在意这一点。

  「现实,什么是现实?」梅妤两道高挑的秀眉蹙了起来。

  「现实就是,正面你是无法赢的,无论你再怎么努力,用尽方法手段,你赢
不了的。」我双目直视着她,看着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道。

  「你相信法律,但是法律是由人决定的;你相信理性,但理性只会让你束手
束脚;你重视荣誉,但如今荣誉一文不值。」我的眼神随着话语越发锐利起来,
梅妤这次并没有避开视线,她只是静静看着我,像是头次认识我一般听着。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吕江他们能够屡战屡胜,不是因为他
们懂法律,不是因为他们更理性,更不用说荣誉什么的。」我的话有些粗犷,用
语也谈不上规范,但言语里却有难以否定的自信与说服力。

  「他们掌握了权力,他们掌握了金钱,他们手中还有整个暴力机关。有了这
些,他们就可以用权力去胁迫,用金钱去收买,如果这些都不管用的话,他们就
会撕下面具,赤裸裸的使用暴力。」我心平气和的说着,既不激动也不愤怒,我
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而已,虽然这个事实很冷酷。

  「他们能赢是因为他们更强。」我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一句。

  这个结论无疑很功利而又现实,但从梅妤的表情来看,我的话已经对她起到
了效果。

  「你还觉得,自己可以抗争下去吗?」看她默不作声的样子,我又反问道。

  「不,我的意思……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梅妤有些语
无伦次的说着,她的脸色越发惨白惊人,神情已失去往日的镇定自若。

  「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你只是不想面对而已。」我突然把声音放缓,
用一种极为温柔的语调慢慢说道。

  「我……」梅妤轻轻咬着下唇,她的目光浮游不定。

  「杨伯伯已经回不来了,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为他复仇?」我一边说着,一
边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纤手,动作自然到仿佛我们就像一对同龄的男女,并不存
在着年龄与身份上的差距。

  「复仇?」梅妤抬起臻首,有些惊讶的问道。她已经被我表现出来的气场给
压制住了,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柔腕已经被面前这个男人纳入掌中,而且这个男
人还是她女儿的男朋友。

  「是的,复仇。」我嘴里重复着,手中却稳稳的握住她的柔荑,她的纤手五
指显然更加瘦长,没有白莉媛那种丰腴的感觉,但光滑柔软的触感一点都不逊色,
只是手上的温度太低了,初入手有些冷冰冰的,好像握住玉石一般。

  「把他们虚伪的面具撕碎,把他们的罪恶揭露于阳光之下,把他们强加给你
的屈辱、不公与伤害一一回报到他们身上,这就是复仇。」我一字一顿的坚定说
着,毫不掩饰自己对复仇的渴望,因为我们拥有相同的敌人。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只是对我这么说而已?」梅妤仔细的端详着我的脸,
好像是像从我脸上看到一些她想要的东西般。

  「有什么区别吗?」我面色沉静如水,反口问道。

  「你这么年轻,为何思想会如此黑暗?」梅妤的眼神里流露出思索的神情。

  「我是个男人,我经历的事情并不比任何人少。」我坦率的看着她,但回答
却很简练,我相信自己所展示出来的已经足够了。

  梅妤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她若有所思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会答应这个
交易吗?」

  「为什么?」我不知她为何会提起这件事,有些奇怪的问道。

  「那次我们去郊外与检方碰面,其实那天我还见到了另一个人。」梅妤缓缓
道来,她这是第二次提起这件事了,好像她还对我隐瞒了什么。

  「什么人?」我当时被挡在了楼下,所以并不知道他们会面时的情况。

  「外子。」梅妤从唇中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我顿时联想起在那个培训中心门
口看到的囚车,原来如此。

  梅妤好像看得出我想说什么似得,她自然而然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见到他的时候也很惊讶,因为自从上次开庭后,检方便不允许我们探视
了,所以我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外子了,而且他们还慷慨的让我们单独谈了一会儿。」

  「从那天外子的穿着与神情来看,他们近期对他颇为客气。果然一开口我便
发觉有变化,外子对检方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他站在自己角度重述了遍交易
的好处,从他的表达来看,检方这个方案对于彼此都是双赢的结果。」梅妤唇边
泛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认为我们的胜算太小了,与其承担将来败诉的后果,不如答应这个交易,
我们自己受点委屈就算了,重要的是将来还有重逢的机会。」

  「我能够理解外子的想法,他一辈子都是顺境过来的,从求学到事业到家庭
皆是如此,从来没有遭受过什么挫折。一方面是他家族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是他
本人的努力,像监狱这样子的地方不是他能够呆的下去的。」梅妤的目光转向了
别处,我看得出她内心中的纠结与痛苦。

  「但我最担心的就是,检方虽然开出了交易条件,但我对他们是否会兑现这
个问题却没有把握。根据我在机关多年的经验,对于嫌疑犯的诱供和骗供是检方
常用的手段,而在现有的法理基础上并未限制这类行为,况且这种私下的交易并
没有法律支持,完全得看检方是否遵守承诺。」梅妤说到此处,苦笑了一下,好
像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一般。

  「不过外子对于这点并不是很担忧,他们找出了外子在大学时的党委书记来
劝他,外子当年就是在他介绍下入党的,之后他曾经任分管商业的副市长,此人
一向对外子颇为赏识,并且提拔重用他。」

  「外子的父亲是老红军出身,解放后长期在军区任职,他们家根正苗红,从
小很重视对孩子的培养。他在大学时当过团委书记和学生会主席,毕业后很快进
入党政机关工作。可以说,他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在事业上的进步速度超
过同龄人太多,虽然之后改任国有企业领导人,但他心中对于组织的信仰是极为
坚定的。」梅妤静静的说着,她的语气平和寡淡,好像只是在转述一个事实,并
不涉及对事实的评价。

  「所以,当他的老领导也是老上司,80多岁老态龙钟的老党员,在他面前
以党性和个人名誉做担保,向他保证检方会兑现这个交易的时候,外子仅有的一
点疑心也随之消失了。」

  「哎,在利益面前有什么事可以保证的,尤其是涉及到政治因素的承诺,在
这类人物眼中一文不值。」我有些感慨道,杨霄鹏实在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像那种在官场政治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随口做出的承诺就像吃饭睡觉一般
简单,但要让他们遵守承诺,只能听天由命了。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承诺
之上,这等同于空手进狼窝劝狼不要吃肉一般可笑。

  「呵呵,他不但很相信这位老师,而且还用组织惯用的话语来说服我。在他
心目中,一直认为自己的遭遇只是个错误,组织只是被部分坏人所蒙蔽罢了,而
当一切都水落石出后,组织将会还他一个公道的。」梅妤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好像对丈夫的话并不那么深信不疑。

  「他的信仰是那么的纯洁与坚定,让我无从反驳,况且对于他的成长历程来
说,我的反驳也显得苍白无力。就这样,我从那里回来了,带着一份我无法拒绝
的交易,还带着外子对我的劝说。谁能想得到,我要保护的人会与加害他的人一
起劝说呢?」不知何时,她已经将纤手从我掌中抽出,她双手紧紧的按在自己的
胸口,好像在质问自己一般。

  「于是,我妥协了。我让外子承认了他没有犯过的罪行,我放弃了自己一直
以来坚持的信仰,我甚至让双方的家族都蒙受了不白之冤,可是我换来了什么呢?」

  梅妤长叹了一口气,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我其实早就猜到这个结局了,他们的手段我很了解,因为我曾经也是其中
一员,但是我别无选择。」梅妤的目光既看着我,又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我一般。

  「无须自责,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你负担的东西太多了,那不是你一个人
可以承受的。」我用最温柔的语调轻轻说着,目带怜惜的看着她。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不是这个,而是……」梅妤轻咬了下薄唇,她已经习惯
了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要倾吐出内心的真实感受对她是件不容易的事。

  「我一直很爱我的丈夫,他是我所见过最完美的男人。我的理性让我不能接
受任何的不完美,我们最终走到了一起。结婚后我退出仕途,因为我认为一个完
美的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在男人身后为他打理好一切,做一个出色的贤内助是
最好的选择,之后我们又有了瑾儿,她给我带来了更多的快乐,这一切更加坚定
了我的信念。」

  「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我们有一栋大房子,房子里的
家具装饰都是我们一起挑选的,我们喜欢歌剧、音乐、红酒等等,共同的爱好与
审美让我们毫无隔阂。我从未觉得自己会遇到其他人,霄鹏是最适合我的,我也
深深的爱着他。」谈起自己的婚姻,梅妤脸上流露出一种独特的神情,这种神情
我曾经在白莉媛脸上看到过。

  「可是,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可笑,所谓的完美与理性。呵呵,他
们根本不能帮到我,而且也不存在真正完美的理性。」梅妤好像是在嘲笑自己,
又好像在嘲笑命运的安排一般。

  「当我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相伴十几年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在黑暗与权
势面前束手无策,他就像一个失败者般屈辱的求饶,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总之,这一切都打破了我的幻想,我的完美。「她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有
些激动的在屋内走着,双手难以抑制的舞动,好像要将心头压抑已久的情绪宣泄
出来般。

  「我自以为的完美只不过是个泡沫,一戳就破的梦幻泡沫,根本经不起风雨
的考验。可是我为之付出的太多了,我的青春,我的事业,我的爱情。」梅妤走
到了书房的窗前,她打开了窗户,冰冷的风灌入温暖的室内,但她却屹立于窗前,
好像在呼吸窗外新鲜的空气一般。

  「这些年来,我为了操持这个家,心甘情愿的做他背后的女人;我为了自己
的幻想,全心全意的将他塑造成完美的丈夫;可是结果换回的却是这个结局。」

  梅妤对着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语道。

  或许是多重打击造成的刺激,或许是我从容不迫的存在让她得到了放松,或
许是这冰冷沉默的夜晚给人的错觉,这个向来以智慧与理性自持的女人,终于卸
下了她包装得严严实实的外壳,露出了她内心中那一块柔软的地方。

  「呵呵,我原以为我嫁了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梅妤的
话音中带着淡淡的失落,也有几分难以抑制的忧伤。

  她背对着我站着,那件黑色桑蚕丝长裙被夜风吹动着,里面曼妙窈窕的身段
隐约可见,我不由自主的缓步走到她身后,看着她裙脚下方露出的一截雪白如玉
藕般的小腿,以及踩在裸色小羊皮拖鞋内纤细浑圆小巧的脚踝。

  她的身高只到我的下巴附近,或许是不用直面她的双目,从背后看上去她是
那么的纤瘦弱小,要不是发型与身高的缘故,看上去与杨乃瑾并无多大差别,她
其实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呵。

  「不用担心,还有我呢。」我轻声的在她背后说出这句话,不知为何,我突
然间有了一股勇气。

  「你?」梅妤好像并没有听明白般反问道。

  「真正的男人不会让女人为他去抛头露面的,你已经强撑太久了,为什么不
卸掉强硬的外表,让自己回复原本的样子呢?」我柔声说着,一边把一只手放在
了她的肩上。

  我的手掌就扶在她的肩上,透过轻薄的桑蚕丝面料,可以感觉掌心中那圆润
纤瘦的肩胛骨,她的身子应该有多瘦啊,但她的肌肤却是那么的娇嫩滑腻。

  「真正的男人……」梅妤好像触电般轻颤了下,但她却没有做出更多反应,
此刻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诡异。

  我手掌轻轻的在她肩上滑动着,夜风将她的齐肩短发吹起,像丝绸般的秀发
甩在我的脸上,弄得我有些痒痒的,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香气就像她本
人一般,冷幽幽的,但却沁人心扉。

  发梢拂动间,露出她雪白颀长的脖颈,就像一截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藕般秀气,
我忍不住俯下身子,将灼热的双唇贴在那段白藕上,在她的耳根边上喃喃自语道。

  「让我来保护你吧,你是一个完美的女人,你需要的不是完美的男人,而是
一个强大到足以保护你的男人。」

  我的话语与动作都极尽温柔,但我的动作确是那么的胆大妄为。我忘记了自
己的身份,梅妤却好像也没有坚持自己的立场,她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动弹不得,
任由我对她的玉体轻薄无礼。

  顺着我的手臂动作,梅妤身子已经被我转了过来,她不堪一握的纤腰已经落
入了我的掌心,她瘦削窈窕的身子已经贴在了我的身上,隔着桑蚕丝面料可以感
受到里面滑腻的肌肤,她的身子有些发热,我感觉得到。

  这个自己无数次幻想过的玉人,现在就在我的怀中,她是那么的瘦弱无助,
就像一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羊羔般。她的双手按在我的胸膛上,但细长胳膊上的
气力小的可怜,她素淡可人的小脸微微后仰,一对凤目中映射出的不再是淡定自
如的光芒,而是充满了惊惧与不安,还有一丝丝的纠结与软弱。

  我的双唇缓缓的落下,贴在了她薄薄的玉唇上,她的双唇好冰凉,我甚至怀
疑她下一秒就要被冻住了,我用自己的唇去温暖她,用自己的湿热去感染她,用
自己的坚定去探索她。

  梅妤好像被我的动作给吓着了,她可能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她像是一
只被惊呆的小鸟一般,任由我的大嘴在她的唇上肆虐,或者说她根本无力反抗我
强壮的胳膊,以及蓬勃的热情。

  初时,她只是紧紧闭合着双唇,被动的任由我的大嘴在唇边舔来舔去,但随
着我嘴上动作的越发放肆与深入,她像是突然被惊醒般开始反抗起来。

  她开始扭动着臻首躲避我的大嘴,一边用双手拍打着我的胸膛,试图想要从
我的双臂中挣脱,但她的反抗无济于事,反而勾起了我的狂性,我双臂牢牢的将
她锁住,像一只色欲熏心的雄兽般激烈的向她索取着。

  「不,不要……不能这样。」梅妤挣扎的抗议着,她的声音微弱纤细,就像
待宰的羔羊般无力,但她这一张口却把破绽露给了我,我就像捕食者般擒住了她
的小口,那条作恶多端的长舌就此叩开她玉齿把守已久的牙关,强行的挤入那张
紧窄温热的小穴。

  「唔……唔……唔……」梅妤的小口失守,她温润的口腔迅速被我的大舌头
所占领,我的长舌近乎贪婪的搜刮着她的小口,捕捉到那条灵巧滑腻的丁香嫩舌,
挤压、挑逗、勾兑着她。

  我的进攻即迅猛又周密,即霸道又温柔,梅妤显然是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强大
的雄性猎手了,她虽然极力的抵抗着,但很快节节败退,终于溃不成军。

  她虽然极力想要控制自己,但是久旷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出卖了灵魂,我感
觉她的双手已经由反抗改为紧抓,她细长的鼻腔内呼出的气体更为粗重,口腔中
那丁香嫩舌已经不自觉的开始迎合着我的长舌,那对清澈鉴人的凤目开始蒙上了
一层薄雾,眼看着她就要在我的身下沦陷。

  这时,隐隐约约从楼上传来杨乃瑾的声音,书房的窗户是大开着,所以三楼
的声音才能传入室内,杨乃瑾好像在呼叫妈妈的名字。

  女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传入梅妤耳内,就像一针镇定剂般,瞬间惊醒了被
情欲缠身的她。她原本有些失神的双目顿时转为清亮,她就像一只醒过来的母狮
般,不知哪里多了一股力气,几下推搡间居然从我的怀中挣脱了。

  「啪」一道清脆的掌声击破夜空,我的左脸颊上顿时多了五道深深的指印。

  「你怎敢如此?」梅妤推开挡在面前的我,她胳膊的力气并不大,但我却不
敢继续阻挡,看着梅妤坚定决绝的眼神,我先前涌起的那股热情消失殆尽。

  「我是你梅姨,是瑾儿的妈妈,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梅妤口中怒斥着,她
拉了拉滑落到肩膀以下的长裙,遮住了裸露在外的一半雪白优美的锁骨。

  「我当你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人疼爱、需要人保护的女人……」我向前走
上一步,用最炙热的眼神看着她,试图挽回道。

  「住嘴。」梅妤厉声喝道,她从未像这么的易怒,这声尖叫划破了夜空,回
响之大让我们都感到吃惊。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梅妤拼命的摇了摇头,她好像恨不得将一
些东西甩出脑外般。

  「你回房间吧,今晚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眼
神重新变得淡然自然起来。

  「如果你还敢如此,以后别想再见到我了。」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走
出了书房,然后脚步声一直通过楼梯延伸到杨乃瑾房间的方向。

  我呆呆的在屋内立了一会儿,窗外的冷风依然不断的灌入室内,我感觉身上
渐渐有些发冷,空气中好像残留着那股淡淡的香气,前不久发生在这里的一幕似
真似幻,嘴边依稀还记得梅妤玉唇的形状,但我心知自己已经错过了一个机会,
有些自嘲的对自己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这个令我难以忘怀的房间。

  这天夜里我睡得并不是很好,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梅妤的玉容,以及
她那对清澈自若的眸子,还有她窈窕瘦削的身段。脸上挨得那道掌痕很快就可以
消退,但我却不知怎么今后该如何面对梅妤,毕竟在书房里发生的那一幕打破了
我们之间原有的距离。不过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这么
做,因为我分明感觉到梅妤的樱唇被我强力侵犯时那种身不由己的软弱。[/size][/font]

枫希月 2014-7-23 17:00

【天若有情】(69)作者:hyperX

[font=宋体][size=4]作者:hyperX
字数:11664
前文:[bbs]thread-9127565-1-1.html[/bbs]



               第六十九章

  自从那个夜晚后,我与梅妤之间的距离又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在某些方面来
说甚至比之前更加疏远。不知是否刻意为之,梅妤也尽量减少与我单独相处的机
会,她甚至让吴婶与自己同桌吃饭,这种待遇令吴婶受宠若惊,但我却显得更加
尴尬了。

  不过,杨乃瑾的情况总算好了些,小姑娘渐渐恢复了健康,她的心情也开朗
了许多,已经可以走出房间并正常用餐了。而更让我感到轻松的是,在情理上我
也到了应该离开梅宅的时候,而此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我不得不收住脚步。

  这个电话是住在北方的杨腾云打来的,小叔子在电话中告知梅妤,杨霄鹏的
父亲——也就是梅妤的公公、杨乃瑾的爷爷已经收到病危通知了,估计在近日就
可能过世。由于杨霄鹏如今身陷囹圄,所以梅妤母女俩得尽快赶去探视长辈。

  虽然这个消息很是沉重,但梅妤依旧冷静的承受了下来,并着手准备出行的
事宜,她劝住了想要通知杨霄鹏的小叔子,因为生怕丈夫承受不了连续的打击,
她决定暂时先不告诉他这个残酷的消息。同时,由于杨乃瑾的情绪并不稳定,她
恳切要求我继续陪伴女儿走一趟。

  对于梅妤的要求,我又怎么能够拒绝呢?不管如何,我总是想能够跟她接近
些,就算不能重演上次的那一幕,能够为她分担一些压力与重负总是好的,况且
只要看到她清丽的玉容与窈窕的身段我就知足了。

  梅妤行事向来毫不拖泥带水,很快我们就乘坐飞机抵达了杨父所在的燕京市。

  前来接机的是杨腾云,他开了一辆黑色的大众途观,我们三个人加上行旅箱,
车内的空间依然绰绰有余。

  杨家共有两男一女,除老大杨霄鹏事业与家庭在淮海市外,另外两人都在北
方工作并生活。

  杨腾云身上穿着橄榄绿的将校呢军装,肩上扛着两条金色细杠与四枚星星,
他任职的军区司令部就在燕京附近,在父亲患病入院后,他便请了长假前来照顾。

  此人年纪三十八岁,身高外形与杨霄鹏有八九分相似,理着现役军人的短发,
晒得黝黑的皮肤显得更为结实与精干,他本人就跟外形一般稳重不苟言笑,话不
多但言行间对梅妤极为尊敬。

  途观穿梭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中,燕京无论是在政治还是经济上都不逊色于
淮海,至少在都市的拥挤程度上远胜一筹,在拥挤的大马路上开了二个小时后,
车子总算驶入协和医院的车库。

  一路上,杨腾云已经具体介绍了老人的情况,杨老爷子年过古稀,本来身体
就不是很好,前年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身体略有起色,但之后听到大儿子出事
的消息,心情悲伤激动,不慎在家中跌了一跤,引发了中风脑溢血,一直住院到
现在,只是用药物维持着生命。

  审判结果出来后,家里人生怕触动他的病灶,一直细心谨慎的瞒着老人。但
杨案引起的社会反响实在太大,老爷子所住的病房又多有高级干部出入,最终还
是让他给知道了实情。老爷子情绪激动之下再次引发旧症,虽然医院尽力抢救,
但从前天陷入昏迷至今,现已处于垂危状态。

  在杨霄鹏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杨老爷子所在的特护病房,门口已经站了许
多杨家的亲戚旧友,见到我们走来脸上都露出悲伤的神情,梅妤顾不得跟这些熟
人寒暄,只是匆忙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杨乃瑾进了病房。

  我自觉不方便与杨家人一起进去,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一个身穿制服
的勤务兵为我端来了热水。周围这一圈人都很面生,但他们大多带着北方口音,
穿着都是属于中上阶层。

  几个好像是杨乃瑾的堂叔伯辈的男人聚在一起谈论着,话题离不开杨老爷子
的病情与病因,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杨霄鹏的案子。从他们的语气来看,基本上都
是同情杨家大儿子的遭遇,而且对淮海市那个一手遮天的人物很是不满,从他们
口中,我听到许多有关此人嚣张跋扈行事作风的传闻。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杨家几个后代一脸悲痛的走了出来,
虽然梅妤极力装作镇定,但她苍白透明的脸颊上明显有两道泪痕,她轻轻扫视了
一圈,语带哽咽道:「老人家,他……走了。」

  这时,人群顿时一阵唏嘘不已,就连外表坚硬的杨腾云也忍不住流泪,杨乃
瑾更是脸色惨白、泪如雨下,我见她情况不是很好,忙上前将其搂住,她顺势扑
入怀中哭了起来。

  现场局面有些混乱,但梅妤却很快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她拿出平日治家待人
的手段,开始吩咐安排其老人身后的事宜,同时不忘与诸位亲友再三道谢。等到
众人皆告别之后,剩下来的只有杨家的内亲与我一个外人,此时天色已经不早,
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吃了个便饭后,便由杨腾云驾车送我们去休息。

  杨腾云把我们送到景山附近的一个小区,这个小区是他所在军区的军官福利
房,他在这里有一套刚结婚时候住的旧房子,现在空置在那里很少使用。梅妤本
来想找个酒店住,但杨家兄妹执意不肯,他们在京都颇有房产,争着要请我们去
家里住,最后梅妤只得听从他们的意思。

  景山的房子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有三室一厅大小,里面还保留着上个世
纪的装潢,虽然有些过时但还算挺整洁的。不过杨腾云的这个房子也有几样好处,
这里背靠繁华的街道,门口还有持枪警卫站岗,平时生活起居很安静,而且离八
果山只有两个地铁站的路程,方便处理杨老爷子的丧事。

  我们这一天弄得挺累的,之后便各自洗漱歇息了。隔天开始,梅妤便忙碌个
不停,杨家的子女显然对她很是敬重,一并推举她主持大局,她也不做客气推托,
有条不紊的吩咐每个人的任务,然后让他们按她的指示分头去办理。

  两天后,杨老爷子的遗体告别会在八果山公墓殡仪馆举行,我跟杨家的子女
们一起到场。这天整个殡仪馆的主厅都被杨家包下来了,但还是被络绎不绝前来
吊唁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杨家的亲戚朋友都从全国各地赶来,再加上杨老爷子
生前的战友与部下众多,他们虽然衣衫各异、风尘仆仆,但脸上的悲痛却是一致
的。

  大厅里摆满了各军区、各机关送来的花圈花篮,其中不乏一些离退休的国家
领导人以个人名义送的。挽着黑纱的背景幕布前放着的老人的遗像,黑白照片中
的杨老爷子面容清癯、神态安详,很明显两个儿子的五官都是继承自他。大厅中
央的台子上摆满了黄白相间的菊花,当中一具黑色楠木棺材里躺着老人的遗体,
菊花从中的杨老爷子银发似雪,经过处理的脸部还带着一丝悲伤,不知是否为没
能见大儿子最后一面而遗憾。他身穿一套橄榄绿色的老款军装,胸前挂满了军功
章和履历牌,这既体现了他对共和国的贡献,也印证着他辉煌的军旅生涯,但现
在一切都随风而逝。

  老爷子退休前曾任大军区级职务,故国家军委办公厅专门派员前来慰问并协
办丧事,这位林处长手拿着麦克风,用沉重的语调开始念主持词——「各位领导、
各位来宾,同志们、朋友们: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这里向杨善清同
志的遗体告别。

  ……「

  接着他宣布鸣炮、默哀和奏哀乐,然后集体向老人的遗体三鞠躬。

  这一切结束之后,先是由老爷子生前所在部队的代表致辞,一个五十岁左右、
肩扛一星一叶的军人走上台,他用带山西口音的普通话悼念了老人的一生,赞颂
了老爷子的功绩和贡献,对老爷子的作风与人品高度评价,并号召亲友同事们学
习老爷子的精神,化悲愤为力量投入工作中去。

  这人身材魁梧、外表粗犷,但讲话却颇为动情,略带哽咽的话音更是加强了
言语的感染力,在场的人都深深地陷入了哀思中,还有不少女人们暗暗抽泣起来。

  他讲完之后,背转过身,对着老人遗像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才走下来。

  按照规矩,杨家的子女亲属们要在一旁答谢来宾,杨老夫人早年已经仙去了,
杨家大儿子目前尚在牢中,梅妤作为长子媳妇,在场上自然以她为首。所以他先
是走向右侧与梅妤握手,同时说了一堆安慰和悼念的话,我听到他似乎有提起杨
霄鹏的名字,梅妤则很客气的再三言谢,她称呼对方为梁司令。

  随后,这个梁司令依次与亲友们握手,临到杨腾云的时候,他双腿并拢向梁
司令行了个军礼,梁司令很和蔼的跟他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节哀顺
变,小伙子。好好把老爷子的事情料理好,不用急着销假。」

  杨腾云目带感动的点点头,梁司令就朝下一位走去了,他略略与几个熟识的
亲友握握手,便匆匆忙忙的离开大厅。

  而此时,大厅内的吊唁才刚刚开始,早已到来多时的人们开始排着队上前,
向老爷子的遗体鞠躬告别,然后接受杨家亲属的拜谢。他们不免要说几句悼念的
话,然后亲属们都得尊敬的感谢他们到来,然后由杨乃瑾和我送上香烟或者茶水,
以示谢意。

  杨家的几个子女悉数在场。二弟杨腾云身穿笔挺的军服礼服,他端正严谨的
样子跟杨老爷子十分相似,很多军方的吊唁亲友都是由他来接待;他的妻子罗筱
宜娇小苗条,说起话来文质彬彬,但她却与丈夫一样是现役军人,只不过从事的
是文职工作;他们唯一的女儿已经十六岁了。

  三妹杨采婷一身黑色套装,高高挽起的发髻雍容华贵,显然她的生活环境一
直很优越,皮肤白皙光滑富有光泽,脸上那对浅浅的酒窝让她更显年轻,看上去
差不多只有三十出头而已;她的丈夫崔振玺在央视工作,据说目前是某个频道的
总监,他是个十分健谈的人,而且交游很是广阔,一直忙着迎送往来的各界宾客;
他们有一个十四岁的儿子。

  杨乃瑾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羊绒蝙蝠衫,下身是一条连裙子的灰色针织裤,脚
蹬着同色UGG雪地靴,她头上戴着一顶带绒球的双层棉线帽子,在帽子的束缚
下那一头秀发披散在脸颊两边,显得她原本已经很纤细的小脸更加瘦小了,虽然
这些天来她的心情舒缓了不少,但清瘦白皙的小脸上还是带着一丝忧伤。

  今天包括我在内,杨家的子女亲属们都穿着黑色的服装,虽然以我的身份只
要在手臂上戴着黑纱即可,但我还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打了黑领带。

  而梅妤则穿了件纪梵希的圆领单排扣羊毛昵大衣,纯黑色的精细面料加上合
体的剪裁,恰到好处的裹在她窈窕的身段上,长至膝盖的大衣下摆露出两截秀美
颀长的小腿,裹在肤色丝袜内的纤细玉足蹬在一双黑色漆皮银质方扣的RV低跟
鞋内。

  黑色羊毛呢大衣的胸口佩戴着一朵素白的绢花,她戴着一顶黑色的英式圆形
毛呢无沿便帽,那一头丝绸般顺滑的黑发固定在帽内,便帽前沿有一道轻薄的黑
网纱罩着,透过黑网纱可见她不着一丝脂粉的清瘦玉脸,和一双始终保持着恰如
其分悲伤的凤目,她这一身装扮即高雅大方又很符合仪式肃穆的环境,虽然黑网
纱半掩着脸,但她只靠着薄唇的动作,就可以不断变换着不同的表情,恰到好处
的接待着那些吊唁者,倾听他们的安慰,然后再致以深深的谢意。

  从始自终,她的神情姿态都是那么的大方得体,从不因对方的身份地位而有
所差别,完全就是一个世家大族的长媳的完美范本,难怪杨家从上到下都对她又
敬又爱,前来吊唁的人们都是交口称赞不绝于耳。只有我暗暗为她感到心疼,因
为我知道她外表的淡定只是强装出来而已,而她内心中软弱的一面曾经袒露在我
的面前,但我已经错过了那个机会。

  现场的哀乐奏了又奏,排队悼念杨老爷子的人群却迟迟未见消退。杨乃瑾站
了半天,已经累得返回休息室了,而我则接过她的任务。梅妤却始终如一的坚持
站在原地迎送着来宾,虽然她的两条玉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开始每隔一段时间
便交换下站姿,但她的姿态依旧那么的优雅。

  还好排队的长龙已经少了一半,这时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我定睛一看,
此人正是杨霄鹏原本的好友兼同事陈铁林。他一身灰色西服,脸上虽然装出悲痛
的神情,但看上去却总觉得有些虚假。他手提着一个白菊花篮放在灵堂,先是在
杨老爷子的遗体前很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向梅妤她们走来。

  自从他进来后,杨家的子女都冷眼看着,没有人愿意上前招呼,不过此人脸
皮的确很厚,他不以为忤,脸上堆着假惺惺的苦相,想上前跟梅妤握手。没料到,
梅妤见他走了过来,身子轻轻向一旁侧了侧,陈铁林的手便落空了,他身处的手
悬在半空,摆着握手的姿势,无比尴尬。

  不过此人反应也极快,他顺势抽回那只握着空气的手,在胸口抚摸了几下,
脸上立马堆上悲伤道:「大嫂,伯父已经仙逝,还请多多节哀顺变,唉。」

  梅妤丝毫不受他的话语影响,轻纱后的玉脸淡然无波,她冷冷道:「家翁见
背,多承众亲友关爱,实愧不敢当。」

  「只不过,今日见礼皆为良善之辈,像陈先生之背信弃义,实难同处一室。

  请恕梅某不能招待了,请。「梅妤的声音虽然很轻,也没有严词厉语,但寥
寥几语,便说得陈铁林羞愧难当。

  他哑口无言,只好讪讪的擦了把脸,灰溜溜的扭头向外走去,杨腾云及时提
起他带来的花篮,毫不客气的扔出灵堂外,排队的众人中爆出一阵鼓掌声。看到
此人大出洋相,杨家的人无不露出笑容,众人交口称赞梅妤,但她玉容却毫不改
色,依旧那么优雅得体招待着宾客。

  没过多久,崔振玺匆匆引着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此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削,
穿着一身不大合体的西装,大大的脑门已经秃了一半,架着副高度数的近视眼镜,
尖嘴猴腮的样子很是普通,看上去就像个司局的中层机关干部,这样的人在京城
里一抓一大把,但崔振玺却对他极为恭敬。

  中年人身后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抬着一个很精致的花篮走了进来,崔
振玺指挥他们把花篮摆在了中间偏右的位置,花篮上的署名写着「世侄朗士安敬
挽」,我认出这是现任燕京市委书记的名字,下面排队的人群中也发出了一些议
论声。

  待花篮摆好后,中年人先是走到遗体前鞠了个很深的躬,然后转身走向梅妤,
崔振玺忙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燕京市委办尤秘书长,这是我们大嫂梅妤。」

  「梅女士,我受郎书记的委托,专程来向杨老的遗体告别。郎书记因在欧洲
考察未能及时赶回,特意嘱咐我转达他的悼念之意,请各位多多节哀顺变。」尤
秘书长语气沉重的跟梅妤说着。

  梅妤显然对这位尤秘书长并不熟悉,但她还是礼数周到的与他握手寒暄。尤
秘书长虽然其貌不扬,但言语却很是慎重,他与梅妤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好像不
经意的提起杨霄鹏,他是这么说的:「梅女士,尊夫的遭遇实在令人同情……」

  后面的话听得不大清楚,但从梅妤的脸色上看对方应该是善意的,梅妤颇为
感动的再次致谢,我今天还是头次见她绷紧的脸蛋放松了一会。

  尤秘书长与其他人并没有谈得很多,礼节性的握手之后,他便在崔振玺的陪
同下离开了。

  时过中午,礼堂内所剩的人群并不是很多了,我们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精壮汉子走了进来,他们分
开人群清理出一条通道,我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都是VIPS。我正在诧异,又
有哪个大人物要来了吗?杨腾云、崔振玺跟林处长此时都很激动的迎了上去,随
后他们簇拥着一个老人走了进来。

  这老人看上去约九十多岁,满头银发整整齐齐的向后梳着,他戴着一副硕大
的无边茶色墨镜,紧抿下垂的嘴角带着凛然不可亲近之意,一张国字脸上挂满风
霜痕迹的皱纹。他身穿一套黑色毛呢中山装和青布裤子,脚下踏着一双白底黑布
鞋。老人身材高大魁梧,但走起路来却极为缓慢,他一只手抓着根金色楠木拐杖,
支撑着身体的平衡,另一边手却由一个高挑的美女搀扶着。

  那高个美女身穿一件巴宝莉的格纹长风衣,凹凸有致的身段在风衣的束缚下
完全体现了出来,两条裹着超薄黑丝袜的长腿踩在银色尖头平底鞋内。她站在老
人身边只矮了半个头左右,但她搀扶着老人的姿势却极为小心,微微斜着身子配
合着老人的步伐,双手紧紧抱着老人的胳膊以防她滑倒。

  我一看就知道老人的身份了,因为在一旁扶着他的那个高个美女正是薇拉s
u,这老人一看就气势非凡,应该就是她的父亲。不过她今天的装扮却与往日大
相径庭,那一头漂亮的金发在脑后高高盘起,脸上只是淡淡的上了点化妆品,看
上去很是端庄雅致,一点都没有往日的狂野与诱惑。

  我站得不是很靠前,但薇拉su的视线肯定可以看到了,只不过她却好像并
不认识我一般从我脸上扫过,我不得不暗自佩服她的演技,她脸上那种略带忧伤
的神色,配上带着混血特征的五官真是艳压群芳,几乎可以与梅妤相提媲美了。

  薇拉su扶着老人缓缓走向中间的棺木,这时老人好像做了个手势,薇拉s
u便松开他的手臂站在一旁,老人手扶在棺木边缘朝杨老爷子的遗体看了一会儿,
虽然隔着茶色墨镜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原本严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柔和,
我好像听见他叹了一声气,但那声音极为轻微。

  老人头也不回的把左手向后一伸,薇拉su很及时的将一个红色五角星徽章
递到他手中,老人很仔细的将那枚徽章扣在杨老爷子的衣服上,然后他手扶着棺
木端详了一阵子,才有些感慨的道:「老杨啊老杨,我们当年出生入死,约好了
要一起去找马克思取经,没想到你却先行一步了。」

  他的语气十分低沉,好像蕴含着莫大的遗憾与哀伤,眼眶中隐隐约约有水光
闪动,杨腾云在一旁忙递上手帕道:「苏伯伯,父亲走得很安详,临终前他说自
己这一生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

  苏老推开了杨腾云的手帕,他指着杨老爷子胸前那枚徽章道:「杨二伢子,
你知道这枚奖章有何来历吗?」

  杨腾云摇摇头表示不知,苏老皱皱眉又问道:「我跟你老头子一起赢得最漂
亮的那场战斗在哪里?」

  「沙坝岭大捷。」杨腾云这回很快就回答上来了。

  「嘿,不错。」苏老一直很严肃的嘴角总算可见一丝笑意,他颇为赞许的点
了点头。

  「别人都以为那场战是我打赢了,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要不是你老头子及时
包抄了鬼子的后路,说不定我早就去见马克思了。」苏老一提起陈年旧事就兴致
勃勃,他也不管别人,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了。

  「可是,你老头子却一点都不贪功,把荣誉都让给了我。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忠诚、可靠、纯朴、高尚,他是最标准的共产党员啊。」苏老的大手重重的拍在
棺木边缘,好像是在惋惜,又好像是在赞叹。

  「这枚奖章是打了胜仗后,叶帅亲手给我戴上的。但真正应该佩戴它的是你
老头子,我真是受之有愧啊。」苏老沉重的摇了摇头,他额头上的皱纹好像又深
了几分。

  「老伙计,今天我把奖章给你带来了,以前要给你老是推辞,这次可得照我
的意思办了吧。」苏老口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像跟老朋友聊天一般,对着棺木
中的遗体自言自语。

  「苏伯伯,家父在天之灵肯定会很开心的。」杨腾云此刻已经双目含泪了,
他哽咽着上前道。

  苏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从棺材边走下来朝杨家子女们走去,杨采婷很
激动的上前拥住老爷子,她一脸娇憨的道:「苏伯伯,我们家都被人欺负了,你
都不出面管管。」

  她虽然三十五六的年纪,但容貌和身段依然保留在将近三十的样子,而苏老
对她撒娇的态度就像跟自己女儿一般,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拍了
拍杨采婷的头发道:「小婷子,你苏伯伯老了呀。」

  「你哪里会老,还像以前那么帅。」杨采婷挽着苏老的胳膊,口里像抹了蜜
一般道,她的声音有着少女的清脆,比起杨乃瑾倒也不予多让。

  苏老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像对待儿女般微微一笑,他略微与众人寒暄一两
句后,没有理会其他人热情的目光,转身走向一直在旁静静候着的梅妤。梅妤不
像其他人急着上去与苏老攀谈,她从始至终都是很克制的站在那儿,偶尔与薇拉
su聊上两句。

  见到苏老先伸出手,梅妤动作优雅地伸出手掌,两手相握之间,苏老面色凝
重的对她点了点头,用另外一只手按在梅妤手上,他的语气迟缓道:「孩子,你
受委屈了啊。」

  「苏伯伯,我尽了我的能力了,可是……」梅妤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忧伤。

  苏老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掌,他那张很严肃的脸上露出慈祥的表情道:
「别说了,我都知道。你放心,我迟早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梅妤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很用力的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擦了擦
将要流出的泪水,又说了些感激的话,然后与薇拉su、杨采婷一起,护送着苏
老走出灵堂。

  在这全程中,薇拉su都没有对我说过什么话,只在临走前不经意的扭头看
了我一眼,那眼神露出几分狡黠灵动的意味,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种一本正经的
样子。

  看着那些VIPS分开人群,拥护着苏老与薇拉su坐入一辆红旗轿车离去,
杨家的众人才依依不舍的回头。

  苏老走后,遗体告别也基本结束了,看着杨老爷子的遗体被送入火化室,然
后变成一股青烟冉冉而起,杨家众人不知是露出放松还是哀伤的心情。

  遗体火化后重新装好,由众人一起送至山上的陵园安葬,杨家早早就在公墓
选定了一处背山面水的好地段,汉白玉墓碑上刻着老爷子一生的功业,看着骨灰
被放入墓室并封好后,杨家子女们又对着墓地哀悼了一会,之后才各怀悲痛的心
情下山,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按惯例,晚上要招待远道而来的亲友们吃饭,崔振玺已经在一家五星级饭店
包了十几桌,梅妤母女心情都不是很好,匆匆吃了一点后便提前告辞,留下杨采
婷夫妇招呼亲友宾客。

  返回景山住宅的路上,我们还是坐杨腾云的途观。由于一位杨家的堂叔也正
好顺路,所以我们五个人同乘一辆车,只好让堂叔坐在副驾驶位上,我与梅妤母
女俩在途观的后座挤一挤。经历了这一天的折腾,包括我在内都觉得很疲劳,车
厢里只有杨腾云与堂叔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后座上的杨乃瑾头斜斜靠在沙
发上,双眼紧闭好像已经睡着了。

  途观后排的空间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尤其是扶手箱的空调出风口到座位
底部有一长条凸起,坐在中间的人是没办法把双腿伸直的,以我的身高坐在那里
实在谈不上舒适,但作为一个男人我当然要把更好的位置让给女士。

  不过有得也有失,被两个美丽无匹的母女花夹在中间,口鼻间充裕着她们各
具特色的体香,随着车辆行进间的晃动,时不时的双臂还会碰上她们纤柔的玉体,
为了这种享受而吃一点苦也算不上什么了。

  梅妤坐在我的左侧,虽然车内空间并不宽敞,但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总跟我保持着一指左右的距离,她清瘦的玉脸侧向窗外,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的
都市光影掠过,在她五官上洒下明暗不一的光晕,她的凤目被黑丝网纱挡住了,
难以窥知她此刻的心情如何。

  梅妤经历了这一天的忙碌,在身体和心理上应该都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但
她的坐姿依旧那么的优雅端庄,黑色香奈儿羊毛呢大衣胸前那朵素白的绢花,束
住光滑齐肩短发的圆形无沿便帽,轻薄的黑网纱半掩半笼着她清寂冷漠的玉脸,
就像暗夜中一枝悄然挺拔的寒梅。

  可能是今天站着的时间太长了吧,梅妤的双脚难得交叉着架了起来,放在上
方的那只修长纤细的玉腿,正好从黑色香奈儿羊毛呢大衣分开的下摆下露了出来,
虽然她腿上裹着一层薄薄肤色丝袜,但是完全掩盖不住那如白玉般光洁滑亮的肌
肤。

  我虽然极力的控制自己,但双目却不由自主的往她脚上瞄去,那对芊芊玉足
就像有着魔力一般让我心神不定,那纤细而不失优美曲线的白瘦脚踝轻轻晃动着,
像只淘气的蚂蚁般在我的心头挠着痒痒,偶尔梅妤交换双腿的时候,衣摆间会溢
出两条雪白浑圆的大腿根部,但那一抹白光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黑色毛呢大
衣给遮掩住了。

  梅妤无论是穿着和打扮,都与往常没有太大的差别,她始终保持着这种高贵
清冷的姿态。可是不知为何,我眼中的她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诱惑,她只是微微
露出了一截雪白小腿,就足以让我目眩神迷,我不由自主的会联想到,她那黑色
毛呢大衣包裹下的玉体,是否也如这小腿般洁白滑腻呢?

  我觉得自己的双唇有些干燥,忍不住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但口水的润滑并
没持续多久,那种焦躁感却变本加厉起来了,而且还蔓延到了全身上。我突然觉
得后排空间更为狭窄了,狭窄得令我透不过气来,我想要挪动一下,让自己的双
腿获得更大的空间,但不知怎么的,我却向左边挪动得更多。

  神使鬼差间,我的左腿碰上了梅妤呢大衣的下摆,虽然隔着自己的裤管和她
的呢料衣摆,但是我却分明感觉到那条修长浑圆的大腿弧线。梅妤明显发觉我与
她的距离近了些,但她似乎并不认为我是有意的,只是稍微调整了下交叉的双腿,
改成把左腿放在了右腿上,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我紧贴着她的左腿。

  但她这个姿势,却把只着肤色丝袜的左腿完全裸露在我面前,让我更能一饱
眼福。虽然只是稍稍露出了膝盖部位与小腿,但那小腿纤细修长线条柔美,在昏
暗的车厢泛着淡淡的光晕,就好像一截雪白玉藕般姣美动人,她纤细圆润的玉足
套在那双黑色漆皮RV低跟鞋内,又白又瘦的滑腻脚背在鞋头大方银扣的映衬下,
像一朵独自盛开的水莲花般娇羞可人。

  看着那条雪白纤细的玉腿微微抖动着的美态,我的喉咙好像是被什么锁住了
一般有些呼吸困难,我的心头有股东西在蠢蠢欲动,这种冲动源于不久前在梅宅
书房发生的那个插曲,虽然那次梅妤很坚决的制止了我对她身体的侵犯。但欲望
就像一条大毒蛇,它已经被放出了洞穴,随时都可能昂首吐舌。

  我有些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右边的杨乃瑾,小姑娘应该已经进入梦乡了,毛线
帽子下方的两缕秀发掩住了一半脸颊,娇小的脸蛋上挂着一丝忧郁,看上去楚楚
动人。可此刻我的一颗心完全放在了另一旁的优雅美妇人身上了,完全无暇顾及
她的存在。

  车子依旧在行进着,前方的两人偶尔交谈一两句,绝大多数时间内都是杨家
堂叔的陕西口音在发挥,杨腾云则专注于手中的方向盘,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车厢
后部的动静,而我的左手却不知不觉中伸到了梅妤翘向我这边的那条小腿上。

  手掌抚在那条我觊觎已久的玉腿上,虽然我并没有完全触及梅妤的身体,但
就凭透过薄薄的肤色丝袜的手指触感,我敢保证下方那滑腻光滑的肌肤丝毫不比
白莉媛逊色。梅妤猝不及防下,小腿轻轻颤动了一下,她试图想从我手中摆脱,
但她的左边就顶着车门了,根本没有腾挪闪躲的空间,她又不敢发出声音制止我,
只得努力向前踢了几下,但我的大手抓得紧紧的,她根本无从挣脱。

  前方的后视镜内约莫可以看见梅妤的半张脸,我看不到梅妤的凤目是何模样,
但从她抿得紧紧的薄唇来看,她此刻估计是又羞又怒,我感觉自己的腰上被一双
纤手狠狠的掐了一把,梅妤应该想用这种方式表达抗议,可我丝毫没有在乎腰上
的痛感,我的双目像饿狼般紧紧盯着她玉腿上,双手毫不停歇的从上到下的抚摸
着那玉藕般的小腿。

  我的大手试图沿着膝盖向上行进,但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反抗,梅妤紧紧合
着的大腿根让我无处下手,我只得放弃这种努力,顺势朝她洁白圆润的脚踝滑下,
伸手轻轻一抬将黑色漆皮RV低跟鞋脱了下来,那只纤细优美的玉足已经落入我
的手掌中。

  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肤色丝袜,但借着车内的微光,我仍可完全欣赏梅妤的
玉足,她的玉足洁净纤细犹如的水中的白莲,十只细长的白嫩足趾整齐的撑着丝
袜,仔细修剪过的趾甲上没有涂任何指甲油,但却晶莹透亮犹如一片片水莲花瓣,
她的玉足明显比白莉媛要小一圈,形成一道匀称而恰到好处的新月弧线,白玉般
圆润小巧的足踝让人想入非非。

  我丝毫不顾她在我的腰上又掐又捏,细心玩弄着手中佳人的纤足,但我手掌
上并无太多猥亵情色的意思,只是用一只手托起那新月般的纤美足弓,另一只手
仔细的轻轻揉动着她的玉趾,我的手指虽然粗大宽厚,但是手下的动作却很温柔,
就像一个手工艺人在雕琢他的玩偶一般。

  梅妤今天穿鞋站着的时间可不短,但她的玉足上却没有任何异味,只是十根
玉趾在丝袜中包裹了太久,在里面显得有些燥热难耐捻动,在我手指的细细抚慰
下,她原本有些绷紧的筋腱终于松弛了下来,我能够感受得到手中那只玉莲渐渐
舒展开来。

  梅妤原本一直用她的手指掐着我,我甚至感觉到她尖尖的指甲都快要刺入我
的肉中,但随着我手中的动作她的动作渐渐轻了下来,由原来的又掐又捏改成偶
尔抓一把,之后甚至抓也不抓了。因为她要努力保持原有的端庄坐姿,她把一双
纤手紧紧按在膝盖上,十指把呢大衣的衣摆抓得紧紧的,好像借以平息正在波动
不已的内心,又像是提防我那作恶的大手会向上袭击一般。

  不过梅妤过虑了,此刻我完全陶醉于手中的玉足带来的美感,从后视镜中可
以看到梅妤已经把下唇咬得紧紧的,那薄薄的唇瓣红得好像要滴出血一般,她原
本苍白得过分的脸上泛起一层玫瑰般的粉红,在夜色中就像悄然盛开的花朵般瑰
丽多姿,空气中飘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我们之间却好似有着一种默契般,悄然
无语却有心有灵犀,一种某名的能量在我的手掌与她的玉足间传递着。

  如果有人注意到后车厢的话,说不定发现我们三人之间的异常,但杨腾云忙
着应付方向盘与杨家堂叔的絮叨,根本无暇看后视镜。而且就算他看后视镜,也
只能看见我向前倾斜的身体,所有人只会认为,我这是要给两位女性让出更多的
空间,根本想不到我的双手却在梅妤的脚边忙碌着。而且先前梅妤把她的黑色K
elly包放在了扶手箱上,刚好挡住了前方可能漏过的视线,无人知道梅妤的
玉足正在我掌中,接受着我充满爱意的抚弄与揉捏。

  途观快速的在大街的车流中穿梭,虽然此刻街上到处都是享受夜生活的燕京
人,但车子的速度并没有延缓多少,不过我内心里却巴不得车子能够开的更慢些,
让梅妤的玉足在我的手中停留得更久些,但杨腾云的驾驶技术显然并不如我所愿,
途观在送完杨家堂叔后,很快也把我们带到了景山小区。

  虽然我心里一万个舍不得,但梅妤用一根纤指重重的戳了戳我的腰间,后视
镜里她隔着网纱的凤目极为严肃看着我。我只好松开了那只让我神魂颠倒的玉足,
捡起地上的黑色漆皮RV低跟鞋,很细心的帮她重新穿好。此时车已经在门口停
住,杨乃瑾也揉着惺忪睡眼醒来,梅妤给了我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推开车门走
了下去。

  今晚在车上发生的一切,成了我与梅妤之间专属的小秘密,不知梅妤是接受
了这种即成事实,还是我的爱抚让她的身心得到极大的放松,但至少从表面上她
对我的行为并未表现出反感。虽然这只是肉体上的小小接触,可是我心中却觉得
梅妤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令我暗自欣喜的变化。

  这奇妙而又丰富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身体疲劳
让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个晚上我睡得比以往都舒适愉快得多。[/size][/font]

枫希月 2014-7-25 16:03

【天若有情】(70)作者:hyperX

[font=宋体][size=4]作者:hyperX
字数:10236
前文:[bbs]thread-9131700-1-1.html[/bbs]



               第七十章

  「Master高,你的大玩意真是令人怀念呀。」薇拉su那慵懒沙哑的
嗓音中带着一丝腻意,让人联想起前不久那一声声令人沸腾的呻吟。

  我赤裸的身体在这张Kingsize的大床上惬意的摊开,室内残留着成
熟女人的气息以及体液的味道,房间里的沙发上、地毯上凌乱扔着色彩艳丽、造
型性感的女人衣物,而这些衣物的女主人此刻正光溜溜的躺在我身边。

  在杨老爷子的葬礼上,久违的薇拉su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她外表一副
端庄淑静的样子,但我深知这一切只不过是伪装而已。果不其然,很快我就接到
了她的电话,如约来到海天区的香格瑞拉大酒店,在这间豪华舒适的贵宾房中重
续鸳梦。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光,我们都是在这张大床上度过,对于两个互相熟悉到纤
毫的男女来说,没有什么比肉体更好的交流方式了,薇拉su的豪放与洒脱让我
无需顾忌太多,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欲望洒播在她那熟透了的身体上,一次次的
将她推入欲望的高峰,最后才将自己的精华深深的射入她体中。

  「苏苏,你的变化也挺让人惊讶的,我上次差点没认出你来。」我伸手轻轻
抚摸她柔嫩细腻的粉腮,手指尖下滑嫩的触感让我很是惬意。

  「哼,你以为我就只有一种风格吗?」薇拉su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瞥了我一
眼,口中略带娇嗔道:「要知道,我的家庭与教育背景可不比梅妤差,天底下又
不是只有她能装贵妇。」

  「呵呵。」我口中打了个哈哈,心想无论如何,薇拉su对梅妤还是心存芥
蒂,就连这点小事都要跟她暗中较劲。

  「我当然知道,你就是个善变的花蝴蝶。」我伸手屈指在薇拉su光润的额
头轻轻弹了一下,嘴里调笑道。

  「讨厌,人家哪里很花了嘛。」薇拉su虽然嘴里说着,但是从语气上看,
她对我的称赞并不反感。

  「至少——自从跟你之后,我已经收敛了好多了……」薇拉su一边柔声说
着,一边用长长的指甲在我的小腹四周滑动。

  我心中有些歉意,薇拉su的话里行间好像对我大有情意,可扪心自问,相
比起梅杨两女,我对她的关切的确弱了很多。

  「不过,我倒不是为了跟梅妤比赛。」薇拉su并没有想那么多,她自顾自
的悠悠说道:「我这段时间都在陪爸爸,他老人家最反感我穿得时尚性感的样子,
所以我只能投其所好,做个乖乖女咯。」

  薇拉su以一个诱惑的姿态翻了个身,她曲起了一条右腿,充满自恋的抚摸
着那条又长又直的美腿,在灯光下那条浑圆结实大长腿根部暴露无遗,光滑平坦
的小腹下方一撮金色的耻毛迎风招展,上面粘着的白色分泌物增添了几分淫靡。

  薇拉su的话让我勾起了那天的回忆,苏老在杨老葬礼上的言行给我留下深
刻的映像,这个老者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上位者的气场,让人不得不心甘情愿的
听从指示,位高权重的他在平时应该对子女下属都很严厉,就连一向野性难驯的
薇拉su在他面前都得小心翼翼的。

  我随声符合着,跟薇拉su谈起了她的父亲。果然不出我所料,苏老对于自
己这个宝贝女儿虽然很是疼爱,但一直对她要求甚高,而薇拉su从小就桀骜不
驯,长大了之后更是特立独行,她的性格让苏老头疼不已,尤其那几段失败的婚
姻,让苏老对女儿极为不满,并把一切都归咎于女儿的生活方式。这次回到老父
亲身边,为了尽到子女的孝心,也为了平息老人的唠叨,薇拉su只好尽量伪装
自己,按照父亲期望中的样子进行伪装打扮,让自己变得更加淑女起来。

  我搂着薇拉su的娇躯,手指在她有点湿润的光滑皮肤上游动着,漫不经心
的提起杨霄鹏的案子。薇拉su一边回应着我的爱抚,一边毫无隐瞒地说出自己
这边的信息。

  从她口中得知,这次她回家与老爷子团聚,除了与父亲享受天伦之乐外,更
多的原因还是劝说老爷子出手帮助杨霄鹏。因为杨老爷子与苏老在革命年代结下
了深厚的友谊,而且两家世代通好,虽然薇拉su与杨家的联姻并未成功,但苏
老还是很关心杨家这些兄弟姐妹的。

  果然,苏老对于淮海市公检法系统合力办案,将杨霄鹏定罪的行为很是愤怒,
当法庭审判结果出来后,老爷子雷霆大怒,敲着拐杖把淮海市的几个主要领导骂
了个遍。老爷子出身军旅、半世征伐,性格直率霸道,脾气向来很是火爆,而且
他是现今在世不多的经历北伐、长征、抗日与解放战争的高级将领之一,虽然已
经退居二线,但几届的领导核心对他都颇为礼遇。

  只不过,他这次痛骂完了后,却迟迟没有拿出手段,大异其平时的作风。在
薇拉su的屡次催促下,他才有些不情愿的说出了其中的缘由。

  「你知道吗?这一届的老大是最后一任了,下一届的就要让年轻的上来。」

  薇拉su口中所说的我并不陌生,在这里真正决定国势走向的,是由一个6 、
7个人组成的小集团,按惯例会在四年后的大会上选出新一届,并决定谁担任新
一代的老大。

  「当前,论年龄、论资历、论声望与背景,国内最有希望竞争下一届的唯有
那两个人物。」薇拉su虽然平时放荡不羁,但一谈起政治却像是变了个人般,
这或许是她身上血统的流露。

  「哪两个人物?」我完全被她勾起了好奇,目前这个国家正处于飞速发展的
阶段,而国际上一致认为这是具有特色的政治制度的功劳,而每一届的核心人物
正是这个制度最关键的因素所在。

  薇拉su往床边一滚,然后便光脚踩在地毯上,她抓起一件金色的绸缎长睡
袍披在身上,顺手从柜子上面拿起一包YSL香烟,从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
然后划开火柴点着。

  薇拉su像对待心爱玩具般将火柴吹熄,她重新躺回床上,两条大长腿从金
色睡袍的下摆中溜了出来。抽完一口的她吐着灰白烟圈,有些惬意的继续道:
「一个是我们这座城市当今的市委书记,上次在杨老爷子葬礼上来的就是他的秘
书。」

  「另一个就是淮海市那位权势熏天的大人物。」薇拉su口中说出的这个答
案我并不感到惊讶,因为我事先已经料到几分了,我还记得那次在酒店里吕江与
吴秘的对话,他们口中那个「主公」应该就是此人。

  薇拉su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从她的转述里得知,「主公」此人不但拥有
深厚的家庭背景,而且无论是个人素质和行政能力都极强,历经多个省部级正职
的锻炼,所到之处无不得到上下交口称赞,被海内外视为当前政坛一颗冉冉升起
的新星,也是下一届核心人物的有力竞争者。

  只不过在苏老口中,此人虽然在外界口碑甚佳,但是不少老干部私下对他的
风评却不看好,用苏老的话来说就是:此子野心勃勃、志大才疏、目中无人、薄
情寡恩,如果要让他上了台,恐怕整个国家会被他折腾得翻过来。

  但是,苏老虽然看不上此人,却告诫薇拉su不得轻举妄动。因为此人当前
正处于风头上,不但在淮海市干得有声有色,而且中央还有多位大员在背后支持,
要想动他还火候未到。这是老爷子政治智慧的体现,他虽然戎马一生,但历经多
次动乱,仍能身居高位,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薇拉su侧向我吐了一个烟圈,YSL香烟里带有薄荷的气味,冰冰凉凉的
并不难闻,我突然觉得薇拉su抽烟的姿态挺好看的,伸手抚上那坚实光滑的大
长腿,她顺势将一条腿架在我的小腹上,有些调皮的用脚踝磨蹭着我的下体。

  「你知道吗,爸爸说这次杨霄鹏的案子不仅仅是淮海市在操作,而且已经闹
到了上头去了,爸爸先前施加了一些影响力,虽然不能让对方屈服,但事情还算
有些缓和。」

  「可是,这一切都被梅妤搞砸了。她在『美国司法文化展览』上的表现,以
及葛雷大使发表的讲话,引起了高层一位大佬的极度不满。这位大佬放下话来,
政法系统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坚决不容许外部力量干涉,一定要深入追究这件案
子,势必要把这股歪风给压下去。」

  虽然薇拉su的语气有些过分,但我却默然无语。因为从整件事的发展来看,
梅妤虽然用尽了一切手段,完全彰显了她的智慧与魅力,也在司法渠道占尽了上
风。但她却不知道,真正决定这件案子胜负的,不是法庭上的辩论,不是事实中
的真相,而是这一切背后的政治争斗。而杨霄鹏的生死与自由,在政治人物的计
算中,根本微不足道。

  「不过,爸爸曾经说过。」薇拉su的脚趾正夹着我小腹上浓密的体毛,她
语调中带着几丝顽皮道:「要想对付那个人,光靠我们的力量是不足的。」

  「我们,还有谁?」我皱起眉头问道。

  「爸爸说得很玄妙,他也没直接回答我,而是跟我讲了个故事。」薇拉su
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回忆着。

  「什么故事?」我疑问道。

  「我只听到他提起,主席当年讲过取得胜利的三大法宝,什么『统一战线』,
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之类的。」薇拉su脸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好
像对父亲话里的意思并不是很理解。

  「老爷子他讲话总是片言两语的,又不耐烦解释,我也不敢继续问他。」

  苏老爷子对薇拉su所说的话,以古讽今必定意有所指,我虽然尚未摸着话
中的涵义,但相信此话必定极为重要。以老爷子的身份与地位,他绝不是无的放
矢,他话里头肯定有话,或许老爷子在暗示着些什么。我隐隐约约把握到了一些
东西,但还不是很确定。

  「高,你又开始硬了。」薇拉su突然俯到我耳边,用一种极为娇媚的语气
轻声道。

  方才她的大长腿一直压在我的小腹上,那灵巧的脚趾在持续拨弄着我的下体,
不知不觉中我的巨茎又开始昂首挺胸了。薇拉su伸手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熄,
然后将金色睡袍的裙角一扬,一个翻身又坐在了我的大腿上。

  紧接着,那条带着她香水味的金色绸缎睡袍盖在了我的脸上,随后我粗长的
阳具被套入一具潮湿温热的肉蚌之中,同时感觉一条滑腻湿漉的肉舌开始从我的
小腹向上游动。

  「OhYeah……」随着那沙哑中带着腻意的呻吟,那张大床上的男女开
始疯狂的扭动起他们的躯体,一股带着性液味道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从香格瑞拉大酒店出来时已经日近黄昏了,薇拉su那充满活力的肉体也化
为一滩香艳肉泥,待我出门时她已经带着满足愉悦的笑意沉沉入睡。虽然我身上
还带着激烈性爱之后的疲惫,但我并没有急着驱车回去,而是马不停蹄的赶往下
一个地方。

  随着杨老爷子葬礼的结束,各地的亲友也渐渐离开了燕京,但梅妤还要处理
一些私人事务,所以我和杨乃瑾也随之留了下来。只不过我身在其中,却帮不上
任何忙,不免有些尴尬。而杨乃瑾整日郁郁寡欢、神情恍惚,梅妤便吩咐我带着
她多出去走走,让她换一换心情,这对我来说倒是件可以做得来。

  杨家的大人们显然对杨乃瑾都很疼爱,小姑姑杨采婷一听说便开了辆奥迪Q
5给我们使用,我于是便换着法子带杨乃瑾出门散心。杨乃瑾对于这座城市并不
陌生,我们的出游逐渐变成以她为主,当然对此我并无怨言。经过我的不懈努力,
杨乃瑾总算从悲伤中走出不少,她渐渐恢复了欢笑,那个青春活力十足的小姑娘
又回来了。

  等我抵达海天区的环球KTV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家KTV装饰
得很是华丽辉煌,往来的都是些衣着时尚靓丽的青年男女。男孩们穿着修身衬衫
与窄腿裤,用摩丝在头上弄出时髦的发型,目光中带着故意装成的老练,尚显单
薄的身体动作难掩跃跃欲试的心态;女孩们用小短裙与高跟鞋武装自己,涂得乌
黑的眼影与烈焰红唇,毫不吝惜露出大片雪白的肉体,迫不及待的想向外界表示
自己已经成熟,成熟到可以吸引雄性生物与之交媾。

  踩在打磨成镜子般明亮的地板上,擦肩而过的男男女女们身上带着浓重的酒
气或者香水味,这KTV里的空气让人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来,或许来这里的
男女追求的便是这种混沌的感觉吧。我感觉有些气闷,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拿在手
中,边走着边松开了衬衫的领带,这时候刚好走过一个拐角处,我差点撞上一群
簇拥而来的男女。

  这群男的穿着打扮十分花哨,其中最高的那个一头黄发高高竖起,穿着件带
毛边的皮大衣,从背影看上去他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不是很利索,不过他手里却
搂着一个身段苗条的女子。那女子跟他差不多高,一头乌黑光滑的长发披在身后,
修身的白衬衫束在收腰齐膝包臀裙里,又细又长的小腿裹在黑丝袜内,脚踩着7
厘米细高跟鞋一摇一摆的走着,看上去好像有些酒醉的样子。那个黄发男子的胳
膊放在她腰间,有些粗野猥琐的揉着女子的纤腰,黄发男子的手掌白乎乎的很不
协调,上面好像还有几撮黑毛。

  我突然觉得黄发男子的身型有些眼熟,不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不由得回头朝他们多看了几眼。这时那几个男子已经走到了电梯口,那女子不知
是酒醒了还是什么,突然扭动着要挣脱男子的手臂,但被黄发男子训斥了几句,
再加上旁边的几个男人在劝告着,女子便再也不敢做声挣扎了。我皱了皱眉,本
想上前问个究竟,但此时电梯已到,几个男人拉着女子走了进去,我刚抬起脚走
了几步,电梯很快就关上了,就连他们的面孔都没看清楚。

  我心里虽然有些别扭,但此时再跟上也来不及了,只好转身把那对男女抛在
脑后,在着装整齐的少爷带领下,我走进了一个名叫白羊座的包厢。包厢里充满
了迷幻的灯光和各种流行音乐声,大屏幕液晶电视投射出绚丽的画面,已经有三
个男女坐在里面唱歌,看我进来他们纷纷站起身来。

  杨乃瑾美目里带着几分娇嗔,纵身扑入我怀中娇道:「你干嘛去了,怎么这
么迟才到啊。」

  她今天身上穿了一条白色蕾丝纱裙,花纹繁复华丽的贴身蕾丝上衣将她窈窕
的身段完全凸显,从腰部以下是长长的双层纱裙,长及膝盖的纱裙下方露出裹着
素白色裤袜的双腿,她的纤足上穿着双缀满水晶的圆头高跟鞋,这双高跟鞋的鞋
跟只有5厘米左右,但足以修饰她那得天独厚的长腿。

  她柔顺的长发轻松的披在身后,一个象牙白的发箍紧贴着额前的刘海,白皙
晶莹的脸上轻轻化了点淡妆,亮粉红色的唇蜜让她的双唇更加迷人,一对明亮美
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搭配着她这一身衣着打扮,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青春少女
的美丽气息。

  「我给你买礼物去了,小公主。」我充满爱怜的轻抚了下她的头发,轻声解
释了下自己的去向,当然我不会告诉她自己是从另一个女人的床上过来的,而且
这个女人还是她最为防备的薇拉su。我这声「小公主」让杨乃瑾转嗔为喜,她
转而抓着我的手,不停的追问我给她带来了什么礼物。

  这段时间内,杨乃瑾已经走出了不幸之事带来的阴影,我陪着她逛遍了燕京
市周边的大小景点,两人的感情也更加深入了一层。今天正好碰上杨乃瑾的生日,
我们便约好了在这里给她庆祝生日。

  本来杨采婷想要在高级会所办酒席给外甥女庆生,但梅妤婉言谢绝了,她说
有长辈在场小孩子们放不开,不如让这些小辈们独自乐一乐。其实我知道,她更
喜欢清静的场合,正好借这个机会休息一下,所以今晚一起来的除了我与杨乃瑾
之外,只有杨乃瑾的两个表弟表妹。

  杨腾云的女儿叫杨雪宜,她年方二八,长得亭亭玉立,已是个美人胚子,而
且性格活泼外向,在生人面前毫不怯场,说话行事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别看她
只是个高中生,其实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少女作家了,她十岁时创作的童话与诗集
曾经引起一阵不小的旋风。虽然她在其他功课上的成绩并不是很好,但凭借出色
的中文功底与写作水准,已经通过了清木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这个秋季就将是
一名女大学生了。

  杨采婷的儿子比杨雪宜小两岁,他名字叫做崔少言,虽然个子长得挺高,但
白白胖胖的缺少运动,戴着高度数的近视眼镜,身上穿着不合体的运动衣裤,一
副书呆子的模样。这个壮壮的少年虽然比杨雪宜小了两岁,但是已经长得比杨乃
瑾还高了,他是个品学皆优的好孩子,而且很擅长计算机与网络技术,平时总是
宅在家中钻研他的那些爱好。难得他的父母都是口舌便给、八面玲珑之辈,可两
人结合产下的这个孩子却没有继承父母这方面的基因。

  「姐姐,姐夫,你们可不可以矜持点,这么秀恩爱可不好哦。」杨雪宜在一
旁捉狭道。

  杨乃瑾这才发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赖在我的怀中,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搂
着我腰的胳膊,一边却扬眉瞪了还在怪笑的表妹一眼,嘴里啐道:「臭小雪,等
你再长大点,可别急着找男朋友哦。」

  「嘻嘻,我才不急呢。」杨雪宜穿着白衬衫黑裙子,黑色的娃娃领下系着细
长的飘带,按照中学生的要求理成齐耳短发,一张尚待稚气的瓜子脸在长长的刘
海遮掩下显然尤为清秀,纤瘦秀气的双腿上套着蓝色长筒棉袜,踩在白色运动鞋
里的双足不安分的翘在沙发上,口中不缓不慢的道。

  「我打算先周游世界,然后写几本书,再拍个电影,30岁前不考虑结婚这
码事。」

  「你的想法是很好,可是舅舅可未必愿意哦,要不要我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呢。」杨乃瑾脸上挂着微笑甜甜的道,但是她话里却暗含威胁之意。

  「不是吧,姐姐你可不是这么绝的人。」杨雪宜好像生怕被父亲查知一般,
脸上露怯的轻声道。

  「哼哼。」杨乃瑾面不改色,但两只宝石般的眸子却更加明亮了。「要想我
替你保密,还不好好巴结下。」

  「嗯嗯。」杨雪宜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好像已经变成一只乖巧的小羊羔,
不过接下来她的行动却令人嘀笑皆非。

  「姐夫,你累不,快请坐。」她拿了个软垫放在我背后。

  「姐夫,你渴不,请喝水。」她倒了一杯椰汁很恭敬的递给我。

  我虽然感觉有些好笑,但又不能拒绝少女的殷勤,只好一一接受了。

  但杨乃瑾可忍不住了,她黛眉高挑、杏目圆瞪,单手叉腰,指着表妹嗔道:
「杨、雪、宜。」

  「你到底想干嘛?」

  「姐姐,你不是让我巴结你吗,我想姐夫是你最宝贵的东西,我好好照顾他,
不就是表示我的诚心吗?」杨雪宜躲在我的右手边,她探出半个脑袋扮了个鬼脸
道。这小丫头古灵精怪,就连一向大小姐脾气的杨乃瑾都拿她没办法。

  「瑾儿,小雪也是一片好心,你别跟她计较了。」我见形势有些不对劲,忙
出言打圆场道。

  「高岩,你也替这小鬼说话啊。」杨乃瑾好像有点吃醋的样子,嘴角翘得老
高。

  「她讨好我,不就是讨好你吗,说明你找的男朋友太优秀了。」我大言不惭
的道。

  「讨厌,你又自吹自擂了,你有什么好的呀。」杨乃瑾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嗔道,但她脸上的笑意却更盛了。

  「是没啥好的,唯一好处就是爱你,我的小公主。」我嬉皮笑脸说着,同时
伸手将其抱了过来,一手揽住她窄窄的削肩,在她粉雕玉琢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被我这么一抱,感受到我身上浓烈的雄性气息,杨乃瑾顿时又软了下来,她
雪白的脸颊上飞起两片红晕,但却没有挣脱我的意思,反而伸出胳膊抱住我的手
臂,好像是在宣布主权一般,目带傲气的撇了表妹一眼。

  我看杨雪宜两只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个不停,心想这小丫头又要出什么招数了。

  只不过未等她使出来,一直沉默寡言,忙着对付桌上的水果饮料的崔少言发
话了。

  「姐姐,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点蜡烛、吃蛋糕了吗?」顺着崔少言的目光看
去,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个很大的圆形金色蛋糕盒,上面系着的彩带还没解开。

  我目带赞许的对他点点头,然后便主动开始张罗起蛋糕来,解开彩带拿起盒
盖,露出里面一个硕大的双层蛋糕,这个香草卡士达慕斯蛋糕直径有十二寸左右,
最上方的雪白奶油中间,用褐色的巧克力写了个隶体的「瑾」字。

  杨雪宜这回变得很乖巧,她拿出几根颜色各异的生日蜡烛插在蛋糕上,我掏
出打火机点着了蜡烛,崔少言很应景的关掉室内的灯光,屋内顿时黑了下来,只
有蛋糕上的蜡烛发出微弱的红光。

  「祝你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toyou……」夹杂着中
英文的生日歌声响起,我们共同拍着手掌把杨乃瑾围在中间唱着,杨乃瑾也轻声
呼和着我们,她美丽的双目在微光下闪烁着光芒,白衣白裙加上她纤美的容颜,
简直就像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公主一般,让我看的痴了。

  歌毕,我柔声道:「瑾儿,快起个愿望吧。」

  杨乃瑾点了点头,她合上了那对宝石般的美目,像扇子般又长又密的睫毛轻
轻翕动着,烛光打在她白嫩晶莹的脸颊上,更显得那隽秀的五官清丽无匹,她两
只细长白皙的纤手虔诚地合十在胸前,粉红的薄唇轻轻默默念着,好像一副活生
活色的油画。

  祷告完毕,表弟表妹们纷纷欢呼着,杨雪宜故作老成般道:「姐姐,你该不
会是祈祷早日与姐夫办喜事吧。」

  杨乃瑾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回应表妹的取笑,她的小脸上的神情有些难以捉摸,
那对薄唇抿得有些紧紧的,长长睫毛下的目光隐约有悲凉之色,此刻只有我读懂
了她先前的祈祷。

  我伸手过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温柔的道:「我们把蜡烛吹了吧,愿望一
定会实现的。」

  杨乃瑾充满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们俩不约而同的低头吹着蜡烛,她用力鼓
起白皙滑嫩的腮帮,用粉唇将蜡烛一根根吹熄的样子,好像恨不得将一切厄运与
灾难随风吹走。

  在我的帮助下,蜡烛很快就被吹熄了,室内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杨乃瑾的
美目中的光华却也好像更亮了些。

  「亲爱的姐姐,你可以拆礼物了。」杨雪宜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过来,她一脸
亲热的捧起桌上的礼品盒递过来。

  「嗯。」杨乃瑾轻轻点了点头,她先是拿起一个中等大小的白色礼品盒,拆
开里面的绸带后,躺在盒中的是一本十六开的书,装饰精美的封面上写着「相遇」,
封面上是一个白衣白裙的少女独自站在湖边,那少女的身型模样颇有点像杨乃瑾。

  杨乃瑾轻手翻开书页,里面用钢笔写着几行娟秀的字:「生日快乐,亲爱的
瑾表姐,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姐姐,这是我刚出的一本小说,故事的女主角灵感来自于你,请恕我不请
之罪。」

  如果说前面杨乃瑾还为这个妹妹的言行苦恼的话,看到这个礼物后她完全将
其抛在脑后了,杨乃瑾给了她一个深情的拥抱,嘴里轻声道:「小雪,谢谢你,
姐姐很喜欢呢。」

  然后拆的是崔少言的礼物,他的礼物盒很轻,里面只放着一张光盘,看到杨
乃瑾露出疑惑的目光,崔少言有些不安的搔搔头道:「这是我编的一个程序,你
可以用它来管理和更新多个博客。」

  这个礼物有些别出心裁,但杨乃瑾却很喜欢,她也给小表弟来了个拥抱,让
崔少言受宠若惊,白胖的脸涨得红彤彤的。

  接下来我却让杨乃瑾闭上眼睛,她很听话的照办了,我轻轻拨开她的长发,
然后从裤兜里掏出自己几天前准备好的礼物,然后很温柔的戴在她细长白皙的脖
子上。

  我的呼吸和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杨乃瑾已经猜到了几分,她迫不及待的睁
开眼睛,一条银光烁烁的铂金项链在她的脖颈上闪耀着,项链下方是一个用翡翠
雕成的四叶草坠饰,四叶草坠饰静静躺在她晶莹白皙的胸前,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这是Tiffany呀,我的最爱。」杨乃瑾很快就认出了这条项链的工
艺,她爱不释手的抓在手中把玩着,显然对我的礼物十分喜欢。

  「四叶草是幸运的符号,我希望幸运和它一般,永远陪伴在你身边。」我轻
轻的将她搂入怀中,在她洁白的额上轻轻吻了下,杨乃瑾却热烈的迎了上来。

  她好像抛开了一切顾忌,那粉红轻薄的芳唇主动寻找着我,我顺势含住那久
违了的唇瓣,唇齿间再次浸汲着少女的清新气息,我们互相探索着对方的口腔,
两条已经有过经验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我们旁若无人的接吻姿态,让屋内的两个小孩看得目瞪眼呆,杨雪宜粉脸上
泛起一层绯红,小小的胸部在白色衬衣下微微起伏,就连崔少言的注意力也被从
蛋糕上引开了,他惊呆看着合不拢嘴巴,嘴唇旁还粘着奶油的痕迹。

  「姐姐,姐夫,有人进来了。」

  我和杨乃瑾闻言分开了双唇,只见杨雪宜一脸调皮的躲在崔少言背后,贼兮
兮的傻笑着。

  「别理她,我们唱歌去。」杨乃瑾对表妹白了一眼,拉着我走到点歌台边,
开始张罗着唱歌起来。

  不过我对于现在年轻人流行的歌曲几乎都不熟悉,我的童年时光根本没有机
会接触这些娱乐,青春期更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精神病院里度过,长大后也是过
着远离正常都市男女的生活。对于杨乃瑾的热情,我只能说自己嗓子不行,用自
己唱歌很难听等理由拒绝了。

  不过杨雪宜可不管我是否唱歌,小女生很快就抢过麦克风自己唱了起来,还
别说她唱起歌来还是挺好听的,而且边唱边表演,把屋内的气氛完全调动了起来,
崔少言也被她怂恿着唱了几首。

  杨乃瑾怕我干坐着无聊,一直都是坐在我身边陪伴,她也独自唱了几首歌,
不过都是以英文歌为主,虽然我以前都没听过这些歌,但她唱起来的确很好听。

  唱着唱着,不知谁点了首刘若英的《后来》。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后来/ 终
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一阵略带忧伤的音乐响起,杨乃瑾初是一呆,然后不由自主的拿起麦克风唱
了起来。

 「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爱你你轻声说/我低下头闻见一阵

 芬芳/那个永恒的夜晚/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让我往后的时光/每

  当有感叹/ 总想起当天的星光。「

  杨乃瑾瘦瘦的香肩轻轻倚靠在身旁,她白衣白裙的样子好像回到了十七岁的
年纪,她的目光虽然注视在液晶屏幕上,但我却看得出那眼神中有一种难以言说
的朦胧,似乎她唱的不仅仅是一首歌,而是自己曾经的青春年华。

 「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

  深爱的人受伤/ 在这相似的深夜里/ 你是否一样/ 也在静静追悔感伤。「

  我一边听着她动人的嗓音,一边看着她清秀灵韵的侧脸,心中却莫名的想起
了一些事情。

  这个女孩子无疑是很美的,她纯洁、善良、富有热情,对世界充满了理想,
无论从那个方面都可以说是最适合我的。可是我对她的感情总是隐隐约约有着一
层隔膜,之前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对白莉媛的爱是无可取代的,但我今天才明白
问题出在哪里。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那么遗憾/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

  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杨乃瑾好像沉浸在歌声中,她的小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神色,我细细咀嚼着
歌词的内容,不知道她是为了谁而歌唱。她的初恋,那个名叫恩的男孩,虽然已
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在杨乃瑾的心中,会否会给他留一个独特的位置呢?她
喜欢的是我,还是我这个与她初恋有几分相像的外壳?一向颇为自信的我却不敢
确定了。

  我听着她们唱了一首又一首,虽然歌声和歌手都很赏心悦目,但最后自己还
是听得昏昏欲睡,直到杨雪宜这个麦霸也唱不动了,杨乃瑾才提议我们回家。

  这时已经差不多12点钟了,杨家的家风还是很严的,虽然是给表姐庆生,
但也不能太晚回家,所以我们便拉着姐弟俩离开了环球KTV。[/size][/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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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天若有情】(37-91)作者:hyperX{2014.6.7}